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霓字数:76000 1
西夏国
「公主,不好了……」
西夏国最小的文韵公主李瑕正在宫后的山坡上斗蛐蛐,正当她玩得不亦乐乎之际,突见婢女鲁儿急惊风似地跑了过来。
「怎么,是不是我养的两只猫咪又咬破你的衣裳?赔你就是,别大惊小怪嘛!」李瑕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两只已斗得面红耳赤的蛐蛐,连抬头看鲁儿的工夫也没。
鲁儿大叹了口气,眼看公主的容貌随着时间的流转益发艳丽绝美,但为何心思仍是这般单纯呢?不过话说回来,前些日子才满十五的女娃儿说大也不大,若依汉人所言,也就是刚及笄而已啊!
「现在哪管得着猫咪的事,是吕将军出事了!」鲁儿大声说道,希望能敲醒小公主的脑袋。
就见李瑕持枯枝的手一顿,连忙转身看向她,「你说什么?阳哥哥怎么了?快说!」
本是想让公主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这下鲁儿倒是不知所措了!
「鲁儿,你傻住了?快说话啊!」李瑕直摇着她的手臂,焦虑不已地追问,「阳哥哥不是出战契丹?难道……」
吕阳是西夏的战前武士,更是她从小就仰慕的男人。年龄虽大她近十五岁,但她早在心底默认,今生非他莫属了
有美艳绝伦的文韵公主如此青睐,吕阳自然欢喜;何况文韵公主又是西夏王的掌上明珠,娶她可是西夏所有武士的梦想。再者,西夏国王也有意成全他们,等他这次凯旋归来,就要为他俩举行大婚呢。
「吕将军阵前失守,被那些契丹狗给活捉了。」鲁儿面带难色道。
谁知道那些契丹人会这么狠,不仅不放过南方宋土,就连他们小小的西夏国也不懂手下留情。
但话又说回来,吕阳将军也太过好战喜功了,常派喽啰去挑衅,否则又怎会激怒那些契丹恶鬼!
李瑕迭退数步,小巧的五官全皱成了一团。
「那父王呢?他怎么说?」此刻她脑海里全充塞着吕阳的安危,早忘了那两只蛐蛐了。
「大王也没辙。一口气失去数位将领。他也头疼啊!」鲁儿说得有气无力,就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们党项人好不容易建立的西夏国就不保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鲁儿你说,为什么要打仗?」
李瑕仿佛在自言自语年轻的脸上蓄满了不解。「土地那么大,为什么要争来争去,大家各自过各自的不是很好吗?」
「公主,您就是太善良。如果每一个人都有您这样的想法,这世间就太平,百姓也安宁了。」
鲁儿拿出手绢为她拭了拭额上的汗水,「回去吧!瞧您在这儿晒太阳,脸儿都红扑扑的。」
「没关系的。」李瑕拿过手绢粗鲁地为自己擦着脸上的汗水。「走,咱们快点儿回宫。」
说着,她已拉着鲁儿的手直往宫殿奔去。
「做什么?」鲁儿在后头气喘吁吁的追着,她可没公主那么好的脚力啊!
虽说文韵公主是一等一的无双美人,但动作举止可就坦率多了;尤其喜欢爬到树上一个人和鸟窝里的鸟儿聊天,许多奇奇怪怪的行为总令她招架不住又措手不及!
「咱们去找父王。」李瑕回头对她天真一笑。
「大王现在正烦着,您去只会讨骂。」皇宫里谁都知道文韵公主是顽皮出了名的,自然也是最常受大王谴责的一位小公主。
不过那也是骂在儿身,痛在父母心。
「不会,我这次不是调皮捣蛋,父王不会怪我。」她很认真地说。
「那么您究竟要做什么?」鲁儿怎么也料想不到小公主此刻脑袋里转的竟是个会令她绝倒的念头。
「我求父王让我去辽国。」
「什么?」鲁儿立刻顿住了步子。
「别紧张,我只是想去当特使,不会有事的。」李瑕对她露出一抹不知该称之为无邪还是愚昧的笑容。「难道你没听说过『两国交战,不杀来使』?」
「可……」
「我这就去辽国求契丹王放人。」
李瑕令人心动的素颜扬起一抹自信,而鲁儿却被她的天真吓得半晌挤不出话来!
一直到了殿内,李瑕也不管正是早朝时刻,立即冲向西夏王面前,说出自己来意——
「不准!」
西夏国王李元煜听了女儿这么说,立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了她。这丫头究竟懂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当特使可不是办家家酒!
这使得站在殿门外的鲁儿为她捏了好几把冷汗!
「父王,您太固执了,为什么不让女儿试试?」李瑕不服输地对他大喊,「你满脑子就只有哥哥们,为何就不信我也能为咱们西夏国做点儿事?」
「老天,你只是个孩子。」一个成天只知逗猫儿、斗蛐蛐的孩子。
「瑕儿已经十五岁了,不小了。」她皱起柳眉,削尖的下巴微微一扬,显露出根深蒂固的傲性。
她这副比她上头三位大哥还倔强的性子任何人见了都明白是传自李元煜,只可惜她是姑娘家,一身傲骨只会害了她。
「我现在正在和朝中大臣商议国事,你别在这儿胡闹,快出去。」李元煜也不过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发起脾气的火爆样还真是骇人,偏偏李瑕就不吃他这一套。
「您不答应,我就不走。」她噘起红唇,漂亮的眉深锁。
「鲁儿,你进来。」李元煜眼尖地看见在外头踌躇不安的侍女。
她怯生生地走了进去,在王面前跪下。「鲁儿叩见大王。」
「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居然让她在这儿闹事!」李元煜气冲冲地看着李瑕。就因为他万分疼爱这个宝贝女儿,才不舍得她涉险!
「大王请息怒。」鲁儿立即跪下。
「父王,您别怪鲁儿,是我硬要来的。」李瑕清灵的语调倏扬,站在鲁儿面前挡住父王责难的眼光。
她就是不明白为何哥哥们都可以去阵前作战,她却只能窝在宫里?父王常说她爱玩,可是不玩她又能做什么呢?
「好,你要承担罪过是不?」李元煜不耐地下了命令,「鲁儿,把公主拉回房里,禁足三天以示薄惩!」
「什么?我不依!」
李瑕正要反驳,却被鲁儿抓住小手直往外拖,「公主别说了,我们快离开,否则真激怒大王,可能就不止禁足三天了。」
「别拉我,我还没说完——」
拉拉扯扯中,纤瘦的李瑕还是被略壮的鲁儿硬是拉出了大殿,就见她一路上叨念个不停,不甘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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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将军府邸「邀客园」内今夜正举办着庆功宴。
胡琴管乐齐奏,舞娘跳着梨胡舞,热闹的气氛、飘扬的酒香,将整个场面弄得热络不已。
辽帝更是亲自前来欢迎刚班师回朝的耶律休哥与左、右院大王——耶律春拓与耶律秋人;百官亦到齐庆贺,道贺声不绝于耳,这已是平南将军府今年来的第三回光荣战绩,也因此奠定了平南将军府风光的未来。
随着月转星移,天色渐亮,庆功宴上的嘈杂声也逐渐缓和下来。众人离席的离席、醉酒的醉酒,此刻「邀客园」就只剩下风、花、雪、月、春、秋六人了。
「真累!每次都举办这种庆功宴,怎么不换点儿新鲜的?」耶律晃月捶了捶酸疼的双肩,又伸了个懒腰,「这次是春拓和秋人立的功,咱们在这儿穷搅和个什么啊?」
「这是爹和各方狼主的好意,你就将就一下,反正『习以为常』这句话你又不是没听过。说不定等焚雪对抗兀惹人回来,又有一场庆功宴等着我们。」
耶律花穆优雅地伸个懒腰,低醇的语调中更含着男性煽情的音浪,是众多弟兄中最骄气的一位。尤其是他那双蓝紫的双瞳,更是强调出隐含的魔味。
「无聊!」耶律晃月冷淡一哼,身上那不羁的气息展露无遗。
「对了春拓,听说你们这回把西夏大将吕阳给活逮了?」老大耶律风云对着他两人一笑,眸光中有着对两位弟弟的激赏。
吕阳也算是个英才,只可惜太过于自大骄傲,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心狠手辣的不肯放手,因此落如秋人事先设下的陷阱中。
「那家伙活像凶神恶煞,一路上总是怪吼怪叫,不胜其扰。」耶律春拓冷冷一哼,由鼻间逸出对他的不屑。
「我从没见过这么输不起的男人。」耶律秋人也道。
「边区有人镇守吗?说不定西夏人会趁隙侵入以营救吕阳。」耶律花穆及时发问,就怕他们沉迷于庆功宴中,让对方有机可乘。
「我叫曲邑在那儿坐镇,等这里忙完了,我会过去。」耶律秋人喝了杯酒,森冷的脸上不带多余的表情。
「我去吧!」耶律花穆陡地站起,「近来我快在西院闷坏了,让我出去散散心吧。而且你们也累了,是该休息会儿。」
「他这家伙已被东寨主兀恩罕的天天邀宴给烦透了。」耶律风云大笑。
「怎么?」耶律春拓好奇一问。
「还不是他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介绍给他吗?听说已打算于三天后将她赠予花穆,他当然想避一避。」
「花穆,你几时也会对女色推辞了?」就连向来冷峭的耶律晃月也不禁嗤笑了声。
「女人当然是没人会嫌多,只是我没道理要将送上门的货色一一接收。那兀恩罕算什么东西!」
耶律花穆难得撇下笑意,板起一张脸。
「他八成以为将女儿送给我们其中一位,就能巩固他东寨狼主的地位。他的想法也太天真了!」耶律秋年纪虽轻,但在他似有似无的笑纹里,仍藏着几许精锐。
「不过听说他女儿科顺郡主长得满不错的,花穆你有福了。」耶律春拓讽道。
耶律花穆恣意一笑,又恢复惯有的潇洒,「长相如何就等我从边界回来再说了。如果我看不上眼,就让给你吧。」
「省省吧!我才不敢当。」
耶律春拓嗤之以鼻,他才不做那些狼主利用的笨蛋。
「对了,你何时出发?」耶律风云问向弟弟。
「午后。」耶律花穆嘴角撇出一抹笑意,阴鸷的湛深紫瞳闪了闪诡异的光芒,淡淡地说道。
「一切小心了。」不知怎的,耶律风云总觉得他此次前往会有事发生,只能叮嘱他多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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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被关在屋里两天了,觉得全身骨头都快闷得硬掉了!
好气……她真的好气……父王凭什么禁她的足?凭什么不让她去大辽找那些契丹人理论去?
她又不是废物!
更闷的是他们不仅将她关在屋里,还不准鲁儿来伺候她,就怕她们两人一凑上又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父王当真把她给看扁了,一点儿也不给她立功的机会嘛。
她愈想愈不服气!
「开门,你们开门啊!我要出去,让我出去——」她不停敲打着房门,声嘶力竭地喊着。
而楼外看守的士兵也只能把耳朵关上,对她的叫嚷声充耳不闻。若让小公主溜出门来,那可不是受受活罪就可以了的。
「你们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了?」
李瑕从未在下人面前端起公主的架势,但这些士兵今天的表现也太目中无人了!
偏偏他们就像哑巴似的,连吭也不对她吭一声,她却像个疯子似的一个人在这儿又叫又嚷,真是丢人!
禁足三天……还有一天得熬啊!李瑕皱起小巧的鼻子,心忖自己是怎么也撑不下去了,她不要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鬼日子——
可惜她出不去,就好像被黏在蛛网上的虫儿,怎么也飞不出这个精致的牢笼。
呜……她要逃,一定要逃出去!
她不死心地开始打量着自己的闺房,正门口与后门都有士兵把守,唯有侧边的小窗没人,因为外头就是一条大水沟了。
想了想也只有这扇窗是拯救她脱离苦海的路径了。
李瑕不管外头是否是乌黑的水沟,也不管逃走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状况,一心只想逃开这里。
拉下床单,她从柜中翻出一把剪刀,一条条地将床单剪下,绑成一整条绳子垂窗放下,再将桌上的糕点装袋,把狩猎用的竹壶注入开水一块儿绑在身上,从位于二楼的闺阁攀爬而下——
为了能顺利地逃走,李瑕只好涉水而行。水沟里的浊物弄脏了她粉色的花裘、小雪靴,但她不怕,如果能顺利到马房牵出她的马儿「小小」,那就更好了。
爬出臭水沟,她沿着往马房唯一的路径,躲躲藏藏地前进。不知是不是老天帮忙,看守马房的蒙哥居然不在,于是她非常顺利的牵出她的小小,一跃上马背便马不停蹄地奔向辽夏边界。
就这样,她身上只有少许的粮食和水,历经了一个个白昼与夜晚,当数天过后,她已又饿又渴地趴在马背上昏睡过去,以至于被契丹兵发现都不知晓。
而正在此扎营的西院大王耶律花穆经人来报有敌兵潜入,快步来这儿查看,结果却是令他诧异又觉得莞尔。
这女子是谁?看她的装束应属党项人,但她一身的污秽、狼狈、又猜不出她的身份。
他掬起她的小脸,却只见她的脸与衣裳同样肮脏,忍不住甩开了她!
脑袋重新回到马背的李瑕却因而震醒了!她眨了眨大眼,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竟围着那么多人!她吓得往后一缩,一时间忘了身在马背上,竟摔到了地面。
「好痛!」还好小小并不高,只摔疼了她的小屁屁。
呜……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说,你是谁?」耶律花穆眯起一双魔诡的紫瞳看向她,开门见山便问:「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究竟想干嘛?他可没空留在这儿看她泪戏。
「我……」她困难地站起,一脸脏黑的她只剩下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直对着他瞧,「我是西夏国的文韵公主。你又是谁?」
「我?」耶律花穆仰起嘴角,「我是谁不重要,重点是你真是位公主吗?」
光听她的声音这般稚嫩,再瞧瞧她那双灵活大眼,分明是小女孩才会有的眼神。虽说黑泥盖住了她整张脸,但凭他耶律花穆对女人的熟悉,她八成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
但问题是,西夏王会让自己的女儿单独跑到这种兵戎相交的危险地带吗?
她又是当这里是哪里?好玩的游戏场合?
「我叫李瑕,真是位公主!你不相信就算了……咦,你的眼珠子好奇怪,会发出紫光耶!」
李瑕当真是童心未泯,立即睁大眸子好奇地走向他。
这么定晴一看,她发现这男人长得实在是潇洒出众!不仅身材比他们西夏国的男人魁梧,体魄更是强健,而他那张俊逸清磊的脸庞更是好看!
这时,众多契丹兵围拥而上。「大胆!你竟敢对我们西院大王——」
耶律花穆举手喝止他们接续的话,撇嘴对着她笑,「告诉我,你堂堂一位公主怎会跑来这儿,又有什么目的?」
「我要见契丹王。」她抬头挺胸道。
耶律花穆扯着笑,拍了拍身上那套沾了灰尘的冷狐裘,瞳底闪了道寒光,「你以为契丹王是你想见便见到着的?」
「我可是西夏国来使,他不能不见我。」这个污脸公主倒说得理直气壮。
耶律花穆脸上掠过一丝轻篾邪笑,「来使?你可有西夏国王的亲密书函或是出使令,好证明你真是使者?」
李瑕一愣,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皱了皱柳眉。她没想到当个使者居然那么麻烦,早知道就去父王兵帐内偷大印盖一盖了。
「你骗人吧?」李瑕倒退一步,提防地看着眼前这位带着些许冷意,令她害怕的男人。
周围这些人应该是契丹兵没错吧?还是她走错地方,他们要恶意刁难她?
「喂,你们一直没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不是契丹?」李瑕向来古灵精怪的脑子瞬间像浆糊似的地糊成一团。
尤其是面对眼前的男人蕴藏深意的眼眸及那两片迷死人不偿命的性感嘴唇时,她的脑子便停止了运作。
「这里是大辽边界,你还想知道什么?」耶律花穆不驯的唇角一勾,眼底满含嘲讽。
「大辽?」她眼睛陡地一亮,「那真是契丹!太好了——」
「你慢点得意,再怎么说,你们西夏也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罢了。」他嘲弄的笑声充满了放肆与狂野的戾气。
「就是败了我才来这儿与你们谈条件。」李瑕急道。
「谈条件?凭你?」他撇高嘴角。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根本毋需信你,只要把你捉住就成了。」耶律花穆冷冷一哼。他远从上京来此,可不是为了听这个女人在这儿胡说八道,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呢。
「你说什么?捉我……」李瑕心底大喊不妙,急着为自己解释,「不行,我要见契丹王,他一定会听我说话的。」
耶律花穆以内力弹开她的手指,疼得她哇哇叫。
「赫宿,把她带到帐内,并派女侍洗掉她一身污垢。」他对她绽出一抹难测的笑,「一切处理妥当再把她带到王帐。」
李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潇洒地离开,揉着别他弄疼的纤指。「他……他到底是谁?他刚刚说的王帐又是什么地方?」
她脑子转呀转,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净的贝齿,「是不是契丹王真的在这里了?」
赫宿皱着眉,并没有回应。事实上到现在他仍不敢相信这个说话没头没尾、又一脸脏污的女人会是西夏公主。
她最好没骗西院大王,否则王爷不会饶了她!
「你怎么都不说话?他究竟在不在这儿?」李瑕兴冲冲地追问,开心自己居然那么顺利就可以遇见契丹王!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赫宿立即命身旁的小兵将她带到帐内,又派了侍女为她净身。
李镟话还没问清楚,就被他们硬是押下带进一个空帐内。不久又来了两位侍女,话都没说即动手剥她身上脏衣服。
「你们要做什么?」她吓得推开她们。
「公主别闹,您远来是客,我们特地为您净身宽衣。」这两位侍女语多挖苦,还相觑而笑。
这个脏女孩跑来军防重地自称西夏公主的消息可是传遍了这一带的营帐,谁会相信堂堂一位公主会是一身邋遢呢?
只是大伙都不明白爷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要她们来伺候这个脏得恶心的女孩?
「不……不用……」李瑕慌得直摇头,以往都是鲁儿伺候她,她可不习惯让别人碰她的身子。
「公主,您究竟在怕什么?」其中一名婢女提高嗓门,不解地问。
「我……反正我就是不要你们碰我的衣裳。」李瑕将自己的衣裳抓得牢牢的,回视她们的眼神满是怯意。
「我说你这个小女孩还真怪。你以为我们姐妹想碰你这些脏衣裳吗?又臭又恶心的,我连摸都不想摸呢;若非爷要我们来伺候你,你想我们会来吗?」另一个侍女更是骄傲。打从她一进西院伺候大王,就迷上了他那俊邪慵懒和魔性的魅力。虽说她的姿色是无法得到她的恩宠,但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她便心满意足了。
「那么你们干脆别帮我,我自己来就行了。」李瑕直接说道,又怕她们不放心,于是补了句,「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让你们讨骂的。」
「不行不行,我们还是得把您这身衣裳给剥了,亲自把您的身子搓干净,否则要是哪里出了错让爷生气了,倒霉的还是我们。
于是这两位侍女便七手八脚地逮住她,很快地脱起衣裳,接着又把她丢进方才已派人送进的木澡盆里。
「想不到您年纪轻轻的,胸部还挺雄伟的嘛。」她们噗哧一笑,看着李瑕的目光也大胆了起来。
李瑕双腮倏地泛红,被她们评头论足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就连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别做作了,爷派我们两个来伺候您,您应该大方点儿,干嘛畏畏缩缩的?莫非您只是位假公主?」说着,她们便拿起了香油精在浴盆里滴上两滴,顿时帐内漾起芬芳的清香,足以舒缓人心。
「我真是西夏公主,你们以为我说谎?」逃不过她们四只魔手在她身上东搓西搓,李瑕也只好任人宰割了。
「我们可没这么说,只希望您合作点。」就算怀疑,她们也不会说出口,免得遭口劫。
李瑕叹口气,渐渐放弃了挣扎,任由她们在她身上按摩轻搓,梳洗她那乌溜溜的黑发。
精神松弛后,她鼻间闻着那香油的味道,居然在温暖的水里睡着了!
两位侍女不得不唤醒她,「公主,您醒醒——」
李瑕被她们轻轻一摇,霍然抬起头,头一次以那光洁的面貌与她们对视。
只见那两名侍女先是一愣,接着又换上张口结舌样,差点儿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们怎么了?」她眨了眨眼,懵懂地问。
「您……您……原来长得这么美!」这下她们当真不能不佩服爷的眼光了!这女娃满身的污黑,他居然能够猜出在污泥下的她是如此的艳丽动人……
「谢谢你们的夸奖。」李瑕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脸蛋。「其实你们两个长得也很漂亮啊。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我从西夏来到契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能不能和你们做个朋友?」
乍听她这番话,两个侍女明显的愣了下。
她们当下人那么久,什么样的主子没碰过,骄纵的辽室公主,跋扈嚣张的王孙贵族,她们亦是时有所闻,却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和善又天真的小公主。
也就在这么一瞬间,李瑕给她们的印象可是有了大转变,自然而然地对她尊敬了些。
「我叫妲亚,她叫妲丽,我们是亲姐妹。」其中年纪看来较长的侍女说道。
「原来你们是姐妹啊,难怪那么像。」李瑕双眸闪动,那笑容像极了莺飞燕舞的三月天,是这般灿烂!
「好了公主,咱们别谈了,水都冰凉了,我们得赶快替您穿衣,再送您去王帐。」妲亚催促道。
李瑕点点头,既然和她们交了朋友,她也心甘情愿让她们伺候。至于到了王帐之后会遇上什么样的事,她已来不及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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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毕后,李瑕换上一套纯白的丝纺纱,看来飘灵优雅,纤纤柔美,漂亮极了。
她的粉嫩小脸只是薄施脂粉,菱唇轻点胭脂,便是无比迷人,足以令任何男人惊艳;但这衣裳看在李瑕的眼中却太过暴露了些。
妲亚见她踌躇半晌怎么也不肯去王帐,只好又找来一件雪狐披风让她披着,这才稍稍安了她的心,随她二人前往。
沿路上李瑕不停问着她们王帐是否便是契丹王住的地方,但她们始终是惜言如金,半句话也不肯对她透露,让李暇纳闷得很。
进入王帐后,她便一个人待在里头,等着那位不知名的王。
在等待的空闲里,李瑕好奇地打量这间帐幕,刚刚她一进这里头,就闻到一股非常奇特的味道,如今发现那股香味便是由案上的檀香炉散发出来的。
再看看墙上到处挂满了野兽的毛皮,充分表现出阳刚味;还有那张躺椅上所铺的高级裘衣,状似柔软,让她忍不住想亲身体验看看,它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舒适?
心随意动,她伸手触及那温柔的毛皮,感觉那细毛刷过手心的触感……最后她索性躺了上去,舒服地闭上眼。
「离开那张椅子!」
王帐突然被掀开,照进来的阳光竟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李瑕从躺椅上惊跳起来,怯生生地望着他,这才看清楚来者原来就是那个令她心神激荡的男人!
耶律花穆目光才刚撩上她的脸,却突地震住了!
他眯起狭眸,眸凝眼前这张绝色容颜,「你就是那个满脸污秽、一身肮脏的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前些日子我已满十五了。」天真的李瑕不明自身的危险,还认真的与他争辩起来。
她最讨厌被误认为小女孩了。
「满十五了?」
耶律花穆噙了抹邪笑,阴霾的眸里掠过一抹莫测的暗光,两道放肆的眼神从她无暇的容颜慢慢滑向微敞的胸口,虽然里头有薄纱掩护,但仍不难看出她那已不再算是小女孩的傲人身段。
好个恰似细雪映照的小女人啊!
眼看他不断向她靠近,目光更暗藏着不轨,李瑕惊愕地冷视着他,「你别这样看我,好像在研究我什么似的。」
他挑起眉,凝住她那大胆且有趣的表情。
「你就是大家口中的爷吗?」她往前一步,并抬起小脸,对上他那双阴鸷的湛蓝黑眸。
她心底不禁发出一丝赞叹,这契丹人长得高大,一张脸又生得魅俊,难怪他们党项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耶律花穆冷冷地勾起一抹笑痕,大步跨向她刚才擅自坐卧的躺椅,眯起魔性的眼眸,「说出你来这里的意图。」
「意图?」她傻了下才道:「我没什么意图,只是想与你们谈和。」
「谈和?」他暗紫的沉瞳带着不羁的光影,轻佻地凝眸她极端柔美的雪肤滑脂。不可讳言,她拥有他从未见过的冷艳外貌与不同于蛮族的纤柔骨架。
「是啊,我说过我是西夏国特使。」她认真地点点头,还不知危险的走到他面前。
他撇嘴,邪性的眼眸勾住她清新似水的目光,须臾,他淡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她不解地盯着他。
「笑你的天真。」耶律花穆眯起眼,「可知谈和是需要条件的?」
「条件?」
李瑕水灵灵的大眼骨碌一转,倏地像意会了般喜滋滋道:「对,我是有附带条件的。」
「你有条件?」他淡笑两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与冷嘲。
他们西夏国哪有什么立场与大辽谈条件?不过眼前倒是有样东西似乎香甜可口,他倒想品味一下。
才一瞬间,他已将她勾入怀中,锁在大腿上,阴邪的眼对视她惶恐的小脸。
「你……你这是做什么?」李瑕生涩吞了口唾沐,紧张地说。
「和你谈条件啊!」手中这种过分柔软的触感挑起了他邪恶的念头,逐级张狂……
他的目光顺着她纤美的容颜往下滑向她白腴的颈子,最后盯住她起伏的胸前。
「嗯?」她憨柔地与他对望,眸光闪烁,似乎仍不懂他的话中意。
「就是这样。」耶律花穆眸光一闪,低头吮住她的小嘴,大手毫不迟疑地覆住她凸挺的胸部。
李瑕错愕地瞪大杏目,难以理解他为何要这么对她?
「不要——」虽然她个性天真,但也明白女人的身子是不能让男人这么碰触的!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薄她?
「要我放你,又如何谈条件?」
他硬生生地拽住她反抗的小手,嘴里哼着笑,另只手已开始解她的衣衫。
「我……」她急着抓住他妄动的手,「我只是来求你放过吕阳。」
「吕阳?」耶律花穆顿住动作,半眯起冷眸,那灼烁的眼神仿似能穿透人心。「他不过是名手下,有劳你这位公主涉险为他说情,莫非你和他……」
他慵懒徐言,幽魅的眼益发深沉,那淡淡吹拂在她脸上的阳刚气味似有若无地攫住她脆弱的感官。
耶律花穆是如此地靠近她,使她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照实说道:「他……他是我的意中人,我父王已决定等他回西夏后就将我许配给他。」
他脸色一黯,忽而狂笑,那张狂的笑声顿时划破四周的一片死寂,「好个拯救情人的戏码啊!」
突地,一股寒彻骨的恐惧掠过她全身,她明显抖颤了下,急急推拒着他狎近的身躯,「走开!我不要你,我只要见你们的王。」
「我就是西院大王。」
他以大王之姿对着她冷笑,浑身散发着优雅尊贵的气质,闲适中隐约流露出一丝难以漠视的霸气。
耶律花穆冷冷一笑,在契丹,各方狼主哪个不敬畏他三分?就连辽帝对他也得以理相待。
「呃……你……」她艰涩地接话,「你真是契丹王?」
「至少是一个能主宰吕阳生死的王。」他冷抑地撇撇嘴,粗鲁地掐紧她的下颚,充分表现他的权势。
「那么你能放过吕阳吗?」她怔怔望住他那双发出异彩的阴邪眸光,轻声试问。
耶律花穆嘴角勾起一抹笑,对视她那双胆怯的双眸,「你希望我放了他与你白头偕老是吗?」
「我……」她胭红着腮帮子,偷觑他那张出奇俊挺的脸孔,「希望你能成全。如果你肯放了他,我会一辈子感谢你的。」
「感激我?」他嘴角斜扬,语气净是轻佻阴邪,「你拿什么来感激我?我要的代价可不低啊!」
「这……」她扭了扭被他箍紧的身子,「你先放开我,这些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李瑕相信只要他开口,无论多少银两、牲口,父王一定会同意的。就连契丹人最喜爱的海东青那种老鹰,他们也会想办法赠上。
「不用商量,我已决定了。」他扣住她柳腰的手非但未撤,反而握得更牢,这样亲密接触令她不自在极了。
「什么?你……你已决定了?」她懵懂地问。
「没错。」
她的无邪与青涩勾起了他强烈调戏的意念,反正在这边界多是无聊,有这个小女人打发打发时间也不赖。
「可……我没办法做决定,得回去找父王商量。」她清灵的眼瞳对住他漂亮、邪肆的男性眼眸。
刹那间,她心口的某一角像是陷落了……
不!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心底已有了阳哥哥,怎么可以见一个喜欢一个?
「我要的东西你自己就能决定。」他狎肆低笑,而他那柔情似水的呢喃,更足以令人倾倒。
她心慌意乱地推开他一段距离,「我……我此次出来太过匆忙,什么也没带呀!」
耶律花穆扳过她的身子,阴柔的语调带了几分荡肆,「我要的东西你一定拿得出来。」
「我拿得出来?」她歪着脑袋猛然想也想不出来自己拿得出他所言之物。突地,她想起手上的玉镯子。「你指的是它?」
她指了指皓腕上那只青翠色的镯子,毕竟这是她全身上下仅有一项值钱的东西了。
「你以为我堂堂大辽国的西院大王买不起它?」他握住她柔荑,扬眉清冷一笑,「我不要你的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啊——你是要……」
李瑕往后仰,躲着他过分帅劲的脸庞,身子因这份认知而颤抖着。
「你已猜出了吧?」他兴味盎然地挑高锋利如刀的剑眉。「我要的是你,丫头。」
「不,我已经有阳哥哥了。」她无所适从地摇着头,一丝冷意紧紧束在她胸臆间,令她就快呼吸不过来!
「阳哥哥?瞧你喊得挺亲热的,你们的关系已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耶律花穆眯起冷眸,霸气地钳制她的手腕,一丝诡魅又轻蔑的笑纹乍现在他紧抿的嘴角。他蓄意欺近她,俊美冷鸷的脸庞距离她怔忡的容颜不过咫尺。
「什……什么关系?」单纯的她根本听不出他话中的淫邪之意。
「难道他从没碰过你?」他以男性粗犷的力量将她压制在长椅上,阳刚的身躯紧贴住她的娇胴。
「碰?」她一愣。
「像这样……」
耶律花穆顺手扯开她的冷狐裘,两眼凝住她丝纺纱下的玲珑躯体上,大手一把掌住了她的双峰。
「不要——」她退缩地抽了口气。
「不要?」他嘎笑,嘴角古怪地扬起,不为所动地剥开她的衣裳,露出里头未着片缕的白玉身段。
「你怎么可以?」李瑕难堪地忙拉着衣物,与他玩起拔河的游戏。
耶律花穆让了她几分力,借故拉扯「不小心」地撕裂了它。「这衣服怎么这么不牢靠?」
「你……你故意的!」她慌得以手掩胸。
「就算我是故意的,若你要阳哥哥的命,就把自己献出来。」他敛起笑容,改以霸道的口气。
坦白说,她太年轻了,一点儿也不具备他所喜爱的妩媚多情与风情万种,但她这种纯真却无由地又带给他一种掠夺的欲望。
他要她,要看着她在他身下成熟,蜕变成真正的女人……
「你怎么可以强迫我?」她逸出了泪,开始感觉他的可怕。「我什么都不会,我父王说我贪玩、不管事,你要我是没有的。」她秋瞳内泛着丝丝怯意,却不懂如何矫揉造作。
「我怀疑你当真懂得『我要你』的意思?」
耶律花穆的嗓音低柔沉静,冷睇着她,对她的抗拒置若罔闻。
「什……什么?」李瑕一双柔荑抵住他的胸膛,急得想隔离他。
「不懂?」
他荡肆大笑,挑起她纤美的容颜,「今天我正好有空,就教教你吧!」
霍然,他将她往地上绒毯一推,李瑕惊愕地扑倒在上头,瑟缩地往后退。「不要过来……」
「不碰你我又怎么教你呢?」他挑了挑眉,笑看她一脸倔强。
「我不要你教我什么!」她抹去颊上的泪,满脸的惊恐与委屈,「我好讨厌你……」
「是吗?」他潇洒地蹲在她身侧,「我还是头一次听见女人说讨厌我呢。为了挽回颜面,我得让你改口才成。」
他对她露出一抹笑痕,倏然抬高她双臂,表情无比阴邪且嗜血。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极力挣扎。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耶律花穆突地反制住她,低头以舌尖轻轻划过她细腻如雪的上臂,一直到敏感的颈侧。
「呃——」李瑕定住了身子,浑身抖得都快化为一摊水。
「天,瞧你敏感的。还是处子?」他压低嗓子,音调诡异沙哑,放浪谑笑。
李瑕的嫣容倏地泛红,羞愧于这男人轻薄的话语与轻佻的举动。她立即别开脸,身子抽搐哆嗦。
「是吗?」他玩弄起她丰腴白皙的椒乳,拨弹那轻颤的乳尖。
「不要——」
她费尽全身力量也抵抗不了这男人肆无忌惮的碰触,更无法躲开他这种羞人的火热折磨,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他要以这么侮辱人的方式对她?
「不喜欢?」他粗哑地问,给她一个暧昧的笑。
「我……我不知道……」那种感觉好奇怪。但她曾听母后说过,女人的身子是不能随意让男人碰的,尤其是……
「不知道就是喜欢了?」
他邪恶的长指开始搓捻她似缎柔软的乳头,粗鲁地捏起,轻轻揉旋。
「嗯——」年轻的她宛如一颗青涩的小果子,既酸又甜,不断引发耶律花穆更狂暴的对待。
他突以膝盖隔开她的双腿,将她的半透明纱绸往上撩起,目光狎玩起她诱人的三角地带。
「不要——」
她急急掩住那难堪的地方,觉得体内的燥热不断上升……
「不愿拿你来换吕阳?」他冷笑。
「我……」她仿如被下了魔咒似地凝视着他。
「我从不强迫女人,愿意就留下,不肯的话随时可走,嗯?」耶律花穆双手环抱于胸,唇畔带着笑容,是那么迷人且有魅力。
「这……」李瑕环住自己的身子,因他的抽身而吐了口气,眼睑微掩,「如果我留下……你……你真的会放了阳哥哥?」
他眼微眯,霍然拉起她,对着她的双唇呵气,「若要留下,就得将他从心底拔除,以后不准再喊这个恶心的称呼。」
「可是我从以前就这么喊——」
「别想他!我的女人心底不能有其他男人。」他一哼,倏地紧紧攫住她颤抖的双唇。
他耶律花穆从不准让女人背叛,唯有他能负女人——
「你……」
她才刚开口,他的吻立刻转为具有侵略性的缠绵,灵活的舌尖沿着她的唇线勾勒、探索。
李瑕的脑子顿变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想抗拒时,整个身子已被他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唔——」她用力抗拒着他,却反倒让他扣得更紧!
才一抬眼,她仿似掉入他深不见底的紫蓝色瞳仁中,觉得自己既孤寂又危险,委屈的泪缓缓滴落脸庞……
耶律花穆愤怒的发现她的泪,于是更加蛮横地钳住她脆弱的下巴,强行撬开那两片湿润微启的唇。她的不经人事与清纯、瑟缩的模样更助长了他侵略的意图,舌与唇更狂妄地揉捻着她。
这个吻是绝对的张狂深猛,强索的舌探入她幽兰芳郁的齿间,恣意翻搅,吞没了她檀口内所有的馨香,舔遍她玲珑美好的唇瓣,迷惑了她怯懦的身子……
「嗯……」
渐渐地,李瑕软化在他粗壮的怀中,任由他的舌尖在她小嘴内为所欲为。由一开始的排拒、挣扎,渐渐变成了此刻两舌忘我的纠葛、缠绵……
他的舌焰似火,焚烧着她的唇,狂放的热力使得她身心一紧,瘫倒在他臂弯内无助地喘息着。
耶律花穆好不容易才退开身,眯起眼瞳锁住她那双迷蒙的星眸、轻颤的红唇,被她激起了旺盛的占有欲!
他浓浊地喘息,没料到这个小女孩会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看你这么青涩的回应,应该还是你的初吻吧?」他肆笑,长指抚向她诱人的菱唇,故意撇开刚才仿似中邪的念头。
她睁开温柔秋瞳,对住他那双无情的眼,随即又羞怯地躲开。
耶律花穆俊薄唇瓣浮起笑意,「喜欢刚才那样的感觉吗?」
他端起她素美丽颜,望尽她含羞带怯的柔美,这一瞬间,她窘迫的反应已深镌他眼底。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样好像于理不合。」李瑕皱皱可爱的小鼻尖,眨巴着大眼。
「你既是我的人,这些男女间的亲热是再正常不过的。」他柔声说道,温柔的眸光沉静如水。
「可是母后说过,这种……这种亲密的事得在成亲后才能做……」
她急急拉拢好纱绸,若隐若现的布料让纤美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耶律花穆不得不承认她年纪虽小,却拥有傲人的本钱。
「成亲?」他脸带荡肆笑意,「当本王的女人可比『成亲』这两个字更让众多女子趋之若惊、求之不得。只要你将我伺候得舒服,往后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说不定对你们西夏国我也会手下留情。」
耶律花穆一双幽眸谑睇她晕霞的粉颊,顺手勾起那件狐裘抛在她身上。「本王今天就念在你还是处子的份上暂时放过你。再说你奔驰了数天,也够累了。这两天把身子养好,以最佳状态等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得一直留在这里了?」对他的话她仍是似懂非懂,歪着小脑袋的模样令他倍觉有趣。
「怎么,不愿意?仍想着你的阳哥哥?」
他挑起她的下巴轻笑,锐声道:「三天后,由你到王帐侍寝。」
「侍寝?」
「就是陪我睡觉。」他嘎笑,忽而站起身打算离开。
「睡觉?」她还是不懂。「等等,你要走了吗?」
李瑕喊住他,眼底凝着疑问,小声试问,「我到底要留在这里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耶律花穆撇撇嘴,盯住她的眼,看出她眼中的焦虑。「等我腻了你,自是你离开的时候。」
「那你答应我的事不会食言吧?」面对他俊脸上那抹乍现的冷意,突令她惊颤!
他挑起眉,目光恢复冷逸,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霍然挥快步出帐外。
李瑕泄气地坐在毯上,拉着狐裘紧紧包裹着自己,不明白他怎么又突然生气了?
她甚至没发现自己心竟在不知不觉已被这位霸气的西院大王掳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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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坐在铜镜前让妲亚为她梳头装扮,脸上却失去了以往常有的快乐笑容。
「公主,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似乎没什么精神。」
昨儿夜里可是由她和妲丽亲自将文韵公主带往王帐的,可见公主已是爷的人了。既是如此,公主应该开心才是,怎么反倒郁郁不乐呢?
「没什么,我只是好想父王和母后。」从来不曾失眠的她昨晚居然一夜无眠。每当她一闭上双眼,不是出现耶律花穆那张邪魅的俊容,就是想起父王、母后还有鲁儿……
唉,她从不知道原来思亲会是那么痛苦!
妲亚噗哧一笑,「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爷对你不好呢。」
「说实在的,我也说不上他对我究竟如何。每当我看到他时,一颗心就跳得好快好急,似乎还有点怕他。」
李瑕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感觉,也就是这份自然与纯真深得妲亚她们的心。
妲亚又是一笑,这回可笑得有点儿暧昧,「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我们伺候爷那么多年来,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见了爷不动心的,您当然也不例外了。」
这个小公主真是可爱又天真,丝毫不会隐藏心思,不过瞧她这脸红又害羞的模样,可真是好玩得紧!
「这怎么可能?」李瑕皱了皱小巧的鼻,一副不解状。她扬起红唇,面带小女人的窘涩,「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阳哥哥是她从小就心仪的对象,虽谈不上感情,但她仰慕他是真心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喜欢他以外的男人。
可是昨夜……那个紫瞳的大王触摸了她的身子后,她觉得好惭愧,以后是再也没脸见阳哥哥了。
「公主!您——」妲亚梳头的手一顿,脸上掠过一丝惊讶,「您有心上人?那爷知道吗?」
「知道。事实上我这次跑来这儿就是为了救他。西院大王也答应我放了他,却不肯让我离开……」说到这儿,她显然有些落寞。
「天,爷一定气坏了!」
「他气什么?我才气呢!他竟然限制我的行动,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溜的。」李瑕不满地说。
「嘘……这话可不能让爷听见!否则——」
妲亚立即冲到帐外瞧瞧,看看有没有被守在帐外的契丹士兵偷听着了。
「否则这么?」李瑕见镜中自己已打扮好了,于是离了位,也跟在她身后往外看了眼。
这一看,可让她看见不该看的镜头——
李瑕竟看到数名穿着暴露的女人穿梭在一群契丹士兵中,并将自己近乎全裸的身子贴在那些男人身上,任其玩弄、猥鸷——
她吓得赶紧将帐帘拉下躲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一直无法理解她们究竟在做什么?
倒是妲亚厌恶地撇撇嘴,仿若司空见惯一般。「那些女人也真是的,红帐里头待不住,居然跑到外头来勾引男人,简直是丢人现眼!」
李瑕呐呐地问:「红帐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
她突地噤口,想起公主不过是个年轻女孩,讲太多可能会影响了她,到时候爷若怪罪下来,她可担待不起。
「到底是什么?」看她欲言又止、支吾其词,李瑕更好奇了。
「这……」妲亚想了想,牵强地解释,「反正那地方不是我们姑娘家可以去的,您就别再问了。」
李瑕笑咧了嘴,以往那调皮贪玩的性子似乎又被撩拨了起来。她紧跟在妲亚身后,打破沙锅问到底,「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准咱们女人去的?在西夏,我父王也常板着脸训斥我:这个女人不能管、那个女人不能做。可是他愈不让我知道,我就愈想知道。」她露出一抹无辜又不服气的表情,背地里却俏皮地扬起眼角。
妲亚心底大喊不妙,连忙说道:「公主,您可千万别去红帐啊!尤其莎卡老仗着是爷的女人就傲慢不已,我怕您和她对上。」她快言快语地,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已说溜了嘴。
只见李瑕小脸一皱,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她非得去红帐瞧瞧不可!
3
夜深人静时,李瑕趁外头士兵交接的空档,偷偷溜出了帐幕。
沿路上她躲过几个巡逻士兵,一步步朝红帐的方向迈进,莫约绕过了半个坡地,她已看见坡的那头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有不少的红帐!它们个个灯火通明,相形之下,与这一边的沉寂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里怎么那么热闹,真是那么好玩吗?那为何偏偏只有男人能来,还真是不公平!
溜下山坡,当李瑕接近第一个红帐时,突然听闻里头传来了怪异的叫声,这种声音极其暧昧猥鸷,听得她心神纵逸、小脸倏地翻红!
帐内油灯辉映,影子放大在帐面上,隐约可将其翻云覆雨的情景瞧见几分。
天,那些令她脸红心跳的景象不就和昨夜耶律花穆对她做的动作一样?
她顿时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继续待下,还是转身离开?
突然她想起妲亚所说的「莎卡」,她想知道耶律花穆究竟是不是和莎卡在一块儿。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嫉妒,只告诉自己她之所以来这儿,完全是因为好奇罢了。
绕过几个同样传来浪声燕语的红帐,她捂住眼睛,忍住心跳加快的羞涩,快速从旁边掠过,终于她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极为漂亮、宽敞的红帐。
她缓缓走过去,愈是接近,帐内映出的倒影便更清晰——
李瑕看见一个男人身上紧挨着一位女子,那女人似身无寸缕,以肢体的接触挑勾那名男子,一切是这么的淫邪暧昧!
恍然间,她还听见他们的交谈——
「爷,莎卡还要吃颗果子。」那女子嗲声嗲气地说,语调足以酥媚人心。
「那就赏你吧!」
男人悠闲地翻起身,衔住一颗莓果,又咬住女人的嘴,哺渡给她。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一双柔荑紧勾住他的颈子,献上自己的香唇。
男人低沉一笑,阴性的眸光随着她娇媚的面孔溜上她的乳峰,瞳心突地勾起笑纹。「我说莎卡,你挑情的技巧愈来愈好了,想必身价已上涨不少吧?」
事实上只要和他耶律花穆有过一腿的女人,哪个不是水涨船高、行情看俏?莎卡得此宠幸,自然也得到不少利益。
而她却噘着红艳艳的小嘴扑进他怀里,撒娇的本事全都展现出来。「莎卡不依!自从有了爷后,我再也没有别人了,难道爷舍得我去伺候别的男人吗?」
耶律花穆撇撇唇,恣意地看着她,「那你的意思是?」
他早就听说莎卡借由与他的关系在这红帐内端起架势,甚至拒绝了所有来这儿寻欢的弟兄,还以他的女人自居。
这种太过大胆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他耶律花穆若不给她点教训,说不定哪天她还会爬到他头顶上呢。
「我只想得到爷的独宠。」她娇娆媚笑。
「哼,你想可能吗?」他表情虽带笑,却冷意十足!
莎卡立即吓白了脸,原本柔软似水的身子瞬间绷得死紧,惊慌失措地回睇他,「爷……您不能怪莎卡呀,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爷。」
「怎么为我了?」他优雅一笑,两指突然夹住他酥胸上两枚润红的乳头,恣意揉搓。
「呃——」她一阵销魂的呻吟后,哑着声解释,「莎卡喜欢爷、爱上了爷,身子也只愿献给爷。」
「你喜欢我、爱我?」
耶律花穆双眼紧眯成一直线,掌住她凝乳的劲道也猛然加重几成。
「痛!」莎卡拧起细眉,脸色倏地刷白。
「知道我的意思了?」他冷着声,阴沉地说。
「我懂……」她低喘,晶亮的泪已沁出。
此刻的耶律花穆在她眼中是可怕的,宛似行事邪恶独断的契丹天神,绝非她一个红帐女所能掌控。
想必这世上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这位外表看似无害,实则阴险狠厉的男人看上眼吧?
但听说他前儿个居然囚禁一位西夏公主,还把她带往王帐,难道她……
耶律花穆这才松开莎卡,撇撇嘴角,重新躺回貂毛皮草上。
他没有大声呼喝,没有厉声指责,只是少言地冷眼看她,偏偏他的无言就以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莎卡抱紧自己,明知危险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是因为那位西夏公主的关系,你才不要莎卡吗?」
他神色一凛,随即将她抓到眼前,「她不过是败国的俘虏,什么都不值。你还要和她比吗?」
下一刻,他将她揽在身上,用力抽掉她的薄纱与底裤,霸道地缚住她的身子,强猛地要了她——
莎卡不停发出难抑的吟哦声,承受他的英勇、剽悍。她已算不出短短的一晚他已与她做了几次爱了!难怪他会让这么多女子情有独钟、无怨无悔。
躲在帐外的李瑕目视这一幕,面红耳赤地再也待不下去;尤其是听见他那番无情残酷的话语,更是心魂俱碎。
可她才爬过坡顶,正要顺坡滑下,居然被一道黑影给挡住了去路!
抬起眼,她竟被那双敏锐的眼神、带着天生威仪如高贵神祗般的男人骇得动弹不得!
耶律花穆如雾般的紫瞳凝聚不动,专注地望着她。
「既有勇气找来这儿,为何没勇气看下去?」他心中也有着无法否认的惊讶,这女子竟不同于他身边那些乖顺如兔的女子,总爱拂逆他的命令!
「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她赶紧回过身背对他,脑海只要闪过刚才那猥鸷淫乱的一幕,红泽的小脸就无法不做反应。
唯一庆幸的是因有帐幕遮掩,她还不至于看得真切。但这种虚拟幻象又特别能勾起她大胆的遐想!
他撇着嘴,粗鲁地捏紧她的下颚,强迫她对视他。「那么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跑来这种地方?」
「听说你在这里,所以一时好奇来看看。」她脑袋垂得很低,最后连下巴都贴在胸前了。
但她发誓如果时间能够倒转,打死她她也不会再来了。所谓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看来一点儿也不假;现在她不仅要忍受心头莫名的酸悸,还得承受他咄咄逼人的追问。
「那你看见什么了?」他唇畔划出一抹肆笑,微眯的眼中挟了丝阴鸷的邪味。
「呃?」
她的脸庞由臊红转为惨白,想起刚刚他对莎卡说的那些冷情话语和他压缚在她身上所做的恶心动作……
「说,你看见什么了?」他轻薄地嗤问,透过红帐氲出的微光可看见她转瞬多变的娇颜。接着他竟将她逼到坡缘,以胸抵着她的,双臂环在她的腰际!李瑕往后探看,就只差一步,她便会掉下去,不死也可能去了半条命——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不停看着后方,吓得香汗淋漓。
「我只想知道你看见或听见什么了?」
耶律花穆又欺近数寸,她只能拼命往后仰,只消他住她腰际的手一松,她就会整个人坠落!
「我……我看见你亲密地抱着她……」泪水控制不住地从她眼中漾出,经不住胸口那股酸,她的身子竟频频颤抖!
「吃味了?」他阴冷地柔声道,异色眼瞳闪烁寒光。
「没……没有。」
「真的没有?」他嗤笑,邪恶的手指触及她温润滑腻的侧面。
「没有。」这回她铁了心,毫不迟疑地喊出。
「很好。」停顿片刻,他突然发出森冷的谑笑,双臂一缩将她带往身上,直接抓进身边的一个红帐内。
「啊——」李瑕一见帐内春光,立即闭上双眼,捂住发烫的小脸。
而帐内的契丹兵见有外人闯入正欲开口大骂,但发现来者竟是西院大王,立刻从红帐女身上翻起,找了块布掩住身体,跪地叩拜。「小的……小的拜见西院大王……」
而床上那位红帐女也吓得抓住薄被爬下床,跪着直发抖!
「你。」耶律花穆指着那士兵,「出去!」
「是。」契丹兵立即抱着衣物落荒而逃。
「你。」他笑看衣不蔽体的红帐女,「回床上去。」
女人点头,马上爬回床榻,浓妆艳抹的脸上出现对西院大王的期盼。她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今天可得到爷的青睐;但他挟住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既然你不会吃味,就待在这儿好好欣赏。」耶律花穆扯下一段帐布,将李瑕绑在帐柱上。
李瑕拼命挣扎,「放开我——」
「既要做我的女人,就乖乖学着点儿,睁大眼瞧清楚。」他冰漠的冷嗓缓慢地从口中逸出。
头一次,李瑕觉得他好可怕,原来他是这么的没有人性。
她索性闭上眼,没看见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睁开眼。」不知何时,他已躺在床上,手揽着那女人的柳腰,一手肆无忌惮地揉捏她的圆臀,邪肆的眼饱览眼前的美景。
那名女子以为自己风光的时候到了,不时咧开嘴笑着,在他的抚弄下发出颤人心头的娇喊——
李瑕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没想到眼睑一掀,藏匿在里头的泪就这么控制不住的掉落脸庞。丝线紊乱自她心脉漫生,啃蚀着她的知觉,让她尝到前所未有的心碎。
她又闭上眼,将泪水逼回眼中。
「我说睁开眼,除非你不要吕阳的命。」他话中的阴狠让她打了个哆嗦,但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
「你简直不是人!」她对他撕声吼道。
她此话一出,耶律花穆立即绷紧了脸孔,而他身下的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改变,吓得想躲开。
「给我回来!」
他一把将女人拖回来,不一会儿工夫便脱下她身上仅有的薄纱,双手残地紧握住她的双乳,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李瑕别开眼,银牙一咬,极力将那妓娘口中的声声呐喊排拒耳外。
耶律花穆嘴角凝着笑,目光沉敛地看着他身下美女一双雪白豪乳在他的搓揉下逐渐发硬,峰顶两枚润红的乳肉敏感地俏立、轻颤……
「啊……爷——」那女人断断续续地吟哦简直可酥入骨髓。
李瑕紧闭着双目,漂亮的眉头拧得死紧,双手不断地拉扯,企图脱离这种残酷的控制。
「你尽可以把眼睛闭上,也可以装作没听见,但是明天你看到的可能是吕阳的尸体!」耶律花穆手上的动作更加残,赤裸的女人全身被他逼得殷红,依旧持续发出令李瑕难堪的呻吟。
「你是头野兽!」李瑕被迫睁眼看他,纳入眼底的这幕情景仿佛瞬间洗去了她的天真,让她一夕间长大不少。
原来他是这么可怕、邪恶的男人,亏她还对他有……不,她错了!错了!
「你说什么?谁是野兽?」他突然将怀中的美女踢下床榻,眯起一双俊美的眸子凝住李瑕。
「你!」李瑕毫不畏惧地对他吼出。在见了他如此兽性地对待军妓后,她怎么也抚不平心中倏扬的激荡和一股罪恶感。
若非她的乱闯,那名军妓也不用受此屈辱。
他弯起唇线,绽开一抹邪恶的笑容,突然指着帐门,对倒在地上的裸女说:「滚——」
那女人吓得快昏厥,根本顾不得自己身上是一丝不挂,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
她太过惊骇,拼命挣扎,一双白玉皓腕已被布条勒出不少血红的痕迹!
「啧啧啧,再这样下去,你这双像嫩豆腐似的小手可就会毁掉了,真令我不舍啊!」耶律花穆走向她,轻抚李瑕双腕上瘀红的痕迹,冷聋狎笑。
「别碰我!」
她敌视着他那张透着邪气的脸孔,纤细秀雅的容颜掺入几许厌恶。
她是蓄意激怒他。她在等,等他忍受不住,一掌劈了她。如果死了,她就不用受这种侮辱了。
但让她意外地,耶律花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猖狂,目光挟了抹残酷的阴冷,令她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现在气我气得不得了,恨不得一刀刺死我。既然你一点也没将我们西夏放在眼底,何不杀了我算了!」
万念俱灰的李瑕拿出最大的勇气对他破口大骂,如果她现在行动自如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掴他一巴掌!
果真他挑起眉,抬高一掌,在她震愕之际朝她劈下——
「啊——」
她紧闭上眼,但奇怪的是他的掌风并没有招呼在她身上,而绑住她的布条却断成两截!
她……她自由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马上冲下椅子,急着往帐外逃离。
耶律花穆猿臂一展,连步子都未曾移动,便将她给揪了回来,紧锁在臂弯中看着她那张倔漠的小脸。
「你以为你逃得掉?」他托起她的下颚,大感兴趣地挑起眉。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总得一试。」她的呼吸有点儿急促。
「如今试过,你认为如何?」大拇指探向她的檀口,他狎笑。
「你……你要我看的我全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嘴角那嗜血的笑容让她害怕,但她仍赌着气,怎么也不愿被他看扁了。
「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没那么容易离开。」一丝笑意喷拂在她脸上。
「不!我要回西夏,放了我!」她轻咬下唇,避开他深刻迷人的五官,却怎么也躲不过他浑身散发的邪魅力。
「放了你?」耶律花穆撇着嘴,「我记得刚刚有人直喊我是野兽,一只野兽会善待它的囊中物吗?」
「那你究竟想干嘛?」李瑕扭动着身子,他的靠近让她直觉难堪!
「今晚我就把你当成手中的猎物,任我玩弄了。」他轻佻一笑,下一步已将她逮上了床榻。
「啊——」李瑕尖叫了声,屏住气息看着他褪下她的一双花裘鞋,挣扎地说:「你不能强迫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国的公主——」
「公主?」他大声嗤笑,鄙视道:「不过是个俘虏罢了。以后不准你再以公主自居。」
他坐在床畔,嘴角勾起一抹笑痕,粗鲁地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
「我父王……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会得到报应的!」她心急地说。
他忽而大笑,一手摸索着她的身子,揉捻着手中的柔软,眯起眼注视着她眼中的畏惧和惊颤——
「报应?在我耶律花穆的思想里,没有这两个字。」他以颀长的身形压制住她脆弱的娇躯,邪性的双目攫住她的灵魂。
「走开——」她压低嗓音,不让他听出她语调中的惊骇。
耶律花穆放浪大笑,特意以粗犷的身体及火热的碰触来羞辱她的身子。瞬间他又解下她的裘衣,残地揉上她两方柔软地丰乳,细细观察她近在咫尺的痛苦娇颜。
「不——」她为他突然的放肆而窒息,更有种生不如死的羞辱感袭上她的灵魂……
「记得昨夜你的反抗并不是这么强烈,今儿个的转变是因为刚才我的那番话吗?」纯男性的嗓音倏而轻扬,语调诡魅沙哑。
他的指尖不停挑逗着她俏挺的蓓蕾,偏偏她又难以抵制这种炽烫的调戏,双峰益发的红艳、敏感……
李瑕已羞愧得无以复加,为了甩开这种令她晕眩的折磨,她只能不停推抵他坚硬如石的胸膛。
「我要你臣服我,承认刚才你是吃味了。」
耶律花穆孟浪低笑,粗暴地挥开她的手,大胆地挤捏掌下柔软的圆丘。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拿开你的手!」李瑕倒抽了一口气,就快崩溃了!
她不要他在触碰过别的女人后再用那双手来碰她,那只会令她感到龌龊、恶心。
他俯下头低笑,「因为我这双手曾摸过别的女人,所以你不要?」
她心口一颤,想不到他居然说中了她的心思。
「别惊讶,因为你单纯的表现太容易了解了。你一点也不喜欢我碰别的女人,是吗?」
他犹不满足地继续解开她身上碍眼的束缚,直到她白皙如缎的身子完全裸露在他眼前。
「不……」她好狼狈,觉得自己跟妓娘已没有差别。
耶律花穆满意地笑着,灼烫的目光直接投射在她那身粉嫩、滑腻、前凸后翘的诱人胴体,手指也开始不规矩地拉扯着她的峰上粉红的花蕾。
「呃——」她无法漠视这种酥麻的亲密感觉,却又不敢面对他那双魔性的冷眸,只好别开脸……
望着她胸前已嫣红一片,耶律花穆的双眸也变得浓浊,紫黑色的瞳仁所射出的光束更加的邪魅。
突然,他野蛮地钳住她掩身的手腕,俊美冷鸷的容貌一寸寸靠近她,定定地锁住她因惊悚而怔茫的水凝双眸。
「本想过两天才命你侍寝,看来这个命令我得提前了。」他笑着低头咬住她绷紧的蓓蕾,狠狠吸吮起来,另只手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凹凸之处游走。
耶律花穆眯起双眸,感受手心下那柔嫩的肤触。虽然她不及契丹女子来得丰腴,但那纤细的骨架、大小适中的胸脯却能引发他从没有过的火样遐思。
「你一点也不像西夏女子。」他粗嘎地说。
西夏也属北方族群,体态应和他们契丹人相去不远,偏偏她却柔弱得很,那柳腰宛似一折即断,完全迥异于北方女人的粗壮豪迈。
尤其是她纤秀的体态、蜜桃似的肌肤、天真又水澄的双眸,无不带给他莫大的好奇与迷惑。
「呃——不……」他的手带给她阵阵酥痒与火热的感触,她因而浑身绷紧。
「我想你会喜欢的。」他邪笑地逗弄她,更趋大胆地挤捏掌下柔软的圆润。
「不要——」她突然伸出腿踢开他,躲到一边。「你……你好可怕!阳哥哥从不会这么对我,你不仅是野兽,还是魔鬼!」
「哈……但是你的阳哥哥已成了我这个恶魔的阶下囚,你最好还是识相点儿。」耶律花穆并没有再靠近她,但那阴阴沉沉的口气反倒更让她惊骇!
对啊!她怎么忘了阳哥哥还在他手上?
她是想激怒他,以求一死解脱,但如果他将矛头指向阳哥哥,他不就成了她的替罪羊?
她该怎么办?又将如何是好?
倘若他还有点人性,不这么阴险可怕,她或许会接受他。但当她目睹他对妓娘的调戏后,怎还能假装一切都不存在?
他是魔鬼,他不是人!
年纪轻轻又一向单纯的李瑕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磨难。她想起父王常说她是生在幸福中、不知人生困苦的孩子。
如今她尝到了,却不知该怎么化解,又该如何消灭眼前这个妄自尊大、眼高于顶的魔鬼呢?
可她又不是真心想消灭他……怎么会这样?她怕他却又不希望他死,这种矛盾又复杂的感受让她好痛苦……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结?她不懂,真的不懂!
「你打算对他怎么做?」她谨慎地问。
「还要我再重复吗?你该知道的。」他冷冷地笑了笑,眼神紧锁着她羞怯带怒的娇容。
这个小公主真是有意思,想他耶律花穆想要一个女人从没那么麻烦过,而她却老喜欢挑畔他的耐性。
没错,他是喜欢有勇气的女人,也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有种绑住她的欲望。他发誓要让她彻底爱上他,再也不反抗他,而当那天到来,便是他踢开她的时候。
「别再说了!」李瑕捂住耳,语音颤抖。「你答应过只要我留下就放过他,为什么不肯信守承诺?」
「不,我是说除非『你成为我的女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他闲闲散散地说,那诡魅的笑容流露出致命的吸引力。
她怔忡了,满眼饱含着令人心悸的无助与哀绝。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否则你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具死尸。」她冷着脸,战战兢兢地说。
「哦,拖延战术?」耶律花穆嘴角划开一抹笑弧,眉宇间的幽光更炽。
「不是,我只是怕——」
「怕我说话不算话?」他噙着乖戾的冷笑。
「你不答应吗?」李瑕心想,看来她今天当真是逃不过了。或许她一死就能躲过他的威胁,可是阳哥哥怎么办?父王、母后又怎么办?他们绝对受不了她的死讯,她也不应当做个不孝女!
「罢,今晚我也倦了,就放过你。诚如你所言,我不要一具死尸。」寡情的轻轻一撇,他倏然站立在她眼前,恍似一只桀骜不驯的大鹰,高高在上地凝睇着她难张惨白雪容。
李瑕立即拉拢好衣裳翻身下床,如获大赦般地冲出红帐——
4
李瑕不停地奔驰,越过山坡回到自己的帐幕,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打着赤脚狂奔,一双小巧的脚掌被地上的碎石扎得满是伤痕与血渍都不知晓。
她频频拭着泪,疯狂地奔跑,仿佛经过了许久许久,她终于跑回自己的帐内。当她一见到妲亚和妲丽正在帐内焦急地等着她时,她不顾一切地扑进她们怀里嚎啕大哭——
「公主,您怎么了?」妲丽担忧地问。
「是啊!那么晚了您究竟跑哪儿去了?把我们两人吓坏了。」妲亚半夜突被一道冷风灌入帐内而惊醒,于是想看看公主被子够不够暖,哪知道一进帐,居然已不见她的人影!
「我去了那一头的红帐。」李瑕抽抽噎噎地说。
「什么?你去了红帐?!」妲丽倒吸了口气。
就连妲亚也大惊失色!
「我……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那种地方只有男人才能去,但去了后我却后悔了。」李瑕哽着声,已被刚才的遭遇吓坏了。
她没想到那种地方竟是这般污秽、杂乱,更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无情地羞辱。
见她全身颤栗不止又语无伦次,身上的衣物也皱巴巴的,妲丽吓得立刻追问,「公主,您是不是遇上那些契丹兵了?他们把你误认为红帐女?」
李瑕直摇头,但泪却拼命掉落。
「那究竟是怎么了?」两姐妹愈问愈心焦,如果公主当真被那些契丹小兵给沾污了,爷会饶了她们吗?
虽然爷嘴里没说,但看得出他很重视公主,否则今早他也不会在公主尚未醒来时进入帐内坐在她身侧瞧了她许久才离去,还嘱咐她们不许说。
但愿老天别灭了她们两人啊!
「我没事……只是遇上了他。」李瑕怯怯地道。
「他?」
「就是你们口中的爷。」她低下脸,虽恨他入骨,却又怎么也挥不开深烙在脑海里的俊魅身影。
完了,她是中了邪,还是快被他逼疯了?
倒是妲亚和妲丽松了口气。原来公主遇上了爷,还好,还好。既然爷愿意放公主回来,就表示并没有怪罪她。
唉,害她们两个虚惊一场!
「我想爷定会保护你不受那些契丹兵侵犯的。你没事吧?」妲亚笑着将公主牵到床榻安坐,「既然没事就安心睡觉吧!」
「那你们呢?」李瑕不安地问。
「我们?我们当然是回去自己的帐幕睡觉了。在这儿等了你一夜,好累哦。」妲丽捶了捶双肩道。
「可是我一个人睡会怕。」她怕耶律花穆会食言找上门。
「没什么好怕的,这里离红帐有好一段距离,再说又有巡逻兵四处走动,你放心睡吧!」
妲亚姐妹安慰了她一番后,也回到自己的帐里歇息。
她们走后,李瑕无奈地叹口气,才打算踢开被子就寝,怎知脚底突来的剧疼让她皱紧眉头,这也让她想起自己刚才赤着脚狂奔在细石上。方才她一心只为逃离,因此忽略了脚下的疼,现在精神一松懈,那疼就像蝼蚁钻骨般,让她沁出不少冷汗。
「好痛……」她暗自呻吟,泪又徐徐淌下。
李瑕,你真没用!不过是点儿皮肉伤就忍受不住,以后如何靠一己之力逃离这个魔窟呢?
她闭上眼,企图让自己睡着,心想只要睡着了,她就不会感到疼了……
突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慢慢朝她靠近,李瑕吓得睁开眼,却看见耶律花穆那张带笑的脸庞。
「你怎么又来了?」她猛地坐起,不小心又弄痛了脚。「哎呦……」
「我是帮你送这个来。」
他轻佻一笑,举起手中的花裘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傻瓜,把我当洪水猛兽,只顾着逃,连鞋也不要了?」
「我……」她尴尬地低下头,「你把鞋放下就行了。」
「听你那口气,把我当成什么?你的仆役?」他拧眉,嘴角漾开一抹戏谑轻笑。
「不是、我……谢谢你,请你出去。」
李瑕被他这么一调侃,登时潮红了脸颊,不知该怎么说清楚自己的意思。
但她明白绝不能和他单独相处,脚底受伤的她已没自信是否还逃得了。
耶律花穆瞬间扯开笑痕,眸子漫上一层慵懒的邪气,「看来我真是把你吓坏了;我该自我反省才是。」
「我是怕你,所以请你出去,别再待在这儿。」她身子蜷曲,脚底摩擦到被子,又引来一阵火辣的疼痛。
他收起笑,冷目一扫,盯着她沁着汗珠的额头与藏在被里的小脚。
刚刚他乍见她留下的裘鞋时,就料到她那双脚定会挂彩;如今看来那伤口似乎不轻。
「把脚伸出来。」他凝着声说。
「什么?」她一惊,将身躯缩得更紧。
见她不听话,他黝黑的瞳底闪过两道幽光,沉着声道:「你该知道违背我的后果是什么。」
「你是不是又拿吕阳的命要挟我!」她突然冲口而出,看见他骤变的脸色,她想收口但为时已晚。
完了,她简直就是在老虎嘴上捋须,肯定是激怒他了!
「你倒是挺有本事,从西夏来到我们大辽边界不过两天工夫,就已经学会激怒我了。」他神色复杂地瞪着他,语调冷。
要胁?!他的确是曾以吕阳要胁过她,但前提是她也要有可要胁的本钱。不错,她是拥有他所着迷的美与柔,但如果惹火他,他一样会将她毁了!
他沉冷的眸子不放松地掠取她脸上各种复杂的表情,很清楚这个小女人肯定已吓坏了。
李瑕急忙转过身,不语。
「你以为如果没有吕阳这个人,我就驾驭不了你?」他的视线仿若冰与火的融合,忽冷忽热直让李瑕难以招架。
她知道像他这种恶魔般的男人向来是为所欲为、唯我独大,性喜操纵别人的生死。
「若没有他,我也不会让你摆布;大不了咬舌自尽,你又能奈我何?」她赌气道,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当真救不了阳哥哥,她也没必要继续活下去受他屈辱。
「哼,你别把话说得太早,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对我服服贴贴、完完全全臣服于我。」耶律花穆撇唇轻笑,那充满自信的深沉眼瞳,使人坐立不安。
「好,那么就赌睹看吧。」李瑕对住他那慑人的目光。
「行、我们就走着瞧。」耶律花穆唇边笑纹勾深,徐徐道:「现在我要看你的脚。」
她微怔了会儿,紧张地说:「你又想食言而肥了?」
「你看我结实的好身材,还怕肥吗?」他挑起眉,突然轻笑了起来,「别啰哩啰嗦的,你是要自己把腿伸出来,还是让我来呢?」
「这……」她仍是犹豫不决。
他不耐烦地挑起她纤细的脸庞,「我没工夫在这儿和你穷磨蹭、别惹恼我!」
瞬间,他掀起被褥,看见她脚底被细石刮伤的痕迹。
「别碰我,这只是小伤。」李瑕立即抽回被他握住的脚,背脊紧贴着床柱,使尽全力忍住脚底的疼痛。
「小伤?」他俊美的面孔冷冷挤出一抹阴沉的暗影,「你还真能逞强。好,我就看你能强到几时?」
「你要……」他那突变阴沉的脸色,让李瑕不免胆战心惊。
「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俘虏。」他冷冷一笑。
「嗯?」
「俘虏就该顺从我,而你又不肯服从于我,既是如此,就没有理由还让你住在这么好的帐幕内。从明天起,你就和妲丽她们一同做个侍女,睡到工人帐内。」
耶律花穆冷凝的眼瞬也不瞬地定在她的脸上,撂下狠话后便头也不回地步向帐外。
他残酷的命令重重地击毁了李瑕的心,那冷硬的背影也毫不留情地刺伤她的眼,脚底的疼痛更是让她无法漠视而猛掉泪;就这样,她一夜无眠,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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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方露出鱼肚白,李瑕才刚有点儿睡意,便被另一名侍女室青唤醒了。
「喂,起床了,今天轮到你去谷底打水,听见了没?」
室青是比妲丽她们还早一年到西院伺候的女仆,自然在身份上也比她们高些。今天一早她突然接获爷的谕示,已将这个西夏公主贬为侍女,并吩咐由她带领,她自然得利用机会好教训这不识好歹的野公主。
原以为这个公主受到爷的独宠,刚开始对她还抱持几分客气;现在可好,既然她已在爷的眼中失了颜色,她也不必再顾虑什么了。
反正她早就看西夏国那些党项人不顺眼,能整整这个骄气的公主也挺快活!
「打水?」李瑕头昏脑胀地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失眠一整夜的后遗症就是此刻脑袋频频抽疼,令她难过得想吐。
「没错,就是打水。该不会你连打水也不会吧?」室青抬起下巴,一副凛不可犯的模样。
看她那副傲慢样,李瑕不禁轻叹了口气,心想这情况还真应验了一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她那副傲慢、无理的模样,还真和耶律花穆如出一辙。
此刻,妲亚和妲丽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室青,你别为难公主了,打水的事就由我们来做吧。」
她们也是在刚刚上工时,突闻爷下了谕令,因而赶紧前来问问究竟公主和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才到帐门外,便听见室青嚣张的声音。
「你们两个要替她打水?那你们自个儿的事就不用做了吗?」室青对她们颐指气使,丝毫不留半点颜面。
「她毕竟是公主,我想爷也并非真心要处罚她,说不定待会儿就收回成命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妲丽立刻为李瑕说了几句话。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室青嗤笑了声,「她可是爷命我带领的,倘若出了什么岔儿,我有几条命来还?」
「可是——」
「你们不用为我争吵了,不过打个水,我会的。」对于妲亚她们的关切,李瑕感激不尽。
为免给她们带来麻烦,她还是屈服于室青的恶势力下。
「你们听见没?这可是她自己答应的,不是我室青狠。」
她转向李瑕,一板一眼地又说:「怎么还不去?待会儿厨房要煮早饭,没水的话大伙都没饭吃了。」
李瑕点点头,立刻翻身下床,然而双脚才刚踩在地上,她便疼得淌出了一身冷汗……
「公主,你怎么了?」妲亚立刻发现她的异状。
「没什么,只是刚谁醒脚有点麻,一会儿就好了。」李瑕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不想让她们担心。
接着她慢慢站起,跨步向前走,才到帐门又听见室青不耐的声音,「动作快点,水桶就在工人帐外头。」
李瑕朝她们点点头,又慢慢地走了出去。
在室青盛势凌人的压迫下,妲亚她们也只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帮忙,只希望公主能够早去早回……
李瑕忍着疼,好不容易扛着两只空水桶达到溪边,却已是汗流浃背、疼痛难抑。但是她明白这一切磨难全是耶律花穆赐给她的,她不愿向他屈服,就算是累死也不会向他开口求饶。
当她打满了两桶水,才扛上肩却有一个不平衡而扑跌在地,不仅水桶里的水打翻溅湿了她的衣裳,连带着她的脚也是麻痹得无法动弹……
孤立无援的她突然好想哭,却只敢抽噎几声,就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强会被她自己给哭乱了,到时候她真的会被他摆布,再也没有自我了。
她咬着牙硬撑起身,颠踬地走到溪边又重新打了两桶水,这回她极小心地扛起水桶,水桶的重量却压出了她一身冷汗。
从未做过苦力、吃过一点苦头的她,纤细的肩膀压根扛不起那两桶沉重的玩意儿,走了两步便全身撑不住直发抖,磨蹭了大半天,也才走了小小的一段距离,而她去已全身力虚,就快不行了!
「好痛……」她暗自呻吟,体力不支地跪倒在路边。
眼看太阳已升起,若再不回去,肯定会害得大伙没饭吃。
她紧紧地皱了下眉,故意漠视脚底的疼与隐约又泛出的黏腻血迹,再度站起身往前走——
她索性加快脚步,果真这样能使伤口麻痹不再那么刺痛,但肩上的重量还是让她吃不消。
好不容易回到了军帐,只见妲亚她们已在那儿等她了。
「公主,你还好吧?厨房没水无法开工,士兵们全都吵闹不休。」妲亚立即帮她卸下肩上沉重的水桶。
「对不起……我实在很笨。」李瑕已虚脱地靠在帐边。
「是我们不好,该去帮你。但室青看得好紧,我们都脱不了身。」妲亚也知道千金之躯的她是承受不了这样的苦力。
「快别这么说,这本是我的工作。」李瑕无力一笑。
妲亚摇摇头,「那我先将水桶拿去厨房。」
「谢谢。」
待她走后,李瑕的眉头皱得很紧,浑身直抖个不停,就快站不住了。怎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室青又抱了一篮衣服朝她走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她冷笑,「还闲在这儿做什么?这些衣服赶紧拿去溪边洗干净!」
李瑕无力地看了看那篮衣服,只好接过手。「好,我这就去。」
她像个游魂似地又往溪边走,奇怪的是,这回她的脚已不觉得疼了,只是脑子、身体都似乎变轻了,飘飘然地……
转过帐幕,她无意与耶律花穆碰了面。
他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去面无表情地说:「当下人的滋味如何?」
她无神地看着他,喃喃道:「托你的福。」
他脸色一整,「不识好歹!」随即率着随侍赫宿由她身边走过。
李瑕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似乎失去了温度,她觉得好冷、四周变得好暗……踌躇片刻,她又想溪边走去。
耶律花穆在经过某个军帐时,无意听见里头两位契丹兵的谈话。「我肚子饿坏了!伙夫究竟在干嘛,到现在还没饭吃,睡昏了吗?」
「是因为没水用。」另一人说。
「怎么会没水?那溪边到处是清澈的水啊。」
「你有所不知。也不知那个西夏公主是怎么得罪西院大王的,今儿一早王爷竟将她降为侍女,还命室青叫她去打水。她那种金枝玉叶哪挑得动水啊!虽然迟了个把时辰,能挑回来已算不错了。」那人大笑。
「天!一想到她那细小的肩膀要挑那么大的两桶水,我就心疼哪!呵……」对方却把这事当成笑话听。
耶律花穆闻言脸色倏然僵凝,逐向赫宿道:「你去王帐告诉那些将领,军策晚点再议。」交代完毕,他便转往溪边。
刚刚瞧那丫头捧了一篮衣服,想必是去溪边洗衣了。
一直到了那儿,他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了下。她……她居然倒在岸边。
耶律花穆冲向李瑕,随即将她抱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回王帐,并命人唤来随军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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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一整天,李瑕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解脱了,精神也轻松许多。
她缓缓睁开眼,正想挪动身子时,却被一只大掌给按住了双腿。「别动。」
当耶律花穆的笑脸呈现在她眼前,她立刻像被他那双沉利的眼蛰了下,不知不觉抖颤起来!
「我得去洗衣服。」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工作,但对自己是怎么被带回来这里的却完全没印象。
她只知道自己洗着洗着,身子也愈来愈轻,天色好暗,后来……
「不准去了!你的脚伤成这样,为何不说?」他一直以为只是皮肉伤,想不到会严重成这般。
「我忍得住。」她将目光从他脸上调开,也明白自己无论多恨他,也无法从他魅惑中的眼神中找回自己。更离谱的是,每每一见他,她心底总会出现一股狂肆的激切,但又说不出那代表了什么。
还有,他明明是无情的,那现在对她展现的温柔又算什么?而且他总是能够轻易捣毁她小心翼翼筑起的心防。
他真像团谜,是单纯的她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忍得住?!那怎会昏倒在岸边?」他悒冷着音调。
「我没做完的事,我会去完成它。」
她执意下床,却被他给推上床榻。「你若真想当下人,以后就做专门伺候我的下人。」
「伺候你?」
耶律花穆配开嘴,乖戾一笑。「对,为我更衣、伺候我衣食住行的一切。」
「更衣?」那不是要……「不,我不要!」李瑕怯怯地瑟缩了下,微微摇晃着小脑袋。
「那可由不得你。」他阴沉地说,凝注她那双清冽大眼和那张教他心动的冷艳素颜。
李瑕对住他炯利狂野的目光,不安地垂下眼睑。「你是爷,说话就是指令,我不能抗拒是吗?」
他不悦地拧起剑眉,她噘嘴的模样让他直觉心荡。
「没错,所以今晚你再也没办法从我身下逃走了!」他喜欢她那双黑白分明、看似无邪的大眼,于是他伸手抬起她的秀容,细细品味着她的美。
他指上的热度无由地教她心乱如麻,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想避开他的碰触。
她的逃避与再一次的抗命让他的俊脸倏沉,手上的力道忽而增大,粗鲁地转过她回闪的小脸。
「你放开我……我得去上工了。」她眼底已蓄满疼痛的泪。
他眼中炽燃的火焰仿佛似要吞噬、毁灭她,那眼神就好像一只梦虎正对着一只柔弱的兔儿般。
耶律花穆眯起眼,瞳中的怒意更炽。「你就会避我、违抗我?很好,今天我看你还能怎么倔强!」他粗鲁地将她扯到身前,不羁地俊脸上出现一丝冷意,以往的优雅已渐渐从他身上褪去。
就在这刹那,李瑕直觉全身血液像被冻结了般,亦能感受到他这次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再放过她……
「不要——」
猝不及防下,他动手扯开她的前襟,大手从缝隙中钻入,不断暧昧揉抚着她胸前鼓胀的软丘。
她呆住了,只能拼命抗拒。「你食言——」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只是想和你玩些调情游戏。」他略薄的唇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侮慢地嗤笑,身躯倏然往下压,亢奋的下体在她的双乳间。
「不要——」
她抵抗着他蛮横、巨大的身形,毫不认输地对视他冷酷的眼。
「悍得好,我喜欢。」耶律花穆伤人地讪笑着。
他紧缚住她的双脚,眼底闪过兽性的光芒,深蓝的目光可怕地掠过她全身所有女性的线条。
「走开!」她被他那魔性的眼光所震慑。
隔开她的手,他以粗糙的手掌压揉着她的胸脯,刻意弄痛她。「你再闹,我的手段能更粗暴,让你有意想不到的后果。」他话语残酷,然依旧漂亮得勾魅人心的黑瞳渗入几许的玩味讽意。
「啊……」她难堪地瞪大眼。
他则邪恶质地捻逗她双峰上樱果似的乳丘,对她的反抗丝毫不看在眼底。
李瑕眼底噙满了泪,仿佛自己的自尊又再一次被他血淋淋地剥开,再也无法回复。
尤其他的灼热始终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她的胸,烧灼着她的肌肤,使她全身泛起一丝燥热……
「不要这样——」她痛苦地皱眉,眼底闪过丝丝复杂的狼狈。
她扭身挣扎,两只小拳头拼命敲打着他的胸膛。
「让我尝尝你的奶味。」他毫不怜惜地拢高她的雪白玉乳,旋即低下头,将她凸胀
的乳峰衔住,狠狠咬吮那上头的粉红花蕊。
「呃——」她身子一软。
「怀念我上次吃你的滋味吗?」他的手力放轻,舌尖径自在她敏感的乳晕上缭绕,洗舔每一寸香甜。
「不要——你放开我!」她不知所措地喊着,双手拼命挥拒,一张粉红色的小脸急剧转红发烫、蜜雪似的胸部也沁出点点汗珠儿。
「那你求我啊!」
他要看这丫头能逞强到几时!
「求……求你……」她已迷乱,盲目地说道。
「求我这样对你吗?」他有意地狎玩她的身子,一手忽地抓住她两腿间从未被男人碰触的地方。
「啊——」
虽然她下半身衣着完整,但她毕竟是处子,对于他这种轻薄的举动完全不能理解。
她甚至不懂此刻耶律花穆眼底属于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烈!
「再求我啊!」他清冷的眸瞬间放柔,热唇滑过她的颈项,却在她酥麻颤抖的刹那褪下她的毛裤。
一道凉风拂过她的下身,她吓得浑身抽搐!
「求你……」她在他热情的撩拨下,全身发烫。
他一个反身将她锁在身下,灼热的唇贴着她耳畔喃语,「求我给你尝欢的新滋味?」
正当耶律花穆将手放在她腰际准备卸下她唯一的屏障时,帐外竟传来赫宿的声音,「爷,西夏兵又进犯了,听说是为了找文韵公主。」
耶律花穆与李瑕同时顿住,她立即推开他,兴奋地说:「父王派人来找我了,他来救我了!」
「救你?那也要他救得了!」
他随即起身对帐外的赫宿说:「备战,全力以赴,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不要!」她忘了脚上的伤,倏而翻起身抱住他的腰。
「哼,那得看你要什么样的结局了。」耶律花穆撂下话,很快地步出帐幕。
李瑕揣度着他的话,难道他的意思是西夏军的生与死全掌控在她手里,就看她愿不愿意配合了?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她更惭愧了。其实他不必这么做,她的身与心也早就驾驭在他手上了。
唯今她得叫那些西夏兵尽快折返才对!
这才是在这燃眉之际她该做的事——
5
不久,李瑕拖着疲累的身躯随着他们走了出去。
脚伤虽还在,但刚刚已被仔细上药包扎,所以走起路来已没那么疼了。走到不远处,许多待战的士兵已全副武装,恍惚中她似乎已闻到兵马倥偬的味道。
她在心底默默祈祷,不,不要打仗……
她偷偷地摸上军马鞍,找了一阵子,终于看见她当时骑来这儿的小牝马——小小。
趁马夫正为战马挂上马鞍,大伙尚未来这儿牵马的空档,她忙跨上自己的小马,朝西夏的方向奔驰而去。
马儿嘶叫声一扬,将数位马夫吓了一跳。
「天,是文韵公主!她……她居然逃了!」其中几个人嚷了起来。
「我们要不要去通知西院大王?」
「对,是该去通知大王,否则咱们可完了!」怠忽职守,居然让西夏公主在眼前溜走,岂只是死罪一条!
突然,有人传令下了——
「不用上鞍,因为前方有非常狂大的风沙暴,西夏兵已退。」
「什么?有风沙暴!那么文韵公主她——糟!快去告知大王。」其中一名马夫大惊失色,立即和传令兵同时离开马厩。
这时的李瑕正被眼前一阵阵狂风给吓坏了!这突如其来的风沙暴是她从没见过的,就算要闪都来不及!
风沙打在她的脸上,刺痛了她的眼,也刮伤了她的脸。她双手双脚不停飞舞滑动,怎么也找不到立足点——
任凭风狂野的吹,沙暴狠戾地刮……她飘得好高好高,再也没有出路,不知道方向……
砰地一个重撞,她摔到地面,背部立即传来一股刺辣的疼痛,使她仅有的一丝丝意识也随着她的灵魂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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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花穆站在坡顶,看着远方突然扬起的风沙暴,不禁皱紧眉,陷入沉思。
「爷,这场风沙暴来势汹汹,您看需不需要拔营暂时躲避?」赫宿担心地问。
「北漠已十来年不曾再起风沙暴,这次来得快,想必去得也快,它们的攻击范围应该还不至于那么远才对。」耶律花穆凭个人的感觉判断。
事实上上次风沙暴发生时他也不过十五岁,但凭印象评估,那风沙暴甚是诡谲,来如风去似影,直教人难以捉摸。
再说凭它这样的风速,就算现在拔营也来不及了。
「可是爷,那风像是会吞噬人似的,如果真的刮来这儿,怎么得了?」赫宿似乎不相信这狂暴的风沙会突然停止。
「你若不相信尽可以离开,我留下。」耶律花穆眉头一拢,丝毫不因为这阵风沙而却步。
再说他向来有自信,绝不会估算错误。
「爷既不走,属下自当跟随到底。」赫宿立即拱手回应,「是我多心,请爷降罪。」
其实赫宿并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之所以有这些顾虑完全是为了爷的安全着想。再说有成千的士兵在此扎营,若因为一场风沙而毁于一旦,那多不值。
「不怪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眯起眼眺望远方,「你瞧现在风暴是不是小了许多?」
赫宿抬头望了望,立即咧开嘴笑说:「真的!风沙似乎缓和了不少。果真是我杞人忧天了,还是爷行。」
西院大王果然有双利眼,还有个聪明的头脑,这些决不是他所能及的。
「西院大王……西院大王!」
这时候突然传来马夫和传令兵的声音,耶律花穆一回身,便看见他们直向他奔跑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瞧你们慌慌张张的。」他幽冷的眼神瞪住跪在脚前的两人,语气显得不耐。
「爷,不好了!西夏的文韵公主偷了马跑了出去,我看她疾驰的方向该是往西夏。」马夫颤抖地说。
耶律花穆俊脸一沉,震惊地望着他们,语音森冷,「你说什么?」
「我说文韵公主骑着马跑出去了——」马父自认有疏忽,战战兢兢道:「刚才我们急着上马鞍,没看见她,请爷恕罪。」
「去——」耶律花穆猛然踢开他,倏然往马厩而去。
「爷,您要去哪?」赫宿紧跟在后。
到了马厩,耶律花穆立即骑上他的快马「迅雷」,却被赫宿挡住去路。「爷,别冲动!风沙暴是缓和了没错,但仍是很危险啊!」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非得去把她逮回来不可。」对于赫宿的担忧之语,耶律花穆充耳不闻,随即甩下缰绳,策马而去——
此刻风沙暴虽不及方才那般狂烈,但仍是惊心动魄!飞扬的沙尘掩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前方的状况。
就算想安稳地骑在马上也是件非常不简单的事。
马儿狂啸、抬起前蹄嘶鸣,若非耶律花穆的骑技好,恐怕早就摔下马成为马蹄下的亡魂了。
他逆着风向前走,风吹落了他的裘帽,刮乱了他的发,他仍不肯退却地向前走,非得把那个逃往西夏的女人给亲手抓回来不可。
在耶律花穆的信念里,属于他的东西就是他的,除非他不要,否则休想从他身上逃开!
在风沙的强势下,他行动得非常慢,但仍不气馁地走一步算一步。他眯着眼,眸光似箭地扫过每一个方向,找寻那该死女人的身影。
她是他的,由不得她自行毁灭,要毁也该由他来!
突然间,他看见远处沙面上有个白色的影子!耶律花穆立刻朝那方向走去,当距离拉近,他赫然发现那白点是一个人!
这时马儿的抗拒愈来愈强,嘶鸣声也愈来愈大,它已不肯逆着强风再走一步。
耶律花穆只好翻身下马,徒步朝那人走过去。他顶着风,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困难地蹲下身,翻过那个趴伏的身子一瞧,随之愣住了。
果真是她!
「你给我醒醒……快给我醒醒!」
他拼命叫唤着她,敏锐的眼刹那间起了波涛。
而她却动也不动,脸上的苍白在这黑风黑沙中形成了最具讽刺的颜色。
「为什么要逃?这就是你擅自离开的结果!没有我的允许,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面前!」耶律花穆抿紧唇,冷肃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抚触了下她的额发觉尚有温度,再探了下她的鼻息,仍有一丝余气,知道该立即送回去让大夫诊治。但此刻狂风大作,抬起头来眼中竟是飞沙,两人的马也早已不知行踪,要走回营地谈何容易?
突然他瞧见不速处有块形状奇特的巨石,看来可暂时阻挡狂风,于是他抱起李瑕坚困地走向那儿,等着援兵到来。
躲在巨石的凹陷处,他冷眼看着眼前狂野的风沙暴,两眼泛出冷峭的幽光,猜测依照这种速度,风沙暴应不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平息。
可是他怀里的李瑕能撑过一个时辰吗?
她最好能活下去,他还没准她死,她怎么可以死?他耶律花穆不惜危险来搭救她,说什么她也得活下去!
他趁等待之际闭上眼打坐,将自身的热力缓缓推进她已逐渐冰冷的体内,好让她有充足的体力撑过这一个时辰。
他得向她证实,凡是他的东西,连死的自由也没!
随着时间流逝,眼前的风沙暴缓缓吹远,也慢慢转小,这时候耶律花穆已听见前方传来了吵杂的马蹄声,想来定是赫宿搬来救兵。
他立刻站起,走出石块的掩蔽,当赫宿看见他的刹那,一颗提着老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爷,您没事吧?」赫宿一到他面前,立刻下马叩拜。
「没事。我的马呢?」他虽是满脸沙土,仍难掩其发自自身的魅力。
「在这儿。属下刚刚在半路上看见它,便把它带来了。」赫宿将身旁那匹通体墨黑的骏马拉到主子面前。
他不语,抱着李瑕甩开外袍,一个纵身上马,往后一弹指。「回营!」
一扯缰绳,他立即疾驰而去,后头数十名契丹兵也领命策马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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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才刚蠕动了下身子,全身却仿似被数十支铁锤敲打般,又疼又酸;又像被几十根钉子给钉住似的,动弹不得!
她是怎么了?
恍惚中,她似乎梦见了风沙暴的可怕情景,风残酷地吹在她身上,沙疯狂地刮打着她的肌肤……那瞬间她仿似已与世隔绝,就快死了!
她死了吗?现在是在天上飘摇吗?但她的身子一点儿也不轻,沉重得让她动不了。还是她已被传闻中的地狱恶魔俘虏了,所以被押在黑暗地底,永远无法翻身、投胎?
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只见一个个穿梭不停的白影,却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地狱不是黑暗无比吗?这里怎么这么亮?还是她被那些猛风给吹上了天?
「把药放下,你们全出去。」
突闻一个醇厚又熟悉的声音掠过耳际,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感到害怕又痛心——
从眼缝中看着那白影一道道飘远,一阵清逸的男人味陡地窜进她鼻中,又听见他说:「你醒了,该起来吃药了。」
刚才他已发现她身子动了动,眼皮颤了颤,是该清醒了。
李瑕赫然感觉到他探手至她身下扶起她,一股味道奇臭的药草味倏地袭入鼻间,让她挣扎起来。
「别动,喝下它。」
那命令的语气是这么的冷然含威,即便再厌恶那股味道,她还是忍着想吐的感觉喝了几口。
「这药材得来不易,是咱们契丹的国宝,若非是我下命取来,你绝对喝不到。」他强迫性的将碗沿抵着她的唇,「再喝!」
她拼命摇头,就是不肯再喝一口。
「再不喝,我就捏你鼻子硬灌。咱们契丹的宝贝哪能让你糟蹋!」威胁的语调吓得她又张开小嘴,皱着小巧的五官又喝了几口。
「咳……咳咳……」
他居然用强硬的手段灌入她口中,呛得她直咳个不停!原来半昏沉的李瑕就这么被他给「折磨」醒了!
「我……我怎么了?」她脑中浑噩不已。
这里不是天上也不是地狱,难道她还没死?但她不是逃了吗?又是谁将她救回来的?
「你擅自离开,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惩罚。」他薄唇紧抿,眼神漠冷。
「我是不是死了?」她发觉声音沙哑、喉头好疼。
「死?」他低着头,撇唇轻笑,「你以为你有死的权利吗?」
「嗯?」她被他眸中的冷利给刺伤了眼。
「你又以为我为什么三番两次要救你?因为你是我的,在我还没玩腻之前,不由你自取灭亡!」
耶律花穆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抹幽芒,放肆地攫住她惊疑不定的大眼,话中的冷然再度让她不知所措。
「你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来救我?」
喜悦之情瞬间幻灭;原以为他之所以在这么大的风沙暴里寻她,是对她有些许情意,无奈只是他的所有权作祟。
「要不你还以为是什么?」他忽起玩兴一问。
「我……」她闭上眼,觉得好累。「我累了,你出去好吗?」
「你要我走?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王帐。」耶律花穆勾起笑意,伸手撩起她几缕覆额的黑发。
「别碰我!那我走好了。」
李瑕甩开头,却牵动了伤口,一阵来自背脊剧疼袭来,她差点儿又痛昏过去。
「你背部被利石划了一条很长很深的伤口,妄动只是自找苦吃。」他冷冷一哼,「我等了几天,今天不会再放过你。」
「嗯?」她已惨白的脸猛然一僵。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尽量不弄疼你。」
耶律花穆唇际划开一抹笑痕,轻轻揉上她只着一件亵衣的胸脯,那笑容阴森诡异得教她寒毛直竖。
「不……」她不安极了。
「你乖点儿,有天我自然会放你自由。说不定善心大发还会放了你的吕阳。」以蛮力攫住她的双腕,他动手剥除她身上的衣服。
全身僵住的李瑕压根无力反抗,只是以一双水灵的大眼直视他冰冷的眼睛。
「自然点儿,别僵得像块石头。」他低沉的声音里夹着嘲讽,手指在她的双乳上逗留,玩弄她敏感的乳头,眼神凝住她耻骨下的三角地带。
李瑕简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反抗地挪动身子,竟又惹来后背麻辣的痛感。
「啊——」她紧皱起娟秀的眉。
「又不听话了?」他撩开她遮住两团圆峰的乌丝,闲散的目光冷沁地徘徊在她美如丝缎的女体上。
「别……」她抽泣着。
他却不为所动地拂上她受伤的小脚,「室青我已革了她。」
「什么?」李瑕全身酥麻,根本弄不懂他的话中意。
「她拿着我的口谕越俎代庖,差点儿毁了我的所有物,我没杀她算是便宜她了。」耶律花穆笑得灿烂,意味深长地瞅着她。「所以,跟着我对你绝对有好处,现在已没人敢找你麻烦。」
「所有物……」
两行清泪自她双颊垂落,为何这三个字会让她感到这般心痛?何时所有物就会变成舍弃物了?
「对,就像现在。」他倏地抽掉她的底裤。「我要让你真正成为我的。」
他撇嘴嗤笑,手心已滑下那柔软的小腹,长指梳过细密的毛发,来到她湿润的女性蜜瓣,放浪地拨弄她湿嫩的处女地;另只手整个罩住她的丰盈,无情地搓捏。
「嗯……」李瑕身子猛然一颤,两颊燥热地别过脸。「我……我不是你的……」
她已无力,只能任他放肆地狎玩她的身子,以及那处从未让人碰触过的禁地。
「待会儿你就明白,你究竟是不是我的。」耶律花穆幽炽的锐眸闪着兽性的烁利,声音变得粗喘,灵巧的指尖轻轻弹逗那藏匿在丛野中的敏感核果。
「啊——」她狠狠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扭动起娇臀。
「这颗珍珠都变硬了!应该没给男人碰过吧?」他睇着她诡笑,紫魔的眼定定凝着她迷惘的小脸。
李瑕难堪地别过脸。
他欺近她,邪恶地伸长舌头舔洗着她柔嫩的粉颊、小巧的鼻尖、微启的红唇。「今天,我要给你不一样的感觉。」
他挟了丝快意的冷笑,眼看她不为所动的表情,仿似惹恼了他!他豁然分开她双腿,一腿架在肩上,一腿环在腰际,近距离灼视她股间那朵艳红的玫瑰,与瓣心中诱人的穴口。
「不要——」她没想到他竟会以这种残忍的手段羞辱她!
这样毫无隐私的暴露已让她羞愧与恼怒,泪已泉涌而下。
「真爱哭!你的眼泪就和这儿一样不断淌出。」
耶律花穆讥笑,饱览那紧缩的穴口滴滴流出的花汁,是这般诱人又神秘得夺人心神。
「呃……你不可……不可以这么对我……」
李瑕悲呜出声,欲抓开他侵犯邪恶的大手。
「为何不可?你只不过是我的俘虏。」他撇嘴嗤笑,手指在她已湿透的穴外撩拨,搔弄已蓄满甜液的甬道。
「啊——」
下体被陌生的东西侵入,疼得她尖叫了声。
「好湿啊!」他冷冷一哼,「你的阳哥哥有没有这么碰过你?」
邪魔般的指尖更加放肆地搅和她脆弱又肿胀的下体,眼看着她的私处变得潮红、充血——
不知为何,吕阳这个人突然闪进他脑海,渐渐化为一道怒焰,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肆无忌惮,无所不在地掏弄着她,把她当成玩物般地折磨、发泄……
眼看她整个身子变得更加红嫣,嘴里也逸了阵阵吟哦,他的掠夺也变得更加残忍、无情。
「啊呀!」
「别跟我装傻,说啊!」
耶律花穆一把拽住她不断遮掩的小手,狠戾的眼盯住她羞愧与屈辱交织而成的痛苦容颜。
「我——阳哥哥他……」她好疼——
背疼、身子疼,被他残掠的那地方更疼——
「有没有?」他大掌停在她凝脂般的酥胸上,使劲握捏,拇指与食指掐住那粉色花蕾,轻巧地揉转,让她身陷于欲海中。
「嗯……」突然一道电流击中她下腹,她的穴口一阵紧缩。
「有?」她的呓语让耶律花穆误会,脸上的线条瞬变冷毅,薄唇勾起一弯讽笑。「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身为公主之尊的你怎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一个男人?原来是你已不能没有他,担心寂寞深闺无处发泄……」
耶律花穆倏将手指猛地一插,强势弓起指,钳住她的下体。
「啊呀——」
李瑕身子一紧,火辣的痛楚又袭上身。
「还真会叫,经验满丰富的嘛!」耶律花穆强势地在她那紧窒中抽动,手指已沾满了黏腻的汁液。
「不要……你好可怕!」她强要拢紧自己的腿,已承受不住他放肆的掠取。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野蛮地撑开她的腿,往上一扯,故意羞辱她。
「啊——」她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浑身紧束。
「身子热吗?」
耶律花穆撑开指头,将她的紧窒拉出一个空间,恣意拉扯;一手搓旋她凸起的柔弱核心。
「嗯……」她再度闭上眼,忍受下体剧烈的撒扯。
「吕阳有没有给你这种激狂的感觉?」他寒着声,如冰刀般一字字迸出口,落在她的身心。
「我——」她好痛好麻,那种感觉几近要吞噬她,让她晕厥。
「睁开眼,我要你看着我。」他突然冷笑,拉下自己的裤头。
李瑕一睁眼,竟看见他解开裤头的动作,吓得她直往床角匍匐,已顾不得脊背的疼!
「你——你要干嘛?」她直摇头,泪水不断涌出。
当她看见他胯下那触目惊心的男性象征时,蓦地哽了声。
天,那是什么?那么巨大、恶心……
她青涩的问话反而激起他眼底的狂厉冷锐,他讽笑了声,「难道吕阳的和我的不一样?」
「你说什么?不……」
耶律花穆霍地以蛮力拉开她的腿,昂长的坚挺抵在她两片湿润蜜瓣的夹缝处。
李瑕大惊失色,小脸变得惨绿!她瞪大了眼拼命地抗拒挣扎,背上的伤口已在她的剧烈蠕动下又再度裂开!
「别动!」
他抓住她妄动的臀,寒着声警告,「你这么做只会惹火我,」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绝望地看向他阴暗眼底不断闪烁的火苗,及眼瞳中所映出无助的自己。
他突然脸色一凝,掰开她的腿绕过后腰,腰杆一挺彪悍地贯穿了她——
「啊——」李瑕惨叫了声。
一股自她体内撕裂的感觉令她全身血液僵滞,全身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疼得她几乎窒息。
充斥在她下体的不速之客紧紧扣住她的感官,没撤离,亦不动作,直到她紧缩的私处习惯他的存在。
他嘴畔划出一抹笑痕,「吕阳还没碰过你?」
「你不是人——」她咬着牙咒骂,顿时所有的羞辱全都袭上身。
「你说什么?」
他骤然捏紧她两团白嫩的椒乳,以掌心恣意揉拧,感受她红殷的蓓蕾在他掌中绽放的滋味。
「呃……」
「舒服吗?嗯?」他另一手伸入她双腿间,摩擦前端坚硬、红艳的花果。
「啊——」她猛地抽搐。
「我既然不是人,那就做个掠夺你身子的狂兽吧!」他赫地拨开她的瑰红花唇,将自己的巨大往她柔软的深处重击。
「不!」
李瑕如遭雷击般一窒,差点儿断气。
「我现在已在你体内深处,你已经彻头彻尾成为我耶律花穆的人了。」他邪恶地在她体内缓缓抽动——
「唔……」
他的摩擦不断唤醒她身为女性的知觉,即便青涩如她,也下意识地扭动起娇臀,强力收缩地吸紧他的阳物,颤抖地折磨着他。
「该死的丫头!」
她吸附的力道差点儿让他失控,他粗喘了声,抽拽的动作倏然加快,一次又一次攻进她体内,一次又一次撤出她的幽径……
「啊呀——」
她身子一紧,浑圆的乳房随着他的冲刺而颤动、荡漾,掀起一阵阵乳浪波潮。
李瑕的胴体发出微红的晕光,他的火热每每一触即发,她便忍不住流泄出亢奋湿润的热流……
「老天,你真热情!」
耶律花穆狎笑,律动不断加速,火热的巨大不停在李瑕湿漉漉的花径中旋转抽搐。
「耶律……」她吟吟娇喘。
「喊我花穆。」他沉声命令,粗鲁地抽撤。
「呃……」李瑕哑了声。
「说,你是谁的?」耶律花穆强悍地又问。
「不——」她好难过、好热,却不愿出卖自己的自尊。
「哼!」他冷笑,撑开她的幽穴,更为孟浪的掠夺她的天真。「你是谁的?」
「啊呀——」
她的阴唇不断抽搐,「我……不知……」
「你还真倔啊!」耶律花穆硬是要逼出他要的答案,抬高她双腿架在肩上,让她抽搐紧窒的粉瓣完全展露在他眼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茁壮在她的蜜穴内进进出出。
「不——」她好羞愧……
「你是谁的?」他暗哑粗嘎地问。
「我是你……你的!」她销魂呐喊,已在高潮边际。
「我是谁?」耶律花穆暗吼。
「花……花穆……」李瑕情不自禁地喊出他的名,并抬高臀向他需索连她也不明白的东西。
「想要了是吗?」他邪肆地撇撇嘴。
「嗯——」
「好,就给你。」他打开她的玉腿,让她的花唇撑开,一次次彪悍地攻进她体内深幽,直到彼此都呐喊出狂野喜悦的音律——
6
「公主,公主你醒醒!」
妲亚和妲丽摇了摇尚在熟睡中的李瑕,瞧她一脸疲惫的模样,再由被褥凌乱的痕迹看来,可见这位小公主昨儿个夜里被爷折磨了一夜。
她两人相视而笑,又轻轻摇了摇翻了个身又沉沉入睡的李瑕。
「公主醒醒吧——已是午后,您该起来用膳了。」
妲亚附在她耳边说道,李瑕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呓了几句。「我好累……别吵我嘛……」
「爷知道您累坏了,所以要我们午膳时再来唤您。」妲丽也说道。
听到「爷」这个字,一直想赖床的李瑕忽然清醒了!朦胧中她仿佛想起昨晚那「激狂」的接触!
「啊——」她叫了声弹跳起来,却不意拉扯到下体撕裂的地方,两道柳眉蹙得死紧。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羞怯不已地低下头,两片红云刹时覆上双腮。这种疼她怎么好意思说呢?
「是不是背伤又发作了?那由我伺候您用餐吧!」妲亚将一盘丰富的羊奶餐端到她面前。
「不用了。我身上的疼好多了,可以自己来。」李瑕虽身为公主,但极少假手他人。
「那脚伤呢?我看还是由我们来吧!」妲亚仍不放心地坐在床畔,喂了她一口羊奶。想起公主的脚伤,又不免嘀咕,「那个室青终于得到报应了!她以为爷给了她一道命令,就可以胡来了吗?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爷哪会看上这种女人?」
李瑕闻言,困难地又咽下一口肉。「他有许多女人吗?」
「呃——」妲亚有口难言。
妲丽瞪了她一眼,随即帮腔道:「爷是什么身份,自然有不少等着被宠幸的女人,不过却没一个能得到他的心。」
李瑕难过地推开餐盘。「我吃不下了。」
「公主——」
妲亚回瞪了妲丽一眼,「你真是的,我还以为你多会说话,怎么愈描愈黑!」
「我怎么知道公主会……」妲丽委屈道。
李瑕挥去鼻酸酸的感觉,连忙劝阻道:「他有多少女人都不关我的事,我压根没放在心上。」
「真的?」她们可不信。
「本来就是,那个莽夫、野兽,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李瑕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人,隐藏不了真感情,却只能赌气来泄恨。
「什么?」她们掩嘴低呼,「你说爷是莽夫、野兽?」
天,可从没哪个人敢这么说爷啊!尤其是出自女人的嘴里——
「说他莽夫、野兽已算客气了!我还想骂他是牛魔王,老用他的角刺我的……」李瑕赶紧闭上嘴,虽已有过男欢合欢的经验,她仍不完全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妲亚与妲丽会意地大笑出声,羞得李瑕小脸如火焚。
「你们笑我,不理你们了!」她别开脸,噘着小嘴。
「你可不能不理我们,我们的责任就是要逼您吃饭,这样身子才能尽快复元。爷说了,等您一康复我们就要回辽都了。」
「我也要去吗?」李瑕怀疑地问。
「这是当然。你已是爷的女人,自然得跟着他了。」妲丽笑说。
李瑕顿时全没了胃口,「俘虏」两个字突然闪过她脑海。对耶律花穆而言,她只是一个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的玩物,若哪天他厌恶了她,她是不是连俘虏都不如了?
可若不随他回辽,又救不回吕阳……唉,为了整个西夏着想,牺牲她一人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