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容和华瑄这么走将出来,立时夺尽群芳风采,满席宾客瞠目结舌。
这些好色之徒带来的女人虽多,也不乏年轻美貌的姑娘,却也罕有能及者。
纵有姿色出群的美人,也已在赴宴前便被蹂躏得面容憔悴,与两女俏丽娇艳的模样相比,高下实是判若云泥。
一时之间,再没人注意那珊瑚公主,目光全都绕着小慕容和华瑄周身上下。
程太昊咳了一声,清清喉咙,笑道:
“这两位姑娘,是慕容兄准备的大礼了?”
慕容修面扬冷笑,接连哼了几声,道:
“你做梦去罢!她们给这群下三滥看上几眼,已经不往枉他们远道来此了,要是给他们碰上一碰,嘿嘿,这里有哪一个够资格的?”
众人正垂涎着两个绝色少女,忽然听慕容修出言不逊,有的大为光火,也有的暗叹可惜,一大半却都嘘声大作。
只听一人阴阳怪气地叫道:
“大慕容,你这小王八蛋算老几,来到了夺香宴上,还逞什么威风?”
慕容修又是几声冷笑,回头说道:
“小妹,刚刚是谁说话来着?”
小慕容摆首顾盼,忽尔面露娇笑,手指朝着东北席一指,笑道:
“是那边第二桌的大爷说的,嗯,这是谁啊?可不是狼爪门的司马门主么?你好大胆,竟然瞧不起我大哥,待会儿我可不跟你说话啦!”
众人纷纷“咦”
“喔”
“呀”一阵低呼,议论纷纷:
“原来她就是小慕容,想不到大小慕容这回都来了,那另一个娃儿又是谁?”
有的人不免暗暗嘀咕:
“这小娘是大慕容的妹子,真要上她,岂不是要先干掉大慕容?那小子下手可凶狠得紧,看来不易玩到了。”
许多人饥渴的目光便转而聚在华瑄身上。
那司马门主单名一个南字,也是个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一手狼爪功横行关外二十载,这时听小慕容几句笑语,字字悦耳,娇媚动人,当真令人心痒难搔,当下怪笑几声,跳了出来,笑嘻嘻地道:
“你就是小慕容?很好,很好,真是个小美人儿,脸蛋漂亮,见识又广,难得,难得,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真等不及想尝尝了!”
小慕容俏脸一沉,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司马南不怀好意地走上前去,笑道:
“我可是最疼小姑娘的……”
话到中途,忽见慕容修身影自眼前闪过,冷冷地道:
“啰唆,滚一边去!”
一脚飞起,将司马南踢得翻了个筋斗。
司马南武功殊非泛泛,竟然没半点反抗之力,这一个跟斗翻得好不狼狈,在地上连滚好几滚,惊怒之下,正要跳起,胸口陡然一重,被慕容修一脚踩住胸膛,登时动弹不得,舌头外伸,连气也透不过来。
众人吃惊之时,但听慕容修叫道:
“程太昊,我要是宰了这家伙,你管不管?”
夺香宴上为争美人,死伤多有,向来不足为奇,程太昊也没把司马南生死放在心上,只是身为主人,自当说些调解的话,便道:
“程某人自然无权过问,然而慕容兄何必动这么大火气?留着好心情享受美人,岂不更妙?”
慕容修嘿嘿一笑,道:
“你既然不管,我何必杀他?杀了人没人找我作对,那可无味之极!”
脚下一松,又是一踢,又把司马南踢得远远滚开,他的门人属下急忙出来相扶,退回席中。
司马南羞怒交加,目光怨毒地瞪视慕容修,却不敢再吭一声。
慕容修带着小慕容和华瑄入席,叫道:
“好了,这夺香宴到底开不开始?白超然跟寇非天两个臭老头在哪儿?”
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
“大慕容,你果然如传闻一般嚣张,对白某也不肯表敬意么?”
只见一行人自西南入谷,为首之人身穿白缎长袍,长眉细眼,面容祥和,带着悠闲自在的微笑,神态隽雅,似是一位山中隐士,看来是四十余岁,衣袂飘飘,犹如飞仙。
身后随行之人却大多面目可憎,身穿奇装异服,似苗非苗,似汉非汉。
众人一望便知,那是滇岭派掌门白超然率众到了。
同一时间,正东传来一阵轻飘飘、软绵绵的女子声音:
“四非人献礼来啦,程掌门,您久等了么?”
只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大铁箱在黑夜中凌空飞来。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有四人分抬四角而至,另有两人奔在前头,乃是云非常、莫非是。
“不正宝箱”过后,四个大汉抬着软轿行来,上坐一名蒙面黑衣人,不发一语,是四非人之首寇非天。
夺香宴三名主人齐到,群宾欢呼雷动。
程太昊哈哈一笑,拱手道:
“白兄,寇兄,别来无恙?”
白超然闲步走来,淡然笑道:
“程兄,小弟今日带了三位苗族姑娘,以为贺礼,你可要现在便瞧瞧?”
程太昊笑道:
“白兄挑的佳丽,定是一等一的了,小弟自然信得过,晚点儿我们一同分享罢?”
白超然笑道:
“程兄当真慷慨,这可多谢了!”
这时不正宝箱已到了众人面前,四下灯火一照,映得黄金宝石极尽灿烂。
华瑄低声道:
“慕容姐姐,那是什么?”
小慕容在华瑄耳边悄声道:
“这叫”不正宝箱“,是四非人用来捕捉敌人的一件怪异兵器。在夺香宴时,他们在要当贺礼的姑娘中,挑出最美的一个,关在里面,送给主人。寇非天自已主办时,就不用这宝箱了。”
华瑄一听,若有所思,忽然一惊:
“这么说……难道紫缘姐姐正被关在里面?”
急忙一望小慕容,见她神色凝重,知道确有可能,不禁心跳怦然,轻声道:
“现在怎么办?”
小慕容道:
“在他们开箱子前,得连箱子一起抢来,千万不能让他们开宝箱。”
华瑄道:
“为什么不能开箱子?”
小慕容悄声道:
“关进送夺香宴的姑娘时,都会先脱光她的衣服。我们可不能让紫缘姐出丑啊!”
华瑄一听,脸上微微羞红,低声道:
“这些人可恶!”
只听程太昊说道:
“既然各路嘉宾都已来到,夺香宴这就开始……”
此言一出,众人连声狂笑欢呼,拍手叫好。
程太昊微微一笑,又道:
“程某抛砖引玉,先奉上几件薄礼,赠与诸位。”
说着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
“丹顶仙鹤”何斯来带着一众弟子,领了十六名女子前来席间。
众人一看,这十六名女子尽是妙龄少女,环肥燕瘦,各具丽色,都穿着轻衫薄纱,酥胸半露,金莲赤裸,脸上表情有的羞惧,有的凄楚,有的甚至已呜呜地哭了起来。
程太昊朗声道:
“这十六名姑娘会一直在场,各位可以任意享用,只是需得注意……”
笑了一笑,道:
“这些姑娘都还是未经人事的闺女,大家可得怜香惜玉点,弄死一个就少一个哪。”
众人闻言,尽皆大笑,有狂笑,有怪笑,更多的则是淫笑。
一人叫道:
“程掌门说得不错,大家可得节制点,别每回都拚命使劲,才能干得多些啊!”
旁边又传出一个叫声:
“要是女娘们都给玩死了,咱们岂不是只能互捅屁眼?”
一人骂道:
“你奶奶的!你喜欢奸小白脸,俺可不干!”
又有人叫道:
“干就干了,怎知道会不会干死?”
另一人笑道:
“你那根屌就一丁点儿,干着只有自已爽利,哪能肏死娘们?你甭担心了罢!”
先前那人火了,提起拳头便打,两旁又是一阵怒骂嘻笑。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华瑄只听得粉脸通红,又羞又窘,低头拉着裙子,心道:
“这些人真不要脸,说话这么难听。”
她自幼就喜欢缠着文渊,耳朵早习惯了他温文的用字遣词,哪曾听见这样鄙陋的粗俗言语?就算是早在江湖打滚的小慕容,也不禁面红耳赤,不愿多听,心道:
“都是些王八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慕容修坐在一旁,却是脸色凝重,远远望着不正宝箱,手指轻轻弹着剑鞘,不知想着什么。
这时许多淫徒已冲上前去,没过两下子,十六个少女都已被扯入筵席之中,哀叫哄笑之声接连传出,淫邪的盛宴已揭开了序幕。
四非人剩下的三人之中,云非常最是好色,早已忍耐不住,一眼望见华瑄,见她年龄虽稚,却是娇嫩动人,不由得欣喜异常,一晃便到华瑄面前,阴恻恻地笑了几声,道:
“小女娃,爷爷来教你一件妙事!”
伸手便往华瑄抓去。
华瑄吓得连忙闪开,躲到了小慕容身后。
小慕容用手指刮了刮脸,笑道:
“臭老头,也不害羞!七老八十的,还想打我妹子主意?”
云非常淫笑道:
“不动她,动你也可以!”
双手疾探,往她胸脯便抓。
蓦地一道剑光横飞,青锋闪处,云非常为势所逼,仓促退开一步。
剑芒纵横四方,霍然有声,正是慕容修“大纵横剑法”的连环剑招。
只听他嘿嘿冷笑,双眉一竖,喝道:
“哪一个不识相的,尽管上来,只要碰着我小妹一点皮肤,我把他全身上下剥层皮!”
这几句话内力中蓄,远远送出,震得人人耳中作响,功力差些的,几乎便要站不住脚。
云非常呸了一声,骂道:
“臭小鬼,跟你爷爷作对?”
他知道慕容修武功厉害,这时听着四下淫声大作,悲鸣时起,早已欲火中烧,急欲寻求女色发泄,当下无意跟他分高下,转身便走,碰见有个年轻男子抱着一名少妇,正在大肆轻薄,当下叫道:
“小娃儿,爷爷来夺你的香了,小心着!”
招随身至,一掌拍将过去。
那年轻人刚刚夺到一个美人,正在兴高采烈地大调前戏,听得云非常呼叫,回身一掌,才发觉对方是四非人之一,惊骇之下,已来不及闪躲,一掌便给云非常震死。
云非常连声怪笑,踢开那人尸体,抱起那美貌少妇,淫笑道:
“妹妹乖乖,爷爷来好好疼你!”
粗鲁地撕开她的裙子,掏出肉棒,便要插入。
那少妇已吓得脸色苍白,呜咽着苦苦哀求。
云非常毫不在意,直接插进她的下体。
那少妇尖声哭叫,不断挣扎,云非常只是狞笑着前后抽动。
其他各席的人也都开始掠夺自己相中的目标。
遇到和自己目标一致的,免不了一番交手。
那司马南不敢再招惹慕容修,另外打倒了一个小帮会的头领,抢来一个小女孩,便开始上下其手,细细狎玩。
敖四海也夺到了一名神情恍惚的姑娘,双眼无神地望着地上,似乎已经认命了。
四面八方不绝传出哀鸣呻吟之声,偶尔也有忘却羞耻,沉沦于肉欲的女子发出淫荡的浪声。
地上,桌上,椅子上,另一个人的身上,到处都可见到裸露的肌肤正在激烈地碰撞着。
华瑄实在看不下去,不忍目睹这些悲哀的姑娘惨遭蹂躏,掩住耳朵,闭上眼睛,轻轻咬着嘴唇,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悲哀自己无法救这些姑娘。
小慕容见她神情,叹了口气,轻声道:
“妹子,打起精神,我们有正事啊。”
华瑄身子一晃,睁开眼睛,点点头,心道:
“是啊,起码我们得救出紫缘姐姐。”
那边程太昊、白超然、莫非是等人同桌饮酒,却并未如众人一般纵欲作乐。
他们自重身份,不愿在群众之前公然与女子交欢,所有的淫欲都另有隐蔽处进行。
寇非天远远坐在一旁,依然全不说话,就连一杯酒也没有喝,似乎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一般。
莫非天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不时和程、白两人说笑几句。
慕容修坐着远远盯视,不发一语。
旁边有人想打小慕容和华瑄的主意,却也不敢招惹慕容修。
忽听程太昊朗声道:
“各位兄弟,程某和白掌门、寇大爷要失陪一下了。”
众人一听,便知道三大主人要去它处作乐,这是夺香宴惯例,也都不以为意,纷纷答应。
程太昊又道:
“这次在”不正宝箱“之中的,是西湖水燕楼出名的美人,紫缘姑娘……”
小慕容和华瑄身子同时一震,同时望向宝箱。
众宾客惊呼之声大作,脸上都露出企盼的神色。
这些好色之徒几乎都听过紫缘的名字,也有人打算这回夺香宴要去西湖将她劫来,但是紫缘早随文渊走了,自然个个扑空。
这时见程太昊竟然收到这么一份大礼,心中的羡慕就可想而知了。
只听程太昊继续说道:
“程某若是一人独享,未免不够意思,可是夺香宴的规矩向来如此,寇大爷既然送此厚礼,若是无人赐教,程某也只好却之不恭了。现在请云二爷、莫四爷开箱,大家纵然不能亲身品尝,也可一睹紫缘姑娘的芳容。“众人一齐欢呼,抱着望梅止渴的心情,等着不正宝箱开启。云非常丢下已被他摧残得满身脏污的女子,穿上裤子,和莫非是走到宝箱旁,各自取出两把钥匙。众人屏息凝神,正期待着不正宝箱的开启,忽然青影飞闪,一人大声喝道:
“慢着!”
程太昊、白超然等人循声望去,只见慕容修已来到宝箱之前,长剑在手,左右连环两剑,逼得云非常、莫非是退开一步,冷笑一声,道:
“程太昊,夺香宴的规矩,没说不能夺你的大礼罢?”
程太昊双眉微微上扬,随即平和,淡然说道:
“慕容兄也相中了这位紫缘姑娘?”
慕容修冷笑道:
“你管不着!嘿嘿,动不动手?”
夺香宴上,从未有人敢向程太昊、白超然、寇非天三大高手挑衅,至于夺不正宝箱的极品贺礼,更是从所未有,众人见慕容修如此大胆,都鼓噪了起来。
程太昊虽感意外,却也无惧,心道:
“大小慕容名气虽然不小,又大得过”万里飞鹏“么?”
当即笑道:
“程某乐意奉陪,但不知慕容兄的贺礼是哪一位?是那位小姑娘呢,还是令妹?”
慕容修双眉一挑,道:
“本大爷没做输掉的打算,没贺礼!”
程太昊道:
“那可不行,这就坏了规矩。”
慕容修骂道:
“要是本大爷输了,把脑袋给砍下来成不成?”
程太昊笑道:
“你的脑袋有何用处?我可不需要。”
小慕容心道:
“要是大哥一对一都打不过程太昊,我们三人更无其他办法救紫缘姐了,说什么也得赌一赌。万一大哥真输了,我就找机会偷袭程太昊,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当下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忽听华瑄叫道:
“我就是礼物,程太昊,你可以打了吧!”
众人一听,眼光都朝华瑄望来。
小慕容大吃一惊,道:
“妹子,你不成……”
华瑄却已奔上前去,站在慕容修身后,深深吸了口气,神情看来甚是平静。
程太昊眼光略一打量,微笑道:
“很好,这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
华瑄道:
“我叫华瑄。”
程太昊笑道:
“好,小姑娘,你倒是挺勇敢的。”
转头向慕容修道:
“慕容兄,怎么样?”
慕容修冷笑一声,道:
“她只是来挂个名,我保证你没机会碰她一根头发!”
长剑一振,一出手便是一招“十字剑”,纵横两剑,来得毫无前兆,凌厉强悍之极。
但见黑影疾卷,程太昊斗篷飞扬,身子已飘开数丈,连剑气余劲都没碰着,轻功之妙,实在难以想像。
云霄派众人齐声喝彩。
小慕容奔到华瑄身边,拉拉她的衣衫,低声骂道:
“你在做什么?你……你怎能当大哥的礼物?”
华瑄目光坚定,道:
“因为我要救紫缘姐姐!”
小慕容手拍额头,肩膀一垮,叹道:
“乱来!”
用力一拍她的肩膀,低声道:
“绝对不行,你对付不了程太昊那家伙!要是大哥输了,就让我来……”
华瑄却不肯听,大力摇头,柔声道:
“慕容姐姐,我可以的!”
小慕容见她神情,似是胸有成竹,心中大奇,正要再问,忽听一阵杯碗破碎的乱响,一张桌子被慕容修“井字剑”劈成九块,酒菜碗盘摔了一地。
这时程太昊已凭绝顶轻功闪避三招,说道:
“慕容兄,你远来是客,程某让你三招,现在可要还击了。”
慕容修冷笑道:
“你是躲了三招,嘴上说得倒漂亮!”
一剑横削程太昊,锋刃未及,剑风已带着锐利劲道袭来。
蓦地程太昊身形拔起,双掌一分,半空中斗篷大展,四下视野陡暗,火把灯笼的火光被一股铺天盖地的狂风吹袭得向外歪去,有如乌云蔽空,山雨欲来,这份气势之强,有巨鹏擎空之威,实是非同小可。
慕容修衣衫猎猎作响,双足却如钉在地上,纹风不动,脸上冷笑毫无收敛。
程太昊厉声呼啸,双掌狂催神功,凌厉无匹地扑身下击。
旁人目不转瞬,正待见两人首度交锋,忽然黑夜中金芒暴现,疑似朝阳东升,满月光辉为之失色。
一片灿烂金辉凌空而来,伴随着两道紫光,交织成重重瑰丽莫测的光影,转瞬间包围程太昊。
程太昊猛然一惊,喝道:
“什么人?”
斗篷鼓劲向外一扬,金光、紫光皆被震退,和程太昊同时转折身影,落在一旁。
慕容修仍立于当地,斜眼回望。
一个女子声音怒声喝道:
“程太昊,你还认得这金翅刀吗?”
筵席之前,已然多了两个身长玉立的女子,一穿金,一穿紫,云霄派西宗两大高手,
“金翼凤凰”呼延凤、“天宫紫鸾”秦盼影一齐到了。程太昊一卷斗篷,脸色陡变。
呼延凤也是面罩寒霜,冷冷地望着程太昊,云霄派东西两宗的掌门分立对峙。
旁人不知内情的,只知又来了两个艳丽美女,又诡异地呼叫笑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