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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色作者:沃浮升排版:zlyl字数:47973楔子天娇从校园里骑车出来的时候,太阳正一点一点地落下云端,青石板路在夕照下泛着硬硬的白光。

马路上人不多,车技很糟的天娇可以放下心来悠悠地骑,左歪一下,右扭一下。

穿过一条小巷,诱人的菜香从贴了挂历纸的窗口零碎地飘出,一个拿着酱油瓶的男孩冒冒失失地闯过来,一见有车过来,赶紧刹住了步子。

而猝不及防的天娇也总算及时的刹住车子,龙头一歪,差点摔倒。

一会儿就到了电视台的门口。

下了车来远远地望过去,渐浓的暮色下在公告栏里果真有一张告示。

就象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挤在一大群汗流浃背的家长学生中在学校那面冷冰冰的墙上竭力搜索自己的名字一样,天娇走近,蹲下身来,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从小到大不知写过多少遍的名字到底还是把天娇吓了一跳,心里好象有一扇关了许久的小门,无意间砰的一声就开了,涌出许多夹杂着伤感的甜蜜来。

男友杨伟是不赞成天娇去考电视台的,毕竟进电视台就等于进了半个演艺圈。

天娇骑着车往杨伟的宿舍赶去的时候就一路揣摸着他的心思,心想就算他泼泼冷水也没什么,这份欢欣太浓郁了,正愁化不开呢。

研究生楼里又黑又脏。

就盼着杨伟早一点拿到学位,脱离这个肮脏的环境。

或者还可以找到一个好单位,买一套小房子,两人有一个安乐的窝。

天娇憧憬着未来摸黑往上走,一面走就一面听到了杨伟荒腔走板的歌声,好象是从洗衣房那边传过来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飘,俊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

几首歌理直气壮地串来串去。

天娇走到洗衣房的门口,站住了,笑笑地看着杨伟不说话。

杨伟说:

“来报喜?”

天娇往门边一靠:

“落榜了,这下你称心了。”

杨伟把一手的白沫抹到天娇的鼻子上:

“下午你聚会的时候,我就去看过榜了,恭喜你啊,百里挑一。”

天娇眼睛一红。

“来来来,”杨伟说:

“为表示庆贺,我们一边洗衣服一边唱歌。”

天娇说:

“你真不生气?我就这样进半个演艺圈了。你最看不起的行当。”

杨伟笑笑:

“舞女还有洁身自好的呢。”

天娇也不生气,心里高兴着呢,洗衣服也高兴,电视台节目主持人,从小的心愿,过五关斩六将,口试完了笔试,笔试完了口试,真比当年考大学还难。

第一章天娇到电视台报到的那一天天气糟透了。

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路面上全是深深浅浅的水沟。

天娇不敢骑车,就打了的去。

一路上心情还算不错。

从出租车的窗口向外望,满街都是匆匆忙忙的人群,雨水沿着雨披的帽沿滴落在他们的眼睛和鼻子上。

但没有谁来得及伸手去擦。

潮湿忙乱的景致令天娇想起一句歌词:为生活和鲜花而奔波。

她很高兴迎接自己的新工作是值得奔波和付出的。

天娇要去的电视台是一个市级的小电视台。

虽属于广播电视局,但独立核算,不享受任何拨款。

刚开台时招了十个主持人,倒也把节目做得热火朝天,在省级台下属的几个系列台中独具魅力。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广告创收成为电视台的头等大事,没有广告,就意味着一台人的工资和奖金成问题。

所以不少主持人又分流到广告部和新闻部去抓创收,搞有偿新闻。

节目顾不上,只好又面向社会招了四名主持,天娇就是其中之一。

接待她们的是节目部的周主任,一个干巴巴的老头。

一点新闻工作者的派头都没有。

坐在天娇身旁的女子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扭过头来对她说:

“可别小看这个瘦老头,在电视台三十几年了,元老级的,台长也给她面子。”

女子是和天娇一起才招进来的,叫赖含香。

二十五六的样子,与天娇刚工作,还是叽叽喳喳的年龄相比。

显得老成一些,语气里充满对电视台了如指掌的自豪。

表示欢迎的开场白过后,周主任开始宣读电视台一系列的规章制度:节目提前一天审稿,做节目提前半小时进导播室,进出直播区必须换鞋,直播区不许抽烟,不许吃零食……含香又凑过来问:

“用什么护肤品呢,皮肤这么好?”

天娇笑笑说瞎用用呗。

只听得周主任念完了,说道:

“按照合同,你们有一年的试用期,关系暂时挂人才办。一年后合格了,自然会调你们进来。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电视台是个很辛苦的地方,不象外面看着那么风光,要有心理准备,现在吃不了苦,到时就别怪我们无情。”

接着就给他们分配了任务。

天娇是做为谈话节目主持人招进来的,自然是跟在谈话节目的主持人后面实习上机,其次是跟在一个叫何为的人后面学跑新闻。

“电视台要有特色,节目就一定要有特色。主持人要站住脚,新闻就一定要跑得好。”

周主任最后说。

何为和天娇一个办公室,是台里的音乐编辑,一个星期编个三四档节目,平时再管管音乐资料什么的。

天娇去向他讨教跑新闻的事时,他靠在转椅上,一摇一晃地说:

“老周没告诉过你吗?我跑的是教肓条口,清水衙门,没什么好跑的。我看你还是跟着茹嫣好,她跑金融,还有点小意思。“茹嫣是谈话节目主持人,天娇就跟在她后面实习。等实习过关了,茹嫣就可以专播她的新闻去,不用每天叫苦叫累的。天娇第一眼看到茹嫣,就认定她是个美女。妩媚的眼,丰满的唇,有时穿了绿色的旗袍来上班,在电梯里微微笑着与人打招呼,让人疑心她是从旧时的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女主人公。天娇和她说话时她也是这样微微的笑着,让天娇有很强烈的自愧不如的感觉。天娇谦虚谨慎地说:

“主任叫我先从编稿学起,这是我编的第一期,他已经看过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这个老周,”茹嫣说,

“就会唬你们刚来的小女生,我说天娇,你是叫天娇吧,很好玩的一个名字。久了你就知道了,审稿不过是走过场。不用那么认真的。”

说完把天娇的稿子随手摊到桌上,漂亮的指甲萤光闪闪:

“不过你一来,我就轻松多了,你要赶紧把导播台的操作学会,这早班晚班都倒得我快疯掉了。”

有了茹嫣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天娇就一直专心于学操作。

有时别的主持人做节目她也厚着脸皮钻到直播室里去学习。

久而久之发现所谓的规章不过是一纸空文,主持人哪天来晚了,夹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就往直播室里跑,也没什么稿子,张开嘴先来一大堆问候,然后是打开电脑,在网上浏览一下,话题自然而然就出来了,象有经验的老教师不用备课一般地坦然。

第二章城市里的房子金贵,人们为了抢占那一间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房,都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窝里斗的方法。

由于电视台不解决住房,而天娇寄宿的师大宿舍楼因明天就要开学而不能再去寄宿。

带着行李的天娇骑车到杨伟那里时已经快是夜里十一点了。

见到杨伟后,天娇不自觉的感到有些委屈,扑到他身上就哭了起来。

杨伟拍着她的背,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强作欢颜地劝说道: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再住那里也掉价,明天我们一起想办法。”

天娇破涕为笑:

“那今晚我住哪里?”

杨伟说:

“找个女生先挤挤。”

天娇是心高气傲的人,研究生楼里的女生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微笑着也能让你深刻体会到寄人篱下的不如意。

天娇不肯:

“叫你宿舍的人住出去不行吗?”

杨伟面露难色。

天娇不高兴了,又一副要哭的样子,蛮横地说:

“今晚不和你一起我就睡大街上去。”

杨伟只好上楼去协调,好半天下来了,做给天娇一个OK的手势。

天娇提着行李蹑手蹑脚地上去,像是做小偷。

梳洗完了躺下,月光柔白地照进来,杨伟床上的书似一堆厚厚薄薄的云。

杨伟问:

“电视台有意思吗?”

一面说一面手就伸了过来,在天娇的内衣里游移。

月光更柔更白,象远在他乡的妈妈儿时看她的眼睛。

杨伟的手开始在解她的牛仔裤,天娇“啪”一下把他的手打开,很响的一声,杨伟不满地咕噜了一声:

“狐狸没打到,惹得一身骚。”

说完翻过身睡去了,留下天娇一人,盯着月光想很重的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娇就去跟周主任商量宿舍的事。

老周慢吞吞地说:

“不太可能,广电局的单身宿舍早就人满为患,而且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台里谁谁谁都是自个儿花钱在外面租的房子。”

老周对天娇说:

“你不妨也这样,一个小单间,花不了多少钱,住起来又舒服。”

天娇老着脸问:

“单位给报销吗?”

老周笑笑说:

“还没这个先例。”

天娇有点不好意思地谢过走开。

刚走到门口老周突然叫住她说:

“台里的值班室你愿不愿住?”

天娇一喜。

老周说:

“值班室是给上晚班的人睡的,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台里有档综艺节目,叫“子夜星河”。

你要是愿意做这个节目的导播的话就可以睡在台里,别人不会闲话的,值班室里有电视空调,台里还给补贴,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天娇当即连连点头说:

“愿意,当然愿意。”

老周说:

“那好,我来安排。”

天娇简直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解决了,赶紧打了电话给杨伟报喜。

杨伟也说好,周末的时候我就去和你过二人世界,不会再有小张小李在一旁碍手碍脚的。

天娇压下声音来说:

“呸!我们这可是新闻单位,不可以胡来的。”

消息传得快。

下午的时候给茹嫣送稿子过去,茹嫣软声软语地说:

“老周这人真没良心,瞅着你有困难,就让你做大家都不愿做的事,小姑娘,每晚十二点下班可不是闹着玩的。以前这活儿可都是台里的壮小伙轮流干,别人跟他吵,他就势推到你身上。你要当心身体吃不消。”

天娇听了心里是有些不痛快,但回过头来想想这也没什么,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刚来,就是吃点亏也是正常的。

等在台里混熟了,还不什么事都好办。

再说了,还听说专项负责节目制做与播放和职员工作安排的帅副台长就常上晚班,他不也每天那么晚才下班,大家比比,心里就平衡不少。

最重要的是解决了住宿问题,至于租房子,天娇是不想考虑的,杨伟还在念书,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第三章主抓业务工作的副台长,叫帅真。

天娇和他打交道,是从招幕主持人的那一天起。

那次面试的内容是以“时间”为主题的自命题考试,天娇拟的题目是朱自清的散文《匆匆》,天娇说: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在每晚这个时候问自己,我今天究竟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在浪费光阴?小时候大人们总让我们思考这些问题,但实际上长大后我们却多半是会逃避这样的问题,因为这样的思考只能让我们觉得不快乐不轻松。但我想我们都会害怕一无所成,怕得不到他人的肯定,不管我们从事的是怎样的职业……”

天娇说到这里看了一下评委,透过脸上的近视镜,她发现评委里的帅真正在认真的听着她的讲读,两人的目光对撞了一下,帅真专注的神情令天娇诧异,差一点走神。

后来想起来,帅真对天娇的追求就是从那个眼神开始的,那个眼神仿佛是个坚锐的楔子,就此快速地拉出一些天娇从未想过的绵长的故事。

巧合的是,天娇第一次上夜班就碰到了帅真,帅真热情的问天娇在做什么。

天娇说:

“从今天起,我值夜班做导播。”

帅真一点头:

“社会新闻系的大才女,真是屈才。”

“哪里的话,”天娇说,

“党需要我们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天娇说完就有些后悔,她平时不会这么轻率地和陌生人油嘴滑舌的,也许是早就知道帅真是这个城市里口才数一数二的主持人的缘故,心里不由地骂自己沉不住气,像做学生时一样,显宝。

帅真倒是没再多话,主动地教起天娇做导播来,这是一号键,这是二号键,这是控制键,在插播广告时,用红色键往里切,播完后,用黄色键切出来。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帅真说,

“要不怎么叫屈才呢?”

帅真的眼睛笑笑地看着天娇,天娇也就愈发后悔起刚才所说过的话来,心里想:

“果真是厉害,滴水不漏。”

一个月的实习期很快就过去了,天娇正式成为了台里的谈心节目主持人。

节目时间为周五晚九点到十点。

天娇一上马就受到观众的热情欢迎,收视率直线上升。

节目线索如流水般涌入电视台。

诉苦的,讲故事的,针砭时事的,世相百态一个个粉墨登场。

天娇迎来送往,倒也应付得游刃有余。

一次,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栏目,诉说中年丧妻之痛。

天娇聆听着,并试着用自己的感觉来引导观众的感受,宁静的演播室里,放出音乐,观众常常被天娇营造出来的气氛所打动。

都市的夜是需要这样的一档节目的,没有嘈杂,卸去疲惫,缓缓而抒情地诉说都市人的情感和需要,每个人都需要有知己。

那些日子天娇将一心都扑在了节目上,从组稿编稿到正式的播出,天娇希望她的每一档节目都是精品,希望如果有人将电视拨到她的节目上就不愿离开。

她想起儿提时代昂着头在家里的小方厅收看中央台的“七巧板”,枯燥的黄昏就那样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开始有了理想。

在天娇慢慢长大,深信理想和现实是两回事的时候,命运却让她在一不小心之间握住了内心已深深藏住的渴盼,所以天娇特别珍惜。

杨伟打来电话表扬她。

杨伟除了念书,是一个对什么都稀里糊涂的男人。

当初追天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第一次约了天娇去看成龙的大片,买好的票就不知放哪儿了。

害得天娇在寒风中抖抖嗦嗦地等了大半天。

穿鞋也有本事一样穿一只也发现不了,踢踢哒哒大模大样地穿梭在校园里。

天娇没有想到杨伟会看她的节目,哪里好,哪里不好,说得头头是道。

再想到彼此已是好多天不见面,心里一热说:

“晚上我过来烧红烧肉给你吃。”

杨伟说:

“你不用上节目吗?”

天娇说:

“没关系,吃了饭再赶过来。”

杨伟就说:

“大老远的,算了吧,你车技又不好,星期日晚上,我来看你。”

晚上做完节目,紧接着就是做“子夜星河”的导播。

虽然时常会与帅真碰面,但考虑到身份的差异。

因此见了他是不多话的。

好长时间下来还象陌生人。

然而那天帅真却开口了,他说:

“节目做得不错。”

天娇说:

“谢谢。”

帅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

“把你招进来是对的,你是台里的奇迹。”

天娇诧异起来:

“为什么这样说?”

帅真笑起来:

“因为——一直以来这台里没一个能人,能人都进不了这个台,而你是一个例外。”

天娇的脸红了。

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感觉好的时候总是会这样。

天娇沮丧地想,闲聊时说的话怎么能放心上呢,怎么可以为这样的话感觉好呢,真是莫名其妙了。

第四章但天娇的确是走红了。

成名仿佛是一瞬间的事。

信件和稿件象雪片一样飞满了她的办公桌。

天娇的观众是感性的,他们写来长篇大论悠长悠长的表扬信,向她索要照片和签名,要求成为网友或网友之外的朋友。

台长在一次全台大会上也表扬了天娇。

他说:

“要树名牌节目,要成名牌主持,就要象天娇一样,肯下功夫,有自己的创意和自己的思想。”

天娇尽量做出没有表情的样子,好象对这样的表扬并不放在心上。

做少儿节目的含香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着。

小朋友们不看她的节目,曾经一度辉煌的少儿节目陷入让人不能理解的低潮。

小孩子是最容易哄的,连小孩子都吸引不了,主持人的水平就实在是需要重新考虑。

但天娇从茹嫣那儿听说含香是不用怕的,什么节目都不会做也不用怕,含香生在巨富之家,开台的时候她爷爷赞助台里二十万买设备,现在她孙女来考电视台,岂有不取的道理。

茹嫣说你也找了不少人是吧,进电视台可不是容易的事。

天娇无可奈何地笑笑。

在这个城市里她无亲无故,能找谁呢?只能说是好运。

甚至象帅真说的:奇迹。

但是除了选中他的领导,说出来是没有人相信的,杨伟说这倒是一件好事,人家摸不准你的后台就越发不敢欺负你。

会后的含香气鼓鼓地坐着。

也无心为节目做准备了,可坐了半天气也没平下来,索性站起身来出去散散心。

出是出来了,心里总归有点不踏实,要是让领导看到,自己在他们面前的印象分是一定会打折扣的了。

不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能没点锐气。

再说了,她天娇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世界是凭“本事”吃饭,谁怕谁?赖氏家族不会输给任何人。

十月金秋,却也是长兴集团创办的纪念日,各式各样的活动在企业内各个部门一窝蜂的组织起来。

在晚八时的答谢宴会上,各界名流、侨领人物纷纷云集祝贺。

以长兴集团第三代身份出席的含香悉心的打扮自已。

简单的致辞和答谢后,来宾纷纷微笑、举杯。

含香走到陈台长的身边,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故意轻触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陈台长手中的酒杯被碰倒在地毯上,杯内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含香先报以灿烂的微笑,接着是一脸的歉意。

连连说着: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在肢体触碰的瞬间,陈台长感受到极其光滑温暖的肌肤在手边滑过,离婚后禁欲多时的他吞下一大口唾液。

今晚的含香显得光彩照人。

“呀,衣服湿了,”含香不由分说拉起老陈就向楼上走去,

“换件衣服吧。”

总经理休息室的落地镜前,含香主动的为老陈卸换衣服。

她的手臂和脸有意无意的触碰着陈台长裸露的胸部。

被调起欲火的陈台长一把抱住含香啃咬起来,衬裙被剥落。

赤裸的肉体交织在一起,缠绵着,舔食着。

成熟的女体在经过一翻搔捏掐按后越发的显出了妩媚,妖娆伸展的肢体紧贴在雄壮的身体上摩擦。

男人宽大的身躯毫不犹豫的向纤毫毕露的雪玉娇躯压了下去,玉腿被分开。

胯下早已“勃发”的长枪与怒开多时的玉门终于相撞了,枪头撑开了欲开还合的花蕊,直逼花芯。

随着熊腰猛的一挺,枪头奋力向前撞击,奔向桃园。

直到两人的耻部紧紧的贴在一起,连阴毛都相互缠绕起来后,两者就开始象热恋的情侣一般热吻起来。

欲望在尽情的渲泄着,不断的变换着交媾的姿势,或仰卧、或俯卧、或半跪。

暗夜的星空,欢好愉悦的声章响彻天际。

第五章天娇开始渐渐地领会到成名带来的快感和烦恼。

但总的来说,都是一种被他人肯定的滋味。

这让天娇深信自己从事的是一份有价值的事业。

她的干劲越来越足。

为了组到好的稿子,还时常到一些专业社团和专家们坐谈。

坐谈完后最后一项当然是签名留念。

本子一个又一个的伸过来,这个说光签名不行还要写一句话,那个说请给我一张名片。

天娇站起身来微笑着答应每个人的要求。

初尝名人的滋味,天娇常常把持不住。

唯一不快的一次是在理工大学,天娇正在签名,她眼角的余光就描到了自己的裙子,由于坐久了,裙子上有了好些难看的折皱,微微地往上翘着。

天娇的心就别扭起来,一下午的好心情跑得无影无踪。

然后天娇就决定一定要去买一条高档的裙子。

天娇在去的路上就分析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虚荣,象十七八岁的女中学生。

做学生的时候天娇是不求高档的,无论怎样穿她总是男生心目中的理想对像。

他们总是会在课间的时候争抢与天娇在一起的机会。

但是现在不同了,穿得高档和洋气,象茹嫣和含香那样,也算是一种职业的需求。

天娇一眼就看中了那条裙子。

淡淡的蓝色,很简单的式样。

穿在她的身上相宜极了。

小姐说买下买下简直就是为你订做的,衣服要上身才有效果,这裙子不知有多少人看上了,可一穿上就是不好看,你皮肤白,身材好,又有气质,再找不到比这合适的衣服。

衣服的标价是888元。

天娇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就觉得这样的犹豫有点对不住自己。

工作有段时日了,偶尔奢侈一下有什么了不起,忐忑不安地去刷卡,身份证一掏出来,收银小姐满脸堆笑地问:

“是电视台的那个天娇?”

天娇矜持地点点头。

尽量不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但天娇拿着裙子走出商场的时候心情并不是很好。

到电视台快十个月了,每个月都是干巴巴的工资加几十块钱的晚班补贴。

远不如当初想象的宽裕。

天娇在金钱上总是羞于启齿,那一天憋不住了终于就问了何为,自已的关系是不是能按时进来,进来了能加多少钱。

何为最近对天娇很客气,天娇接下了他手里所有的新闻任务,发稿时还总不忘把他的名署上。

所以何为觉得天娇虽然还是个小姑娘,但做人大气,一听问这事也就跟她掏了心说心里话:

“老周没告诉你们?关系进来了拉不到广告,还是没有奖金好拿的。最多多个百来块钱的岗位津贴。”

天娇一惊说:

“主持人也要拉广告?”

“可不?”

何为说,

“一年三万的任务。你看我们一个中等城市,挤着大大小小几十家媒体,除了直辖台,个个独立核算,就那么一些企业做广告,能不抢个锅底朝天!不是瞎搞是什么!况且拉广告上还有种说法,报社领头走,影视跟后头,电台小老九。你跑跑就知道了,难啊!”

天娇当即沉默下来。

何为就说:

“你也真是的,能力那么强,人又靓,去别的单位多好,要跑这儿来受罪,久了你就知道了,电视台不是什么好地方。”

何为说这话的时候有一股明显的怨气,不知是朝谁发的,天娇赶紧闭了口,埋下头来准备节目。

第六章后来,天娇就开始留心谈广告的事。

有事没事也到广告部转转,取一取经。

天娇是个聪明人,她相信只要用心,这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

如果拉到广告,除15%的提成,每月还有几百元奖金。

不是说吗,谁谁谁的笔记本,谁谁谁的小汽车,谁谁谁的房子,全都是拉广告拉来的。

天娇也磨拳擦掌起来。

第一次,她去了市里很有名的一家企业,在电话薄里的广告说是该企业一年创收多少多少万,多少多少外汇,口气很大。

总经理叫熊勃起,坐在金壁辉煌的办公室里气度非凡地笑着。

天娇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漂亮的秘书小姐挡架,问她有没有预约,天娇笑着说有呢,刚刚打过电话。

就这样一闯就闯进了熊总经理的办公室。

熊总是个讲话慢条斯理的人,问明来意后,面带难色地说:

“我们的产品主要是销往国外,在国内是没有多少广告可做的。也就前两年在中央电视台做做亮亮牌子。至于赞助嘛……”

熊总说:

“我们负担很重啊,新闻部门都盯着我们要钱,可是也不能说给就给啊,我手下还有这几千号职工,工资,奖金,福利,房子,都不容易。再说了,你们台改制时,我不还给过两万,问问你们陈台长,支票还是他亲自来取的呢。不好意思啊,实在不好意思。“时代谢过之后出来,把熊总的话分析分析,算是明白了几分,一是人家做广告只看得上中央电视台,一个地方的小电视台,是不会看上眼的。二是每家新闻单位都向他们伸手,就是电视台的台长,也只有两万元的面子,更别说一个刚来的小主持了。再跑了几家后,才发现熊总算是客气的了,有的一听说是电视台来人,根本就不见,也有见了的打过招呼后就抱着电话打个不休,当办公室里压根就没有天娇这个人。眼看这财大气粗的“啃不动”,天娇就转移目标,去了一家小小的快餐店,叫“美一天快餐店。”

天娇是在日报上看到他的广告的,广告语很精彩:认识每一天,天天都是“美一天”!老板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一种生意人固有的精明。

这时的天娇又学会了不少和广告有关的知识,知道了有一种广告叫实物广告。

比如上次台里新闻部的小王给一家针织厂做了广告,没有拿到钱,但针织厂给台里每人发了一床被面,天娇也拿到了。

实物的价按八折折算下来,也就是小王的广告创收,何为当时就给天娇算了一笔帐,就这一笔小广告,小王至少能拿到五百块钱。

于是天娇就对小老板说:

“你要是没钱给也不要紧,可以把我们台中午的快餐给包下来,广告保证给你做好。”

小老板斜眼看着天娇,一字一顿地说:

“我想先跟你请教一个问题,电视台,究竟有多少人在看?”

天娇忍住气说:

“我们台的收视率还是很高的,不信,你看,这是收视调查统计表。”

小老板把天娇递过去的表接过来,草草地扫了一眼,然后问:

“你们台,有多少人?”

天娇一听有戏,赶紧说:

“不多,六十几人,只有十几个人中午在单位吃快餐,很划得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说实话,我要是在电视台做广告,完全是帮衬你们,瞧你,一个小妹妹,面皮又薄,也被推出来谈广告,听说你们电视台是表面风光,不拉广告就没得饭吃了,有这回事吧?”

小老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天娇一听这话,站起身来就走,小老板也不拦,在后面高声地招呼伙计土豆要刮干净了,顾客可是上帝,不能让上帝不满意。

处处碰壁之后,天娇的心情糟透了。

星期天,天娇神情恍惚地坐在脏乱差的研究生楼里,杨伟就安慰她说:

“只要你喜欢这个工作就行了,钱上面不要你操心。等我上班了,还怕养你不起?”

杨伟学的是计算机,那时正在准备学期考试和忙着打工,头发乱蓬蓬的,学生味浓得很。

天娇有些心疼,伸出手去揉他头一下说:

“钱不够用你照讲。最近都吃些什么呢?”

杨伟说:

“眼睛都忙绿了,哪顾得上吃。倒是你,每晚十二点下班,要注意身体。等我工作了,我们租个小房子,你就可以把夜班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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