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muruk字数:4。7w(小弟的这个故事採用了个人挚爱的苏俄文学的背景和风格,因此文字颇嫌啰嗦,情节推进缓慢,人物的名字既冗长又有各种变体,尤为难记,请各位大人容忍。
故事的主题是天体和家庭之爱,发生在沙俄帝国的落日余晖之下,一个距离黑海不远的南俄村庄。
) ; ; ; ;(一)主要人物:安德列?古里耶维奇?博布罗夫斯基(安德里克)——村庄的领主,已故。
奥尔加?加夫里洛夫娜?博布罗夫斯卡娅(奥莲卡)——村庄的领主夫人,32岁。
阿纳托利?安德列耶维奇?博布罗夫斯基(托利亚、托利奇卡)——安德列和奥尔加的独子,13岁。
瓦莲京娜?叶梅利亚诺夫娜?马克西莫娃(瓦莲卡、瓦列奇卡)——博布罗夫斯基家的仆人,20岁格里戈里?克拉夫季耶维奇?贝科夫(格里戈里什卡、格里沙)——自由农,48岁。
菲奥克拉?瓦西里耶夫娜?贝科娃(菲克卢莎)——格里戈里的妻子,42岁。
瓦季姆?格里戈里耶维奇?贝科夫(瓦季姆什卡)——格里戈里和菲奥克拉的长子,25岁。
柳博芙?尼古拉耶夫娜?贝科娃(柳芭、柳芭莎)——瓦季姆的妻子,24岁妮娜?瓦季姆耶夫娜?贝科娃(纽罗奇卡、纽拉)——瓦季姆和柳博芙的双胞胎女儿,7岁。
卢卡?瓦季姆耶维奇?贝科夫(卢卡沙)——瓦季姆和柳博芙的双胞胎儿子,7岁。
米哈伊尔?瓦季姆耶维奇?贝科夫(米沙)——瓦季姆和柳博芙的幼子,2岁。
阿纳斯塔西娅?格里戈里耶夫娜?贝科娃(娜斯坚卡、娜斯佳)——格里戈里和菲奥克拉的长女,16岁。
伊戈尔?格里戈里耶维奇?贝科夫(伊戈鲁什卡)——格里戈里和菲奥克拉的幼子,13岁。
叶芙多尼娅?格里戈里耶夫娜?贝科娃(杜妮亚、杜妮什卡)——格里戈里和菲奥克拉的幼女,11岁。
轻便马车一行上松软的泥土路,那刺耳的辚辚声便立即消弱了。
上午刚刚降过一阵骤雨,压灭了在仲夏的村道上常见的恼人沙尘。
车轮带起湿润的泥土,撞击在厢底沙沙作响。
离开县城,钻进郊区的密林,道路两边高大椴树的浓荫从头顶飘过,我放下了遮阳棚,享受在密林的包裹下免於毒日炙烤,甚至带有一丝潮湿幽凉的微风,半日来积郁在胸中的苦闷也消散大半。
对於一个蒙受上帝垂青,在幼年便显露出博闻强识的天分,又在一对高尚的双亲一丝不苟的家教下,薰陶出勤奋正直的品格和远大抱负的孩子而言,被迫中断心爱的学业是多么残酷啊。
况且这个孩子在三年内,刚满十三岁就完成了中学的学业,他的恩师亚历山大?彼得洛维奇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推荐信,力荐“平生所见最才华横溢的学生,阿纳托利?安德列耶维奇?博布罗夫斯基先生”赴圣彼德堡医学院深造。
正当计画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他的眼前浮动起彩色的迷蒙,仿佛已经作为在广袤的俄罗斯土地上东奔西走的盖伦或帕拉塞尔苏斯,为祖国母亲的疗救那千百年来的沉屙时,他最亲爱的母亲寄来一张薄薄的蓝色信纸,却把一切击碎了,那封家书上字迹模糊,除了在入封信行四周勾出的花边,几乎每一丝墨蹟都被泪水浸透了。
开头如同三年级每一封从普里鲁契诺寄来的家书一样,提到了英年早逝的父亲安德列?古里耶维奇,之后便是一行接着一行的痛悔、哀歎、求恕,任何人都会惊讶於在一副小小的画边框中居然塞得进如此多用端正娟秀的字体写就表示痛心疾首的字眼。
我得知自从父亲过世后,普里鲁契诺村的经营一日不如一日,庄田已经变卖大半,如今终於供不起我的学业了。
对此我毫不意外,其实在父亲尚在缠绵病榻期间,当时我尽管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便已经对家境的败落有了切身之感。
我对母亲也毫不怨恨,我那信念如山岩般坚定,心思如麻丝般缜密父亲不能实现振兴家业的心愿,生性浪漫、多愁善感母亲如何能勉为其难呢?穿过绵延数俄里树林,视野里出现了开阔的麦田、低矮的果树林、一间一间灰色的农舍,我心里知道,自从离开省城后,经过三日漫长的旅途,普里鲁契诺村就要到了,午间阳光重新烤在我的身上,我重新支起遮阳棚,脱下粗呢学生制服的外套和制帽,但身上很快还是汗透了。
从车夫安托什卡的几乎从不离身破斗篷上也飘来类似於腐烂鲋鱼的气味。
我皱皱鼻子,把头歪倒车厢的一侧,唉——谁叫普里鲁契诺只剩下这么一个勉强能在车辕上坐稳的的车夫呢?——其实安托什卡也还是个和我仿佛的孩子,只有不到十八岁,他的父亲长鬍子吉洪便是我们家原来的车夫,到了前两年家境败落,养不起马的时候,便拿着五十卢布被打发走了。
几天后,听说是醉死在了镇上的酒馆里。
从此安托什卡那便出现在这架老的要散件的三套车车辕上,紧紧裹着父亲留下的斗篷,去邻村和镇上四处受雇干活。
想起老吉洪披着掸刷得平整的斗篷、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个瘦骨伶仃的邋遢背影,以及那件被当做珍宝从不离身,以至破旧邋遢的空荡荡大斗篷,我的心情更加阴郁了,连刺眼的阳光也无法将那萦绕在心头的阴云驱散。
进入普里鲁契诺村的地界之后,浓绿的春小麦田地中开始出现斑斑驳驳的枯黄,甚至大片大片枯萎,那是连绵的干热天气和灌溉不善的恶果,这片时代属於博布罗夫斯基家族的领地如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萧条和贫穷,很多无人耕种的田地杂草丛生,很多几年前虽然简陋但还算完整的农舍破败倾圮了,有的像是因废弃而失修,有的则像是被住户亲手拆掉了屋顶,一路上几乎没有看见一面完整的玻璃窗,但在这些似乎无法居住的破屋深处,居然能依稀看见一两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的脸,因听见马车声响而好奇地探出来。
一路上很难见到几个人,只有几个穿着破烂衬衣的小孩在撂荒的别伊苏格河岸上放牧几头瘦牛。
多年没有平整过的土路令马车大幅颠簸,我的屁股在车厢板上撞得生痛,见剩下的路程不到半俄里,便要安托什卡勒住三匹瘦骨伶仃的马,让自己下地走过去,这个闻起来像是渔民的车夫帮我搬下皮手提箱,抬了抬参差不齐的氊帽沿,便驾着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蹦蹦跳跳的马车走远了。
现在正是烈日当空的午后,我戴上学生制帽遮阳,一只胳膊上搭着外套,另外一只拎着手套箱一瘸一拐的走了半俄里。
我久违的家宅已经很近了,那红砖墙和灰铁皮屋顶的宅院,与我十岁离家去省城上中学时相比差别不大,只是外墙更加斑驳,攀附在墙面上的藤蔓更加茂盛些罢了。
我的汗水从两鬓淌到下巴尖,湿漉漉亚麻衬衣紧贴在身上,裹在靴子里的足尖像是浸在滚开的沸水里,鼻子里也嗅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难闻汗味。
我穿上制服外套,把上下的衣服整理了一番。
这套去年裁剪的蓝色制服对於个头猛长到两俄尺三俄寸的我已经显得太小了,浑身绷得紧紧的,而且肩部和袖口已经绽了线,连我自己有时都觉得滑稽。
但母亲期待见到的想必是三年的正规教育培养出的举止得体绅士,怎能像个没教养的庄稼汉一样单穿衬衣去见她呢。
母亲果然坐在门廊前等我,身上的晨衣还是三年前送别我时的哪一件,但颜色已经从象牙色褪成了白垩色。
金色的头发仔细地编织盘绕过,面庞上妆容精緻,比起三年前憔悴了不少,面色苍白,两颊又消瘦了几分。
“托利奇卡啊,”她伸长纤细的手臂,抚弄我及肩长的金发,
“面貌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一样的孩子气。头发又蓄得这么长,简直是个美丽的少女了。”
在回家的途中,我一直在努力唤起内心的喜悦,生怕母亲察觉到我愁苦的神情而更加自责。
但真正见到母亲时,那种纯粹的欢喜和亲切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将前日里哪些似乎断人肝肠的忧愁都荡涤一空。
我挺直了胸膛,
“我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强壮的男人了,妈妈。瞧瞧我的胳膊”,我挽起袖子,使劲屈伸了几下,努力鼓起小臂上的肌肉。
“我拼命锻炼,要在体育上不输给大我三四岁的同学。”
母亲微笑着把手移到我的胸脯上,又向下滑到腹部,大腿,中途甚至在我被紧身裤绷得微微凸起的胯间微微摩挲了一下。
“嗯,身子结实得很呢。”
母亲在热浪灼人的室外坐了太久,已有些疲惫了,我也觉得自己一身尘土和汗水,怕引起母亲厌恶,於是我们说了几句温柔的体己话之后,我就扶她进屋了。
老宅的前厅依然很整洁精緻,胡桃木的餐桌上铺着乾净的桌布,只是上面的银烛台已经变成了锡烛台。
扶母亲进卧室休息之后,我又把行李放进自己的房间安顿好。
母亲的卧房和我自己的卧房也还收拾得不错,其余的房间几乎都是空荡荡的。
我最后来到父亲的书房。
里面居然剩下几件傢俱陈设陈设,我站在昔日里父亲最爱伫立沉思的落地窗前,拨开帘布,俯瞰广袤的花园,那是我童年的乐园。
花园北侧的几株早在人们定居之前就已矗立於此的参天大树依旧忠实地并肩洒下遮天蔽日的浓荫。
从别伊苏格河引来的水渠自盖着浴室和厨房的花园的西南角进入,沿着花园边缘环绕半周,穿出篱笆流入了园外的庄田,那片地是我们的家仆耕种的,远远望去是一片难得的葱绿,算是今日所见庄稼长势最好的一块地了。
但令人无法忽视的是,故去的父亲最喜爱的大片蓝色鸢尾花、郁金香,连同修建整齐的草地全部不翼而飞,如今成了一片新翻的土豆和蔬菜地,母亲时常徘徊的凉亭倒是还在,孤零零地矗立在裸露的田地正中。
父母双全时那幸福而优雅的岁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不禁悲从中来,蜷缩在了一条积满灰尘的旧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阵淩乱的笃笃声把我从安稳无梦的酣睡中唤醒,这时已经是下午的四五点钟光景,西斜的阳光射进书房的窗户,已经成了昏黄色。
我揉揉眼睛坐起身,发现身下的沙发都汗湿了。
浑身的气味愈加刺鼻,被湿漉漉的衬衣包裹了好几天的皮肤奇痒难忍,急需好好洗个澡。
从厢房的窗向外看去,有一个健壮的女人正在从院角的柴堆里挑出乾柴扔在地上,那笃笃声正是因此而发出的。
我认出她是瓦莲卡,从与母亲之前的通讯中,我已得知母亲为了节约开支,在家里只留下了这一个仆人。
不,对我而言,瓦莲金娜?叶梅利亚诺夫娜绝不仅仅是个仆人,而是没有血缘的姊妹。
这个倔强的姑娘的母亲是我们家的女仆,一个一夜缠绵后就不知所踪的男人,让她怀上了瓦莲金娜,她在生产后就死了。
瓦莲金娜在女管家和厨娘的庇护下长大,也就被当成了干杂活的小女仆。
当她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就已经开始尚在繈褓之中的我了,我在她怀里甜睡度过的光阴,甚至比在母亲怀中还要多。
我能忆及的童年生活,除了父亲谆谆善诱的课堂和母亲温存的卧榻,便是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一起调皮捣蛋的时光了。
我记得十几岁时的瓦莲卡生着浓浓的黑眉毛,猫一样活泼的绿眼睛,脸颊胖嘟嘟的,上面被太阳晒出了不少雀斑,一脑袋乱蓬蓬的红发从来没有梳理过,行为举止大大咧咧,无论站在还是坐着,总如同男孩子那样叉开腿。
她性子是村子里最野的——跳上没有鞍鞯的马在村道上狂奔,爬上十几尺高的栗树摘栗子,跳进飘着浮冰的河水里捕捞鲶鱼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甚至没有一个男孩子比得上,而无论是针线、打扫、做饭、洗衣、照顾家畜,还是织篱笆、钉屋瓦、挤奶,粗活细活样样都做得好,她整天干劲十足地忙东忙西,活脱脱一个劳动女神莫科什在人间的化身,如果没有活干,她也会一个劲儿的奔跑、蹦跳,被太阳晒黑的皮肤总是汗涔涔的,胸口和腋窝里散发出一股汗水淤出的麝香气。
我们几乎每一天都腻在一起,从一大早照顾我起床穿衣,到夜里在澡堂里帮我刷洗身体。
虽然在父母面前我扮演者令他们骄傲的文雅的小少爷,但一旦和瓦莲卡在一起,我也成成了十足的野孩子她时常背着我在村外的荒草地上下套逮土拨鼠,或者去树林中采蘑菇,或是什么也不做,一整天在野地里翻滚打闹直到精疲力尽。
但这段金色的日子终究等来了结束的时刻,尽情玩耍之外,我的学业也突飞猛进,父亲的身体却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他一直催促我尽早上中学接受正规教育,我十岁那年,上帝终於收回了可怜父亲的灵魂。
而我为了实现他的遗愿,坐上了去往省城的马车。
瓦莲卡大概是正在准备晚饭,取够了木柴,抄起把闪亮的斧头,开始劈柴。
虽然只能看到她的后背,但是那一头蓬松蜷曲,在脑后简单紮成两股辫子的红发,大大咧咧地叉开两腿站立的姿势是不会错的。
也许是家里长久没有男人。
瓦莲卡的穿戴很随便,身上只有一件桃红色的萨拉凡,腰间系一根末端拴着一串钥匙的细棉绳,连衬衣都没有穿。
为了干活方便,她把裙摆撩起来到膝盖以上打了个结。
裸露着晒得黑黢黢的肩膀和胳膊。
每劈一斧头,上臂和小腿肚就会凸显出健美的线条。
干了一会儿活之后,瓦莲卡也许是觉得太热,居然从肩头上拨下了两根细细的肩带,把上身的萨拉凡一下子褪到腰际,向男人一样光着上身干活,如果古代真的存在过亚马宗人,那么生的就该同瓦莲卡一般,四肢修长有力,肌肉线条分明,精壮结实的后背不断挺直和弓下的,背上的一块块肌肉似一层薄薄的波浪起伏,腰肢细细的,以至於褪下的萨拉凡几乎滑落到腰胯才卡住,勉强替这个无所顾忌的姑娘掩住了最要紧的羞处。
瓦莲卡黝黑的身子很快变得汗淋淋的,在的夕晖中闪闪发亮,肩背沁出豆大的汗珠子,沿脊樑沟汇出一道金色细流淌而下,一直灌进幽深的两股之间。
尽管在十岁之前我几乎每一日在澡堂里都能见到瓦莲卡的裸体,但眼前这个健美的半裸背影依旧令我惊艳了许久。
半晌以后,来自往日的亲昵感驱散了三年来在纪律森严的中学里强迫养出的拘谨。
我跑下楼,进入花园里。
也许是瓦莲卡听见了皮靴踏上泥地的沉闷声响,她像一只受惊的牝猫一样突然回过头来,惊叫了一声。
二十岁的瓦莲卡比三年前瘦了一些,脸上的婴儿肥已不见踪影,脸庞稍稍拉长了,那高高的方额头盖着几缕淩乱的刘海,挺直的鼻樑,坚毅的下颌线条显得更加分明,皮肤晒得更黑了,也更加光滑,衬得两道微微上挑的黑眉下的一对猫儿般绿莹莹的眼睛更加鲜明活泼,一头红发也愈加艳丽。
笔直修长的双腿好像圆规一样叉开。
再她转过身的时候,我能看见她的一只坚实上翘的乳房,平坦精瘦的蛮腰,甚至一小片从滑落胯间的布料中冒出的弯弯曲曲的红色毛发。
但瓦莲卡稍稍楞了一下,赶紧丢下斧头,把堆在腰间的萨拉凡拉上来,两手按在胸上。
“你好啊,瓦莲金娜?叶梅利亚诺夫娜,”我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地说话了,但马上恢复了孩童式的狡黠,
“我一定弄错了,瓦莲卡怕是被妈妈卖掉了,换了个从埃及贩卖来的黑姑娘。妈妈给你起了什么名字?要不然,我就叫你尼格罗卡娅如何?”
瓦莲卡愣了好一阵子,才尖叫一声,扑过来把我死死搂住,那一对铁棍般的手臂几乎要把我勒成两截了,
“托利奇卡啊!”
她的柔软的嘴唇在我的两颊、唇上、额上、下巴上雨点般胡乱亲吻了很多下,我又从那汗淋淋的胸口中嗅到了熟悉的麝香体味。
“在外面过了三年,你的小嘴更厉害了,”她用能直接将长区“夫人说你中午就来,你整个下午藏哪里去啦?我还以为你没有来呢。”
她右手粗鲁地揪着我的衬衣领子晃了晃,左手把萨拉凡的肩带拉上肩头,
“像这样不声不响地杵在我后面,看见我的光膀子很高兴吧,幸亏我耳朵尖,要不然,今天这么热——”她狡黠地一笑,绿眼睛眯成了两道小月牙,
“我差点就要脱成光屁股干活啦!”
从瓦莲卡上身和双腿那均匀黝黑的肤色来看,在这座只有两个女人的宅子里,瓦莲卡的确经常在热天赤身干活,那情景想必很美。
“噁——你身上的气味,”瓦莲卡突然皱起眉头,把我推开,
“简直像在牲口圈里睡了一个月,对於一位少爷来说太糟糕啦!夫人肯定不会让你这个样子去餐厅的。”
我回答自己正想去澡堂,於是瓦莲卡依然像对待一个八岁小男孩那样直接在原地,在花园里,就三两下把我扒得精光。
衣服扔进工具棚下盛炉灰水的大锅里。
我捂着羞处跑进澡堂,瓦莲卡从水渠里打来水,用半个葫芦舀着替我沖洗,仔仔细细在我的全身上下搓着。
“小少爷长得结实啦,肩膀宽了,胳膊腿有劲儿了”她揉着我那健康少年特有的修长、结实的身子,向对待一个婴儿一样清理着我耳后、脖子等髒兮兮的缝隙,甚至让我趴在木凳上,掰开我的两瓣屁股,细细把肛门沖洗乾净,又把我翻过来,劈开我的双腿,用清水淋浇会阴,我的下身触电般挺了起来,瓦莲卡笑呵呵的用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
“哟,小山雀伸直脖子啦,啊呀呀,红红的小嘴嘴张得老大,”她翻开包皮,用水沖洗乾净,
“山雀长得可不小啦,怎么还没有长出羽毛呢?”
她迸发出爽朗清脆的大笑,使劲捋了捋光溜溜的“山雀脖子”,又把我的腹股沟,肚脐眼搓洗乾净。
我被这只灵巧有力的手抚弄得浑身舒坦,脸上泛起了红晕,伸出一只胳膊来扯住她的裙摆。
“我最最亲爱的瓦莲卡,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脱了衣服和我一起洗呢?你的萨拉凡都快湿透了,浑身的气味和我差不了多少啦。““我还要做饭呢,少爷。”
瓦莲卡一贯等惊飞打穀场上雀鸟群的大嗓门突然压低,显得拘束了,
“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差,夏天,除了这身萨拉凡,我就没别的衣服了。”
她把湿漉漉的裙摆卷起来掖在腰上,两条健美的褐色大腿几乎露到了根部,像是明白我希望多看看她美妙的身体似的。
“你在这里舒服一下,我去帮你把乾净衣服拿来。”
瓦莲卡离开后,我懒洋洋地裸身坐在木凳上心满意足地蹬蹬腿,欣赏自己修长优美小腿和白皙结实的大腿,两手慢慢抚摸细腰身和已经变得宽阔厚实前胸,又端详了一番虽然依然像小孩子光洁无毛,但是大小已经得到瓦莲卡称讚的“小山雀”。
最后用红润的手指把如金色波浪般漂亮的长发梳理整齐后。
瓦莲卡拿着好几套家里存的换洗衣服来了,可惜这些衣服还是我十岁时穿的,完全不和我在三年间猛长的个头,儿童式的亚麻短裤根部穿不进去,衬衣的两襟也拢不到一起。
“少爷,你您自己带了别的衣服吗?”
虽然这种窘境与瓦莲卡完全没有关系,但她还是难为情地垂下绿眼睛,黝黑的脸颊羞红了,神态好像一只撕坏了主人沙发的猫。
“是我没有想周全,”我搔搔脑袋,
“安托什卡的马车装不下太多行李,为了轻装上路,就穿了一套衣服回来,其余的都送给圣彼德堡的教会济贫院了——难道要我赤身露体地去用晚餐吗?妈妈一定会杀了我的。”
瓦莲卡想了一会儿,
“那今天晚上就别去吧,我就告诉夫人说你太累了,还没有睡醒。你换下来的衣服晚上就能洗好,明天就干了。”
如今也只好这样了,瓦莲卡走在在前面望风,我弓着光身子、踮着赤脚跟着,幸而已近黄昏,破败家宅的走廊里已经暗的看不清东西了。
直到我的卧房,母亲也没有发现我。
我舒舒服服地钻进被单。
过了一个多小时,瓦莲卡给我送来了香喷喷的烤松鸡,拌葵花籽油土豆泥和一大杯琥珀色的克瓦斯。
我大口大口地吞咽,清泪从眼角溢出来——客居省城,在黑麵包和行军床的陪伴下过了三年苦行僧式的生活之后,终於又尝到了瓦莲卡的手艺,睡到了柔软熟悉的床铺里。
这天堂般的滋味,纵然是用换取圣彼德堡医学院的博士学位来换,我也是依依难舍的啊。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洗净晾乾的中学生制服已经搁在了床头柜上。
我穿上衣服,下楼到了餐厅,桌上已经备下亮闪闪的银餐具和热乎乎的早餐。
永远不知疲倦的瓦莲卡在干完这些活之后,也许是出门到庄田里去了,整个宅子里都找不到她。
过了大约一刻钟,母亲走慢慢下楼。
今天她换了一件淡蓝色晨衣,身姿依旧纤弱,但精神比昨日好了很多。
我扑上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搂着她说了很多孩子气的甜言娇语。
母亲被逗得很开心。
然后我们坐下用餐。
“果酱是瓦莲卡用田垄两边野生的覆盆子做的,”母亲用苍白的修长手指拿着银餐刀,从小高脚盏里挑起紫色的果酱,在的麵包上涂抹。
“为了从阿尔拉?科尔涅芙娜家的两头瘦奶牛身上挤奶,她还和他的闺女吵了一架。多亏了瓦莲卡,否则我们可能早就陷於日复一日啃食黑麵包的境遇了。“我抬起头,发现母亲的一对蓝眸圆睁着,因含满泪水而出奇清亮透明,缺少血色的小巧嘴唇有意翘着,极力显出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深沉的哀愁是掩不住的。“村子里的收益不好,我是知道的。”
“上帝遗忘了为普里鲁契诺播散恩泽,”母亲的声音开始发抖:
“这几年连年徵兵,村里的男人们在土耳其人和鞑靼人的弯刀下丧生,妇孺们干不动重活,劳累生病,生活潦倒,在饥寒下又愈加虚弱。村里几乎收不上来什么产出了。人人都在挣扎度日,而我怎么忍心夺取这些可怜家庭的口粮呢?”
母亲的诉苦蓦地激起了我的满腔热情,我挺起胸膛说:
“我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妈妈。上帝作证,我要振兴普里鲁契诺,完成父亲未了的愿望。”
“无论怎样的雄心壮志,都要有钱才能实现,托利奇卡。然而这正是我们所缺乏的。”
母亲放下餐具,蓝眼睛望向我,脸上焕发出光彩,语气变得认真,
“这几天我一直在筹画把村南森林里的那片新垦地卖给格里戈里?克拉夫季耶维奇。”
“那个格里戈里?”
我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就是曾经服侍过祖父的那个老格里戈里,绰号叫“公牛”的,十年前你已故的父亲给他发了自由证,给他起了个姓氏“贝科夫”。
其实新垦地就是当年他本人带着儿子瓦季姆开垦的,离他现在的田地又很近,他很早就想要了。
我依稀听说过当年有个有口皆碑的大力士格里戈里,如今他居然能置办田产了?
“格里戈里?克拉夫季耶维奇现在致富了?”
我问道。
“他们父子俩都是干活的好手,你还记得吧?上帝保佑,他们带着沙皇陛下的奖赏,从战场上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格里戈里的妻子菲奥克拉做得一手好针线。现在瓦季姆已经娶妻生子,家里的长女阿娜斯塔西娅也快要嫁人了,幼子伊戈尔和幼女叶芙多尼娅也都十几岁了。他的家里人丁兴旺,家业蒸蒸日上。“母亲带着艳羨的神色描述着,
“格里戈里?克拉夫季耶维奇愿意出七百卢布买地。有了这笔钱,我们能好好修缮灌溉管道,乾燥棚,多买几头牲畜,让普里鲁契诺重新富饶起来。如果你也同意,今天,他的儿子伊戈尔会带你去看看那块地。你还记得小伊戈鲁什卡吧?”
我们刚刚谈到这个名字,一个黑头发的机灵男孩就在门厅里出现了。
“早安,博布罗夫斯基夫人,”他欠身问好,突然发现了我。
他愣了片刻,结结巴巴地加上一句“——还有博布罗夫斯基少爷。”
“今天看上去体面得很哪,伊戈鲁什卡!”
我跳下椅子,跑过去在他厚实的胸脯上捶了一拳。
他又不知所措了片刻,但很快就和我打闹起来。
没过一刻钟,我戴上中学生制帽,穿上靴子,图凉快只穿了衬衣,按照母亲的吩咐,跟着伊戈鲁什卡踏上了去格里戈里家的路。
伊戈鲁什卡与我同岁,连同小我们两岁的妹妹杜尼娅,都是我童年最亲密的玩伴之。
今天伊戈鲁什卡的穿戴其实很普通,甚至有点滑稽,一件下摆几乎拖到膝盖上方的亚麻衬衣大得不合身,明显是哥哥瓦季姆穿过的,一条穿旧的齐膝短裤倒是他自己的,尺寸却嫌小,从衣摆下方仅仅露出半寸,一双宽大的赤脚上沾满尘土。
不过这对他已经算是很体面了,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伊戈鲁什卡几乎没有穿过任何衣服——早年的格里戈里?克拉夫季耶维奇家一贫如洗,似乎就没打算花钱为年幼的孩子治装。
那时的普里鲁契诺,每年四月,当大地的封冻完全被暖融融的南风消解,土地的颜色变深,小溪的流淌声逐渐清晰可闻时。
某一天大家就会发现田埂上冒出了一个光溜溜的小男孩,有时手里还牵着一个同样一丝不挂,尚在蹒跚学步的小女孩,踩着刚刚萌出的新绿嫩芽蹦蹦跳跳——那就是格里戈里家的伊戈鲁什卡和他的妹妹杜尼娅。
虽然尚且春寒料峭,早间冷冽的晨风不时让翻耕土地的农民裹紧皮袍,但这两个天生浑身火热的孩子却完全不以为意,他们就这样兴高采烈地把在漫长冬季的室内中捂得白花花的身子完全暴露给清新湿润的春风、清澈冰凉的溪水和暖意融融的阳光,向两只小兽一样叫嚷除了表达纯然的欣快之外毫无意义的尖啸,一声接着一声。
当我穿着暖和的羔羊皮小坎肩,和瓦莲卡一起出门踏青时,经常会看见黑油油的新翻土地中央,四瓣儿显眼的小白屁股晃来晃去。
瓦莲卡相当喜欢这对同她一样野性十足的兄妹。
她走过去,伸出两只有力的胳膊,把正在四处乱跑,将刚刚迁徙来的一群群鶺鴒惊吓得四处飞窜的两个孩子的揪过来。
细细把他俩白嫩嫩、热乎乎的肉蛋身子摸了个遍,将他们满身的泥土粒儿搓乾净。
“哎呀哎呀,真是暖和地烫手呢,托利亚,快把手伸过来……”
托利亚拽过我的两只凉手,一下子分别塞进伊戈鲁什卡和杜尼娅的胯下,他俩同时一个激灵把腿夹得紧紧的,我的两只手便在滑溜溜、暖烘烘的股间捂热了。
有时瓦莲卡坐在一棵树桩上,把咯咯笑个不停的杜尼娅搁在膝头,分开小姑娘的肉乎乎的两条小腿,仔细看看当中那条粉嫩的缝隙。
“真是的,光着屁股就在泥地上随便坐,髒东西都钻到屁股眼和小缝缝里去啦。”
把兄妹俩弄乾净之后,瓦莲卡会允许我这个家里的小少爷和这两个农家野孩子一起疯玩。
到春意盎然的四月末,在阳光灿烂的午后,瓦莲卡甚至允许我脱掉呢外套和衬衣,和兄妹俩一起光溜溜地下到冰凉的浅溪里相互泼水打闹。
五月份丰沛的雨水伴随着剧烈的电闪雷鸣来临了,当我躺在母亲香软的怀里来瑟瑟发抖,躲避自天空惊吓时,往往在雷声的间隙听到屋外的田野里远远传来的儿童嬉闹声。
等到云收雨住,母亲给我穿上高筒靴,带我乘车外出呼吸雨后的湿润空气,往往会看到刺破云层的阳光映在两条纠缠在一起,在烂泥地里扭来扭曲的小身子身上。
当母亲为之侧目,尚未弄清那是什么种类的生物时,两个强壮过人,被雨淋得透湿的庄稼汉走过来,手握农具,其中的一个小夥子还拎着一个木桶,那就是在刚刚在雨中掘开田垄,排干积水的老格里戈里和他的长子瓦季姆。
“对不住了,夫人,少爷,”一脸黑色大鬍子的格里戈里一手扶着铁镐,一手摘下破草帽举在胸口处,
“家里的两个野东西怕是把您吓倒了。”
他向瓦季姆使个眼色,后者立即把一大桶刚从灌溉渠里舀出的浑水兜头浇在烂泥中扑腾的孩子身上。
两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之后,伊戈鲁什卡和杜尼娅那已经在春日暖阳下晒成小麦色的身子才从满身泥浆里剥出来。
母亲被逗得浅笑盈盈,
“令郎和令爱的健康和无邪是多么令人羡慕啊。”
她说。
到了炎热的夏天,兄妹俩更加肆无忌惮地成天赤裸着,浑身被晒得黢黑,有时我也会和他们一块儿,在村南林间阴凉的池塘里泡上一整天,钻过到彼得洛维奇家的篱笆,葡萄园里偷葡萄吃。
但是像他们那样双双光着屁股,在人流息壤的市集上招摇过市,我的已经萌生的羞耻心是不允许的。
而他们甚至连跟着母亲菲奥克拉到县城的大街上售卖自家织的花边时,都不耻於将生活在乐园之外的人类都知道要遮严实的部位暴露在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怕身边就有一堆精緻的布片,好像生怕那些陌生的县城居民不知道他们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似的。
直到九月将近,白桦树的绿叶被风吹黄,他们俩赤裸裸的身影在田间渐渐见得少了,很多时候人们只能看见一个新堆的稻草里露出一个黑发的小脑袋和另一个梳着辫子的金色小脑袋,有时我也去和他们一起在草垛里打滚摔角。
杜尼娅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在伊戈鲁什卡的屁股缝里塞上一把稻草,自己爬上哥哥光溜溜的背上骑马玩儿,伊戈鲁什卡可以嘶叫着,用手掌和双膝从田间一只爬回家里。
等到狂风大作的十一月,第一场大雪降下,兄妹俩才彻底没了踪影。
漫长的冬季是父亲集中精力教授我课业的时节,虽然自然与文艺的妙处足以引人入胜,但寒冷阴沉的天气还是令我陷入忧郁,思念起格里戈里家的孩子。
感谢上帝对我的勤奋的奖赏,偶尔的重聚还是有的。
有那么一两个无风的冬夜,当我和瓦莲卡照常在热气蒸腾澡堂里洗浴时,屋外传来小脚丫踩在雪地上的哢嚓哢嚓声,澡堂门被轻轻叩响了,
“托利亚,瓦莲金娜!”
门外是脆生生的呼唤。
我大喜过望,从瓦莲卡暖和的怀里跳出来打开们,两条光溜溜的身子就像兔子一样钻进澡堂。
伊戈鲁什卡和杜尼娅刚在雪地里打过滚,全是红扑扑的,沾着一层晶莹的雪粒。
兄妹俩按身材大小,杜尼娅猛地搂住我的腰,冷冰冰的笑脸贴上我的肚子,我顿时觉得下半身像是被细针紮了一样寒冷;伊戈鲁什卡则闪电般扑进瓦莲卡的怀里,两手握满雪碴子扣在她热气腾腾的双乳上,瓦莲卡惊声尖叫:
“啊!两个小坏蛋!”
她把伊戈鲁什卡从身上扯下来,,按在长木凳上,猛抽这个小子的屁股蛋子。
我也把杜尼娅推到在地上,骑在她身上揪她红苹果一样的脸颊。
两个小傢伙挨了几下不算轻的惩罚,也不恼,还是如快活的小兽一样又笑又叫。
“我们在家里洗澡洗得热死了,”伊戈鲁什卡说:
“就出来在雪地里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你们家来了。”
后来我们又用桦树枝条相互抽打取乐,两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直在小小的澡堂里疯闹了半个小时,从头到脚都被抽得通红。
后来连瓦莲卡也乐晕了头,居然打开门放我们出去,在花园的雪里打滚。
笑声很快惊动了家里的其他人,当父亲和母亲裹着皮氅,带着一群呼哧喘气的佣人赶来时。
瓦莲卡才吓傻了,不顾羞涩,赤裸裸地跪在雪地上请求惩罚,我赶紧跑过去,身子紧紧贴在瓦莲卡背上,生怕父亲一声呵斥,马夫吉洪手里的鞭子就落到瓦莲卡的背上。
从来没有消停过的伊戈鲁什卡兄妹也吓的不做声了,相互搂着坐在一边,我们四个人全都在寒冷的空气里瑟瑟发抖。
好在父亲不但没有责罚,反而觉得皮肤在冬天受点寒冷的刺激有益身体。
并允许瓦莲卡在每天带我洗浴后,用雪块给我擦身,从此以后,格里戈里家的两个孩子又偷偷跑过来一两回,家里人也不再介意。
当杜尼娅长到五岁时得到了第一件衣服。
起先是母亲发现小女孩原先圆滚滚的婴儿身体生长已经开不少了,肉乎乎的四肢渐渐变的纤长,圆鼓鼓的肚皮平坦了下去,显出了玲珑的腰身,再保持一副刚从娘胎生出来的模样有点不成体统了,於是吩咐瓦莲卡给她做了一件亚麻小连衣裙,关照菲奥克拉每天让杜尼娅穿上再出门。
不出意外,这件瓦莲卡花了两天从母亲的一件旧衬衣改成的精緻衣服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被这只狂野的小兽弄得粉碎。
菲奥克拉只得捧着一堆布片,跑到我们家里来解释,说杜尼娅打娘胎出来就一直光身,还得要慢慢适应身上的衣服。
有主意的菲奥克拉先将亚麻碎布剪成一片一片两个指头宽的小条。
用棉线绷在杜尼娅的胯间,恰好能遮住女儿的阴部。
於是杜尼娅嘟着小嘴,不情不愿穿着这件最低限度的衣服过了一年,但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子在一起时,她还是会迫不及待地把这缕遮羞布扯下来,晒黑的身子上只有阴阜一块是粉粉白白的,反倒是更惹人注目了。
后来菲奥克拉又试着把一块印花土布的大方巾缠在杜尼娅的腰上,盖住她那两瓣在村里人眼里晃了七八年的翘屁股。
当杜尼娅的身高几乎长到菲奥克拉的肩头,身段显出几分少女的修长玲珑时,终於习惯了了用连衣裙将美妙的胴体裹起来再出门。
至於伊戈鲁什卡,无论是领主家还是农户都对这个男孩子的衣着打扮不太在意。
直到我们长到十岁,我离开普里鲁契诺之前,他从来没有费心在身上披挂一根线头。
哪怕是别人家里年岁只有他一半的小男孩都已经穿上了衬衣,哪怕是村民们已经不再叫他“伊戈尔”或者“伊戈鲁什卡”,而改口起了“黑泥鳅”甚至“光腚娃”的绰号。
伊戈鲁什卡都无动於衷,甚至为自己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到了能下地干活的年纪还保持赤身露体的孩子而得意洋洋。
尽管身材已经开始抽条,脸庞轮廓已经变得方正,眼睛又天真混沌变得锐利有神,浑身长出硬实的肌肉。
他还是混在一大群男女村民里毫不害臊地裸着黑黢黢的身子干活。
有时成群结队的村妇在田埂上迎面碰上伊戈鲁什卡,会调笑在他胯下甩了甩去的“小泥鳅”,有性子泼辣的,甚至会把他按到在地上,把他全身摸个遍,尤其对那根细长的“泥鳅”兴趣十足,四五只手会使劲儿拨弄,直到让它神气十足地直竖起来。
伊戈鲁什卡也只是笑着喊痒而已,有时也会冷不丁伸手探进村妇胸口作为回击。
光阴荏苒,如今伊戈鲁什卡已穿上了还算整齐的衬衣和裤子。
时间对家乡旧貌的改变是多么的无情。
我们两人并肩走在村道上,普里鲁契诺的原野和屋舍几乎面目全非——杂草丛生的庄稼地、枯死的果树、倒塌的牲口棚、腐朽的草垛——到处是疏於照料造成的荒芜。
我们一路只看见几个瘦骨伶仃的妇女在田间劳作,身上的衬衣和萨拉凡已髒的不成样子,她们转过头来时,我能看见她们尽管年轻但毫无生气的脸。
我觉得似曾相识,但在记忆中的普里鲁契诺却没有像这样病恹恹的面孔。
“那是马露申卡和她的侄女拉丽萨,”伊戈鲁什卡告诉我:
“马露申卡的可怜丈夫乌斯京?菲奥多洛维奇在前线害了病,复原后没多久就死了,大概是一年前的事吧。”
我们一路见到更多的孤儿寡母,他又陆续向我介绍了各家的悲惨遭遇,总之,可恶的战争夺走了她们的丈夫和父亲,让她们在饥饿中挣扎。
在村里成群的羸弱者中,伊戈鲁什卡似乎是一个幸运的例外。
他还是自小那样健康壮实,一头希腊人般浓厚发亮的蜷曲黑发。
两只黑眼睛虽然被阳光刺得眯成一条缝,但从中闪出炯炯的神采。
鼻樑高挺,双唇薄而泛光,下颌方正,身材比我还要高上一寸多,胸脯宽厚,四肢矫健有力,走路虎虎生风,如同西风神仄费罗斯在人间的写照一般。
我鼓足劲儿跟紧同伴轻快的步伐,虽然现在是较为凉爽的早晨,但我很快浑身发热,脚底发烧,亚麻衬衣渐渐被汗水沾湿,贴在后背上。
我们一直沿村道向南,走近了格里戈里的田庄,这里原是一片长满灌木的丘陵缓坡,位於普里鲁契诺边界,更南处便是人迹罕至的森林和草地了,山下有一片生长了不少高大树木的盆地,从高处涌出的几股泉水在盆地中央彙聚,形成了一个小池塘。
祖父看中了此地平坦湿润的沃土,曾经让当时还在家里当差的格里戈里带人开垦了两俄亩的土地。
但由於无力继续投入而撂了荒,这便是格里戈里想要购买的土地,想必这位勤勤恳恳的老夥计长久以来一直为这块土地努力干活攒钱呢。
举目所见,景色焕然一新,一片片茁壮的麦田整齐地排列在缓坡上,浓绿宽阔的叶片在微风中摆动,泛起一层层波浪。
引自山泉的灌溉渠,虽然是细细的,但一条条都盈满了潺潺的流水,在已经升起很高的太阳下粼粼闪光。
更陡些的山坡上种了很多成排繁茂的果树。
连难以耕作的丘陵顶陂都长满碧绿的牧草,几头膘子厚实的奶牛正懒洋洋地在坡上踱步。
“我现在相信令尊的财力了,”走上田垄之后,我满怀讚歎和羡慕眼神望向伊戈鲁什卡,
“老格里戈里的“公牛”名号果然不虚,我真不敢相信,单凭一家人就能吧十七八俄亩的土地耕作得这么好。
”
“不算牧草地的话,是整整二十俄亩。”
不知何时,已经多年未见的格里戈里从庄稼地里钻了出来,他今年应该已经四十八岁了,头发和长髯从壮年时代发亮的漆黑色变成了灰色,但面色却显得年轻,可能是快活的神情消弭了不少年近半百的庄稼汉早该有的深深皱纹。
他身高两俄尺十俄寸,常年的劳作不但没有令他的身形佝偻下一分,粗布衬衣下的躯体依然像年轻时那样强壮。
格里戈里拍怕伊戈鲁什卡的脑袋,向我欠身,
“博布罗斯基少爷……”
“我还是您儿子的好夥伴阿纳托利,”我亲热地搂住伊戈鲁什卡的肩头说道。
“您从前在我家里时也是这么叫我的。”
格里戈里发出浑厚低沉的笑声。
“您已经是一家之主了,少爷。向您的父亲、祖父一样。”
他一边带我沿缓坡向上走一边向我介绍自己半生以来筚路蓝缕,经营下的产业。
“当年老爷照顾我,让我获得自由时,我是全部家当只有扛在肩上的一张木犁,那时我三十三岁,大儿子瓦季姆才十岁,大闺女阿娜斯塔西娅还不会走路,被菲奥克拉抱在怀里。我们一家四口人就搬到了这里,先掏了个地窖,打上树枝做的椽子,盖上稻草屋顶,勉强容身。白天我们全家都会上山开荒,用双手大约半个俄亩的山坡上杂草除尽。之后就开始犁地,我来扶着犁,瓦季姆和菲奥克拉在前面拉,小娜斯佳就自己在边上爬来爬去。老婆孩子力气小,半个月才把地耕出来,然后播种,引水灌溉……就这样种出来我们自己家的第一茬黑麦……,不种地的时候我们就搓麻绳,菲奥克拉还会纺线、织花边,我们真是起早贪黑的干,但是没白辛苦这么多年呐,看看现在——”他兴奋地挥动双手,只给我们看他的家宅,那是用在半山腰上用木墙围起来一片晒谷场般宽阔平坦的宅院,里面堆了一垛垛金黄色的乾草堆,一幢占地很广的大木屋,样式简单,用上百年的原木盖成,非常结实,附近还有牲口棚、粮仓、地窖、澡堂,一应俱全,甚至在栽满各式菜蔬的宽阔庭院里也有一间用原木搭盖的凉亭。
如果忽略那朴拙无华的建筑式样,简直和领主的家宅没有区别了。
“您的住宅比我家都阔气。”
格里戈里一副陶醉的神情,继续说:
“除了宅子,我现在有十六俄亩麦田,我和瓦季姆各耕种八亩地。两俄亩种果树和亚麻的坡地,加上放牧牲口,都是小伊戈鲁什卡来干的。菲奥克拉带着娜斯佳和杜尼娅两个丫头,还有瓦季姆媳妇柳博芙干点织花边、纺线之类妇人干的活,顺便在院子里种种土豆,但还是闲不住,所以我又要买两俄亩地,专让几个娘们自己去耕种,无论是甜菜还是棉花,想种什么就种点什么。”
我们刚打开牢固的木制院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高达两俄尺十二俄寸的巨人。
“呵呵,是少爷啊!”
那个赫拉克勒斯般的人物快活地寒暄道,嗓音洪亮得像打雷一样。
我认出他就是瓦季姆,他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岁,正是人生中精力最盛、体格最壮的年岁。
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壮的人,瓦季姆和他的弟弟一样,又一头浓密蜷曲的黑色长发,眉毛黑粗,一对老虎般的圆圆大眼,下颌宽阔发达,覆了一层钢丝般的鬍子茬,赤裸的上身全是精纯的肌肉,胸脯如枕头般厚实,两条胳膊上筋肉虬结,比我的腰细不了多少。
他全身只着一条麻质齐膝短裤,晒成褐色的皮肤泛着油光。
“我正要下地呢,爸爸。”
他扬扬手里比一般尺寸大上一号的木锹。
“正好,伊戈鲁什卡来了,”他一把把伊戈鲁什卡抱起来,
“快把衬衣还给我。”
弟弟在他有力的胳膊里挣扎不得,只好乖乖被剥掉了衬衣,没想到瓦季姆促狭地一笑,突然伊戈鲁什卡头朝下转了个儿,一个伊戈鲁什卡忙用双手撑住地,瓦季姆趁机像剥亚麻杆一样把弟弟的短裤也撸了下来。
现在伊戈鲁什卡又被打回了我记忆中的原型——浑身一丝不挂,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只是腰和膝盖之间的一段的肤色稍稍浅一些。
“衣服还你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扒裤子,”伊戈鲁什卡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我还要一块布擦汗呐。”
瓦季姆胜利者般地挥了挥手里的衬衣和短裤,一阵风似的下坡去了。
儿子们当着我的面开玩笑,弄得格里戈里有点尴尬,
“家里的衣服不多,伊戈鲁什卡的衬衣是借的,他从小也没什么衣服穿,这您也知道。”
我表示小时我们经常光着身子一起玩耍,现在也不介意他穿戴如何。
伊戈鲁什卡也不觉得在父亲和好友面前赤身露体有什么羞的。
格里戈里建议先去看看那块新垦地,於是我们又出门走下山路,伊戈鲁什卡虽然没了衣服穿,居然不回家呆着,两腿间已经发育,但尚未长出毛发的那条“黑泥鳅”一甩一甩的,也跟着我们出门下了山坡。
好在这里位於村社边缘,附近并没有什么人,有一两个人从坡下的村道远远路过,被一个高大的中年庄稼汉,一个穿着讲究的小少爷外加一个全身光溜溜像一条黑泥鳅的半大少年的组成的奇异队伍吸引,於是驻足看了好久。
我们也没有理他们。
下到坡脊的另一侧,穿过一排天然的树篱,就来到了新垦地。
当年开垦的田地撂荒多年,到处都是葱茏的灌木和草地,十几棵新生的槭树和杨树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每棵树上都垂下几串摇曳的藤萝,地上蔓生了很多野生的郁金香和石竹花,偶尔能看见野兔和云雀在草丛间一跃而过。
靠近树林边缘的凹地里有一方清澈的池塘,一个亭亭玉立的金发女孩正站在塘前的树荫下。
“博布罗夫斯基少爷,您一定很久没见过小杜尼娅了吧。”
格里戈里笑容可掬地向女孩招招手,他心爱的小女儿就像一只敏捷的小鹿一样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杜尼娅现在应该刚满十一岁,出落得纤长窈窕,身穿一条非常合身的浅紫色萨拉凡,上面绣满了蓝色和白色的花朵和纹饰,贴身的衬衣并非农家人常穿的亚麻布,是精緻的白棉布质地的,领口和袖口缀了一圈细密的花边,头上戴一条染紫色花纹的白头巾,头巾下瀑布般的金发垂到盈盈一握的腰际。
她来到父亲近前,把手里盛满蘑菇的篮子递给他看。
“一早上采到的。”
她的声音就如同婉转的夜莺,他放下篮子,用白皙的双手捧起父亲长满大鬍子的脸颊,踮起足尖亲了一口,又过来向我行礼,这时我看清了这位童年夥伴的俊俏面容如象牙一般毫无瑕疵的光洁,两道线条柔美的眉毛,长而密的浅褐色睫毛下生着一对鹿一般的蓝眸,微微上翘的鼻子小巧可爱,嘴唇红润欲滴。
完成淑女的礼节后,她尖叫着扑上来搂住了我,软嫩的唇狠狠堵在了我的嘴上。
当看到光着身子的伊戈鲁什卡之后,她似乎一点也不见怪,笑着扑上去和哥哥拥抱亲嘴,两只手在哥哥光脊樑上上下抚摸,甚至捏了捏伊戈鲁什卡的翘屁股。
当格里戈里陪我在荒地里溜达,谈论这片土地的价值时,伊戈鲁什卡就和杜尼娅跑到池塘边玩去了,兄妹俩还是想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我的耳朵里充满了伊戈鲁什卡在池塘里扑腾的水花泼溅声和杜尼娅兴奋的大呼小叫声。
当我们逛完一圈回到池塘附近时,我看到杜尼娅风姿如画地撩起衣裙,露出两条白花花的长腿趟进池里,伊戈鲁什卡正在把一条三四尺长的小鲋鱼装进妹妹挎在胳膊上的篮子里。
“我带少爷回家啦!”
格里戈里向一对儿女招手。
“你先走吧,爸爸!”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我们多抓一点鱼。”
我和格里戈里走到树篱附近,我无意间回头一看,发现杜尼娅居然正低头兴致勃勃地干着村社里的农妇们喜欢的活计,把伊戈鲁什卡的下体捋得又直又硬,再把篮子往上挂。
我不知道格里戈里是否看到了兄妹俩过分亲昵的游戏,或者认为这种相互玩弄身体的行为依然出於天真无邪的动机。
总之我们两人回到宅院的一路上他不住地谈着庄稼、牲口群,已经全家人在上帝的庇佑下那惊人的健康和强壮。
这些事实着实令人惊歎,尤其是在几乎整个村子都人丁凋零,死气!沉沉的时节,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的呈现的蓬勃生气只能归结为那洞悉一切的至高主人对这一家人多年来辛劳和虔诚的恩赐。
当我和格里戈里又沿着原路返回宅院,这时已经接近正午时分了。
我略感腹中饥饿,於是想起了格里戈里?克拉夫季耶维奇家那位做得一手好菜的女主人。
“我最温柔懂礼的菲奥克拉?瓦西里耶夫娜呢?”
我问道,
“还有您家的长女阿娜斯塔西娅也没有露面,我还听说瓦季姆已经娶妻生子,他们在家里吗?我是否能见见这几位可爱的人?。”
“娘儿们们都在呢,少爷,”格里戈里迟疑了一下,拍打着额角自责地说。
“哎呀哎呀,我的心思都被庄稼牲口什么的填满了,居然忘了把一家人介绍给好几年没回家的少爷,您马上就可以见到们”。
他停下脚步,向远处庄稼地里一个小山丘似的人影招招手,瓦季姆随即迈着大步跑过来,把晒硬的土地踏得咚咚作响,他从弟弟身上剥夺的衣裤系在木锹的长柄上,像一面胜利的旗帜一样被风鼓起来,身上还是只穿一条破麻布裤子。
“瓦季姆什卡,先别干活了,跑回去叫你的妈妈、妹妹,还有媳妇儿准备准备,迎接阿纳托利?安德里耶维奇少爷——别嚷嚷!”
见到儿子深吸了一口气正在准备大声呼喊,老人忙用手指捅捅那一副因鼓足了气而更加宽厚惊人胸膛。
“你那震死牛的嗓子,把少爷变成聋子吗?跑到屋里去说。”
瓦季姆如离弦之箭般窜到了前面,我们在后面跟着慢慢走,瓦季姆距离院门还剩两俄丈左右,已经举起宽如盘子的大手准备开门时。
两扇院门突然打开,跑出来一个妇人,虽然隔了一段距离,看不清面目,但无疑是个漂亮的少妇,更令我目瞪口呆的是——这个成年女人居然也是赤身裸体的,丰腴的身子无遮无盖,一对胀鼓鼓的乳房在胸前乱跳。
她两三步就跑到瓦季姆面前,两手麻利地地一把把他的裤子褪到脚踝,身子一纵,紧紧缠上了对方精壮的躯干,两腿缠住他的腰,两条胳膊搂住他脖子,嘴里销魂地大呼小叫,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瓦季姆什卡,我最最亲爱的瓦季姆什卡,我的拯救者,没有你我不能活啊——”这个女人嚷着,
“和你分开半天,我的下面快要痒死了,我什么都不管了……我要出来找你……你在哪里,就在那里和你做好事——哪怕在大路上,在市集上,在教堂里,在大牧首面前也要做……快点!快救救我!啊……啊……快!快点进来!
“。当我和格里戈里走近时,这个鲜廉寡耻的妇人还旁若无人地骑在瓦季姆身上快活,后者那惊人的阳具已经没入了她的腿间,她腰臀剧烈扭来扭去,嘴里叫喊着不堪入耳的淫话。任何一个正派家庭的子弟看到这样丑恶镜像,都应当厉声呵斥,并且是发自内心厌恶的,但这是的我,虽然面红耳赤,但对眼前这个,可以说比牲口都无耻的女人,却讨厌不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她无论从面貌到身材都非常美,脸庞柔美而精緻,深色的眉目顾盼生情,蓬松的栗色头发梳成了精美的发卷,肉体珠圆玉润,被太阳微微晒成麦色的皮肤因亢奋而显得红扑扑的,泛出健康的光泽,另一方面在於她那坦率自然的态度,虽然正动物般地发泄欲火,但丝毫没有劝善故事的插画中所描绘的淫荡女人那种扭曲表情,相反,她的神色如处女般甜没俏皮,甚至,就像是一个在正常玩耍中获得乐趣的七八岁小女孩罢了。老格里戈里的脸色很难看,愠色中透出几分忍俊不禁。“柳博芙?尼古拉耶夫娜,你这个野娘们,在少爷面前……做这种……真是不要脸哪!”
瓦季姆赶紧坐起来,把那个叫柳博芙的女人的上身抱住,替她遮掩那一对柔软的丰乳,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像一头无端挨了鞭打犊牛似的的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父亲,仿佛在说:
“这怪不得我,谁知道她会突然跑出来。”
柳博芙倒是镇定自若,她喘了几口气,从情欲的暴风骤雨中恢复过来之后,轻轻推开瓦季姆,叉开的大腿跪在地上,慢慢挺直身子。
我清清楚楚地看着瓦季姆那粗如小孩胳膊的巨物慢慢从这个女人的下身滑出,两人欢爱中迸射出的汁液一泻而下,从她的大腿一直淌到了脚后跟。
她面对我们站起身,抬手撩撩淩乱的额发,双手不遮不挡,全身的妙处一览无余,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耸的双峰,两颗红葡萄似的,挂着奶滴的乳头,柔美曼妙的腰身,以及下身湿漉漉的一小撮毛发下,两片红彤彤的厚阴唇。
柳博芙身姿挺拔,胸乳高高翘着,神色自若,好像自己一直穿着得体的衣服似的。
“我也不知道会有生人来,格里戈里。”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嗓音甜润动听,
“瓦季姆,亲爱的,”她转过头望望正忙着提上裤子的瓦季姆,
“那么,这位帅气的少爷是谁?”
“博布罗夫斯基家的阿纳托利?安德列耶维奇少爷。”
格里戈里气鼓鼓地抢着介绍,
“真对不住,我的少爷,这是瓦季姆的媳妇柳博芙?斯捷潘诺夫娜,真是太丢脸了!”
“早就听家里人提起过少爷您了,多么英气的一只雄鹰啊。”
她笑吟吟走过来,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在巨人瓦季姆怀中显得娇小的女人其实身材高挑,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颤抖的双峰几乎撞到我的脸上。
裸体的柳博芙搂住我的肩膀,倾身在我红得发烫的双颊上润润地嘬了两记响亮的吻,起身时还在我的裆部偷偷掏了一把,发现我的“小山雀”早已引颈欲发之后,她狡黠而满意地一笑。
“格里戈里说得对,真是丢人到家啦,”她这样说着,却毫无愧色,拨弄着垂在肩上的一缕卷发。
“您我们可怜可怜我们农家女吧,地主家夫人小姐,有的是法国小说、义大利的摆设,还有首饰、衣裳,都是一叠一叠,我们这些乡下穷女人,别说其他的了,连遮体在衣服几乎都没有……”
她抬起头,两颗眼角微微上挑的褐眼直视着我,一只手滑向胸部,挑逗地揉捏着一只乳房,一线乳汁被挤得喷了出来,从胸口一直淌到圆润的小腹,她用手指在肚子上蘸了蘸,放进嘴里舔着。
“整天像牲口一样在田野里出苦力,哪有地主家夫人小姐那么多的乐子可寻?——好在,上帝保佑,给了我强壮的瓦季姆,我一刻都离不开的瓦季姆,只要我愿意,他能让我随时随地让我享受到这种快乐,有身份的先生们说这是丑事,我倒觉得这是上帝赐给我这个穷女人的福分……不,这本该是上帝赐给每一个男女的福分。您想想看,我聪明的小少爷,雌雄牲口只在春天发情,但我们男人和女人一年四季乐此不疲,正因为如此,亚当和夏娃的子孙才多的把大地挤得满满的,比任何种类的兽类都多,要不然怎么能成为……怎么说来着?——”万物的灵长“呢?可以说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是做这种事的,做的越是勤快,就越是尽本分,上帝他老人家也就越高兴……我俩做做这种功德无量的好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要我看——大家把它当成羞事看,实在是错的离谱。完全不用遮遮掩掩,不管在哪里、有没有人看,每个男女都应该光明正大地干这种又舒服又积德的事才对嘛……”
柳博芙伶牙俐齿,一番惊世骇俗又不无道理的辩白,把我听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理直气壮的裸女。
柳博芙见我长久回不过神,可怜的老格里戈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也无言以对,便俏皮地吐吐舌头,拉拉瓦季姆的手,
“算了,给老头子一个面子,我们到牲口棚里快活去。”
这时格里戈里好像终於动了怒,抄起道在门边的木锹,不好意思对儿媳动粗,只得作势要打瓦季姆。
“住手,格里姆什卡。”
一个温柔而威严的女人声音从院中传来。
我循声望去,认出是菲奥克拉?瓦西里耶夫娜,贝科夫家的女主人。
她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女人,金灰色的长发松松地挽在头顶,面容依然是一番盛年美妇的风韵,其实她已经四十三岁了,一般的村妇早该臃肿得不成样子。
菲奥克拉原先是佩图霍夫伯爵家的女佣,知书懂理,举止娴雅,几乎和地主家的夫人一般。
她单穿着一件亚麻布衬衣,大半截胳膊露在外面,两只脚也赤着。
衣服的布料很薄,她依然挺拔的胸乳几乎纤毫毕现,但毕竟比身边光溜溜的儿媳要好看些。
菲奥克拉拦在丈夫和儿子、儿媳之间,伸手在儿媳颤巍巍的宽大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没你的事了,柳芭。”
后者便乐滋滋地拉着丈夫去牲口棚了,一边走一边得意的扭着光屁股,似乎是故意要气一气格里戈里。
“别生气,格里姆什卡,”菲奥克拉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抱住我吻了吻,
“托利什卡少爷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让他知道的?”
格里戈里扑哧一声乐了,丢下木锹,
“我们家的爷们儿啊,都是笨嘴拙舌,娘们的嘴巴反倒是厉害得很。我去澡堂里沖澡去啦。阿纳托利少爷,劳驾到屋里坐坐,让菲克露莎陪您谈谈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