作者:米璐璐字数:71129【楔子】也许世道还嫌政客嘴炮不够乱,於是马老师自告奋勇想要跳出来拯救人类的灭亡——西元二O一一年五月二日,太阳系所有大小行星与卫星将排咸一个“死”字!世界末日即将到来,马老师教您如何上——天——堂!
“马老师简歷:与耶和华、圣母玛莉亚、阿拉、太上老君跟佛祖是创世纪六大神通之一……”
噗!某人一口珍珠奶茶差点噎死自己。
“他把玉皇大帝放在哪?”
另一个小妞忍不住翻白眼“该”了一声。
“管他哩!快帮我发一发,等领了钱,再请你们喝五十嵐。”
信什麼还不都一样,就算世界末日就在五分鐘之后,她花露也要在最后一分鐘赚到钱!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本命。
但是这麼一大叠的传单,她一个人也无法赶在“世界末日”前发完,只好以“贵松松”的饮料诱惑两名阿宅朋友,陪她快快发完收工,她才好赶下一摊的打工。
“天寿骨喔!危言耸听,你们会有报应!”
巷子口正气凛然得都可以唱正气歌的欧巴桑,挥著葱骂道,她们只能摸摸鼻子快闪离开。
但下一刻,欧巴桑说什麼都不准,诅咒人却是一语成讖——“凹……凹汪……”
地头三狗小黑、小白、小黄一见到三个女人挥著传单,吃饱闲著就开跑,一副準备好要衝向她们练身体。
尖叫声不知是从谁的口中爆开来,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蛋先拔腿就跑,总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天要喷两杯饮料钱,若再被三隻笨狗咬到,她还得花一笔医药费……杠,不划算。
所以花露只能不顾道义的丢下同伴,拚命往前跑,过到危难时,人的潜力无限,她不顾一切往前狂奔时,完全没意会到前方的俗辣麦小桔竟会突然停了下来。
煞车不及,她结实的撞上前面的好友,在掉下去之前,本能的抓住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啊啊啊……”
但事实彻底证明,她真的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这麼一抓,只是抓著圆滚滚的朱芫芫重力加速度的加快她们往下坠的身体,有难同当的一起掉进深无见底的大水沟里。
机机车车的脏话一迸上了心头,她不想还没领到钱就上天堂去啊!花露的心中无限怨念。
【第一章】起云国的国都天地城内的正气殿,正进行著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慎重仪式——一名身穿金色皇服的娇小女子,头戴著镶满宝石玛瑙珍珠的头冠,缓步走过红色的地毯,接著再慢慢踏上楼阶,目标就是坐落在殿臺上的乾坤仪。
老皇帝就坐在乾坤仪一旁的皇位上,而殿台下则站了两名相貌迥异的男子,他们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一同注视著前方的神官——国师。
由於近年来,老皇帝体力日渐不支,再由国师以阴阳配合乾坤,用八字排字算出,老皇帝心里有数,自知自己大有可能天数将尽。
因此老皇帝左思右想了好几个月,最后不得不依照起云国的传统——由当朝国师利用神器乾坤仪抽出下一任皇帝。
只是老皇帝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准,他这一生辉煌时代最大的败笔,就是自己那三个儿女。
老大凤皇子自小就与老三龙公主不合,两人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不惜发动战争,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為了苍天百姓的安全,他将老大分发至北大陆,老三则是前往南大陆。
至於自小与他最為疏离的老二麒麟公主则是分配到城国之外的小岛。
明明后继有人,但三名儿女却是令他放不下心,但如今他也只能听天命,一切交给国师操作乾坤仪,等待三个儿女当中,谁才有皇帝命。
世世代代都是当朝天女的梅家神官,走过红地毯时,圆滚滚的亮眸忍不住瞅了眼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
梅神官认得他们,这两个男人分别是二公主与三公主身边的忠臣,依照传统,当乾坤仪抽出正主儿时,皇子公主是无法接近正气殿,避免三人皇气互相干扰磁场,因此改朝换代时,都会由皇子们各自挑选忠臣前来观看结果,也是避免作弊。
至於身為国师,理应是中立,但是这代的国师却早已暗中被大皇子以十万两黄金收买,未来若是当上皇帝,国库会有一半的收入进入她的囊袋。
所以今日她就是要想尽办法,要扭转乾坤,让乾坤仪能够自动抽出属於凤皇子的好签。
金山银库正在前方向她招手……国师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每走一步就是吃吃笑著,满脑子儘是那黄澄澄的黄金,还有无限取用的珍珠宝石……国师终於踏上正气殿。
乾坤仪最少也有几百年歷史,此时轰隆隆的发出细微的声响,不过梅神官不在意,站在仪器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念著梅氏家族流传的咒语。
祈求皇天后土的保佑古老咒语之后,就在最后一刻,国师伸出白嫩的小手,準备往乾坤仪抽出皇位继承人的那一剎那,乾坤仪突然冒出阵阵白烟,原本细小运转的声音转变為巨大的嘎嘎声。
一旁的老皇帝还不知道发生何事,连国师都还来不及回神,只见乾坤仪的白烟愈冒愈多,国师被呛得忍不住退后几步,最后踉蹌的向后滚了两圈,在同一时间,乾坤仪自内部发射出一道白光……嘎嘎。
乾坤仪停止运转了。
眾人吓得屏气凝神,国师则是被呛得满口白烟兼流出两串泪痕,娇嫩的声音不断咳呀咳的。
老皇帝率先回神,自皇位站起,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就是这麼巧合,乾坤仪又开始运转而起……转眼之间,巨大的声响自乾坤仪里炸开来,蹲在几尺之外的国师被炸飞而出。
咚、咚!她被炸至殿后,那颗小脑袋用力的撞击至阶梯上,传来扑通两声声响,便滚落泉池内。
她连哀叫都来不及,巨大的衝撞力道令她双眼一翻,瘫软过去。
毫无预警的爆炸使得正气殿白雾弥漫,大家在自顾不暇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皇上呢?”
一会儿,外头皇家卫兵自外头冲了进来,眾人合力将白烟逐一驱散,所有人找著老皇帝与国师的下落……几刻之后,老皇帝被炸飞至红柱之后,心臟不堪这番折磨,倏地停止跳动,呜呼哀哉的去找阎王下棋兼算总帐。
至於国师则是被炸得魂魄全掉——不省人事。
花露掉落深沟之后,仿佛像是落入无限的黑洞,直到咚的一声,她的身体毫无预警的沉入水中,来不及有任何心理準备的她,就算会游泳,水还是呛进口鼻之内。
人一慌,手脚就不听使唤,她有如落水的旱鸭子,手脚不时用力上下挥游,压根儿就忘了游泳这回事。
而她的身子浮不上去,反而似铅块般像是有人拉住她的脚,直直的把她往水面下拉去。
咕嚕嚕……水液不断灌进她的口鼻,她双眼刺痛的紧闭著,努力想要和这拉扯的力道抗衡。
她想喊救命,但这也是天真的想法,人怎麼可能在水里发出声音呢?倏地,她的脚像是被火箭拉著,直冲向黑暗的深渊……在水里的时间过得特别长,当她以為自己就快要淹死升天时,她突然见到前方有道亮光。
拉扯的力道放开了她的双脚,而她的身子也自然的往亮光点处拚命的往上游。
这个水沟到底是通到哪里?是通到太平洋还是臺湾海峡啊?当她在心里不断嘀咕咒駡时,在最后一刻,她像一隻被丢进马桶的蟑螂,被强力的吸劲一吸,往前方的亮光点冲去。
“嘶——”她再一次用力的将肺部吸满了满满的空气,直挺挺的身子自软软的床榻上弹跳半坐而起。
她吐气、吸气,口鼻似乎还残留著水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仿佛刚从黄泉的彼岸走过了一遭,全身冰凉不说,冷汗还自她的额间滑了下来。
当她深呼吸几次,证明自己是在陆地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鬆下来,同时目光也见到自己身处在一张大床上,床的四周还有四根金柱,远远便能浅见好几隻往上飞翔的凤凰,柱上还有一大片的薄纱垂幔而下,装饰得古色古香,而且华丽至极。
她明明被漩涡一卷,可怎麼双眼一睁开,竟然在这个陌生的房间内?待她赤脚下床时,还有白色长毛地毯,柔软细緻的长毛正搔著她细嫩的脚底。
咦?她的脚有这麼小吗?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白嫩嫩不像是她原本粗糙的双手。
她一出生,父母就双亡,后来被叔婶认养,只不过叔婶花完了父母的保险金后,自她懂事起,就得开始出外帮忙赚钱。
所以只要有钱的工作,她都会愿意去做,於是她的双手比同年龄的女生来得过於粗糙。
可现下,眼前的双手却是白细软嫩,像是从牛奶里捞起来的白脂,指尖圆圆的,掌心小小的,一点多餘的皱纹或是粗茧都没有。
同时,她又往自己的胸口一瞧,白色宽大的衣襟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大部分的春光。
她老觉得胸口空荡荡的……才这麼想著时,她左右拉开衣襟,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尖叫昏倒。
胸部……她的胸部缩水了!她双手往胸口一贴,她引以為傲的D罩杯就像喝了塑化剂般的缩小。
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只不过在街上发传单发到跌进大水沟,有必要把她捞上来之后,让她变成了贫乳少女吗?她差点沮丧的变成ORZ,难道这真的是阿桑口中说的报应吗?但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吧?从小波波变贫乳少女……花露深吸一口气。
从小在逆境待久的她,就是因為乐观,才有办法支撑到今天,所以她只能安慰自己只是胸部缩小,而不是脑子缩水。
还没脑残的她赤脚的走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她也无心再观看四周的华丽摆饰,直接往房门走去。
厚重的门扉同样雕著浴火中的朱雀,华丽而炫目,她忍不住拂著金漆门面,然后来到雕花门柄,接著才是用尽力气打开这道门。
门外是长长的、光洁明亮的大理石走廊,白色的低墙,每隔一个间距,就有白色的柱子。
望远过去,隔壁一幢建筑是以圆形屋顶建造而成,屋身则是以灰色的石块砌成,气势非常的恢宏气派。
此时,烈阳自云端落下,但她却不觉一丝热度,反而有股凉意自脚下传来。
这到底是什麼地方?她正準备踏出裸足一步时,她背后突地有道男声响起。
“梅花露,妳想上哪儿去?”
这是道低嗓又好听的男声,像是发酵刚好的葡萄酒,一闻,就教人沉醉在其中。
梅花鹿?她也因為这道低醇的男声,下意识的回过神。
回头一瞧,一名红发的男子站在她的眼前,拿著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瞪著她瞧。
他有一张突出好看的刚毅脸庞,一头短髮,脑后还留了一綹像凤尾的一束长髮,身著黑色无袖红襟上衣,腰系凤印图腾腰带,然后配上宽鬆的丝绸七分裤,脚下则是穿著黑色滚金边长靴。
男子一双像大猫的琥珀大眸正盯著她瞧,眼底弥漫著怒意,只差没上前向她扑来,把她生吞活剥一口吞下。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也是一身古装,而且还是改良式的古装,她完全没印象这到底是哪个朝代的衣服。
男子见她不出声,一步步的朝她走来,她这才发现这男子的身材十分的高大,几乎不只高她一个头,她也许只到他的胸膛……他好高,她还得仰起头来瞧他。
“妳装死好几天了,总算愿意醒来了是吗?”
他浓浓的剑眉往上一挑,
“那妳可以给本王一个交代了吗?”
交代?胶带?她傻傻分不清楚,迫於他高大的魄力,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什、什麼交代?”
她抿了抿唇,像是身处在五里迷雾的她,带著防心瞪著他瞧。
“什麼交代?”
他的眉宇一拢、表情一沉,半开的衣襟内的胸肌还跳动了一下,青筋也自他的额间不断冒出,
“妳拿了我十万两黄金,还敢问我什麼交代?”
十万两黄金?她眨了眨一双长睫,眉尖也学他一样皱了起来,
“黄金?我又没拿。”
“妳这是翻脸不认帐吗?”
男子又驱步上前,只差没有伸出手掌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说好妳要利用神力让我当上皇帝,如今那破机器不但爆炸,连选帝一事也停摆,妳却一句“没拿”就想置身事外?”
当时的他在殿外守候等待结果,没想到正气殿传来一声爆炸,不但把她炸得昏死过去,就连他的皇帝老子也因此心臟不堪负荷,而去找阎王泡老人茶。
由於殿内只有老二和老三身边的忠臣,当时老皇帝一死、乾坤仪又因為不明原因爆炸,而没选出下任皇帝,有远见的三个男人狠清楚明白现下直系血亲若互相争斗,怕会引起内政大臣乘虚而入……总之,為了先稳定情势,凤燎只好先与太傅与将军做了秘密协定,先将老皇帝的尸体偷运至天地城最深处的地窖内,由东海七岛供应的冰柜保存尸体,三人协议各派出自家重兵严密监控著。
在太傅回东方请技师回正气殿把乾坤仪修好之前,彼此一律不准洩漏老皇帝之死,也不可任意接近这个禁地,為的就是稳定这失控的情势,由他们“脱脱氏”主持大局。
至於昏迷过去的国师梅花露就由他的人偷回朱雀岛,毕竟老皇帝之死的秘密愈少人知道愈好,於是他假装释出国师因受伤而闭关疗伤的消息,并暗中把昏迷的她偷运回岛上,準备要好好与她算算总帐。
什麼跟什麼啊?她听得满头问号,双眸像无辜的兔子般看著他,
“你到底在说什麼?什麼神力?什麼皇帝?还有……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他磨了磨牙,
“当初我就知道妳这个嗜钱如命的妖女一定会耍诈,果不其然,拿了钱不办事,又想船过水无痕!”
还害他紆尊降贵与那两名出身低贱的太傅与将军做了交易。
她可以说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花露瞪著眼前的男子,这男人就像番王一样说著她听不懂的话。
她到底是被冲到哪里来了?怎一张开双眼就与他鸡同鸭讲?
“我懒得和你多费唇舌,现在,我只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见!”
她哼了哼声,有个性的就想转身离开。
只是才转身,前方又有几名男子直奔她的方向。
“殿下,不好了!”
男子回瞪,没好气的回应,
“什麼事?”
“商船……咱们的商船经过南大陆,被三公主的战船给击沉了。”
三名大汉低头小声道。
一怒未消又加上一怒,男子这下不只脸沉下,还铁青的难看至极,瞬间,他把那双大眼瞪向无辜的她。
“妳!”
她正準备脚底抹油离开原地,在背后的狮吼响起时,她像一隻小猫般被人从后领拎了起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的双脚在空中不断踢著。
“梅花露,难道是妳又收了老三的好处,以声东击西与她合作,抢我商船是吗?”
他的手臂也陆续冒出更多条青筋。
选帝一事没下落也罢,这时,连胞妹龙公主也来雪上加霜,竟敢在他大爷的头上动土,简直是在老虎的嘴边拔毛!
“谁是梅花鹿啊?谁又是老三?什麼商船?”
她慌忙的叫著,
“你这个番王又是谁啦?”
她到底是被冲到哪里去啊?
“脱脱凤燎,就是本王。”
脱脱风凉?她愣著的同时,他像拎一隻小鸡般把她拎著走。
“梅花露,妳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别怪我拆了妳这个国师的骨头!”
天啊!她到底是跌入什麼黑洞,让她遇上这麼番的男人?狠好。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也不是在拍戏,更不是一场舞会派对。
她,跌入水沟的同时,不小心穿越时空——时下最流行、穿越到不想穿越,还是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真的在她身上发生了。
神奇的是,她穿越到一个臺湾的教科书中都没有教到的一个歷史国度──起云国。
这国家分成北南大陆、东海七岛,各别是大皇子、龙公主,以及被分配外岛的麒麟公主管辖。
令她感到最吃惊的是起云国的文字、语言都没有任何的隔阂,顶多偶尔古人会夹带一些古言古语,但不影响沟通。
她由原本的惶恐变成好奇,毕竟有谁的人生会像好友朱芫芫笔下的世界一样——穿越至歷史没有记载的大陆。
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她在心里这般的安慰自己,至少她不用亲眼见到那该死的文明毁灭,或是像电视剧上演著手足相残,只為争夺她这个唯一女主角,这是她唯一能够庆倖的事情。
於是她像小猫般,觉得什麼都狠新奇,因為当她看见一面镜子,这镜子就像是现代的镜子一样清楚,映照著站在镜子面前的……她。
对,现在的她。
她穿越之后,灵魂附身在与她同名却不同姓的梅花露身上,所以第一个悲剧发生了,就会发生第二个……这个梅花露不但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而且还是一个贫乳少女。
她错了,她之前不应该常取笑好友朱芫芫只有一百五十三公分,她现在不管怎麼踮脚尖,大概只比朱芫芫高两公分。
梅花露本尊长得十分娇小清秀,饱满玉额上有著淡淡的梅花粉嫩印记,听说是身上拥有梅氏一族血缘,才会有的特别花鈿胎记。
同时,梅氏一族挑选出来的天女,是起云国世世代代的神官,拥有女媧的神力,可以為起云国祈福消灾解厄,所以梅花露自小就是以神官的身分待在天地城内,為皇帝测过去、观未来。
只是到了梅花露这一代,她嗜钱如命,有钱不但能替鬼推磨,只要大爷能出个让国师满意的价钱,她没有什麼事做不到的。
所以说来说去,这没天良国师与她的个性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只要付得起她喜欢的价钱,什麼活儿都能干。
而不义之财取久了,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就像阿桑的诅咒还在她的耳边回荡——夭寿骨,会有报应的!而梅花露身為一国神官,应该保持中立,乖乖替老皇帝抽出下一任的真命天子,却从中收取大皇子的好处,最后落得人神共愤的下场,作弊不成,反被炸得魂飞魄散,而她那时被漩涡一卷,就被捲进这国师的身子里……个人造孽个人担,她就衰到爆的得到报应,為这个梅花露扛下所有的罪孽。
而这个脱脱风凉……噢不,是脱脱氏的凤燎皇子,现在就把帐算在她的头上,只因為梅花露已经吞了他的十万两黄金。
这辈子她吃苦吃习惯了,只要有钱,要她背黑锅也愿意,但现在让她狠不爽的是,她连看到黄金一眼都没有,就被大皇子派去的高手,把在正气殿被机器炸昏的国师捉回朱雀岛,甚至以為是嗜钱如命的国师从中作梗,乱了原本的计画。
这也是她一醒来,為何会在凤鸣城的原因。
可是她什麼好处都没有捞到,睁开双眼就要她当顶罪羔羊,这才是她现下最干的事!為什麼她会知道这件事呢?是因為“风凉哥”以為她假失忆真敛财,所以把事情从头到尾“吼”了一遍,像是要吼出她的道德良心,再顺便把她的记忆唤回来。
现在她的大脑总算有一些概念,她就是被强大的阿桑诅咒,跌入莫名其妙的水沟,接著莫名其妙的“附身”在梅花露的身上,然后就是开啟她要还债的新轮回。
她的人生真的是一整个悲剧——在现代要还学贷、叔婶的负债,还要一边养活自己……连穿越了,她还是要继续还债,最好好处一点都不给她捞啦!
“所以,妳这个蠢脑袋恢復记忆了吗?”
凤燎瞪著她,撇撇唇说道。
正埋头吃著东西转换心情的花露,满嘴、满手都是油腻腻的海鲜。
她一手抓著龙虾,一手抓著鲍鱼。
这是她吃过最好的东西了,如今她身处在大皇子的身边,她不安的心情稍稍被美食平抚下来了。
“我什麼都想不起来。”
她想得起来才有鬼。
花露在心里嘀咕了几声,
“太医说我脑袋这一撞非同小可,有可能记忆都回不来了。”
為了在江湖上走跳,她狠小就学会嘴炮的技能,还有看人脸色的本能,才能在这适者生存的社会上生存。
他看著这女人吃得满嘴都是渣渣,忍不住皱起了双眉,
“妳是饿了多久?吃这麼多,不怕撑破肚皮吗?”
就算天女,也要食人间烟火,可像她这麼养尊处优的姑娘,吃相竟然出乎意料的难看,像是饿死鬼投胎,左右手都抓著食物,嘴里已经是满满的食物,她还不放弃的继续把食物往小嘴里硬塞。
她嚼了嚼口中鲜美的龙虾肉,还不忘舔舔五指的鲜甜,
“我只是没吃过……咕咕咕……”
小嘴塞满了食物的她,已经是没空开口说话。
虽然附身在一个贫乳少女的身上,还莫名其妙為这个国师背黑锅,不过看在凤皇子这几天给她吃好穿好,她就勉强从沮丧之中坚强起来。
“既然妳什麼都想不起来,留妳何用?”
他望著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正努力的把食物塞进小嘴,像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
她的动作突然停止,抬起一张无辜的小脸,背脊一凉的窜过了不安,那双骨碌碌的圆眸像是黑珍珠般绽放著光泽。
一会儿,她终於咽下口中的龙虾肉,连忙开口,
“我……我是国师,我可以观星象、测未来……”
她没唬烂!她发誓!之前,她做过狠多工作,后来发现占卜师、星座或是命理大师的钱最好赚,所以对於星象,她略有涉猎,不管是东方的八字排卦,还是西方的星座命盘,她都略有涉猎。
虽然好友们平时都骂她是神棍,不过她这个人有与生俱来的富贵嘴,偶尔也会帮人开运。
所以她这张富贵嘴,现下就要救她一命。
“测未来?”
他的俊顏一板,
“如果妳真有神力,怎没算到机器的失控?还有妳怎会失去记忆?”
一双琥珀眼不怀好意的盯著她瞧,似乎在打量要如何拆解她全身上下的骨头。
“那现在妳测到自己的小命快不保了吗?”
这句是恐吓,而且是毫无疑问。
“殿下……”
她放柔声音。
现在她这张脸狠适合装可爱,於是她嘟起娇嫩的唇瓣,
“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老天捅出这个楼子,表示现在不能逆天而行,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不如咱们从长计议,重新出发。”
“妳有什麼用处?”
他抬高下巴,从鼻子里喷出气,已有预感留她在身边只会浪费他的粮食。
“好处可多了。”
她笑弯星灿的大眸,
“只不过用说的不准,不如你将我的小命留在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人手嘛!”
她大胆的抓住他的手臂,竭尽所能的表现自己的忠诚。
他紧锁著眉宇,望著以往老是躲在珠帘后头的一代国师,此刻竟然像只小猫般的撒娇,令他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被抚平。
突地,她脑袋灵光一现,连忙又加注一句,
“难道,殿下,你真的不想向三公主讨回一个公道吗?”
虽然她不懂脱脱家族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不过近几天只要有人提起龙公主,凤燎一定气得跳脚。
龙公主应该是他的死穴,也是他的地雷,肯定也是他的心头大患,所以她往这个痛点用力踩下去。
果不其然,凤燎瞪大了一双琥珀色大眼,剑眉往眉宇之间一拢,一口白齿还恨恨的磨了磨。
“我就暂时留下妳小命一条,若是妳一点用处也没有,管妳是女媧后裔还是梅氏一族,我照样摘下妳的项上人头!”
他的语气加入不少的恐吓。
见他板起脸孔又口出恐吓,确实是有些吓人,令她额旁滴落了几颗冷汗,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穿越,是真实、实在的发生。
也是她小命危在旦夕的……开始。
【第二章】人生,对花露来说就是——一辈子都在还债。
為了弄清楚前国师欠下的债,花露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研究“脱脱”家族的恩怨史。
三位皇子母妃的靠山都狠硬,皆来自北、南、东方大陆的岛国公主,用最白话、最不罗唆来说起脱脱氏的歷史——老皇帝有三个儿女,各别是大皇子、麒麟公主,以及龙公主,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起云国的人民都知道大皇子与龙公主十分的不合,从小吵架、以拳头论输赢是家常便饭。
而狠久之前,起云国有个古老传统,在皇子、公主年满十五岁时,便会将他们发配至起云国外。
於是老皇帝等到大皇子十五岁这年,便将大皇子送至朱雀岛,美其名是镇守北大陆边关,实际上是与龙公主分隔两地,互相王不见王,以消极的手段阻止他们的争斗。
至於排行老二的麒麟公主,她的资料来源就少得可怜,麒麟公主狠贯彻老二哲学,向来只躲在自己的高塔上做研究,对於斗争地盘或是争权夺利似乎狠不屑一顾,在大皇子眼中,她只是浪费米粮的弱鸡一隻,十分的轻视,且不放在眼底。
接著便是小他四岁的龙公主,满十五岁时,就被老皇帝发配到南边的飞龙半岛,从此这一对死对头一人在北,一人在南,距离更是拉远,斗争也少了一些。
而他所待的朱雀岛,原本岛主是凤燎的外公,由於凤鸣城代代单传,传至他母亲时,却因為生下他而难產去世。
老城主去世之后,他也就理所当然的继承凤鸣城。
只不过大皇子与三公主一人在北,一人在南,中间还有天地城做缓衝,两人看似平时搭不上边,可在背地却老是踩著对方的痛苦為乐。
就像前不久,那刁蛮任性的龙公主,不顾兄妹情谊,抢了凤燎的商船,甚至一点渣都不留的还把船给击沉了,这无疑是在凤燎的头上撒野,他差一点就开战船前去炮轰龙公主。
因此,凤燎有一个心愿,就是继承外公的遗志,将北大陆朱雀岛往南扩展版图,发誓总有一天,要让目中无人的龙公主向他俯首称臣,然后再将二公主永久驱离国外,那他便能一统天下。
花露研究了几天,凤燎之所以要收买国师帮他一臂之力,是因為二公主与三公主背后也有靠山在撑腰。
论蛮力,凤燎与天生有蛮力的龙公主不相上下,所以彼此能达到制衡,但是麒麟公主那边呢?这是花露心中的疑问。
一个夹在凡事以武力為主的皇子,与老是动不动就轰掉人家大船的白目公主中间的麒麟公主,未来搞不好是一匹黑马,来个黑吃黑,干掉他们也说不一定。
每当凤燎一听见麒麟公主,就是一阵不屑冷哼,二公主从小就独善其身的关在象牙塔做自己的鬼研究,对於政治与国家一点兴趣也没有,在他眼中,二公主算是一隻吃白食的小弱鸡。
但凤燎比谁都还清楚,如今三人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就算他没把两位公主看在眼底,但他狠顾忌在公主背后撑腰的太傅、将军,这两个男人虽然出身低贱,但满腹的诡计才是他的心头大患。
这也是為什麼他收贿国师,就是希望取得女媧一族的帮助,让他能够顺利登基為王。
谁知道梅花露收钱收得狠快乐,但办事却比乌龟走路还没效率,把他好好的计画全都重新洗牌过一次。
如今的政权情势,他不再处於第一,反而形成三方势力平衡的情况,加上国师失忆中,他只能暂时按下往南下的计画。
三方制衡的关係对花露而言是一件值得庆倖的事情,毕竟她在以前就十分讨厌好战的政治文,不管是哪个时代,政治得利的,永远都不是人民,而是官官相护的官员们。
她才不想捲入这奇怪的国家斗争,但是一夕之间,她取代了国师的位置,大皇子又时时刻刻想要取她的小命,而且三不五时就来烦她发挥女媧一族的神力。
谁知道女媧一族有什麼种力?而且她谁不附身,偏偏附身在这个国师身上。
神官她是没当过啦!不过她倒是有当过神棍……於是她灵机一动,既然大皇子天天都来烦她,要她别不务正业吃他白食,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只好让“神棍”重出江湖。
这是他逼她使出大绝招,不是她愿意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保住小命跟下地狱一比,她这个人就是肤浅,就算死后有所审判,那也是她双眼一闭、两条腿一伸之后的另一个世界,现在的她还不想死,只想在这个世界努方活著,可不是换一个身体之后,就青青菜菜把脑袋给弄丢。
再说,她还想在有生之年见到麦小桔以及朱芫芫两个好友,她们现下生死下落不明,这辈子她与她们情同姊妹,没见到她们,她是会死不瞑目的!為了防止大皇子天天来烦她,她在凤雏宫闭关一天,把该準备好的道具都準备好。
一早,花露就吃饱撑著等大皇子的到来。
她还特地换上朱红滚黑襟的华丽衣服,又长又细的长髮梳双髻,头上插满她最爱的黄金製成的金釵,还在头上戴了袖珍朱雀小冠。
凤燎一早,就被她派来的人请至凤雏宫,一踏进门,就见她坐在桌几前,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她饱满的玉额,眉中透著粉嫩的梅花印记。
她正襟危坐,刻意表现严肃,娇小的身子坐在软垫上,白皙的小手自袖中探出,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殿下,请上前坐下。”
他不知道她想做什麼,长腿往前一跨,踏上阶梯,来到薄纱后的圆型小台内。
小桌几上烧著檀香的小巧炉子,正飘著细长的嫋嫋白烟,房内散发著一种自然的香气。
他皱著眉,这是他回到朱雀岛后,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盛装又严肃的模样。
此刻他与她之间隔著小案桌,她正跪坐在软垫上,而他冷哼一声之后,便盘腿坐在垫子上。
“你派人请我来此,有何用意?”
凤燎的目光扫视了桌几上的东西一眼,发现有一隻空的碟子,还有几颗蛋搁在碗中。
“殿下别急。”
她白嫩的小手拿起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还把他的生辰八字写在“敕令”二字之下,有模有样的在口中低念几句之后,才猛地抬头。
“这几天我帮殿下排过命盘与卦象,发现卦象显示坤地卦,表示殿下春吉、夏凶,地势坤為君子以厚德為载物,乃顺承天之理,切勿失迷失道因小失大。”
她煞有其事的唬烂了一句,还加重一句,
“切记,不可杀生见血光,未来官道因於其德而敬之,若能好好修身养性,便能居於领导之位。”
他拢眉,听著她认真解卦。
她偷覷他一眼,发现他听得狠认真,於是又连忙道:
“由於殿下命定之星无法在夏日大放灿明,建议殿下此时不可急於出头,不可得意忘形,应虚心接受听从值得依赖的人的分析。”
所以,她说的话都是对的!花露不疾不徐的开口,表现十分专业,就算唬烂,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尤其殿下若採取超出自己能力的行动,会因预测错误而导致严重后果,必须认真考量三方立场,目前环境只有麻烦和无助,不如改采中庸之道,先重整朱雀岛内政以及武力调度训练,在敌暗我明情况结束前,尽可能低调回避,此时应检讨自己是否过於私心而不择手段,否则只会两败俱伤,被另一方渔翁得利,因此殿下最近要特别小心,动心忍性的等待机会来临。”
她此时真佩服自己,瞎扯蛋也能扯出这番大道理,目的就是希望大皇子最好近日都不要有动作。
毕竟她身处在一个和平的时代,可不想一穿越,就当个祸国妖女,让这个朝代发生任何一场战争。
她不喜欢伤亡,不喜欢无意义的战争,而且打战狠劳民伤财。
伤财就是烧钱,為什麼不把钱存下来做其他投资呢?而她只想过一个自由又安逸的日子。
“所以殿下诸事不宜急进,占得坤地卦宜以静制动為吉。若醉心私欲,违背常理,则有无情之灾。”
话毕,她抬眸与他的琥珀大眼一对,
“殿下,近日你还有一场血光之灾,我见你印堂发黑,非一日就能化解灾厄,今日你遇上我,是你运气好。”
她说著的同时,拿起碗中一颗鸡蛋,在他听得一愣之际,她把生蛋往瓷盘一敲,将蛋白与蛋黄打在盘中。
“瞧见了?这颗鸡蛋是我今早派人捡来的新鲜鸡蛋。”
她要他看看盘中的鸡蛋后,接著又拿起其中一颗鸡蛋往他面前一放,
“殿下,你就向鸡蛋吹口气,亲眼见证你体内卡阴,背后有无数怨念汇集你的下腹部,所以我猜测你这几天会有腹疼、腹泻的毛病。”
他的表情十分的狐疑,但眼前的女子是起云国的国师,女媧一族是离神最近的种族,他就算再怀疑,梅氏天女这几百年确实在歷史上留下不少的神跡。“好,我今日就亲眼见证你到底有何种神跡出现!”
他哼了哼,倾身往她手中的鸡蛋一吹。
见他轻吹一口气,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扬,马上当著他的面,直接把蛋敲往同样的瓷盘内。
一敲开,蛋白内混著黑色的液体。
瞬间让凤燎脸色一沉。
“殿下,你现在相信你卡阴卡得狠严重了吧?”
她佯装叹气,又一边不断的摇头,
“嘖嘖!才吐一口气,鸡蛋内就充满了秽气。”
“哼!我才不会被你的小伎俩给唬弄了!也许这颗蛋是臭掉的!”
他不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於是自己动手拿了碗中的鸡蛋,想也不想就往桌上一砸。
一样,蛋壳破了之后,流出黑色的液体。
早知道他会来这招,她早就把所有鸡蛋的尖部都搁放进醋中,等蛋壳变软之后,她才用小针,一点又一点的把墨水弄进蛋壳之中。
凤燎的脸更黑了,鸡蛋经过他的手,都变成黑抹抹一片,一时之间充斥著鸡蛋的腥味。
“殿下,不是鸡蛋臭掉,而是你真的卡阴卡得狠严重。”
她不慌不忙,又拿出一旁已写好的符咒,当著他的面,把符咒烧成灰,丢进金杯后,她又加入艾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再命侍奴加入热水泡开。
搅拌几下之后,她双手奉上,
“殿下,你体内有狠多脏东西,喝下这杯我為你準备的圣水,先把你体内的瘀伤、不乾净的东西净化掉,我再想办法如何帮你祭改化解。”
她说得真诚,将“圣水”移到他的面前。
他看了她一眼,沉默了许久,久到她以為他又要起疑拆她台时,他磨了磨牙,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在喂进口中之前,他声音压低又微闷问道:
“我……真的卡到阴?”
若不是她训练有素,这一刻也许她早就喷笑出声。
职业训练足够的她,煞有其事的点头,
“而且皇子你还阴阳失调、上下不通、气瘀血伤、力不从心、父母遭劫,因此此刻不得躁进,且听我言,把圣水给喝上一口,就算要我费尽一生功力,我也会帮你化解这一场灾难。”
他愈听愈觉得迷惘,尤其听见“父母遭劫”这四个字,让他的心头又是一荡,下一刻随即仰头,把杯中的液体一口喝下肚。
夭寿,她只要他喝一口,但他却全部喝下去了。
她偷偷的吐了吐舌尖,心底升起了一些罪恶感。
那是她前几天参观丹药房时,趁里头人不注意之际,偷抓的几把晒乾的不知名药材。
他面有难色,想必这杯中的液体十分的噁心。
液体滑过他喉中之后,喉头还有一种刺痛感。
他放下杯子,正想开口说话时,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刚毅的脸颊瞬间冷汗直流。
“殿下,你怎麼了?”
她脸色一变,药效怎那麼快就发作了?
“我……”
他捧肚弯腰,感觉自己的下腹一阵滚动,还能听到肠子纠结在一块的声音,
“让开!”
他一手挥开上前关心的侍奴,双手捂著肚子,便直往凤雏宫外奔去。
“殿下,你是不是肚子疼?哎哟!我才刚说完你卡阴卡到会有腹泻的问题……别怕,拉一拉对你是好的,至少清一清腹内的秽物……”
背后那道甜嫩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远,直到消失无踪,他才大吼一句该死,便像只无头苍蝇的直闯茅厕。
而他,始终没有听见凤雏宫那阵捧腹的坏心大笑。
从那天之后,花露又发现自己的一项才能——她的嘴说富贵会大发,说衰事就会变成乌鸦嘴。
他被她一整,整整上吐下泻三天,原本她坏心盘算,要不要就让他一辈子都躺在床杨,别再下床惹是生非,也可以让他别老是指著她鼻子要砍她脑袋。
但是侍奴天天都向她报告,凤皇子病得脸色苍白,虚弱得连米粥都咽不下,她才惊觉事情严重,急忙从凤雏宫移驾至他的凤栖宫去一探究竟。
她进去时,太医正好从里头出来,她大致问了太医情况如何,得知凤燎的胃肠本就不好,又因上吐下泻,只能多休息再做观察。
这时,她的罪恶感又忍不住加深。
难道……是那杯“圣水”的关係,引起他食物中毒吗?花露胸口一抽,罪恶感以及心虚搅混在一块。
她的计画原本只想要唬唬大皇子,可没真的想要玩他玩出人命啊!换上白底红襟的宽袖巫女服,腰间还系著大大的红色蝴蝶结,白色裙边滚红,露出了她一双匀称的双腿,踩著厚高的鞋底前往大皇子的床榻前。
她发现起云国民风不算保守,女人也可以小露长腿,因朱雀岛虽然位於主城天地城的北大陆,几乎是四季如春的季节,所以在服装上也十分的有变化。
这也许与天地城以及东海七岛、飞龙半岛的风情有关。
“殿下。”
她的声音放柔许多,帘幕后方是昏睡的凤燎。
她坐在床沿,然后掀开了薄纱帘幕,
“你还好吗?”
躺在软榻上昀男子原本紧闭双眼,一听见那道如同天籟般的软嫩声音,他立刻从黑暗中慢慢苏醒过来。
一见到她那张粉雕玉雕的小脸,他的俊脸几乎是扭曲在一块,腹部的丹田一股气往喉咙逸出。
“你……我喝了你的“圣水”不但没改运,反而还病得如此严重,你……”
他像只受伤的野兽般低咆几句,从软榻上缓慢的爬起。
她有如一隻被吓退的小兔子,急忙跳离床边几步,忍不住嘀嘀咕咕抱怨著。
是太医年纪大误诊,还是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眼睛都有问题吗?是谁说大皇子重病在床的?现下明明他还是生龙活虎的可以使用丹田的狮吼功啊!害她那出现几秒鐘的同情,被他这麼兇恶一喊,又给喊得烟消云散了,因此,她皱著小鼻子连忙解释,
“圣水不是改运,是用来净化你体内的脏东西……你看嘛!我算出你近期内有腹泻问题,不就马上应验了?”
“你!”
他这几天吐得昏头转向,这女人现在还敢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是要你帮我改运,不是要你把乌鸦嘴变灵验——”
“殿下,你这话太污辱我的专业了!”
她先发制人的截断他的话,
“若不是我的圣水引出你体内的脏东西,让你能够“去脏解阴”一泻千里,彻底由内往外改变,还不知道你要卡多久的阴?”
唬弄是她的本能,而唬烂是她生存的技能。
凤燎此刻磨著牙,看著逃得老远的她。
瞧她一副义正辞严的语气,娇小的身子却是一边抖著,与他以往在天地城见到的骄傲样子不同。
在他有印象以来,女媧一族的天女向来是被皇帝养在宫中深处,通常她们现身在宫内,都是身处在珠帘或是屏风后方,一般人是无法轻易窥探她们真正的面貌,更别说是现下与她这麼近距离的接触。
之前的国师与他下巴抬起的高度有得比,但自从她失忆被他带回,她不但贪生又怕死,对他似乎还存在著一丝的恐惧。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媧天女,反而像一隻无助的小兔子,正在夹缝中求著生存。
“好、好……”
他把双排的牙咬得嘎嘎作响,颤著手指著她的方向,
“既然如你所言这麼神奇,那我何时才会恢復健康?”
“呃?”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沫。
她又不是医生,她怎麼可能会知道他的身体何时会恢復!不过……看他是个几块肌的猛男,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餘的赘肉,体内的脂肪应该都化成肌肉,照常理判断,他的身体应该狠勇健才是。
以她吃坏肚子的经验来推算的话,如果不是肠胃炎,一般五天内都会自然转好。
於是她又装模作样的掐指假装一算,
“殿下吉人天相,当你体内的秽气再排个两到四天,身体自然就会恢復健康了。”
“什、什麼?”
意思是他还要再活受罪四天?
“殿下,卦象显示你近期不能再躁进,你就好好听本大师的话,保你身体永保安康,人畜平安。”
她咧嘴皮皮一笑,同时也接过一旁侍奴刚端进来的汤药,小心翼翼的走往床沿。
此时,她与凤燎之间的距离拉近,发现他一张俊顏的下巴也长出一些胡髭,男人的阳刚味不在话下,却多了一抹颓废的慵懒,心虚引出了她天生的母性本能。
他看起来好可怜!她皱著眉尖,原来一个人的言灵竟然如此灵验,她开始意会到“祸从口出”的道理,暗自的诅咒也会成真。
呸呸呸!她才不想成為乌鸦嘴。
她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可不是真的想要咒凤燎死翘翘,就算这大皇子脾气坏了一点,但还不至於罪不可赦。
“生病,是因為你身体太疲惫,只要乖乖按时吃药和休息,包准你过两天又生龙活虎了。来,把药喝了。”
她要他张口,亲自把汤药喂进他的口内。
他的眉宇微微一拢,当朝国师竟然亲手喂他吃药,而且表情还十分的温柔,他这才发现她其实长得十分粉雕玉琢,比起一般的姑娘还要娇小、粉嫩。
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药喂进他的口中,
“你可别小看我,只要你听我的,包准你荣华富贵、无病无痛的。”
被她喂吃汤药时,他开口想说话,却又被她喂进药汁,他只能拿著牛眼瞪著她。
“你不是常提醒我是女媧的后裔,而且我是国师呢!你这麼健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再说,你又是起云国的皇子,天生就有皇气加持,所以我相信再过两天,你就会自然痊癒。”
她生过病,也当过看护,狠清楚病人的状态以及需要。
在她小时候生病时,她多麼需要父母在身旁陪伴著她,但这小米粒般的愿望对她来说一直是一种奢望。
她永远记得小时候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医院病房,早上羡慕的看著隔壁床的小朋友被父母呵护,晚上还是望著隔壁床的父母,趴睡在小朋友床沿的模样,心里想著,如果她父母还活在这世界上,会不会也这麼担心她呢?从那时候开始,她似乎也从坚强中学习了如何和孤独和平共存,也因此深信,不管是多麼坚强的男人或女人,在身体生病的时候,连同心灵也会因生病而变得十分的脆弱。
这天,她温柔的安抚著凤燎,也像是安抚著一头狂狮。
直到南风在午后缓缓吹送进窗,狂狮在这道温柔南风伴随著一道具有安定心神的细柔声音中,沉沉睡去。
【第三章】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那第三次呢?那表示,她真的有唬烂的才能!果然是离神最近的后裔,女媧梅氏果然一出口就不同凡响。
渐渐地,她也不太讨厌“梅花露”这个身体。
除了贫乳是个缺点之外,国师虽是个小麻雀,但五臟俱全,还有一张超灵验的富贵嘴。
狠好,以后她只要出一张嘴,不但可以使唤这目中无人的大皇子,甚至还可以利用特权,看到喜欢的金银珠宝,一声令下就可以贪一污。
她开始喜欢“国师”这个角色了。
瞧瞧他现在多乖,吃个几天苦,就知道神棍不是这麼好惹的,说好的,不一定会实现,但说坏的,却会马上现世报。
加上这时代的人民对神鬼敬而远之,她又得知起云国不管是皇室还是百姓,对女媧后裔是百般礼遇,尤其梅氏一族為神的使者,自古以来只有他们听得懂天话,还是能与神沟通的言灵者,是个能自由的穿梭在人界与天界的神官。
这也是凤燎把她抓来朱雀岛,為何老是用嘴巴摘她脑袋,却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
一方面是顾忌她的身分,毕竟女媧一族的地位仅次於皇室,另一方面是凤燎亲眼见识过她的能力,更相信以她与生俱来的神力,迟早有一天可以拱他坐上皇位。
於是花露的胆子被渐渐养大起来,至於凤燎天天都在用丹田的力量练吼声,她视為是雄性动物表现地盘的一种威吓的本能,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一天又一天过去,凤燎从一隻猛兽变成老虎,不过对她而言,是用纸糊出来的。
论身分地位,国师的地位就算输他皇子一阶,但她近日仗著是神的使者,随便胡乱的唬烂几句,就把他这只老虎治得乖乖顺顺。
当然,她也不会白目到在老虎的嘴边拔毛,该有的狗腿她也抱得狠十足。
在社会走跳这麼久,她看最多的就是人情冷暖,非常明白“嚣张没有落魄得久”的道理。
在凤燎生病这几天,她可是狠尽职,一锭银子都没有收,当起了他的全职看护,到了用膳时间,她还会特地去厨房煮些适合病人吃的食物,还跟太医要了补气滋养的药单,弄了些甜而不腻的甜品,看看能不能消消他体内过多的火气。
她与端著午膳的侍奴来到凤栖宫内,来到门口,就见到凤燎盛装,像是準备出门。
一见到他浩浩荡荡的走向门口,她一急之下拉起裙角準备跨过门槛,脚尖却踢到槛儿,娇小的身子因此踉蹌的往前一扑。
她来不及尖叫,眼前一晃,就要往地面做最亲密的接触。
还好凤燎眼明手快,在电光石火之间伸出自己的大手,将她踉蹌的身子往怀里一接。
“唔……啊!”
她最后落在他宽大的怀中,粉嫩的鼻尖还不小心撞上他坚硬的胸膛。
“我一向不喜欢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凤燎望著她,她今日穿著一袭黑衣红襟窄袖再配上茶红色的腰带,及膝的裙摆下依然是又厚又高的松糕鞋款。
她似乎狠喜欢这样的打扮,总是露出一双又白又匀称的细腿,然后穿上厚高鞋底的凉鞋。
“门槛太高了嘛!”
她皱了皱鼻子,腰间被他的大掌揽住。
还好有他扶住,不至於让她摔得四脚朝天,
“殿下,你要出门啊?”
她双眼闪亮亮的看著他,还不忘露出讨好的笑顏,小手揪著他的衣角,期待的表情就像一隻等待他拎出门散步的小狗。
他眉宇一拢,她那张笑盈盈的小脸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寧,胸口像是被大杵一撞的多跳两拍,於是他的大掌贴住她的小脸,隔绝了她那双亮闪闪的圆眸,不因她那双亮眸影响了他的心跳。
“不关你的事。”
他清了清喉咙,绕过她的面前想直接踏出门外,
“你乖乖留在宫内。”
这摆明就是要出宫。
她跳上前,双手抱住他的手臂,
“殿下,求求你让我跟在你的身边。”
“放肆!”
他回头瞪她一眼,想要甩掉她的双手。
然而她却像甩不掉的黏皮糖,死命的巴在他的手臂上。
“拜託啦!让我跟殿下出宫,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会乖乖的待在你的身边,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西,我就不敢往北,拜託啦……”
她哭丧著小脸求著他,不顾自己身為一国国师的尊贵身分,像只小猫般的叼在他的衣袖。
其实他只要一个挥手,就可把这个烦人的小矮冬瓜给挥出半尺之外,但他却没有这麼做,在眾目睽睽之下任由她紧抓著他的衣袖,逕自踏出凤栖宫。
“殿下……”
她苦苦哀求,只差没哭得满脸都是泪涕,
“你一定要带我出宫,要不然……要不然……”
他终於停下脚步,低头瞪著她,
“要不然怎样?”
“我掐指一算,殿下若不把我带在身边,恐怕出门又会卡到阴、冲到煞。”
她皮皮的咧嘴一笑,
“把我带在身边,好歹也可以帮殿下挡挡煞,消灾解厄。”
“你……”
他眉宇一皱,
“我还没有出门,你就在触我的霉头!”
“不,我这不是触殿下的霉头。”
她连忙摇头,
“我只是在召告殿下的未来,带著我这会走路的保命符,包你走到哪儿都逢凶化吉。”
见她大言不惭的推销自己,他只能磨牙的瞪著她。
但看著她不断哀求的表情,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因此而柔软,尤其她一双大眸正熠熠的眨著,眼中还泛著水光,教他迟迟无法再拒绝她的要求。
“殿下,我保证一出去,肯定不会闹事,绝对、绝对乖得像只猫般,连吠一句都不会。”
她举起右手,表情严肃的发誓。
“记住你说的话。”
他朝她哼了哼声,
“若你敢惹是生非,回来我一定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头!”
“遵命。”
她扬唇一笑。
只要能够出宫,要她乖乖当木头人都愿意!凤燎并未带她到宫外绕太久,而是一路直往宫外的一座华丽的府邸,一到“申屠府”里,他把她放下车后,就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随便抓个奴僕询问,才知道申屠氏是凤燎的远亲,平时与凤燎的关係十分的亲密,也是皇室之一。
花露此时正无聊的在后院闲晃,打算回前院时,前方突然来了一名身穿华服的姑娘,后头跟了几名侍奴。
那女子有一张冶艳的脸庞,身材玲瓏有致不说,虽然穿著一袭长裙,但以她目测,那女子的裙下有一双长腿。
对方向她走来,光是身高,就让她的气势输了一半,看著那高挑又凹凸有致的身材,足以教她羞愧的找个地洞躲起来。
就好比拿冰冰姊跟志玲姊姊相比……原来这岛上不只是男人长得高大勇猛,连女人也有修长的身材。
“你是谁?”
女子不只气势盎焰,开口就是不客气的质问,
“我怎麼不曾在府里见过你?”
“我……”
花露愣了一下,但还是先释出善意的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我是来府里做客的。”
虽然她是不请自来,可好歹也是跟著大皇子前来,也算是客人吧?女子拢起两道好看的秀眉,从头到脚的打量著她,发现她长得瘦瘦小小的,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府里的女人见到她,都还得唤她一声七小姐,唯有这个女子却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申屠錚儿试探性的开口。
呃?她若知道就神了。
花露傻笑一下,摇了头。
“你听好也记著,我是府里的七小姐,未来是大皇子的妻子,更有可能是一国之后!”
申屠錚儿说得可神气,那小脸仰得挺高,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分与地位。
但对花露而言,她还是不知道这位“七小姐”叫什麼名字。
“原来身分地位比你的名字还重要。”
花露原本是无心的在心底想著,但没想到如此自然的说出口,回神时,对方已经送她一记白眼了。
“放肆!”
申屠錚儿动怒的瞪著她。
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她以為凤燎的脾气就已经狠不好了,没想到他未来的妻子脾气也与他不相上下。
不知这对夫妻以后真能和平相处吗?她心付。
不打算惹事的花露还是赔上笑容,
“七小姐别生气,是我有眼无珠放肆了。”
“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以為自己占上风的申屠錚儿抬高下巴,纤纤食指指著后门的方向,
“现在就给本小姐滚出府里,永远都别让我见著你,否则本小姐定要你好看!”
可是,凤燎没说她可以出府耶!花露面有难色的拢起眉尖,
“可是我的主子要我待在府里,不能乱跑。”
“这里可是申屠府,我说了算!”
申屠錚儿哼了哼声,
“不管你是谁的客人,这里是申屠府,就数我最大!”
“喔!”
花露无辜的点点头应声。
“是你赶我出去的,不是我自己愿意要走的!”
花霹慎重的重申一遍,见申屠錚儿又板起脸孔,不屑与她打交道,她也只好摸摸鼻子,往后门而去。
一转头,她的唇瓣就像偷腥的小猫般往上一勾,极力压抑著心底袭来的兴奋潮涌。
不是她愿意往后门出去喔!是有人把华丽的笼子打开,逼她踏出笼子。
这绝对不是她的藉口,就算是藉口,也是别人给她机会的!逛市场并不是一件狠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有谁像她有这麼难得的机会,逛在满是古人的市集中呢?被赶出申屠府的花露自得其乐的走走看看,一下子摸摸卖玉的摊贩,一下子又被金光闪闪的饰品给吸引,看得是不亦乐乎。
还好她平日就有偷藏私房钱的习惯,油水东收一点、西揩一点。
凤燎对她也算大方,知道她喜欢黄金胜过古董,也清楚她这个人十分虚荣,老爱往身上穿金戴银,所以凤燎老是不屑的笑她,总有一天她会被那些金银珠宝给压死。
压死总比穷死好多了!像现在,她被扫地出门,就是身上藏了不少的银子,现在才能悠哉的在街上闲晃,一路还可以买一些小甜点当零食填填馋嘴。
不过在街上绕了一会儿,她发现这一路狠难得看到女子。
回忆著这段时间,她在宫中似乎也狠少见到女性,宫中的侍奴清一色都是男人,女性几乎不為宫婢,官阶都是总管或是女官居多。
她还以為是凤燎有性别岐视,才不屑让女人伺候他,但看来她想错了,连平民市集也几乎没有女人外出日晒雨淋,就算有女性摊贩,男人一定随侍在旁。
有个画面让她感到特别,她站在原地看著那对夫妻。
凤鸣城的女子也长得高挑健康,拿著伞遮阳坐在一旁,丈夫身强体壮,一边吆喝卖著东西,一边还不时回头看著正在休息的妻子,见摊子没客人经过,丈夫又倒了一杯茶给妻子,可以说把妻子当成宝般的宠著。
她以為这个男人是个妻奴,於是她带著笑容继续往前走,没想才走了几步,同样又是一对夫妻,女子看起并没怀孕,也没有任何残疾,只不过弯腰提起地上装菜的竹篮,原本在另一边卸货的男子便急忙丢下手上的东西,跑到妻子的身边,还不忘开口碎碎念。
“干什麼?去去去,你去一旁把菜叶挑乾净,这重的东西我来就成了。”
男人露出臂膀,一把就抢过妻子的粗活,还把妻子赶往阴凉底下。
又是一个妻奴。
她觉得疑惑,脚步又往前走,同样的情况不断的在她的眼前上演。
这城里的每一个男人对女性都十分的爱护,仿佛女子是弱小的生物,需要他们温柔呵护。
她想,该不会这城里的男人都是妻奴吧?花露看得傻眼,一恍神没注意前方有人,就这麼一头撞上去。
这个城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怎麼走、怎麼绕,撞到的永远都是猛男。
原来不只在宫内,连在宫外的猛男也是唾手可得,若不是她的口味被朱芫芫调教得吃重咸,恐怕她附身在国师身上,都不知道要喷鼻血喷多少次了。
“对不起。”
她撞到人,所以她先道歉,但一抬头,却发现男人的后头好像还跟著几名小跟班。
呃?她愣了一下。
该不会下一个场面就像好友写的小说一样,这几个猛男会调戏她吧?瞧瞧他们的长相,长得还过得去啦!不过看他们高头大马,她勉强可以让他们搭訕。
当她沉浸在小说幻想情节当中时,撞到她的男子像是踩到地雷般,急急忙忙的审视她的全身上下。
“姑娘,你没事吧?”
男子眉间皱起,双眼里填满担心。
她真的不夸张,男子的表情就像是他是辆大卡车,然后不小心撞到她般的惊恐。
“我、我没事。”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真的没事?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馆检查看看?看是不是哪里把你撞疼了?”
男子不敢碰她,与她隔著几步距离间著。
“不、不用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愣了愣,随即摇摇头。
领头的执絝子弟急忙让道,让她先行通过。
她以為男人要从背后偷袭,她不时的往后面偷覦,发现不只是他,连同他后边的跟班,都不断的朝她的背影鞠躬道歉。
女人在这岛上好像是一种神圣的存在,男人们对女性似乎有著崇高的尊敬,似乎把女人当成圣女在膜拜。
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女人在这城内真的有崇高的地位,因為下一刻,她见到女人朝男子迎面而来,男人都像绅士般的礼让女子先行。
这真是太神奇了,这岛上的男人不但是妻奴,而且对女子十分的礼让。
花露感到嘖嘖称奇,突然听见有人站在广场中的公佈栏前,不断的交头接耳。
“东海七岛的二公主打算举办百花宴,只要是岛上的王公贵族都可以参加。”
东海七岛?二公主?她的耳朵听见旁人的交头接耳,娇小的身子想往人群里钻动时,她的领子突然被人一揪。
她的双脚离地,正想回头开骂来人没礼貌时,一张怒气满满的俊顏映入她眼底。
还没骂出口的小嘴张成0字形,反应灵敏的她只能嘿嘿的笑了两声,
“殿、殿下……”
“是谁跟我掛保证,说东就不敢往西?”
凤燎咬牙切齿的兴师问罪,
“我要你好好待在府里,你现在人在何处?”
“我也不愿意啊!”
她随即装可怜,像一隻可怜的折耳猫般望著他,
“是七小姐叫我滚出申屠府,还说申屠府就数她最大,我不得不从嘛!”
她连忙把黑锅丢给申屠府的七小姐。
“你……”
凤燎一口火山正要爆发,旁人一见到他,连忙退至一旁,还不断喊著殿下万岁,
“回家再跟你算帐。”
他想拎著她回家时,目光瞥见公佈栏,发现上头贴著皇家的告示,走近一瞧,竟然是东海七岛发出来的公告,宣佈者乃是麒麟公主。
一向都把自己关在高塔的二妹,怎会如此大费周章举办百花宴,还欢迎未婚的王公贵族参加?申屠风扬没骗他,只要是贵族子弟,都接到闻人氏的邀帖!凤燎两道墨眉深锁,但最后还是不动声色的拎著手上的小猫,準备打道回府。
才走了几步,前方不远处一位大腹便便的妇女突然弯下腰,捧著肚子不断哀号著,
“啊……好痛……好痛,我肚子好痛……”
妇女跪坐在地上,一直抚著肚子。
“她好像快生了。”
花露抬眸望著凤燎,小声的开口。
她原本以為目中无人的凤燎会直接无视的路过,没想到他却把她扔下,大步的走向妇人。
“让开!”
凤燎此时竟不在乎皇子的身分是否高贵,一把就把妇人抱起,
“我带她去医馆,快去找產婆来!”
“殿下……”
妇人痛得几乎快耍打滚,但被大皇子这麼一抱,几乎是吓得缩成一团。
“大婶,你别太紧张。”
花露也凑上前,一边跟在凤燎的身边,一边安抚著妇人,
“殿下有皇气在身,会帮你福气加身,现在你就听我的话,深呼吸,然后吐气,再深呼吸,吐气……”
妇人照著她的方式深吸、吐气,大大的解缓了紧张的心情,凤燎的目光忍不住移向她的小脸。
明明她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却佯装镇定的安抚妇人的情绪,在她的身上,他似乎见到她藏著无形又强大的力气。
他皱眉甩头,想要甩掉这可笑的幻觉。
幻觉,吓不倒他的!凤燎将妇人送到医馆之后,由大夫為她把脉,等接生的產婆姍姍来迟时,大夫还為妇人针灸解轻疼痛兼安胎。
直到產婆来了之后,连同妇人的丈夫一同被赶至厢房的外头。
凤燎原本想直接打道回府,但见到花露神色紧张,频频朝厢房的方向观看,他拧眉一下,接过大夫送过来的茗茶,然后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等候。
“又不是你生小孩,你这麼紧张做什麼?”
凤燎忍不住掀了掀眼皮。
这小女人看似在凑热闹,但脸上全是担心。
“话不是这麼说,你没听过女人一生中有三次面对死亡而不畏惧吗?”
她回头望著他,见他疑惑的摇头,她才又开口,
“一是毫不畏惧的爱上一个男人,二是勇敢以命换命怀孕生子,三是……”
她侧头想了一下,最后莞尔一笑,
“和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至死不渝。”
他的心口就像被滚烫的茶水一烫,烫得他眉宇一锁、胸口暖暖的,却又带著一阵刺痛。
她这番话像是唤起他脑中亙古永久的记忆,总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告诉他——凤燎,记得外公说的,这辈子你爱的女人不需太多,只需一个懂你、爱你,愿意奉献与分享她一辈子人生的女子,那便是你的真爱。
至死不渝,爱上,不后悔了,那便是真爱。
他的外公临死前这麼交代著他,也告诉他,这是朱雀一族向来的家规,挚爱,永远都只有一个。
他的母亲,也是至死不渝,却是寂寞的死去,所以他狠不谅解父王為何一生需要三个女人,到头来却一个也留不住。
是因為贪心,所以永远都不知足?还是因為不知足,才如此贪求呢?见他发愣,她的小手忍不住在他面前晃了晃,
“殿下?”
一双白葱似的指尖在他眼前晃了晃,让他自记忆中回神,
“听你在胡诌!女人应该贪生怕死,永远受男人的保护!”
她听了他的沙猪宣言并没有生气,反而勾起唇瓣的微笑,
“那也要男人保护得了女人,女人才有资格贪生怕死,要不,就只好由女人来保护她最爱的人。”
他的心又被震撼了一下,他磨了磨牙,像是把到口的反驳也磨成了粉,硬生生的又吞回喉咙。
还好他的窘态与沉默并没维持太久,直到厢房内传来一阵產婆的大叫──“生了!生了!是个女娃儿!”
產婆先是兴奋的叫嚷著,但声音却渐渐弱了,
“哭呀!怎不哭出来呢?”
房内传来著急的声音,连同妇人的声音也掺杂在里头,
“怎了?娃儿怎不哭?”
一听见情况不对,妇人的丈夫急得在外头大喊,
“怎了?娘子,你还好吗?孩子怎了?”
“娃不哭……”
妇人的声音由衰弱渐渐变成哭音。
这一喊,让外头全部的人都倒抽一口气,但所有男人只敢站在门外,谁也不敢冲进去。
花露一听,急忙挤开人群,冲进门内,不顾產婆的惊讶与妇人的哭喊,她连忙抱过小孩一瞧,发现小婴儿的脸色由青变紫。
她将小婴儿抱往桌上,先把小婴儿的下巴仰起,顾不得情况危急,便直接以食指探进小口中,试试里头有没有异物在口中而堵住气管。
由於她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医疗训练,只能凭著当看护时急救的三脚猫功夫。
她朝小婴儿的嘴巴吹了一口气,然后再以两指併拢,在小婴儿肋骨上方轻轻按压。
“你干什麼?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麼?”
妇人在一旁哭喊大叫,连滚带爬的来到她的脚旁。
她不理会妇人,重复做著这个动作,心里则是不断祈祷著上苍。
宝宝,既然你都来到这世上了,快呼吸……听见你娘在哭喊了吗?听见你爹在叫你了吗?
“再努力一点……”
她边对小婴儿做心肺復苏术,一边在小婴儿耳旁轻声道:
“快睁开眼睛看看你的爹娘,看看这即将因你而改变的世界……”
她的喃喃自语让所有人都站在一旁,就连凤燎也因為她这番话,目光未曾离开过她的身上。
他从小就听闻女媧后裔是神的使者,她们传递神的声音,也传达神的祝福到这世上。
但是他从未亲眼见证过梅氏天女带来的神跡——“呜哇……”
响亮的哭声划破这教人紧张的一刻,他亲眼见到在她怀中的女婴恢復蓬勃的生命力,那清脆的哭声如同天籟,妇人急忙接过她手中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时,妇人的丈夫开心的冲上去关心自己的女儿,不小心碰撞了花露的肩膀一下,像是打开她身上的开关,让她瞬间有如没电的金顶电池兔一样慢慢滑落至地上。
凤燎一见,立刻上前接住她的身子,让娇小的她跌落他宽大的怀里,她发现她的肩下部在微微发抖,原来她并不是他想像中这麼镇定,她只是隐藏害怕,极力表现冷静。
“你做得狠好。”
他的手臂一拢,将她娇小的身躯收进怀里。
下一刻,只见她苍白的小脸仰起朝他一笑,身子一软、双眼一闭,便瘫在他的怀里,不省人事。
【第四章】她的人生就是一隻瞎猫,让她遇上一堆瞎事。
从贪生怕死的小嫩嫩,慢慢变成人人膜拜的仙姑。
自从救活小女婴之后,她变成了岛上有名的仙姑,岛上开始流传著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跡。同时也让她对朱雀岛有愈来愈深的瞭解,才知道朱雀岛的女性人口是男人的一半。
朱雀岛的男人身强体壮,生育能力也十分的强大,可以说每次都包生儿子,几百年下来女性人口锐减许多。
古代的生育专家十分重视这个问题,发现女性人口若再这样锐减下去,总有一天,纯桓的朱雀后代会完全灭绝。
因此,朱雀岛的人对女人十分的礼遇,岛上的女人一出生,就有国家养育,也有享受受教育,或是棋琴书画的才艺训练,简单来说,只要一户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岛上的荣耀。
女人在朱雀岛上可以说是横行霸道,由於女性人口减少,所以岛上严格实行一夫一妻制,若是传出男人欺负女人这种不耻的辱事,男人会被浸猪笼、实行鞭刑,更别说由古至今的变态强暴犯的性骚扰更是予以重刑,直接剁掉男人的祸根,永永远远都无法人道。
原来朱雀岛有这样的风俗民情,难怪她在宫里见到的侍奴,几乎都以男人為主,女人不需要做粗重的工作,只需负责细心轻鬆的工作,或是乾脆在家当米虫,也不会有人反对。
因此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的男人,对女人是特别的礼遇,也难怪她在宫外看到的夫妻,每对的丈夫都是妻奴。
每天一点新发现,她又得知朱雀岛盛產矿產,矿產资源十分的丰富,难怪凤鸣城内金碧辉煌,随便用汤匙一刮柱子就是一层金箔。
这也让她体内嗜钱基因蠢蠢欲动,尤其到宫外出巡一趟,岛上的百姓所住的房屋都是坚硬的石块筑起,这先进的技术没有任何钢筋水泥,却能够以白色石块一块块筑起,屋顶还做成圆弧形状,不但牢固,还不怕风吹雨淋。
她对朱雀岛最大的认知就是——朱雀岛有无限可以捞的油水。
而打铁要趁热,凤燎近期对她的态度由不屑变成信任,尤其亲眼见到她救活小女婴,只差没有跪下来把她当女神膜拜。
也不需要拜她啦!毕竟她也不是靠吃香火过活,她靠的是五壳杂粮外加大鱼大肉。
她回宫又闭关几天,关在房里研究,要如何从大皇子那里捞到油水,还有该如何鱼肉乡民……噢不,该如何当好自己国师的本分,让国家风调雨顺,消灾解厄,还要利用神力祈祷大皇子能够脱颖而出。
“殿下。”
全身又穿得金光闪闪的花露,一身金色绣著浴火的凤凰,腰间系著凤燎送给她的朱雀图腾,象徵著朱雀岛的皇室身分,扇型的裙尾如同凤尾拖地。
虽然她一身衣服和头重得要命,但是佛要金装,何况她是天女的身分,穿得金光闪闪是表现她的专业,一头长髮同样还是双髻,髻前别了一朵以黄金打造成数十瓣的富贵牡丹。
她準备抬起双腿跨过门槛进到凤栖宫时,发现脚下怎麼空空的,这才发现门下的高槛都被拿掉了。
她的右脚还举在半空中,双眸就瞪著平坦的石面,久得几乎要把地上瞪出一个洞来。
凤燎在里头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那抹娇小的身影,没耐性的他直接前往门口,发现她正以好笑的姿势站在门口。
侍奴一见到他,急忙下跪福安,唯有她向来不向他下跪,他抬起她的脸,脸上有著复杂的表情。
“你愣在门口做什麼?”
他挑眉问著她。
她轻轻的放下右脚,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再看门口一眼,确实发现之前老是害她跌倒的门槛不见了。
“殿下门口的槛儿怎不见了?”
她拉著今日朝服的裙角,歪著头看著他。
他半眯著一双琥珀眼,脸上一副“你在问废话”的表情,
“当然是命下人全撤掉了。”
“撤掉?”
她先是拢起眉尖,后来想想,自回宫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凤雏宫,好像也没注意脚下的情景,於是回头问著平时照顾她起居的侍奴,
“连我的凤雏宫也是吗?”
“回大人的话,是的。”
侍奴低头,轻声回答,
“殿下不只命木匠把门槛全拆撤,还把宫中每道门都重新设计过,因此除了城门之外,就连宫外,举凡是营业用的酒楼或是馆子……只要大人会去的地方,殿下都命百姓改建门口,不准设立门槛。”
“為什麼?”
她还有些回不过神,只是侧著头,不解的望著凤燎。
“因為你腿短,老是会被门槛绊倒,所以我就把门槛拆了,这样以后你就不会有藉口假装跌倒,主动送怀投抱!”
他仰起下巴。
一副施捨她天大的皇恩样。
这算是凤皇子另类的小体贴和细心吗?她因此扬唇一笑,粉嫩的唇瓣像是春樱般绽放笑意。
其实大皇子也不是外传这麼暴虐无道嘛!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庞,这时才发觉他其实长得还算不错看,有高大魁梧的身材,深刻的五官如同上帝之手般的完美。
虽然他个性目中无人,但这些时日的相处,透过她暗地收集的资料,与东海七岛及飞龙半岛的两位太傅、将军比起来,他真的纯洁如一张白纸。
凤燎之所以能够生存这麼久,靠的就是他目中无人的白目,还有朱雀岛天然资源和猛男军队,要不生存在豺与狼之间,他根本只有吃土的份儿!虽然她对兵法不懂,可她知道骄者必败,凤燎这人就是太过骄傲,自认自己高人一等,对岛外的蛮族十分的轻视……简单来说,他就是有种族歧视,不巧的是,他歧视的对象又正好是麒麟公主与龙公主的心腹。
因此未来两方也许有可能联盟合作,到时他不但吃土,搞不好连朱雀岛都要被瓜分掉。
一想要自己的油水都还没有捞,就要面临这座黄金岛被分割,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装死下去,好歹这岛上资源丰富,她一定要好好善加利用。
她关在房里好几天,就是在研究要如何把这座岛变成她心目中的乐园,毕竟这岛上猛男眾多,资源丰富,四季又是冬暖夏凉,几乎不会下雪的宝岛实在狠适合开发。
首当其衝,她就是要先说服凤燎,这也是她今天前来凤栖宫的原因。
“谢殿下的皇恩。”
她踏进凤栖宫内,上前主动勾住他的手臂,一脸巴结又狗腿的请他就座,
“殿下,这几天我為朱雀岛卜了一卦,发现阳盛阴衰的原因了。”
他挑眉的望著她,
“原因?”
“出在风水。”
她又搬出风水论,
“天地之间,九州八极。土有九山,山有九寨,泽有九藪,风有八等,水有六品。上次為殿下卜得坤地卦,讲的就是乃顺承天,风水主要讲求的就是气与水,也是阴阳调合最主要的来源。天施气而眾星布精,天所施气,眾星之气在其中矣。人稟气而生,含气而长,得贵则贵,得贱则贱。贵或秩有高下,富或资有多少,昔星位尊卑小大之所授也。因此,子母同情,水气相逐,犹影之随行也。我建议殿下将宫中前院建造一座泉水馆,将东边外的天然温泉水引进馆内,水气阴阳迴圈,自然就有生生不息的无形力量。”
还好她以前翻阅过狠多有关风水的书,脑中记载的基本的阴阳规循法则可以拿来唬烂。
凤燎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无可反驳她的理论,
“就这麼简单?”
“当然不是。”
她轻轻摇头,
“坊间有狠多生女秘方,相信百姓应该也尝试过,但我认為不应该靠药物治疗,而是由内至外改变。”
她发现為何朱雀岛的男人易生男娃,因為他们大部分都以肉為主食,多食肉类体质偏酸,生出来的孩子就容易是男娃,
“希望殿下能找来一百对夫妻让我试验看看,我想藉由食疗来证明,生女娃只需用对方法。”
他沉默了一会儿,
“这倒是没问题,但,真这麼简单?”
“殿下,修身、养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一个明君必经之道,这期间你养精蓄锐并不是真的要你什麼都按兵不动,至少你得先强大朱雀岛的经济以及解决生子问题。”
她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不断挖坑给他跳,
“岛上的女性人口再这样减少下去,恐怕总有一天,朱雀岛的男人必须与外族女子通婚。”
一听到外族,凤燎脸上的五官几乎是纠结在一块,只因他十分轻视蛮族,因此岛上是禁止与蛮族通婚。
“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他被她一番理论打动,允准让她放手去做。
她露齿而笑。
她发现大皇子其实还满好控制的,第一步已经引君入瓮,再来的计画,就是让凤燎走她铺好的王道。
半个月后,正在温泉馆监工的花露,正準备回凤雏宫休息时,几名太监公公匆忙地走来。
“大人,午安。”
公公一手拿著拂尘,手上拿著一张纸,见到她便是拱手跪安。
她喊了声免礼,眼光落在公公手上那写满黑字的白纸上,
“秦公公,你走这麼急做什麼呢?”
“回大人的话,奴才正要去找殿下。”
秦公公咧开一张黄牙笑著。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她好奇的望著他手上的白纸,
“可否借我一瞧呢?”
“这……”
秦公公犹豫著,既不想得罪当前红人,但又不敢擅自作主,
“奴才……”
她上前用力拍了秦公公的手掌一下,他顺势唉叫一声,手上的告示纸张便飞落地上。
伺候她的侍奴早一步上前拾起,然后交到她白嫩的手上。
她认真看著告示单上的文字,最后目光落在一行黑字上——麒麟公主在鬼门开的第一天,失足跌落湖里,却死而復生。
在七月一日死而復生?这几个豆大的字,狠狠地撞进她的胸口。
怎这麼巧?她和好友们失足跌进大水沟,也正好是七月一日,而且症状还与她一样是死而復生?她呆望著告示单一会儿,秦公公在一旁观察她的表情,以细尖的声音开口,
“大人,这告示有什麼问题吗?”
花露回过神,脸上恢復原来的笑容,
“二公主真是福星加身,竟然死而復生。”
“是喏!”
秦公公连忙点头,
“麒麟公主死而復生是一件大事,奴才可要赶紧去稟告殿下。”
“秦公公,你人脉这麼广,有没有听说二公主死而復生之后,有什麼离经叛道的行為呢?”
她试探性的问著。
二公主近日消息频繁,让她不注意都难,尤其是“死而復生”这四个字,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
秦公公侧头想了一会儿,
“上回的百花宴,小的曾听耿王爷聊起,听说去参加的贵族子弟,都必须先脱衣检查体魄,二公主交代只要肚子有长什麼尾鱼……尾鱼巴吗?就一律不能参加,还有秃头也不能报名。”
肚子长尾鱼巴?这是什麼?花露拢眉,心里思忖著这几个字。
“是鮪鱼肚吧!”
她猛然抬头望著秦公公,
“是不是参加的王公贵族,一定要身强体壮?”
秦公公点头,
“大人真是厉害。所以只要由咱们岛上去参加的贵族皇室,几乎关关通过。传言二公主还想到咱们岛上开开视野,见见咱们岛上的男人是不是个个都高大魁梧。”
宾果!花露心里的大鐘狂响。
她回想过去的时间,麒麟公主还大费周章的举办一场百花宴,她原本不以為意,可又想起当初凤燎一脸不相信二公主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原来是死而復生之后的性格大变。
该死,她怎麼没早点联想到?也只有自己的好友会搞出这些活动啊!只是不晓得麒麟公主到底是麦小桔还是朱芫芫呢?因為她的两个好友都是吃重咸的女人,祭出猛男,她们就算爬,也会爬到起云国。
“大人?”
秦公公又开口,
“是不是哪儿出了差错呢?”
她的笑容勾得好深,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娇美,
“没。快将这消息告知殿下吧!”
秦公公答了一声是,便从她面前退下,直奔凤栖宫而去。
她在心里评估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想了一会儿,麒麟公主死而復生的大事,不可能会有人假传虚构。
不管真实度如何,她还是得想办法与好友们见面,探一探她们的生死下落如何。
不管麒麟公主是麦小桔还是朱芫芫,她都打定主意,一定要和她们见上一面。
“酒池肉林”计画暂且搁下没关係,现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传达讯息给麒麟公主知情,其实她们是同一个世界来的。
事不宜迟。
她第一步得要先见到麒麟公主,但她心知凤燎绝不会放她离开朱雀岛,她若想要踏出凤鸣城,还得唬烂说服大皇子。
别说任她自由前住东海七岛,就算她想办法溜出宫外,也不知道东海七岛在哪个方向,搞不好还没见到好友,才刚出船,就遇到海难葬身在海底。
她左思右想,唯一可行之处,就是回到起云国内的天地城。
那是三岛交会之处,也是国师梅花露的出生之地,凤燎也不可能将她软禁一辈子都不回天地城吧?只是她要用什麼方式,把凤燎拐回天地城呢?这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就算她真的能够回天地城,那要如何把两位好友也一同召唤回天地城呢?又要用什麼名目,将身分高高在上的麒麟公主召回城内呢?一个问题接著一个问题,就在她几近想破脑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不如就利用朱雀岛的猛男资源,把两个肉食好友引出来。
时间是十月十,双十国庆,她提示好友的线索够明显了吧?利用这两点暗示,她们看到这消息,应该会拚了命赶到天地城吧?这些都是小事,对她而言最大的困难,还是来自於凤燎。
毕竟他身為大皇子,再怎麼衝动没心机,也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不会思考。
她若突然寄出邀请函给麒麟公主,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她得瞒著他製作猛男海报,吸引两位肉食性好友相见欢。
不过,她要用什麼方法说服凤燎呢?真是伤脑筋。
花露这几天唉声叹气,三餐都要吃足两碗饭的她,这几天為了想办法说服凤燎,几乎没吃什麼东西。
伺候她的罗勒见她日渐消瘦,於是将她的情况稟告凤燎,隔天一早,他便亲自来到凤雏宫探望她。
他进了殿内后,见到她正失神的坐在书房内的案桌前,似乎没听见他前来的声音,只是呆望著桌上的白纸。
“梅花露。”
他站在门口,发现叫唤她一声,她还是无动於衷,於是他只好移动双脚走到她的身旁,声如洪鐘的再度开口。
“梅花露!”
她被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唤回神,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好在凤燎出借自己的双手,接住了她娇小的身子,让她直接跌进他的胸膛中。
一双长臂圈住她娇软的身子,朝他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花香,令他感到有些昏眩。
“你在发什麼呆?”
他被她身上的香气扰得有些心烦意乱,但动作还是温柔的将她轻放於地。
“我……”
她眨著一双填满烦闷的大眸望著他。
这时,她又不能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他,他虽然不攻於心计,可也不代表她每一次装肖维,她都能顺利的瞒过他。
“你什麼?”
他认真的看著她全身上下,发现她一张苹果脸确实消瘦了一些,
“什麼事让你忙得废寝忘食?若是有关别馆以及东市的兴建,大可告诉我一声,我多分一些人手给你即可,没必要弄坏自己的身子。”
他的声音虽然充满不悦,但字字句句都是担心她,让她一扫之前的烦躁。
凤燎不像之前那麼讨厌她,也许她可以仗著他对她的信任,想出一个他愿意带她回天地城的方法。
“殿下。”
因此那娇软软的声音自她的口中一出,就是不怀好意的想要向他乞求,
“我不是因為工怍太忙而废寝忘食,而是……”
“而是什麼?”
他低头望著她,发现她一脸支吾犹豫,
“有话就直接说出来,我最讨厌扭扭捏捏了。”
“近日不是传出二公主死而復生的告示吗?”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神情,接著又开口,
“殿下,是否还有听见二公主其他异样的消息吗?”
“嗯!”
他沉哼一声,往一旁的椅子一坐,
“二妹死而復生之后,听说也丧失记忆,还有一些行為也与以前不一样,举例来说,就是有关百花宴这个活动……不知是不是闻人长命在背后搞的鬼。”
死而復生、丧失记忆,这跟她的症状狠像,她更有把握麒麟公主是自己的好友之一了。
她沉思的同时,凤燎也没放过她脸上的表情,
“二公主的死而復生让你这麼困扰?”
“对。”
她毫不迟疑的点头,
“这几天我观了星象,发现殿下的本命星日渐黯淡,皇气渐失,才发现原来是被东方一颗扫把星波及到。”
她把好友形容為扫把星,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分一些?但為了取信大皇子,她也只能不断唬烂,
“二公主命中註定应该香消玉殯,但此时却传出死而復生,想必东海七岛肯定用了方法把二公主的寿命延长,这也间接影响了殿下的运势。”
“你说的可是真的?”
凤燎皱眉,对於这些风水命理,他没什麼研究,但是这些时日,他在她身上见到许多次的神跡,渐渐地也相信风水命理之说,
“可有破解之法?”
她咬咬唇,最后打蛇随棍上。
“有。”
她坚定的点头,
“殿下必须在十月的第十日回到天地城,起云国世代的龙脉虎穴就埋在天地城下,殿下必须回城里一趟,由我暗自举办一场祭祖大会,帮殿下搜集日月精华,為殿下的本命星祈福添寿。”
“回天地城?”
他的眉宇往眉间一拢,
“你……”
“殿下,这事不可拖。”
她义正辞严的望著他,
“还有,也一定要召回二公主、三公主一同回城参加祭典,藉由她们的磁场与你的气场阴阳调合,对殿下有利无害。”
她讲得头头是道,煞有其事,让凤燎安静无语的思考著。
“殿下,天地城里的皇气,未来能助你如虎添翼。”
她上前来到他的面前,声音又刻意放轻,
“这场祭典,就交给我来办好吗?”
他拢眉在心里盘算,这期间,他对外声称国师闭关疗伤,算算十月期间也满三个月,确实也需要让她露露面,破解外头那些传言流语,扳回一些对他不利的形象。
正好,他也需要回到天地城探查情况,是否有如闻人长命当初应允的情势。
“好。”
终於,他点头答应了她,
“就由你以国师之身分,举办这场祭典大会。”
一听见凤燎点头答应,她差一点在原地绕圈圈。
事情竟然如此顺利,花露感动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没想到一张“唬蕊蕊”的嘴,也能让她唬出天下!见她原本一张苦瓜小脸漾出了笑容,那甜美的滋味像是流进了他的胸口,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正在他的心窝发酵。
难不成她这几天烦闷得食不下嚥,都是因為在烦恼他的事情吗?凤燎并不明白她心底的计算,只是单纯以為她為他的事情困扰著。
於是他咳了咳,原本严肃的脸庞放鬆许多,琥珀色的眼瞳直盯著她瞧。
“现下事情解决了,今后你不用再為我废寝忘食,我命令你不准再食不下嚥,知道吗?”
他的声音存在著一丝温柔,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听著他的命令,她虽然一愣,心底却觉得好笑。
原来他误会她是因為烦恼他的事而食不下嚥,谁知她是居心叵测另有打算。
这个单纯不善於心计的大皇子,到头来还是被她给唬烂了。
嗅!她好想上前拍拍大皇子的头。
她突然觉得这男人真是单纯得可以,没怀疑她的计画,反而还会担心她弄坏自己的身子。
“是。”
她笑弯一双美眸,像一隻小猫蹭到他的身旁,与他拉近距离的望著他一张俊顏。
花露这时才发现,原来被人放在心上关心,会让自己感觉到有无限的温暖灌进她的胸口。
这些日子,她似乎渐渐发现大皇子的优点了——凤燎,单纯得可爱。
【第五章】花露狠忙。
她忙得得在短时间内筹备祭典大会,还画了一个“舞臺”,筑架在起云国最中央的广场之中,两旁仿造日式的风格,掛满五顏六色的灯笼,披著仿西藏祈福的五色布帘,吩附工匠前往起云国在十月前建造而成。
至於请帖,凤燎也帮她了一个大忙,发给全国各地的王公贵族。
甚至她听闻东海七岛有烟火的技术,不耻的派人跑去请求支援,当然,祭祖这件事,飞龙半岛的三公主也要有贡献。
话说三公主上次轰掉凤燎的商船,这笔帐就算在三公主的身上好了。
所以东海七岛出技术,三公主就出钱,而朱雀岛有她在管帐,当然是有进不出,能付出的,就只有猛男以及她的脑袋。
一切都就绪之后,现在剩下的,就是要如何製造一张有模有样的海报,重点还得吸引两个吃重咸的好友前来观赏相认。
於是,她又花了好几天想破脑袋,终於提笔写出了文案——火辣辣的猛男热舞!力与美的青春祭典!这里没有塑化剂喝过头的小蝌蚪,只有您前所未见的丰鸟大观园。
十月十日,让我们用八块肌筑起长城,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们!她狠满意自己想出来的创意,只要看到“塑化剂”这关键字,相信好友们一定会飞奔至起云国。
她相信麦小桔不会让她失望,不过有监于朱芫芫这个向来不看卡通、新闻的好色宅女,只对情色片和BL猛男有兴趣的好友,她也刻意放出猛男这块饵,让朱芫芫可以自动上鉤。狠好,猛男歌舞团的成员,她也挑选好了,仿造日本的美少女成员,她还想要打造吓吓叫的猛男歌舞团,简称SSJ(吓吓叫),到时一定会引起狠大的迴响。
当然,这些荒谬的事,一定得背著凤燎进行,要不被他知道她只是找藉口想一饱私欲,她的皮没被剥掉一层才怪。
只是她烦恼的事好多,海报文就要送印了,她要如何向凤燎交差呢?花露几乎要把手上的纸给揉成一团,出了凤雏宫之后,她在凤燎的书房外徘徊犹豫。
直到凤燎的侍奴宣她进去,她只深呼吸了几次,心想,反正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唬烂都成性了,若是好好跟凤燎商量,搞不好还会被杏绝,不如就直接唬烂到她不会呼吸為止。
谁教她出口一战成名,马老师都没有她这麼会唬烂。
当然,唬烂手册第一步就是——微笑,是国际语言,伸手也不会先打笑脸人。
而她也渐渐抓到凤燎的性子,纸老虎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上女人在朱雀岛是个宝,除非她杀人放火恶性重大,但想必凤燎最多也只是软禁她,罚她三天不准踏出宫门。
也没差啦!反正关在大鸟笼跟小鸟笼也没啥差别,没有他的允准,她哪里也飞不出去啊!绽放如芙蓉般的笑顏,梅花露全身上下的优点就是——脸长得狠可爱,耍赖时,只要放下身段说个几句,凤燎的怒火就消了一半,另一半就要靠天时地利人和的运气了。
“殿下。”
一踏进去,如花般的秀顏把笑容漾得好开,花露像只小兔子般蹦跳在他面前,
“日安,关於举国欢腾的海报……”
她想了想,这时代应该没有所谓“海报”二字,於是又改了口,
“我是说有关公告内容,这几天,我几乎想破脑袋,终於把内容想好了,这一定可以吸引全国百姓前来参加,现在只差送印发送至全国各地。”
凤燎此时坐在案桌前,看著她一副战战兢兢又带著讨好的笑容,心底早有準备以及防备。
这些时日的相处,这女人的笑容藏了太多的心思,他永远猜不透她的心里在想些什麼。但该死的是,他愈来愈无法抗拒她那张爱笑的脸庞。
见她小心翼翼的将告示呈了上来,他不语的看著里头的内容,但每看一字,他眉宇的褶痕就愈多。
“猛男?塑化剂?小蝌蚪?”
什麼八块肌?什麼长城?
“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告示?”
他看完之后,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还有,什麼是丰鸟大观园?”
他怎觉得这一张纸上包含了狠多令人感到曖昧的文字?
“殿下先别生气。”
她笑盈盈的扬起笑痕,脑中早已跑过一套说词,
“猛男热舞,当然就是要训练咱们岛上的男人学会祭典舞,到时到了起云国吸取日月精华。可月属阴,殿下属阳,但又天地為大,怕月阴之华压过殿下的皇气,才需要阳气在一旁為殿下加持,所以需要猛男的祭祀之舞,以化解月阴之气。至於塑化剂是我们女媧后裔链金后的毒药,喝下去,猛男会变成小弱鸡。丰鸟大观园更是简单,朱雀是鸟中之王,殿下名字又有个凤字,当然就是王者之首。”
她想,马总统都没有她这麼会瞎掰。
她有考虑,若有机会回到现代,应该可以出来选总统了。
他欲言又止,想要质问她,可她字字句句之中又充满几分道理,几乎可以说服他。
但是这张告示短短几行,都是他不懂的文字组合,但听完她的解释,这内容看起来又是毫无疑问。
“為什麼我老觉得你说得头头是道,却让我有一种你在唬弄我的感觉呢?”
凤燎直视著她一双澄澈的大眸。
靠夭,凤皇子被唬烂到会怀疑了吗?她脸上出现乾笑,可还是不动声色,毕竟头都洗下去了,不可能半途而废!
“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她眨著一双无辜的大眸,表现得十分镇定,
“我可是尽我所有神力在帮你消灾解厄,除去身上煞阴之气。”
他离开椅子,来到她的面前,
“消灾解厄?这些日子以来,我却见你过得逍遥自在,你真的有在為我工作吗?”
“话不是这麼说。”
好啦!她承认除了赚钱之外的事,她确实是显得兴趣缺缺,
“為了殿下的百年霸业,我布这个局布狠久了,就差个天时地利人和嘛!”
“天时,你找了,地利,你也找到了,就剩下一个“人和”,这你要怎麼向我解释?”
他一步步的逼向她,像是要把她的真心话逼出来。
她一时之间愕然无语。
难道凤燎是在暗示她吗?她抬眸看了看凤燎全身上下。
严格说起来,他长得人模人样,是个身强体壮、高大魁梧的八块肌猛男,长相又俊美无儔,除了坏脾气以及自视甚高的骄傲,其实他还满有魅力的。
所以……他那一句“人和”是在暗示她,随时都可以……嘿嘿!吃了他吗?她不禁打著坏主意的睨著他瞧。
如果是他,她愿意!有钱、有身分地位,还有好几座任她挖不完的金山银矿。
是嘛!她怎没想到直接吃了大皇子还比较乾脆省事好控制呢?她是神棍,神棍不就应该骗财骗色嘛!
“等到殿下答应让我将告示送去印发,自然时机就成熟了。”
她表现镇定,一副毫无破绽的摸样,
“有因,必有果,若少了因,果就结不成了。”
他挑眉,一副“你再唬弄”的表情,
“好。反正祭典大会也决定进行,多这张告示也没什麼差别了。”
她抿唇一笑,
“天时、地利都具备了,现在殿下只管把身体内的秽气净化,到时吉日一到,殿下才能用圣洁身体去承接皇天后土之灵气。”
“如何做?”
他像一头猛兽,渐渐的逼向她,似乎不愿意让她再一次口说无凭。
“嗯……”
她面有难色的看了他一眼,
“殿下真想知道?”
“当然。”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殿下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斋戎沐浴,把身体洗得乾乾净净,记得再加一些玫瑰花瓣。”
因為她喜欢玫瑰的香氛气味。
他微微皱眉,
“这麼麻烦?”
“还有更麻烦的。”
她只要一想到要如何一步步把他吃掉,她又要回去闭关想一套流程了。
唉!神棍真的狠忙的,每件事都需要面面俱到。
“是什麼?”
他见她一张小脸面有苦色,难道真难倒她了?但难倒她对他而言却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她如神只般高高在上,让他与她之间似乎有一道隔阂,令他进退两难。
“殿下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那就今晚斋戎沐浴之后来我宫内,我会“慢慢”告诉你。
”她笑中带著柔美,却也笑得邪恶,
“殿下,别忘了我等你。”
她说完之后便福身退下,高高兴兴的拿著告示离开书房,直奔文书院而去。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当神棍真威,只出一张嘴,就能把单纯的大皇子治得服服贴贴的!夜,深沉。
凤燎自认自己不是笨蛋,他就是要亲自走这麼一趟,看看那女人的葫芦到底是在卖什麼药。
近日她做事虽光明正大,但他老是见到她一脸诡譎的样子,就算他派人暗中监视,还是捉不到她的小辫子,这也是他為何准许她放手去做的原因之一。
毕竟他没有理由拒绝女媧后裔的帮助,為他未来的霸业奠下基础。
他依循她所言斋戎,然后泡了足足半个时刻的花瓣澡,再直接前往凤雏宫。
来到她的寝宫,她早已遣退所有的侍奴,他也命侍卫在宫外提灯守候。
此时,她的寝宫散发著一股檀香的香气,角落有著摇曳的火影。
“我来了,你就拿出本事,為我消灾解厄吧!”
凤燎大剌剌的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锐利的眸瞳直盯著她瞧。
今晚,花露穿著轻便,卸去了一身金银玛瑙,她虽然狠想微露酥胸,但贫乳美少女没胸可以露,她只好露出一双细白的茭白笋的双腿。
这是国师养在深闺的优点,白泡泡、幼绵绵的皮肤至少看起来诱人可口。
她先倒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见他仰头喝完之后才开口。
“殿下,朱雀岛阳盛阴衰,加上殿下阳刚气太重,所以也需要喂进一些阴柔,才能彻底帮助你改运。”
凤燎喝下她倒的茶水,将杯子搁在一旁,眼眸微微一眯,
“怎麼改?”
他就要用他这双眼睛,看她还有什麼法宝可以祭出。
“接下来不管我做什麼,殿下千万都不要问為什麼。”
她一脸慎重的模样。
他不耐烦的皱著眉宇,
“问了会怎样?”
“你会害我破功。”
废话,继续问下去的话,她神棍的身分就会被拆穿啊!
“轻者,功力尽失;重者,我吐血身亡。”
这麼严重?见她咬著唇瓣、皱著眉尖的模样,他的胸口竟莫名开始狂跳,甚至还不断吞咽著口沫。
见他的额头微微冒出薄汗,她上前轻声问道:
“殿下,你是不是觉得身体燥热难耐,口乾舌燥?”
“有点。”
他双手渐渐紧握,身体的下腹开始有抹骚动,正慢慢窜至他的四肢百骸。
看到他的脸开始微红,她没想到自己偷偷弄到的春药,才三分之一的剂量,就让他的身体如此快速变化。
唉!她再也不会唾弃好友朱莞莞每次书中都用春药这招,这招才是最省时、最简单、最不露痕跡的高招!
“请殿下的嘴巴张开,我现在要渡一些我体内的神气给你。”
她来到他的面前,大方的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脑袋开始有些浑沌,竟然听话的把嘴巴打开,让她的粉舌轻舔他的双唇。
她虽然下是什麼接吻高手,不过A片和朱芫芫的小说看多了,亲吻这回事,就是舌头要碰在一起“喇舌”。
於是她将舌尖探进他的口内,他的舌根也钻进她的檀口,任由她轻轻的吸吮舔弄。
他的舌触及到她柔滑的口内之后,便贪婪的不断舔弄她的唇,擷取口中的美好与甜美。
好一会儿,她才红著脸离开他的双唇,小声的提问,
“你觉得如何?有没有觉得身体开始发热?”
“是有那麼一点……”
他的眉宇之间一拢,似乎不满意她中途抽离舌尖,让他无法继续吸取她的甜液。
“狠好,那表示我的神气开始有效了。”
她一边说著,小手往他的衣襟下方滑下,解去他腰间的带子。
她慢慢的扒去他身上的外衣,小手在他健壮的胸膛上移动,这时她才发现,他真的是真材实料——胸肌、腹肌……她的掌心滑过的地方都是硬邦邦的,令她也开始觉得脸红心跳。
这可是她第一次骗色,而这男色还是极品。
惨了,她都快要流口水了。
“你為什麼开始脱我衣服?”
他的手臂揽住她的腰际,发现怀里的女人狠不安分,竟然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甚至还开始帮他解下外衣。
“不脱衣服,怎麼摸骨?”
她嘟著小嘴说道:
“不摸骨,怎麼会知道殿下近来运势如何?”
他挑了挑眉,
“那你摸到什麼了?”
“唔……胸肌、腹肌,还有……”
她的小手肆无已心惮的往衣下滑去,直到来到他的腿间,
“千万别动,我抓到你的祸根了!”
被她的小手一握及“祸根”,他的背脊挺直僵硬,腹中的火焰像是被加了油般的燃烧大起。
他狠清楚那不是什麼祸根,那是他男人的象徵。
但他该跟她说实话吗?他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发现她已经跳下他的双腿,曲膝蹲在他的面前,主动解开他的裤头。
她的动作有些生涩,双手也有些微的颤抖,但还是褪下他的裤头,底裤被她一拉而下。
昂然的硕大在胯间挺立。
她双手轻轻握住那又烫又热的硕铁。
如同以前好友借她看的猛男片,一柱击天果然不是神话。
这也没有经过剪接效果,完完全全就是一条巨龙被她柔软的掌心握著。
她轻轻的套弄他的热铁,感觉到他打了一个哆嗦。
每当她轻抚一下,他的身子就是一阵轻颤,她觉得他的反应十分的可爱。
他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她主动的抚慰与套弄,热铁才稍稍的摩擦几下,圆端就变得更硬、更粗。
真大……她在心里不由得讚叹。
她果然没有看走眼,他真的是猛男中的极品。
她的小手包围著他的男性欲望,上下游移之后,她抬起小脸,小声又红著瞼的开口,
“殿下,现在我帮你吸出身体的污浊之气。”
神棍骗色时,还不忘唬烂一下,表示专业。
她把小嘴张开,将握住的男性欲望轻放进嘴里,先是试探性的轻吮套弄,以舌尖轻绕在敏感的圆端。
被她的小嘴一吸吮,他身体的体温开始逐渐上升,理智被她的舌尖舔弄得一乾二净。
他体内的欲火仿佛被她用力吸吮而出,他稍稍抬起臀部,主动将热铁更往她的小嘴里送。
“唔……”
她有些不适的皱起层尖,硕铁几乎要插进她的喉内,她急忙的吐出。
但他显得狠不满,再一次主动将臀部往前顶去,狠狠地让肉铁在她的嘴壁之中用力的顶弄。
她被折腾了好一会儿,听见上方他的呼吸声愈来愈急促,眸一抬,见到他的脸异常红润,而且还冒出许多汗水。
热浪侵袭他的全身,他无法再忍受如同蚂蚁般的啃噬,於是加快虎腰的摆动,在她柔软又湿腻的小嘴里不断的抽撤。
直到她挡不住他勇猛的驰骋,在最后一刻吐出他的热铁——粗大的圆端小孔激射出浊白的体液,放射状的喷洒在她秀丽的瞼颊上,刹那问,房内的檀香味混合著腥甜的味道,激情火花才刚要开始…:他喘息的望著她,她正用衣袖抹去脸颊上的白液,唇上还残留白液的腥甜,一抿唇,便尝到自液,令她微微皱起眉尖。
见到她这般性感的表情,他终於忍不住自椅上站起,伸手将她揽腰一抱,把她往床上一放。
春药在他的身体里像炸药般的炸开来,唤醒了他体内的野兽,把男人心底的野性呼唤出来。
她紧挨著他赤裸的身子,胸口不断的狂跳,第一次感觉到男人对她的欲望。
过去的她忙於生计,不知恋爱為何物,不知被男人宠著、爱著是怎样的感觉。
但自从她附身到国师的身体里,凤燎给了她一个优渥的环境,虽然是出於目的才把她软禁,却不曾苛待过她。
比起她的亲戚,他对她的好已是她今生尝过最温暖的甜头。
他还怕她常為了门槛太高而跌倒,所以大费周章地命人拆了宫内所有门槛,就是為了保护娇小的她……是她?还是梅花露?但有差吗?梅花露的灵魂住著的人是她,感受到凤燎另一面的柔情也是她,与他相处的人也是她,这些时日為他心动的也是……她!是,她不得不承认,她不讨厌凤燎,偶尔还喜欢捉弄他,喜欢见到他生气的表情,可他永远都是大器的皇室贵族,不会真的对她动怒,而是一而再的忍受她有时异想天开的需求。
被一个男人包容的感受,原来比她想像中更加温暖。
如今他拥著她,儘管他被她设计下药,但把她放在床上的动作却是如此的温柔。
下一刻,他急切的扒光她的衣服,柔软的娇躯如同皎洁的月光照映,柔美而白如脂。
大掌扯下她的褻衣,胸前的绵乳小巧可爱,乳尖上的蓓蕾是可爱的粉红色,令他忍不住贪婪的低头吸吮。
她感觉有头野兽埋在她的胸前,乳尖传来他湿滑舌尖的触感,就算是个贫乳美少女,可还是感受得到敏感的蓓蕾传来的快感。
他的舌齿交换使用,在她的胸脯上不断的舔弄,甚至还不满足的掐揉她的双轧。
乳尖上的红莓被他吸吮得又红又肿,她忍不住发出一阵轻叫。
这一轻叫让他停下动作,他的双唇由她的椒乳往下移动,来到她平坦的小腹下,大掌在她的底裤摩擦了几下,最后停在花心最敏感的花核之处。
“唔嗯……”
她的秀眉又是微微一拢,夹紧的大腿又被他分开,同时也被他褪去底裤。
他的食指迫不及待的滑进她的腿心内,寻找花缝中藏著的花蕊。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敏感的,他的食指在花缝中上下游移十几下,她就感觉到花穴里开始有汁液不断流出。
他的指尖移到穴口,轻轻在上头揉捏按压,粉嫩的花穴泌出了汁液,勾勒著透明的汁液,再轻抹在花缝之中,有一股凉意在她的腿间慢慢拓展开来。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所有的一切就像他的性子,霸道、急躁,而且侵略性十足。
而最该死的,是她的身子竟然还与他的动作配合无间。
她应该要夺回主导权,但是身子被他的大掌抚慰过后,就像燃火的羊脂,全都化成在他身下的一滩水。
最大的反抗,就只能在喉间发出如猫般的抗议声音,却还是无法阻止他的攻掠。
感受到她的花穴一阵湿淋之后,他将指尖往花穴探进。
“啊啊……”
她细软的声音忍不住呻吟而出,感受到他的长指正慢慢的探进她湿淋的花穴。
他的长指抽撤几下之后,又加入了中指,一同加入探索花口内的柔嫩,在收缩又紧窒的甬道中不断探入。
她摆动臀部,迎合他的动作,每一次指尖的抽撤都带出了黏稠的水液,丰沛的花汁渐渐弄泞了她的腿间。
见她两颊微红,还不断开口哀求他继续,不要停下动作,他知道时机到了。
撤出手指之后,他扶起早已硬挺的热铁滑向她的腿,虎腰用力往前一顶,準确的滑挤进那湿嫩的甬道之中。
感受到强大的挤压压力,她忍不住大声一哼,肉壁感受到他热铁的折腾,但身体的本能却是令她将雪背一弓,迎合著他的动作。
“嗯啊……”
她的声音轻轻哼哼的,像一曲扣人心弦的诱惑美音,勾引他的心神,為她的娇美失去理智。
诱人的呻吟让他的热铁在她的水穴之中更奋力捕撤,急欲解放的热铁不断在花壁之内顶弄。
他的用力衝刺令她全身像是有电通过般酥麻了起来,强而有力的顶撞,不停撞出花穴内的汁液。
热铁一次比一次埋得还要深,甚至让她感到一丝微疼,只是疼痛却是在和那间,热铁的抽送带走了初次的疼痛,為她带来一次比一次更多的快感。
他双手渐渐移向她的双乳,遗留恋的拂过她娇美的脸颊。
女媧后裔的天女竟躺在他的身下娇吟,浪荡的求著他再深一些、用力一点。
他也不顾是否会遭到天谴,霸道的想要佔有她的全部。
男性欲望带出红色的血液,像是一道加催的魔咒,释放了他体内所有的兽性。
胀大的男性欲望每一次都是剧烈的摆动,在嫩肉之间抽撤自如,甚至还能见到腿间两瓣贝肉充血红嫩,贪婪的吞吐著他的热铁。
她由呻吟变成低泣,呼吸也变得短促,直到最后一个字她再也喊不出来时,高潮一下窜进,把她淹没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而他的热铁似乎还在胀大,紧嫩的甬道把他的硕长绞得十分用力,他感觉腰一酸,粗大的圆端也悸动了一下,快意也慢慢攀上他的全身。
身下的女人早已支持不住的昏了过去,他还是像匹激烈的野马般不断抽送数百下,最后终於满足的低吼一声——他来不及离开让他达到巔峰的花穴,热铁紧紧的埋进水嫩的花穴之内,黏稠的白液自小孔射出,与丰沛的花液混合在一块。
这场花露自己设计的“双修”,才稍稍告了一个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