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霓字数:65000
楔子
离夏威夷约二十英里处有座非常特别、美丽的小岛,它属于私人岛屿,乃法国菲尔家族的后裔菲尔公爵史坦摩赫所有。
史坦摩赫是一位非常特别的年轻人,十四岁起便离开家,来到这座小岛上生活,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他已将这里开发成极现代的岛屿。
在这段期间内,他陆续请了七位来自中国的好友,利用各项高科技产物参与这个岛的开发计划,当新颖的科学研发中心建立后,大伙也将这个岛视为自己的家,安稳的过日子。
但时间磨人,在百般无聊下,这八人突发奇想以接各种CASE打发时间,不但可赚取高额金钱,还可乘机四处走走,一举数得。
于是他们便将这座岛命名为「恶人岛」,平日活动的科技大楼被他们称为「恶人窟」。
他们八人各有专精,来找他们帮忙的人也会依此来挑选适当对象,三年下来,他们所接的任务不计其数,从没失败过,恶人窟的盛名从此在全球各地传开。
路彻辰——-乃菲尔公爵史坦摩赫为隐藏身分所取的另一个名字。个性诡变,专精于『偷』,任何宝贝只要他想要,绝没有不得手的道理。由于他是恶人岛之主,故大伙都以岛主称呼他。
严皓寒——-开朗多话,性情随和,专精于「拐」。大至八十岁老人,小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都无法抵挡他那高超拐骗手法,被骗的人事后还会帮他数钞票呢。
咎晃——-粗暴易怒、脾气吓人,「抢」技高超,他的厉害之处在于只要走过别人身边,东西便能得手,唯一让人觉得突兀的是,他力大无比,长相却清秀俊美,让那些伙伴不知该喊他小白脸还是大力士?
韦应——-舌粲莲花、油嘴滑舌,专擅「骗」术,骗人手法之高明,已到了令人咋舌且叹为观止的地步。
莫忻——-奸诈狡狯,以「计」对付人他最在行,换言之,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会以设计来达成目的,所有的奸计他都轻就熟,能灵活运用。
贺瞑——-另称鬼才,对数字尤其敏感,擅赌。自八岁行赌以来,纪录只有一个,那就是赢。任何赌场的人一见到他,都觉得十分头疼,不少赌场甚至主动献上大笔钞票,好请这位大爷离开。所以,「赢」是他最擅长的事,且屡赢不爽呀!
冉炽——-性情沉冷、不苟言笑,「掳」术一流,他的目标往往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落人他的「掳人网」内,而且他答应的生意,任何钱财也无法诱惑他改变心意,因此外界又称他为「冷面煞星」。
邵晏——-霸气天成、唯我独尊,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定当掠夺到手。「掠」货一流,喜欢一个人开着船在岛屿四处巡逻,顺便掠下他看上的货物,借此捞上一笔。
这八人虽然技术、功夫一流,性情也古怪偏激,因此外人便为他们取了个「八邪」的外号,只要能征求他们同意接下的任务,必定是万无一失。所以近来恶人窟的生意可说是应接不暇。不过,他们在接受任务的选择上也是非常严苛的。
一、不得蓄意赖帐。
二、委托人不能从事非法交易。
三、黑道人物为拒绝往来户。
接下来,便是他们八人的传奇故事——-
第一章
「恬恬,快把这束花送到忠孝东路『邵氏』大楼的会议室插上,今天他们十点有会议要开,千万别耽搁了。」花店老板娘玉静提醒着正在花堆中拣花的米恬柔。
虽然米恬柔没有受过正统的花艺训练,但她的手艺极巧,构思细腻,她插出来的花给人一种雅中带柔的特殊韵味,因此指名找她插花的顾客可说是应接不暇。
玉静见自从恬柔来了之后,生意蒸蒸日上,可说是眉开眼笑,只不过她又担心身子柔弱的恬柔会挨不住这种日夜赶场的辛苦。
米恬柔抬起头微微一笑,「玉静姐,我知道,我花拣一拣,这就过去。」
见了她的甜美笑靥,玉静不禁摇头轻笑,「其实我生意全是你带起来的,见你这么忙,实在是该让你休息几天,不过邵氏可是我们的大户,得罪不起,等那边处理好后,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你快别这么说,其实我一点也不累。」米恬柔将手中花收集装袋后,转身对着她说:「我走了。」
「嗯,路上要小心。」玉静叮咛道。
「我会的。」
米恬柔走出花店,她将花袋置于机车前方的篮子里,而后骑着它赶往忠孝东路。
她边骑车边看手表,她必须在九点前赶到邵氏,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将花插上。
好不容易到达邵氏,她匆匆忙忙抱着花袋赶往位于十五楼的会议室,以前她会来过这里,所以对这里的环境并不陌生。
她一踏进办公室,职员小李见着她立刻露出热情的笑脸,「米小姐,你来了呀。」
其实他是刻意来这里等她的,自从前几次见她来公司插花,不但花插得怡人大方,就连人也和她的名字一样「恬静可人」,不禁让他对她动了心。
「嗯,好险,差点就来不及了。」米恬柔对他礼貌性的点个头后,便走到会议桌旁,动手找出花盆,开始她的工作。
见她无心与他多言,小李只好硬着头皮走近她,「还有五十分钟,其实你不用那么急的。」
「我还是得先把它插好,否则陆续会有人进来的。」她对他客气一笑,低头将手中的花剪到适当长度。
小李见状,只好道:「那你忙,等忙完后能不能来找我?我就在会议室外面整理资料。」
「嗯……好吧。」反正是礼貌性的道别,这也无妨。
「好,那我出去等你。」小李兴高采烈地走出去,在外头的一张小桌上整理着待会开会要用的资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李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接近,他一抬起脸看清来者时立刻站直身子,恭敬的呼道:「总裁。」
「嗯,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他看了眼桌上的一叠卷宗问道。
「都差不多了。」
「里面呢?」
「哦,花坊的小姐正在插花,等她弄好便一切就绪。总裁请放心,小李做事保证让您满意。」说话间,小李不忘自我褒奖一番。
望着他一脸的自信,邵晏微眯起眸子,不禁想起一年前自己的傲慢与霸气,竟然……唉!
他闭上眸子,有意挥开过往的一切,再度张开眼,他才拍拍小李的肩,「嗯,好好做,我进去看看。」
「是的。」小李必恭必敬地点点头。
当邵晏走进会议室,看见的就是正在做最后花饰整理的米恬柔的背影。
就见她从不同角度看着她的作品,边做出适当的调整,那副专注的模样深深吸引着他。
再将视线调向那盆花卉,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心口一涩。
虽然她极力插出能配合这间会议室格调的花,可其中仍暗藏着属于她的心境——-孤寂、怯柔。
而米恬柔也觉得自己已经很用心在插这盆花了,为何成果却一直达不到她的理想呢?再看看手表,唉,时间也差不多了,总不能待在这里等人家都到齐还不走吧。
将剪下的残枝全都收拾进垃圾袋中,再将桌面擦拭干净,米恬柔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她这辈子从没想过会再见面的人!
怔愕了五秒钟,她告诉自己千千万万不能再留下来,一定要赶紧离开才是。
她匆匆忙忙想从他身边走过,却被邵晏突然伸出的长臂给阻拦下来,他声沉如蚊地说:「老朋友了,不打声招呼吗?」 「我不认识你,请你放手!」她急忙要抽回自己的手。
「这是做什么,难道忘了你我曾有过的『一夜情』?」邵晏嘴角微微一勾,目光暗沉地望着她苍白的脸色。
「滚……滚开!别对我说这些下流话。」水雾含愁的大眼直瞪着他那张仍然如一年前般霸气十足的俊脸。
「这是事实,怎么会是下流话呢。」
用力将她拉近自己,邵晏凌厉的目光直逼向她脆弱的眼瞳,「想不想听听真正的下流话?」
「你……」她倒抽口气。
邵晏的额头抵着她的,咧开嘴角,语气邪佞的说:「我真的好想念你的身体,光滑如脂、柔软似绵,尤其是那地方紧得让我记忆犹新,忍不住光看你的眼睛就亢奋勃起——-」
「住口,别说了……」米恬柔闭上眼睛,躲过他那过分勾慑人心的男性气息。
他肆笑着,「恬恬……」
听闻他亲呢的呼唤声,她浑身重重一震。
「走开,放开我。」米恬柔颤抖着声音,说出根本构不成威胁的怒语。
「如果我偏不放呢?」寻觅她多时,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可能说放就放。
「你……」
惊慌失措又无计可施下,米恬柔只好在他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呃——-」没料到她会这么做,邵晏手指一松,她就趁这机会转身冲出会议室。
小李见她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急着在她身后唤道:「米小姐……米小姐,你怎么了?」
见她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才无奈地搔搔头,「真是的,我还没开口约她一道用餐呢,她居然溜了。」
小李这句话正好落入邵晏耳里,他倚在门边,望着米恬柔背影的眸光亦转为深邃,脑海里涌现着一年前所发生的片段——-
邵晏把他那辆莲花跑车停好,刚走出恶人窟的停车场,便听见客厅方向传来一群女人嘈杂的说话声,偶尔还夹杂几声银铃畅笑声。
他摇摇头,心想准是他那几个兄弟的老婆在聚会,便打算绕过客厅,从后门上楼,在经过落地窗时却被眼尖的夏翎喊住了。
「邵晏,麻烦你进来一下好吗?」
邵晏就算不愿意,可看在她们全是他嫂子的份上,也只好无奈地走到前门,站在门外问:「有什么事,说吧。」
他帅气地靠在门边,慵懒的语调、狂肆的黑发,更添了他那抹狂霸尊贵的气势。
「是这样的,这位是我高中时最好的同学米恬柔。」她指着坐在身边的年轻女子介绍道,「她想参观一下我们恶人岛,你就充当导游带她四处看看。」夏翎的口气仿佛邵晏理该依她的意思去做。
「你说什么?我?」邵晏挑高眉毛,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夏翎皱起两条细眉,斜睨着他。
「她是你同学,你怎么不当导游,反把责任推给我?」邵晏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自从冉炽那小子也掉进婚姻的坟墓后,这窟里每个人似乎都拿他当目标,希望能将他拖下水,所以他猜测这定是夏翎与他那些兄弟图谋的计划,想要把他跟某个女人凑成一对。
老天,为何她们不换换花样,净给他玩这招,也不嫌无趣!
「喂,我是因为前两天扭伤脚踝,所以不方便走远路,曾几何时我麻烦过你了,干嘛摆张臭脸给我看?」夏翎气呼呼的顶回他的话。
「那么其他人呢?梦攸、萱萱、小倩,难道她们全有事或者是脚也受伤了?」
「邵晏,你不要太过分,小心我会去告——-」
「你们要告谁啊?自己的老公?还是岛主?」他摇摇头,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你们,如果岛主当真这么公私不分的话,那我可以立刻走人。」
话一说完,邵晏正准备拾阶而上时,突然听到一声极为冷硬的嗓音。
「夏翎,不用了,我想这岛上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我就自己逛吧,放心,我不会走丢的。」
米恬柔突然站起身,说话的同时,冷淡的目光凝视着邵晏的背影。
「这怎么行?不如由我陪你去吧。」童昱萱赶紧开口,她可不希望外头说他们恶人窟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
「当真不用了,我知道你们忙,待会儿不是还要飞往夏威夷参加慈善义卖吗?我怎么好打扰你们呢?」米恬柔对于这些真诚热情的女人感到万分的投机,虽然才与她们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许久一般。
这些话正好被登上二楼的邵晏听见,他顿住了步伐,心忖,他怎么忘了,每个月一号是这些女人拿着平常闲来无事所做的手工艺品到夏威夷义卖的日子,这么说来她们当真是没空。
「没关系,一次不去不会怎样,要不然我留下,她们过去也可以啊。」韩忆倩笑说,这话引来其他女人的赞同。
「不用……真的不用麻烦,你们每个人都有义卖节目要做,无论是哪个人不去都不太好吧。」米恬柔大方地握住韩忆倩的手,「谢谢你,如果真怕我走丢,大不了我就陪夏翎,她腿受伤了,我留下来陪她是应该的。」
这时邵晏忍不住开口了,「对,你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其实恶人岛和其他的岛也没什么不一样,没啥好参观的。」
他此话一出,立刻引来在场娘子军的反驳,他聪明的趁炮弹袭来之前,赶紧爬上楼,一溜烟消失在转角处。
「唉,臭男人就是这样,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夏翎连忙安抚着同学。
「不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勉强不来的。」对于这样的事,米恬柔早已想开了。
就连交往两年的男友她都摸不着心思,更何况是个陌生人呢。
「哼,没结婚的男人就是这么讨厌。」夏翎没好气的说。
韩忆倩温柔一笑,「邵晏的个性是孤僻了些,不过我想等他遇到心中理想的对象,应该就会改变的。」
「我看他啊,那副自命不凡的样子任何女人看了都怕,谁想嫁给他?」连梦攸忍不住摇头道。
「好了,你们也该去忙了,我留下来陪夏翎就好了。」米恬柔强掩心情的悲涩,勉强牵动嘴角。
对于刚才她们所说的感情、婚姻,她会陷入泥沼中,根本提不起兴致一谈。
关于这点,她倒是跟刚刚那个自命不凡的臭男人颇有志同。
「好吧,那我们走了,你们就在这儿慢慢聊,想吃什么?我帮你们带回来。」忆倩说着她刚学会的中文,虽然腔调很重,但还是能听懂。
「我要吃奶昔,帮我买三杯回来。」夏翎一想到奶昔就忍不住舔舔唇,一脸的馋相。
「三杯,你吃得完吗?」米恬柔凝眉瞧着她,对她而言,她可是恨死那种又甜又腻的东西。
「一杯送你。」夏翎挥手一笑,「你不用客气,我请客。」
夏翎怎会不知道好友是最讨厌奶昔,而且每次吃甜食就会过敏,这么说只不过是想逗逗她。
「我才不吃!」想当然,米恬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声拒绝。
「好啦,就陪我吃嘛。」夏翎偷笑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定是老毛病没改。
「呃……再说吧。」米恬柔觉得头皮开始发麻。
「我们会帮你们带回一堆好吃的东西,这次的义卖品不少,得早点出发。」任羽黎提着一大袋东西在门外催促着。
「快去、快去,别因为我而耽误了正事。」夏翎也道。
大伙对着夏翎和米恬柔含笑点头后,便走出客厅。
本来充满女人欢笑声的空间霎时变得静谧无声,只见米恬柔倚在沙发旁,单手支头,仿似陷入沉思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样的她看在夏翎眼里可是忧心不已,「恬柔,你怎么了?」
「呃……」她猛然惊醒,勉强一笑,「没……没什么。」
「是吗?你分明有心事。」夏翎站起身,却忘了腿伤,不禁痛哀了声。
「怎么了?你别乱动,我帮你看看。」米恬柔赶紧走到她身边,检视着她的伤势。
「没关系。」她吃疼地咬着唇。
「还说没关系,看你痛得都冒汗了。都是我,说要照顾你,结果反而让你伤势加重。」米恬柔懊恼不已,刚刚实在不该恍神的。
「只是不小心拉到筋,我想不要紧,你帮我把莫忻找来,他练过少林拳会帮我推拿。」夏翎苦笑道。
「好,我这就去找他,可是他人在哪里?」米恬柔心急地问。
「他好像是在西边的高尔夫球场打球吧,很好找的。」夏翎伸手指着西边的窗户说:「看见没,顺着那条鹅卵石步道一直走就行了。」
「好,你千万别乱动,我现在就去找他来。」
米恬柔拿着抱枕将她的腿垫高,这才转身朝外头走去。
米恬柔照着夏翎的话走过鹅卵石步道,只见眼前一片韩国草皮,前面共分出三条岔路,这……哪一条才对呢?
高尔夫球场……那一定是很买阔的地方,米恬柔开始目测,觉得左边的视野较辽阔,当下决定往左边那条路走。
可走着走着,她发觉树林愈来愈密,几乎遮掩了大部分视线,这里怎么可能有高尔夫球场。
天,这是哪儿?
米恬柔迟疑地想折返,不料一回头又是三条岔路。
她当下愣在那儿,心想她是不是误入迷宫了?
深吸了口气,她决定走中间那条路;记得刚刚是从这条路走出来的,现在从这条路走回去应该没错。
米恬柔走了好一会儿,赫然发现眼前居然是座靶场!
糟了,她该不会真的迷失在恶人岛上吧?到时候若让夏翎派人出来找她,那不是丢脸死了!
「老天爷,你就行行好,千万得让我找到回去的路啊!」她双手紧握在胸前,轻声祈求着。
她又走了一段路,此时天色已暗下,她还是没找到莫忻。怎么办?不知道夏翎熬不熬得住?
「别紧张,别紧张,米恬柔,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找到路的。」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好给自己信心。
可是耳闻阵阵晚风呼嚣而过的声音,她的双臂不由得冒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喘起气来。
她才刚想蹲下体息一会儿,哪知道「咻」的一声乍然响起,紧接着是一声非常粗暴的吼声,「趴下!」
她不假思索的俯下身,这时一道热感从她身侧划过,吓得她惊声尖叫:「啊——-啊——-」
米恬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有枪声?难道她误闯人帮派械斗中?
可不对呀,这里是恶人岛,谁胆子那么大敢在这里撒野?还是自己走错方向,误入异世界?
就在米恬柔胡思乱想之际,突闻一阵脚步声快速朝她接近,她不禁紧张的绷紧身体。
「喂,你是谁?怎么会跑到靶场来?」
问话传来的同时,一只手抓住她后领将她给提了起来。
她正欲叫出声,可近距离下她认出了这个男人,「是你……」
「就是我,你是?」见她有点眼熟,邵晏突地想起,「你就是夏翎的同学是不?难怪我说恶人岛上怎么可能出现一个那么愚蠢的人!」
「你说什么?」她提起气,直瞪着他。
「我说,你根本就是笨蛋。」他张大眸回视着她那对大眼睛。
「我只是找不到路而已,不像你,天都黑了还在外面,居然还对我开枪。」米恬柔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就算半年前莫名其妙被未婚夫退了婚,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我对你开枪?!」邵宴揉揉鼻翼,肆笑着,「我干嘛浪费子弹对付你这个白痴呀?」
他左一句愚蠢,右一句笨蛋,现在又冒出「白痴」两个字,她就算是圣母玛丽亚转世,也没了那股慈悲心肠!
「你简直是王八蛋!」一双小拳头紧紧握住,她居然为了这个臭男人骂出这种话,他……不但是王八蛋,还不是人!
「你说什么?」
邵晏一气之下,用力揪住她的胳臂,他这一抓正好抓到她被子弹划过的手肘。
「啊——-」米恬柔咬牙叫出声,原本不想哭出来,可是真的好疼,疼到她没办法控制情绪。
他眉一蹙,「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放开我。」她用力甩开他的束缚,握着疼痛的手肘,气愤道:「既然伤了我,就不要假慈悲,你走开——-」
说着,她转身就走,可走了数步后,便听见邵晏慵懒的声音响起。
「伤你是误会,我正在练靶,是你自己乱闯,怪得了我吗?」
米恬柔回眸瞪着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哪有人在天黑的时候才练靶的,难怪会误伤人。」
闻言,邵晏眼里闪过一丝寒芒,口气冰冷地说:「你这白痴……女人懂个屁,夜里练靶才是一种技术,好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听音辨位,谁知道我的纸活靶会飞到你面前,你怪得了我吗?」
「你……好,反正你怎么说怎么对,谁教我虎落平阳被犬欺,随便你了。」手肘已经够疼了,他还要说话侮辱她,米恬柔快气爆了。
算了,就当男人是野蛮的动物,她根本不必理会,于是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邵晏又叫住她。
米恬柔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没好气的说:「你还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贬我贬得还不够,如果你对我来恶人岛非常厌恶反感的话,你放心,等我找到莫忻马上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这个男人,久违的疲惫与无力感再度涌上心头,让她应付得有点心力憔悴。 「你要找莫忻?邵晏眉心一蹙。
「没错。」
「我刚刚出来时他已经回到恶人窟了,你怎么会跑来这找他?」这里是恶人岛上较为偏远的靶场,她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已经回去了?」闻言,米恬柔明显地松了口气,「这么说夏翎的脚伤应该没事了吧?」
「我没注意,不过瞧她跟莫忻有说有笑的,我想应该是没事了。」
「哦,那就好。」
唉。没想到自己还真是无能,出来找人,人没找到就算了,居然还弄到迷路,更不幸的是居然遇上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老天还真会开她的玩笑。
「我回去了。」米恬柔才要转身,又听见他冷亮的声音响起——-
「并不是我想要叫住你,实在是不喊住你的话,待会儿你要是消失了,我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你说什么?我消失!」米恬柔的眼出现一丝防备。
「没错,你若往那里走只会愈走愈里面、愈走愈荒凉,一不小心便会迷路再也绕不出来,到时候岛主还得派我们出来搜寻,那可是很累人的。」邵晏逸出低沉的笑声,压低的嗓音更加显现他的性感。
米恬柔瞧着他,发觉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又邪又坏,说出口的话更是充满了嘲讽。
「好吧,那你说,我该往哪走?」她按捺着怒气,只想早点回去休息,手上的伤虽不重,可还是需要上药,而且她也不希望夏翎为她担心。
「就往这儿……」邵晏突然顿住话,想了想后才说:「算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晚餐的时间也应该到了。」
「那么谢了,你先请吧。」米恬柔仍然处在气头上。不怎么愿意和他同行。
邵晏瞧着她一脸生气样,只是耸耸肩,无所谓地迈开脚步往前走。米恬柔则是瞪了他背影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尾随在后。
第二章
一回到恶人窟,米恬柔眼尖地瞧见夏翎就坐在屋外的藤椅上,不停地东张西望,似乎正在等她。
唉,没想到她这次出的糗还真是大呢,真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面对她。
「恬柔……恬柔是你!」看见好友和邵晏一起出现夏翎便兴奋地站起,差点又忘了自己的脚伤。
「小心——-」米恬柔连忙飞奔到她身旁,扶住她的身子,「别再乱动了,你已经为我扭伤一回,若是再一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老公交代。」
「你别紧张,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为了怕她不放心,夏翎还动了动受伤的左脚。
「嗯,看起来还真是好很多了,这是怎么回事?先前你不是疼得……」说到这里,米恬柔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委屈。
「其实这都该谢谢你呢。」夏翎开心的弯起嘴角。
「谢我什么?」她一脸的不解。
「莫忻回来后帮我检查,说我下午那一拐,把原本脱臼的地方给拐回去了,虽然很疼,但休息一会儿便逐渐好转,现在可以稍微动一动,都没问题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既是如此,她受点委屈也算得了。
偏偏就在这时邵晏冒出了一句话,「那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真是巧了。」说完,他便踏着优闲的步伐走进客厅。
米恬柔脸色突然一僵,倏然追了进去,「这位先生,请你站住,我要你跟我道歉。」
「哼,没这个必要。」向来最大男人主义的他哪可能对女人低头。
米恬柔还来不及开口,突然听见夏翎一声尖锐的喊叫。
「啊——-恬柔,你的手是怎么了?」
「这……只是一点小伤,没事的。」虽然只是被子弹划过擦破了皮。可是血流得也不少,在客厅灯光照射下,伤口看来有些怵目惊心。
经夏翎这一喊,邵晏这才想起她手上的伤,连忙走向她扯过她的手,他粗鲁的动作让米恬柔忍不住痛喊出声,目光也更为怨怒地瞪视着他。
「过去那边坐。」邵晏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在对她说话。
米括柔原本不想理会他,可是此刻的她身心已疲累,实在不想再与他争辩,依言坐在沙发上,让他处理她手上的伤。
夏翎就坐在另一边角落,偷觑着他们两人那副尴尬木然的表情,心底有了个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见邵晏从柜子找出药箱,仔细的为她消毒包扎伤口,夏翎忍不住调侃道:「我们邵大爷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了?居然会为女人包扎伤口。」
「夏翎——-」米恬柔尴尬地喊道。
「恬柔啊,你就别说了,你看邵晏都已经默认了,你还想解释什么。」夏翎说什么就是要把他们两个送作堆。
这时邵晏已经包扎好,提起药箱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睇着夏翎,「我真佩服莫忻,怎么受得了你。」
夏翎倏地张大眸子,气呼呼地望着他,「娶我有什么不好?好处可多着呢,你少在那儿吃不到葡萄葡萄酸了。」
「很抱歉,我向来不爱吃葡萄。」将药箱放回柜子里,他外套一披就要上楼。
「喂喂喂,你给我站住!」
夏翎气得要追上他,却被米恬柔给拦下。
「你别激动,要是又伤了哪儿可不好。爱说就随他说吧,其实他会为我包扎,全是因为这伤是他弄的,或许是怕良心不安睡不着觉,他才故作好心吧。」米恬柔语气嘲讽的说。
邵晏听得蹙起眉,须臾却勾起嘴角笑了。「孔老夫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那句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还是真没错。」
这句话让夏翎与米恬柔两个「女子」哑口无言,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一脸笑意的消失在楼梯口。
晚饭时间,本来邵晏不想下楼吃饭,又怕被那两个女人嘲笑他怯场,还是大大方方地走进饭厅。
沐浴过后的他身着纯白亚曼尼休闲装,举止潇洒地走到饭桌旁,拉出椅子便率性坐下。
他英挺的脸庞有着一股沉冷而强悍的味道,优雅中不失霸气,隐约散发着一丝蛊惑魅力。
「邵晏,这是干嘛?一副迷死人的打扮,等下要去对岸约会吗?」油嘴滑舌的韦应一见他出现,连忙揶揄他一番。
「很抱歉,对岸无美女。」他挑起一眉回道。
「那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拜托,韦小子,你看我这身随便穿着像是要去钓女人的吗?」邵晏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吃饭。」
「啐,今天火气还真大呀。」韦应撇撇嘴。
「喂,邵晏,你说对岸无美女,本岸却有一个,你要不要?」夏翎突然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大伙都转头睨着她,莫忻轻笑道:「本岛的女人除了厨房的阿美,打扫庭院的珍妮嫂、玛丽婶,其他可称得上美的都已经死会了,你指的到底是谁?」
「这个呀,难道你们几个男人敢说她不美吗?」夏翎指着坐在身旁的好友说。
米恬柔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正事呀!想撮合你和邵晏,想想一口气造福两个单身人士,这不是很好吗?」夏翎说出心里的打算。
「拜托,你别乱说好不好?」米恬柔激动地站起来,「我待不下去了,还是回去好了。」
「恬柔!」夏翎连忙抓住她,「天都黑了,你答应我留下来过夜的,」
「可是你……」她咬着唇,明知不该这么激动,可她就是忍不住。
「夏翎不过开开玩笑你就当真,也得看看我要不要啊?别太激动了,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太幼稚了。」邵晏轻啜口酒,一副惬意的模样。
只见米恬柔脸色倏地变白,双唇直颤,在场几个男人都看得于心不忍。
「邵晏,别乱说话。」
「干嘛呀?你们想打抱不平吗?」邵晏的眉头不自觉的靠拢,回望着朝他射来的沁冷目光。
「人家是女孩子,你好歹也让让,最起码的礼貌也该有的。」岛主路彻辰首先发难。
「女孩又如何?像她这样动不动就愁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美金,谁受得了!」邵晏愈说愈过分,米恬柔的心肺一阵抽紧。
蓦地,她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一日——-
「柔,我们分手吧。」林子刚说。
「为什么?」她含泪问道。
「你太优柔寡断,有时想法又太幼稚天真,我实在受不了。」
「我幼稚天真?」
「是呀,坦白说,我要的是一位能自主、能独立,尤其要着重打扮,可为我及自己打理穿着的女人,可你什么都不会。」受不了她的追问,林子刚索性将话说个明白。
「就因为这样,你不要我了?可是我们已经订婚了呀。」
「那就退婚吧。」他无情地说。
「退婚?!」这两个字像青天霹雳,震得米恬柔后退一步。
他们林家最重面子,居然会主动提出退婚,可见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要他何用?只是……已付出去的感情、青春,变得破碎残冷,教她情何以堪?
「好,那就退婚吧。」话一说完,她压下满腹的委屈,快步离开林子刚的视线——-
如今旧事重演,更糟的是这男人根本与她不熟,他就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难道她做人真的失败到这种程度?
她幼稚、她懦弱、她优柔寡断、她……不!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听,我知道我不好,很不好很不好,但求你不要说了,求你……」
米恬柔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深埋心底的伤痕再次被人揭开,疼痛依旧,那是种被撕裂、被拉扯、被锋利的尖刀一次次划下的可怕疼痛。
「恬柔,你怎么了?」夏翎想抓住她,可她却一直向后退。
「你冷静点,你到底怎么了?」情急之下,夏翎起身要拉住她,哪知才迈开一步便被莫忻给抓进怀里。
「该死的,你受伤了你知不知道?」莫忻忧心地拧了下老婆的鼻尖。
米恬柔双手抱着脑袋,像傻了似的望着他们,心底涌上一丝羡慕……
「别看了,人家夫妻恩爱,你想怎么样?装疯卖傻搞破坏呀?」邵晏在她陷入梦幻的时候又泼了她一桶冷水。
米恬柔抬起眼,望着邵晏那张带着不屑的脸孔,与林子刚的面容交叠在一块……终于,她掩住脸,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下冲了出去。
「恬柔,你去哪儿?快回来。」夏翎想推开丈夫,无奈莫忻就是不肯放手。
其他娘子军义卖未归,在场的几个男人又像木头钉在那儿,快把夏翎急坏了。
「你们……你们怎么不去追?」
「反正在恶人岛上,她走不出去的。」严皓寒摊摊手道。
「她是走不出去,可你们不怕她跳海?」这是她最担心的,只要看过恬柔那副心碎欲绝的表情的人一定会这么想。
「她那种胆小女人做不出跳海的事。」邵晏今天八成是吃了辣,口气奇呛无比。
「你——-」夏翎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在莫忻发威之前,路彻辰便先开口:「邵晏,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把米小姐找回来。」
「为什么是我?」邵晏一双剑眉瞬间打了好几个死结。
「因为你是罪魁祸首。」
「我……我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他话还没完,邵晏便结结实实的挨了莫忻一记拳头。
「莫忻,你这是做什么?」邵晏不悦的瞪着他。
「你真不是男人,就算不喜欢被束缚,不喜欢被凑对,你也不用这么伤一个女人的心吧?」
莫忻与邵晏两人握拳正欲开打之际,却被昝晃一掌给拦下。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看见没。夏翎的模样有多担心。我说邵晏,你就去把米小姐追回来吧。」
「她跑了关我什么事?」邵晏一把推开他,目光不带丝毫温度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我没欠她,说的也都是事实,要我去找她……作梦!」
话一说完,他便走出饭厅,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里,哪儿也不准备去。
「忻,怎么办?快,你快帮我去找恬柔。」夏翎急忙抓住丈夫的手,真不明白这几个男人到底在吵什么?如果她的脚没受伤,早就冲出去找人了,哪像他们还在这里打架、争执,浪费时间。
「好,我去找。」莫忻拍拍她的肩,安抚道:「别紧张,在恶人岛上是不会不见的。」
「我看我们全都出动吧,你们的意思呢?」路彻辰征求伙伴们的同意。
「嗯,没问题。」大伙都点点头。
「好,那就分开找人吧。」
在路彻辰的分配下,人兵分三路,相信米恬柔这么一位弱女子定逃不出他们的追踪网。
可是他们错了。
找了一个晚上,直到晨曦初露,仍不见米恬柔的人影。
这消息一传进夏翎耳里,她哭得眼睛都红了,一直责骂自己多事,若非她异想天开想当谋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见妻子内疚不已,莫忻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唯有等其他人回来,看看情形再作决定。 直到天色大白,其他人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来,可得到的消息却没一个能让夏翎破涕为笑。
「天都亮了,她会去哪儿?」经过一夜的折腾。夏翎憔悴不少。
「岛主,我看我们只好带猎犬出去了。」莫忻提议道。
「我赞成,派猎犬出去吧。」韦应倚着椅背,闲适地开口。
「好,就这么决定了。」无计可施下,路彻辰只好答应。
就在这时,邵晏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边走还边打着呵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可想而知,他一出现在众人面前,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完全没有人愿意理会他。
「怎么了?」他不解的扬眉看着这些表情变得怪异的兄弟。
「哼,你睡得可饱呀。」 严皓寒冷笑道。
「是睡得还不错。」
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想拿起桌上的小点心时,夏翎突然大喝一声:「住手——-」
邵晏手一顿,回头看着她一腔激愤的表情,「怎么了?更年期提早来了?」
「对,我是更年期来了,可你是死期到了。」说着,夏翎挥舞右手里的拐杖朝他打去,却被莫忻一把抓住。
「翎儿,冷静点。」
「他……他真的不是男人!」夏翎激动地指着邵晏斥骂。
「我?」
「对,就是你!那点心可是恬柔昨天做的,你没资格碰它。」她气呼呼地瞪着他,「要吃你自己做。」
「莫忻呀,你老婆今天是真的吃错药,我劝你还是去请医生来看一下好。」邵晏故意对她露出一抹狂野不羁的笑容,差点气死她。
「我——-不跟你斗了。」她抿起唇,转身对路彻辰说:「岛主,请你赶紧派猎犬出去吧。」
闻言,邵晏不禁好奇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需要用到恶人窟的猎犬。」
「这不干你的事。」就连路彻辰也看不惯他那副欠扁的嘴脸。
「咦?」邵晏一愣,想不起自己何时得罪这一群人了。
向来不会将女人的事放在心上的他,当真忘了昨晚米恬柔因为他的冷言冷语跑出去的事情。
一直沉默不语的韦应则道:「莫忻,我跟你一块去好了,多个人手找人会快些。」
「找人?喂,你们要找谁呀?」见没有人要告诉他,邵晏一个跨步便挡住莫忻与韦应的去路。
「你还会把她放在心上吗?让开。」莫忻一把推开他。
「恬柔就麻烦你们了,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她。」夏翎扬声喊道。
「什么?那个蠢女人还没找到!」邵晏如大梦初醒般,这才明白大家为何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了。
「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什么蠢女人,你才是笨男人呢。」夏翎气愤的顶了回去。
「别理他,你们快去找吧。」路彻辰蹙起眉心不耐烦的瞥了邵晏一眼。
邵晏的个性虽然自傲了些,但处事态度向来有条不紊,应对进退的分寸也拿捏的很得当,可是这次的表现着实让他们失望。
「喂!」邵晏再一次挡住他们的去路,「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用。」莫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和韦应离开了。
邵晏愣在当场。
奇怪,就算那女人消失了,也不关他的事啊,干嘛要怪罪到他的头上?他真是走楣运呢。
第三章
女人,还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邵晏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三只猎犬闻过米恬柔留在屋里的外套后便四处寻人,经过十二个小时的寻找,仍是一无所获。
怪了,这女人是会隐身术吗?还是被天狗叼走了,竟然会在恶人岛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见夏翎皱着一双眉靠在莫忻肩上,喃喃自语:「我知道恬柔去哪儿了。」
「什么?你知道?」莫忻低首问过。
邵晏也立刻转向她,想听她的下文。
「她一定是跳海了。」话一说完,她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
「翎儿,你别乱猜了,她没事的。」莫忻柔声安抚着妻子,却安抚不了邵晏突变烦忧的心。
她死了!难道他的一句话真害得一个女孩想不开?
「我没有乱想更没有乱猜,你想想,已经派出那么多人手,就连猎犬也带了出去,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仍是一点下落也没有,教我怎么能不往这方面想呢。」夏翎眼中透露着担忧,一双大眼早已哭得红肿。
「千万别丧气,我想——-」
「你们不要再想了,我负责把她找回来。」邵晏不悦的蹙起两眉,大声截断莫忻的话。
其实他心里也很烦闷,完全无法理解那女人到底躲哪儿去了?他也担心米恬柔若是如夏翎所说想不开跳海,那他是不是该受众人指责呢?
「有人良心发现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你要上哪找人啊?」韦应跷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眼觑着他铁青的睑色。
「韦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别装模作样了,该找的时候你不找,跑去睡觉、看报、听音乐,如今她很可能就如夏翎所说跳海了,你才嚷嚷着要去找人,作戏给谁看啊?」韦应这话可说进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坎。
就见邵晏深吸一口气,充满傲气的脸上有着不服气的线条,目光梭巡过在场每个人的脸孔,这才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就算她跳海,我也会跟阎罗王抢回她的命。」
话声方落,他便大步走出客厅。
贺瞑瞧着他仿若索命煞星冲出去的模样,不禁摇头道:「这家伙做起事来不是沉不住气就是太过自信,是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吃吃鳖,只不过这回人命关天,我希望他真能将人找回来。」
「大家也累了一天,我看我们就分成两组人,一组白天找,一组晚上找,否则这么下去可是会吃不消的。」
「岛主说得对,咱们就分成四人一组,我、邵晏、皓寒、应为晚上,其他人就先去休息吧,大家千万别一块累瘫了,倘若正好遇上任务,那可会很累的。」贺瞑说道。
他的分派众人毫无异议,贺瞑和另外两个人立即走出大门,找人去了。
至于邵晏呢?他还真的往海岸一带找去。也不知为什么,当他一听到夏翎说米恬柔极有可能自杀时,心竟会漏跳一拍,整个人怔忡了起来。
该死的,那个女人若当真因为这样就想不开,那也太没用了吧!
站在海岸边,邵晏双手叉腰,凝视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心想;若那女人真的跳下去,现在还能活命吗?
他深吸口气,抛开米恬柔已死的想法,开始四处搜寻,在海边追寻不着后,他打算往岛内出发。
在他专心寻人中,时间过得真快,仿佛才一会儿工夫,太阳便已升到天际,金黄的光芒照着大地。
不过,就和其他人一样,邵晏同样一无所获。
为此,邵晏胸口像梗了个硬块,向来自信的脸上出现沮丧神情。
他一边找,心底不禁暗自咒骂,真是见鬼的女人,她究竟上哪儿去了?难道真没用的跑去自杀?
在找寻米恬柔时,他偶尔会与伙伴遇上,可他们只是与他擦肩而过,根本不愿和他打招呼,那种蓄意漠视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这时他才开始反省,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或许他说的那些话深深打击了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可他只是将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完全没有其他意思啊。
妈的,他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那女人不知道藏身何处,简直就是在报复他嘛。
在恶人岛的中央有座维齐亚山,山势虽不高,却非常的崎岖难行,岛上的人很少会跑到那里,但四处都找不到人的情况下,邵晏便往那儿去找找看了。
邵晏一到达维齐亚山区,从地上的一些脚印、痕迹看来,他那几个兄弟应该是来过这儿搜寻过,莫非连这里也不见她吗?
恶人岛上的山岭并不多,当初路彻辰便是看在它平地广阔,才在这儿立足生根。
岛上最易藏身的地方便是这片山区,可是已经派出那么多人找了,居然还找不到她,她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他仔细找着每一处可供藏身的地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还是一无所获。
怎么槁的?他的心居然会被那个女人弄得纷乱一片,如果她真发生什么意外,或是真想不开寻了短见,那他该如何自处,又该怎么面对伙们指责?
「王八蛋!」
他出口成「脏」,一脚踢向旁边的大石。
前面就是恶人岛上的硫磺区,她会不会就在那儿,却因为硫磺味的关系,猎犬才会闻不到她的气味?
这个念头一飘进脑海,邵晏便快步往前走去,愈接近硫磺区,硫磺味就愈浓,以及泉水上冒出的小小气泡。
四处搜寻了一阵子,仍是不见米恬柔的身影。他想硫磺味这么浓,她不可能在这儿待很久吧?
就在他丧气的想折返之际,听见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邵晏立刻循声找去,最后是在两块大石中间发现一个女人。
他冲上前抱起她,急声道:「你快醒醒。」
天,她身子好冰!可能是困在山区中又冷又饿,体力不支而昏厥。
邵晏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再轻搓她僵冷的四肢让血液流通,以恢复体温,只可惜她身子依旧冰冷。
这样下去不行,他正欲抱她下山,一股硫磺味又窜人他鼻间,跟着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既然这里有温泉,何不抱她去泡一下,或许能暖和她的身子。
他抱着米恬柔寻觅温泉,往下走了许久,就在一块大岩石后,他找到了一处天然温泉池。
虽知失礼,但救人要紧,邵晏毫不犹豫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可是抱着全身赤裸的她,他的下腹居然会有股蠢动。
深吸口气,他蓄意漠视自己生理上的反应,将她轻放进温热的泉水里。
还好水温适当,不一会儿,米恬柔原本苍白的脸蛋缓缓转为红润,只是她唇瓣干裂,看来她定是渴坏了。
邵晏便四处想找些干净的山泉水,一路上他虽找不到水,却看见一种名为水灵竹的植物,只要将它折断,便会从竹子里流出甜沁可口的水液。
他赶紧摘了几株,便快步走回温泉边,将水灵竹折断,让它的汁液缓缓滴入米恬柔口中。
像是得到渴求已久的东西,她饥渴的舔着水灵竹的汁液。
邵晏看着她粉红色的舌尖轻舔唇瓣,眸光不由自主地下滑到她饱满酥胸、玲珑腰身……他只觉身体莫地燥热起来。
他伸手抚触了下她的身子,嗯,已经不似先前的冰冷,看来她的体温逐渐恢复。
只不过她丝毫没有要清醒的样子,这不禁让邵晏才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老天,你千万得醒呀,否则我可是会被那些兄弟给骂死的。」
他深吸口气,目光看着她那张看似柔弱,却也动人的容颜,走到她身后,为她揉捏着肩膀,好松弛她僵硬的肩颈肌肉。
随着他轻压她肩颈处的几个穴道后,不一会儿,米恬柔便缓缓张开眼睛,口里嘤咛了几声。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邵晏松了口气,看着她迷蒙的双眸。
「我……我怎么了?」她一手抚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开口。
「你自己想想做了什么蠢事?」软化的语调维持不了多久,又见他恢复以往大男人沙文样。
「我……」一听见他这样的语气,米恬柔倏地想起一些事。
张着一双惊恐的眼,她起身想逃,可一低头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可以……」她想骂出口,可是浑身无力,双手急忙掩住身体,手忙脚乱下,她整个人差点沉入泉底。
「小心。」邵晏及时伸手勾住她的娇躯。
「别……别碰我……」她呼吸急促,两日未进食,她虚弱不堪,压根无力推开他。
「你再不吃点东西是不行的,来,我帮你把衣服穿上。」他先抱起她,而后拿起一旁的衣服替她穿上。
米恬柔见他大胆触碰着自己的身体,先是为她穿上胸罩,动作虽已尽量放轻,但仍能感觉他碰到她胸部的灼烫,尤其是他在调整她的胸罩时,简直让她羞愧到了极点。
想出声喝止。可又使不出力。真不知该怎么办,以后要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男人?
好不容易,在米恬柔面红耳赤、邵晏下身热灼如火的情况下,他终于为她穿好衣物。
「我抱你回去。」说完,他将她整个人打抱起。
她原本想拒绝,但思及她连推开他都使不出力。何况是走路呢?
米恬柔只好无奈地躺在他怀里。但随着他走路时。身体的晃动,她只觉眼皮愈来愈沉重。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邵晏低沉的嗓音。
「嗯?你说什么?」她抬起头望着他。
「我问你是怎么跑到这地方来的?」这次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米恬柔不禁瑟缩了下,心情也转为沉重。
她垂着眼,半晌不说话。
刚开始她在岸边徘徊,想要驾着快艇出去,她曾在海边的快出租公司工作过,学过一阵子开快艇的技巧,要开它并非难事。
只不过它们全上了锁,她就算想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她一心想着千万别被找回去,因此就往山里走,谁知她在半路摔下山沟昏了过去。
「我问你话,你听见没?」邵晏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
她点点头,「嗯,我听见了。」 「听见怎么不回答呢?」停下脚步,邵晏低首瞧着她。
「当时天色已暗,我只记得摔了一跤,整个人就昏了过去,醒来就见到你在身边。」米恬柔淡淡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赌气跑了,让多少人在外头四处奔波找你?」说着他的脾气又上来了。「还不肯承认自己幼稚,我说你简直是幼稚过了头,变成了傻瓜、愚蠢。」
说到气愤处,他的措词完全不加修饰,那不留情的词语让米恬柔的心再一次受伤。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
「不知道?」邵晏不屑地撇撇嘴,「这三个字还真好用,你们女人好像很喜欢用不知道来搪塞一切。」
他嗯哼轻笑,脸上有着明显的鄙夷。
在他怀里的米恬柔垂下眼睛,邵晏完全不知道他的一句话使得她亟欲遗忘的回忆再次啃蚀着她那颗孤寂的心。
见她缄默不语,邵晏再次迈开步伐,沉默地走了好一段路后,他才又开口道:「你的脾气还真不好,说你那几句可是事实,你应该接受并试着改变自己,别老是动不动就垂着脸,两眼含泪,尤其是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是想用这种式折磨我啊?」
他深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话中带着饥诮,「省省吧,女人这样对我可没用的。」
米恬柔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他是无心,还是蓄意气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累好累,甚至比身体还要累,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抱着她的邵晏明显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知道她睡着了。
其实他并非真心想念她,只是想起她的幼稚行径不但差点害死自己,也害得别人四处奔波,让他不骂不爽。
可此时看着她信任的窝在他怀里,不禁让他心里涌现一股他不愿承认的柔情,只好把一切过错推给「他或许是太久没碰女人」这句话。
轻吐了口气,他不再多想,加快脚步往恶人窟的方向走去。
当邵晏抱着米恬柔回来,恶人窟内所有的人都张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眼。
老天真是爱整人,他居然真的把人给救回来,这下他不在他们面前耍帅装酷,那他就不叫邵晏了。
果然,邵晏一副拽样的瞧着他们,嘴角噙着抹笑意,众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好接受他的嘲笑。
只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请路彻辰打电话给医生,而后便将米恬柔抱进房里。由于夏翎好不容易才睡去,莫忻并没有叫醒她,众人便静待医生来到。
不久,医生带着护士火速赶来,当他们进入房里为米恬柔诊治时,夏翎凑巧醒了,她得知已找到好友,迫不及待的进入房里看她。
一群男人坐在客厅等待着,这时邵晏突然开口:「人我找回来了,不过……我很抱歉,我是不该对一个女孩子说那种话。」
众人闻言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严皓寒才说:「喂,你是吃错药了吗?还是找人找得太累了,刚刚那些话完全不是出自你的意念对不对?」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都赞同的直点头。
哪知邵晏却突地仰头大笑,笑得泪水都逸出眼角。
「喂喂喂,你还真的不对劲,该不会你和米恬柔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的个性全变了?」严皓寒目露诡谲的笑意,那话听来十分暧昧。
正从房间走出来的夏翎听见这话,蓦地张大眼眸,直望着邵晏,语气咄咄逼人地问:「你说,你到底对恬柔怎么了?你该不会趁她昏迷不醒,所以对她——-」
邵晏蹙眉哼笑,「拜托,你当我是什么?饥不择食的下流混混、瘪三?」
「这……」夏翎愣了下,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说俗话了。
「都是你啦,随便乱讲,害我得罪人。」她只好转移炮火往严皓寒走去。
「我到底说错了什么?竟然变成众矢之的?」严皓寒一脸无辜,随即又道:「不跟你们闹了,萱萱刚刚打电话来,她们就快到了,我去接她们。」
嘻皮笑脸惯了的他临走前还不忘对邵晏做个鬼脸。
见状,路彻辰不禁摇摇头,转向夏翎问:「米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她又睡了,不过医生已为她打了管针,医生说只要好好体息,应该很快就会康复。」
说到这里,夏翎秀眉微蹙,眸光黯然地说:「恬柔虽是我高中同学,可我从小就认识她,她成长过程很坎坷,这次被我邀来岛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真的好过意不去。」
邵晏眯起眸望着她,「你是说她的环境不好?」
「可以这么说,她从小父母离异,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念到大学毕业的,所以我很佩眼她,你骂她什么天真幼雉,我完全不赞同。」夏翎说着,忍不住又红了眼,「希望她没事才好,见她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模样,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邵晏的眉头缓缓紧拢,心底升起一丝想要好好认识那女人的冲动。
但就不知那女人清醒后会不会乱说话,就如严皓寒所说那般,将他褪了她衣服的事四处宣扬吧?
若果真如此,他会后悔救了她,但愿她千万别让他失望才好,否则惹火他,他肯定会将她丢回那个满是硫磺味的地方。
想到这儿,邵晏转向路彻辰,「对了,岛主,我发现维齐亚山里有温泉,或许可以利用。」
路彻辰笑了笑,「没错,前一阵子我去那看了看,发现的确有温泉。」
「那是可以开发啰?」
「暂时不做考虑,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去享受享受。」路彻辰咧嘴笑道。
「享受的事就交给我,我先去勘察一下,再请人来设计。」莫忻笑意盎然的提议。
「嗯,这事就交给你了。」
「好,那我现在就去。」莫忻转头对夏翎说:「你还是回房去照顾恬柔吧。」
「嗯,你路上小心点。」夏翎对他笑了笑,便回到米恬柔房里。
「邵晏,我看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他两人一离开,贺瞑突然转向邵晏道。
「哟,现在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挑起一眉,邵晏故意调侃他。
「你还真是无可救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贺瞑走近他,在他耳畔小声道:「你做了什么事我们全都心里有数,别装正经,死不承认了。」
邵晏一把揪住他的手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我装正经?喂,你们到底在乱猜什么?」
贺瞑睨视他好一会儿,这才说:「她回来时衣服虽是干的,可头发却是湿泡泡的,而且她衣服上的扣子扣错了。呵,怕夏翎发现找你算帐,我叫护士先替她换了衣服,你该感谢我才是。」
「拜托,那是因为她全身冰凉,我才……」
「好了,别愈描愈黑,我们都是男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贺瞑对他轻眨下眼,「放心,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我累了,先去睡了。」
霎时,邵晏还真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他转头看向路彻辰,试着解释,「彻辰,你该知道当时的情况,我是因为——-」
「对不起,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路彻辰打断他的话,语气揶揄的说:「不过贺螟说得对,你就别愈描愈黑了。我也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喂——-」
眼看他那几个「烂兄烂弟」一个个都跑了。邵晏气得火冒三丈。
该死的,他们算是什么好友,简直要把他逼到尽头才肯罢休嘛。
「王八蛋!」
若那女人清醒后,与他那几个「八卦大嫂」乱嚼舌根,他肯定会一枪毙了她!
第四章
「恬柔,你好些没?」
米恬柔终于清醒了,那感觉就好像是狠狠的睡上一个世纪,精力恢复许多。
「嗯,好多了,夏翎,怎么你在这儿?」随着精神好转,记忆也一一回到脑海,第一幕浮现的就是被他抱在怀里的情景。
一思及此,她的小脸便不由自主地红了,心也浮漾着一丝对他的爱慕与好感。可是……她并没忘记当初他是怎么批评自己,现在想起仍觉心酸。
不明白……她怎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男人。
不过,他救了他,她该跟他道声谢,可是他人呢?
「恬柔,我真是抱歉,千求万求才将你求来这儿玩,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夏翎懊恼不已。
「快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冲动的跑出去。」想起自己竟做了这么孩子气又丢脸的事,米恬柔顿觉羞愧万分。
「这怎么能怪你呢?真要追根究底,罪魁祸首应该是我,若我没有擅自作主要将你与邵晏凑成一对,你也不会……」说到这儿,夏翎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别这样,我们都别再提那事了好吗?」米恬柔按住她的手,温柔地摇摇头,突地羞赧尴尬地问:「他……他回来可有说什么吗?」
她怕他会将温泉池的事说了出去。
「他说什么?」夏翎皱眉反问。
「呃……没,没什么。」她不禁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不想再躺着了,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也好。」
当夏翎扶她起身,其他女人正好敲门进屋。见状,童昱萱立刻道:「恬柔,你怎么起来了?」
「躺太久了,想出去走走。」她温婉地笑说。
「那能不能让忆倩扶你去,我有点私事找夏翎?」童昱萱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哦。」
「没关系,你们聊。」米恬柔便与韩忆倩、方羽黎一块走了出去,想晒晒外头的太阳。
待她们离开,童昱萱立刻关上房门,表情尴尬地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憋在心里好难过。」
「什么事啊,为何不能当着她们的面说呢?」夏翎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因为你和恬柔熟,所以我想跟你讲比较好。」迟疑了会儿,童昱萱还是决定将她刚刚听到的事说出来。
「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呀,弄得我好好奇。」夏翎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小沙发坐下,「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的,我先前经过二楼起居室时,听见皓寒与莫忻在里头聊天,聊的竟然是……」说到这儿,她又住了口。
「聊什么?」夏翎连忙追问。
「他们小声地说昨天恬柔回来时衣衫不整,不知是不是邵晏对她……」
「你说什么?邵晏他……」夏翎气得浑身颤抖,「难怪恬柔清醒时问我的话吞吞吐吐,原来是那个王八蛋,我去找他理论。」
「喂,夏翎,我只是……」天,她没叫她去理论呀!
童昱萱来不及抓住她。只好急急忙忙追着她出去。找到了餐厅,正好看见邵昙独自坐在那吃早餐。
「邵晏,你给我出来。」夏翎朝他勾勾手指,随即先行步出餐厅。
邵晏眉一蹙,随即放下刀叉跟着走出去,一直到屋后草坪,他才开口道:「什么事呀,一副母老虎样。」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恬柔怎么了?」她直瞪着他,眼神锐利无比。
他半眯起眼,嘴角微勾,「她跟你说什么?」
「这你不用管,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人家怎么了?一个晚上耶,我就不信你——-哼!」后面的话夏翎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冷哼一声。
童昱萱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劝他们。
完了,完了,如果让皓寒知道是她多嘴,肯定会骂死她。
「对,我把她吃了,怎么样?」邵晏扬高下巴,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该死,他就知道那个可恶的女人会胡说八道,想让他在众人逼迫下对她负责是不是?
「你真过分!我……我要你娶她!」夏翎冷着嗓,咬着牙道。
「对呀,邵晏,既然你承认了,就该对人家负责。」本来挺为难的童昱萱听他这么说,也跟着怒气上涌。
「办不到。」邵晏语气冰冷的说:「是我救了她,她就该要用身体来报答我。你们可以骂我禽兽、畜生,我全部不在乎。」
「邵晏!」夏翎不敢相信他竟会这么说。
「别说了,要我娶她,办、不、到!」丢下这句话,邵晏气呼呼地走到车库,开着他的跑车冲了出去。
米恬柔,你太过分了。
好,既然你做得这么绝,休怪我无情!
邵晏查问过了,恶人窟伙伴没一个人走漏风声,这么说果然是那个硬要赖上他的米恬柔造的摇了。
他趁今天与伙伴去球场较量,女人们也都跟在一旁烦人,只有童昱萱留下照顾她,他中场休息时找了个理由开溜。
在恶人窟里,米恬柔正劝着童昱萱回房睡觉。
「萱萱,你回去睡午觉吧,我身体好多了,又不是四肢瘫痪,你不用一直留在这里。」
「不行啦,今天轮到我,我就要一直陪着你。」说着,她又打了个呵欠。
「别这样,如果你们坚持拿我当废人看待,我就要回去啰。」米恬柔噘起嘴,「能认识你们是我来恶人窟最大的收获,我很珍惜它,所以不希望你们因为我生活作息受到影响。」
「你想太多了,我不觉得生活有受到什么影响。」童昱萱摇头道。
「你再坚持,我马上回去。」见她仍犹豫,米恬柔只好以行动征明了。
「不要,好嘛?我去睡就是,你别乱来呀,否则我会被夏翎骂死的。」童昱萱无奈的投降。
「那就快去吧。」
在米恬柔的催促下,童昱萱只好回房,不过临走前她不忘叮咛,「有事的话可按身旁的铃,它直通我的手机。」
「是是是,快去吧。」米恬柔对她挥了挥手。
就在童昱萱离开,她也准备下床去外头走走时,房门再次打开。米恬柔以为是童昱萱折返,不禁笑问:「你又有什么事了?」
「我的事可多着呢。」邵晏走进房里,反手将门关上,背倚着门板,嘴角噙着莫测高深的笑意。
「是你!」她吓了一跳,望着他那阴沉的脸,顿觉忐忑不安。
不知他为什么来?自从她清醒后从没见他来看她呀。
「真厉害!刚刚在门外就听见你那段感人肺腑的话:」认识你们是我来恶人窟最大的收获『。「他边说边走到床畔,」其实你的台词应该换一换。「
望着他那冷冽的脸庞、听着他犀锐的语句,米恬柔的心口突地一震,「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装蒜了,想不想知道该怎么改吗?」邵晏冷笑着,「你应该说最大的收获是钓到我这个大笨蛋?」
「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她被他这几句话给弄傻了。
「听不懂?」他突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俊脸逼近她的眼,狠戾地眯起眸,「说,为什么四处造谣,以为这样你就能安稳坐上邵太太位置?」
「咳……放开我。」米括柔难受的抓住他的手,痛苦地呻吟,「我……我没造谣……」
「没有?那为什么那些女人会来向我兴师问罪,硬是指我染指了你?」他扬起嘴角,邪恶地瞄向她微敝的衣领,「既然你爱造谣,那我何不如了你的意,就好好尝尝你呢。」
「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一定——-啊……」她话还没说完,身上衣物已被他撕裂。
「你真的是居心叵测。」他笑得诡魅,一手掌住她的左乳,用力挤捏着。
「我真的没有,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么问……好痛,别这样。」米恬柔哭红了眼,心口更是揪得发疼。
「还不承认,你没说她们会知道?我相信我那几个兄弟不会多嘴。」她愈是不承认,邵晏愈是恼火。
「你就相信他们,不相信我?」
望着他眼里的冷漠,与如刀凿般冷硬的线条,米恬柔发觉原来自己在他心中是如此富有心机的女人。
他当她是个可以出卖自己清白,只为缠他的女人吗?
「我当然相信他们,跟他们多少年的交情,你呢?一开始就装可怜,真是让人厌恶!」
他嘴里说着残酷的话,手上动作也不见缓和,双指箝住她的乳头,恶劣的拉扯着。
「痛……」她痛得流下泪水,却阻止不了他。
「知不知道,我真后悔救了你,该让你在那自生自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邵晏闪烁的幽瞳锁住她那双红肿的眸心。
「你冤枉我……」
紧抓住他折磨着她的手,胸乳传来的疼痛让她惨白了小脸。
「女人呀,就是这张嘴硬,就让我看看你要嘴硬到几时?」他粗暴地拉起她的身子,猛地咬住她的嘴,用力舔吮着。
「唔……」她呻吟一声,身子开始发抖。
他的唇慢慢滑向她的胸部,含住那两颗樱果,以舌尖撩拨着热情,使得它变得更为挺翘。
「呵——-」难耐的烈火烧灼着她,使她浑身充满了疼痛。
「原来你是这么的淫荡!」邵晏眯起眸子,嘲谑地说着,脸上挂着毫无温度的笑容。
「别这样……」她泪流满面,使尽力气也推不开他,「你简直是个疯子!」
「对,我是疯子,被你们几个女人给气疯了!」
邵晏不在意地浅笑,邪恶的手指轻轻滑过她布满惊骇的脸庞。
「我……我会很你!」想着自己在他怀里衣衫不整的模样,她眼底净是无地自容的愧色。
「恨吧,最好恨死我。」他恶毒的说:「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缠上我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狂佞地攫住她的嘴,用力咬住,灵舌似火地侵袭着她的灵魂,大手朝她的小腿探去。
「不——-你听我说,你不可以……」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开他,急忙躲到床角。
「为什么不可以?你的命是我所救,你又到处宣扬我上了你,那好啊,就把这些变成事实吧。」
米恬柔还来不及逃开他,他又再次缚锁住她的身子,带着焚焚热力的掌心揉捻着她染上粉红色的酥胸,双唇攫住她两朵娇蕾。
「呃……」她虚软地推抵着他。
邵晏褪去她的长裤,动作一转粗暴地拉下她的底裤时,米恬柔惊慌地张口大叫:
「萱……萱萱……」
「别喊了,她的房间离这里可远着呢。」邵晏朗声大笑,「想找人来欣赏是不?可以,我立刻按下警铃。」
「不——-不要……」
在他的胁迫之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还真麻烦,没关系,以后若嫁给了我,我可以每天开着大门让大家免费观看。」邵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不服气,不服气被一个恶劣的女人所玩弄。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米恬柔惊恐的瞪大眼睇着他。
「因为……我厌恶、嫌弃你。」
随着这充满嫌恶的活语,他用力拉开她双腿,目光如火地盯着她双腿间润津的羞花。
「啊!」天,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是不是巴望着我这么对你?」
他粗暴的动作转为折磨人的爱抚,指尖有意无意地揉捻着她底下凸起的硬核,嘴角微弯地欣赏她迷蒙的明眸。
「不!」她倒吸了口气,难以承受这样的激狂。
邵晏眯起利眸,手指揉捻着她私处的密花,恶将指尖抵在入口处,给她最轻狂的刺激。
「啊——-」米恬柔忍不住惊呼一声。
「尝过这种感觉吗?」他狠狠地将手指用力一插,一步步攻占她清纯的身子。
「别——-」突然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放开!」
他不在意地勾勾嘴角,脸色倏地一凛,「别装了,你四处宣传要的不就是想试试与我做爱的快感。」
「我不是……」她几乎是用叫嚷的,无神空洞的眼眸直视着他那张无情的脸。
「你不用辩解了。」他的指头开始恶意的抽插。
「不要……」她痛苦地扭动着身于,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狂佞的手指。
邵晏挑高浓眉,眯起眼睛望着她那布满痛苦的小脸,下腹的兴奋也暗暗攀高,指尖不停地拨弄着她早已湿透的层层花瓣。
「嗯……」她再也无法忍受了,花苞急述收缩徘徊在高潮边缘。
「真骚啊。」
当他感受到又有一股热液从她体内流出,他的手指用力撑开她的花心,试探她扩张的极限。
「啊,痛!」
全身沁出了细汗,点点展露在她傲人的双峰上,那媚样骚荡着邵晏的心,所以他根本不松手,反而更猖狂地挑逗她。
他燃着火焰的眸燃烧她的眼睛。猛地用力一顶,贯穿她处子的身躯。
米恬柔蓦地张大眼,瞪着他那似火炽烈的瞳眸,承受着他粗鲁的冲刺,像要将她推入地狱般,是如此的疼痛难抑。
「啊——-」她忍不住他那种毫不怜惜的索求,弓起身子亟欲逃离。
「你想逃哪去?」他肆笑了声,眼里除了欲火外,还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我恨你,走开——-」急速升高的体温燃烧着她的灵魂。
「哼,从一开始惹上我,你就该知道后果,别想我会放过你。」邵晏举高她的双腿架上肩,他丝毫没有怜惜地 用力、蛮横的刺进,一心只想毁了她。
他走了!
发泄完后,他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放心,我会负责。」
可这不是她要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父母离异,双双舍弃他;未婚夫嫌恶她临时退婚;现在又被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糟蹋了身子……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米恬柔闭上眼。强迫自己要冷静,这事不能让夏翎她们知道,否则只会演变成全部的人都受伤的结局。
既已伤了,就让她一人承担吧,就当作……就当作是她告别过去的开始。
可眼泪仍止不住地流下,她真不甘心被冤枉呀,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对她?
看看时间,萱萱可能快来了,米恬柔赶紧穿好衣服,并将床单拉下折叠好,拿着它匆匆 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夏翎,再见了,真对不起,今生你我可能再也不会碰面了。
别找我……别找我……
就在米恬柔离开不久后,童昱萱拎曾亲手炖的鸡汤走了进来。
她一踏进房里就傻住了,手上的鸡汤差点掉到地上。
天,发生什么事,恬柔呢?还有,床单呢?
完了,她该不会又跑了吧?
童昱萱愈想愈不对劲,东西一搁便冲出屋外四处找寻米恬柔的踪影,可是恶人窟四周围她都找遍了,仍然没看到她的影子,就在她手足无措、心急如焚之际,路彻辰一群人开着休旅车往这儿来了。
车子一停,严皓寒便率先冲了下来,「萱萱,怎么了?大老远就看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老婆焦虑无助的模样,严皓寒心疼地将她搂进臂弯里,细心呵护着。
「恬柔不见了,她又不见了……」童昱萱抓着丈夫的手说。
「你说什么?恬柔不见了!」夏翎闻言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向她。
「对。我因为有点困,恬柔便叫我去休息,所以我就回房里小睡片刻。醒来后想到冰箱里还有半只鸡,就到厨房炖鸡汤,哪知道我拿着鸡汤走到她房里,就发现她根本不在床上。」由她的语气听来,她可是相当自责。
「我看你是太紧张了,或许那女人只是跑到别的地方溜溜,也或许是去洗手间,你何必大惊小怪呢?」邵晏懒洋洋地说,语气微微透露着不屑。
他是事后匆匆开车赶往球场,顺便带了几瓶饮料,因此没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对米恬柔做了什么。
「邵晏说得对,会不会她只是出去走走,待会就回来了,你太过紧张了。」严皓寒揉揉她的小脑袋,安慰着她。
「搞不好她现在就在房里喝着你的鸡汤呢,瞧你还在这儿为她掉眼泪,多不值啊。」邵晏尖酸刻薄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邵晏,恬柔是哪里惹到你,你怎么这么说呢?」韩忆倩不满的质问。
「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结。她绝对不会走的,你们放心好了。」
在他的想法里,米恬柔来恶人岛的目就是要缠上他这个唯一的黄金单身汉,如今目的达成了,她该欢欣鼓舞的放鞭炮、昭告天下才是,怎么可的会离开呢?
「不……我想她这一走是不会回来了。」童昱萱直觉道。
「你为什么这么想?」严皓寒不解的问。
「如果她只是出去走走,马上就回来的话,那么她没必要连床单也带走啊!」
「你说什么?恬柔的床单不见了?」夏翎闻言心口不禁揪紧,「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要不告而别……在场的人唯有邵晏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女人为了不让他遭到众人的指责,竟将他作恶的证物一并带走了。
为什么?既然她想赖上他,又为什么要走?
「别担心,我们会尽力找到她,你就别再难过了。」莫忻安慰着妻子。
童昱萱却是自责不已,「是我……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别去睡,紧紧守着她就没事了。」
邵晏愈听心头愈是不好过,望着这些把责任往身上揽的女人,她们可知真正的祸首是他?
「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赶走了她。」大丈夫敢作敢当,虽然知道这话说出去定会招来众人责骂,他也无所谓了。
「你……你说什么?」
路彻辰目光一闪,倏地抓住他的衣襟,「我想起来了,刚才中场休息时,你说要出去买些点心、饮料,其实你是去找她?」
「没错。」邵晏目光毫不闪避地迎视他。
「你究竟把她怎么了?」夏翎着急的问。
「我只是……」邵晏深吸口气后说:「强暴了她。」
「什么?!」路彻辰揪着他衣襟的手一松,随即一记拳头猛力击向他的下颚。
邵晏踉跄几步,并未还手,因为他知道他太鲁莽了。
「你……你太过分了!上回救她的那晚你已经做出这种事,我想恬柔不提,我也不好意思问,没想到你居然食髓知味,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做出这种事,你——-」夏翎气得差点昏过去。
邵晏心一凛,僵着声音问:「她……没有说?」
「对,我几次提到你,希望她把经过告诉我,但她总是笑笑地说她很感激你,是你救了她,还说等遇见你想向你道谢,她都就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
「可是上次你不是和萱萱跑来对我兴师问罪吗?难道这不是她造的谣?」邵晏紧握双拳的问。
「什么造谣?」童昱萱不服气的说:「这可是我偷偷听见皓寒和莫忻他们说着恬柔被你抱回来的情形,真要造谣也不是我。」
其他人全愣住,原来这一切全是在阴错阳差下搞出来的。
严皓寒连忙澄清道:「我和莫忻只是在计划着该怎么拿这件事整整你,可我们心里都有数,你不是那种人,前些日子调侃你的话,也只是大伙开的玩笑而已。」
「可恶!你们几个私底下乱猜就算了,干嘛还要在屋里研究?好,很好,打算整我是不是?可是却让我误会了她,还对她做出那种事……」邵晏疯狂地对着众人大声咆哮,「不管你们是真的相信我还是假的,我在这里郑重的告诉你们,那一晚我根本没对她怎么样,她身子湿了是因为全身冰冷,我抱她去泡温泉,起来没有东西擦拭,自然只能直接穿上衣服,或许手忙脚乱下我扣错了她的扣子,就这么一个动作你们也能将它编成一个这么离谱的故事!好……真是好样,从现在开始我正式宣布退出恶人窟。」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众人的视线。
而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一时间忘了阻止他。
路彻辰只是握着拳头,冷淡地抛出一句:「开不起玩笑的家伙,随他去了。」说完,他迳自走进恶人窟。
其他人心里都很明白,除非邵晏回来,要不然恶人窟的气氛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第五章
「没发烧啊!」玉静摸着米恬柔的额头说。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玉静姐,我想请个假似乎是不行了。」
「这有什么问题,你就回去休息吧,反正下午花店没什么客人,我一个人可以了。」这是恬柔来她这儿工作后头一次请假,看样子她定是十分的不舒服。
想了想,玉静又问:「要不要我把店门关了,陪你去医院?」
米恬柔勉强一笑,「不用,我只是有点胃痛,回去躺一下就好了,家里有胃药。」
玉静看在眼里。怜惜地摇摇头。「你真是个乖女孩不知道以后会有哪个男人好福气让你看上。其实自从你来了后,有不少男客人来买花,为的就是想要一亲芳泽,可是全被你的冷漠给吓跑了。我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
「玉静姐,你别这么说,凡事靠缘分,这种事我不会强求的。」
说到这儿,米恬柔不禁低头蹙眉,这事她要怎么说呢?
那些男人的心意她并非不明白,往往买了一束好几千块的玫瑰花后就送给她,可她能收吗? 一个心被伤害得残破不全的女人哪有空间容纳其他男人?既然无处可放,又何必委屈人家?
「唉,你呀……」玉静轻喟了声,「快回去吧,记得去医院看看,别乱吃胃药。」
「嗯,我知道。」米恬柔拿起手提袋,「若真忙不过来就打通电话,我会马上赶来。」
「没事、没事,还想这么多干嘛?快去。」玉静挥挥手,催促道。
「谢谢玉静姐。」走出花店,米恬柔抬起头闭上眼,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热力,希望借此温暖她那颗寂寥寒冷的心。
走着走着,她发觉身后似乎有人紧跟着她,可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一股惊悚的感觉直送她心底,她紧抓着手提袋,加快脚步,甚至绕路往人多的地方走。
过了片刻,她觉得大概是自己多心。唉……该不会是她心有所念,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恍惚吧。
深吁了口气,她快步走向住处,找出钥匙打开红漆斑驳的铁门,她的身子倏地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被推入门里。
「啊——-」她的尖叫声被一只大掌给堵住,张大眸看见的是那张让她心悸的恶魔脸孔。
「嘘,小声点,要不邻居会以为大白天闹小偷呢。」邵晏炽热的目光直射入她的眼底,黑眸迅速掠过一丝奇异光芒。
她,依旧是盛满了灵气清雅的气质。
她,依旧是这般胆怯柔弱需人爱怜。
她,依旧是一个爱掉眼泪的小女人。
可知这样的她让他寻觅多久?只差没将五大洲给翻遍了,没想到她就躲在台湾。
五个月前,一位台湾的朋友想成立分公司。请他来担任公司总栽。并以他的姓氏为公司名,那时他因为找不到她而沮丧,心想是该换换心境了,没想到他今天第一次来公司开会,就遇上了她!
看她比以前清瘦许多,是工作太忙,或是心情……
米恬柔凝睇着他。控制不住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求你放过我。」
她无意与他相遇,难道他就不能假装不认识她吗?
「放过你?」他扬起嘴角,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需要吗?我似乎从没绑住你。」
米恬柔撇开脸不看他,「你可能认错人了。」
「认错人吗?难道你不叫恬恬?」邵晏逼近她的脸蛋,捺着性子与她磨。
恬恬!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么喊她了,他为什么要如此亲昵唤她,究竟有什么意图?
他又为何会出现在邵氏,让她措手不及地遇见他?
想到这儿,米恬柔抬起头瞪着他,「你跟邵氏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邵氏企业的总裁。我问过公司的职员,他们说敝公司与你们花坊有签约。这么说我们算是你的长期客户啰,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可是恶人窟……你不在恶人窟了吗?」
「嘿,知道我曾经是恶人窟的一分子,还说不认识我,未免太假了吧,小姐。」他那张依旧邪恶的脸几乎贴近了她。
「曾经?!」米恬柔愕然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离开恶人窟,为什么?」
这怎么可能,他们八个男人的感情那么好,他为何会离开?难道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了你。」邵晏轻声道。
「我?!」她急退一步,神色不解,「这关我什么事?请你别把这种事也推到我身上。」
一年前他误会了她,把她视为一心只想缠住他的女人,如今他又要把自己离开恶人窟的事也怪罪到她身上。
这让她好害怕……好害怕他又会像上次那样对她。
「何必这么敏感呢?我只是说而已。」他轻笑几声,独特慵懒好听的嗓音里带了丝讪意。
「这事不能开玩笑的。」她一脸正经地反驳。
「你呀,还是老样子,就是那么爱紧张。」他手指轻拂过她的脸蛋,那如丝般滑嫩的触感也依旧,令他爱不释手。
「别碰我!」用力打掉他的手,她怒目瞪着他。
「哟,怎么连生气的表情也如出一辙。」邵晏伸出双手抵在她两侧墙上,脸上挂着嘻笑表情。
米恬柔被他锁在双臂间,脑中一片混乱,怎么办,她该如何脱身呢?
她不住地看向楼上,神情充满不安,像是深怕被谁撞见什么似的。
她这奇怪的举止引起邵晏的疑心,他转头往楼梯口瞄了眼,眼神突地一冷,「看什么,楼上有男人?」
「你胡说八道。」老是这么污蔑她,她可生气了。
见她这么恼怒,邵晏已知道答案了,笑着说:「其实你那么美,没男人我才觉得奇怪呢。」
「你真的很罗唆,请你出去。」用力推开他,她立刻将铁门拉开,指着外面请他走。
「这么一点情谊也没吗?」他双手抱胸没有移动脚步。
「你不是要……要开会,已经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去?」她想到个非常好的理由。
他看着表,「哎呀,都快吃午餐了,走,我请客。」
他拉住她的手,不顾她的反对,硬是将她往外拖。
「你这是做什么?放手!」这个男人怎么依旧那么跋扈,可他们之间的帐不是早已扯平了?
他误会她的,她已用女人的贞节还给了他,莫非他还嫌不够?
「请你吃午餐,你居然这么回报我,还真是吃力不讨好。」他没放手,反而将她箝得更紧。
「我不用,你放手。」她使尽了力气,仍甩脱不掉他。
「那么看我吃。」
知道自己再怎么也甩不开他的箝制,唯有陪他吃一顿,等他玩弄她的兴致消失后,她就能获得自由了。
见她不再反抗,邵晏这才满意地咧嘴一笑,转头看见一家火锅店,便抓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去店里,他立刻叫了两份鸳鸯锅。
「你干嘛要叫两份,我说我不吃。」米恬柔赌气说。
「我可没说要给你吃,你只能看着我吃。」强迫她在面前坐定,邵晏对着她肆然一笑。
米恬柔鼓起腮帮子望着他,瞪了良久才将目光调到一旁,心里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这种人说话。
直到两份鸳鸯锅端上,邵晏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而米恬柔只是坐在他面前,瞪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
这样的他不禁她迷惘了……
还记得以前,他即使是吃东西、使东西,都是优雅且高贵,为何才一年不见,那些优雅全不见了?有的只是种更男性的狂狷与不羁的吸引力。
「喂,你不吃东西,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这么秀色可餐,光看我就会饱了?那么我建议你带我回家,就这么看着,可以省很多伙食费的。」邵晏扬起一眉,半开玩笑地说。
「你——-」她脸儿蓦然一红,心底突生一阵尴尬,连忙转过身不看他。
「哈哈!」邵晏大笑,伸手扳过她的身子,并将另一份鸳鸯锅推到她面前,「快吃吧,你当我是猪啊,能够一次吃那么多。」
「哪是你自己叫的,关我什么事?」她哼地一声,再次转过身不看他。
因为她怕……怕自己已空洞的心会变得更残破。
受过一次伤,她又何必再让自己陷入泥沼中,弄得遍体鳞伤。
「恬恬。」看着她的背影,邵晏放下筷子,「饿了就吃呀,怕我下毒吗?」
她不理他,只是紧抿着唇不说话。
「恬恬……」他扬高音量喊着她的名字,「你再不吃,我也不吃哦,就陪你一起饿好了。」
没听见背后传来吃东西的声音,米恬柔终于忍不住转过身,见他双手抱胸的看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心头突然泛酸,她激动地站起来,
「我还有事,对不起,我不陪你了。」
话声方落,她转身冲了出去,邵晏丢下一张千元大钞在柜台上,急忙追了出去。
一直到一条小巷内他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攫进怀里,「恬恬!」
「别再这么喊我了,求求你,不要。」她直摇头。「为什么不放过我?我说过那不是我说的,不是、不是……」
见她伤心的模样,邵晏慢慢放开了她,谈谈吐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米恬柔停止哭泣,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冷然的脸,「不,你不知道,你只是想要报复而已。」
如果他真的相信她,还来找她做什么?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不是为了报复来找你,只是为了履行我的承诺。」
「承诺?」她不解地问。
「娶你。」
简单扼要的两个字如同一把刀刺进米恬柔心坎。
「娶我?」这让她想起那日他强暴她后,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放心,我会负责。
他负责要她吗?可她不要,也不屑呀!
「对,跟我走吧。」毕竟生性霸气高傲,邵晏一时间放不下身段告诉她他的悔恨。
「不用了,那件事我早就忘了,也请邵先生忘了它好吗?我现在有新的生活,有……有了喜欢的男人,不需要你的负责。」
见到他的一丝丝悸动,已被她这句话给扫荡得干干净净,只剩刺痛的感觉一点一滴的吞噬着她。
「你说什么?你有喜欢的男人?」突地,他想起在公寓楼下时,她不时往楼上看的眼神。
「对,他是我终生的依靠,会一辈子陪着我,所以你不必履行那个我早已忘了的承诺。」米恬柔强忍心痛的说。
「你……」邵晏觉得喉咙像是被掐住般没,竟无法呼吸。
「再见了。」深情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米恬柔这才转身离去。
邵晏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发抖……全身抖得厉害。
本来他信心十足的认为她会等他,等他去找她,没想到结果竟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该死的!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她是支撑他这一年来生活下去的重心啊!
米恬柔拖着虚乏无力的身子回到住处。
才将门打开,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向她跑来,「恬姐,你回来了,今天怎么特别早?」
「蜻蜻,今天小渝还乖吗?」她拍了拍女孩的脑袋,轻柔询问。
「嗯,他很乖,奶也喝不少哦。」张蜻蜻露出一抹甜笑。
米恬柔拉着她的手坐到椅子上,「你想不想念书?总不能让你一直留在家里帮我带小渝。」
「我不想念书,如果真想念,我也不会辍学。」张蜻蜻噘起唇不依地蹙紧双眉。
「可是……」
「恬姐。」她拉住米恬柔的手,不安地问:「你是不是嫌我烦,不想再收留我了?」
张蜻蜻是高中辍学生,数月前在街上游荡时,她因身上没钱饿得两眼发昏,凑巧大腹便便的米恬柔从她身边经过,于是她心念一动,竟打起米恬柔皮包的脑筋。
不料,在窃取的过程中却被米恬柔发现,两人一阵拉扯,米恬柔突然间下大喊肚子痛。
这情况可把张蜻蜻吓坏了,她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别……别拿我皮包,那里全是我……是我生宝宝的费用……」米恬柔哭叫着,只求这女孩能高抬贵手。
下一瞬,张蜻蜻伸手扶住她,急切地说:「你是不是要生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张蜻蜻年纪虽不大,可身材颇魁壮,她搀着米恬柔,快步送往不远处的妇产科医院。
就这样,张蜻蜻一直陪伴在米恬柔身边,包括帮她做月子,帮忙照顾婴儿,米恬柔看在眼里,心想或许自己因祸得福,认识了蜻蜻这个女孩。
为此,她留下了张蜻蜻,由她帮忙照料小渝,自己则出外工作,以微薄薪资养活三人。
虽然有张蜻蜻的帮忙,她减轻不少压力,可是见她年纪轻轻就辍学在家,总是觉得于心不忍。
「姐姐没这个意思,只是你荒废课业快半年,我希望你早点回学校念书,否则会衔接不上。」
「我不喜欢念书,是真的喜欢带小渝,要不再给我半年时间,明年我一定复学。」张蜻蜻眉头深锁地说。
「嗯,那你一定要记得自己的承诺,明年就回学校念书。」
「可是……如果我去念书,那小渝怎么办?」张蜻蜻皱着眉头问出心里的担忧。
「这……到时候再说了。」当初应征花店工作,怕老板娘嫌她是未婚妈妈,一直不敢向玉静姐透露自己的秘密,可到时她非说不可了。
「对了,你一直没回答为什么现在就回来了?」
「我……因为店里没事,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她笑了笑,「我回房去看小渝了。」
「小声点,他还睡着呢。」张蜻蜻提醒她。
「好。」想起儿子,米恬柔脸上就漾满了幸福,再怎么不好她还有小渝。
但,最重要的是,千万不可以让那个男人知道。
。。。
「小渝,乖乖哦,亲一个。」
米恬柔吻了下心肝宝贝的额头,母子两人咧嘴笑着,小小屋了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恬姐,快出门吧,否则会来不及。」张蜻蜻在一旁笑着催促。
「好,小渝就麻烦你了。」每每想起他将孩子交给另一个孩子带,心底的愧疚就好重。
「哪里,我喜欢小渝,小渝也喜欢我呀,你看我一抱他就笑呢。」张蜻蜻得意地说。
「那我走啰,晚上带点心回来。」
「水煎包好了,我最爱吃水煎包了。」一听见点心两字,张蜻蜻的眼睛就随之一亮。
「好,水煎包、煎饺全买了。」米恬柔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这才带着笑意离开。
一走到楼下打开铁门,她看见那个她不想再见到的男人。
「你又想做什么?」她提防地瞪着他。
邵晏瞥了二楼一眼,「我听见你银铃似的笑声,你怎么不曾这么对我笑过?」
「我们没有关系了。」她深吸口气,摇摇头。
「没关系吗?」眯起眼,他超过她就要走上二楼。
「不……不要,你不能去。」米恬柔快步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生活?」
「干嘛挡着我?我得去看看是谁抢了我丢掉的鞋穿,还得看看他够不够格用我邵晏用过的女人。」
他双手扶住她的双肩,警告性地收紧,顿时一股刺疼从她的肩膀传至她的心坎,米恬柔不禁皱紧了眉。
他话中的残酷和奚落像毒蛊般寸寸侵蚀她的心肺,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邵晏,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交集,早在一年前你的暴行就已经砍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不该说联系,应该说你我根本不曾有交集过,所以能不能请你……滚远一点!」
邵晏的目光变得炽热,抬起她的下颚漫不经心地抚弄着她,眼底藏着一丝诡谲,「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的,只是我不明白你真能忘记我忘得那么快吗?短短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嫁了人,过着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他冷诮地说。
「随你怎么说,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做出破坏人家家庭的事吧?邵先生,你我之间的一切就此告个段落,可以吗?」
闻言,邵晏眼里闪过一抹气愤,大掌直接覆上她的胸脯,揉挤着她那丰满的右乳。
米恬柔吓得赶紧抓住他的手,用力推抵着,「不可……你不可以这样……」
她拚命推着他,小脸布满慌张。他怎么那么可怕,竞然在光天化日下对她……
「放手?我为什么要放手?我已将你整个人都送给楼上那个男人了,难道连碰碰你也不行。」或许是过于气愤,邵晏竟说出无耻的下流话。
「你真是无可救药,再这么乱说话,我可要报警了。」她猛地拉开他的手,急急地往后退了步。
邵晏居然露出一抹魔魅浅笑,直盯着她那惊恐错愕神情。
「若你真要报警可以,只要你不怕丢脸。」
这男人愈来愈过分了,居然不怕丢脸。
他不怕,可她怕啊,若闹得左右邻居都知晓,她和小渝日后该怎么做人?
「怎么样,还不赶紧去报警。」他笑了,那冷冷笑意有如冰针雪风,冻煞了她的心。
「你究竟要我怎么样?」米恬柔忍不住红了眼眶,直瞪着他那张摆明了不怀好意的脸。
「你认为我想对你怎么样?」邵晏邪性地笑问,朝她走近一步。
米恬柔来不及退开,他猛一低头便攫住了她的唇。这个吻饥渴且狂野,她的意识差点散在他那狂狷的探索下,就连心也深陷波澜中。
「呜……」她摇着头挣扎无法如愿。
直到他尝过了她齿间的芬芳这才推开她,抬起头缓缓一笑,「真奇怪,都嫁人了,吻怎么还是这么青涩?」摸摸嘴,他轻狂一笑,可笑容背后却有一抹令人捉摸不定的深沉。
「你管我。」她别开脸目光根本不敢对上他那探索的眼。
「你不爱他。」他迳自做出这个结论。
「错,我爱他,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没有一个人比得过他。为他做任何事我都愿意。」她目光坚定的望着他,脸上有着喜悦的光芒。
这样的她让邵晏心头一震,两人之间陷入不寻常的沉默。
久久,邵晏露出一抹冷笑。目光紧紧锁着她。
她有了男人。如此深爱着那个男人,那他这一年来的找寻算什么?这一年来的清心寡欲又算什么?
「难道……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我?」
「不瞒你说,我喜欢过你。可是我已把这份爱转给另外一个男人了。」她据实以告。
邵晏再也受不了,一把揪起她的衣襟,恶声恶气道:「你把对我的爱送给了那个男人,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肯不肯?」
「你在乎吗?你不屑的。」心里涌上悲伤,她没让他知道她的心事和委屈。
「那天你走之后,我四处找寻你,后来发现一艘小艇不见了,你会开那玩意?」
「没错,我曾开着玩过,相信我能驾驭它。」她面无表情的回睇着他。
他吓了一跳,「开着玩过?!大海是无情的,倘若那时候几个巨浪打过来,你知道怎么应付吗?」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但老天爷成全我离开的愿望,所以我没碰上。」
「那为什么要把床单带走?」他蹙眉追问。
「事情都巳经发生了,又何必让你受众人的责骂,我只希望那件事随着我的离开而终结,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离开吧。」说着,米恬柔忍不住热泪盈眶,跟着串串掉落而下。
「你还深爱着我?」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早就不爱。」米恬柔别开脸。
「不爱我就不会掉泪。」
「掉泪是因为我……我天生爱哭。」紧咬下唇,她强迫自己不准在他面前再掉一滴眼泪。
「你这是何苦呢?何苦这样勉强自己?」
「你够了没?你烦不烦?请你走,这里随时有人经过,我不希望造成别人的误解,能不能求求你现在就离开?」
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眉头揪紧,脸色不悦地一沉。
「好,我懂了。对不起,打扰你了,米小姐。」说完,他转身打开铁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米恬柔站在原地不动,想起他方才那冷煞骇人的表情,她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变得虚软如锦。
她将背脊靠在墙上,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