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雪儿字数:55000
台北九份风景区。
晚上,天气有些转凉了,空气带着微冷的湿意。
沿着散步的石板阶梯往上爬,再钻进一条小巷中,可以找到一家装潢得十分温馨的木造民宿。
推开两扇朴实可爱的木门,里边的柜台前面,一对看起来像是情侣的男女正在办理登记的手续。
「是不是要过夜?」身材微胖的老板娘笑咪咪地询问。「我们有打折喔,保证比其它的民宿便宜,房间视野很不错,而且很干净,物超所值啦。」
杨舒童点点头,有些腼腆。「我们要一间房间。」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一直没出声,让她全权处理。
「没问题啦,我找一间比较大间的给你们。」
「谢谢……」
五分钟后,跟有些过度热心的老板娘拿了钥匙,杨舒童和男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穿过摆设充满着欧洲乡村风味的走廊,打开位在最里边的房门,双双走了进去。
环视房间的布置一眼,杨舒童微微笑着,轻细地说:「这里真的很不错,风景还满漂亮的,民宿的老板娘人很亲切,而且住宿费用也很公道……上一次我听来店里买花的客人提过,就一直很想来……你觉得怎么样?」她转身看向男人。
男人长得很好看。
他英俊的眉眼带着神秘的忧郁,那样的忧郁气质又特别容易唤起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女人忍不住想拥他入怀,好好呵爱。
他的挺直鼻梁和唇型形成完美比例,身材并不魁梧,但肩膀好宽阔,再加上窄窄的腰身,削瘦的臀部,双腿十分修长,是属于精劲的模特儿身材。
男人轻抿方唇没有回答,黝黑眼底闪烁着杨舒童熟悉的欲望光辉,烧着两小簇火焰,看得她脸红心跳,不由得垂下粉颈。
「你……你觉得……我、我们要不要先冲个澡?」她结结巴巴的。
和这个忧郁俊男在一块,早就不是杨舒童的第一次了。
男人那双强健有力的臂膀,不知道己经抱过她多少回,但是他随便一个眼神,仍是轻易地就让她乱了呼吸。
男人还是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脱去西装外套,解开领带。
他脚步缓缓移近,忽然间搂住她的腰,两人的下半身犹如连体婴一般地紧贴,跟着,他一手支住她的后脑勺。
「你……」刚仰起小脸,杨舒童就被他结结实实地吻个正着。
男人的舌钻进她的齿关,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这个法式的深吻将他清爽的气息霸道地染遍她的口鼻,瞬间夺去她说话的能力。
他这么、这么的渴望她吗?!
像是饿了好几餐的狼终于猎捕到新鲜美食,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杨舒童模模糊糊地想着,全身的细胞在他亲密的拥吻下渐渐苏醒,敏锐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味。
他们并不是恋人。
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称不上。
说穿了,就是一对借着网络这无远弗届的现代科技所认识的寂寞男女,偶然在某个聊天室里留了言,相互有了交集。
他不知道她是谁,她也不认得他的长相,却在第一次相约见面后,她和他就上了床,发生亲密关系。
很不可思议吗?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现代社会中,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他们并未伤害到谁,只是两个寂寞的灵魂彼此慰藉,在对方的怀里追求一点点感动。
一切是由她主动提出的,他是她送给自己的二十六岁生日礼物。
在二十六岁之前,她的感情空白如纸,不是没有男人追求她,是生活和工作环境中,一直都遇不到让她心动、有感觉的人。
但是,第一次与这个男人面对面时,在他深邃沉静的凝视下,她的左胸竟莫名其妙地急跳起来,跳得好响、好响,让她听得清清楚楚,她难以自制地红了脸,前所未有的热力席卷全身。
就是这个男人。
就是他了。
一个声音俏俏地、坚定地在耳畔轻喃,她克制不住胸口岩浆般的热流,有股想去亲近他、贴靠他的冲动。
就是因为那样不寻常的冲动,让她愿意把纯洁的身体给他,让自己在他的拥抱下,彻底体验到男女的欲望情潮。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持续一年多了。
男人一直很寡言,不喜欢说话,就算说了,也极少谈到自己。
尽管两人在性方面有着无比的契合,杨舒童还是不了解他,但一些事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习惯。
他们习惯在星期五晚上见面,而见面的目的通常只有一个──
上床。
她从不曾后悔当初的抉择,就算两人没有未来,她还是可以珍惜当下,能遇上他,把自己给他,她真的不后悔。
「等一下……唔唔……等一下……」杨舒童好不容易挣脱他热唇的纠缠,大口、大口的呼吸,饱满胸脯因高低起伏,轻轻触贴着他的宽胸。
「我们慢慢来,好不好?」她羞红着脸颊,在他灼人般的锐利目光下细声要求。
男人微微瞇眼,仔细地打量着她秀气的五官,头再次俯下。他的吻落在杨舒童粉嫩的颈部,吮着、舔着、啄着,像在享用一道最美昧的甜点,怎么反复品尝都觉得不够。
「嗯哼……」杨舒童忍不住呻吟,水汪汪的眼眸不禁闭了起来。
她反手抱住他,纤指抚摸着他的背脊,然后滑进他浓密的发丝里。
星期五的夜晚,越夜越美丽。
她不再是原来那个沉静、单纯的女孩。
自从遇见这个男人之后,她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她认识了自己的另一面,那些狂野、热情、淫荡的因子,在他的挑逗下被全面唤醒,展露无遗。
忽然间,她笑了出来,边笑边躲,因男人正在攻击她敏感的耳朵。
「不要,你、你越来越坏了……」她撒娇地说。
这个夜晚,她可以假想男人真的是她的爱人,假想两人正深深相恋着,而他结实的拥抱和宽阔的胸膛就是她最安全的慰藉。
她爱上这个游戏了,重复着一次又一次,无法戒除。
这样……是不是很可悲?
她不太愿意思索这个问题,她要的只是情人给予的温暖,想象着有人能够爱她,将她圈在怀里细细呵疼。
这是一个短暂又甜美的梦。
在每次与他见面的星期五晚上,她总像在作梦。梦中,她被热烈地爱着,梦醒,她又回到现实生活,就是如此而已。
男人的唇再次回到她小嘴上,将那两片玫瑰般美丽的朱唇温暖含住。
杨舒童嘤咛一声,藕臂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颈项。
这一年多来,在男人精心的调教之下,原先青涩的她已经懂得如何响应他的热情。
她小巧的瑰舌也学着探入他的嘴里,贝齿还顽皮地轻咬他的下唇。
他的舌抵近过来,她就逃开,他后退了,她却进一步地挑衅,和男人大玩攻守的游戏。
「妳也越来越坏了……」男人终于出声,呼吸变得粗嗄。
她洒落银铃般的笑音,眼眸亮晶晶。
突然间,她的笑声变成惊呼,因为男人忽然弯下腰,两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分别穿过她两边的膝盖,跟着捧住她的俏臀抱了起来,隔着裙裤的布科,他的男性象征刚好紧紧抵住她张开的腿间。
「你、你……」她的姿势并不雅观,但只要轻轻扭动、挣扎,腿间立刻受到刺激,一股暖潮在小腹中骚动舞荡,悄悄地泌流出来。
男人持续热吻着她的唇、她的肌肤,在她发烫的耳畔低语:「喜欢这个姿势吗?」
「好丑,才不喜欢……」她费力地挤出话来。
男人却说:「等一下,我想这样要妳……」
「什、什么?」站着……做爱做的事吗?杨舒童喘息着,心咚咚咚地乱跳,不可思议地眨了眨情欲氤氲的眼睛。
男人又不说话了。
忽然,他将她压进柔软的床里,边吻着她,修长手指开始灵活地解开她的衣服和裙扣。
「唔……不要离开我……会冷……」她全身赤裸了,秀气的胸罩和底裤被他脱掉,直接拋到地板上。
雪白的胴体完全展现,泛出一层诱人的玫瑰色,近近去闻,彷佛还散发出甜甜的香气,引得男人不断地分泌出唾液。
「等一下就不会了。」男人起身迅速脱掉衣裤,重新回到她身边,颀长精壮的身躯无一丝赘肉,亲密地欺上她的柔软雪白。
伏在她的娇躯上,他一只大腿抵进她两腿之间,边是有意无意地磨蹭着,边己垂下头理在她浑圆的胸脯里。
他张开嘴,像初生婴儿般眷恋无比地吸吮着她的乳尖。
「嗯啊──」快感瞬间窜起,杨舒童不禁弓起身体,那两朵娇梅在男人唇舌轮流的滋润下,变得硬挺殷红,敏感得不得了。
她蹙着眉心,唇瓣不断地逸出羞人的呻吟,手环住他的背,跟着滑进浓密黑发里,揉弄着他微鬈的发丝。
男人在她身体的每一处点火,他的舌沿着她腰间曼妙的曲线往下,对着她可爱的肚脐眼热热地吹气,引得她又笑又躲。
「会痒,讨厌啦……嗯,不要啦,你好讨厌……呵呵呵……」唉,她又习惯性地对他撒娇了,这场美丽的星期五之梦,就让她当一下受宠的小女孩,好好地享受男人的呵爱吧。
这一边,男人似乎玩上瘾了,舔弄得更厉害。
听见她逸出细细嘤咛,全身被摆弄得虚软无力,他性格的唇似有若无地扬起弧度,一缕黑发落在他宽额上,带着几分邪气。
下一刻,他跪坐在她两腿中间,不由分说地板开她的膝盖。
「不要……」这个动作好羞人。
杨舒童有些抗拒,想合起双脚,但他的手坚定有力,硬是将她两边的膝盖掰开,让中间那朵潮湿的红花对着他绽放。
「唔……不要、不要这样……」老天,这真是太色情、太淫荡了。
她脑子里模糊成一片,半合着眼睛,小手握成秀气的小小拳头,无助地抵在唇边。
男人依然故我。
他甚至抬高她的腰,让她张开的双膝几乎要碰触到她自己的秀额,而那朵美丽的娇花就在他眼前,渗泌出勾人心魂的气味。
他粗糙双手略略掰开她的腿间,随即,他的唇舌凑靠过来。
「啊!」杨舒童蓦地瞪大眼睛,全身如同被电流窜过,明显地战栗了。
他对着女性最柔软的私处撤下无数个吻,他的舌恶劣地攻击着那顶端的初蕊,珍珠般的小球儿在他老练技巧的对待下涨红、突出。
然后,他的舌缓缓探进她的花穴中。
「哈啊……哼嗯……」女人难以自制地呻吟。
他的侵入越来越深,尝着她的蜜液,润泽她的窄径,又一下子深、一下子浅,一会儿吸吮舔弄,一会儿又轻轻啃咬,在她身上点起可怕的欲火。
「唔……你、你不要……」杨舒童已经搞不清楚到底要说什么,她小小的头颅在床上摇晃,肌肤上的玫瑰色越来越红,毛细孔彷佛都透出高热。
绝对的疯狂。
每一次,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她永远能体验到惊人的滋味。
不顾礼义廉耻,没有道德枷锁,追求着男女情欲最淋漓尽致的发挥,像两头野兽的交媾。
她强烈地需要他的充实、他的温暖,她的身体渴求被喂食,也渴求释放,那团熊熊的大火越烧越炽,只有他能为她熄灭。
男人眼神变得更加黝暗,在她身躯因承受不起刺激而轻轻抽搐时,他终于放下她的腰,「好心」地给了她几秒钟的休息时间。
杨舒童抽着气,胸脯剧烈起伏,刚掀开眼睫想要看他,男人却再次扳开她修长的腿。
这一次,进入她体内的不是他的舌,而是那灼热的、巨挺的男性,借着她腿间的湿润,缓慢又坚定地顶进。
「哈啊──」她再次吟叫,狭窄的花径被撑到极限,男人的火源一路烧了进来,紧紧地嵌入,饱实了她的空虚。
他伏在她身上运动起来,腰臀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挺进、撤离、深入、浅出,底下的女人像蛇般扭动起来,渴望无比地弓向他,大张着双腿欢迎他一下下的穿刺。
就是这种可怕又美好的快感,唤出杨舒童深藏的另一面,让她丧失理智和羞耻,拋除平常的保守和沉静,跟随着男人的撞击而舞动,在剧烈的摇摆下发出喜悦的叫喊──
「啊啊……啊、啊……再、再深一点……求求你……求求你……」
男人如她所愿,抬高她的纤腰,激烈地律动着。
「嗯……嗯……」杨舒童双手抓住床单,小脸涨得通红,男人在此时低头封住她的小嘴,热舌窜进她口中,淹没了她阵阵的吟哦。
热力持续燃烧了一阵,就在杨舒童觉得快要晕厥之前,男人忽然将她两只藕臂拉向自己的颈项,低嗄地要求:「抱紧。」
「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她的十指在他颈后交握,揽住了他。
随即,男人蹲了起来,那硬挺的部分还埋在她体内,他健壮臂膀再一次分别穿过她的膝盖,捧住她的圆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高。
他挺直站立起来,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房里的温度飙得好高,把两人的肌肤都蒸出薄薄的汗水来。
「你、你……这样可以吗?」杨舒童气喘吁吁,咬着被吻肿的红唇,楚楚可怜地望进他的黝目里,「我很重的……」
男人微微牵扯方唇,又不说话了。
反正,她很快就会明白这样到底可不可以。
他的十指在她后臀交握,牢牢支撑着她,下一秒,他的腰干再次前后地律动起来,在她湿润的蜜穴中穿插。
「哈啊啊──哈啊──」她又蹙起眉心叫喊起来,头颅无助地往后仰,柔顺的长发也随着男人阵阵的撞击飘荡。
老天……她会疯掉,要不然,肯定会在这样剧烈的刺激下失去意识。
一个人还能承受多少?!
他为她带来的快乐,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终于,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沾湿着双颊,男人却揍过来,用舌舔去那些咸咸的喜悦珍珠。
「呜呜呜……不行了,人家没力气……头晕啦……」喃着,她双手竟缓缓松开,没力气再揽住他了,整个身子瘫软下来。
他让她躺回床上,却不给她休息机会。
跪在床上,他压着她的双腿又是一阵急攻,摆弄得她哀哀地哭喊,已毫无能力反击。
每一次交锋,总是她先败下阵来。
他的需求时而温柔、时而强悍,深刻地在她身上烙印,在她体内放纵,在她灵魂深处燃烧。
「还要吗?」他沙哑的嗓音彷佛有丝玩昧,注视着她迷乱的神情。
杨舒童只顾着呜呜抽泣,长发在床上四散开来,小脸不住地左右摇动,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不要?」他俊挺的眉挑了挑,手掌揉搓着她晃动的丰乳,低低又说:「妳要的……我比妳还了解妳的身体,还有妳的反应。」
「呜呜呜……」太多、太多的甜美滋味了,她的身心处在极端的兴奋中,被惊人的快乐淹没。
「可怜的女孩……」男人怜惜地给了她一记亲吻,腰下的攻势稍稍停缓
下来,但就在他的唇离开她的小嘴,滑向她雪白的咽喉时,他又一次发动攻击,力道和速度比先前任何一波都要猛烈。
「哈啊、啊啊──呜呜呜……」
「老天……」男人的气息明显粗重,紧盯着她通红的脸蛋。
「在里面……可以吗?」他紧绷地问,速度越来越快。「可以吗?」
「嗯哼……」杨舒童迷迷糊糊的,边哭边点头。
得到允许,他忽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深深撞进她体内。
埋在那温暖的女性园地,他抽搐着,随着叫喊释放出浓灼的欲望,一波又一波,将种子尽情地撒下……
眼前爆开五彩缤纷的烟火,洒落无数的光芒,杨舒童在男人的释放中达到高潮,她紧把着他的宽肩尖叫出来,同时,腿间更泌出涓涓的爱潮,品尝到男女间最纯然的欢喜。
这一切,太美、太美了……
流着眼泪,她却满足地笑了。
噙着那朵美丽的微笑,在男人体温的覆盖下,她终于放松一切,满足地沉进黑甜乡里…… 星期一早晨。
冬季己到末尾,天气虽然仍有凉意,但蜜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淡淡渗出,添了不少温馨的感觉。
位在台北信义区精华地段上的一家花店,尽管坪数不大,但因位置刚好在街角,经营者又是一名长相秀美、气质高雅的女老板,再加上她包装和搭配花材的能力极好,人又亲切,生意一直都很不错。
「舒童姊,中盘那边送来的十盆橄榄郁金香我搬进来了,外面的花也都喷了水,玻璃我刚才都擦过啦,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做?」花店的早班工读生李香育今年刚上大学,是个爱笑又充满元气的女孩。
正在店里整理成把波霸玫瑰的杨舒童指起脸蛋,秀气地笑着。「妳坐下来休息一下,早餐吃了没?我多做了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就放在桌子那里,快去吃。」
李香育跳起来,眉开眼笑地轻嚷:「舒童姊,妳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妳知不知道,小的对妳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少来。」杨舒童摇摇头,笑骂了一句,「快去吃啦。」
「遵命。」小女生俏皮地行了一个童子军礼。
三分钟后,李香育手里拿着美味的三明治大口啃着,还替自己冲了一杯三合一咖啡,晃过来坐在杨舒童面前的高脚椅上。
「怎么了?」杨舒童感觉到她奇特的目光,不禁停不手边的修剪工作,疑惑地扬起秀眉。
李香育嘻嘻笑,好暧昧地眨眨眼。「舒童姊……妳男朋友很帅耶。」
杨舒童怔了怔,心脏莫名其妙急跳了一下。「什么……什么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啊。」
「厚,还狡辩?!晓青告诉我,说上个礼拜五晚上,她和一群朋友到九份泡茶兼聊天,看到妳和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走在一起,就差没牵手。」朱晓青是花店的另一名工读生,和李香育是室友。
杨舒童轻咦了一声,脸颊泛出可疑的红赭,仍故作镇定。
李香育皱着俏鼻,有些不满地抗议:「舒童姊有男朋友就早说嘛,害人家还一直想介绍系上的年轻讲师给妳认识,拚命帮妳物色对象哩。」
杨舒童暗暗做着深呼吸,沉静地牵了牵唇。「那个男人不是我男朋友啦,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们之间不牵涉感情,要的仅仅是填补彼此的空虚,借着对方的身体寻求温暖,这个目的并不复杂,所以……可以算是「普通」吧?
「那……」李香育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笑嘻嘻又问:「就算现在普通,以后也不会普通吧?舒童姊,他是不是在追妳?」
杨舒童拒绝回答。
李香育毫不气馁,追问到底:「唔……他肯定在追妳,要不怎么会带妳到九份去约会呢?呵呵,可是他也太逊了吧?竟然连手都没牵到?」
事实上,那个男人除了牵她的小手外,该做的全都做过了。
杨舒童内心叹息,淡然失笑地说:「妳爱情小说看太多了。」丢下话,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面前等待整理的花束上。
李香育双肩一耸,把最后一口三明治丢进嘴里。
「好吧,我承认我天生浪漫,喜欢香艳刺激的情节,不过本人的分析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好喔,舒童姊,透露一下你们两个相处的情形嘛,我马上可以判断他是不是在追求妳哩。说嘛、说嘛──」
他和她之间的「相处」……怎么说得出口?!杨舒童两颊瞬间烧起灼热,连忙别开小脸,假装忙碌着。
「咦?舒童姊,妳脸红了耶。」小女生惊奇地瞪大眼睛。「哈哈哈──被我猜中了,他真的在追妳。」
「妳、妳……吃饱了就快来帮忙,这些波霸玫瑰要一朵朵用缎带扎成花束,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李香育灌完咖啡,咚地跃下高脚椅,熟练地拉起缎带绑花,还是不肯罢休地说:「舒童姊,不要想转移话题喔,呵呵呵……反正呀,再过几天就是西洋情人节啰,他如果真有心,就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浪漫的节日,做一些好浪漫、好感动人的事,妳等着看就是啦!当然啰,我和晓青也会密切地观望,给予最高度的注意。」
情人节吗?杨舒童没再反驳,心里却淡淡苦笑。
小女生想得太美好了,那个男人不是她的情人。
她没有情人,男人就只是床伴而已,如果要说得难听一点,也可以称作「炮友」。
她必须要实际一点。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他,想到星期五之夜的疯狂交缠,想到他强而有力的拥抱和热烈的冲剌,以及那深邃忧郁的眼神,她的心会如此浮动?如此不安定?彷佛隐隐约约期待着什么。
这样很不好啊……
她不禁无助地咬唇,害怕自己把梦作得太深、太入迷,在梦境里走得太远,把现实和梦幻搅和在一起。、
这样真的很不好……
又是星期五。
明天星期六刚好是西洋情人节,花店早就收到数不清的订单,大多数都是赶着明天一早要取货,因此杨舒童忙了一整天,等到工读生离开,花店准备打烊,她瞄了眼挂在墙上的彼得兔时钟,差五分就十点整了。
她在昨天晚上就传了e- mail给那个男人,告诉他今天晚上她有事,会忙得很晚,所以不和他见面了。
将外面招牌和店里的灯全关掉后,她走出店外,用遥控器按下电动铁卷门,等铁门完全关起后,她提着小包包,怀里还抱着一束清新的百合花,想拿回去插在公寓客厅的花瓶里。
她既然是花店老板,自个儿的住处多少也要用美丽的花朵装饰一下呀。
公寓离花店只隔两条街,她习惯步行,有时心血来潮也会骑脚踏车。
刚走了几步,在人行道的一盏路灯下,男人斜倚在那里,两指夹着一根烟,正徐缓地抽着。
「你……」杨舒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男人仍在原处,只是脸庞被一团团的白烟笼罩,有些看不真。
「你怎么在这里??!」她顿住脚步,红唇不可思议地微张着。
男人抽完最后一口,将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了,淡淡出声:「等妳。」
「等……等我?」杨舒童吶吶地重复着,忽然记起一件事,「你知道我工作的地方?!」
这一年多以来,他们「约会」的方式很特别,总是选在某个地方碰面,一起度过缠绵的夜晚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中,他不曾来接她,她也不会要求他接送。
她一直以为,他根本不清楚她的事情,就如同她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嗯。」男人轻应了声,眼神深邃。
「你怎么会知道?」
他没回答,只是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潇洒地踱到她面前,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不放。
杨舒童脸颊滚出灼度,心脏跳得越来越响了。
「你、你为什么要等我?」
「今天是星期五。」他嗓音低沉,清冽的男性气息夹在夜风里,爱抚上她的嫩脸。
杨舒童忍不住垂下粉颈,小声地说:「我用e- mail告诉你了,我、我今天会忙到很晚……因为好多订单,明天是、是西洋情人节,有很多人买花,我要准备很多东西,还要帮客人设计包装,还要……还要巧克力装饰,所以……所以……唔……」她的下巴被男人抬起,嗫嚅的小嘴被炽唇密密封住。
他在人行道上深吻她。
杨舒童双腿发软,怀里的百合花束咚的一声掉在地上,连包包也提不住,可怜兮兮地掉落在她脚边。
这是怎么回事……
她脑中模模糊糊的,力气彷佛被抽光了,要不是他强壮臂膀环住她的腰,说不定连她也要跌坐在地上了。
片刻过去,他终于离开她微肿的嫩唇,粗嗄的鼻息显示出高昂的欲望。
「我要妳。今晚。」
杨舒童喘着气,脸颊红通通。
「我、我……可是……哇啊?!」她惊呼一声,因男人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竟然霸道地将她扛上肩膀。「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呀!」
他按她的意思放下她,却是将她塞进停靠在路边的轿车前座里,替她扣上安全带,跟着,还把地上的包包和花束捡起来,一把丢到后座去。
杨舒童瞠目结舌,只能定定地望着他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然后发动引擎,以迅捷又平稳的速度驾车离开。
「你、你……我们要去哪里?」她觑着男人英俊的侧脸,被他「出轨」的行径吓了一大跳。在她的印象里,他虽然寡言、沉默了些,还不曾这么霸道又大男人过。
他是怎么了?!
男人轻抿俊唇,仍旧习惯沉默。
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好专注地驾驶着,然而,那直视前方的黝黑目光,却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辉,让杨舒童不禁心跳加快、轻轻战栗……
夜,才要开始……
他带她回到他的住处。
他的住所虽然也是公寓,但却是位在天母高级住宅区的大坪数住所,有专属车位,还有警卫二十四小时站岗,比起她那温馨的二十三坪老旧公寓,不知豪华多少倍。
她心里是讶异的。
一是他带她回来,允许她踏入他私人领域。
二是他的经济能力似乎很不错,他的住处除了地段佳、占地广外,连装潢摆设都很有品味,有着他自己的风格。
另外,还有一点最教她惊讶,这么大的空间里,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难道……他也和她一样,是个连兄弟姊妹都没有的孤儿吗?
父母亲在她高中毕业那一年因交通意外身亡,虽然为她留下一笔为数不少的保险金,让她能顺利读完大学,完成自己开花店的愿望,却也留下她独自一个,而这些年来的孤寂,她早就尝尽,也渐渐习惯了一切。
只是在一些团圆的节日里,她的心会特别孤寂,就只是这样罢了……而他,跟她是一样的吗?
是因为身上都似有若无地散发出孤寂的味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因同病相怜而彼此吸引,才会一拍即合,用肉体的欢愉彼此喂食吗?
她问不出口,也无法想得太多。
因为,男人正忙着膜拜她娇美的裸体,在热气弥漫的浴室中,莲蓬头不断地洒下热水,打在男女交缠的赤梁身躯上。
「嗯……哼嗯……嗯、嗯……」杨舒童背靠着墙,一只玉腿圈在男人腰间,随着男人一下下的侵占,喉中断断续续进出呻吟。
他的巨能在她腿间放肆,俯下头,他的唇含住她乳尖上的水珠,热烈无比地辗转吸吮,彷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果实。
「唔……」杨舒童揽住他颈项的手改而搭在男人肩膀上。
她下意识仰起玉颈,将高耸的胸脯顶向他的唇舌,渴求他更多的爱怜。
「别急……」男人喘息地低语,埋在她体内的硬挺暂停进击,舌已回来她的唇瓣上。
他粗糙手掌以折磨人的速度和力量,揉捏着她两团丰盈。
「好热……我头好晕,我、我站不住了……」她可怜兮兮地哺着。
男人似乎在笑,那笑声沉沉的,像大提琴的音色。
「靠过来,我抱着妳。」他诱哄着,让她双手环住颈后,也让她修长的玉腿紧圈在他腰上。
捧住她的臀,将她泛红的嫩背抵在瓷砖墙上,他开始另一波的攻击。
「哈啊──慢一点……求求你,求求你慢一点……啊、啊啊……」杨舒童被大量的刺激淹没,腿间像被一把狂烈的火燃烧,他的进出每一下都牵扯着她的灵魂,让她忍不住放声尖叫。
「我要妳,就是要妳而已……」男人再次宣誓,巨大在她的包裹下享受到惊人的美妙滋味,但他还不想这么快结束一切。
那团火再一次深深撞进她体内,杨舒童哀喊一声,小嘴立即被他掳获,仅能发出可怜的闷哼。
他暂缓攻势,却边吻着她,边将她抱出浴室外。
卧房中虽早已开着暖气,但沾满水珠的肌肤一下子接触到浴室外的空气,杨舒童仍反射性颤了颤。
还来不及有其它反应,男人己将她压进柔软又温暖的大床里。
他的舌在她小嘴中纠缠、吸吮、搅弄,而他的下半身则深入她的花径,饱实着她的空虚,磨蹭着她最敏感、最柔嫩的蜜地。
杨舒童的双腿从他的腰际松开了,虚弱地挂在他的臂弯上,承受着男人的掠取。
「喜欢这样吗?」他低哑地问,沾湿的鬈发性格无比地散在额角,几滴水珠更因他的动作滴落在她胸脯上。
「嗯哼……」杨舒童说不出话来,所有的声音全化作娇吟和哀哼,身体里的猛火烧得她浑身颤抖,那温暖的甬道不禁收缩了。
「老天……」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紧窒感狠狠包含,极度的快感如云霄飞车般飙升疾驰,让他也跟着战栗了。
听到他压抑地呻吟,杨舒童迷迷糊糊掀开眼睫,被他俊脸上弥漫的浓烈欲望深深吸引。
他要她。
狠狠地掳掠,也毫无保留地给予。
他们就像两头不受道德拘束的野兽,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奔驰,在蔚蓝的天境飞跃。
他用力地纠缠着她,将坚硬的部分嵌进她的柔软里,一次又一次。
而她小嘴中不断发出的叫喊,充满激动和喜悦,直接鼓舞了他,让他更为茁壮、骄傲,在她腿间攻城掠地,同时又为她带来惊人的快乐。
来到了临界点,男人捧高她的臀做最后的冲剌。
「喝啊──」他喉咙中滚出野蛮的吼叫,把底下的女人折腾得泪流满面。
然后,那猛烈火源再也按捺不住,霎时间,爆出一团团的火花。
「呜呜呜……」杨舒童哭喊得更大声,赤裸肌肤被高热染红了,她收缩着,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和男人一起飞往天堂。
在没有任何防护之下,他在她体内大量喷射、释放,将浓稠的欲望倾泄而出,埋进那柔软园地的最深处。
太美了……他胸中的骚动终于平缓下来,身体肌肉也缓缓放松。
他在女性温润的胸脯上眷恋了片刻,静静调整气息,跟着,他翻身在床上躺平,一只强健的臂膀还占有性地环着她的纤腰,将她抱到自己怀中。
「看妳哭成这样?」他取笑着,拇指温柔地擦拭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才一次就受不了了吗?」
「我……我忍、忍不住嘛……」她连说话都还在抽搐,有气无力又脆弱地靠在他胸口喘息。
「体力这么差,不行喔。」
「呜……是你太用力啦,你、你……人家腰好酸……」她轻声抱怨,小手抡成秀气的小拳头,不痛不痒地捶着他的宽胸。
男人发出低沉笑声,忽然抱高她的腰,让她泛红的脸蛋面对自己。
近距离和他凝视,杨舒童差点停止呼吸,心脏又开始加速了。
「你……怎么了?」
男人目光沉了沉。「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
「什么?」她有些无辜地眨眼。
「我想听妳在高潮时叫我的名字。」
「啊?」
男人微微出力勒住她的腰,让她的裸体紧贴在他身上,一边是精壮强势,一边是柔嫩馨香,两个极端在些微的摩擦下,又要激迸出火花。
感觉火又要烧起,杨舒童费力地挤出话:「你……你真的叫作……邵伦?」那是他在网络上用的名称,虽认识一年多,她却从未确认那是不是他的真实姓名,直到现在才问出。
他瞇了瞇眼。「当然。杨舒童。」
她脸颊绽开羞涩的玫瑰,咬咬唇。「你不用连名带姓地叫我。」
他似有若无地笑,突然抱住她翻身,重新将她压在身下。
「小童……」他沙哑地唤着昵称,唇已俯下,牢牢捕捉了她。
杨舒童一颗心颤抖起来,身体和欲望下意识跟随着他的挑逗翩翩起舞。
邵伦……邵伦……
他说,那真的是他的名字。
她忍不住在心里甜甜呼唤,一遍又一遍。
他还说,想听她充满激情地呼唤出他的名字……
她想对他说,她也是一样的。
渴望听他用那种独特的沙哑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小名…… 在经过男人几近疯狂无度的索求后,杨舒童睡得很沉,但尽管四肢酸软,全身懒洋洋,平常的生理时钟仍是让她在清晨六点半左右睁开了双眼。
男人就趴睡在她身旁,凌乱的鬈发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他的睫毛好长,都快跟她的差不多了,男人拥有又长又翘的睫毛,再加上一对忧郁深邃的眼睛,实在是好看到罪过的地步。仔细打量着他的睡容,她心里泛出异样感觉,心房像被某种力量牵扯着,漫出不知名的热潮。
他和她之间,真的越来越难拿捏了……杨舒童悄悄叹气,隐约害怕去面对心中真正的声音。
收拾心情,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裙穿戴整齐,原本提起包包想离开了,却瞥见昨晚那束百合。
幸好她在包装纸里装了水,可以供茎部吸取水分,虽然过了一夜,百合花仍旧美丽。
她微微笑,在他客厅的酒柜里找到一只宽口的玻璃瓶,盛了些水,跟着将花束拆开,把百合花放进去,然后摆在客厅角落的茶几上。
花味如此清新,花态如此优美,她怔怔看着,心中浮动着柔软。
「情人节快乐……」她俏声地说,想起男人此时在床上的性感睡容,瑰唇不禁又逸出笑意。
该走了……
她的情人节算是提早度过。
她有一个星期五的夜情人,在他怀里,她尝到那些甜蜜又醉人的激情滋味,短暂也好,梦幻也罢,她该知足了……
提起包包,她独自走出男人的住所。
今天花店的生意简直忙翻了。
除了先前下订单的客人前来取货外,杨舒童也和一家快递公司合作,请人帮忙送花到各个指定的地方。
而李香育和朱晓青两个工读生今天都跑来帮忙,在杨舒童的调教和倾囊相授下,两个小女生配花和包装的能力已经很不错了,再加上两人个性开朗活泼,反应也快,和一些客人没几句就哈啦起来,替杨舒童拉来不少生意,也分担了不少的工作量。
「呼,好累……」到了傍晚,店里的生意终于空闲下来,李香育爬上高脚椅坐着,不住地捶着膝盖。「舒童姊,做完今天这一摊,我看花店可以连休三天啰。」
「我们花店本来就是星期日公休,明天就是星期天,休一天刚刚好,有钱赚就要赶紧嫌,干嘛那么多休假?」朱晓青是标准的金牛座女孩,吃苦耐劳得不得了,虽然只是大一学生,但已经很有理财的观念。
杨舒童忍不住微笑,忽然弯身从桌柜下拿出两份包装精美的小方盒,分别递给她们。「情人节快乐。」
「哇啊──舒童姊,妳干什么?!」李香育瞪大清亮眼瞳,差些从高脚椅上跌下来。
杨舒童温柔回答:「结妳们的情人节小礼物。我帮妳们各挑了一条手练,打开看看。」
两个女孩怔怔地接过盒子,对望了一眼,怀着兴奋心情拆开礼物,看见杨舒童特意为她们挑选的个性银饰,不禁双双叫出──
「舒童姊,呜呜呜……妳害人家好感动啦……」李香育眼眶竟然红了。
朱晓青捧着盒子,定定看着手炼,又抬起脸定定看着杨舒童。「有人送我情人节礼物耶……舒童姊,我有礼物耶,呜……妳怎么对我这么好?」
杨舒童像大姊姊一样拍拍两个小女生的脸。
「那是因为妳们对我很好呀,自从你们来了之后,真的帮了我好多忙,我真的要好好谢谢妳们才对。」唉,就是一件小礼物而已,怎么会这么感动?她笑意加深。
「哇啊──我受不了啦!」李香育忽然扑过来,像无尾熊一样巴住杨舒童。
「呜……人家也受不了啦!」连一向理智的朱晓青也「冻未条」,张开手臂把她们两个一起抱住。
「妳们!…这是干什么吁?」杨舒童想笑,眼眶却热热的。
就在三个女生抱成一团的时候,门上的铃铛响起,有人推门进来了。
「有客人啦……」杨舒童带笑提醒着,在她身上乱蹭的两人道才放她自由。
「欢迎光临!」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李香育和朱晓青立正站好,很有元气的出声招呼。
进入店里的是一对男女。
男的身材十分修长、挺拔,穿著剪裁合身的铁灰色亚曼尼西装,五官很英俊,眉宇间带着耐人寻味的忧郁气质,很容易就会勾起女人的母性。
挽着他手臂的女子是标准的古典美人,秀气雪嫩的瓜子脸,额上有明显的美人尖,她的凤眼微微挑起,为她恬静的气质添上几笔妩媚。
哇啊……俊男美女,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名工读生美眉不禁被眼前迷人的一幕吸引,心里赞叹得不得了。
然而,这一刻,杨舒童的心彷佛被尖刀刺中,那把刀正恶意地凌迟着,剜得她一颗芳心鲜血淋淋,痛到极端,那样的痛也就变得无知无觉了。
「伦,今天是特别的节日,你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古典美人笑睨了眼身旁的男人。
男人抿着方唇没出声,一对眼却直勾勾望着杨舒童。
大家被他奇异的目光弄得有些胡涂,不禁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向杨舒童。
「呃……舒童姊,妳认识他喔?」李香育近乎耳语地低问。
朱晓青咦了一声,瞇起眼仔细打量起男人,越看越觉得熟悉。「舒童姊,他是不是……我在九份看到的那个男人啊?」当晚天色已暗,又方点距离,她不是看得很清楚。
「不要胡说。」杨舒童连忙否认。她相信,此时此刻,她的脸肯定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有点想要掩饰的味道,她主动走近,菱唇硬是牵扯出一抹笑弧,轻哑地间:「有……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不哭,心好痛,但她不能哭……
更何况,她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落泪?
尽管两人昨夜热情如火,像陷入热恋的男女般拥抱对方、亲吻对方,埋进彼此的身体里,但那又如何?毕竟……他和她只是床伴,利用星期五的夜晚,相互索求性爱欢愉的床伴。
她没有资格伤心。
「先生想买花吗?」她强迫自己迎向他,承受他深沉的注视,没察觉唇角的笑有多么僵硬。「今天是……是西洋情人节,我们店里的波霸玫瑰、紫露玫瑰和……和雪纺玫瑰都卖得很不错,价格也合理,先生要不要参考看看?」她的指甲俏俏指进柔软掌心里。
男人眉心淡蹙,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忧郁,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该死的性格。
此时,古典美人终于从周遭团团的花束中收回视线,瓜子脸笑得好温柔,对着杨舒童说:「妳就是花店的老板呀?」见杨舒童点头,她又轻柔地说:「我之前就听过一些朋友提到妳的花店,他们都很称赞妳喔,说妳配花和设计包装都很有水准,也很有感觉,既然今天日子这么特别,妳帮我配一束花好不好?看什么样的花束适合我?」
杨舒童再次颔首,古典美女对她笑,她也只好打起精神回给对方一抹浅笑。「我马上帮您搭配……两位请稍等一下。」
随即,她避开男人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回花材和包装纸的挑选上,一旁的李香育和朱晓青很有默契地递来剪刀和胶带。
她让自己忙碌,不去胡思乱想,耳朵却还是听见古典美人对着那沉默的男人说话,语气像小女孩般地撒娇。
「哪,等一下你要付钱,就当是你买花送我啦,唉唉唉,你这人很讨厌耶,就算我们很熟,认识了那么多年,感情好得不能再好,这种浪漫节日里,还是要记得送花呀。」
她说的每个字像针般煨刺着杨舒童的心。
「啊!」忽然,她轻抽了口气,指尖不小心被剪刀划伤了,血立即渗出来。
「舒童姊?!」
「有没有怎么样?!」
两个工读小女生吓了一跳,忙要过来查看她的手。
古典美人也怔了怔,关心地问:「是不是受伤了?」
「我……我没事,我很好,没事……」杨舒童连忙摇头。
她抽出卫生纸压住受伤的指尖,伤口不是很严重,才想继续手边的工作,一道黑影突然袭近,不由分说抢下她的剪刀。
「你?!」基本上,不只杨舒童瞠目结舌,其余三人的眸光也都瞬也不瞬地落在男人身上,惊讶地看着他像捧住什么宝贝似地捧住她的小手。
「放开。」杨舒童急急抽了回来,也不管是不是会弄痛伤口。
「妳受伤了,在流血。」他终于出声,挺俊的眉蹙得更紧,很不满地瞪着她把手缩到腰后。
「谢谢你的关心,我等一下会贴OK绷。」低垂颈项,杨舒童声音清冷。
不理会周遭的人,她动作迅速又俐落地整理手边的花束,上包装纸、紧缎带,动作一气呵成,然后递给那位古典美人。
「小姐,您的花。」
「呃……喔!」古典美人如梦初醒,缓缓接过那把花束。是香水百合和初蕾紫玫瑰,还搭着几朵清雅的海芋,淡紫色的包装纸配上深紫缎带,柔雅中有甜甜的妩媚。
瓜子脸浅浅笑了。「噢……谢谢妳,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古典美人朱唇掀了掀,还想说些什么,杨舒童却先一步开口:「小姐喜欢就好,总共是七百五十元。」
「七百五十元……噢……好、好,七百五十元,伦,还不忖钱?」古典美人抬起手肘撞了男人一下。
男人抿抿方唇,神色好难捉摸,他没掏出钱包,却沉静地间:「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不让我知道?」
是指今早离开他住所的事吗?杨舒童心脏咚咚大响,险些惊跳起来,脸蛋已迅速酡红。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难道……他就不怕女朋友生气、吃醋吗?!
还是他想炫耀什么?带着女朋友来这里,向女朋友暗示她的存在,也向她炫耀他的炙手可热?
他怎么能这么恶劣刀怎能?!
深呼吸,她忍着不落泪,吃力地控制声音。「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听不懂你的话。」
男人脸色沉了沉,又说:「妳的百合插在客厅的花瓶里,是妳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
杨舒童呼吸略微急促,两眼气恼地瞪着他,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真的认错人了。」她不让他再继续「胡闹」下去,随即转向傻楞在一旁的李香育,淡淡地交代,,「香育,妳帮他们结帐,我到后面化妆室洗一下手。」
丢下话,她掉头就走,看也不看他了。
晚上,两名工读生回去后,杨舒童让自己在花店里多待了一些时候。
思绪好乱,像被猫咪抓得乱七人糟的毛线,那心痛的感觉仍然持续着,如何也挥之不去。
打烊后,她在沁冷的夜风里散步回到住处,公寓就位在巷子里。
她掏出钥匙打开一楼的公用大门,抬阶而上,爬到三楼,又打开公寓的铁门和大门,正要踏进去,身后突然传出异响。
她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转身,一只大手猛然捂住她的嘴,温热又熟悉的体味袭来,跟着,男人己抱着她强行进入她的公寓里。
杨舒童挣扎起来,动作太大,结果男人竟然拖着她一块跌到客厅的沙发上。
「你干什么?!唔……」男人以唇封住她的嘴,利用身材的优势,手掌已扣住她的秀腕,将她柔软的身躯制服于身下。
「不要,唔唔……放开我……」她伤心又气愤,无奈在他霸道的攻势下,情绪没办法清楚地维持,而体内的火苗被成功地煽燃了,将那些属于理智的东西一一摧毁。
男人今晚很不一样,力道激烈中带着野蛮,像是要将她整个吞进肚里,又像要彻底掠夺她的一切,不留分毫。
这完全不符合他们之间的约定。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难道欲火一炽,就可以随随便便闯进她的家,拿她当泄欲的工具吗?
他有那么美的女朋友,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古典美人,偏偏要来这里欺负人、惹她伤心?为什么?!
「我不要,放开、你放开!」她奋力地扭动、挣扎,眼泪终于如泉水般不住地涌出,浸淫着整张通红的小脸。
「不放。」他恶劣地回答,忽然把她横抱起来,神情有些狂乱,似乎也气得不轻。
「你、你私闯民宅,快放我下来,要不然我报警抓你!」她持续在他怀里挣扎。
男人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冷哼了哼。
小公寓里只有两间卧房,他抱起她往距离较近的房间走去,不等她抗议,已用脚踢开门,瞬间,女性的柔软香气扑鼻而来,正是她的卧室。
「你出去,我不要你进来。这里是我家、我的房间,我不要你进来。」边流着眼泪,她边抡起拳头捶打他的肩膀和胸膛。
「妳昨晚去过我住的地方,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妳的公寓?」他恼怒地沉着脸,双臂一拋,将她丢进绵软的床上,精壮身躯随即欺近,两手分别压住她的手腕,他跨坐在她身上,垂着头俯视她。
杨舒童眨着浪眸,倔强地嚷着:「是你硬把我带走,我……我才不希罕你住在哪里,你出去,我不要你在这里,你走、你走呀!」
她的叫喊让男人的怒火更为张扬,再次以唇堵住她的小嘴,在那芳口中放肆席卷。
「不要……」杨舒童尝试着踢人,却被他的双腿夹得好紧,随即,男人开始进攻她的粉颈和酥胸,在那柔嫩肌肤上留下一连串的红印。
「我是第一个进入妳房间的男人吧?」他朝着她泛红的肌肤喷气,用单手抓住她的两只细腕,固定在她头顶上。
杨舒童难堪地流泪,他的碰触和亲吻如野火燎原,把她沉睡的欲望全都唤醒了,可是她的心也如同被丢在火盘上煎烤,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咬咬唇,她不禁冲着他否认──
「你是第一百个、一千个进到我房间的男人,你少臭美,以为我只和你上过床吗?!我有很多网友,我和他们每一个都上过床,和他们每一个!」
「说谎。」男人脸色铁青。明知她故意说谎话气他,还真被道小女人气得七窍生烟。
「才没有!」
「没有才怪!」他低吼,又狠狠吻她,空出的一只手掌扯开她的上衣,挤进她的胸罩里,略带惩罚性地揉搓她的胸脯。
「嗯哼……」乳尖在他粗绝掌心的挑逗下,变得硬挺充血,杨舒童忍不住逸出羞人的呻吟,小腹里燃烧着一团火,带来可怕的燥热和空虚。
这太丢脸了。
他下午才恶劣地把女朋友带到她花店里炫耀,根本不顾她的感受,晚上却爬上她的床,对她予取予求。
而她却无力赶走他,全因为她不够坚定,在内心深处,她对他仍然欲望如潮,渴望被他拥抱,被他占有,被他狠狠地充实……
但如果仅仅是肉体上的渴求,也就算了,糟糕的是,她发觉心好痛──
因为他有女朋友而心痛。
也因为发觉他与她真的只能是床伴的关系而心痛。
更因为,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他用了真感情而心痛。
怎么能让他的身影进驻心房?她怎么将现实和梦幻全搅和在一起了?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这么的傻呵……
男人的手在她脑中思绪纷乱的时候,缓缓探进她的腿间,那里早己一片潮湿,诚实地展现出她的欲求。
「呜……今天不是……不是星期五,你不能……」她还在做最后的抗拒。
男人吮着她发红的耳畔,低哑地说:「就算不是星期五,我也要狠狠要妳。」
他的手指在蜜液的滋润下,猛然滑进她身体里,随即模仿着结合的方式,大动作地剧烈抽插起来。
杨舒童尖叫着,身体不禁弓起。
这一切的一切,将她的理智全然驱逐了,只剩下折磨她的这个男人。 欺骗之后再恋妳 2
我们都寂寞
在荒凉的生命里
寻找同样欠缺爱的灵魂
男人的热源在她的体内肆虐。
她那张绵软的床彷佛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激烈,随着他的律动和她的吟叫,不断地发出声响。
沉沦吧……管不了其它了。
这一刻,连空气都充满淫欲的味道。
他的汗滴在她赤裸的胸脯上,肢体交缠着,将自己不断地喂进她的身体里,填补她奇异的饥渴,带来不可思议的欢愉。
然而同一时刻,男人也勾引了她的灵魂,将她推向无边无际的情欲中,让她又痴又狂。
「只有我可以满足妳,小童……只有我可以……」他眼神傲然,气息粗喘,埋在她深处略微停顿下来,打量着她犹如红苹果般的脸蛋。
「唔……」杨舒童咬着嫩唇,无助地摇头,双手搭着他宽阔的双肩,迷乱的神情足以让所有男人发狂。
「老天……妳知道自己有多么甜、多么美吗?」男人沙嗄低语,给了她一记深吻,舌尖玩弄着她的见齿,还轻轻吮咬着她的瑰唇。
忽然,他离开她的身体,跪坐起来。
失去男人的体温,杨舒童不由得瑟缩了下,她迷蒙地张开眼睫,男人己扶住她的腰,帮她转过身来背对着他。
趴在床上轻轻喘息,还没休息够,男人的手已抬高她的腰臀。
「你干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让她双膝无助地跪伏着。
就在她刚要弄懂他的意图时,他那巨大的男性已霸道地撑开她的花唇,从背后占有了她。
「哈啊──」杨舒童不禁叫喊出来,这样的结合,使得他每一个动作都扬起深深的刺激。
「妳喜欢这个姿势……」男人似乎在笑,低沉又坚定地说:「我知道,妳最喜欢这个姿势。」
「不……呜呜……啊、啊啊……」
她双腿跪着,原先撑直的藕臂也因为力气被抽光殆尽,改而匍匐,她的脸颊贴靠在床上,泪沾湿了床单。
尽管如此,男人的手仍牢牢地捧高她的腰。
他抬高她的圆臀,像两头交媾的野兽,从身后发动强而猛烈的掠夺,尽情地攫取。
拋弃了道德和廉耻,欲望主宰了一切,杨舒童呜呜哭泣着,心上的痛朦胧了,而肉体所带来的欢乐多到她无法承受。
小手扯紧被单,她发出阵阵的叫喊。
体内的润液在他的勾引下大量倾泄,她抽搐了、战溧了,不断地收缩,吸住他胀热的巨火。
「老天,妳这个小魔女……」惊人的快感从背脊窜上,他腿间的男性己被她压迫到临界点。
男人低声吼叫,将她紧紧拉向自己,然后在那紧窒的花径中奋力进出、急速地进出,将热能摩擦到最高点。
脑中轰地一响,两人都爆发了。
他喷出浓灼烈火,她容纳了他的释出,两人的身体全都泛出细细的温热汗水,肌肤染上诱人至极的红赭。
杨舒童无力地瘫软下来,几乎在瞬间便进入沉睡状态。
男人似乎伏在她背上,灼烫气息扫过她的粉颊,隐隐约约听到他说──
「不准躲我,不管人前人后,永远不准再假装不认识我。」
原来,他是个那么、那么恶劣的男人。
他打坏了所有规则,不仅侵入了她工作的地方,更强行进入她的住处,不顾她的意愿,将他的气息染遍她的卧房。
他怎能如此霸道?!
他太亲近她了,而她对他,知道的却是那么少。
缓缓睁开眼睛,杨舒童醒是醒来了,全身却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
男人与她一样侧卧着﹒她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还有那强壮的手臂,正占有性地从身后抱住她。
咬咬唇,心中升起悲哀,明白一旦对一个人用了感情,喜怒哀乐种种情绪,就逃脱不了被对方牵着走的命运。
当初,她将自己给他,以为那是最安全的关系。
毕竟,她要的仅仅是肉体结合带来的快感,他们彼此索求,公平付出,谁也不会受伤……
但是呵……什么时候她的心变得不安分,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任由着他的气味、神态和身影,一点一滴烙印在她心版上?
这一年多来,她己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他了吗?
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要这么傻?
想起目前紊乱的牵扯,还有他蛮横的对待,杨舒童胸口又是一阵紧、一阵松地疼痛了起来。
她双肩轻轻颤抖,眼泪又无声地奔流。
忽然间,身后的男人有了动静,他的手缓缓移上她的粉脸,试图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不要……」杨舒童赌气地抗拒着,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他不让她如愿,仍坚定地扣住她的下巴,扳正她的小脸。
杨舒童故意移开眼神不去看他,但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红通通,把委屈和伤心都泄漏出来了。
静静地看了片刻,他忽然瘖哑地叹息。「妳怎么有道么多眼泪?像流也流不完似的。」说着,拇指轻触她的颊,温柔地为她擦拭。
杨舒童心一震,跟着又气起自己的不争气。
难道,他把她欺负得那么惨之后,随随便便一句温柔话语,一个温柔的小动作,她就心软了、原谅他了?
倔强地咬咬软唇,她还是不看他,和泪轻嚷:「对,你说得对极了,我就是爱哭呀,你……你看不惯就不要看,又没有人强迫你。」
「妳哭,我心里不好受。」他语气淡淡的,却像是撤出一张无形大网,紧紧掳获她的心。
噢,这个恶劣的男人,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杨舒童心跳越来越急,倔强的眸光终于忍不住瞄向他,与他那对迷人的黑瞳近近地相凝视。
「你……你才不会不好受,你欺负我……你欺负我……」说着,她巧鼻轻皱,忍不住又要流泪了。
男人在这时吻住她,吻得深入且温柔,在她芳口中一遍遍地眷恋着、交缠着,许久,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起俊脸。
「我怎么欺负妳了?我爱妳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妳?」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震荡着杨舒童的心,而他随意说出口的话,更如七级地震般直逼她的胸口。
他说……他爱她都来不及?!
他说……他爱她?!
「你……你太坏、太坏了!」她嚷着,秀气的小拳头开始捶打他的肩膀和胸膛,眼泪更是飞坠,「你明明就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找我?!你和她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一样,她那么美、那么漂亮,你明明就有这么好的女孩在身边,为什么还要来欺负我?!」
男人俊挺的眉挑得老高,大手抓住她挣扎的双腕,胸膛抵住她的,将她完全地禁锢在身下,直勾勾看进她蒙胧又可怜的泪眼里。
「妳在说什么?我哪里有女朋友?」
「你还要否认吗?!」呜呜……他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她最恨人家欺骗她,而事实都摆在眼前,他却要矢口否认?!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你带她到花店里,那个古典美人,她……她还好亲密地挽住你的手,喊你……喊你伦,她还要我帮她选花,要你送花给她……呜呜呜……你、你在情人节送花给她,你……你……」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忽然嚎啕大哭。
她力气比不过男人,没办法将他赶走,好独自舔舐伤口,然而那委屈和伤心瞬间成等比级数攀升,像在伤处上撒盐,要她痛得无法隐忍。
她哭得像个小娃娃,脸蛋红通通不说,连哭声也响亮。
「小童……小童……别哭了,嘘……乖,别哭了好不好?」男人似乎受到惊吓,连忙放开她的手。
「你、你不要叫我小童,你走开,你骗我、欺负我,我不要见你啦……呜呜呜……」
「唉……小童呀……」他叹气,跟着坐了起来,将她抱到盘坐的大腿上,像抱娃娃般地拥住她。
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发顶,他终于说:「我没骗妳,我真的没有女朋友,雪希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亲妹妹。」
嗄?!
什、什什什么?!
哭得昏昏沉沉的杨舒童这下子头更晕了。
「你你你说、说……她、她……」
「她是我妹妹。」他再次重申,「如果你还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要她跟妳说清楚。」
见他动作,杨舒童忽然回过神来,忙说:「等等!现在……都半夜两、三点了,你你……你不要无缘无故打扰她啦……」老天!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古典美人是他亲妹妹?!
那……那她干嘛这么心痛、哭得这么伤心?!好丢人啊……
男人不容抗拒地将她低垂的小脸抬起,她没办法躲藏,眨着泪眸,怯怯地看着他。
「那妳相信了?」他低问,表情好严肃。
「我……我……嗯……她真的是你妹妹?」
「如假包换。」
「我、我不知道你有妹妹……」
「那现在知道了?」
「我、我……嗯……」她抿抿红唇,点了点头。是她误会他了,也害自己伤心难过得不得了,闹了一场大乌龙。
「早上,妳一声不响就离开,我醒来看不见妳,心里很不舒服,妳知不知道?」男人忽然开始算帐了。
杨舒童傻傻地看着他好几秒,这才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我还要开店,很多人订花,店里会很忙的,你又睡得很熟,我、我不忍心叫醒你,而且,也没必要把你叫醒啊……」
他下颚一抽,俊目瞇了瞇,害得杨舒童越说越小声,不太懂他为什么要生气?难道她说错话了吗?
「什么叫作没必要把我叫醒?」他问。
深吸了口气,她鼓起勇气说:「就像以前那样,我们星期五晚上……在一起过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我、我早起去开店,你睡你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他眼睛又瞇得更细,把她抱得好紧。
他到底怎么了?!她都被他搅得一头露水了,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却抓不住重点。
讨厌!讨厌!
难道就因为对他放了感情,所以才变得这么神经质吗?!
「我不喜欢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会儿,他倒明白表示了,深刻地凝视着她许久,俊唇缓缓勾勒出一抹笑弧,带着点得意。
「我喜欢看妳吃醋,为我吃醋,那样子好惹人心疼。」
杨舒童两颊陡然绽开玫瑰,红得可爱,结巴地嚷着:「我、我才没有吃醋,你胡说。」
他挑眉。「还说没有?妳以为雪希是我女朋友,所以在花店时,妳才会气得不想理我,还不小心让剪刀剪伤自己了,对不对?」说着,他执起她受伤的小手,凑近唇边轻轻触吻。
「你你……我我才不是、才不是……」被他道出心思,杨舒童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颗芳心咚咚咚地乱跳。
「小骗子。」他低喃,低头吻住她轻颤的红唇。
如今误会解开了,两人的亲吻带着奇异的甜蜜。
杨舒童嘤咛了声,半推半就地与他的唇舌缠绵,任由他的味道染遍她的小嘴,占领她的呼吸。
「还有一件事……」他抵着她的娇层出声,「妳让我很生气。」
「嗯?」她迷蒙地眨眼。
「别再说妳跟其它男人上过床,这么烂的谎话我不想听。」他深深看着她,「就算是谎话,我也会吃醋的。」
「啊?!」她神情显得无辜,五秒钟过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心不禁狂跳起来,「你、你……我们又不是……不是男女朋友,为什么要彼此约束?」
他下颚再次抽搐,似乎又动怒了,淡淡丢出一句:「妳说呢?」
要玩文字游戏,要耍权谋,杨舒童绝对是斗不过他的。
他要她说?
她能说什么呢?
这一瞬间,她彷佛更进一步了解他,原来……他除了霸道、蛮横外,还这么奸诈、狡猾,说不定,他还有好多事都瞒着她,把她当傻瓜耍弄得团团……
唉……可是就算真的被欺骗,她还是喜欢上他了,没办法再固守着单纯的肉体关系,也没办法将付出的感情回收。
「傻瓜。」他低吐一句。
她无辜地扬眉。「你怎么骂人?」
「笨蛋。」他再骂。
「你你你──」
「笨得无可救药。」他还骂。
「你你你──」她也想回敬几句,红唇掀了掀,突然冒出:「你可恶。」
「喔?我可恶吗?」他笑得像个恶魔。
杨舒童在他「淫威」乍现的表情下突然噤声了,心脏跳得好响,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男人己被彻底「激怒」。
「既然妳骂我可恶,那我就可恶给妳看。」说着,他忽然扯掉她裹身的被单,一把掷到床下。
「啊──」杨舒童忍不住轻呼,失去遮掩,她娇嫩的裸体完全展现在他眼前,被他摊在怀里。
「你干什么……」她的声音模糊了,因男人直接攻击她的腿间。
那粗糙的指尖穿过女性密林,寻找着珍珠般的蕾儿,轻轻碰触着、捏挤着,她全身彷佛被电流穿透,只能抱住他的臂膀,红透小脸急促地喘息。
「你……你好可恶啦……」这句话带着撒娇的味道,又有点求饶的感觉。
男人扬起性格的微笑,手指开始加倍可恶地欺负她。
「嗯……哈啊……」她难以抗拒地弓起身躯,腿间很快地渗出暖潮,濡湿了他的指,也成功地引诱他去深探。
「我可恶吗?」他用一脚勾住她的腿,不让她合起,手指或重或轻地抽插着,那朵玫瑰在他的折腾下,美得教人心醉神驰。
「你、你可恶……好可恶、好可恶……啊、啊啊……」她可怜兮兮地娇嚷,秀眉蹙起,通红小脸满是无助。
他吻住她,跟着扶起她娇软的身躯,扳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大腿上。
此时,他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扶住底下的热根,在纠缠她的小嘴时,那团热火一举挺进她张开的腿间。
杨舒童浑身一颤,进出的呻吟纷纷让他吻散了。
「老天……妳好紧。」男人低低喘息,将她缓缓压向自己,直到那巨挺完全没入她的柔软里。
这样的结合姿势,让她的细致密密地包裹住他,像是第二层肌肤般套在他的男性上。
惊人的热度不断攀升,才短短几秒,房中的空气再次沸腾,将两具交缠的裸体蒸出薄汗。
「太美了……」他发出近乎痛苦的赞叹,扶住她的腰,帮助她上下动作,也运用着床的弹力,不断地往她体内顶弄磨蹭。
「嗯嗯……嗯……哈啊……」杨舒童被他越来越快的速度震得晕眩不已,头不禁往后仰,贡献出浑美的胸脯让他品尝。
欲望席卷而来,夹带着浑沌不清的东西,他们熟悉彼此的身体,但对于感情,却仍未清楚地说明。
他真的好可恶啊,但碰上这样的他,杨舒童真真没辙。
她最最羞人的一面,早被他看尽、看透,在他面前,她就是这么赤裸裸的,抵挡不住他的侵占,只能跟着沉沦。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无奈和甜蜜吗?
这样的心情啊……足以让每个渴望爱情的女子感动、落泪、痴缠……
那这个男人呢?
她想知道呵……有没有可能,他也喜欢上她?就如同她一样,在不知不觉间对她动了真感情?
她果然变得好贪心,光是爱他已经不够,她开始奢求,求他也爱上她。
好希望、好希望……这一切不是梦幻、不是童话。
好希望、好希望……他也爱上她……
真的好希望…… 随着情人节那场误会的冰释,这一个多月来,杨舒童尝到恋爱的滋味。
男人不再只是她的星期五情人,每天花店打烊的时候,他就会准时出现,有时是陪着她散步回家,两人甜甜蜜蜜地窝在她的小公寓里,享受恋人之间的亲昵温存。
又有时候,他会不顾她的抗议,直接将她「挟持」上车,带回自己的住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床上,让她完全臣服。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好紧密,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对恋爱中的男女,但杨舒童的内心深处却仍然有着淡淡的疑虑──
他是认真的吗?
在他心里,有没有她的位置?
就算两人更进一步发展,他依然甚少提到自己。
对于他的家庭和背景,杨舒童完全不了解,甚至于他从事什么样的职业,工作内容为何,他不提,她也不让自己去问。
她想,如果他对这段感情是真心的话,总有一天会允许她踏进他的世界,主动把所有事都告诉她。
是爱情让人变得卑微吗?或者真是如此,她爱上他,这一点,成为他手里的筹码。
明媚的午后,春天的气息渗透到每一丝的空气,带着暖洋洋的慵懒。
将一束白紫边的桔梗系上粉色缎带,仔细地打成美丽的花结,递给一旁等待的男客人,杨舒童浅浅微笑。「先生,您要的花好了,总共四百五十元。」
「噢,好……」男人掏出一张一千元的钞票,却没接过花,有些腼腆地问:「小姐,妳们这边有帮人送花的服务吗?」
杨舒童点点头,还没开口,在后面拿着喷水器浇花的李香育已大声报价:「如果在台北市区,一律加收两百,如果要送到台北县或其它地方的话,要打电话跟快递公司确认一下啦。」
闻言,男人咧嘴笑。「我要送去的地址不会很远啦,一样在你们这一区,就是天祥集团大楼那里,给一位霍雪希小姐。」
「霍……雪希?」杨舒童微微发怔。
男人用力地点头,提到爱慕的女子,他的大饼脸罩上一层沉醉光彩。
「她就是天祥集团珠宝设计部门的首席设计师,也是天祥集团总裁霍绍伦的妹妹。」
「霍、霍……邵伦?」
呼吸陡地一紧,杨舒童已经搞不清楚那男人的真实姓名到底是什么?
是他没错吧?
他是集团的总裁?
可是……他不是姓邵吗?为什么又姓霍了?
他什么都不说,这一点就算了,可是她明明亲口问过他的姓名,他也不肯老实告诉她。
这样子欺骗她、捉弄她,很好玩吗?
大饼脸男还在一旁自我陶醉,说个不停:「他们天祥集团主要是从事珠宝生意,在海内外办过好几场大型的珠宝展览,而且拿过不少设计大奖,当然啦,很多功劳都要归给我的雪希小姐,噢……她真的太厉害、太天才了,长得又那么古典,浑身上下充满灵性,性情温柔婉约,真是每个男人梦想中的好对象哩,完全不像她那个花心的大哥霍绍伦,都已经有未婚妻还脚踏好几条船,听说连身边的秘书、助理都不放过……」
轰!杨舒童脑中像被炸弹炸开一般,轰隆、轰隆乱响,已经听不见男人接下来还说了些什么。
花心……
未婚妻……
脚踏好几条船……
是吗?!那个男人真的是他吗?!
如果真的,她是他脚下第几艘船?!
捧着显眼、亮丽的花束,杨舒童下了出租车,走入天祥大楼里。
一进大厅,就被里边挑高的欧式设计风格微微震慑。
果然是美学为主的企业,大厅利用天窗让阳光整个透进,无数的光束投射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辉映出珍珠般的丽泽。
「小姐有什么事吗?」警卫人员见她怔怔站着不动,主动过来询问。
拉回神智,杨舒童微微牵唇,轻声间,「我是花店的人,来送花给一位霍雪希小姐,请问您知道珠宝设计部门怎么走吗?」
「小姐把花交给我就好了,等一下霍小姐下来,我再交给她。」
杨舒童咬咬唇,鼓起勇气又说,「嗯……不好意思,因为顾客交代过,无论如何一定要我亲手把花交到霍小姐手里,能不能请您通融一下?」
见警卫大哥面有难色,杨舒童再次吱唇,诚恳地说着:「拜托……」她求人的模样楚楚可怜,再铁石心肠的硬汉都要化作一摊泥了。
警卫大哥头一甩,搔了搔下巴。「唔……好啦。」
「谢谢您。」她鞠了个躬。
「呃,没什么好谢的啦。」警卫大哥竟然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在得到允许后,杨舒童按照警卫的指示搭电梯上楼,天祥大楼高二十二层,而设计部门位在十三楼,但是,她若想确认集团总裁是否就是那个男人,总裁办公室位在二十二楼,她要进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她亲自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不是吗?
她想弄清楚,他是不是欺骗了她,拿她当傻瓜耍弄?
又或者,她可以先向那位霍雪希打听,如果……她真的就是情人节那天出现在花店里的那位古典美人的话。
叮咚──
十三搂到了,电梯门缓缓滑开。
杨舒童内心仍十分紊乱,人已经来到这里,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在害怕吗?怕他的欺骗成真,她付出的感情无法收回,到得最后,她会变得无法面对自己。
「咦?是妳?」
一个柔雅嗓音将她纷飞的思绪拉回,杨舒童有些茫然地抬起小脸,站在面前的竟然就是那位古典美人。
「妳还记得我吗?」霍雪希将长发塞在耳后,亲切地笑着。
「我……呃……妳的花。」杨舒童莫名其妙有股想哭的冲动,急急把偎里的花束递过去,努力压抑着喉头的紧涩,「有位先生指名要送花给妳,里面有附小卡片,妳、妳是……霍雪希小姐吗?」
「是呀,我是霍雪希。」古典美女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收下花束,却奇怪地对她眨眨眼,「妳还好吗?」
「我……」不好,她很不好,觉得从来没有道么糟过。「很好。」却仍是说出违心之论。
「我要上楼找我大哥谈些事,妳要不要一块来?」霍雪希走进电梯,纤指已压下「CLOSE」的按键,电梯门再次关起。
古典美女对她的态度好自然,彷佛跟她已认识许久。杨舒童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见她压下二十二楼的按键,整个人才惊醒过来。
「我、我们要去哪里?」
「上楼找我大哥呀。」她神秘地笑了笑,「上次大哥跟我去妳的花店后,我就知道他喜欢妳,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呀?」
「我……我们……」实在太混乱了。
霍雪希温柔挑眉。「大哥要是看到妳,一定惊讶又欢喜。」
是吗?杨舒童苍白着小脸,内心苦涩。
电梯一下子上到最高楼层,霍雪希牢牢地挽住她的手,将她带出电梯。
这样也好……杨舒童被动地跟随霍雪希的脚步,淡淡想着。
坦然地面对这一切,把所有的谜底解开,她要问他,为什么欺骗她?
等撕下他那张可恶的面具,将他彻底看清楚之后,她就可以潇洒地放下一切,把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数抹掉,她一定可以。
来到总裁办公室前,紧闭的门和拉下的百叶窗阻隔了视线,虽看不见办公室里发生什么事,但己传出阵阵女性尖锐的叫骂。
而坐在外面办公的两名秘书和三位助理人员一见到霍雪希,竟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纷纷迎了过来,忧虑地说:「雪希小姐,我和小朱正准备打内线去跟妳求救,妳现在上来实在太好了。」
「对呀,好可怕喔,赵家大小姐在里边发飙,把总裁骂得狗血淋头,总裁越不去理她,她就骂得越凶,好多难听的字眼都出口了。」
霍雪希心里暗暗叫糟,还没说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狠狠地拉开,一团火红身影气冲冲地走出来,还不住地叫嚷──
「霍绍伦,我再也受不了你,我不要嫁你了,就算你现在跪在我面前忏悔,本小姐也不要你这个烂男人!你这个没血、没泪、道德沦丧的王八蛋,连未成年少女也带上床,还大玩3
P、4P的游戏,你……你这个大变态,我现在就回去跟我爷爷说,我要跟你解除婚约!你不要脸,我还要!「
几名秘书和助理吓得都快抱在一起发抖,那团火红直冲出来时,没人敢挡她的路,只有杨舒童例外,她是被眼前的事实、以及亲耳听见的话语给狠狠震住,小脸白惨惨的,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滚开啦!」猛然间,浑身怒气的火红女郎一把将她推开。
没能站稳,杨舒童整个摔向一边,先是撞到桌角,跟着趺坐在地上。
她听见霍雪希和其它人的惊呼声,这一撞确实好痛,但再怎么疼痛,也比不上胸口划开的一刀。
「小童?!」男性嗓音透出明显焦急,一个高大黑影忽然将她笼罩。「怎么样了?!哪里撞疼了?!」
霍绍伦由敞开的办公室大门瞥见她的身影,见她被那个恶女撞倒在地,连忙冲出来,英俊脸庞写满担忧。
他伸手将她扶起,见她表情不太对劲,小脸苍白得不可思议,双目不禁一瞇,不由分说就拦腰将她抱在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边的人全都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