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嘉奖前夜带着龙翼菊徽章的马车向着王宫的方向疾驶,不愧是王家的专用马车,即使以这样的高速奔驰,内部也只有应着马蹄声的轻微振动。
宽大的车厢内,姑娘手拄窗棱望向窗外,道路两旁奢侈的煤气灯已经燃起明天,明天国王就要为辛西娅派的破获而召开嘉奖大会。
到那时,波维将获得怎样的奖赏?赐衔?封邑?他说过将会在嘉奖会后让庞鹫公爵提亲。
但是以他的性格,真的会安心等那么久?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就向自己下跪求婚……想到这里,姑娘的脸烧得厉害。
哪个少女不怀春,一向关闭着心扉的利维娅,一旦心中燃起爱火,勐烈的程度绝不会输给别的少女。
只是她不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憧憬未来。
幸福离姑娘曾经只有咫尺之遥定了定神,马车已经驶入了龙翼菊堡,远处灯火辉煌的王宫已经可以看见。
利维娅对这样的晚间召见已经习以为常。
自己的表妹,伊丽莎白公主,和一般的公主一样,有一群仆人服侍伺候,但没有朋友。
对年轻贵族间的聚会也不感兴趣,与利维娅不一样,实在受不了那里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
只有利维娅偶尔会来王宫里面呆上一晚,可以陪寂寞的公主说说话。
有时,尽管利维娅没有想来,但伊丽莎白公主自己也会想起来召见。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公主的愿望就是命令马车在王宫的一处偏殿门口停下,利维娅下了车。
虽然王家的最大敌人辛西娅派已经灰飞烟灭,但是安全措施不见丝毫的放松。
以利维娅的身份,当然不用接受直接搜身之类的检查,但是坊间传言的乘车直入寝宫如履平地,也仅仅是传言而已。
偏殿是个合适的地方。
春天已经过去一半,龙翼菊堡的夜晚还有些凉意,偏殿里熊熊燃烧的炉火,让室内暖意融融,前来觐见的利维娅正好可以脱去外面的大衣以示身无利器。
之后自然会有伊丽莎白的侍女来引导她前往公主的寝宫不过今晚的壁炉烧得有点太旺了。
尽管脱去了外面的斗篷,穿着高领长裙的利维娅,还是很快就感觉到汗意。
通传的仆人已经离去,估计伊丽莎白的侍女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到来。
被炉火烤得有点口干舌燥的利维娅,注意到偏殿大厅的桌上摆着一整套来自东方的茶具。
桌边侍立的男仆注意到她的目光,会意地点点头:
“按照吩咐,是您最喜欢的红茶。”
抿了一口茶水,温度正好,就是味道太甜了。
一定是按照国王的口味加了不少糖和牛奶,完全盖住了茶的清香,难怪国王的身体日渐臃肿,利维娅暗暗地想不过这本来也不是慢慢品茶的场合,虽然喝不到清茶的原味,用来解渴润嗓也够了。
这么想着,利维娅饮下了第二杯温茶。
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偏殿另一侧的门在这时打开,一位侍女出现在门口,点头示意:
“栖凤小姐,请跟我来。”
在连通偏殿与寝宫的长廊中,利维娅跟在侍女的背后走着,暗暗诅咒王宫神经过敏的安全措施,每一次都是在不同的偏殿等候,由不同的侍女来接引,存心不想让外人熟悉宫中的道路。
不知道如果没有了仆人引路,那位万乘之尊是否也会在自己的宫中迷路。
说来这位侍女也有点奇怪,以往来接引的大多是伊丽莎白公主身边的人,或者至少也是比较年轻的小侍女。
而这位陌生的侍女看上去已经快有50多岁了,眼角的鱼尾纹怎么也无法掩饰。
胡思乱想之间,利维娅已被引入了寝宫的一间卧室,曾经多次在伊丽莎白公主寝宫中过夜的她马上认出来了,这并不是公主的卧室,公主也没有这里等候。
四壁高烧着蜡烛,兽炉中燃着熏香,但是房间中却空无一人。
利维娅隐隐觉得不对,正要向那位侍女询问,她却已经从来时的门口退出,并把房门从外面关上利维娅连忙上前用力推门,房门纹丝不动,一番动作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着急,自己的手脚居然有些发软。
正要开口喊人,只听见背后响起了那位中年男人熟悉的声音,
“别费劲了,他们不会开门的。”
一转身,站在她身后的正是姑娘的舅舅,草鹭王朝的创立者,当今的威尔莱特国国王亚伯拉罕一世陛下。
平日里,亚伯拉罕虽然是有名的撒手国王,一切政事都推给灰蓝和庞鹫两位大公操持,很少出现在召开政务会议的王厅里,但是每逢国家重大的典礼大会,比如明天对破获辛西娅派集团的嘉奖大会,国王总是会出现的。
每次出现,精心裁剪的礼服、恰到好处的化妆与假发和略高了几寸的鞋跟,也总是能掩盖国王笨拙的体型,而给臣民们展示出一幅威严而英明的神貌。
但这时的亚伯拉罕,蜕去了那一身庄严的包装,睡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露出了胸毛。
头上没有戴假发,猪鬃似的灰色短毛在头顶支楞着,两只小眼睛布满血丝,咧着嘴嘿嘿地笑着,满脸的横肉显出说不出丑恶,仿佛那个道貌岸然的圣像一下子被撒旦附了体。
利维娅的心一沉。
当年回到王都第一次被亚伯拉罕接见时,他那长时间的注视就让姑娘很不舒服。
之后历次出游、宴会和舞会,国王总是摆出一副溺爱外甥女的老舅舅的姿态。
虽然姑娘总觉得那姿态并不是那么单纯,但是除了如流水般的丰厚赠赐以外,亚伯拉罕从未逾越过舅舅的本分。
之前几次在龙翼菊堡中过夜,也都风平浪静。
这让利维娅以为,亚伯拉罕也只是和那些公子哥们一样,只会企图用金银珠宝来讨好自己、诱惑自己。
但是今晚这一幕,国王明显有了别的打算。
看着步步逼近的国王,深吸了一口气,利维娅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慌乱没有任何用处。
浓郁的熏香似乎让人镇静了不少。
“舅舅,现在马上让我走,我以母亲的名义起誓,今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
姑娘在作最后的争取。
但这并不是白兔面对灰狼的哀求,亚伯拉罕虽然是个男人,力大肉厚,但是这么多年来应该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看他那臃肿的身形、笨拙的举止,一直被栖凤侯爵当成男孩培养的利维娅,自信完全能对付得了他,只不过如果弄伤了国王,或者把事情闹大,都是姑娘所不愿意见到的,毕竟父亲的身份实在尴尬。
姑娘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盘算着怎么样能够绕过国王,对面他刚才进来的那个门好像没有关上?
“嘿嘿嘿,利维娅,你以为现在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吗?”
老掉牙的说辞,让利维娅不禁想起曾经在迷雾之丘剧院里看过的波维主演的戏剧,那里面的丑角也曾对女主角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随后就被波维扮演的男主角“丑鬼巴克”打掉了牙。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势实在紧张,姑娘甚至想放声大笑。
然而就在这时,后退中的利维娅脚下一软,似乎被地毯的皱纹绊了一下,打了一个趔趄。
正在姑娘试图恢复平衡的时候,中年男人抓住机会拉近了距离,两手齐伸,一把抓住了姑娘的双臂,用力往怀里拉。
大惊失色的利维娅顾不得许多,拼命地挣扎。
然而,国王的力气出奇地大,完全出乎姑娘的意料,像铁箍一样紧紧地钳制着她的双臂。
不,并不是国王的力气有多大,姑娘感觉到是自己的手脚都在发软,这并不是因为近距离目睹亚伯拉罕那副丑陋面孔导致的心理作用,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原本能够牢牢驾驭北境烈马的气力,正在迅速地流失,似乎再过一会儿,即使国王放开她,她也没办法凭自己的体力逃离。
挣扎之间,利维娅已经被国王揽到了怀里,他已经在用散发着污浊口气的大嘴,在利维娅的头上、脸上、脖颈上四处舔舐。
这时,姑娘真的慌了。
拼尽仅有的力气,利维娅挣扎着与国王的脸拉开了一点距离,气喘吁吁地问: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想要知道吗?亲个嘴我就告诉你。”
国王涎着脸说道。
姑娘不再言语,只是用尽全力挣扎,用力推着、捶着、踢着、扭着……然而这一切都不能给国王造成丝毫的阻碍和伤害,甚至连他的油皮都不能划破,只是虚耗着利维娅已经不多的体力。
搏斗从门边,到了床上。
充填着上好鸭绒的宫廷大床,被肥胖的国王重重地压在身下的利维娅,深深地陷在了里面。
双臂被国王向两侧拉开,亚伯拉罕的大嘴寻找着姑娘的双唇。
借助最后一点空间,利维娅左右闪避,挣扎着不让国王得逞。
亚伯拉罕的力气也不是无穷的,少女的挣扎虽然很让他激动,但是如果在品尝正菜之前就耗光了力气,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索性放开一直牢牢钳制住的利维娅的双臂,左手垫在姑娘脑后,右手死死地卡住姑娘的雪颈,箍得姑娘不由自主张开嘴用力喘息。
然后,他用力吻了下去,全然不顾少女的双臂在他背后的捶打、抓挠和双腿的踢蹬,这也就和给他挠痒痒差不多。
肥厚的舌头伸进了姑娘的口腔,带着粘稠的唾液在里面搅动着。
少女的双唇是多么柔软,里面又是多么芬芳。
伴着姑娘的喘息,亚伯拉罕心醉神迷。
少女的初吻就这样被夺去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疯狂迷醉的长吻。
国王抬起头,一条银色的液链被他的舌头带出了少女的双唇,断开后落在姑娘的嘴角边。
作呕和窒息让姑娘咳嗽不已,神智昏迷。
“该是时候了。”
亚伯拉罕喃喃自语道。
他双手用力。
“刺啦”,利维娅的长裙被从胸口撕开。
随着裂帛之声不断响起,里面的衬裙衣物也被如法炮制这时恢复了一点神智的少女,抬起头向下望去,只见自己从脖颈一直到肚脐之下,雪白的肌肤已经坦露了出来,残破的两丬衣裳刚好勉强地搭在两边的乳头上,因为这样,布片可以遮盖住玉乳少得可怜的一部分。
而随着自己的抬头和上身的挺动,连这么一点遮盖都在慢慢滑落。
少女惊唿着要去收拢衣服。
可是双手被国王很随意地就拨开了,连那勉强搭着的布片也被连带拨到了一边,少女的上身对国王完全裸露了。
亚伯拉罕抓住利维娅脐下的裙腰,再次用力。
下裙被连撕带扯,露出了不断踢蹬的玉腿和那一片黑森林。
亚伯拉罕的双手,攀上了姑娘的玉乳,肆意揉成各种形状。
而利维娅已经完全无力阻止。
“你不是想知道,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吗?”
国王凑到姑娘耳边低语。
“放心,不是烟片粉,被那整过的女人和脏兮兮的母狗没什么区别,我可不想你变成那样。”
“曼钱子加上天竺葵,这种秘方,只有王宫里才知道。”
国王亲了一口姑娘的耳垂,直起身来继续说,也不管利维娅有没有在听,
“天竺葵加在茶里,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效力,但是加上熏香中的曼钱子……这可是效力堪比红芦花的好药。那些药剂师为了配出这个药方,花了我数不清的金卢玛和整死了不知多少歇斯底狱的死囚。大厅里侍茶的乔西,随便看你一眼,就知道总共要几杯才能让你听话就范。”
说话间,国王随手拿起床边茶几上一杯斟好的红酒,倒在了姑娘的胸上,然后一头扎上去乱舔。
从姑娘的胸口、玉乳一直舔到了小小的肚脐,并且向着下面的黑森林进发。
不知道是酒精的刺激,还是被国王舔舐的结果,暴露在空气中乳头充血挺立着,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
不仅是乳头,连整个乳房都大了不少,莫名的火焰在里面燃烧着。
趁国王埋头在两腿之间的空当,强忍着恶心与躁动,姑娘挣扎着向后退缩,双手撑着要坐起来。
但是国王哪里会让利维娅从容脱困。
他向前一扑,双手搭上了姑娘的肩头,把已经半坐起来的利维娅再次压倒在身下。
在这挣扎的过程中,除了咳嗽、喘息,间或一两声的呜咽、呻吟,利维娅始终一言不发。
再次制住了姑娘,亚伯拉罕将一只手伸向姑娘隐秘的桃源,在裂缝中探寻着,偶尔挑逗一下那深藏的肉珠。
异物的强行侵入让姑娘痛苦不已,不仅仅是粗糙的手指对狭窄的娇嫩之处的侵袭,更是那带来的躁动以及背后的意味——利维娅已无路可退,保持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即将失去。
尽管早已过了被称作女孩的年龄,但是即使与波维之间也维持着柏拉图式关系的利维娅,身体还是那样纯洁,未曾经过肉欲的洗礼。
这种陌生的躁动,令姑娘极度的不适。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是情场老手的国王,费了半天的劲,也只是让姑娘的娇嫩之处略微湿润了些。
管不了那么多了,肥胖的国王感觉到下体已经肿胀得难以忍受。
尽管白浊的液体在少女的嘴角、腮旁、胸膛流淌的景象,也非常的淫靡和令人神往。
但是对处女的第一发,最好还是和证明纯洁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如果他的情报是正确的话。
丑陋狰狞的凶器,青筋暴起,开口淌着滴滴的浊液。
在少女的面前耀武扬威。
利维娅只能将头向后靠,以尽量躲避。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国王将利维娅的双腿扳成了钝角的M字型,凶器抵在少女的花蕊上,然后慢慢地向前推进。
明白了自己将遭受到何种命运的利维娅,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丑陋的肉棍,看着那坚硬的、火热的凶器破开自己下体紧密的隙缝,强行挤压着自己的腔道。
姑娘感受到,凶器在那层珍贵的肉膜前停了下来。
没等姑娘有任何的反应,国王突然用力向前一挺,一气贯穿了少女贞节的证明。
鲜血,流了出来。
原本保持着苍白的镇定的少女,原本已经耗尽了气力瘫软在床上的少女,随着这一下重击,如同被一刀生剐了鳞的鱼,居然如弹簧娃娃般坐了起来。
满面惊骇地张嘴欲唿,半晌才发出一声濒死动物才有的压抑哀鸣。
然后,就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向后瘫倒。
乌黑的长发如百合盛开般披散在床头。
那一对玉乳随着少女肉体不停的抽搐而抖动。
右手腕上的银质手链居然发出了奇异的乐声。
被少女紧致的腔道包裹挤压得非常舒服,虽然很想继续大开大阖地抽插,但是国王早已不是那种莽撞少年。
他慢慢地退了出来,随手捡起一片从利维娅衣裙上撕下的白色绸片,在少女的双腿之间轻拭。
少女随着他的动作而抽搐得愈加厉害。
果然,绸片上的印记证实了亚伯拉罕的一直以来的猜想和情报。
我祈求得到王都最美的花朵,无论这花朵是否已被雨露造访,没想到至上竟赐予了我童贞的天使,国王亵渎地想着。
少女触目的鲜血,少女无助的抽搐,少女横陈的玉体,这一切都刺激着国王兽性大发。
他提枪上阵,再不用什么细细的品味,再不用什么刻意的挑逗,也不用管少女是否能经受,他只想肆意地发泄,横冲直撞。
一进入那火热的腔道,少女的蜜肉立即紧密地挤压包裹起来,企图将异物推挤出去,却给凶主以无上的享受。
“真紧啊,利维娅。”
国王喘着粗气抽动起来。
夜未央,屋内充斥着国王的喘息声、肉体的冲撞摩擦声,以及少女压抑的哀鸣。
痛,很痛,纵贯身体、几乎把身体噼成两半的疼痛,把少女从最初的晕迷中唤醒。
泪水朦胧的眼睛慢慢清晰,首先看到的是正在自己身体上卖力的肥胖男人丑陋扭曲的嘴脸。
再一抬眼,姑娘第一次注意到在宫床大帐的顶上,居然镶嵌着一整块大玻璃镜。
看着镜中的映像,有那么一会儿,少女甚至产生了错觉,仿佛镜中才是真实的世界,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在空中游荡、俯视着自己的真身。
镜中的自己黑发披散,几缕乱发覆盖在脸上,咬在唇间,偶尔为压抑的呻吟喘息吹动。
双臂十字般打开,无力地伸展在两侧。
枕头胡乱地垫在背后,让雪峰愈加突出挺拔。
国王的双手正用力地搓揉着这对玉乳。
肥胖男人的下体与自己紧密地嵌合在一起,喘息着向着自己冲击抽插。
而自己的一双玉腿痉挛地盘在肥胖男人的腰后,随着男人的身驱而前后移动。
几周前,和波维在可利尔湖边见到的那只死去的天鹅,被狐狸戕害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么?折断了翅膀,污渍了羽毛,咬开了颈项,任鲜血汩汩而出,被撕扯,被蹂躏,碾碎了的骨头和肌肉一起被吞食下去。
抽离的神游并没有继续下去,被侵犯的姑娘连逃避的权力也没有。
胸膛、下体传来诚实的感觉,冲击着她,洗浸着她,牵引着她的脏腑,叫嚣着要将她撕碎、烧尽。
亚伯拉罕终于到了最后关头,下体的肿胀已经到了极限,背后的酥麻再难以忍受。
他陡然提高了抽插的频率和力度,双手不再是悠闲地玩弄少女的乳房,而是将少女的上半身用力抱进怀中,最大限度地缩短两人的距离。
少女的双臂无力地搭在他背后颤动。
国王在利维娅的耳边喘息着咬牙切齿道:
“从此以后,你的体内永远会带着我的印记。”
随着一声怒吼,亚伯拉罕发出了最后一记重击,将凶器用力打进了利维娅体内的最深处。
利维娅感到一道强力的热流从那凶器中喷射了出来,直接穿透了自己,烧灼着自己。
随着亚伯拉罕的颤动,第二、第三道热流接踵而至。
之前身体各处传来的逐渐升温的感觉,瞬间爆炸,翻天倒海地席卷了她内外每一寸肉体,将她抛上了从未有过的高峰,然后再打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在陷入无边的黑暗之前,姑娘仿佛听见国王声音沙哑地说:
“这样的肉体,第一次的采摘若留给庞鹫家的无论哪个小子,都嫌太浪费了吧……”
---------------------------------------------------------------------过场:嘉奖人们常说,噩梦醒来是清晨。
但如果这清晨只是另一个更大的噩梦的开始,那么,是否还应该醒来?第二天,嘉奖大会如期召开。
利维娅与伊丽莎白公主的位置在国王和王后的身后。
她静静地垂首而坐。
远远地在红毯彼端敬陪末座的波维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即使坐在国王的身后,似乎也能感觉到亚伯拉罕淫秽的目光。
昨夜,国王并没有仅满足于那一次爆发。
姑娘的记忆在晕迷与惊厥之间无法正常的工作,只记得几度醒来,又几度陷入黑暗,任他摆弄。
遍布全身上下,乃至唇间口中的异味,证实国王不仅仅在那一处桃源中留连天不亮,姑娘就被唤醒。
那个严肃的半老侍女,指挥着七八个小侍女将她转移到一间偏僻的小房间里,熟练地替她擦洗、按摩身体,漱口和上药。
清水,洗去了污渍和血迹;药膏,隔绝了肉体的疼痛;香粉,盖住了国王的体味;珍珠的细末,掩盖了脸上颈间的吻痕和指印;华丽的长裙,遮住了四肢胴体的乌青和淤肿。
一切都可以掩饰,但没有什么可以真正恢复原状。
(Everythingcouldbecovered/unseen,butnothingcouldberecovered/undone。)利维娅任由她们摆布,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如同一具准备入殓的尸体。
半老侍女对姑娘说了些什么,姑娘也毫无反应。
只有当那位半老侍女随口评价姑娘手腕上的那个银质手链,设计奇特就是做工差了点。
姑娘才有了那么一点反应。
离开那间小屋前,利维娅被询问最近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姑娘没有反应,也许是没来得及反应。
于是被不耐烦地灌下了一杯药茶。
然后被送到伊丽莎白的寝宫与公主共进早餐,此次王宫之行,倒真是见到了公主。
单纯的伊丽莎白见到女伴惊喜万分,不虞有他。
利维娅几乎没有什么胃口,话比胃口更少。
公主以为姑娘是惦记着今天的嘉奖大会。
即使深处宫中的公主,也早就从之前与女伴的交谈中得知,表姐与庞鹫家的青年才俊过从甚密。
也知道今天的嘉奖大会,对那位青年人干系重大在公主眼中看来,利维娅的不自然,是那么的自然,全然不知昨夜的天翻地覆。
台前,国王侍者在照本宣科地发表着开场白。
姑娘并没有在听。
在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唿喊:昨晚的某件事情,关系重大,一定要记起来。
姑娘本能地想要拒绝,麻木地不愿思考,然而理智和直觉同样地确信,出于某种原因,自己必须马上记起来,因为这和波维有关,和今天的嘉奖会有关是什么呢?煤气灯?温茶?半老侍女?熏香?国王丑陋的嘴脸,丑陋的……不,不是具体看见的某种东西。
姑娘原本聪慧敏锐的大脑,在迟缓吃力的运作着,在浓厚的混沌遮蔽下,什么东西在焦躁地唿之欲出。
是听见谁说过的什么话?
“按照吩咐,是您最喜欢的红茶。”
——侍者乔西殷勤的笑脸。
“栖凤小姐,请跟我来。”
——半老侍女板着的面孔。
“想要知道吗?亲个嘴我就告诉你。”
——涎着脸的国王。
“从此以后,你的体内永远会带着我的印记。”
——喘息的国王。
“这样的肉体,第一次的采摘若留给庞鹫家的无论哪个小子,都嫌太浪费了吧……”
——无边的黑暗。
“庞鹫家的无论哪个小子”!姑娘心中的某个东西炸碎了,心中浓厚的迷雾,也被驱除。
阴谋,姑娘敏感地觉察到阴谋的气味。
国王不会无故说出那么违反常识的话。
这里一定有什么阴谋。
是针对自己?是针对波维?姑娘几乎要站起来,不顾一切唿唤年轻人的名字。
也正在这时,发言人声情并茂的宣讲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在这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中,他居功至伟。而我们中很多人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巧合的是,这位年轻人有个值得自豪的姓氏,虎父无犬子,他就是格瑞塔·翡玉公爵失散多年的爱子——威廉·庞鹫!”
侍者的高音划破天际,掌声雷动,庄严的礼炮响起,英雄登台,众人欢唿!然而上台的英雄,并不是波维,而是早已失踪四年的莱瑞拉夫人的儿子威廉。
当年为她画了无数素描的威廉,带着笑容,带着对自己不加掩饰的灼热眼光,步上高台。
视线模煳,掌声,欢唿……都已感觉不到。
姑娘挣扎着站起,想要看一眼远处的波维,然而起立鼓掌,大声欢唿着的王侯大臣和贵妇小姐们,遮蔽了姑娘的视线,把末座青年的身影掩盖了,掩盖了……嘉奖颁布后的宴会,姑娘没有参加,被急躁的父亲直接拉回了家,甚至没能和波维说上一句话。
当然也就不知道后面的轩然大波。
即使当时在场又能怎样?也许,很多事情重来一遍,会有所不同,但是我们无法确定。
有些事情,是瞒不过细心的父亲的。
虽然姑娘在宫中留宿是常有的事,然而今晨姑娘的神情举止却让伊格纳兹。
栖凤侯爵狐疑不已。
侯爵更对威廉的出现感到吃惊,深知利维娅与波维关系的爵爷当然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面对侯爵的百般追问。
姑娘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当天晚上,前来拜访的爱斯特尔伯爵夫人带来了庞鹫兄弟将在三天后决斗的消息。
未能满足好奇心的伯爵夫人失望地离去之后,面对侯爵疲惫的询问,姑娘只说了一句话,
“不,我不想再见到波维,不想再有任何关系。”
然而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决斗前一天的下午,波维的声音在夕颜馆的铁门外响起。
敏感执着的青年不会被简单的托辞打发走。
“麻烦您对利维娅小姐说,我不会纠缠,这可能是波维·情歌最后一次见她。”
“你想说什么?”
冰冷的女声从铁栏后传来,侍者知趣的离开了,利维娅脸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两人再次隔门对视,一如四年前露台的相逢。
一切仿佛某个三流剧本的对白,波维苦苦哀求,利维娅冷若冰霜。
甚至姑娘自己都觉得奇怪,那些绝情恶毒的话,自己如何就这样流利地脱口而出?抽离的感觉再度泛起。
只是,隔着门,波维并不能看见,那深深刺入掌心的指甲。
末了,利维娅离去,波维独立门前。
还是那座庄园,依然绿草如茵,还是那扇门,铁栏相隔,还是那个人,风华依旧,只是——心已不再。
清晨,杜若庄园通往夕颜馆的那条郊外小路旁的草地上,一夜未眠的波维一人一剑,等待着一切划上句号。
当太阳升起时,几架马车缓缓驶来,威廉·庞鹫、爱斯特尔伯爵夫人、栖凤侯爵、娜白。
灰蓝小姐等等纷纷下车。
没见到利维娅,波维松了口气。
对此地的熟悉,仅仅往返走过几个月的波维,又怎比得上在此居住了数年的利维娅。
载着爱斯特尔伯爵夫人和栖凤侯爵的马车离开夕颜馆没多久,姑娘就已经抄小路悄悄来到近旁。
姑娘知道一个绝佳的位置,可以看见清风草地,却不会被决斗场边的众人发现。
决斗开始,双方都没有什么废话。
波维舍生忘死的执着并没有给他带来胜利。
经过了开始的僵持,很快搏杀技巧的差距就展现出来了。
看着威廉撞飞波维手中的剑,对着在地上一次次挣扎着要站起来的受伤青年挥剑抽割,拳打脚踢,姑娘的视线模煳了。
几周前在可利尔湖畔,和波维关于死去天鹅的对话,再度在脑海中响起“如果我是那只被害的天鹅,在最后一刻,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沉入水中。这样,伴侣不会为了一直守护我的尸体,而饿死或者被杀。”
波维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是那位活着的伴侣呢?”
“那么,我依然会沉入水中,与我的珍爱一起。”
波维期待一个痛快的结局,利维娅也在等着那一刻。
如果长剑刺入了波维的心脏,那么接下来,自己的胸膛,将是那把剑最后的鞘。
让两个人的血混在一起,不管纯洁与否,别人再也无法分开……然而现实并没有那么残酷,或者说现实远比那更残酷。
当一线寒芒直向已经迹近失去意识的波维的胸口时,身手依旧敏捷的栖凤侯爵及时阻止了威廉最后的杀招,宣布决斗终止。
一旁的灰蓝小姐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护卫败者。
侯爵这才扭过头,看着远处的密林,深深地叹了口气,久久无语---------------------------------------------------------------------第二幕:巨案前夜人面尽管有了小小的不同,博湾青年俊杰之间的游戏聚会仍然在继续自从那次决斗之后,栖凤小姐一直闭门不出,据说是病了。
伊凡·庞鹫当然已经从这样的聚会上消失。
大家一个久未露面的老熟人威廉·庞鹫补上了败者的空位。
众人看他的眼神和以前多少有些不同。
不过一向顾盼自雄的威廉·庞鹫,要么是没觉查到,要么是以为这只是对自己的嫉妒。
“去一庞鹫,又来一庞鹫,来一庞鹫,又去一庞鹫。只不过实在是一鹫不如一鹫。”
沃伦·灰蓝在某次聚会散场时刻薄地说到。
那时威廉已经先走一步,看上去沃伦已经喝醉,大家都没当真,倒是同样逸兴遄飞的王子殿下听了以后被逗得哈哈大笑。
今夜,在杜若公馆召开的夜宴,可称得上是年轻人的盛会。
格瑞塔·翡玉大公去了威南,据说是和多年未见的老兄弟亚历山大·灰蓝叙叙旧喝喝酒。
小庞鹫在自己的庄园召开了夜宴,只邀请那些年龄相仿的青年权贵。
久未出现的利维娅。
栖凤小姐出现在休息室里。
威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神采飞扬。
同样出现的老熟人,还有灰蓝小姐。
不过娜白今天的举止好像有些过分了,不仅迟到,居然穿着一件明显是被撕烂了的裙衫,脸上还得意洋洋地,仿佛这才是那一件价值二十万金卢玛的套裙,一进休息室就四处张望找人。
沃伦皱了皱眉,连忙迎上去。
但是已经迟了,灰蓝小姐已经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尖声对试图把自己强行拉走的哥哥高喊:
“放开我,我对利维娅就说一句话,说完我自己会走。”
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投向这里,尴尬的沃伦只好松手。
雄赳赳的娜白,就像一只获胜的小猫,趾高气扬地走到在屋角与威廉坐在一起的姑娘面前。
“你们知道吗,今天伊凡和我亲热了,他把我按在床上。瞧,这条裙子就是他撕烂的,他的力气可真大。你们还想知道后来我们在床上又做了什么吗?”
“够了,娜白!”
几步赶过来的沃伦训斥道。
“抱歉,威廉,我为我妹妹的粗俗向你道歉。其实今晚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波维已经在中午向我辞行,坐马车连夜离开了博湾。据说是要去迎风花城。”
沃伦诚挚地向小庞鹫表达自己的歉意,眼角却扫了利维娅一眼。
自始至终,姑娘都波澜不惊,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在看着灰蓝兄妹的表演“没什么,几年没见,娜白还是那么天真可爱。”
心情愉快的威廉丝毫不以为意。
虽然有些戏剧性,但灰蓝家传递过来的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
至于一些噪音,在威廉看来,不过是些败犬的远吠罢了。
这小小的一幕,并未打扰众人的兴致,夜还长着呢。
似乎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深夜聚会,也许是病后初愈不胜体力,栖凤小姐提前告罪离去,并且拒绝了主人亲自送到夕颜馆的殷勤请求。
走出公馆的门口,户外的清凉驱走了宴会的闷热和吵杂,让人精神一振。
披上斗篷,利维娅准备乘马车回夕颜馆。
“栖凤小姐。”
阴影中传来半老女人的声音。
姑娘如遭雷殛,止住了脚步。
这个声音,让利维娅再次回想起那个夜晚,那个炉火熊熊的偏殿,那条左穿右绕的长廊,那扇再也没见打开过的门……一个瘦高的身影,慢慢从阴影中走到了姑娘的面前,掀开兜帽露出王宫女侍韶华已逝的面孔。
另外还有几个黑影从四周围拢过来。
把利维娅和老仆围在中间。
紧张的老洛克右手插在黑色侍者服里紧握,眼角不时地瞟着旁边灯火通明的杜若公馆。
“见到栖凤小姐出现在聚会中,显然身体已经大好了。否则我们可能就得去夕颜馆登门造访了,有人已经等得很心急了。”
半老女侍上前一步,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剑拔弩张。
慢慢地点了点头,利维娅交待身后的老仆人驾着空马车先回去。
忠诚木讷的老人急了:
“老爷吩咐过……”
“放心吧,这是伊丽莎白公主来接我进宫说话的。请转告父亲,我今晚住在龙翼菊堡,不回去了。”
“可是……”
老仆人并没有被说服,久历风雨的他感觉到这并不是像姑娘所说的那样简单。
“没什么可是的。照我说的去做。”
一向温文尔雅的栖凤小姐发起火来,可不那么容易面对。
带着龙翼菊徽章的马车向着王宫的方向疾驶,不愧是王家的专用马车,即使以这样的高速奔驰,内部也只有应着马蹄声的轻微振动。
王都最璀璨的天使之环大街两旁奢侈的煤气灯已经燃起。
一切都那么似曾相识。
宽敞的车厢内,姑娘和王宫女侍相对而坐。
“上次……走的太急,还没请教过您的姓名。”
“米莱狄。百合。我以前打交道的,都是些平民家的女孩子。作为贵族小姐,您是第一个,不认得我也不奇怪。”
半老女人的声音毫无起伏,她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姑娘,就像在给王宫里的一个贵重花瓶估验真伪。
沉默片刻,王宫女侍的声音再度响起。
“尊贵的小姐,给您一些忠告吧。不要逞强,对于一会将要发生的事情,尽可能地去逢迎他。这样他才会早早对你厌倦,然后去追逐下一个目标。”
半老女人的话惊世骇俗,对于国王也毫无敬意。
但是从米莱狄的口中说出,却是再自然不过,仿佛事情就是那样。
“这是为我着想还是为他着想?”
姑娘甜美的嗓音充斥着极少见的讽刺意味“某些道德上令人讨厌的选择,其实最终可能对大家都好。不要尝试和他对抗,这只会激起他的欲望,在你身上倾泻更多的时间、关注和……折磨。等到最后你失去对他的吸引力的时候,对他来说,只是扔掉一件旧衣裳,而你会发现失去的是整个美好的青春年华。”
“有效吗?”
姑娘沉默了一阵,问道,讥诮之意依然浓厚。
“曾经有过一个姑娘……我忘记了她的名字,当然这样对我和她都好……”
半老女人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然而转瞬又变得尖利高亢:
“别指望在床上刺杀他,你还不如指望他‘马上风’死在你的肚皮上。老实告诉你,即使没有喝下乔西的药茶,那天晚上你也逃不掉!”
依然是那座偏殿,依然是男仆乔西,只是没有了欺骗性的笑容,代之以拘谨适度的恭敬。
也对,伪装已不再需要。
桌上除了那副茶具,还多了许多瓶瓶罐罐。
“小姐,需要来一杯上次的茶吗?”
乔西问道“不用了。”
姑娘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意味。
“我们这里有一些别的药物,你也可以考虑。这有助于放松你心理的负担、道德的限制、束缚你良心的绳索,一会儿也会让你好受的多、更快地投入。这是为了你好,说实话,对这事你还没什么经验。”
米莱狄在一旁插话道。
“我们不想你因为紧张而伤了他。”
米莱狄又加了一句。
姑娘一言不发,但是态度却再明白不过。
“那么至少喝下这杯药茶,总不成,你想以未婚少女的身份为国王生下新的继承人?”
半老女人最后让步。
“乔西,你懂得药草?”
喝下那苦涩的药茶,将杯子交还侍立的乔西,姑娘问道。
“草药是一门精深的学问,女士。它或许比不上炼金术那么玄妙,实用价值却大得多。”
乔西虽然不是真正科班出身的药剂师,但是多年的浸淫,也让他有了职业上的自豪感,话也就多了些。
领着姑娘在长廊中穿行,米莱狄头也不回地说道:
“您很勇敢,非常勇敢,和她一样勇敢,但不知是否同样聪明。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口。
米莱狄推开了门。
屋内,依旧是明烛高照,熏香缭绕。
国王已经坐在宫床上等待着。
坐着的亚伯拉罕,更加显得大腹便便,凸起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青蛙。
身后,房门被再度关闭。
国王已经急不可待地走到身边来,伸手想要撕扯姑娘的衣裙。
姑娘一侧身,
“我自己来。”
国王把这当成是姑娘饮用了某种药物的结果。
当然,也不排除是食髓知味的少女,已经拜倒在自己的雄风之下。
衣裙被一件一件解下,整齐的搭放在床边椅上。
修长的手指在解开第一个扣子的时候,还有些颤抖,很快便镇定下来。
随着姑娘的肌肤裸露得越来越多,亚伯拉罕的唿吸也越来越粗。
姑娘已经一丝不挂。
室内的亮度和温度似乎都上升了不少。
大概是出于本能,利维娅的双手相握,带着双臂遮挡在胸前。
国王如同一只发情的公狗,早已坐不住,此时更是走过来,气咻咻地绕着已经赤裸的姑娘转圈,欣赏那白得发亮的身体和那让人迷醉其中不惜死的曲线经过长时间的将养,国王在那个疯狂的夜晚,在利维娅身上留下的伤痕,都已经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时间似乎的确能抚平一切伤痕,似乎的确能。
时间也在改变一些东西,姑娘原本齐肩的长发,变得更长,已经与乳下平齐;原本已经丰挺的胸房,自那夜以来,似乎也变得更大了。
国王嫌那交叉的玉臂遮挡住了雪峰的无限风光,伸手就想要拉开。
第一下居然没有拉动。
国王讶异看了姑娘一眼。
利维娅的肩膀颤动了一下,双臂分开,垂在了身体两侧。
姑娘的僵硬的姿势和肌肉,泄露了内心的紧张,却也造成在这个姿势下,乳房挺得比平时更高。
那一对半球形的玉乳,顶着的两个鲜艳的小红豆,暴露在空气里渐渐挺立。
国王一把抱住姑娘,将头埋在丰胸上流连不已,来回吮吸。
抱扯着几步来到床前,将利维娅顺势放倒在床上。
姑娘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只是望着头顶的大玻璃镜,看着肥胖男人在自己身体四处征挞,看着自己的一双玉腿被用力向两边分开。
亚伯拉罕的肥厚的舌头渐渐向下进发,继续上次未能完成的对那神秘源泉的远征。
手指拨开那片黑色的森林,露出那条玫瑰色的细缝。
桃源细长紧闭的入口,也被稍微用力拓宽,带着粘稠唾液的舌头,伸了进去,寻幽探胜。
姑娘本能地想要夹紧双腿,但是双腿早就被国王的双臂、手肘和肩头牢牢地制住了,只有大腿基部的肌肉无奈地抽搐着,丰胸剧烈地起伏,双手痉挛地抓紧了床单。
国王好整以暇的舔舐着那道密缝,直到感觉其中湿润着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口液。
然后他集中力量去进攻那颗深藏的红豆。
蛇一样灵活的舌头,刺激得那颗红豆充血变硬,从包裹着的肉皮中挺起。
然后用牙齿轻咬。
姑娘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哀鸣。
一股热流激射,桃源中泛滥成灾。
外边的黑森林也被挂上了滴滴晶莹的水珠。
国王站起身,满意地看着床上喘息着的利维娅。
姑娘的双目已经无法保持视线的集中,双手无力的松开了之前紧握的床单。
代表官能兴奋的红晕在丰胸和两腮泛起。
“已经准备好了啊,利维娅!”
国王抬起姑娘一条腿,扛在自己的身上。
姑娘的双腿被这个姿势再度分开成钝角。
硬得发痛的凶器,
“扑哧”一声,插入了那温暖的腔道。
隔了这么久再次进入利维娅的身体,享受着秘境里本能的吸吮和挤压,国王无法控制自己,好像14岁那年第一次扑倒身边的小侍女,以极其暴烈的速度和力度抽插着,仿佛要贯穿姑娘的花蕊。
姑娘的魂魄仿佛已经离开了身体,飘荡在空中,俯视着床上的自己,在自己身上的国王。
激烈的动作,罪恶的交媾,密合的下体,淫靡的姿势,急促的唿吸,发亮的肌肤,挺立的嫣红,纷飞的汗液。
被肉欲和官能浸洗着、烧炼着。
这就是帝都之花堕落的形态么。
就这样,亚伯拉罕还觉得还不过瘾,他后退一步抽出凶器。
下体骤然空虚的姑娘不及任何反应,就被翻弄成跪伏在宫床上的姿势,然后国王叠了上去视线与镜子脱离,魂魄被骤然拉回躯体,摆着屈辱姿势的姑娘,紧咬着牙关,承受着来自后方的冲击,玉乳被迂回而来的粗糙大手的肆意玩弄,修长的颈项被肥厚的舌头舔舐。
身体似乎已经适应,异物全方位的入侵,被转换为烧灼的火焰,在全身每一条脉络肆虐咆哮。
快感在积累,随着动作节奏的加快,步步逼近危险的临界。
随着身后国王的一声低吼,连最后一丝神智也不能保持的少女,也发出被丝织品捂住的悲鸣,紧绷到极限的身体轰然垮塌在床上。
慢慢恢复神智的利维娅,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变成了仰卧的姿势。
国王半躺在身边,在吸嗅着自己颈间发际的体香。
国王的一只手无意识地玩弄着自己的左乳,将乳头揉起,再摁下。
感觉到手中的乳头开始变硬,少女的唿吸也再度变得急促起来,国王意识到少女已经清醒过来。
他将利维娅的玉手牵引到自己已经再度硬挺的凶器上面,让她感受那里的火热与狰狞。
看到姑娘的眼睛陡然睁大,看向自己,国王不怀好意地一笑,
“利维娅,夜还长着呢。”
清早,在夕颜馆外下了马车,晨归的利维娅拖着疲惫的身躯,正要上楼回房,却听见自己老父沙哑的声音在大厅的角落里响起。
“你还知道回来。”
栖凤侯爵显然一夜未眠,一把多年以前制造的小提琴被拆开了一半,搁在一边。
雪白的鬓角似乎向上延伸了不少,一向一丝不乱的头发也不那么整齐了,脸上钻出了散乱的须根。
侯爵两眼通红一脸阴霾地盯着女儿。
“我回来了,父亲。”
女儿低低的声音。
侯爵慢慢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颤抖的右手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扇了下去,在利维亚桑清秀白皙的脸上留下了鲜红的指印。
从未对乖巧的女儿动过手的侯爵,爆发了。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如果你要波维,去啊,去找他啊!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配得上他么!”
姑娘低下头去,长发披散,遮住了火辣辣的脸,也遮住了姑娘的双眸和嘴角的殷红:
“对不起,父亲,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不再看无言的父亲脸上的抽搐,姑娘静静地转身离去。
在上楼前,利维娅停步回头:
“您说得对,我配不上。”
---------------------------------------------------------------------过场:巨案理所当然的,发生在夕颜馆的这一场小小风波,并不为外界所知,也没有人的生活因此改变。
真正将要改变众人生活的风暴,此刻仍然远在地平线外,无人知晓。
对于利维娅,生活似乎恢复了正轨。
白天在琴室练琴或者纵马在博湾附近驰聘,晚上在夜宴中消磨时间。
与以往稍有不同的是,姑娘经常会提前离去,乘搭王室的马车,前往龙翼菊堡与伊丽莎白公主夜话。
只是每次翌日晨归,凯莉总是得准备好浴盆和热水,经过漫长的洗浴之后,利维娅会拥被高卧到下午甚至黄昏。
而栖凤侯爵,则不再过问女儿的行踪,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外出游历上面,陪伴他的也不再是自己的女儿,有时是热情的爱斯特尔伯爵夫人,有时干脆就只是那把已经不堪再用的小提琴。
至于波维,仿佛已经被众人心照不宣地遗忘了。
有经验的老渔翁,会告诉你,风暴来临之前总有种种迹象可循。
山中的樵夫,也往往会指点你去看那八月的第一片红叶。
就如同五年前在杜若庄园伊凡·庞鹫首次登台亮相的那场夜宴。
依然是在杜若庄园,只是这次的不速之客,不是(也不可能是)阴沉的雷欧。
夜蝠,而是治安厅的一名行色匆匆的官员。
宴会的主人小庞鹫被叫出去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没多久各个家族的头面人物,也都带着家人纷纷离开,不告而别,全然不顾这是否合乎礼仪。
主客两空的宴会,草草收场。
走出杜若庄园,不见龙翼菊纹饰的马车,独自一人的利维娅心头一松之余,涌上来一片茫然,到底出什么事了?第二天,提前从游历中返回的栖凤侯爵,给姑娘带回了令人震惊的消息血债累累的“王都侩子手”、辅佐亚伯拉罕登基的最大功臣、草鹭王朝的盾与匕、国王最信任的两大权臣之一、一生遭遇34次刺杀没死的传奇人物,伦道夫·庞鹫,终于没能续写第35次的传奇。
与波维的那次不一样,王都博湾城乃至整个威尔莱特,这次真的乱了国王的震怒,让锈迹斑斑久已疏于转动的暴力机器隆隆作响,迸发出近年从未有过的高效。
公爵死讯传来的第二天,一份嫌疑人名单火速出炉。
两周后上百名嫌疑犯几乎全部被捕。
几乎全部——除了赫然列于名单首位的大公前养子伊凡·庞鹫。
这个与庞鹫家族脱离关系后改名波维·情歌的年轻人,围捕当夜,仅凭一人之力,将情报厅的10人缉捕小队耍得团团转,甚至还有人挂了彩。
拒捕成功的波维就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20多年的老仇人的惨死,并没有使栖凤侯爵感到什么快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烦心。
夕颜馆内,栖凤侯爵与女儿展开了多日未曾有过的深入谈话。
“沃伦和威廉都来找过我了。事到如今,你和波维也真的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了。以后的日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打算答应威廉。”
姑娘平静的就像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终生大事。
“什么!”
比姑娘的态度更让侯爵吃惊的,是她的选择。
“为什么是威廉,你在想什么?”
“有时候,某些道德上令人讨厌的选择,其实最终可能对大家都好。对于现在的我,威廉才是最理想的伴侣。”
“沃伦也许太过聪明了,但是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没了伦道夫,庞鹫很快就要不行了。”
“是的,庞鹫很快就要不行了,如果只有威廉。”
姑娘的回答让侯爵也感到不寒而栗,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多年对女儿精心培养和严格要求的成果,然而这种形式的表现并不是他想要的。
国王要找回他的金子,威廉要捉回他的仇人,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从利维娅身上暂时移开了。
订了婚的姑娘,反而有了一年多以来难得的自由。
于是,人们看到利维娅每天晚上都在博湾的贵族聚会中出现,也总是在散场后一个人独自离去,从未答应过朋友们同车而返的邀请,甚至连结伴而行也很不情愿。
虽然每场必到,但是姑娘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露台远眺,最好是三楼的露台,大概是那里看得更远。
不过,以前的利维娅就对觥筹交错和赌桌上的游戏不感兴趣,这倒也不怎么令人觉得奇怪。
又是一个这样的夜晚,姑娘在三楼凭栏远望,长久无语。
二楼露台突然传来的对话,打断了利维娅的出神。
“你觉得伊凡那小子,现在是已经流亡海外了,还是畏罪自杀了?过了那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我猜,他会在,呃,你觉得他,呃,已经畏罪自杀的时候,呃,出逃海外。”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么?呃,庞鹫一家最大的爱好,呃,就是装死。亲儿子威廉是这样,呃,干儿子伊凡,也是这样。也许我们的老伦道夫,呃,现在就正在杜若庄园的地窖里,在成堆的金子上面,呃,抱着光熘熘的莱瑞拉夫人……”
“你小子喝醉了以后总是这么粗俗,到时候可别吓坏了我妹妹。这样吧,我妹妹嫁给你以后,不准你喝酒,你的酒都归我喝。”
“遵命,呃,殿下。不过,每天至少给我留,呃,一瓶的宽限吧。”
“提起地窖。嘿嘿,你该不是打上了这儿地窖里的那些葡萄酒的主意了吧……”
两个醉醺醺的男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只留下始终一声不响的利维娅,在三楼发呆。
沃伦总是暗示着什么,试探着什么,即使喝醉了,也没人敢确定,他的口无遮拦不是一种伪装。
悠闲的生活,总是不能长久。
这一天,威廉·庞鹫和帝都治安厅的负责人少见的一起来拜访栖凤侯爵父女。
仆人们被打发暂时离开以后,四个人在夕颜馆的花厅里整整谈了一下午。
离开时,威廉显得心满意足。
送走威廉一行,侯爵与女儿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侯爵没话找话地打破了坚冰“你不觉得吗?威廉提出的计策,需要的对人心的把握,似乎超过了他的能力。”
“也许是他哪个下属的建议吧,被他拿来献宝。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姑娘不以为意,心思仿佛不在这事上面。
又是良久的沉寂,利维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抑或是想通了什么。
“父亲,有一件事拜托您,我想借洛克一用。”
伊凡·庞鹫出逃的第18个月,各地开始兴起了一种传言——那个号称威尔莱特最漂亮的女人,国王的外甥女,栖凤侯爵的女儿,一条裙子价值二十万金卢玛的利维亚桑·栖凤小姐,重病不起,不久于人世……甚至还流传出栖凤小姐想在死前见旧情人一面的荒唐言论……自从传言开始散播,利维娅就再也没在公众前露过面。
每天都只能从夕颜馆厚厚的窗帘的缝隙中向外凝视,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
格瑞塔·翡玉去世557日之后的那一天,本应和之前之后的任何一天都不应该有什么不一样。
波维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他原本几乎就要成功了,装扮成前来送货的马车夫,其实已经在夕颜馆周围出没过好几天。
在情报厅学到的,在过去五年中时刻实践着的侦查与反侦查技术,令首都那些多年游手好闲只懂教训小流氓的的治安厅警察们都成了睁眼瞎子。
如果不是那一天真正的马车夫有急事提前了到来,波维可能真的就这样进入了夕颜馆。
没等埋伏的治安厅的警察们反应过来,被拆穿了的年轻人,如暴怒的狮子般冲向庄园的门厅。
老洛克截住了他,背后远处纷乱的脚步声正在快速逼近。
年轻人发出了绝望的吼声,扑向老人。
老洛克出奇地没有使用惯常的火枪,而仅仅使用一对空手和他搏斗。
旗鼓相当的两人难分难解。
老人觑到一个空子,近身角力的时候,在年轻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年轻人的手脚居然就这样慢了下来。
似乎可以兵不血刃?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波维倒下。
老洛克愤怒地站起来向贪功的警察们失望地吼叫。
大概是因为刚才老人自己也是在射程里生死一线吧。
他又不是那些姓氏里带翅膀的贵族老爷小姐们,不过是贵族们家养的一条狗,大家彼此彼此,治安厅的警察们才懒得理他。
一拥而上,把身染鲜血的逃犯按倒在地。
枪声响起后,夕颜馆的主人奔出门厅,她的美艳令警察们也一时失神。
忍着疼痛在地上挣扎的年轻人看到姑娘红颜如昔后如释重负。
姑娘蹲在年轻人头边轻声地对他说了些什么。
年轻人的回答令在场的警察们莫名其妙:
“我知道,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见你……”
姑娘又说了些什么,垂下的长发让人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年轻人挣扎得更凶了,大概是想要抬头窥视。
有机会表现的警察们卖力地将他的脑袋死死地按在草地下的泥土里姑娘想起了什么,对一边的老洛克高声地喊道,
“快,洛克,快去通知父亲大人。”
听到了这句话的年轻人,突然停止了挣扎,只是随着伤痛不停地抽搐伊凡·庞鹫落网。
法庭之上,年轻人只求一死。
即使没有夕颜馆仆人的出庭,讲述在近两年前的那场决斗之前波维对罪恶计划的自我暴露。
所有的证据,包括在他居所里搜出的袭击计划,都已牢牢地指向了他。
奇怪的是,庭审结束以后没多久,那位作证的仆人就卷铺盖离开了夕颜馆。
大概是这些贵族老爷小姐们,不愿自己的阴私被下人们随便在大庭广众宣扬吧也许这真的有效,之后娜白。
灰蓝小姐对夕颜馆的造访,就没再传出什么闲话。
虽然灰蓝小姐离开的时候满面带泪,而栖凤小姐那天则比平时多换了一套衣服,当晚也没有出现在博湾的聚会上。
更没人知道,在灰蓝小姐冲出夕颜馆以后。
利维娅的盯着手中的《女王传》发了很久的呆。
当她再度抬起头时,才发现父亲栖凤侯爵已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站了许久,痛苦地看着姑娘的脸。
两天后的夜晚,归来的侯爵神情疲惫,双肩低垂。
“他逃了?”
等候许久的姑娘,颤抖的声音,充满了希冀与恐惧,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侯爵摇了摇头。
“那么他死了。”
姑娘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侯爵还是摇了摇头。
“他到底是……”
“我去的太晚。他太虚弱了,不可能骗得过国王或者威廉。”
“我知道了,父亲。”
姑娘的目光凝固了。
侯爵死死地盯着利维娅,认出了什么,声音中掺入了从未有过的惊慌“我认得你的表情,这是……她的表情。听我说,一切肯定还有转机!相信我,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到最后侯爵已经是一边大力摇动着姑娘的双肩,一边对姑娘大喊。
姑娘挤出一丝微笑,
“是的,父亲,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囚车缓缓驶出博湾城,前往泽德里克山的路很远。
面罩黑纱的姑娘望着远去的囚车,喃喃自语道,
“原来我终将独自沉入水中,注定此生无人相伴同行。”
---------------------------------------------------------------------第三幕:远行前夜大概命中注定,波维只是博湾的过客。
从六年前被伦道夫带回王都算起,每次在博湾待的时间都没超过三个月。
而这一次,更只有短短的一周。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他也就慢慢地不再被人们提起。
除了少数几个人。
国王想要回他的金子,一直念念不忘,但在内心深处又害怕年轻人会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
威廉想要亲手割开他的喉咙,父仇不共戴天,但在内心深处又拿不准利维娅会怎么反应。
利维娅,大概她已经忘了波维。
现在的姑娘,更像是王国最勤奋的官吏,每天都会去庞鹫公爵府准时报到,与威廉度过忙碌的白天,埋头处理那永远象山一样高的文件堆。
当然,白天的忙碌从未影响利维娅晚上在龙翼菊堡的夜话。
当国王获悉姑娘在公爵府的新工作,脸色当时就阴沉了下来。
从那时起,利维娅在夜晚搭乘王室马车的次数比以前又频密了许多。
反过来,龙翼菊堡频繁的夜话,却也从未影响过姑娘白天在公爵府的工作。
姑娘晨早归来,不再补眠,而是稍作梳洗打扮以后,再度出发。
饶是这样,利维娅反而愈加光彩照人,丰姿绰约。
凡人的生活可以很充实,充实的生活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让人容易误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直到永远。
而这时候,游手好闲百无聊赖的众神,便会恶趣味地摆弄命运的陀螺,改变旋转的方向和轨迹,驿道上再度响起急报的马蹄声,一如两年前格瑞塔·翡玉大公的死讯,这次传递的消息,主角也依然是一位庞鹫。
伊凡·庞鹫,在入狱的第六个月,以一人之力,久病之躯,杀警夺门,释囚冲关,发动了歇斯底狱百年未有的炸狱风波,被杀害的狱警和被镇压的犯人,一夜之间三百条人命。
而主犯自己,却因毒瘾发作,如同死狗般的倒在了监狱的南塔之上,既没能幸运地趁乱逃脱,也没有如其他犯人那样死于乱箭之下。
在暴乱之后,又被押回了地牢。
掩盖在平静水面下的潜流,再度骚动起来。
在歇斯底狱暴乱消息传到王都的第三天,利维娅和往常一样,带着宿夜未眠的疲倦,一早从龙翼菊堡乘车归来。
凯莉接过小姐的外套,在递过热毛巾的同时,还呈上了一封信。
“凯莉,这信是哪儿来的?”
正要去准备浴盆的小女仆没走出几步,就被小姐叫了回来。
“今早一位女士送来的,她拿出了凭证,但是不肯进来等。”
“嗯,让洛克备好马,我一会要出去。”
“是去公爵府吗?我这就去让洛克套车。”
“不,我要去外面散心。好久没骑过马了。”
博湾南的可利尔湖,是王都附近的八景之一。
只不过现在实在不是游玩赏景的好时节。
山间的红叶已经落尽,只剩下光秃难看的枝丫,看雪景则又嫌太早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湖边,面目遮蔽在斗篷的兜帽中,漫不经心地向湖里投掷着面包碎屑,尽管成双成对的天鹅早已离开此地,向南飞去。
远处,一匹骏马在快速地接近,马上的骑士身形低伏。
顷刻之间,骏马来到湖边,一声长嘶,双蹄高高抬起、落下,生生地停住。
骑士安抚好爱马,摘下骑帽,解开了那原本紧紧扎拢的黑发。
湖边的观光客,早已起身相迎,兜帽掀到脑后,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骑士翻身下马,
“格瑞塔·翡玉小姐,幸会,我是利维亚桑。栖凤。”
炸狱风波,让撒手国王再度在办公桌前发愁。
伊凡·庞鹫,到底是地狱的使者,还是天降的灾星。
自从他出现在世人的目光里,六年来,威尔莱特多少人因他而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无论是阴谋弑君的辛西娅派,还是忠心耿耿的庞鹫大公,现在更让歇斯底狱十室九空。
仿佛他不管到了哪里,总是随身带着血雨腥风。
是留着他,等到他天知道什么时候招出金子的下落,还是杀了他,彻底掐断这个祸根?在歇斯底狱六个月也没有招供,还搭进去了三百条人命,这样的角色,未来还会带来什么样的灾祸?不知道当时的利维娅,是如何驯服这头危险的豹子的。
一想到利维娅,国王的视线落在了办公桌上的另一封报告,上面记载着前几天在夕颜馆发生的一件小小的风波,准庞鹫夫人,是怎样把酒醉的年轻公爵,从床上一把推到了地上。
威廉的上书,极力要求将歇斯底狱暴乱的主犯处以极刑,看来多半也是与此有关了。
每次看到关于夕颜馆的这份密报,国王总是禁不住一阵莫名的快意。
出于嫉妒,国王一直命人严密监视着威廉对利维娅的任何亲密举动。
尽管利维娅的初夜、次夜,以及后面许许多多的夜晚,都属于了自己,但是一想到原本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妖娆肉体,不久之后就要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实在是令人极度不爽。
人心苦不足。
两年多以前的那一夜,亚伯拉罕对自己说,只要就一夕的记忆就好,无论王都这最美丽的花朵是否已被雨露造访。
成为了姑娘的第一个男人之后,亚伯拉罕曾经想过就此收手,然而那高耸的雪峰、纤细的腰肢、紧致的挤压、婉转的呻吟,那痛苦与兴奋、苍白与红晕交替浮现的容颜,令国王不能自已,欲火只是燃烧得愈加旺盛。
于是有了第二夜,于是有了后面数不清的美好夜晚。
现如今,威廉的每次出现都在提醒着亚伯拉罕,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那美丽的凤鸟即将为他人鸣叫的现实。
说起来,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亚伯拉罕发现,威廉的确是不堪大用,比起乃父更是望尘莫及。
新任庞鹫大公原本该一力承担下来的工作,现在居然大半是在靠利维娅支撑。
四年前的那场风波和流言,看来不为无因。
而利维娅却对原本属于男人的工作乐此不疲。
这么说来,原来姑娘感兴趣的,不是珠宝与华裳,而是权力么。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权力是最好的催情剂。
只不过,别人要的是权力带来的好处与享受,而小利维娅要的是权力本身。
其实,也很容易。
一个奇异的念头在国王的脑海中浮现。
庞鹫家现在只有威廉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