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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第一届家事管理员培训班终于结业。

班主任望着坐在教室内等着领结业证书的学员们,心头涌上一阵感动。

这是她亲手所带,也是第一班结业学员,感觉格外不同。

将手上的结业证书在桌上整理好,她清了清喉咙,刻意忽略角落的四个年轻女孩,脸带欣慰微笑的对着其他妈妈道:

“很高兴大家顺利完成训练课程在今天结业——”教室角落突然进出一声大哭,

“哇”声震天,震惊了众学员,也震绿了班主任的脸色,震掉嘴角的微笑。

班主任不用眼神搜寻,就知道是谁这么的“感动”!

“白荷,你让我讲完再哭好吗?”

坐在第一排最后面,哭得梨花带雨,名叫白荷的年轻女孩泪眼汪汪的对班主任点点头。

班主任手指略提嘴角,让微笑回复。

“不过,今天的结业只是代表课程的结束,未来——”

“乓当”声响再次打断班主任感人热泪的演讲。

班主任额角冒着青筋,对着第一排最后后一桌,坐在仍纷然落泪白荷旁边的女孩,捺着性子问道:

“裘桔,你又掉什么东西了?”

“班主任好厉害,看都没看就知道我的东西掉了!”

裘桔边弯腰捡掉落的铅笔盒,边鼓掌,于是铅笔盒又再掉落一次。

废话!她跟她们相处了一百二十个小时,每个人的个性她都摸得一清二楚;而会在重要场合出问题的,就只有她!

“请你选好是要先拍手还是捡铅笔盒,好吗?”

班主任按着额角,预防爆血管。

“好。”

裘桔立刻直起身来很用力的拍了几下手,再弯腰捡铅笔盒。

这女孩永远搞不清楚重点顺序!班主任觉得她的头好痛。

班主任再次清清喉咙,

“未来,各位同学会经由协会介绍到清洁公司、人力派遣等公司服务——”

“主任!”

第一排倒数第二桌,一名外型天真可爱的女孩用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冷淡口吻问道:

“请问你帮我找到工作了吗?”

“莫琍,在结业之后,协会就会有安排——”

“为什么在授课的时候不安排,要等到结业才安排?我又不会上课上到一半就落跑。协会的效率未免太差了吧?”

谁知道你不会落路啊?班主任真想朝她大吼。

一天到晚跷课,想到就来,不爽就不来上课,她能顺利结业还真是个奇迹。

“协会有协会的流程,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

“这种不合时宜的流程我认为应该要废除。毕竟学员的时间……干嘛?”

莫琍往下看着轻拉她衣角的第四个年轻学员——罗蓝。

罗蓝摇摇头,

“让班主任讲完。”

“我有疑问,当然要现场发问,这攸关我的权益。”

“可是你影响到其他学员的时间了。”

”难道这间教室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权益吗?”

“当然关心。”

罗蓝的语调平平稳稳的。

“关心那怎么不问?都是我在问,好像我很恶质似的!”

莫琍对其他学员喊着,

“你们都该感谢我,只有我在替你们出声,不然就算协会拿了钱却压榨我们,你们也只能当乌龟!”

“协会不会这样。”

罗蓝的语调还是平稳,然而,旁边的学员已经有往另外一边逃去的趋势。

“你是协会派来的间谍吗?不然干嘛一直帮他们说话?”

坐在后面的两个女孩已经将椅子移到门口了。

“我不是。”

罗蓝很坚定的摇头。

其他妈妈学员纷纷跳到班主任旁边寻求庇护。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是?间谍会在脸上写不是的吗?”

“我就说我不是!”

罗蓝突然站起来狠推了莫琍一把。

莫琍立刻整个人摔跌在地上。

“你再废话一句试试看!”

罗蓝突然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小刀,舌头在刀尖上舔了下,

“再说啊!”

“我没问题了。”

莫琍扶正椅子,乖乖坐回位子。

罗蓝见状,将刀子收回靴中,正襟危坐面对班主任。

“主任,你可以继续演讲了。”

“喔……好……”

班主任连忙将躲在她身后的妈妈们赶回位置。

看大伙噤若寒蝉的模样,罗蓝弯出让众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不用担心啊,我不当太妹很久了。”

可是那狠劲还在啊!大伙害怕的想。

“她也不当太妹很久了。”

罗蓝拍拍身旁的莫琍。大伙嘴角抽搐的微笑点头。

这四个问题儿童……班主任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她们了。

想她这一百二十个小时里,不是被连壁虎死掉都要哭个老半天的白荷烦死,就是被一天到晚火烧厨房、弄断扫把的裘桔气死,要不就是被三不五时对她出言不逊的莫琍整死,还有那平常安静得像空气、脾气一爆发就像厉鬼的罗蓝吓死。

呜呜……其实她最感动的不是她亲手带过第一届,而是终于可以解、脱、了……第一章手上拿着协会发给的介绍函,白荷来到了她未来的老板住所前。

在她眼前矗立的是一间大宅院。

高高的围墙阻碍了她的视线,实本做成的大门阻断了她的好奇。

她看着两旁似乎延伸到海角天边的围墙,想这栋宅院一定大得不得了,说不定庭院就有好几千坪,室内有好几百坪,她可以尽情发挥在家事管理培训班所学来的所有技巧,让这房子三百六十五天都拥有干净的环境,她的主人将会吃到她亲手烹煮的好吃食物……想着想着,还没见到主人是啥模样,她已经因为在心中描绘出美好的远景而感动落泪了。

突然前方的实木大门被一庞然巨物砰然撞开,一只大熊在柏油路上滚了两圈,然后站起。

有熊!

“啊!”

白荷惊声尖叫。

大熊站定之后又冲人屋子内,里头立刻传来问吼声,乒乒乓乓的杂音不断传人白荷的耳里。

胆子小的她眼眶噙着泪,小心翼翼的往大门走去,想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未来的主人家里竟然养了头熊?她以后的工作是不是包括要照顾那只熊?如果那只熊咬断她的手臂当食物怎么办?没有手臂她怎么做家事?她又不会武功,不能去当什么行走天涯的独臂刀,她会失业,成为乞丐、流浪汉的……白荷人才刚走近,大门又突然被撞开,适才那只大熊又滚了出来。

这次大熊没有直接摔倒在粗砺的柏油路上——被好奇心害死的白荷就躺在“它”身下,成了“它”的垫背。

呜……她快被压死了!她感觉身上压了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察觉身下压了个人,狄狂慧立刻脚一蹬,翻滚到白荷身侧。

“喂?”

狄狂慧推推看来娇小纤弱的小姑娘。

“你没事吧?”

熊脸突然在她眼前大特写,他的嘴角还蜿蜒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

她的手臂被咬掉了!一定被咬掉了……白荷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怎么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出来。

“我好像撞昏了她。”

狄狂慧懊恼的站起。

两个男子身材一般高大壮硕,同样都是虎背熊腰,只不过后来出来的男子蓄有胡子,两个极为相似的面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父子。

“昏了?”

狄清心瞟了地上的白荷一眼,

“昏了就做人工呼吸啊。”

“人工呼吸?”

狄狂慧傻眼。

那不等于叫他吻这个女孩?

“你想到哪去了?”

狄清心挥来就是一拳,狄狂慧连忙架臂格挡。

“你撞昏的就该你负责,等等她挂在家门口谁收拾?”

狄清心甩手走进屋里。

她只是昏了,赏她两巴掌就会醒了,干嘛做人工呼吸?狄狂慧弯腿蹲下,仔细审视着晕倒在马路上的女孩,这才发现这女孩面容清秀,五官细致巧小,很中他意。

他很少看女孩这么顺眼的,她晕厥的模样跟老妈那只红贵宾装死时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可爱!既然老爸说人昏了就该做人工呼吸,那他当然就义不容辞的发挥大侠精神,给他吻——不,人工呼吸下去罗!狄狂慧一手捏住白荷挺秀的小鼻,一手捏住娟巧的下巴,粉嫩的小嘴随即张成O形。

就连被他摆弄成这种丑样,看起来还是可爱得让人心揪紧……狄狂慧的心脏好用力的跳了一下。

“失礼了。”

他深吸口气,低头凑上她的唇。

女孩的唇软软嫩嫩的,一触及,狄狂慧就心跳加速。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就在他辛勤的做着人工呼吸时,白荷醒了。

她张着惊恐水眸,全身僵直的看着狄狂慧嘟着嘴朝她俯近。

“啊……”

惊叫进出喉头,弹跳出舌尖,狂乱放送。

“啊啊……救命……不要吃掉我!不要……”

狄狂慧被她的叫声撼住,愣了好一会。

“闭嘴,不要吵!”

白荷压根没听到他说话,她吓得半死,只顾着不断的摇头尖叫。

“闭嘴!”

他的耳膜快被震破了。

”啊——救命……”

吓坏了的白荷仍止不住尖叫。

见她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乱喊乱叫,受不了的狄狂慧索性再次低头,直接封住她的唇。

她的小嘴一下子就被他的大口封住,但因用力过猛,牙齿撞着了牙齿,痛得白荷流出了泪。

她连忙伸手想捂住发疼的嘴,不料刚巧打中狄狂慧的脸,免费送了他一巴掌。

“好家伙,你打我?”

狄狂慧一向勇于接受挑战。

“要打架是吧?”

他一把将白荷拉起,高大的身形挡住白荷顶上的阳光,在她不知所措的瞳眸中,满满都是狄狂慧的身影。

“来呀!”

狄狂慧摆起架势,两腿与他壮硕的体格不相衬的轻盈跳跃。

“出手吧!”

“不……我……”

见他随时都会挥拳相向,由荷吓得嘴唇发颤,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不动手,我要来了。”

“不……”

泪水狂流。

“看我揍扁你!”

猛烈的左拳袭来,拳头未到,拳风已经将白荷给击倒了。

她又是两眼一翻,往后软软倒去。

“你又把她弄昏了。”

躲在门后看戏的狄清心白了儿子一眼。

眼明手快扶住白荷的狄狂慧撇嘴,

“我哪知道她胆子这么小!”

不过她受惊吓的样子好好笑,脸上流满眼泪的模样好有趣,就跟老妈养的那条红贵宾一样,动不动就吓得尿失禁。

她的脸圆圆小小的,眼珠子也是,无辜可爱的模样跟那只红贵宾还真有得比,真想把她收起来当宠物。

老妈严格禁止他接近那条红贵宾,那他自己养一只总成吧!

“现在你要怎么办?人工呼吸?”

狄清心单眉微挑。

“正有此意。”

狄狂慧手勾住白荷的后膝,轻而易举将娇小的她横抱起。

“不过不是在门口。”

休想他会再表演一次给色胚老头看!☆☆☆在狄家,靠东南边的房间里,秀气婉约、看来不过三十出头,其实已经四十五岁的狄家夫——邱滢双纤手抚摸着温顺的红贵宾,弯着一双美眸笑问儿子,

“听说你弄昏了一位小姐?”

“那是意外。”

狄狂慧淡道。

“她刚好站在门口,成了我的软垫。”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母亲手中的红贵宾。

一注意到狄狂慧的视线,名叫多多的红贵宾立刻全身警戒。

打一进狄家,这个主人的儿子就想尽办法捉弄它。

有次它生气的反抗,咬了他脚趾一口,就被踢到角落去,害它差点成了瘸脚狗。

还好主人英明,严格禁止这头大熊再次靠近它,要不它脆弱的小生命—定没多久就被玩完。

“好像。”

狄狂慧冷不防伸出大手,多多的尖尖下巴立刻被抬起。

“呜……”

多多狺狺低吠。

“不要欺负多多。”

邱滢双拍掉儿子的手,将多多整个拥在怀里,善尽保护小宠物之责。

“我不会再跟你玩了。”

狄狂慧嘿嘿笑着,

“我也有一只宠物。”

“你养了什么?”

邱滢双好奇的问。

“秘密。”

狄狂慧大步走出母亲的寝室,

“我要去看我的宠物醒来了没。”

狄狂慧绕了一大圈,才走到他北边的寝室。

狄家占地两百坪——这还不包括庭院的部分——当初政府土地重划时,狄家祖父弄来一块五百多坪的上地,精心规划了他理想中的房子。

受日本教育的狄爷爷所钟意的也是日式的房子。

占地两百坪的房子是日式木造建筑,冬暖夏凉。

三百多坪的庭院则是仿古色古香的京都日式庭院——小桥流水、石灯笼、石制石阶、铺满碎石的石板散步道……别有一番意境。

目前狄家主屋只居住着三人。

两夫妇住在东南边的房间,狄狂慧则住在北边。

家里除了,对园了夫妇外,本来还有一个管家,但因管家年事已高,邱滢双不忍见她年纪一大把还要蹲在地上擦擦洗洗,故给了她一笔退休金,让她告老还乡去了。

邱滢双从以前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嫁来狄家之后更是连衣服也没洗过,一切都交给这名能干的管家。

现在管家退休了,她当然急着找新的佣人替补,所以白荷才会有此工作机会。

只是没想到上工第一天,她就被少爷给吓昏了。

除了祖先遗留下来的大笔财产外,狄家在附近开了家技击馆,专门教授跆拳、空手道、泰拳等技击类运动,长期锻链的结果,两父子都拥有如大熊般的健壮体格。

走进寝室,如红贵宾一样有着小小圆圆的脸庞,纤瘦娇小的白荷躺在狄狂慧的床上,秀眉轻蹙,面容透着惊惧。

“不要吃我……”

她喃喃说着梦话,

“不要吃我……”

好可怜喔,在作恶梦。

浑然不觉自己就是始作俑者的狄狂慧怜惜的轻抚白荷冒着薄汗的细致脸庞。

“拜托……”

白荷小手在空中乱挥,似在抗拒什么。

“别吃我……拜托!”

看她被恶梦所困醒不过来,狄狂慧大发慈悲的决定帮她一下。

要把一个人从恶梦中拖出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啊!”

狄狂慧突然拉住她的耳朵大吼。

这招果然有用,白荷倏地清醒。

有熊!

“啊!”

她也跟着大叫。

“闭嘴!”

无时无刻不尖叫,烦不烦啊?狄狂慧的大手狠狠的阖起她的下巴,盖住她的嘴。

白荷惊惧得瞳眸瞪得老大,害怕的泪水不断滚落。

清醒之后,她终于看出眼前的不是熊,而是壮得像熊的男人。

他那对浓眉,那双吓人的大眼,透着一股杀气;那宽厚的大嘴似乎正在咬牙切齿,打算狠狠咬下她的肉——她想自己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上,仅活十九年的小好招龄天回归大地……看她吓得全身发抖的模样,真是让人可怜又可爱。

“这是不是你的?”

狄狂慧摇摇手上一张上头踩有鞋印的纸。

白荷张大水眸,无奈眼前—片朦胧,怎么也看不清楚纸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才看出那是协会发给的介绍函。

她点点头。

“你是今天要来报到的女佣?”

白荷闻言惊然一惊。

这大熊——不,这男人不会是她未来的老板吧?呜……她长得好可怕,不晓得会不会打人……“你以后要叫我少爷。”

白荷立刻乖巧的点点头。

“不准再大喊大叫,不然我就拿胶布把你的嘴巴黏起来。”

白荷再点点头。

很好,人果然比那只畜生聪明多了,一说就懂。

狄狂慧将大手拿开。

压力一移走,白荷大松了口气,感觉她的小命还可再安然存活下去……“你叫白荷?”

狄狂慧斜睨着她问。

“是的。”

“是的后面是不是应该加什么?”

白荷愣了愣才赶忙补充,

“是的,少爷。”

“你知道你现在躺的是什么地方吗?”

白荷摇摇头。

“我的床。”

什么?白荷立刻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对不起……对不起少爷。”

“没关系。”

她受到惊吓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谢谢少爷。”

“你有带行李来吗?”

行李?

“协会说只是全日工……”

“全日工就是要住在这里。”

狄狂慧单眉微挑,一股肃杀之气立刻让白荷吓得半死。

“我……我不知道……协会说只要从早上八点做到晚上七点,就可以回家……”

“如果少爷要吃消夜呢?我要找谁煮?”

“这……”

“我清晨五点就起床,谁煮早餐?”

“呃……”

这人都晚睡早起的吗?不再让白荷有抗辩的机会,狄狂慧很不客气的扯住白荷细小的肩膊,离开房间,踏上可通往各个房间的长廊。

白荷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电视场景中的日式豪宅。

右手边足壮观的日式建筑,左边是豪华的庭院,还有大大的池塘,弯弯的小桥,许多说不上名字的石头雕刻……这地方好漂亮。

“很美喔?”

白荷用力点头。

真的好美。

“全部都由你一个人负责。”

未解其意的白荷不明所以的望着高她二十七公分的秋狂慧。

“你每天早上起来要负责修剪庭院的花草树木、要养鱼、要打扫,还要清扫主屋、负责三餐加点心消夜。”

白荷双眸瞪大了。

这……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整理?!不会吧……“我妈长年卧病在床,所以你还要帮她刷洗身体、帮她熬药。她的食物还得另外准备。”

还要照顾一个病人?白荷不由得联想起那苦命的阿信。

“你不会是想落跑吧?”

白荷艰困的摇摇头。

其实她真的根想落跑。

这么大的工作量,她就算做二十四小时也做不完。

“你落跑的话,我就去跟协会讲。”

狄狂慧摇摇手上的纸,好像那是威胁她最好的武器。

“让他们再也不介绍你工作。”

白荷吃惊的瞪大眼,小手紧捏着T恤的尾端。

看她咬着唇犹豫的楚楚可怜模样,可见她是很需要这个工作的。

狄狂慧欺负她的利器又多了一样。

“你要乖乖听话,不然以后会让你没工作做,饿死街头喔。”

“我会……”

白荷咬着唇,声音轻若蚊鸣。

“会什么啊?”

狄狂慧手搁在耳朵旁,装模作样。

“我会乖乖工作”

“如果做不好的话,要扣薪水喔。”

做不好会扣薪水?白荷瞪大眼。

“我家所有的东西,像那些花瓶啦什么的,每个都是古董,一个都要好几百万,所以要小心整理喔。”

狄狂慧指着客厅的摆饰说道。

看着客厅内与人等高的花瓶,白荷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口水。

“庭院内的树木都是从日本空运来的,光是幼苗就好要几十万,可别养死了,不然我爸会叫你去日本找回来还他。”

他爸爸一定也跟他一样,壮得像只熊吧?弄死了他心爱的花草树木,八成会被丢人池塘喂鱼。

想到凄惨的未来,泪泡在白荷的眼眶成形。

其他人不知道有没有像她一样,进了这么危险又恐怖的地方帮佣?她好想逃得远远的,请协会帮她另找工作,可是上工第一天就跑掉,一定会被班主任骂的。

“你很爱哭耶!”

狄狂慧擦着腰,瞪着眼泪快掉下来的白荷。

“我没有哭。”

她声音硬咽。

“我告诉你,我很讨厌女人哭,我只要看到女人哭,我就会想……”

“会想什么?”

双眼不经意眨动,眼泪滑落颊边。

狄狂慧矮身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来得那么快,白荷毫无防备。

“知道了?”

狄狂慧邪气的一扬嘴角,

“敢哭我就吻你。”

哪有人这样的,哭就要被吻?小嘴方张想抗议,但狄狂慧一个凌厉瞪视,她立刻将已弹到舌尖的抗议硬生生咽下。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狄狂慧看起来快乐极了。

老妈的红贵宾不给他玩没关系,他自己找来一只更可爱、更听话、更乖巧,而且会做很多事的漂亮小宠物!第二章绕了房子一大圈,白荷惊愕的发现自己又回到狄狂慧的房间。

她怯生生的问:

“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就在这里。”

狄狂慧“唰”的将和式纸门拉开,带她经过小客厅、她刚躺过的房间、书房,最后在一间约三坪大的房间停下。

“你的房间在这。”

狄狂慧两手环胸,靠在墙上。

这是……仓库吧?白荷吃惊的望着放满杂物的房间。

即便她个子娇小,只有一五八公分,可这地方摆满杂物,想要整个摊平,也有困难度。

“你不晓得古时候的佣仆只能睡在厨房的地板上吗?”

狄狂慧冷哼了声。

“但现在不是古时候啊……”

虐待佣仆可以状告老板的。

“你刚刚说什么?”

狄狂慧恐怖的凶眼瞪视着她。

“役……我什么都没说。”

他的气势太吓人,白荷再有胆也不敢公然违逆他。

白荷看看房间。

再看看狄狂慧身后一间连着一间的空间,面有难色的问:

“这样出人不是会打扰到你吗?”

“我没关系。”

但她有关系啊!这里唯一能通到外头走廊的出口,除了爬窗,势必得经过他的睡房,她觉得自己好像受到监视似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的视线所盯。

白荷无措的小手擦着裤管,犹豫着是否该出口请求他另外换个房间给她。

“狂慧?”

外头突然有女人的温柔嗓音朝房间里头喊着。

狄狂慧脸色微微一变,猛然将白荷推入仓库内,并关上。

“你里面藏了什么?邱滢双指着仓库问。他推白荷人仓库时,用力过猛,白荷整个人跌在杂物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到现在还没停。“宠物。”

“你养了大狗?”

能弄出这么大声音的,只有半人高的大狗了。

“算啦!”

狄狂慧不耐烦的问邱莹双,

“什么事?”

“我要你打电话去问问那个什么就业协会,他们介绍的女佣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女佣?被杂物砸疼头的白荷一愣。

她指的不会是她吧?

“搞不好半途落跑了。”

狄狂慧毫不在乎的说。

“少胡说八道!”

邱滢双眼狄狂慧一眼,

“快去打电话!”

我在这里呀!白荷猛力敲门。

“什么声音?”

邱滢双望向仓库的木门。

“就跟你说宠物嘛!”

“我是协会介绍来的女佣!”

白荷大喊。

邱滢双与狄狂慧互看一眼,狄狂慧吊儿郎当的吹着口哨。

“你这死孩子,又胡乱整人!”

邱滢双一把推开狄狂慧,用力拉开木门。

杂物掉落的烟尘让白荷看起来十分狼狈,一头一脸脏兮兮。

“怎么这么年轻?”

看到白荷那未满二十岁的娇悄脸孔,邱滢双惊愕出声。

她看起来应该跟狂慧差不多年纪,了不起二十岁,这种年纪的孩子都爱玩,怎能处理繁重的家事?

“这么年轻能做什么事?”

狄狂慧顺水推舟,

“拿来当宠物养还差不多。”

“她是人!”

邱滢双瞪儿子一眼,

“去打电话给协会,说我要换一个。”

要换人?白荷慌张的看着狄狂慧。

在这个危急时候,她第一个想到求救的是刚才狠狠戏弄了她一顿的狄狂慧。

“早叫你听我的话。我不是说不乖就会被赶出去吗?”

狄狂慧冷哼出声。

“我……我虽然年轻,但我会做很多事……”

泪泡又在眼眶凝聚;蓄势待发。

“协会有教我很多事,我什么都会,洒扫、洗衣、煮饭……统统都会。”

“妹妹,家事很无聊的。”

邱滢双开解道。

“你这个年纪是做不来的。”

“我可以!”

白荷哭着保证,

“求你让我做做看,不行的话再换人,好不好?”

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邱滢双也于心不忍。

“好吧,那你做几天试试,受不了再跟我说。”

“谢谢太太。”

呜……她终于不会被辞头路了。

“时间不早了,你等等去准备晚餐。”

邱滢双转头叮嘱儿子,

“带她熟悉一下环境,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多帮点忙。”

“喔。”

狄狂慧模拟两可的应声,听不出是答应了没。

待邱滢双—走,狄狂慧立刻不怀好意的冲着白荷笑。

他的笑很诡异,让白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很笨耶。我妈叫你回协会,你就可以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了。”

对喔!白荷恍然惊觉。

她竟然傻傻的推走可以离开恐怖大熊魔掌的机会!

“还是你舍不得我呀?”

熊掌撑在白荷左右两侧,将娇小的白荷给禁铜起来。

“才没有!”

他公然挑情的话让纯情白荷红了双颊。

“对了,我刚刚是不是有警告过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他还想找她什么麻烦?

“我警告过你不可以哭。”

白荷瞪大了眼。

“如果哭了我就会……”

粉红小嘴儿倾刻问被熊嘴所吞没。

☆☆☆耿狂慧早就带她绕过一圈熟悉过环境了,故白荷在看过冰箱剩菜之后,就准备去市场买菜。

“要本少爷带你去吗?”

狄狂慧站在挑高的走廊上,居高临下望着坐在阶梯上穿鞋的白荷。

“要。”

白荷点点头,

“我不知道市场在哪里。”

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

“你要说:请少爷带我去市场。”

“情少爷带我去市场。”

白荷一向从善如流,尤其是面对恐怖的少爷,她更是乖巧,以免等等不知又会如何被整。

“很好。”

狄狂慧满意的点头。

两人一起走向车库时,白荷意外发现靠近车库的大树上躲着一个人。

“哈罗!”

树上那名看来约有四十来岁的欧吉桑朝她打招呼。

“你是新来的吗?”

这个人是谁啊?白荷纳闷的回头望狄狂慧。

“走了!”

狄狂慧拉着她的手,脚步加快。

“情问你是谁?”

白荷边小跑步边回头问。

“我是园丁。”

欧吉桑挥挥手。

园丁?又是一个令她惊奇的人。

“圆丁是不是负责整理庭院的人?”

“对啊!”

狄狂慧理所当然的应。

“既然有负责整理庭院的人,你为什么说我也要整理?”

“原则上是不用,但我叫你去整理,你还是得去整理。”

总言之,他就是摆明欺负她。

白荷委屈的扁着小嘴,搭着狄狂慧的车来到超级市场。

走在白荷前方的狄狂慧突然拿起蔬果展示架上散装的小番茄,放在白荷翘翘的嘴唇上。

“你干嘛?”

白荷连忙接住滚下来的小番茄。

“嘴翘那么高,等等拿猪肉吊在你嘴上!”

“谁叫你每次都欺负我。”

“怎么?雇主不能欺负佣人?”

狄狂慧两手环胸,很不友善的盯着挑选食材放人菜篮里的白荷。

“现在不是古时候了,我又不是卖身到你家,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卖身啊?狄狂慧心里有了主意。

买了满满两袋的食材,白荷气喘吁吁的提着走在前面,狄狂慧则优闲的两手插在裤腰袋里走在后面。

他是雇主,提菜的工作当然得由佣人来做罗。

而且他已经够慈悲的当她的司机了。

“少爷……”

白荷喘着气回头问,

“车子停在哪?”

“停在刚刚停的地方。”

这笨蛋不会是忘了吧?

“可是我忘了在哪了。”

他怎么走得这么慢啊?提着菜的人比两手空空的人走得还要快。

还真的被他清对了。

“直走就对了。”

狄狂慧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喔。”

白荷再问,

“少爷,你可以走快—点吗?快五点了,我怕会来不及煮晚餐。”

“我走路一向这么慢。”

才怪。

白荷因为提着重物而气喘吁吁,小脸蛋儿透着过度用力的红光,再加上额际的薄汗,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光,看起来乱可爱一把的。

他要看久一点,才舍不得走快,一下子就结束掉这美好的时光。

算了,这个人从来不会理会她的要求,她还是自求多福吧!白荷无奈的转回身,不料前方一块挡轮胎的突状物绊住她的脚,毫无防备的她立刻向前仆倒。

幸运的是在她前方站着一个正埋首在后车厢整理东西的壮汉,让她不至于摔在地上跌个狗吃屎;倒楣的是,她不仅整个人撞到那个壮汉,连手上的东西也甩到他身上去。

一盒鸡蛋自塑胶袋最上层飞出,不偏不倚,砸在壮汉后脑灼。

黄色与透明的浓稠液体缠住壮汉的平头短发,在他起身的同时,流下颈子与衣领间。

“你干什么?”

被砸了一头鸡蛋的壮汉气呼呼的拉住白荷的领子。

他不只被砸了鸡蛋,还被她撞得差点半身不遂!

“对……对不起……”

白荷脆弱的眼泪被吓了出来。

“对不起就有用,要警察干嘛?”

壮汉声大如雷,白荷泪水立刻狂流。

“呜呜……”

“哭什么?”

壮汉恼怒的一抹颈上的蛋黄,气得半死。

“你要怎么赔我?啊?”

白荷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有不断滚落的眼泪说明她有多害怕。

“你他妈的不要只会哭——”

“手放开!”

快步走过来的狄狂慧一到现场,毫不客气的立刻打掉壮汉扯着白荷领子的手。

敢碰他的小宠物?找死!

“你是谁?”

壮汉恶狠狠的怒视比他还要壮、还要高出半个头的狄狂慧。

“我是她的主人。”

狄狂慧将白荷推到身后去,

“有什么事找我谈。”

被推到狄狂慧身后去的白荷,仰望着几乎将她娇小的身形全都遮住的狄狂慧,突然觉得她的雇主似乎也没想像中那么差劲。

她原本以为他不会理她的死活,却没想到他竟愿意挺身保护她。

她觉得好感动,心脏莫名其妙的怦怦直跳,惊惧的泪水转为感动的泪水,仍是哗啦哗啦的在脸颊上狂奔。

“她把鸡蛋砸在我头上!”

壮汉指着头上黏稠的液体。

“你竟然毁了我家的鸡蛋!”

狄狂慧大皱其眉,

“你得赔我鸡蛋。”

嘿,讲不讲道理啊?壮汉火大了。

“你聋了啊?我说那个女人把鸡蛋砸到我头上!”

“哈!”

狄狂慧大笑,

“你看她哭成那个样,有胆子砸你鸡蛋吗?”

被保护在后头的白荷哭着附和,两只纤手胆怯的紧紧抓住狄狂慧的T恤下摆。

“好啦,我也不跟你计较你毁了我家的鸡蛋,反正一盒才几十块。”

狄狂慧朝地上散落出来的食材指了指,对白荷说:

“快收拾收拾,回家煮菜!”

“是……”

泪水依然止不住的白荷边哭边捡东西。

莫名被砸鸡蛋、被撞了腰,竟还差点得赔鸡蛋钱的壮汉怒气冲冲的一把扯住狄狂慧的衣服。

“臭小子,看我教训你!”

“要打架?”

狄狂慧立刻眼睛一亮,退后两步摆出架式,

“来!”

他掌心朝上,朝壮汉招手。

“可恶的臭小子!”

壮汉一个拳头挥过去,狄狂慧立刻掌心包住他的拳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前臂一扭,壮汉立刻痛得哀哀叫。

“你这样不行,空隙太多,很容易就被撂倒。”

狄狂慧打架时仍不忘自己技击馆馆主儿子兼教师的身分,指导起壮汉来。

“可恶!”

壮汉这次改用脚扫。

狄狂慧轻盈的跳过,肘一拐,壮汉肾脏被打中,痛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你的手臂要夹住腰,否则很容易让人有可趁之机。”

狄狂慧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

“有空来学习一下,我软你打架的技巧。”

狄狂慧拍拍壮汉的肩,再走到白荷身后,将忙碌的她拎起。

“收拾好了没?”

“好了好了!”

白荷将最后一颗番茄放进塑胶袋内,急急忙忙跟上狄狂慧。

“臭小子!”

狂汉大吼值直朝狄狂慧冲撞过去。

狄狂慧回身,腰一侧,煞车不及的狂汉一头撞到柱子,躺在地上数星星。

“他会不会死掉?”

白荷脸色苍白的盯着不晓得还有没有气息的壮汉。

狄狂慧弯腰探他鼻息,

“还活着。”

白荷松了口大气。

“那我们要不要叫人来救他?”

她怕现在把他叫醒,他又要找他们麻烦。

“不用。”

“可是万一他撞坏脑袋怎么办?”

白荷好担心。

“不会的。”

狄狂慧大笑。

“很难说耶,还是叫人来救他吧。”

狄狂慧白了同情心泛滥的她一眼,

“等会儿到出口时,你自己跟警卫说。”

“好。”

然而,白荷才走了两步,壮汉就醒来了。

“他醒了!”

白荷吓得大叫,赶忙提起脚步,手上的两个塑胶袋像突然空了一般,跑得飞快。

见她惊魂未定的狼狈模样,狄狂慧忍不住大笑。

唉唷,他可爱的小宠物,真是可爱哪。

第三章上工第一天晚上,整理完用过的碗盘后,白荷向狄家两老提出要回家整理行李、隔天早上再回来工作的要求。

狄家两老自然应允,可狄狂慧却要求她当天来回。

“可是现在都快九点了,我怕我会来不及搭上公车。”

白荷面有难色的说。

从她家到这里来回要两个小时,再加上整理时间,绝对赶不上最后一班公车的。

暴君嘴角一撇,

“我载你。”

他二话不说,扭头往车库方向走。

“快去!”

邱滢双赶忙要她跟上去。

有人载是很好啦,可是他的大少爷脾气很难捉摸,她怕她这一路又是被他从头整到尾,那很可怜耶。

“你在蘑菇什么?”

见人没跟上,狄狂慧不爽的回头吼。

“来了来了!”

白荷连忙提起小短腿跟上去。

待他们走远,邱滢双立刻在专注看电视的丈夫旁边咬耳朵。

“我看狂慧挺喜欢那名小女佣的。”

“年纪相近吧!”

狄清心淡道。

他可不敢告诉老婆。

他曾经怂恿儿子做了什么“好事”。

“你儿子一天到晚就只喜欢打架、整人,我看白荷人乖巧温顺,不知会不会影响他的个姓,让他懂得照顾体贴别人。”

很难。

狄清心在心中回答。

“你看他刚刚竟主动说要载白荷回家整理行李,应该是有点不一样喔。”

邱滢双笑道。

她养出了一个如大熊般的儿子,魁梧壮硕的身材再加上自小跟父亲学习技击,该会的、不该会的打架技巧就跟人饿了会吃饭—祥,变成本能,让她头疼得不得了。

她一直希望能生个乖巧的小女儿,平衡一下暴戾气重的儿子。

无奈她身体孱弱,就连狂慧都是怀孕九个月住院八个月才平安产下。

生这个儿子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生命,就算她想要,医生跟丈夫也不可能答应让她怀第二胎。

她只能在夜晚默默含泪,在梦里生一堆漂亮的女儿,甜蜜可人的喊她妈妈。

狄清心瞥了自作多情的妻子一眼,手揽过她的头靠在他肩上。

才一天时间就让儿子懂得什么叫温柔体贴?依他来看,应该是可怜的白荷被要得团团转吧。

“有一句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他在表现温柔之后,毫不留情的泼了妻子一桶冷水。

原来欺负人是会遗传的……☆☆☆坐在行驶中的车子里,狄狂慧跟着CD的乐音唱起歌来,白荷这才知道他有一副好歌喉。

低沉略哑的嗓音潜藏着强烈的爆发力,飘高音时尤其感人,在旁边细细聆听的白荷悸动得眼眶又汪着一泡泪。

一曲唱毕,白荷立刻疯狂的拍手,拍得小手掌心都红了。

“好好听!你唱歌好好听喔!”

她揩掉因激动而落下的眼泪。

“我在学校可是摇滚乐团的主唱。”

狄狂慧很臭屁的说。

“真的?好厉害。”

她顿了顿,

“什么学校?”

“大学。”

“大学?”

圆圆的水眸忽地瞪大,眼珠子几乎快掉出来,

“你还在读大学?”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比她小脸蛋还大的拳头已经举起来了。

他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大学生啊,她以为至少是读硕士班了。

他要长那么“臭老”,怎么能怪她呢?

“几年级啊?”

这次她很注意的不问白目问题。

“二年级。”

“二年级?”

反应永远比脑袋快一步的她,这次换小嘴几张大得可以塞下一颗苹果。

那不就只大她一岁?她以为他至少大她三岁以上哩。

“怎么?有疑问吗?”

恐怖的拳头再次举起。

“没……”

这次白荷脑筋转得很快,

“我以为……我以为你还在读高中狄狂慧嘴角扬起,难得露出温煦的微笑。以为自己这次终于有顺到少爷心意而安下心的白荷偷喘了口气。一口气刚吐出,还没来得及汲取新鲜空气,冷不防额头就中了一记弹指,痛得她眼泪狂奔。“好痛……”

她抱着额头哭喊。

“这是惩罚你的虚伪!”

把他当白痴,听不出来她的违心之言吗?欠扁!

“呜……”

她不管怎么做都不对,那闭上嘴巴总行了吧?白荷紧紧抿着嘴,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一直到了她家,仍没有开过口。

“这就是你家?”

狄狂慧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墙斑驳、破旧的老公寓。

“鬼屋?”

什么鬼屋?白荷深吸一口气,反驳的话正要出口,又连忙收回去。

她不要再被他打,所以她绝不开口说半个字!

“不会没有电梯吧?”

还真被他猜对了!由荷闭着嘴不讲话,但两颊已经抗议似的慢慢鼓起。

“这种公寓楼梯,是不是有人跳楼自杀?”

才没有!两颊鼓到最高点。

“跳楼自杀的人会不断的重复自杀的过程,你有没有看过?”

没有!她用力摇头。

她家很干净,没有人跳楼自杀。

“会在三更半夜不断重复爬上窗子、跳下去的动作,还一直问说有没有看到他的作业簿。”

没有没有!她更用力摇头!

“姊姊……”

狄狂慧突然发出很可怕的、危颤的低低声音,缓缓的在白荷耳旁喃念,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作业簿……有没有看到……”

他拿起置杯架上冰凉的饮料,冷不防触及白荷的粉颈。

“啊!”

白荷尖叫。

“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她再次被他吓得惊惧泪水泛滥。

“哈哈哈哈哈哈……”

狄狂慧捧腹大笑,

“看你吓成这样,哈哈……好好笑!”

他笑得肚子都疼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白荷生气的嘟嘴。

“生气了?哈哈……”

就算自荷生气,狄狂慧也不会放在心上,照样指着她鼻尖纵声大笑。

白荷气呼呼的打开车门,踩着重重的悻悻然脚步走向公寓。

“你要进去了喔?”

狄狂慧像幽灵般跟在她身后。

“我要拿行李。”

“要爬楼梯喔——”他故意拉长尾音。

“这里没有人跳楼自杀啦!”

讨厌!说得煞有介事,害她全身寒毛都跟着竖起来了。

“真的没有吗?”

狄狂慧装模作样的在墙壁上摸了摸,

“这房子好几十年了喔,说不定在你出生前就有人跳楼过了。”

受到影响,心头惶恐不安的白荷恼怒的瞪他。

“看你怕成这样,脸色好苍白。”

他又忍不住笑。

气死人了!她本来胆子就小,他还一直讲鬼鬼鬼的,这样她怎么敢进去?白荷小手放在绿色铁制大门上,因狄狂慧的“恐吓”。

犹豫着不敢进人她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家。

突然有人从她背后猛推了一把,她踉跄的跳人公寓门内。

悬吊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因门开而引人了风儿,晃了几下,在墙壁上照成隐约的光影,让心中有鬼的白荷吓得屏住呼吸。

“怕什么?”

狄狂慧嫌她挡路似的一直推她前进,

“有我在,你怕什么?就算来十个鬼也不怕!”

“可是我走在前面……”

白荷嗓音发颤。

就算鬼要找替身,也是先找她啊!

“胆小鬼!”

狄狂慧面露不耐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拽住身后,

“这样总可以了吧?”

有他高大的身形挡在前面,当然没问题。

“可以。”

她点点头。

虽然他很受欺负她、吓唬她,但或许是因为他身型高大的关系,没来由的就是让她有种安全感,觉得在他身边。

再恐怖的东西部不用怕,因为他会帮她出头。

帮她顶着……或许该说,现在最可怕的就是他了,跟他比起来,其他什么青面獠牙的恐怖鬼魂,都相形失色。

白荷家位于三楼,门口是旧式的两道门设计,涂着白漆的镂花铁门斑斑驳驳的,还有铁锈,一看就知道几百年没有粉刷过了。

“你家穷得连油漆都买不起啊?”

狄狂慧一摸上面的铁锈,黑黑的粉末沾在他手,他立刻嫌恶的往白荷身上抹。

“喂!你怎么把脏污抹到我衣服上来?”

这是她为了今天第一天上工特地买的新衣服耶!洗不掉怎么办?

“你的衣服跟抹布差不多,本来就是拿来擦脏东西的。”

这个臭男生真的很讨厌耶!白荷生气的用力拍衣服上的铁锈。

“好啦!生什么气啊?大不了买一件还你!”

切!真是小家子气,连一件衣服都要这样斤斤计较!

“你根本不懂。”

觉得受到委屈的白荷眼泪又浮上来,

“像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怎么懂得我的感受!”

她抱怨什么啊?都说要买一件还她了,还在那喋喋不休,感觉就烦。

狄狂慧撇撇嘴,

“好啦!我跟你说对不起,这样可以了吧?”

“一点诚意都没有。”

白荷嘴上咕哝着。

那是道歉的态度吗?两手擦着腰,一只脚还抖啊抖的,根本不像道歉,反而比较像跟她要钱的地痞流氓!

“我说啊,如果你还要一边哭一边碎碎念,我就要给你惩罚了喔!”

从没见过泪水这么多的女人!伤心也哭,吓到也哭,感动也哭,委屈也哭,被骂也哭……厚!闹旱灾的时候就派她去水库边罚站,包准一年四季都有水喝。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惩罚我?”

“少爷说的话就是圣旨,管什么对错!”

没听过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吗?

“你这样很恶劣耶!”

她已经很可怜了,一直处于被欺负的境地,现在竟连不管对错,都随他高兴怎么整她……那她以后日子不就难过了吗?

“你还要抗辩?”

狄狂慧弯下腰,与娇小的白荷平视,

“我刚刚可是已经警告过你了喔!”

“我没有……唔!”

熊嘴吞食粉嫩小嘴儿。

她开口抗辩刚好给做城掠地的机会,火舌灵活的钻人檀口,搅弄了香小舌。

他在做什么?白荷惊恐的发现他竟然把舌头伸进来了!

“不要……”

她小手挤在他胸前,软弱无力的推拒。

他强大如一面铁墙,她怎么推都推不开他。

在他胸前作乱的手儿扰得他分心,狄狂慧不耐的将她两手扣住,分开环绕熊颈两侧。

本来是她要推开他,现在在不知情者的眼中看来,反倒变成她抱着他索吻了。

他浓重的气息逐渐与她急促的喘息融合在一起,吸人鼻尖,像是混了有毒花儿的媚药,让她莫名其妙变得晕晕然。

她柔软有弹性的小粉唇任他恣意吸吮,盛开为娇艳的蔷薇,大放红艳的姿态。

她的嘴儿好软,蜜律甜美,狄狂慧舍不得松开她,越吻越深人,大手不断游移,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擦着她细滑的肌肤,仿佛擦出了火带,将两人熊熊卷人。

两人感觉体内似乎有火在烧,焚灼了理智与意识。

他们激烈的拥抱,几乎不耐那层衣服的隔阂,直想将其卸除——“对不起,借过一下。”

一道有些无措的声音中止两人差点就要途矩的抚摸。

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只见一位伯伯难为情的看着激烈拥吻的他们。

“张伯伯?”

白荷慌忙推开狄狂慧。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张伯伯略带暖昧神色的呵呵笑。

“不是的……我们……”

白荷双颊酡红,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不用说,老人家理解,老人家理解。”

呵呵呵……张伯伯可是经历七十年人生阵仗的老经验,这种男女情爱,他懂得的。

呵呵呵……拄着拐杖的张伯伯缓缓上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白荷才娇娇跺脚抱怨道:

“都是你!”

“我怎样?”

狄狂慧吊儿郎当反问。

“不理你了!”

白荷手抚着烧烫的脸蛋,快速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姊回来了。”

一听到开门声,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萝卜头立刻冲出来,却在看到姊姊背后的大熊后愕然止住冲势。

“小明、小华、小杰!”

白荷街上去抱住三胞胎弟弟。

“他是谁?”

已经五岁了仍在含拇指的小明问。

“他是姊姊的老板。”

“她来干嘛?”

还拿着奶瓶喝的小华问。

“他载我回来。”

“喔。”

小杰走过去朝狄狂慧弯腰,

“谢谢你载我姊姊回来。”

“乖。”

白荷摸摸小杰的头,

“有礼貌喔!”

“我等等还要载她回去。”

狄狂慧笑开一口白牙,看上去阴森森的。

“为什么?”

三个小孩异口同声。

“她从今天起要住我家。”

“为什么?”

三个合起来的音量几乎要冲破屋顶。

“我是她老板,我叫她住我家就住我家!”

老板最大,小弟弟是不会了解的。

“可是姊姊应该住在家里面!”

小明一开口,其他人皆附和。

三只鸭子呱呱呱,吵死人了!狄狂慧挖挖被吵得发痒的耳朵。

随意往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坐,屁股才放上,沙发就轰然崩解。

“坏了!坐坏了!”

三只鸭子围着狄狂慧乱叫。

“这是什么东西?”

摔疼屁股的狄狂慧恼怒质问白荷。

“沙发。”

强忍住笑的白荷,木着一张脸回答。

“它本来就是坏掉的吧?”

他再壮硕,也不过九十公斤,怎么可能坐坏—张沙发!三只鸭子很有默契的齐蹲下,像堆积木一样将散落的木块叠起,沙发布拉一拉、塞一塞,又是一张“完好”的沙发。

“这是整人沙发?”

狄狂慧恍然大悟。

好家伙!平常都是他整人,这次竟然被反整?

“没有!”

白荷连忙否认,免得又要被他“惩罚”。

“它是装饰品。这沙发坏很久了,我妈舍不得丢,所以一直放着。”

白妈妈一直认为这沙发还有救,只要拿钉子钉牢,就还可以坐。

只不过她反覆钉这沙发多次,支撑的木块已经找不到可以钉钉子的平整表面,但仍是舍不得丢掉这屋子里唯一的大型家具,后来就成了小孩子的“职木游戏”。

“最好真的是这样。”

狄狂慧再看了眼整到他的可恶沙发。

“快去整理行李。”

“好。”

白荷连忙跑回她与弟弟们共睡的房间。

沙发不能坐,狄狂慧只好从茶几旁拖过一张板凳来坐。

那板凳超小,是小朋友的Size,只有他屁股的三分之二大,坐得他怪不舒服的。

三个小孩又拥上来询问他为什么要把姊姊带走,他一概相应不理,不断朝着屋内大吼,限白荷三分钟内将行李整理好。

白荷匆匆将衣服跟随身用品塞进旅行袋,火速回到客厅。

“我好了。”

她喘着气道。

被小孩烦得快抓狂的狄狂慧立刻站起身朝门外走。

“帮我跟妈妈说我以后就住在老板家喔。”

白荷跟弟弟们交代,

“要乖乖的,以后姊姊假日才能回来,要自己照顾自己。”

“为什么?”

鸭子的“为什么”多如雨后春笋。

“因为姊姊要赚钱啊!”

白荷爱怜的分别摸摸三个弟弟的头,道别离开。

离别的感伤盈满胸怀,白荷的眼泪自然又掉个不停。

“你家有几个小孩?”

狄狂慧问。

“还有一个妹妹,在便利商店打工。”

“爸妈呢?"“我没有爸爸,妈妈工作到十二点才回来。”

好差劲的环境。

狄狂慧想。

那房子搞不好也不是他们家的。

“你住在我家,包准你吃好住好。”

“我是女佣,随便吃吃就好……”

“我说会让你吃好住好,你敢反对我的意见?”

走在前方的狄狂慧转身狠瞪。

白荷连忙摇头。

“真是不识大体。”

狄狂慧冷哼了声。

走在后面的白荷,凝视着狄狂慧很不庄重的摇头晃脑走法,忍不住破涕为笑。

好奇怪,他明明从见面的第一秒开始,就好像跟八字不合似的不断吓她。

欺负她,但为何此刻她的心头却好像有太阳进驻,觉得暖洋洋的?真的好奇怪喔……第四章从那天起,白荷就在狄家住下了。

她的房间当然不是狄狂慧的仓库,而是在后方庭院,与主屋分开的一间日式平房。

平房里头有三个房间跟一间厨房,除了她以外,还住着园丁夫妇。

园丁夫妇姓陈,他们在这服务也不过一年的时间。

陈先生负责庭院,陈太太则跟她一样负责家里的打扫、整理跟伙食。

自陈太太口中,白荷大概了解了狄家的历史,雇主的习惯。

以及她的到来是因为之前的能于管家退休养老的关系。

由于她是新来的,又比较年轻,所以晨起煮早餐的事就落到她头上。

狄家人除了太太以外,都很早就起床作运动,故她每天清晨五点就得起来,在男主人慢跑回来前将早餐煮好。

目前正值暑假期间,狄狂意不是在技击馆教学生,就是在家闲晃。

白荷很好奇他是不是没有朋友,所以只能待在家里,不过这种问题她当然不敢问,柏问了又要被整个半死。

这天下午,白荷拿着抹布在客厅擦拭桌椅,无所事事的狄狂慧又晃进来,东摸摸、西瞧瞧,不晓得想于什么。

白荷边擦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青瓷花瓶,边注意着狄狂慧的动作。

狄狂慧发现了她在注意他,脸上布满贼贼的笑。

“少爷。”

白荷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你有事吗?”

“没有啊。”

狄狂慧摇头晃脑的在客厅绕了绕,走来白荷旁边看了看,突然,他指着往起居室方向的大门,诧异的喊:

“那是什么?”

白荷跟着转头,狄狂慧趁此机会将随着她转头动作而稍稍晃动的花瓶用食指轻轻一推,在白荷手上的花瓶就此摔下地去,跌成碎片。

“啊!”

狄狂慧故意夸张的大叫,

“你在干嘛?你怎么把花瓶摔碎了?”

白荷慌乱的蹲下身,无措的拾起两片碎掉的花瓶瓷片,惊恐害怕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不知道……”

她只是转了一下头,怎么知道花瓶竟然会掉下去?!

“因为你刚刚说那边有东西,所以我才转过头去……”

“你是想说,是我害你打破花瓶的吗?”

狄狂慧挑眉质疑。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怎么敢这样认为。

“我只是想不出来它为什么会突然掉下去。”

“一点都不莫名其妙。你刚转头的时候,手打到花瓶,所以花瓶掉下去了。我看得很清楚。”

“可是我没印象……”

她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说。

她的手是有碰到花瓶,但应该没有那么大力到可以让花瓶落下啊。

“我亲眼看到的。”

狄狂慧指向自己的黑瞳。

“我会看错吗?”

“那……怎么办?”

这花瓶都已经碎成这样,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了。

“赔啊。”

赔?白荷心一凛。

“多少钱?”

她才来工作一个礼拜,连第一次的薪水都还没领到,就要赔钱,好倒楣喔。

“我记得这是清朝的蟠龙花瓶。”

为加强可信度,狄狂慧还故意说道:

“我爷爷就是喜欢这种昂贵的古物,在这个客厅里的每样东西部是有历史的。”

“喔……”

一听到“清朝”两字,白荷即艰困的吞了口口水。

“那要多少钱?”

古董耶!一定会贵得吓死人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三——”他顿了顿,看白荷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就让他觉得好笑。

“二百五十万吧。”

“三百……五十万?”

圆圆的小鹿眼睛瞪大了,

“真的是三百五十万?”

她错愕的拿起破瓷片。

这看起来跟她拿来喝开水的马克杯没两样啊,为什么她的马克杯才四十五块钱,这花瓶就要三百五十万?如果她的马克杯放了一、两百年,是不是也可以卖到四百五十万?

“我骗你于嘛?”

狄狂慧自鼻孔哼了声。

“你要赔钱。要不然就要找出一模一样的花瓶买来还我们。”

“我……我没钱……”

眼前的破瓷片瞬间一片模糊。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

她难过的摇摇头。

三百五十万……她工作一辈子都不晓得有没有办法赚到……“好吧!”

狄狂慧装模作样的叹口气,

“只好从你薪水里扣了。”

“好……”

她微弱的应声。

“你一个月薪水三万五,你要拿多少出来扣?”

“我……我不知道。”

“全扣好了,这样还得比较快。”

“不行!”

白荷紧张的抓住狄狂慧的裤脚,

“我要拿钱回家,我三个弟弟还小,我得帮我妈妈养他们!”

白荷哭得越厉害,狄狂慧的嘴角扬得越高。

他要把这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宠物关在他身边一辈子,

“卖身”给他!

“那如果一个月还一万五,你就得……”

狄狂慧格指算算,

“在我家工作二十年。”

“都没有加薪的吗?”

白荷汪着楚楚泪眼问。

“这我就不能打包票了。”

狄狂慧凉凉道:

“如果你再继续打破东西的话,别说加薪了,要不要继续聘雇恐怕都成问题——”他故意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得好长,将白荷一颗脆弱胆小的心吓得更是惶恐不安。

“那……那先每个月拙一万五的薪水。”

呜……她的薪水只剩两万,心好病好痛喔。

“好。”

狄狂慧从抽屉里拿出纸笔,

“要写借据,免得你不认帐。”

“好……”

“花瓶的事,我会去跟我爸妈说,这样你就不会被骂了。”

狄狂慧拿起笔在空白纸上写下文字。

“真的吗?”

白荷这次滚出的是感动的泪。

“你要帮我说?”

“我也会给他们看这借据,让他们知道你有诚意赔,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好。”

白荷感动的用力点头,

“谢谢少爷,谢谢!”

呜……没想到少爷对她那么好!她一直以为他很坏,但其实发生事情的时候,他坏归坏,仍是会为她挺身而出,为她解决困难。

“签名。”

狄狂慧将借据推向她。

白荷浏览了一下内容,上头写着她因打破花瓶,愿意每个月扣工资一方五千元作为赔偿,直到赔完三百五十万为止。

她战战兢兢的在欠款人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狄狂慧将借据招一招,塞进牛仔裤里。

“那我去把碎片扫一扫。”

“等等。”

狄狂慧拉住欲站起的她。

“还有什么事吗?”

白荷坐回原位。

“我这样帮你,你都没有感谢我。”

“我有啊。”

她刚说了谢谢不是吗?

“你以为“谢谢”两字就值得这天——大的恩惠了吗?”

狄狂慧特别强调“天大”两字,拉得好长好长。

她还以为大恩不言谢哩。

“那我要怎么做?”

不会要她拿出剩下的两万当谢礼吧?狄狂慧一手支颐撑在桌面,一手指指自己脸颊,

“好歹亲一个。”

“亲?”

白荷傻眼。

以往少爷是趁她不注意偷亲了她好几次,但由她主动,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她不知道亲吻这种事也可以习惯的。

从刚开始的抗拒,到接受,后来就见怪不怪了。

她觉得这样应该是不对的。

亲吻应该是对喜欢的人所做的动作,可是她一点都看不出来少爷喜欢她。

而且少爷也从没说过喜欢……而她虽然常常很怕他,可他出其不意的温柔、在重要时刻对她的好,又让她心修起伏不定,上上下下,都快弄不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如果少爷喜欢她的话,他应该会对她很好很好吧……“叫你亲一下,你在发什么呆?”

狄狂慧猛然敲了沉思中的白荷头顶一记。

“我没有……”

白荷抱着发疼的头哀鸣。

“要不要亲?不亲我就去跟爸妈说你打破花瓶——”白荷立刻在他有点粗粗的脸颊啄吻一下。

“你是小鸟喔?这样我怎么会有感觉?”

白荷无奈的只有将唇留在他脸颊上的时间延长了一些些。

“嗯……”

狄狂慧想了想,

“我觉得这样还不够。毕竟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

“那要怎么办?”

她还可以怎么感谢他?

“改亲嘴好了。”

狄狂慧将嘴巴朝她嘟起。

“呃……”

白荷红着脸踌躇。

“不亲?”

狄狂慧眼神变得凶狠。

“!”

白荷连忙将唇贴上他的。

“舌头伸进来。”

“啊?”

“快点!”

白荷抿了抿唇,那张可爱的小脸此刻红得如火烧。

她现在的模样更像老妈那只红贵宾了……狄狂慧在心里呵呵笑着。

她虽然像红贵宾一样可爱,不过她不像那只讨厌的狗会—边往后退,一边发出威胁的低鸣,然后在他一往前时,立刻像个车仔逃之夭夭,害他都玩不到。

这个小可爱就乖巧多了,他要她怎么做,她都会顺从,就算偶尔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他抗议,不过都撑不了两秒钟就卸甲投降。

没办法,谁叫他是伟大的雇主呢!小仆人当然要乖乖听雇主的命令喽。

何况她现在又“卖身”于他了。

白荷怯怯伸出小舌,碰触他富有弹性的宽唇。

她的香舌一碰触到他,狄狂慧立刻觉得下腹有股狂热迅速往上窜烧,他不假思索,张口含住她的小舌吸吮。

她的唇好软,口中蜜津好香甜……他忘情的吻着她,一双大手依从体内汹涌泛起的情欲,在她柔软的娇小身躯上来回抚摸。

狄狂慧越吻越深人,白荷被吻得全身酥软,任凭他占有她的舌、她的唇齿空间,任他夺走了她的气息。

她觉得她的胸前好像有什么在骚动着,那感觉很陌生,却比狄狂慧的吻更刺激。

那刺激的感觉麻麻痒痒的;像是火苗,在她体内点燃,以她无法驾驭的速度迅速蔓延,狂猛的将她卷人诱人的情欲世界。

狄狂慧大手伸进她薄薄的T恤内,粗鲁的推开束缚的内衣,托住一方雪乳揉搓把玩着。

她的胸部也软软的,虽然不大,但握在手中感觉刚刚好。

还有那柔柔绵绵的花蕾,本来是那样文静的躺在雪峰之顶,但只要他的手指扫过,就被他扰醒了似的,徐徐在他指间绽放。

他捏揉着小花蕾,感觉到它逐渐硬挺,成了一个小圆球,在他指腹滚动。

他爱极了这颗小圆球,大方的埋头亲吻,将小圆球含人口中细细舔舐、嚼咬。

“唔……”

白荷咬住唇,下意识想抗拒自胸口传来的异样酥麻。

她如果不将下唇咬紧,就会有她无法控制的声音自喉中溢出。

她有些害怕那几乎无法控制的莫名冲动,怕它一脱离喉咙的束缚,她就无法掌控住自己了……“少爷……”

小手无力的抵着正狂吻胸脯的头颅,

“不可以这样……”

他不可以这样脱了她的衣服,吻她那私密的、连卖内衣的小姐都不曾见过的胸部。

狄狂慧没有听见她那无力的推拒,就算他真的听见了,他也会左耳进右耳出,置若罔闻。

他的小宠物太迷人,他迫不及待想让她成为他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统统都是他的!

“少爷,拜托你……”

求情的白荷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凉飕飕的,她困难的抬起头往下方一看,这才惊觉她的牛仔裤已被狄狂慧的大手整个扯掉了,丢置在她的手构不着的地方。

她身上只剩一条白色小裤,还有被推高至胸口的衣物——她几乎是全裸了!。

这里是客厅,虽然太太在寝室休息,老爷去技击馆教课了,可是还有园丁叔叔在,他们随时会进来……会看到的……“少爷,拜托……会有人看到……”

“不会!”

狄狂慧说得很有把握。

粗粝的指腹抚摸着柔软的大腿内侧,白荷不由自主的全身轻颤。

“少爷……”

她诬蔑哀求。

他们不可以这样做卿便她喜欢他这样抚摸她的感觉,可是不能做的事就是不能做,因为……因为这是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事,而他们根本不是恋人!

“陈叔叔他们去买施肥的材料了。”

黑眸闪过一丝恶意的笑。

“家里都没人就可以了。”

“不是……也不可以……”

狄狂慧手靠在她小脸旁的榻榻米,撑着头,嘴角的笑容好邪恶。

“不可以喔?”

他的手已经伸人小裤内,抚摸着丰软的花唇。

“我又没绑着你。你走啊。”

除了在她小裤内蠕动的手,他是没控制着她。

“好……”

白荷才想撑起上半身,狄狂慧的手指突然钻人花唇缝隙,捏住敏感的小核,放肆的揉捏。

“啊——”他猝不及防的举动让白荷一直强力克制的娇吟猛地冲口而出。

“不……”

她小手捏住狄狂慧厚实的手臂,困苦的喊,

“不要……”

那感觉好强烈……她完全无法自主了。

“不要就走啊!”

狄狂慧依然姿态闲凉。

他躺在榻榻米上,原先撑着头的手绕过她的后背抓住右方雪乳,玩弄着艳红的花蕾,用力的拉扯。

“拜托……啊……”

她受不住的将脸埋人他的颈项间。

“不是要走吗,干嘛抓着我的手?”

他可没胡八道喔,她的五指都快把他锻练有素的肌肉捏出五个指印来了。

“是你不要走。还硬要抓着我的喔。”

白荷完全无法反驳。

她觉得奇异的快感不断的凝聚,好像有什么准备在她体内炸开了。

“别抓得那么用力,我很痛耶!”

狄狂慧嘴上抗议,嘴角却是充满邪佞的微笑。

“啊啊……”

快感在她体内炸开来,她像是整个人被抛人柔软的云端,如上了天国一般,充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她在秋狂慧的颈子旁不断的喘着气,热热的气息不断的扑向他敏感的耳垂。

“你在诱惑我。”

她不懂他的意思。

高潮的余韵仍在她体内震荡,她的思绪游离,无法聚集。

“不行,我受不了了!”

清纯的她染上了妩媚的神韵,配红的双颊,被他吻得微肿的小嘴,仍紧抓着他的小手,还有那染上指尖的湿濡,让他再也无法控制牛仔裤内勃发的情欲。

他要占有他的小宠物!这一次,他可不会让她再把脸埋在他的颈项间,他要看到她得到快感的娇媚模样,听到她小嘴的淫荡春吟,让她在他身下扭动小蛮腰,用力的夹紧他的坚挺!狄狂慧迅速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左右拉开白荷细腻的大腿,粗挺的亢奋抵在湿透的花穴口,前端尽是暖暖的花蜜。

她的私密花园粉粉嫩嫩的,小穴口还在颤动着,像是想将他的分身一口咬人。

狄狂慧嘴角噙着笑,大手紧扣住她的腿儿,劲腰一挺,沉入她柔软紧致的体内——第五章“啊——”坚硬赤铁瞬间刺人紧窒温热的花穴,未曾经过人事的小穴突地被撑开,泛出了疼,白荷哭喊出声。

“忍着!”

狄狂慧抱住疼得浑身发颤的白荷,一鼓作气冲破挡在前方的薄膜。

“好痛!”

白荷凄厉大喊。

狄狂慧分身往后退,一丝鲜红血液随着他的动作流出,在米黄色榻榻米留下一抹红色图样。

白荷用力抱着他,可爱的小脸蛋皱得像刚蒸好的包子,疼痛的泪水不断的滚落腮边,娇小的身躯不停的发颤,抖得像风中飘落的枫叶。

“好可怜……”

狄狂慧吻吻她苍白的额际,

“可爱的小可伶……”

她强忍疼痛的模样让他胸口泛着少有的疼借,温柔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裸背上轻抚。

他不断的吻她再吻她,从光滑平坦的额头吻到蓄满泪水的汪汪瞳眸,从挺秀的小圆鼻吻到翘翘的红唇。

他吻着,分身随着亲吻的动作再次挤人窄紧的穴口。

他的动作缓和了些,慢慢在她体内来去。

那几乎撕裂她的疼痛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快感。

在她体内抽插的赤铁掀起另一波狂澜。

他时浅时深,一遍又一遍的不断摩擦着她脆弱的内壁,挑动最敏感的点,拇指揉捻着娇嫩花蕾,折磨得她嘤嘤哭泣。

她随着他的动作而不由自主的纤腰款摆。

偶尔她抬眼看到他投人的表情,看到自己跟着他疯狂刺击而放浪晃动的雪乳,她感到羞耻,却怎么也无法控制那想跟着他的冲动。

他的十指扣住她的手,她反过来用力捏紧他手背上激突的骨节。

她听到自己令人脸红的娇吟,听到他闷闷低吼的纵情。

她喘息着,弓起纤腰,头往后仰去,自窗口洒落的阳光以同样的炽热晒疼了她的脸。

“啊啊……”

她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自喉口中不断冲出的浪荡吟叫。

突地,绚烂的花火爆炸开来,亮丽缤纷的色彩织就最甜美的梦境。

她轻飘飘的不断往上、往上、再往上,漂浮在他造就的美好快感中。

在她身上的男人同时间激射出浓浊烈焰在她体内洒落热情的种子。

短暂的烟火在刹那间爆出最美丽的花火,然后慢慢散开,缓缓的坠落……她睁开眼,注视已经开始穿衣的男人。

“还躺着?”

狄狂慧恶意的轻弹她依然圆挺的乳尖,

“陈叔叔他们快回来了。”

什么?!白荷大惊失色,赶忙跳起,慌乱的寻找被狄狂慧四处乱丢的衣物。

上衣被丢到桌脚,内衣则在桌子底下,裤子则在刚刚被打破的花瓶碎片她趴在榻榻米上,伸长了手想拉出白色内衣,突然,她的圆臀上有股温热印下,她慌乱的转头,不料却撞到了桌子,

“砰”的好大一声。

“小笨蛋!”

狄狂慧呵呵笑,仍不断吻着她的翘臀。

“不要这样……”

她红着脸抗议。

“这是我的!”

狄狂慧霸道的在雪白圆臀上种下草莓,像是盖上他的专有印章。

白荷的心猛然一跳,小脸更红了。

“我要穿衣服。”

她挣扎着往前爬去。

狄狂慧役有阻止她,以戏谑的眼神欣赏她好笑的爬行动作。

白荷躲到角落迅速的穿上衣物。

当她看到大腿内侧的红色血迹时,不由得怔了怔。

她无神的凝视着他。

她的处子之身被他夺走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夺走了……察觉目光的狄狂慧单眉挑了挑。

“怎么了?”

她摇摇头,轻咬下唇,默默的穿上衣服。

她不知道这是否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她很怕会听到他出人意表的回答。

“花瓶碎片赶快扫掉,还有这个。”

他恶意的脚趾点点榻榻米上的红印,

“别忘了处理掉。”

乍见那红印,白荷还不太清楚那是什么,待想通了,脸上又是一片羞赧红光。

“我去技击馆上课了。”

他走过她身边,没有多瞧她一眼,就这样走了出去。

白荷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浓浓的失落攫住她的胸口。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任何不同。

她捡拾着花瓶碎片,感觉那锐利的口子似乎扎疼了她的手指,疼得她又想掉泪。

“乖乖的别乱跑。”

身后突然传来低哑的恐吓,

“不然有你好看的。”

接着是脸颊上占有性强的响吻。

她转身看向再次背对着她离去的高大背影、唇角缓缓绽出灿烂笑花。

☆☆☆客厅无端端不见了一个花瓶,但似乎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问,甚至在第二天就又出现另外一只十分类似的青瓷花瓶。

拿着抹布与水桶走入客厅准备打扫的白荷在看到新花瓶时不由得愣了愣。

她仔细的端详花瓶,确定这跟她昨天打破的并不一样。

“这是另外一个传家宝。”

狄狂慧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这次你可得小心,别再打破了。”

“嗯!”

她连忙点头。

“再打破,你就得在这里终老,而且一毛薪水都领不到。”

白荷头点得更起劲了。

“花瓶破掉的事,我爸妈那边我已经摆平了。他们愿意原谅你,也答应让你每个月扣薪水还花瓶钱,所以你不用再放在心上了。”

“少爷,谢谢你这么帮我。”

感动的她又眼眶含泪。

“小事。”

狄狂慧豪爽的摆手。

浑然不觉自己被骗的白荷以充满崇拜、尊敬、恋慕的目光望着她的“救命恩人”。

狄狂慧注意周围,确定隔墙无耳后,才小声道:

“今天晚上,整理完后,到我房间来。”

“有什么事吗?”

“这个事。”

狄狂慧矮身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白荷双颊红了红,像颗熟透的苹果,可口诱人。

“少爷,我们……可以这样吗?”

她迟疑了一下,轻问。

“为什么不行?”

狄狂慧反问。

“你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难道……”

他挑高眉,

“你不愿意?”

白荷轻咬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她还是有些怕他。

在他们有过亲密关系后,他对待她的方式依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每次他靠近,她仍怕他会突然出现欺负她的举止。

但她又觉得自己喜欢着他。

他常出其不意的对她好,做些让她感动的事,让她心头好温暖。

那他呢?他有没有喜欢她?他说她是他的,那是否代表喜欢?见白荷低着头,似在犹豫,狄狂慧老大不爽了。

“你不愿意?”

他悍然抬起她的下巴,恶狠狠的瞪视。

她怕这样的恐怖眼神,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只管点头。

“这还差不多。”

狄狂慧得意的一扬嘴角。

“少爷……”

白荷鼓起勇气问,

“你喜欢我吗?”

“当然。”

她可是他最钟爱的小宠物。

“喜欢。”

在刹那间,狂喜涌人白荷惴惴不安的胸口,她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清清泠泠的,与他的“喜欢”共奏最甜美的乐章。

她开心得膝盖发软,跌坐在地,眼泪自然又掉了出来。

“没见过比你更爱哭的。”

狄狂慧啧啧出声。

“我得去技击馆了。晚上别忘了。”

“嗯。”

白荷娇羞点头。

目送着狄狂慧离去,被满满幸福感所笼罩的白荷嘴角不断绽放最灿烂的微笑。

他也喜欢着她呢!她开心的哼歌。

他会欺负她说不定也是爱的表示……像小学男生不都很喜欢欺负女生吗?这是因为想引起喜欢女生的注意才使用的笨拙方式。

那像大熊般雄壮的少爷说不定爱情能力仍停留在小学生阶段,所以才会百般欺负她。

如果是因为喜欢才欺负她,那她甘心承受。

嘻……正在她开心的当头,外头有人按门铃。

白荷连忙放下扫除工具,跑到大门口,解下门锁,用力拉开实木大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外型皆高姚亮眼,年纪看上去跟她差不多,是很引人注目的一对年轻男女。

“请问有什么事吗?”

“叔叔、阿姨在吗?”

女孩声音娇细,像被捏紧的琴弦。

“呃……你是指太太跟老爷吗?”

“对。”

回话的是男孩,他一双漂亮的眼像看到猎物的鹰般,锐利的盯视着纯真娇美的白荷。

“老爷在技击馆,太太在寝室休息。”

第一次有人来访,白荷有些手足无措。

“请等一下,我去通报太太……”

“我妈妈是阿姨的好朋友,这是我哥。”

女孩见白荷反应慢,不耐烦的说:

“我们今天要来玩,阿姨是知道的。”

女孩一把推开白荷,像高傲的模特儿般大步走人。

“抱歉。”

男孩朝白荷笑了笑,

“我妹性子比较冲。”

“没关系。”

白荷连忙摇头。

“我是子彦,彭子彦。你是?”

“我是白荷,是佣人。”

“哥!”

已进人主屋的彭子停不悦的喊,

“你只要看到女的就哈啦,也不管她是什么身分,真是够了!”

彭子彦投以抱歉的一眼,姿态温煦有礼,与妹妹一看就知道被宠坏的态度截然不同。

“不好意思,请往客厅走。”

白荷想起自己的工作,连忙招呼着,

“我去请太太过来。”

“我渴了,帮我泡杯茶,要冰的。”

“是。”

白荷连忙应允。

她火速到邱滢双的寝室通知有客人来访,再赶忙冲到厨房去泡茶。

当她端着茶到客厅时,见到他们三人开心的聊着天,彭子婷更是有别于适才的高傲态度,黏着邱滢双,甜甜腻腻的撒着娇。

“白荷,”邱滢双对正跪在茶几旁放下茶杯的白荷道:

“客厅不用扫了,你去厨房做些小点心过来。”

“好。”

白荷将托盘夹于腋下,空出两手去拿抹布、水桶。

行到门口,她突然转过头来,对邱滢双充满歉意与感激的道:

“太`,谢谢你原谅我打破花瓶降。”

“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邱滢双不以为意的笑。

“下次小心点就好。”

一个不过两三百块的仿清花瓶,打破就打破了,犯不着为此责骂佣人。

“谢谢太太。”

白荷感激涕零的一鞠躬。

由荷才走出客厅,彭子婷就有些不以为然的说:

“阿姨,你人真好,连对佣人都这么好。”

“她也帮了我不少,互相尊重是应该的。”

“可是我看她挺迟钝的耶,笨手笨脚,做不好事的模样。”

“她才刚来,难免不适应,过一阵子就会顺了……”

邱滢双与彭子婷的对话皆人了白荷耳里。

邱滢双虽然是护着她,但也听得出来她的确也认为她做不好事……这让白荷觉得很难过,也气恼自己为什么这么笨,连本分的工作都做不好。

“白荷,你怎么在哭?”

走人厨房的陈妈妈关心的问。

“陈妈妈……”

白荷抹掉颊上的泪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做事笨手脚?”

“不会啦!”

陈妈妈笑着挥手,末了又加一句,

“你才刚来,难免的啊!”

呜……她果然笨手笨脚,连陈妈妈都这么认为!看白荷哭得更凶,陈妈妈立刻“唉唷”一声,安慰她道:

“够不够伶俐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有努力去做,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所以老爷太太都很喜欢你啊。”

“嗯。”

“而且少爷也很喜欢你。”

听到陈妈妈说狄狂慧喜欢她,她不由得脸一红。

没注意到小女儿心思的陈妈妈还继续说着,

“像那个彭子婷,她就很喜欢少爷。”

“她喜欢少爷?”

白荷呆住了。

“嘘!”

陈妈妈连忙示意她噤声。

“这是八卦,我们私下讲就好,小声点。”

“那少爷呢?他喜欢她吗?”

“这我们就看不出来啦!”

陈妈妈耸耸肩,

“他那个人喔,看到谁都喜欢欺负一下,彭子婷就常被他欺负,每次都气得哇哇叫……但说也奇怪,少爷越欺负她,她就越爱往这里跑,真是见鬼了!”

狄狂慧也会欺负彭子婷?难道说……他也喜欢她?白荷胸口一凛,感觉到冷意爬上背脊。

“我先去市场买晚餐要用的菜,点心就麻烦你了。”

“嗯。”

白荷木然点头。

他也喜欢彭子婷,那……那他们是不是也上床了?心不在焉的白荷一个不小心,面粉撒了自己一身。

她看着流理台上四散的白色粉末,眼前开始变得蒙胧。

擤了擤鼻,她用力抹掉眼泪,自冰箱拿出新面粉。

白荷,别胡思乱想。

她告诫自己。

她已经被嫌笨手笨脚了,以后千万不能再做错事,至于少爷与彭小姐的事,等晚上再问他。

对,等晚上再跟他问清楚!☆☆☆晚上。

狄狂慧一回到家,看到彭子婷眉头立刻皱起,好像看到什么讨厌的生物般。

彭子婷却是热情的主动给狄狂慧一个拥抱,亲亲密密的喊他的名。

“闪边啦!”

狄狂慧毫不客气的以食指抵着彭子婷的额头,将她推开。

“狂慧,你怎么老对子婷那么粗鲁?”

邱滢双白了眼没礼貌的儿子。

“没关系啦,阿姨。”

彭子婷挨在狄狂慧身边坐下,

“狂慧一向如此,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青梅竹马的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狄狂慧对女孩子就是这个样,故彭子婷即使心里不爽,表面仍装作不在意。

反正他也从没对任何一个女孩好过,所以她也用不着把不爽表露出来。

等到他们将来结婚,嘿嘿……她就会把以前受过的—一讨回来!彭子婷抬眼浏览雅致的大房子,这是她心目中理想的豪宅啊!有大房子还有佣人可差造使唤,这么舒适的日子谁不想要?不像在家里,还要被妈妈差遣去做家事,如果是住这里的话,则是她差遣别人做家事,实在是棒呆了。

“不好意思,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白荷站在客厅门口,对着一屋子人恭谨的说。

她一眼就看到了与彭子婷坐在一起的狄狂慧。

他们靠得好近,几乎足黏在一起了,彭子婷的头还不时往狄狂慧肩上靠,像恋人般的模样,让她胸口一阵紧。

“去餐厅吃饭吧!”

邱滢双招呼众人往餐厅走。

白荷垂手站立一旁,等所有的人出来。

“狂慧,等我。”

彭子婷一把拉住狄狂慧的手。

“我跟你说,”狄狂慧突然贼贼笑起,

“我刚大便,没有洗手。”

彭子婷如被烫着了般迅速抽手。

“哈哈哈……”

狄狂慧放肆的狂笑。

“狂慧,先去洗手,再来吃饭!”

邱滢双没好气的说。

“是。母亲大人。”

他果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欺负彭子婷……白荷的心好冷。

大伙走往餐厅,没洗手的狄狂慧则走在最后。

他缓缓的走出客厅,站在白荷身边,冷不防大手摸向她的脸。

“你不是没洗手?”

白荷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管我?!我爱摸你就摸你,没洗手也要摸你。”

谁上厕所完没洗手了?那是他故意说来吓唬彭子婷那黏人精的。

“你快去洗手,大家等你吃饭。”

想到他跟彭子婷之间,白荷的口气不自觉的带着不悦。

“你教训我?”

狄狂慧瞪大铜铃般的大眼,

“你找死啊?”

“我没有!”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火,白荷慌忙垂手摇头,

“我是怕大家等你等太久……”

“算了,放过你一马。”

狄狂慧瞥了远去的人影一眼,见没人注意,迅速低头吻了白荷一下,

“晚上别忘记。”

说完,就以吊儿郎当的姿态走向洗手间。

她当然不会忘记,可她很犹豫。

在她已经知道自己并没有特别不同的时候,与他继续亲密关系,是否正确?与邱滢双走在一块的彭子婷注意到狄狂慧特意停下脚步,跟那名女佣聊天,感到妒火中烧。

狄狂慧从不特意跟女孩聊天,就算是她,他也都懒得相应。

他故意吓她,不让她挽他的手,但他却故意去摸女佣的脸!哼!不管那女佣跟他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过是个女佣,不会是对手,但这口气她就是难忍!她一定会给那个女佣一个教训,叫她离她的男人远远的!第六章是夜,白荷悄悄从房间溜出,靠着庭院水池旁的微弱灯光,一路摸到北边的狄狂慧寝房。

她轻推开为她而未落锁的门,里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好,猛然一块布兜头盖下,吓得她扯开喉咙尖叫。

“嘘!”

狄狂慧大手迅速掩住她的小嘴,

“你想叫警察来啊?”

真受不了她老是大惊小怪的!

“你吓了我一跳!”

白荷嘟着嘴委屈抱怨。

薄薄的床单盖在两人之间,围出一小方空间。

她看不到他的五官,看不到他的表情,这让她有些惶恐不安。

淡淡的肥皂香味窜人口鼻,狄狂慧情生意动,大掌在小脸蛋上摸索着,寻找出她柔软的嫩唇,低头一口含人。

“你的胆子一定比沙粒还小。”

他边吻边呢哺。

她扁着嘴不甘愿的承认,

“人家本来就胆子小。”

拉开身上的衣物,罩住一方雪乳,他取笑道:

“跟胸部比哪个大?”

“当然……当然是胸部!”

她好歹也有B罩杯。

“你觉得我胸部太小喔?”

她担心的问。

是不够大,他的手至少可以掌握两个她,不过那无妨,就是这样才显得可爱。

“以后拿钱给你去隆乳。”

“你怎么这样?”

讨厌!根本是嫌弃她!

“哈哈……”

狄狂慧脸埋在她胸前闷笑,

“小小的也很好用。”

扯下碍事的衣物扔掷到一旁,他托高她裸程的娇小身躯,放置到一旁的矮柜上。

她坐在上面的高度正好,视线几乎与他平视,他不用老是半蹲着去屈就她矮不隆冬的小个子。

“大暗了。”

本来以为什么都看不到很刺激,现在却觉得很无趣。

他扭亮旁边的小灯,晕黄的光线打亮两人的形体轮廓,白荷细致的雪肌在灯光下更显得柔和,像芙蓉豆腐一样软绵绵。

“把腿打开。”

他命令道。

“呃……我不……”

白荷害羞的低着头,两脚紧紧并拢。

“不敢……”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有什么好不敢的?”

见她扭扭捏捏的,没耐性的秋狂慧索性自行握住两边的圆巧膝盖,用力往两旁拉开。

他的粗鲁她早见识过,但还是忍不住惊呼了声。

“让我看看这里。”

狄狂慧弯下身,欣赏着被柔软细毛所覆盖的私密花园。

“不要这样……”

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观看的私密处,就这样被他毫无遮掩的全部看光,白荷难为情的想用小手遮掩。

“想干嘛?”

狄狂慧握住她的小手,

“想自己摸摸看喔?”

“才没有!”

她慌忙红着脸解释。

“没有干嘛伸手去碰?”

“人家是不好意思……我没有、没有这样给人看过……”

“那有没有被摸过?”

说着,他的手爬梳柔软的细毛,捏着丰软的花唇。

“没有!”

她连忙摇头。

“没有这样被摸过?”

拇指伸人唇缝,揉捏害羞的圆核。

“没有……都没有……”

他又摸她那里……让她好有感觉的地方……“那这里呢?”

狄狂慧恶意的将中指插入湿滑的甬道内。

“没有……”

她咬着下唇,抗拒着他手指在她体内捣弄时,带来的波波快感。

“你湿得好快。”

他才抽插了几下,就已湿透大腿根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他的抚摸这么容易有感觉。

体内有股热流不断的蔓延,随着他手指的律动,不断的往外溢去。

“说你是小色女。”

“我不是!”

她才不是小色女。

“半夜潜进男人房间,不是小色女?”

“是你叫我来的。”

“我叫你来你就来?”

邪气微笑在嘴角成形,

“这么乖啊?”

白荷咬着唇不说话。

“要不要承认你是小色女?”

在白荷体内抽插的手指动作突然激烈起来,粗长的手指左弯右拐,灵活的拥弄娇嫩又敏感的内壁。

“不!啊……”

白荷无措的手紧掐住狄狂慧的手臂,白玉般的脚趾蟋成十个小结。

无法控制的娇吟充斥整个房间,她发狂般的用力摇着头,娇小的胸部跟着画弄狂艳的弧度。

“我是!我是……”

她喘着气,快受不了了。

“你是什么?”

狄狂慧吞咽一口口水。

老天,她现在的模样好浪,让他在睡裤内的分身蠢蠢欲动,奋发昂扬,怒吼着要冲入她紧室的花穴内。

“我是……小色女!啊……”

高潮的火花迸裂,她瘫倒在矮柜后的木质墙上浑身不由自主的轻颤。

“是小色女?”

“是……”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心脏快要无法承受。

“小色女爱不爱我在你体内搞?”

狄狂慧使用更下流的秽语在她耳旁低喃。

“你……”

他怎么……怎么可以要她回答这种让人感到羞耻的问题?

“爱不爱?”

他拉扯她敏感紧绷的乳蕾。

“啊……爱!”

她昂头尖叫。

此刻的她全身细胞异常敏感,他一个任意的碰触就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抖。

“很好。”

狄狂慧扯下睡裤,昂扬的欲龙立刻弹跳而出。

他两手握住白荷的纤腰,将她自矮柜上抱下来,欲龙对准小穴,直接插入春水泛滥的花穴里。

嫩壁倏地被撑开,她仰头吟哦一声,双臂紧紧缠住他的颈项。

“我们就这样上床。”

狄狂慧让她的纤腿缠在他腰上,他的分身依然在她体内,就这样抱着她走向柔软的大床。

床铺因两人的重量而下陷,亮度不足的灯光仅勾勒出狄狂慧的半边脸,纵情浓重欲望的他,眼神迷蒙,闪闪熠熠的双眸只映出她的身影。

他拉高她的双腿把在胸前,以半跪的姿态,不断朝她脆弱的花穴狂猛进击。

赤铁在她体内似乎越变越大,不断将她紧室的小穴撑大再撑大,激烈的摩擦着柔弱的嫩壁,爆出层层快感。

白荷咬住食指,想遏止不断想脱口而出的娇吟,怕被其他人听到了一室旖旅,狄狂慧却似没注意到她的顾虑,不断的扳弄她的身躯,变换各种羞人的姿态,让她的自制一次又一次的崩溃。

他喜欢听到她无助的呻吟,喜欢看到她纤弱身躯被他强力的顶击而全身撼动;喜欢她温暖的内壁紧紧的包覆着他,因持续不断的快感而一直挤压分身的战栗……他像野兽般低声问吼,她是被压在身下毫无反抗之力的软弱小鹿,任他予取子求,在令人疯狂的欢愉中与他同归于尽——☆☆☆半夜,彭子彦因口渴而醒来。

他抓着头看着偌大的客房,想到为了喝杯水还要走一大段路到厨房去,就觉得累。

他看看表,都半夜两点了;如果再早一点,他就可以叫狄家的女佣帮他送水过来,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了。

走出客房,就是围绕着主屋的长廊。

外头夜凉如水,微风轻刷过叶片传来低语般的声响,让他浑身发毛。

要不是彭子婷死要拉他一起过来狄家作客,他还真不想来。

这豪宅白天美到让人心羡,一到了夜晚却像极了鬼屋,截然不同的面貌,真像他妹多变的个性一一平常嚣张跋扈,一到狄阿姨面前,就温顺得像小绵羊。

反正彭子婷若嫁进狄家,对他也有好处。

别论家产,光是这栋豪宅,就值好几亿了。

他搓揉着起鸡皮疙瘩的双臂,快速朝厨房方向走,突然,奇异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声音听起来像尖叫,他立刻全身寒毛直竖。

他转身想放弃喝水的欲望,回房间盖被睡觉时,眼角发现不远处有微弱灯光亮起。

他记得那是狄狂慧的房间。

三更半夜他不睡觉在干嘛?还有女人的诡异叫声……好奇心重的他蹑着脚尖往狄狂慧的房间走,越接近目的地,那娇声越明显。

那是……那是女人的叫春声!彭子彦迅速将耳朵贴在木墙上,果然听到从里头传来一阵又一阵刻意压制但仍是泄漏出来的浪荡春吟。

他妹硬是要得,总算把狄狂慧那头熊给吃了。

正这样猜想之际,冷不防有双小手搭在他肩头。

他悚然一惊,速速回头,赫然看见他以为应该在狄狂慧房里的彭子婷。

“哥。”

彭子婷一脸苍白的问,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彭子婷的房间离狄狂慧最近——这是她的要求——故她在房里就可以隐约听到白荷的娇吟。

“声音好像是从这附近传来的。”

彭子婷担心的东瞧西看。

“不是你?”

彭子彦诧异的问。

“我怎样?”

“呢……我以为你在狂慧的房里。”

“我?”

彭子婷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学着哥哥将耳朵紧贴在木墙上。

她的脸色自苍白转青,秀眉打了N个结。

“有女人在狂慧房里?”

而且是在炒饭?该死的!是谁抢了她的男人?

“不是你,那会是谁?”

彭子彦灵光一闪,

“那个女佣!”

他倾耳再仔细聆听。

“那个矮不拉叽的白荷?”

可恶!那女人真的跟狂慧有一腿!

“好像真的是她耶,声音很像。”

彭子彦道。

白荷的嗓音细细柔柔的,像铃铛般悦耳,屋里的女人偶尔会和狄狂慧冒出一两句对话,声音与白荷一模一样。

“那个贱女人!”

彭子婷气得想冲进房内杀人。

“嘘!”

彭子彦连忙掩住彭子婷的嘴巴,怕被屋内的人知道有人在外头偷听。

“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不过是个女佣。”

他拉着妹妹回房。

“她跟狂慧上床耶!”

彭子婷将嗓音压低,但仍听得出她有多愤怒。

“那又怎么样?你觉得狂慧会跟她认真吗?”

“不会吗?”

她老觉得狂慧对那个女佣的态度就是不一样。

“拜托,谁会跟个身分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低贱女佣认真?她八成只是狂慧的泄欲工具。”

彭子婷咬了咬唇,

“他想要女人,干嘛不找我?”

她就在这里啊!

“你不一样。妈妈跟阿姨是好朋友耶,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想上床就上床。”

“那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是我的话,那女佣就住在家里,很方便,我想要就可以叫她来。至于老婆,当然是要慎重选择一个可以跟我匹配的女性罗。”

“所以说那个女佣不过是个玩物罗?”

彭子彦点点头。

就算她是玩物,彭子婷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好受,恨不得将那个女佣杀了,丢到鱼池内喂鱼。

她明天一定要想办法从那贱女人身上出一口气,她才甘愿。

原来狄狂慧在家里头藏了个床伴……彭子彦啧啧出声。

大少爷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找个年轻女佣当床伴,又可以服侍他,真是方便。

不过既然是床伴。

那他应该也可以分享吧?毕竟他们两家可是世交好友呢!想到那个纯真娇美的小女佣躺在他身下扭动的艳情模样,彭子彦兴奋得咧开了嘴。

☆☆☆浑然不党两人的亲密关系已被客人知晓的白荷虚软地躺在狄狂慧硬实的手臂上。

她的脸埋在他胸前,小手数着他身上的累累肌块,纠缠着她一整天的问题一直卡在喉头,不晓得该不该吐出。

“你要在这睡还是回房睡?”

狄狂慧懒懒的问。

“我回房睡好了。”

她怕被早起的老爷看到她从狄狂慧的房间出来。

既然她要回房不陪他睡,狄狂慧也不想出借他的手臂当枕头,毫不留情的袖手,翻过身去。

白荷坐在背对着她的男人身边,犹豫了会儿,终是怯怯的问:

“那个彭小姐……你跟那个彭小姐……她……”

“她怎样?”

讲话吞吞吐吐的是怎样?

“你喜欢……喜欢那个彭小姐吗?”

脸朝另一边的男人噗哧笑出声来。

“你吃醋?”

他翻回身,大手揽住她赤裸的纤腰。

小宠物吃醋了,这感觉还真是……他妈的好啊!

“不是的!”

白荷慌乱的摇手,

“我只是好奇想问问。”

“好奇什么?”

狄狂慧粗鲁的手指弹动她的乳尖,

“我喜不喜欢彭子婷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白荷轻咬着下唇,点点头。

乖乖,小宠物喜欢他喜欢到会吃醋的地步了。

他想看她醋意更深的模样,想看她到底有多喜欢他——“我喜欢啊。”

白荷心口一窒。

“你喜欢……彭小姐?”

她感觉到鼻头一阵酸。

“喜欢啊,干嘛不喜欢?她长得又高又漂亮,大部分的男人都会喜欢。”

不过他可不是大部分男人之一。

又高、又漂亮……白荷自卑的低下头去。

她的个子矮,也没有彭子婷时髦美丽,而且听说她跟狄狂慧一样是大学生,不像她只有高中毕业,要拿什么跟人家比?

“那你有喜欢我吗?”

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白荷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觉得呢?”

狄狂慧手弯起托着额头反问。

“我不知道。”

白荷摇摇头。

“连你都不知道了,我怎么会知道?”

“你应该会知道的啊,心是长在你身上。”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呢?”

他的脸背光,白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当然更看不到他眼中闪着的恶劣笑意。

“你不喜欢我?”

她觉得她心口被狠狠划了一刀。

“不喜欢你会怎样?”

“那……那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痛苦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你没听过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喔?”

白荷用力咬住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是这样看待她的。

原来是这样……“还有其他问题吗?”

狄狂慧凉凉的问。

知道她爱哭,他就越爱逗她哭,尤其看到她因为他说的话而难过,他心里就是有一种快感。

小宠物可是非常在意他呢!她的反应让他确认这点,令他非常愉快。

不晓得她会难过多久?狄狂慧非常的好奇。

她难过越久就表示她越喜欢他。

他好想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什么地步……虽然他很想搂搂被欺负的可怜小宠物,不过他还是得忍一忍,至少等到明天晚上再安慰她,给她鞭子之后的甜美糖果。

“没有了。”

她艰困的说。

“我回房了。”

她无意识的下床穿好衣服,像一缕幽魂般飘出了狄狂慧的房间。

真糟糕。

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启他有点于心不忍了。

狄狂慧在门口拦住她,低头吻了她一下。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吻她呢?白荷幽幽怨怨的瞥了他一眼,边哭边回房。

他还是把安慰的时间改到明天下午吧。

狄狂慧想着。

他承认他是个坏心眼的男人,喜欢借由欺负来得到白荷的注意,喜欢由她的难过来确定她的心意。

他是很坏——谁叫老妈忘了生给他“坦率”这种东西!第七章呜……他根本不喜欢她。

呜……他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她的肉体。

呜……原来她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

白荷伤心的边掉眼泪边清扫着庭院里的落叶。

明明是枝繁叶茂的夏天,为什么落叶还是这么多?就像她不断冒出的眼泪,怎么扫都掏不完。

将成堆的落叶扫人畚箕中时,她发现里头掺了一只动物的尸体。

白色的身体,有着长长的尾巴,是一只已经“葛屁”的壁虎。

“你好可怜,死掉还这么孤零零的。”

还被她当垃圾扫了。

想她身处在这大宅院内,以为爱她的人其实爱的只是她的身体,她就跟这壁虎一样都是孤零零的,没人疼、没人爱,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眼泪就情不自禁扑簌簌的猛掉。

她小心翼翼的将壁虎放在一片落叶上,在大树旁挖了个小洞,将壁虎放了进去。

她双掌合十,默默为它祈祷,但愿它下辈子有人陪伴。

“你不扫地,蹲在这偷懒?”

彭子婷站在她身后,语气十分不善。

“我没有偷懒。”

白荷温声反驳。

“我明明就看到你在偷懒……”

彭子婷漂亮的瞳眸倏地瞪大,

“那是什么?壁虎?死了还是活的?”

天啊!她最怕这种地上爬的四只脚小动物了!

“它死掉了。”

白荷将沙土轻柔的盖在壁虎的身上。

“你在埋壁虎?你好恶心!连死掉的壁虎都敢抓!”

“壁虎是益虫!”

白荷轻而坚定的说。

“你……”

彭子婷乌亮的眼瞳转了转,

“你都用这种温柔的神态勾引男人的?”

“你在说什么?”

白荷不解的抬头。

“不是吗?动不动就掉眼泪,还会埋小动物的尸体……不过现在这里没有男人,只有我这个女人,你就别演戏了。”

白荷眨了眨浓密的两排羽扇,

“彭小姐,我真的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真会演戏!彭子婷不屑的冷哼。

狂慧大概就是看她这样温柔可怜,所以才会跟她上床。

不过就像哥说的,她不过是个女佣,狂慧当然不会看上她,只是白白送上来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要?可即便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个下贱胚子,但她上了狂慧的床就是事实,她心里就是一口气难消。

彭子婷泄愤似的将一旁的石子踢人放尸体的小洞内,壁虎立刻被压扁了。

白荷瞪大眼,迅速伸手人洞想拿出小石子,彭子婷鞋尖看准她的手,狠狠的踢了她一下。

白荷痛得握紧手,泪水在眼眶打转。

“对不起啊,玩物,我不小心踢到你了。”

“你刚说什么?”

“玩物!”

彭子婷蹲在她身旁,用歹毒怨恨的目光瞪她。

“我知道你是狂慧的玩物,他的泄欲工具!”

白荷小脸立刻变得苍白。

“你说什么?”

她不敢置信的再问。

“玩物!玩物玩物!”

彭子婷重复了数次,

“你还想再听吗?被人喊玩物这么爽喔?”

“我不是玩物!”

她颤声抗议。

“你就是玩物!半夜爬上狂慧的床,让他泄欲!”

“我不是!”

白荷生气的喊。

“你不是玩物是什么?难不成你以为狂慧会娶你?哈!”

彭子婷大笑,

“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我呸!”

转头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彭子婷站起身的同时,硬推了白荷一把。

为什么彭子婷会知道她跟狄狂慧的事,而且还用这么难听的字眼羞辱她?被推坐在地上的白荷想到昨晚狄狂慧说过的话,全身不由自主的发抖。

“是谁……跟你说我们的事的?”

彭子婷停下脚步,看到白荷倍受打击的脸庞,胸口有着报复的快感。

她当然不会说是她昨天半夜不小心偷听到他们的燕好。

“你想会有谁?哼!大家都知道你的丑事!”

是狂慧说的?是他告诉所有的人,她只是个玩物?胸口突地一阵绞痛,心脏发出强烈的痛楚,白荷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荷!”

位在厨房门口的陈妈妈朝她的方向大喊,

“快来准备午餐!我要去市场买日用品!”

白荷勉强打起精神,抹掉颊上的泪水,回头应声,

“我马上来。”

拿出洞口的石子,望着壁虎被压扁的身体,珍珠般的泪水滴落。

她徒劳无功的想让它的身子回复原样。

没救了。

她想。

就像她一样,给了人、给了心,她已经不是原来的白荷了。

没救了。

默默将洞口以沙子填满,白荷收拾了扫地工具来到厨房。

心再痛、再悲伤,她的工作仍是得好好做。

她木然着苍白小脸,两眼呆滞的望着砧板上的肉块,一片一片缓慢的切下。

突然,她腰上一片温热,吓了一跳的她霍然转头,是彭子彦。

“请问有什么事吗?”

白荷挪动了一下身体,想避开他的碰触。

“你在煮饭?”

彭子彦的手跟着她的身体移动,牢牢的贴在她腰上。

“对……”

白荷握住他的手腕,想将他的手移开。

“请不要……”

彭子彦猛然车转她的身体,背靠在流理台上,而他的身子就整个贴上了她的。

“今晚来我的房间吧。”

他在她耳旁呵着气。

白荷大惊失色,

“彭少爷,你……”

“我不比狂慧逊色喔!”

斯文的俊脸一转为猥亵,下身的突起处猛然顶了白荷一下。

“不……我不是……我不是那种女人……”

她的声音在发颤。

小嘴失去了血色。

果然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事!果然大家都是这么想她……想到他们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是怎么谈论她与狂慧的床笫情事、如何评论她这个人,怎么界定她是淫乱、人尽可夫,白荷就快要崩溃。

“你不喜欢我温柔的要求?”

彭子彦指尖沿着白荷的脸颊勾勒,

“还是喜欢我像狂慧一样狂野的来?”

“不……”

白荷的指尖碰触到流理台上的菜刀,在彭子彦的手一罩住浑圆雪乳时,她发狂的将菜刀自他手上用力划下。

“啊!”

彭子彦握着不断冒血的手凄厉的哭叫。

见到彭子彦的手上沾满了怵目惊心的红色血液,白荷慌得连忙丢下菜刀。

“我……我……”

“你砍我!贱人!”

彭子彦红着眼大吼。

“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叫喊的园丁陈先生冲人厨房。

当他看到屋内的景象时,整个人惊呆了。

“我不是故意的……”

泪水滂沦而下,不知所措的白荷转身冲出了厨房。

“贱人!死贱人!”

彭子彦的吼声在她身后如鬼魅般跟随耳际。

不!我不是!我不是贱人!不是玩物!我不是!白荷捂着耳朵冲出了狄家。

☆☆☆临时被从技击馆叫回来的狄狂慧看到厨房里尚未清洗的斑斑血迹,再到彭子彦的房间探看手上缠着绷带、一脸不爽的“受害者”。

“这是怎么回事?”

狄狂慧一脸凝重,

“你说白荷拿刀子砍你?”

“对!”

彭子彦愤恨点头,

“陈先生也看到了。”

“她为什么砍你?”

“我怎么知道!”

彭子彦生气大喊,

“我看她脸色怪怪的,过去询问,她就突然发狂了。”

“阿姨!”

彭子婷害怕的抓着一旁邱滢双的手,

“那个女佣好可怕,你一定要辞退她。”

“好、好。”

邱滢双拍着彭子婷的手安抚。

“留着那种人,不知道她哪天晚上会突然将家里的人全都砍杀了!”

彭子婷越想越害怕。

“我等等就打电话给协会的人。”

邱滢双叹了口气,

“她看起来很乖巧、很听话,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那个人一定有精神病!”

彭子彦妄自臆测道:

“价绍来的那个协会也太不道德了,竟然介绍有精神病的女人来。”

“天啊!精神病!”

彭子婷庆幸她辱骂白荷的时候,她还没有发狂。

“真是太可怕了!”

“不要再说了!”

狄狂慧拧着眉头,神情凝重。

“她现在人呢?”

“不知道!”

彭子彦摇头。

“我看到她冲出去了。”

惊魂未定的陈先生道。

“冲去哪里?”

狄狂慧问。

陈先生摇摇头。

“不晓得。”

“狂慧,你看要不要报警?”

邱滢双问。

“报什么警?”

狄狂慧瞪大眼。

“她砍伤我,当然要报警!”

彭子彦愤愤不平的说。

“她应该被丢人精神病院,免得出来害人!”

“你闭嘴!”

狄狂慧不耐烦的吼。

“你怎么搞的,对子彦大吼大叫?”

邱滢双不满的问:

“难道你想袒护白荷?她砍伤了人是事实,不是吗?”

狄狂慧沉重的闭眼,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彭子彦心头一凛,有些心虚的问,”什么原因?”

彭子婷与他对看一眼,同样眼神闪烁。

“我先把她找回来再说。”

狄狂慧撇下一屋的人,离开了狄家。

☆☆☆白荷旁惶无助的走在大街上。

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发烫,却蒸发不了她眼眶里满满的泪水。

她的手上、身上的衣物仍有点点已经变成褐色的血迹,看上去十分恐怖吓人。

她站在路旁,看着手上的残血,双膝不觉一软,跪倒在地。

经过的路人投以好奇的目光,却没有人敢靠近看上去诡异的她。

她竟然砍伤了人……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拿刀砍人……她好气彭子彦的出言不逊,更伤心狄狂慧竟然告诉其他人,她人尽可夫,谁都可以玩弄她,都可以使用她的身体……他们把她当成泄欲的玩物,可她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喜欢着占有她的第一个男人啊!

“为什么……”

她痛苦的垂头低喊,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做错了什么让人觉得她如此轻率,让人这么的瞧不起她?现在的她该怎么办?白荷跪在大街上痛哭失声,完全失了主意。

☆☆☆狄狂慧骑着摩托车在街上找了二十分钟,终于找到跪在路边痛哭的白荷。

她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纤细的肩膀颤动,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他停下摩托车,解下了安全帽,凝视着她的身影好一会,才缓缓走过去。

“白荷?”

他轻声唤她的名。

“白荷!”

颤抖的肩膀大大的震了下,她惊惶抬头,瞧见个子高大到完全占据她顶上阳光的狄狂慧。

“他……怎么样了?”

哭得沙哑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平常的细嫩。

“已经包扎了,没事。”

“喔”

“先回家。”

狄狂慧伸手要拉她起来,白荷下意识闪过,因为闪身的动作太猛,整个人跌倒在地。

“不要碰我。”

漂浮在唇瓣的平板声音是强烈压抑的痛苦。

她不会再让任何一个男人碰触她的身体,不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将她批评得那么难听!狄狂慧没听到她像自言自语般的低哺,但他看到了她的抗拒。

可见他昨天的玩笑起了很大的作用,让她难过到不行。

他的小可怜很在意他哩。

“好啦,我昨天是开玩笑的。”

他决定放她一马,别再让她受折磨。

“我跟你上床不是为了你的身体,而是因为我也很喜欢你,这样可以吗?不要再哭了!”

骗人!搁置于大腿上的小拳头紧握。

他明明只要她的身体,还告诉其他人她是玩物,谁都可以上她!

“好啦!回家了!”

在大街上哭多丢人啊!狄狂慧伸手要拉她,白荷仍是闪过去了。

“真会闹别扭!”

狄狂慧自鼻腔哼了声。

越生气表示她越在意,所以狄狂慧也不以为意。

他走到摩托车旁,拿出另外一项安全帽要丢给她,可白荷只是垂着头,默默从他身边走过。

“真是麻烦的女人!”

狄狂慧故意大叹口气。

白荷咬着下唇,捧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回到狄家准备接受审判。

☆☆☆“白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拿刀砍子彦?”

邱滢双脸色凝重的直视粉颈低垂的白荷,口气很是严厉。

“对不起。”

白荷静静吐出三个字。

“我要你告诉我原因。”

“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一直道歉,”邱滢双不耐烦的说:

“我要听原因。”

“对不起。”

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认了,是她自己眼睛没睁大,看不清楚身边的其实是狼人,她难过伤心得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赶快从眼前窒人的气氛中逃离,从狄家逃离。

“你如果什么都不说,我要把你送到警察局喔。”

邱滢双恐吓道。

闻言,白荷惊慌的抬头,须臾,又垂头不语。

“对不起。”

她仍是那三个字。

一旁的彭子彦早就准备好当白荷要说出厨房里发生的事情时,自己要如何反击;还好她什么都没说,只会说对不起,他八成狄狂慧找到她的时候,有对她警告过。

狂慧真是他的好兄弟啊!嘿嘿……“好了,妈,别再逼问她了!”

狄狂慧出言保护。

“她应该是一时不小心的”他欺负她是一回事,但其他人欺负她可就不一样了。

“她砍了子彦一刀,伤及见骨,这会是不小心的吗?”

邱滢双生气的喊。

如果是刻意的,不就要砍死人了?

“你身体不好别动怒,白荷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不好!”

邱滢双一口拒绝。

她不会放一颗不定时炸弹在家里!狄狂慧不耐烦的喊了声,

“不然你想怎样?”

“就算子彦原谅她,不送她去警察局,我也不能再让她待在家里。”

“妈,她……”

“好。”

白荷轻轻点头,

“我现在就走。”

她转身离开。

“喂!”

狄狂慧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

“你干嘛呀?”

“让我走!”

白荷扭动着身体,想让右手自他的禁锢中挣脱。

“别傻了,我不会让你走!”

因为舍不得她的身体吗?因为怕漫漫长夜没有女人可以使用吗?白荷含泪抬起空着的左手,狠狠的甩了狄狂慧一巴掌。

“你怎么又打人?”

邱滢双几乎要尖叫了。

“你有暴力倾向,我要叫警察来!”

“妈,你先不要吵。白荷。”

狄狂慧再次拽住她,

“我都跟你说那是开玩笑的,你还想怎样?”

“我要走。”

“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我要走。”

“本少爷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拿乔?”

“我要走。”

不管狄狂慧说什么,白荷只是不断的重复“我要走”三个字。

狄狂慧终于火了,摔开她的手,怒气冲冲道:

“随便你啦!”

收拾好行李,白荷决绝的离开狄家,头也不回。

第八章隔天,接到投诉的协会将由荷叫了过去,语带不满的询问事情经过。

双眼哭得浮肿,像大眼蛙的白荷苍白着小嘴,嗫嚅的说着“对不起,很抱歉给协会带来麻烦之类的话。曾是白荷导师的班主任看着她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有着不忍。这女孩心肠柔软,一点小事就伤春悲秋,眼泪比台湾海峡的水还多,她实在很难相信胆小、单纯的她竟然会有勇气拿刀砍人。“白荷,告诉班主任,是不是那里的人欺负你了?”

班主任两手握着她孱弱的肩,轻声问。

心头上一根弦被碰触,白荷悲从中来,眼泪又是无止尽的掉。

她摇摇头,仍是不想说。

“我想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班主任对一旁的协会人员道:

“别再苛责她了。“这怎么可以!”

协会人员生气的说:

“这对协会的形象损失有多严重你知道吗?还好人家愿意不追究,要不事情就大条了,谁都无法承担责任。”

“既然人家不追究,那就算了吧!”

班主任叹口气。

协会人员撇撇嘴,

“不管如何,我们是不可能再为她推荐工作了。”

开玩笑,如果同样的事再发生,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那么幸运遇到宽宏大量、愿意不将事情惹大的雇主?

“我知道。”

班主任点点头,对白荷道:

“如果你有委屈就说出来,不然我也没办法帮你。”

“对不起。”

白荷低下头去。

“那你以后后好自为之。”

“谢谢。”

凝望着白荷离开的背影,班主任不由得想起另外三个问题儿童。

希望她们也别出事才好……☆☆☆白荷走了,狄狂慧的心情变得浮动暴躁。

她平常被欺负也都呆呆的默默承受,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而且他也道过歉啦,还说他是开玩笑的,不是认真的,她干嘛还跟他使性子,坚持要离开?反正她这么在意他,因为一时冲动而离开,她一定会很难过,过几天就会跑回来找他了。

狄狂慧对白荷有着极大的把握,也有信心她一定会回来,不料他等待了数天,那女孩仍是没有任何音讯,更别说是看到人影了。

狄狂慧趴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热烫的阳光斜射人窗,让他不由得想起他跟白荷第一次有亲密关系时的情景。

那女孩脸带羞涩,想推拒他又敌不过心底的渴望,他看穿她的想法,半强迫性的脱了她的衣,进了她的身体,她在他怀中哀呜初次的疼痛,在他身下放浪的狂吟高潮的快感……啊;他发现自己思念她思念得紧……他想她羞怯的微笑,想她滂沱的泪眼,想她每次被他欺负时的楚楚可怜一方影子挡住眼前的阳光,彭子彦在狄狂慧前方的杨榻米坐下,吁了口气。

“好无聊!出去找点乐子吧!”

彭子彦仍裹着白色绷带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狄狂慧淡瞥他一眼,

“我想睡。”

他松脱手肘上的力量,仰躺在榻榻米上。

他不太喜欢彭家兄妹。

一个是缠他缠得很烦,明明对她没意思,还死巴巴黏上来。

另一个外型虽斯文,但就是给他一种贼头贼脑的印象,总觉得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

两个都一样的讨人厌,所以彭子彦被白荷砍伤,他也不会觉得太愧疚。

要不是他们是妈妈好友的儿女,他早就请他们回家,别一直赖在他家,还将他家的仆佣当自个儿家的来差遣。

他语带赶人之意,但彭子彦仍厚着脸皮当作没听见。

“听说新的女佣这两天就会来?”

彭子彦问。

“嗯。”

狄狂慧漫不经心的应。

他想念他的可怜小女佣呀……“不知会不会也是个年轻的妹妹?”

“谁知道?”

狄狂慧无聊的打呵欠,闭眼翻身。

“如果我家也有钱请年轻妹妹当女佣就好了。”

彭子彦张着嘴,几乎快流口水。

“白天操持家务,晚上服侍我,多好用。”

阖上的眼帘倏地睁开。

“什么服侍?”

狄狂慧翻过身来问。

“就像你那样啊!”

彭子彦哈哈笑,眼带暧昧的膘了眼狄狂慧,

“别假了,我们都知道你晚上跟女佣妹妹的好事。”

“你怎么会知道?”

”狄狂慧迅速坐起身。

“我去厨房喝水时听到的。”

彭子彦摇头啧啧出声,

“这种好康竟然自己独享,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他眼带暖昧的推推狄狂慧,

“她在床上辣不辣?”

突然,彭子彦脸颊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狄狂慧出手揍了他一拳,狠狠的将他摔到榻榻米上,肘扣住他的颈,厉声问道:

“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啊……咳……”

颈子被压制的彭子彦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啊?”

“我……没有啊……”

“没有?”

狄狂慧抓住他绑着绷带的手,用力一捏,彭子彦立刻发出杀鸡般的叫声。

“没有她干嘛拿刀砍你?”

他怎么想都不觉得白荷是情绪如此激烈的女孩。

他开过她玩笑数次,也老是故意说伤她心的话,她都是默默承受,只会咬着唇掉泪,沉默的抗议,啥时出现这种失控的行为?一定是这家伙说了什么鬼话让她发狂!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拿刀砍我?她……她精神有病……”

狄狂慧一把将他整个人提起,摔扔在墙上。

“你再不老实说,我就要你的命!”

大脚踩在彭子彦伤处,他又是一阵鸡猫子喊叫。

“她砍你之前,你对她说了什么?快说!”

“我……我叫她晚上来我房间找我……”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让她失控的?

“她不过是玩玩的女人,你何必这么……啊!”

狄狂慧迅速赏了他一拳!

“谁告诉你我跟她只是玩玩?”

再一拳。

“你想上我的小可怜?凭你也配?!”

他朝彭子彦已经扭曲的斯文脸蛋吐口水。

“小可怜是属于我的!你他妈的休想染指!”

彭子彦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大宅院内,引来了邱滢双,以及跟邱滢双聊天的彭子婷。

两人一到客厅,看到眼前的景象,均吓得花容失色。

“狂慧,你在干嘛?还不快住手!”

邱滢双厉声大吼。

处于狂怒状况下的狄狂慧完全听不到母亲的制止,还差点失手打到母亲。

无计可施的邱滢双只得赶快叫来陈家夫妇,大家一起联手将人高马大的狄狂慧拉开,解救快被打死的彭子彦。

“放开我!”

狄狂慧用力挣扎,

“我要打死他!”

“给我住手!”

邱滢双用力甩了狄狂慧一巴掌,让他自狂暴状态清醒过来。

狄狂慧终于发现站在眼前的是自己的母亲,怒火稍稍收敛,但想扁彭子彦的冲动仍无法遏止。

“妈,你不要阻止我!我要宰了这贱胚!”

“你为什么打子彦?”

邱滢双踩住狄狂慧的脚,不让他去揍已经逃到客厅大门口的彭子彦。

“那贱胚……白荷会砍他是他咎由自取!”

狄狂慧气得口水乱喷,

“他在白荷面前乱讲话,白荷才会生气的砍他。”

“他说了什么?”

邱滢双冷声问。

“他……他叫白荷晚上去他的房间,陪他上床!”

此话一出,大家都呆住了。

“哥,你真的说这种话?”

彭子婷不敢置信的问。

他也跟狄狂慧一样,连那种身分卑下的女佣都要上?太过分了!现在的男人是怎样,没女人会死吗?彭子彦转过头去,不敢面对大家。

“那是因为……”

他嗫嚅着,

“我看狂慧跟她有一腿,想说我也可以……”

“你他妈的我是谁,你又是谁?你想跟我比?”

狄狂慧作势要冲上去。

“你跟白荷有染?”

邱滢双眼瞪得更大了。

“上过床?”

狄狂慧吸了口气,撇嘴道:

“对。”

“你干嘛玩弄人家女孩子?”

邱滢双生气的捶儿子。

“我没有!”

狄狂慧抓下母亲的手。

“不然呢?难道你打算跟白荷交往?”

交往?当女朋友?狄狂慧压根没想到这方面去。

“我只是还满喜欢她的,欺负她很好玩,所以才……”

“这不是玩弄是什么?”

“不是玩弄!我有喜欢她!”

“可是你没打算跟她交往,没打算将她当成女朋友!”

所以才会瞒着两老偷偷来!都已经上床了,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女朋友……很麻烦!”

狄狂慧睨了彭子婷一眼。

这女人就是想当他的女朋友,言行举止也常以女朋友自居,让他觉得很烦。

若是小可怜变成女朋友,说不定也会变得那么讨人厌,一点都不可爱了。

他才不要不可爱的小可怜。

“你没有要用心对人家,就不要招惹人家!”

邱滢双生气的再打儿子。

“谁说我没用心?”

他都说喜欢她了,是还要怎样?

“我只说我不想她当我女朋友。”

“那就是不用心!”

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懂啦!”

跟老人家就是有代沟。

“我要出去了。”

“去哪里?”

邱滢双追上去问。

“找白荷。”

“找她干嘛?”

“告诉她我为她出气了。”

走过彭子彦身边时,狄狂慧举起拳头来吓唬他,彭子彦连忙问到一旁。

“狂慧,你……”

儿子叫不回来,邱滢双生气的甩手。

一转头,看到瑟缩在墙角的彭子彦,想到刚才儿子说的话,邱滢双脸色罢起来。

这群不肖的年轻人,也不看她身子孱弱,都非要气死她才肯罢休吗?

“子彦,你给我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狄狂慧踩着轻巧的脚步来到白荷家。

他大力按了门铃,同时间听到里头传来杂乱的声响,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比鸭子还聒噪的三胞胎。

“有客人!”

声音此起彼落。

破破的大门被拉开了,三胞胎以陌生的眼光望着高大如巨人般的狄狂慧。

“找谁?”

小明问。

“你姊姊呢?”

“上课。”

“打工。”

小华跟小杰的答案截然不同。

“是上课还是打工?”

跟这三兄弟说话,真会耗掉他所有的耐性。

“二姊上课。”

“大姊打工。”

她去打工了?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大姊在哪打工?”

他用仅存的耐性问。

“你是谁?”

三人异口同声。

“我是大姊的朋友。”

“啊!”

小明忽然大喊,

“我知道你是谁。”

“我也知道。”

小华输人不输阵。

“坏人!”

小杰喊。

“坏人坏人!”

三兄弟将大门给关上了。

什么坏人?狄狂慧真想一拳揍烂破大门。

白荷是怎么说他的?竟然让这死三胞胎说他是坏人,难道她还生着他的气?他再按了数次门铃,里头的三兄弟就像童话里的三只小猪一样,死也不开门。

按门铃接到不爽的狄狂慧生气的踹了大门一脚,里头立刻传出惊恐的喊声。

“坏人要冲进来了!”

他猜他们现在一定抱头鼠窜,躲在被窝里发抖。

算了,不为难这三个小毛头。

狄狂慧咕哝着不满,来到一楼楼梯口,一屁股坐下,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不过狄家大少的耐性本来就少,守株待兔当然更不是他的强项,守没多久,他就觉得屁股痒、口渴、肚饿,怎么也坐不住。

走出公寓大门四处张望,不远处有家便利商店。

衡量一下走路不过两分钟的距离,上天应该不会刁难他,故意在他去便利商店买东西的时候,让白荷回家吧?再看看四周,确定没有疑似白荷的人往这方向来,他才迅速跑向便利商店。

随着叮咚声响起,一声清脆的“欢迎光临”跟着滑人耳际。

那嗓音让他觉得熟悉,他抬头,与在柜台结帐的白荷四目相接。

啊哈,上天果然是善待他的,让他这么快就找着了人。

乍见狄狂慧,白荷有些错愕,怎么也没想到会再见着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她想假装不认识的低下头去,回避他的目光,但狄狂慧早就大刺刺的站到柜台前房若无人的说:

“我找你。”

她手足无措的拿起客人买的东西刷条码,

“我在忙。”

“我等你。”

不过两个客人,就不信会花掉很多时间。

两位客人买的东西都只有一两样,一下子就结帐完毕了。

“我还有事要忙。”

白荷放下刷条码机,走出柜台,想跑到仓库去隐匿,却被狄狂慧一把抓住,硬带出便利商店。

“我要上班。”

她虚软无力的抗议他的蛮横。

“不会请假喔?”

他还宁愿她不干,回来狄家帮忙。

“怎么可以……”

“大不了我补贴你请假的钱。”

“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狄狂慧将她带到廊柱下,一手靠墙抵额,一手置于白荷小脸旁的柱子,将她困住。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是彭子彦那混蛋伤了你,所以你才会砍伤他。”

不!真正伤了她的人不是彭子彦,而是他!若不是他告诉彭子彦那些不堪人耳的话,彭子彦跟彭子婷怎么会将她当随便的女人看待?

“我已经帮你讨回公道,狠狠接他一顿了!”

狄狂慧摆出揍人的姿态。

白荷垂首不语。

“他们今天就会滚回去了,你不用在这里打工,回我家来帮忙。”

白荷依然沉默。

“你干嘛都不讲话?”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好歹表现一下感谢之意啊!

“我不回去。”

拒绝在唇瓣踌躇。

他伤透了她的心,她不想再待在看得到他身影的狄家。

“你说什么?”

每次说话声音都那么小,谁听得到!

“我不回去!”

她抬眼,坚定的拒绝。

第九章他的小可爱已经变得不可爱了,不只不听他的话,还敢公然反抗他!生闷气的狄狂慧一回到家,立刻二话不说将彭家兄妹轰出去,还警告他们不准再上狄家一步!邱滢双对儿子强横的作法颇有微词,但彭子彦侮辱女孩的行为也让她很是不满,故也没多说什么。

既然小可爱不乖了,那他也就不用再去理会她、想她、更别说是去找她了。

他要的只是乖乖的小可爱,小可爱不乖的话,他就不喜欢她了。

但为什么过了一个礼拜,他还是觉得胸闷,觉得烦躁,对她的挂念越来越严重?甚至连陪学员对打的时候,还因为突然发起呆来,而被赏了一个熊猫眼……他决定再给小可爱一个机会。

说不定她现在早就后悔当初不该明快的拒绝他,正躲在被窝里哭得双眼浮肿,比他的熊猫眼还要严重。

在镜子里浏览自身数遍,那褪色的熊猫眼还是看得出淡淡的痕迹,不过本人还是一样的帅气。

大T恤,宽宽牛仔裤,随性得很潇洒,小可爱一看到他,一定会情不自禁扑进他的怀里,来个热情的拥吻。

甚觉自己打扮完美的秋狂慧先来到白荷工作的便利商店,店员告诉他今天白荷休假,他又走到白家那破旧的大门前。

手才碰触到电铃,大门忽地开启,白荷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

难道是他们心有灵犀,他人才刚到,她就有所感应?狄狂慧张开双手,等待她投入他温暖的胸怀,不料白荷竟是闪过了他,直接往楼下冲去。

一名个子跟白荷相似、年纪看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尾随而出。

她注意到门前站了个大个子,但她也无暇去管那人是谁,匆忙将大门砰然关上,连跑带跳的下楼。

发生什么事了?好奇的狄狂慧跟在两女孩的身后去查看究竟。

白荷以令他惊异的速度跑向住家附近的一座小公园,在靠近秋千之处,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圆,怒骂,叱喝声此起彼落。

“对不起,借过!”

白荷推开人墙,进人围观的中心。

中心点是三个小男孩与另外两个年纪较长的男生打成一团。

他们打得凶猛,旁边的大人想劝阻,却纷纷挂彩。

“你快叫你弟弟住手!”

一个欧巴桑气急败坏的朝白荷大吼。

她脸上有被指甲抓伤的痕迹,手腕上还有咬痕,这都是白家三个小弟的杰作。

“对不起,对不起!”

白荷对着三兄弟大喊,

“小明、小华、小杰,你们快住手,别打了!”

三兄弟似乎什么都听不见,拼死命的用手捶、用脚踢、用嘴咬,好像与那两个男生有深仇大恨似的。

那两个男生体格比他们高大、年纪也比他们长,却敌不过他们的狠劲,而被扁得哇哇大哭。

“住手啊!”

白荷急得眼泪滚落,却怎么也无法让弟弟们喊停。

“拜托你们,住手好不好!”

“小明!”

白荷的妹妹白枫伸手想拉开抓住对方肩膀狠狠咬住的小明,却被他一脚踢中肚子,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小枫!”

白荷连忙询问妹妹的情况,

“要不要紧?”

站在一旁看戏的狄狂慧摇头啧啧出声。

他真该来这儿发传单,叫他们去狄家的技击馆上上课,才不会连小孩子的打架都摆不平,丢脸丢到太平洋去。

拨开挤得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狄狂慧轻轻松松三两下就将打成一团的小孩们分开,一个个被他丢到老远的地方去。

白荷诧异他的突然出现,呆了一会,才赶过去被丢成一座山的弟弟那边询问状况。

“妈!”

全身伤痕累累的两个男孩纷纷找寻自己的母亲寻求庇护。

“乖,不哭……”

妈妈们心疼的搂着孩子。

“白荷,你弟弟是怎样?要打死我的孩子才罢休吗?”

A男孩的妈妈生气的发难。

“对不起!对不起!”

白荷边拍着弟弟身上的尘土,边含泪道歉。

“没父母管教的孩子就是这样,跟野狗没两样!”

B妈妈不客气的说。

闻言,心痛又难过的白荷咬了咬唇,仍是低头道歉。

听到B妈妈过分的言语,三兄弟立刻作势要扑上前,白荷跟白枫见状,连忙用全身的力量抵挡着弟弟们。

“你就只会讲对不起,也不问问你弟弟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狄狂慧高大的身影所造成的阴影笼罩在五个兄弟姊妹上。

“我弟弟打人就是不对。”

她不想听到他的教训。

“没错,他们打人就是不对!”

A妈妈生气的喊,

“还三个打我家一个,真是太过分了!”

“他们有两个人吧。”

狄狂慧没好气的说。

“而且年纪都比他们大,个子也大,不是吗?”

三兄弟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能打赢那健壮的两个大男孩,他就忍不住想替他们鼓掌了。

“请你不要再节外生枝,好吗?”

白荷哀求。

“什么节外生枝?”

狄狂慧瞠眼,

“难不成你要让弟弟们白白被欺负?”

“喂!”

B妈妈生气的吼,

“是他们欺负我家小孩,可不是我们欺负他们!”

“事出必有因,怎么不问问你家宝贝儿子为什么会被打?”

狄狂慧挑眉不客气的说。

“那还用问吗?”

A妈妈偏袒自己儿子道:

“他们家三个孩子一直都没人管教,行径跟野狗差不多,打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想也知道一定是他们的问题。”

“你这个做姊姊的,再不好好管教你的弟弟,当心他们以后变成张锡铭第二!”

不知哪个观戏的邻人突冒出此言。

“对不起,我会好好管教弟弟的。”

白荷边哭边说。

“有没有搞错啊?”

狄狂慧最看不过眼这种没讲清楚就一面倒的情况。

“小明!”

他一把拉起三兄弟其中一个。

“我是小杰。”

“好,小杰,告诉我,你为什么打他们?”

“他们说我是没爸爸的小孩!”

小杰生气的嚷。

“还说他妈妈说我们是野狗,一辈子捡垃圾吃!”

小华立刻跟着诉说不平。

“你这作妈的是怎么教小孩的?”

狄狂慧生气的瞪眼。

“他们还说姊姊品行不端。”

小明气得掉眼泪。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她品行不端了?”

狄狂慧更生气的喊,

“她有多乖你们是看不出来吗?你们瞎了眼了?”

狄狂慧生气变脸的模样很是吓人,再想到他刚才一人就轻易的将混战中的孩子拉开,妈妈们不由自主的有点瑟缩。

“还说妈妈在外面讨客兄,三更半夜才回来!”

小明跟着哭成一团。

“我妈妈是护士。”

小华哇哇哭泣。

“她上夜班,当然很晚才回来。”

“她早上还要去早餐店工作,很辛苦……”

小杰泣不成声。

这群人实在太过分了!

“你们这样诽谤人家妈妈清誉,当心我叫警察来抓你们!”

狄狂慧愤怒的威胁。

“我们这样说哪里错了?”

A妈妈颤抖着嗓音抗辩,

“他们几个孩子都是不同的爸爸所生,他们妈妈……本来就不检点。”

“够了!不要再说了!”

白枫气冲冲的跳出来,

“我妈妈很可怜,一直都遇不到好男人!如果她跟你们一样,能嫁一个好老公,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她又何尝希望如此?你们都是女人,不要因为自己过得很幸福,就来践踏别人的不幸!”

“小枫……”

白荷拉拉白枫的手,

“别说了。”

“干嘛不让你妹妹说?”

狄狂慧不解发难,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反观你,就只会道歉,未免太过懦弱了!”

白荷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对弟弟们轻柔的说:

“我们回家吧!”

“你不替弟弟们讨回公道吗?”

亲人被欺负,她竟然可以置之不理?狄狂慧怎么都无法理解。

白荷深吸了口气,

“我妈快回来了,我不想让她看到这种情景。”

她母亲已经活得够辛苦了,她不希望再让她知道外面的人如何欺负他们姊弟。

比起母亲所承受的,这种程度的侮辱,咬牙吞人肚子里就没事了。

“赶快回家洗脸洗澡换衣服,知道吗?”

白荷对弟弟们说。

“好。”

一听到妈妈快回来了,三兄弟立刻收起敌对的姿态,迅速拍掉身上尘土,小跑步回家。

白荷拉着仍气愤难平的白枫,一块走往家的方向。

就这样放过那些咄咄逼人的大人,狄狂慧实在心有不甘。

于是,他往两个母亲面前一站,双手环胸恐吓,

“以后谁敢再欺负白家姊弟,就等于跟跆拳道国手狄狂慧过不去,大家走着瞧!”

跆拳道国手?母亲们与小孩纷纷瞪大又惊又怕的眼。

撂下狠话,狄狂慧潇酒的转身,大踏步赶上白家姊弟。

白荷仿佛忘了他的存在似的,与弟妹们走回家,毫不犹豫的在他面前将大门关上。

“等等!”

狄狂慧伸手阻止,白荷一个收手不及,大门狠狠夹住了狄狂慧的大手。

“你夹到我的手了!”

狄狂慧痛得大喊。

白荷慌忙将大门拉开,狄狂慧握着发疼的手,以为她会惊惶的询问,不料他手才收回,白荷立刻将大门用力关上,一点情面部不留。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情了?狄狂慧错愕。

“喂,白荷,我有话跟你说!”

屋内没人理他。

“彭子彦的事已经查个水落石出了,是他自己白目,我早就赶他回家了!”

仍是没人理。

“新来的女佣很笨,我看你还是回来帮忙吧!”

“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想我,快点回来我身边!”

“我要你,OK?不要再要任性了。”

“本少爷亲自来求你了,你还要怎样?”

“你以为我来找你回去就可以拿乔?不要太过分喔……”

狄狂慧在外头不断的自言自语,靠着门板而坐的白荷只是一迳儿掉泪。

他要她回去,是因为新来的女佣笨,他要她回去再当他们家的女佣。

他要她回去,是因为贪图床上的亲密,他从来没说喜欢她,只说他要她!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彭子彦身上,对自己的言行却一点反省之意也没有。

她在他心里只是方便上床的对象,很蠢、很好骗,他从不是真心待她,只是将她当成玩物,也许哪天没兴趣了,她会像只破鞋被人丢到一旁,或者……送给他的朋友。

“姊?”

白枫关心的上前询问,

“那个男生是谁?你男朋友吗?”

白荷摇摇头,

“之前雇主的儿子。”

“可是听他说的话,你们好像有不一样的关系耶。”

“那个人是神经病,不要理他!”

白荷抹掉眼泪走向厨房。

“那你为什么要哭?”

白枫跟进去。

“我本来就爱哭。”

她吐了口气,觉得好烦,

“不要再问了,好吗?”

“喔。”

白枫无奈的闭嘴。

十分钟后,狄狂慧放弃自言自语,扫兴的回家了。

☆☆☆“真心告白”没人理会,对自视甚高的狄狂慧而言,可真是个奇耻大辱。

这世上的女人又不只她一个,要找到第二个可怜的小可爱还不简单?!狄狂慧在心里不悦的哼声。

可为什么他现在竟然骑着车来到白荷工作的便利商店,像个呆子一样抽着间烟,躲在暗处等待她出来?真是有够他X的,他干嘛过了这么久还对一个老是给他闭门羹的女孩念念不忘?不过就是个让他觉得可爱的女生嘛!他耸了耸肩。

不过就是个外柔内刚,为了母亲可以吞下所有侮辱的女孩嘛!不过就是个爱哭得要命,心地善良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女孩嘛!不过就是个疼爱家人,体贴得让人想吐的女孩嘛!不过就是个“曾经”对他温柔,任他予取于求的女孩嘛……想到“曾经”两字,狄狂慧生气的将手上的烟丢到地上猛踩。

他讨厌“曾经”两个字,那仿佛在嘲笑他已经得不到她疼,得不到她爱,却还死缠烂打的窘样。

该死的他怎么会放不下她?真是莫名其妙。

人家可是拒绝他拒绝得很不客气耶略地上的菸蒂踩得稀巴烂,狄狂慧愤恨的抬头,正好看见出来扫地的白荷。

他迅速转动油门,想冲到她面前拦截,要跟她说个清楚明白,但一与她诧异的目光触及,看到她想问避的动作,他念头一转,转动油门速度未减左手悬空一捞,将她小小的身躯拉向后座,不待她人坐稳,加速前进。

“啊!”

白荷吓得尖叫一声,怕摔下来的她慌忙抱住他的腰。

啊……他怀念她的尖叫声,如果再加些吟浪的感情会更好。

他喜欢她这样紧抱着他的感觉,如果没有衣服相隔会更好……“你想干嘛?”

回头望迅速变远变不见的便利商店,白荷惊恐的问。

想干嘛?狄狂慧抬头看天上的盈盈满月。

“上山赏月去。”

月圆时,最适合狼人出现。

呜喔……☆☆☆马力一二五的机车载着两个人往大度山上行去。

经过灯火通明处,经过商店林立处,经过情侣恩爱处,最后狄狂慧选择在鲜有人迹的一处阴暗地点停下。

一路颠簸,白荷震得屁股快裂成两半了。

她咬着牙下车,脚几乎直不起来。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狄狂慧仰头对着皎洁月色喊。

站在他身后的白荷凝视着他轩昂背影,那股又爱又恨的情感又浮了上来。

“我不会再回狄家帮忙。”

白荷轻声道。

“那就不要回来帮忙。”

反正那也不重要。

“回来我身边就好。”

“我也不要回到你身边。”

闻言,狄狂慧好看的五官扭曲。

“干嘛?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

白荷垂下眼睫望着自己的鞋尖。

“干嘛说到重点就不讲话?”

他厌恶死她的问葫芦了。

“有什么不满你说啊!”

白荷咬着唇,费了很大的力气方能说出口,

“我不想当你的床伴。”

“不然你想当什么?”

狄狂慧瞠大眼,

“难不成你想当我的女朋友?”

狄狂慧那轻佻的语气让白荷再度受了伤。

“没……”

她倔强的摇头,

“我也不想当你的女朋友。”

靠!她竟然不想当床伴也不想当女朋友?有没有搞错?她嫌弃他?她不把他放在心上?

“那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跟你永远无瓜葛。”

说这话时,一滴清泪滚落。

白荷不由得埋怨起自己老是说来就来的眼泪,让她脆弱的感情在无情的男人面前表露无遗。

“想跟我无瓜葛?好啊!”

狄狂慧用力抓住她的肩膊,

“那你就看着我,很坚定的跟我说,一滴泪都不许掉!”

想跟他无瓜葛?哼!最好是这样!

“不要逼我……”

“快看着我说啊!”

“不要……晤……”

狄狂慧低头吻住她倔强的小嘴。

“不……不要!”

白荷不知哪来的劲,推开了狄狂慧。

“为什么要这样?”

白荷生气的哭嚷,

“你又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吻我?”

“谁说……谁说一定要那个才能吻你?”

喔!拜托,别让他说那个恶心的字,堂堂男子汉的他会鸡皮疙瘩掉满地。

他果然不爱她,一点都不爱旧荷心痛得快昏厥了。

“我不是你的玩物,不爱我就不要碰我!”

“什么玩物?”

狄狂慧不爽的吼,

“我会碰你当然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

又是那个“要”字。

他对她难道只有肉欲吗?白荷灰心至极。

“我可以拜托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不可以!”

狄狂慧占有欲十足的握住她的双肩,

“我要你,所以我要把你锁在我身边!”

然后等他失去新鲜感就把她丢弃?她不想去想像自己将来的下场,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过往,被真心爱过的男人一个个甩开,独自养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夜夜垂泪到天明。

“我求求你,不爱我就放了我好吗?”

“你休想,我——”

“唷,谈恋爱啊!”

突如其来的低哑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执。

第十章三、四名小混混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脸暧昧的走向两人。

“你们谈恋爱谈得很爽,咱兄弟在旁看得心很痒,挡点郎让我们也能去找女人玩玩吧!”

小混混掌心向上,手指招了招,想抽恋爱税。

“我们在讨论事情,要命就快闪。”

狄狂慧不耐烦的说。

“哇,好凶哩!”

不怕死的小混混哈哈大笑。

“我们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你们身上,钱给了我们就问。”

小混混趋前靠近狄狂慧。

“要钱,先问问我的拳头!”

被惹得很烦的狄狂慧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挥过去。

站在他前方的小混混首当其冲,被揍得鼻子歪了一边,鼻孔冒出暗褐色的血液。

“X!”

小混混生气的大骂脏话,四拳齐飞,朝狄狂慧打了过去。

这四人根本不会什么打架技巧,只是仗着人多势众,以为围殴就会让狄狂慧像落平阳的虎一样,被打得惨歪歪。

不知道眼前是身怀绝技能人的小混混们,没两下就被揍得在地上哀哀叫。

“再来啊!”

真是一群找死的笨蛋!不服输的小混混从旁撷取武器,有的拿石头,有的拿树枝,还有人拿出瑞士刀,准备再来第二轮。

“还要靠武器?”

狄狂慧不屑的呸了声。

“没有用!”

即使小混混手上都持有武器,狄狂慧仍是三两下就摆平了。

“可恶!”

怎么打都输的小混混趁其不注意,想自他身后偷袭。

“小心!”

在旁发抖观战的白荷惊恐大喊。

想偷袭?狄狂慧迅速回身想挡住身后的棍棒,人还没转向,一股冲力猛然朝他而来,他被撞倒在地,接着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棍子狠狠落下……“白荷!”

他慌忙想拉走将他撞倒在地、趴在他身上的白荷,但仍晚了一步,那棍子结实的落在白荷后脑构,一声闷响,其力量反弹到小混混的手都握不住棍棒。

暗红的血自白荷的后脑构涌出,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打死人了!”

有人喊。

“快闪!”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小混混迅速做鸟兽散。

“喂!你们……”

狄狂慧气恼的低头查看白荷的伤势。

“你要不要紧啊?”

流这么多血,想吓死人啊?

“你有没有被打到?”

白荷惊慌的拉着狄狂慧的手问。

还会说话,应该没想像中严重。

狄狂慧稍稍舒了口气。

但是流这么多血,还是早点送医比较安心。

“我没事。”

“那就好。”

白荷轻松的吐口气,接着两眼一翻,昏倒在狄狂慧怀里。

“喂?”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昏就昏?!狄狂慧拉开白荷,这才发现她流出的血已经将他的衣服给染红染透了。

她的伤势不是严重,而是非常非常严重。

“不会吧……”

他慌张的拍着白荷的脸,

“你快醒醒啊!”

不论他怎么拍,白荷就是动也不动。

他迅速脱下身上的衣物,包住她的头。

“你撑着点,我送你上医院!”

狄狂慧将她背在身上,坐上摩托车,无奈昏迷的她无法将他抱紧,屡屡往后仰去。

又心急又心慌的狄狂慧在情急之下脱下背心,紧紧绑住她的手,打着赤膊,忍着山上的冷风,疯狂跑下山去。

“别死啊……”

他在心中喃喃祈祷着。

打出娘胎,第一次让他有流泪的冲动。

贴着他背的她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感觉不到温热的体温,狄狂慧的手在发抖,额上有冷汗在滴,好几次眼前是一片朦胧。

“我发誓!”

他突然大吼,

“只要你醒来,我不会再欺负你,不会再整你”,不会再故意说违心之论,不会再故意伤你的心哦……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听到了没?”

早就陷人昏迷的白荷自然不会回应他。

“听到了没?听到了没呀?”

狄狂慧生气的抹掉害他看不清楚路、又害他险些摔车的热泪。

车子一路狂跑到最近的医院,急诊室的护士见状立刻推来担架,联络医生进手术房。

“你要给我活着,听到没有?”

狄狂慧边跟着担架跑,边对趴在床上的白荷低吼。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护士在手术房门外挡住了他。

看着手术房的红灯亮起,狄狂慧呆呆的站着,想着万一她死掉了,他会怎么样。

当她死掉无气息的模样浮现脑海时,狄狂慧难以自制的簌簌发起抖来,眼前景象顿时成为一片黑白。

“先生,请你填一下人院单。”

负责挂号的护士走过来说。

“她会不会……死?”

那一个字,说出口,仿佛抽走了他半条命般的艰困。

“这得等医生出来才知道。”

护士老练的说。

“你不能给我保证吗?”

狄狂慧急躁的低吼。

“我只是护士,不是医生,当然不能给你保证。”

见识过多场阵仗,护士老神在在。

“请填一下人院单好吗?”

狄狂慧烦躁的一把夺下人院单,踩着重重的脚步跟着护士来到挂号处。

他边走边回头,就怕手术房的灯光一熄灭,他会赶不及去询问状况。

办完人院手续,高大的个子坐在手术房前的椅子上,他焦灼的眼盯着两扇大门。

目光一瞬也不瞬。

一分钟仿佛有一世纪般漫长,天生没耐性的他这次却出奇的沉着,屁股牢牢的黏在椅子上,只有不断挤压又松开的拳头可看出他有多想冲进夫手术房看个究竟。

终于,在他觉得自己已等得白发苍苍、发鹤齿摇,恐怕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摸样的时候,红灯终于熄灭,满头汗的医生走出来。

他迅速冲上去,其夹带的旋风镇住了医生,让他受了好大的惊吓。

“她怎么样?会不会死?”

吓呆的医生眨了眨眼,这才看清楚眼前身材高大、面容狰狞的年轻男子是送患者来的人。

“她失血过多……”

“要捐血吗?”

狄狂慧立刻抬起粗壮臂膀,

“我是O型血,看要多少都没关系。”

“不是的,她失血过多,但……”

“没救了?”

狄狂慧脸色惨白。

“怎么会……”

他失神的哺哺自语,

“怎么会这样……”

“不是的,先生!”

医生握住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肌肉结实得吓人。

“那个小姐失血过多,但经我们抢救,已经无碍了。”

“无碍?”

他还呆滞着。

“对!她没事了。”

“那你干嘛不早讲?”

狄狂慧生气的低吼。

“我一直都想讲,是你一直截断我的话。”

“谁叫你一直重复她失血过多!”

妈的,有没有搞错,就算分段也不要老是rePeat那四个字啊!

“我是想跟你说清楚她的状况,怕你不清楚所以才会一直说她失血过多……喂!”

动完手术的白荷已经被推出来,被狄狂慧视为废话连篇的医生当然被丢到一旁去。

他急急走到床前,着急的喊:

“你还好吧?会不会痛?”

“先生,麻醉还没退。”

护士好气又好笑的说。

“而且她被打晕了,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

狄狂慧白了吐他糟的护士一眼。

这里的医生护士是怎样?都跟他不对盘!

“我可以陪在她身边吗?”

走到病房前,怕又吃闭门羹,狄狂慧不太甘愿的问。

“可以”被他的着急惹得偷笑连连的护士挂好点滴,设定好仪器即走出病房。

受伤的白荷趴在病床上。

小小的脸蛋跟床单一样苍白,看得狄狂慧心里好不舍。

“快点好起来……你如果明天就好起来,我就对你好一百倍。如果后天好起来,就好十倍。大后天好起来就好一倍……如果拖过大后天,我就不跟你好了,听到没有?”

狄狂慧孩子气的威胁道。

双人病房里,旁边的床上还躺着另外一个病患,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笑道:

“我看她伤得很重,你也对她宽容点嘛。”

这间医院不只医生、护士,连病人都跟他不对盘!

“你懂什么!”

狄狂慧瞪她,

“就是要这样威胁她,她才会好得快。”

说到底,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老想着欺负她。

看着心跳仪上的稳定心跳,她均匀的呼吸,狄狂慧终于可以喘口气。

人一轻松,肚子就饿了,咕噜咕噜叫,让隔壁的女病患又忍不住掩着嘴笑。

笑什么?就不信你没肚子饿过!狄狂慧老大不爽的瞪了女病患一眼。

他弯腰附耳对尚未清醒的白荷道:

“我去买东西来吃,你可别给我出状况。听到没有!”

“温柔的威胁”完毕,他直起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在他直起身时,牛仔裤上的扣环拉到连接着白荷与心跳仪的线,原本呈稳定波峰、嘟嘟叫的心跳仪立刻成了一条直线,嘟嘟声也立刻停止。

那规律的嘟嘟声一停,狄狂慧立刻全身僵凝,当他怀着紧张的心情缓缓转身,看到心跳仪上的绿色直线时,眼泪立刻流出眼眶。

“医生!护士!”

他疯狂的大喊,

“来人啊!”

“这位先生……”

隔床的女病患想跟他解释他干的乌龙事,但狄狂慧完全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他死命的按着叫人铃,等不了两秒钟就冲出去,边哭边喊的模样吓坏了护士站的护士们。

“白荷死了!”

他生气的拉护士的领子,

“她没有心跳了!”

“等等,我们过去看看。”

一位护士立刻跑向病房。

没料到会突然出现大转折的护士急忙Call来医生。

“她死了!”

狄狂慧怒声恫吓,

“她死了我会打死你,一命赔一命!”

“应该不会突然死掉啊!”

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赶快奔向病房。

“都死了,什么叫应该不会?”

狄狂慧充满威胁之意的拳头让医生看得冷汗直流。

一进人病房,护士正七手八脚的在白荷脸上罩上氧气罩,准备做CPR。

“得把她翻过来。”

护士叫另外一个护士帮她忙。

一旁的女病患看大家为一个乌龙忙得要命,尤其狄狂慧仍然哭个不停,脸上多了好多黑线。

“她的心跳不跳是因为……”

“你们小心点!”

狄狂慧对护士吼,

“她的头有伤,不要弄疼她!”

“我们知道。”

这男人看起来孔武有力。

大家都很怕,好吗?

“不要碰到她的伤口!”

狄狂慧又吼。

“救人要紧,先生,请你站旁边一点。”

医生挤人护士与白荷之间。

心脏还跳着不足不能做CPR吗?女病患急忙开口喊:

“等一下,她没事!她……”

“你拉她衣服想干嘛?”

狄狂慧又吼。

“我要做心脏按摩。”

医生无辜的说。

他只是稍微将她衣服拉平,干嘛这么大声?狄狂慧一点都不想白荷的胸部被其他男人碰到,可是为了白荷的性命着想,他只得忍着。

“快点!她死了我就找你算帐,杀光你全家!”

“好……”

医生抹掉额头上的冷汗,两手十指交握,正要放上白荷的胸口,一旁的女病患情急之下,跳下床拉住医生的手。

“她不能做CPR。”

她扭曲着脸说。

她跳下床的力道太猛,点滴针头被扯下,痛得她龇牙咧嘴,换她想掉泪了。

“你他妈的不要害我女朋友死掉!”

狄狂慧抓住她后领,将她拎起来。

“她心脏还会跳!”

悬空的女病患生气的两手一把抓住狄狂慧的脸,用力打了他一巴掌,恶狠狠的说:

“是你把测量心跳用的贴片给扯掉的!”

众人的视线立刻不约而同先停格在心跳仪上,再往下,果然看到静静躺在地上的贴片。

护士将贴片捡起擦干净,放口白荷胸口,心跳仪上的直线立刻呈现波浪起伏,嘟嘟声再次响起。

医生与护士同时松了口气。

“还好。”

医生摸摸领子,

“小命保住了。”

护士掩着嘴偷笑。

狄狂慧一脸尴尬的放下女病患,

“对不起。”

想到他刚才痛哭着飞奔出去找人的模样,女病患莞尔一笑。

“看在你这么爱你女朋友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哪——”想到自己曾发誓如果白荷安好无恙,他就要变得坦率点,狄狂慧吞口否认之词,

“谢谢。”

他拉回椅子坐回守候着白荷的原位。

“你不是要去吃饭?”

躺回病床,由护士帮忙插好点滴的女病患问。

“等一下。”

他要再确定白荷真的有在呼吸,心有在跳,他才要去吃饭。

女病患笑了笑,

“去吃饭吧,有什么事我会叫护士去找你。”

“她不会有事!”

狄狂慧又恢复凶神恶煞的模样。

“既然知道她不会有事,就赶快去吃饭啊!”

呵呵,这小子乱有趣的。

狄狂慧抿了抿唇,摸摸已经饿得扁扁的肚子。

“好。”

他这次站起来时非常小心的不要勾到任何东西,

“我十分钟……五分钟后就回来,请你帮我看着她。”

“我会的。”

狄狂慧慎重其事的再观察了下白荷的脸容,确定她是安好的,才离开。

☆☆☆狄狂慧回来没多久,白荷就醒了。

他连忙放下吃了一半的便当,着急的询问她的状况。

白荷张着眼,傻傻的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问,

“你是谁?”

狄狂慧这一惊非同小可,又是迅速拉来医生,又急又气的说医生竟然害她失忆了。

“这应该是暂时性的。”

医生说。

“毕竟她后脑构受到重伤,得给她一点时间恢复记忆。”

“有没有可能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狄狂慧急切的问。

“嗯……”

医生摸着下巴思索,

“不能说不可能,毕竟大脑是很精密的构造……”

“我管你可不可能,她若把我忘记,我就要你的命!”

两手勒上了他的颈。

“好……我会尽量……”

“不可以只是尽量,一定要给我办到!”

“是……一定会办到……”

医生苦着脸说。

狄狂慧这才放过医生。

“我跟你说我是谁。”

狄狂慧站到白荷的面前说道:

“你是我的女人,知道了没?”

“什么意思?”

白荷问。

她本来就很笨,现在被小混混打伤后脑构,一定更笨了。

狄狂慧难过的热泪涌上眼眶。

靠!他今天怎么这么爱哭?他是吃多了白荷的口水,被传染爱哭病了吗?他偷偷转过头去擦掉眼泪,不意却与隔壁床的女病患四目相接。

这女人有病啊?干嘛用一副想偷笑却又痛苦憋着的表情看着他?恶狠狠瞪了女病患一眼,他再转过头来对白荷说道:

“就是……”

“他是你男朋友。”

女病患插嘴。

“闭嘴,关你屁事!”

白荷目光闪了下,

“是吗?”

“对啦!”

狄狂慧不耐的说:

“我是你男朋友啦!”

“喔。”

她那什么反应?好像不痛不痒似的!狄狂慧看了就有气。

“你不是等她醒等很久吗?怎么态度看起来好像面对仇人?”

女病患仍是一脸兴味的问。

“我跟她就是这样相处的,外人别管。”

这女人很烦哩。

隔壁病床一直有人与狄狂慧对话,好奇的白荷艰困的转过头去,在瞧清女人面容时愣了愣。

“罗蓝?”

她诧异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你生病了吗?”

“你记得我?”

罗蓝扬起嘴角,

“可是却不记得你男朋友?”

“她是你朋友?”

狄狂慧诧异瞪大眼,

“你记得她,不记得我?”

白荷闭嘴不语。

“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要不是她重伤,他真想用力摇晃她的脑袋。

“看清楚我是谁!”

狄狂慧下巴抵着病床,两眼直视着她。

白荷露出痛苦的表情,将脸再转过去另一边。

狄狂慧立刻绕过病床,再度逼视她。

“看着我,听到没有!”

“不要……”

她虚弱的喊。

“喂,你可不可以给她点喘息空间?”

罗蓝道。

“你懂什么?”

仍被记着的人哪能懂得被忘记的人的痛苦!

“不然我来问问她,你去买个饮料来给我喝。”

“不要!”

他干嘛帮她跑腿?

“我跟她交情不错,是好朋友喔,说不定谈一谈,她就会记起你了。”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一直面无表情的罗蓝突然表情开始有了变化,她双眸微眯,隐隐露出危险的精光,抽动的后颊显示她正用力咬着牙根。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天生的本能,狄狂慧知道最好给她机会与白荷谈谈,否则这女的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举动。

再想到她刚才打他的一巴掌,其用力之猛,他现在还痛着哩。

要不是因为她的鸡婆观察“救”了白荷,要不这一巴掌之仇,他一定会讨回来。

“我去买东西,五分钟后回来。”

五分钟内没搞定,就杀了她!等狄狂慧走开,罗蓝才慢条斯里的问白荷,

“你没忘了他吧?”

从她刚才被狄狂慧逼视时,那痛苦又悲恸的神情,罗蓝已猜出大概。

谁会对一个陌生人露出这种表情?想必是有什么原因让她假装失忆。

仍趴在床上的白荷转过头来,苦笑道:

“你果然是班上最聪明的学员。”

罗蓝笑了笑,

“什么原因?”

由荷轻叹了口气,说出了彭子彦侮辱她时说的话,与她到狄家帮忙后,与狄狂慧之间的种种。

“他对你只是玩玩的?”

“嗯,他自己也说过他只是要我的人。”

罗蓝思付了会,

“可是我看不像啊。”

她笑道:

“你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蠢事吗?”

罗篮将他不小心扯掉测量心跳贴片一事叙述给白荷听。

“他耍乌龙还不够好笑,最好笑的是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跑出去找医生。”

“他嚎啕大哭?”

白荷惊愕。

狄狂慧怎么想都不是会哭的人啊!他与她完全相反,眼泪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字典上的。

“等等他进来,你仔细观察他的眼睛,还红红肿肿的喔。”

他真的会因为她死掉而大哭吗?白荷仍难以置信。

“我是觉得你何不当面跟他问清楚这事?我看他这人脾气坏归坏,也常口出恶言,更威胁医生要杀他全家数次,但应该不会在背后将你说得那么难听。”

都哭成那样了,只喜欢白荷的身体?谁相信!

“嗯。”

白荷敛后沉思。

“不过听你刚才说的,他似乎很喜欢欺负你,这次就换你将他欺负回来。”

“要怎么欺负回来?”

她最不增长这种事了。

“你已经在做了。”

罗蓝微微一笑,

“继续失忆下去罗。”

“喔。”

她也没把握自己能演多久。

“对了,你为什么住院?”

“身体有点不舒服,来做检查。”

“还好吧?”

“小毛病,不用担心。”

“哪就好。”

手上抱着饮料,不理会护士警告,快步跑回来的狄狂慧气喘吁吁的冲人病房。

“问得怎么样?”

他问罗蓝。

罗蓝摇摇头,

“她真的把你忘记了。”

“怎么会……”

狄狂慧苦恼的抓着头发,

“为什么她记得你,却不记得我?”

“因为我是她的好朋友啊。以前我们在同一个协会学习家事管理,我很照顾她。”

“你的意思是我对她不好,所以才会把我忘记?”

狄狂慧浓眉微挑。

“不是不好吧?”

罗蓝摇摇头,

“恐怕你虐待过她吧!”

“我并没有!”

“那她后脑构的伤是怎么来的?”

“因为……”

他想到那个时候如果他有注意白荷,而不是自己在那边逞英雄,白荷就不会受到重伤。

“因为什么?”

“都是我的错。”

他用不着对这女人忏悔。

将饮料拿给罗蓝,狄狂慧走到白荷床前的椅子坐下。

白荷费力扬睫,果然看到他眼睛红红肿肿的,一看就知道刚哭过。

他脸带愁容,一点都不似平常意气风发的狄狂慧;他的双肩垮下,一点都不像平常骄傲自满的秋狂慧。

他看上去很落寞,有点憔悴……她受了伤,的确让他很不好过。

“我想问你,为什么跟彭子彦说,谁都可以跟我上床?”

一旁的罗蓝哀叹一声。

白荷就是心太软,难怪一直被欺负。

狄狂慧跳起来,

“我怎么可能说谁都可以跟你上床?你是我的女人,哪个男人敢碰你,我杀了他全家!”

盛怒中的他忽然一愣,

“你记得我?”

白荷垂下眼睫不敢说话。

“你为什么要骗我?”

害他难过得要死!

“她本来不记得,后来我跟她聊聊,她就记起来了。”

罗蓝为白荷解围。

“那你刚才还骗我她把我忘光光了。”

“因为你欺负她,所以我为她讨点公道。”

“我并没有欺负她……”

他顿了顿,

“好啦,是有一点。”

“不管你有没有欺负她,我好像曾听到有个男人说,如果白荷明天就好起来,你就对她好一百倍。她还不到明天就醒了,那你是不是该对她好千倍?”

讨厌的女人,记忆力这么好于嘛?狄狂慧不爽的撇嘴。

“你以后都会对我好吗?”

白荷惊喜的问。

“不用千倍,只要对我好一倍就可以了。”

可以勒索的时候竟然不勒索,罗蓝真怀疑白荷的脑子构造是不是上帝造物的时候,不小心做坏了。

见白荷惊喜的眼眶含泪,再想到他害她受了这么多的芳,他不再嘴硬,而是用白荷头一次听闻,有些别扭的温柔语调道:

“我以后会对你好。”

“真的?好棒!”

欣喜的泪水立刻沾湿枕头。

“而且,我还要说,”他还记得他的誓言,

“我爱你,拜托你回来我身边,别再拒绝我了!”

他不要再玩躲猫猫了,很烦耶!

“好……”

她高兴的哭个不停。

真是一对蠢情侣……一旁的罗蓝也忍不住微笑了。

☆☆☆出院的那天,狄狂慧很早就过来帮白荷整理行李。

“你来得太早了吧?”

罗蓝好笑的说:

“白荷都还没醒。”

“与你无关!”

他说会对白荷好,就只有对白荷一个人好,可不会爱屋及乌的对她好朋友好声好气。

“你来了?”

被吵架声惊醒的白荷揉揉眼睛,坐起来。

“我来载你出院。”

“嗯。”

白荷拉开床单,

“等我一下,我先刷牙洗脸。”

“好。”

两条白皙小腿轻轻落地,单薄的衣物松松的挂在白荷瘦小的身体上。

因为穿着内衣趴睡不舒服,所以白荷并没有穿内衣,狄狂慧很自然的看到她胸前隐隐约约的两点小突起。

他想起自己很久没有碰她了,顶多只有趁罗蓝不注意时亲亲小嘴而已。

他是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哪经得起长期的柳下惠生活?瞥了专心看书的罗蓝一眼,他尾随着走人浴室,并偷偷落了锁。

在浴室内洗脸的白荷看到狄狂慧进来,不免好奇的问:

“怎么了?”

“我来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看你这几天趴睡,有没有把胸部睡扁了。”

狄狂慧猝不及防的手滑入白荷的衣服内,攫住一方雪乳。

“你怎么可以这样!”

白荷情急之下,抓住狄狂慧的手。

她微弱的力量哪拉得动狄狂慧,只能任他在衣服内摸来摸去,用掌心测量她胸部的大小。

“还好没变小。”

他满意的点头。

“我看这里有没有变小。”

长指捏住雪峰顶的蕾瓣揉捻了数下,受到刺激的蕾瓣立刻盈盈挺立,形成浑圆的小球,在他指腹下滚动。

“狂慧……别这样……”

白荷咬着下唇抗议。

他一只手揉弄着雪胸,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那粗糙的触感磨蹭在雪肤上,是说不出的舒服,几乎虚软了她的双腿,更让她的抗议显得软弱。

暖暖的热流自下腹溢出,她感觉到腿间的湿滑。

动情的小穴忽地空虚起来,冀盼他的抚摸不要只限于上半身。

“罗蓝在外面……”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出声,惊动外头的罗蓝。

“听到就听到。”

他才不怕她哩。

“我会不好意思。”

被听到她的叫声,多丢人啊!狄狂慧不再与她抗辩,直接以动作停止她的思考。

他将她身下的裤子连同小裤一起扯下,有力的掌心盖着花唇挤压,指尖在玉穴口盘旋,引诱春水泛滥。

“你好湿……”

他在她耳旁呵气,

“你很想要。”

“晤……”

白荷用力咬着下唇,预防淫声泄漏。

“你受伤,我们不要太激烈。”

免得后脑构伤口迸裂。

他脱下长裤坐在马桶上,昂扬巨物弹跳而出,白荷害羞的不敢直视。

狄狂慧将白荷拉过去,两手抱住她的纤腰,引领她缓缓坐下。

当体内的空虚被填满之际,白荷舒服的叹了口气。

“我动罗。”

大手握住雪臀,窄臀不断的往上顶击。

“唔……”

白荷忍得辛苦,小手用力格紧狄狂慧的肩膀。

狄狂慧见状,向前吻住她,激狂的舌尖与柔软小舌交缠,将春吟全转为疯狂缠绵。

狄狂慧顶击得深,每一下都仿佛刺进了子宫深处。

不安分的大手不断的在她身上制造火焰,汇流成熊熊大火,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倾刻间没有任何意识……二十分钟后,一脸腼腆,但脸上笑容满满的白荷与吹着口哨的狄狂慧走出浴室。

罗蓝别有深意的转头瞧着他们,状似不经意的问,

“还洗澡喔?”

“是呵!”

做过爱心情好,狄狂慧显得和颜悦色许多。

“咦?”

罗蓝突然眯眼盯着白荷的后脑构,

“你伤口裂开了。”

“什么?”

白荷惊讶的抬手探后脑构。

“流血了!”

狄狂慧低头就看到缝线之处果然冒出了点点血丝。

“怎么办?”

由荷害怕的眼泪夺眶而出。

“医生!”

狄狂慧迅速冲出了病房。

“唉!”

罗蓝叹了口气,

“再陪我几天吧!”

下次出院,那个男人大概就不敢再为所欲为了。

真是可怜的小情侣啊!呵呵……罗蓝忍不住以书盖脸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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