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作者:叶霓字数:72000第一章饶德潞斜靠在牛皮椅上,本在评估桌上合约,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梦里清晰可见一位清朝旗服打扮的女人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向他乞求爱怜……更多国产岛国系列点击进入在线观看可他却一脚将她踢开,冷言冷语奚落……那女子哀怨的眼神与清丽的芙蓉泪颜直揪着他梦中的心境,让他翻不了身——“啊……”
赫然一声大叫,他从椅上弹坐起来,额上还有着涔涔冷汗!他怎么了?最近怎么老是做同样的梦!
“总裁,这是你要的数据,我已放在桌上了。”
这时,一双黑色高跟鞋踩在紫檀木地板上慢慢朝这走来,发出踢踏声响,最后在气派豪华的办公桌前站定。
“搁着。妳去忙妳的。”
身为“饶氏国际事业集团”总裁的他揉了揉太阳穴,半闭着眼,低声交代。
在这偌大的办公室内除了一张办公桌、几盆绿色盆栽和一组高级的布质沙发外并没有任何赘余之物,使这里的空间看来更宽敞舒展。
可以想见这办公室的主人心性也是非常淡漠的。
“是,总裁……我看你好像挺累的,需不需要我替你泡杯咖啡?”
林波玥今年三十七岁,是一位单亲妈妈,当初应征这份工作时她根本没料到会被录用,可结果她居然能在百来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等她在公司待了一阵子,才从旁打听出,原来这位英俊挺拔、才华横溢的年轻总裁就是不喜欢年轻秘书的借机纠缠,才录取她这么一位长他好几岁,又是母亲身分的女人。
为此,林波玥更是尽忠职守,克尽本分的做好每件事,因此饶德潞对她也更加信任了。
“也好。谢谢妳,林秘书。”
德潞抬起头,笑得有点儿虚弱。
这阵子他真是累了。
为了谈妥与日本“夏菉”服饰的合作事宜,他已有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脑子里转的全是这次的约谈计划。
“哪里。我马上端咖啡过来。”
林波玥赶紧走到总裁专用的茶水室,挑了饶德潞最喜欢的蓝山咖啡。
她知道他的口味向来是只加糖不加奶精,所以便以他的习惯泡好咖啡并用白瓷托盘端进他的办公室。
见总裁埋首在桌上的卷宗,她便静默地将咖啡放在桌上,轻声离开了。
“等等,林秘书。”
饶德潞突地抬起头喊住她。
“嗯?”
“过两天我要去一趟日本,需要有位能干的助手在身边。妳有空吗?”
他直接切入重点。
“这……”
林波玥迟疑了会儿,露出为难的神情。
“有困难吗?”
“我女儿这两天高烧不退,奶妈那里又不能托付全天,所以……”
林波玥心想,这下完了,她肯定会被炒鱿鱼,毕竟自己再怎么尽忠职守,难以配合上司就是最大的过错了。
“我明白了。”
他挥挥手,
“妳可以去忙了。”
林波玥不安地站在原地,想了想,
“总裁,我想公关部杨副理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哼,我是要去办事,带个花瓶去干嘛?”
饶德潞冷声嗤笑。
只要抛开工作上的繁琐压力,在他闲适中流露出的张狂霸气是非常吸引人的。
“花瓶……”
林波玥愣了下,才意会出他话中的调侃。
她再想了想……“既然总裁这么说,那还是我去吧。”
“妳有女儿得照顾。没关系,我再想想办法。”
他摇摇头,凝出一抹优雅笑意。
对于饶德潞的这番体贴,林波玥更觉得愧对他也愧对公司。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总裁,你要怎么样的人选?”
“跟妳一样,擅于速记,脑子要灵光,别忘东忘西就成。”
他拿着钢笔敲了敲桌面,瞇眼细想。
其实像“饶氏”这么大的一家公司不会没有这样的人才,只是他不喜欢既定的几个人选。
一来她们个个像花痴,见了他眼珠子就像蜂儿沾了蜜,这么一来旁事都别做了。
二来她们就只会争奇斗艳,往往在女客户面前也要抢风头、占优势,这点看在他眼中还真是欲哭无泪。
三来若带男助理,以日本人那种天生好色的心态,自然会觉得他不入流或小家子气,若因为这样而影响业务实在不值得。
所以想了想,林波玥是最适当的人选。
虽然年纪长了些,但气质出众,说话得体,不失身为秘书该有的礼节与仪表。
“如果我推荐个人呢?”
林波玥弯起笑眼。
“哦,妳有人选?”
饶德潞挑起眉,对于她的建议颇是好奇。
“她是我表妹,叫孙菲予。今年刚从大学毕业,学过速记,个性活泼,但我保证她不该多话时绝不多话。”
她知道饶德潞不喜欢多话的女人。
“呵……”
他摇摇头。
“呃——总裁若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先出去了。”
看他摇头,林波玥只能回以傻笑——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想想,企图进入“饶氏”成为总裁的助理秘书有多少人哪?哪个不是得过关斩将才能得到这个位置?就拿她自己来说,也不过因为身分特殊而捡到了这个便宜,她又怎么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妳误会我的意思了。”
饶德潞端正神色道。
“那……”
“我只是笑妳形容妳表妹时紧张的模样。”
他撇撇嘴。
“我当然紧张了,她毕业至今一直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如果总裁愿意试用她的话,对她而言无疑是帮了大忙。”
林波玥尴尬一笑,
“不过我也没道理要您徇私用人,只是给你个建议。”
“妳敢保证她不会直盯着我瞧,还带着傻笑?”
他抬起眉睫,流露出一丝诡魅的绝俊风采。
“这个请总裁放心。她家什么都没有,就是出俊男。她看多了英俊男人,对总裁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林波玥立即举双手向他保证。
反正吹破牛皮也不算犯法啊。
“好吧。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妳叫她准时到机场等我。”
语毕,他又敛起笑容,低头专注于公事上。
林波玥倒是愣在那儿,显然是极意外。
她完全没料到她不过是顺口一提,居然就会给小表妹找到一份好差事!更令她意外的是总裁竟然连人也不见一下,就要她当天到机场会合,这……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吧?
“怎么,还有事吗?”
他往后靠向椅背,深泓的俊眼上镌着狂傲,一抹浅浅的笑意恰如其分地挂在嘴角。
“呃——没事了。我会将总裁的意思转达让我表妹知道,也谢谢总裁的提携。”
说了几句致谢的话语,林波玥便兴奋地离开了办公室。
饶德潞则瞇起眸子,说不出此刻心里急涌而上的怪异感觉。
孙菲予……但愿她不是空有外表的花瓶而已。
************一份报纸正摊在一张单人床上,上头不时出现被红笔圈起的记号。
随着电话的拨通又挂断,报上的圈圈也逐渐变成了叉叉。
随即,一旁冒出几句咒骂声,床上的报纸就被一双小手用力一拧,狠狠地丢进角落的纸屑篓。
“什么跟什么嘛!报上明明写着大学毕,无经验可,不怕苦、有进取心。可为什么打电话去一问,只要听说我今年才刚毕业,是连一家公司都还没待过的生手,就马上应酬几句挂了电话呢?”
孙菲予一双漂亮的眼睛瞇成一条线,气得在房里跺脚,却一个不小心被旁边的椅脚给绊了下,气得她猛踢那张椅子,顺便将满腹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哎哟,好痛——”没想到这一踢正好击中了大拇趾,疼得她抱着脚直掉泪,嘴里的咒骂声也就更嚣张了!
“臭椅子、坏椅子,我已经够衰、够倒霉的,你居然还找我碴,真是——唉……好痛啊!”
她坐上了床,揉着大拇趾,一张漂亮的瓜子脸因为气恼而激起了红光,还真是可爱!叮咚——突然,电铃声响起,孙菲予眉头一皱,脸上小巧的五官一拢,轻叹了声,
“饶了我吧,弄伤了脚还得去开门,谁来可怜可怜我呢?”
门外的人可没听见她这一声声的抱怨,还拚命按着电铃,使她这间不过十几坪的小套房顿时扬起了一声声催命音符——“别按了——”她弯起疼痛的那只脚,一跳一跳的跳到大门处将门拉开。
“原来妳在啊。那么久没人开门,以为妳又出去找工作了。”
林波玥走进门。
孙菲予关上门,又蹦蹦跳跳的跳回床上,对着表姊叹了口气道:
“最近运气背,不但工作找不到,就连这些椅子桌子也找我麻烦,妳叫我动作怎么快得起来?”
她秀气的双眉拢起,表情活像倒了八辈子楣。
林波玥睨了她一眼,牵动起嘴角,笑纹里暗藏着喜悦,
“放心吧,妳的楣运就要过去了。”
她已迫不及待地在脑海里勾画着当菲予听见这大好消息时脸上会出现的各种兴奋表情。
“表姊,妳说什么?”
孙菲予不明白地睨着她,
“喂,该不会妳恋爱了,所以得了恋爱症候群,净说些让我开心的话?”
她说得煞有介事,眼神突变犀锐,似乎想从林波玥的眼底找到她要的答案。
“什么是恋爱症候群啊?”
林波玥皱起眉头,直觉现在年轻人的用语还真是令她头疼。
“就是那种满脑子想着对方,久而久之就会开始语无伦次的那种病症。”
瞧她说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妳才有病呢!”
林波玥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脑袋,
“我没谈恋爱,哪来什么症候群,今天是特地为了妳的事来的。”
一说到这儿,她脸上便盈满笑容。
“我的什么事啊?”
孙菲予瞇起眸,仔细观察着林波玥脸上怪异的表情,
“喂喂喂,妳可别再叫我替妳带小玉啊。我可提醒妳,我不会带孩子,不出三天她肯定被我带失踪。”
由于前一阵子她一直找不到工作,于是林波玥便好心请她带女儿,哪知道她带上手的第一天就差点把小玉给弄丢了!
“放心,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我绝不会再让她为了妳的工作而牺牲。”
林波玥也同样想起了那次的事。
虽然已事隔数月,如今想起还会让她心惊胆跳。
孙菲予闻言脸色一白,额上突现发青的三条杠……“别难为情,咱们今天不提这事。我要告诉妳的好消息是我已为妳找到一份好工作了。”
林波玥的唇角勾起笑容。
为了此事,她可雀跃了一整天呢。
“真的?”
孙菲予感激地握住表姊的手,感受到亲情的可贵。
原以为当她陷入失业的地狱中时,亲朋好友不过是张大着嘴看她的笑话,想不到真有人愿意为她而努力,真是令她感激涕零。
“表姊不会骗妳的。不过事态紧急,妳最好现在就开始准备行李,后天跟着我们总裁去日本。”
“妳说什么?”
孙菲予突然站起,可怜的模样旋然打住,取而代之的竟是恐怖的炽焰。
“我说表姊,妳究竟为我找到什么好差事?人穷可是要穷得有骨气,我可不去当伴游!”
否则她早就去干报上那些月入数十万的差事了。
“妳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表姊可能让妳去做那种事吗?我给妳争取到的职务可是助理秘书啊!跟着我们总裁去日本,拿出妳所学过的速记本领,将该记的事项记清楚,最重要的是多听少言,我们总裁可不喜欢聒噪的女人。”
林波玥忍不住拿起身旁的抱枕丢向她。
真是拿她多忌猜疑的性子没办法。
孙菲予漂亮的黑眸迅速掠过一丝奇特的光影,嗓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妳说什么?助理秘书?!”
哇塞,这是个什么样的职务啊,听来似乎挺不错的。
记得表姊在公司里好像也是担任秘书一职,薪水听说还不少咧!可是到日本……虽然她学过速记,要她掰点英文还可以,日文可就行不通了。
“怎么了?有问题?”
林波玥瞧她那又是兴奋又是皱眉,一会儿又叹气的模样,直感到奇怪。
“没事,我答应去就是。谢谢妳,表姊。”
反正情势比人强,这份工作听来还算差强人意,为了她的荷包着想,再困难也得勇往直前。
“好,就这么办。妳的机票和签证我会帮妳处理,只要妳到了日本别给我出糗就行了。”
得到她的首肯,林波玥也松了口气。
反正她已是送佛送上天,接下来就看菲予自己的修为了。
不过这小丫头平日看来虽然漫不经心,做起事可是一板一眼的,与他们那位总裁倒有几分相似,两人搭档应该满适合的。
她偏着脑袋,自以为是地作着美梦……************在表姊林波玥的陪伴下,孙菲予逛了好几家百货公司,破例买了几套得宜大方的套装。
为了这些套装她可是心疼了好久,更是大叹手下难为,为了配合主人,还得自掏腰包准备行头,这本钱还真是赌大了!林波玥却劝她,这叫事前的投资,只要一切合了饶德潞的口味,她就极有可能成为正式职员,也不用天天窝在那间小套房里苦哈哈的找工作了。
而此刻,孙菲予正提着两大袋行李,在机场等候着。
本来林波玥要来送行,哪知道小玉一早又发高烧,她急忙带女儿去就医,放了她鸽子。
这下可好,互不相识的两个人居然要在这里碰面,还要一块儿前往日本!就不知那位饶总裁长相如何,更不知道自己待会儿要怎么认人?早知道她就学小说里的老掉牙情节,胸口插朵玫瑰,再叫那位总裁手里拿份报纸,如此一来不是方便多了?可一想到那种滑稽的情景,她便忍不住暗笑出声。
机场大厅陆续涌进大批人潮,孙菲予看着看着,已是眼花撩乱。
表姊说了,饶德潞总裁长得英俊潇洒、倜傥轩昂,可现在台湾好看的男人随便一抓就是一把,她总不能每看到一个帅哥就上前去问人家姓名吧?!唉,表姊,妳还真会折磨人……突然,她的肩膀被人轻敲了下。
孙菲予一回头,赫然发现站在她面前的竟是位气质优雅、外貌出众的男人。
一时间,她张大了嘴,吃惊于这男人的卓尔不凡,更讶异台湾真有如此出色的帅哥!她得修正一下刚才的想法——没错,台湾俊逸的男人是不少,可像他这样浑身充满冷悍又带着魅惑的男人却算是仅有的了……而饶德潞刚冷的脸庞微微一拧,心底起了一个疑问。
林秘书不是说,她推荐的人选绝不会像个张大嘴的花痴吗?可瞧这女子一副张嘴结舌的模样,还真是让他倒足胃口。
难道那是林秘书的托大之词?不过,他现在才后悔也为时已晚。
只希望这女人到时别出纰漏。
“请问妳是孙小姐吗?”
饶德潞低头审视她。
刚刚林波玥曾来电话通知他,她表妹身着一件SISLEY白色洋装,腰间系的是今年最流行的银制琉璃串。
看看在航空公司柜台前等候的人唯独她是这么打扮,况且年龄也相符,应该是她不会错了。
“没错,我就是。”
孙菲予惊奇地问:
“你怎么知道呢?”
“我自有办法。”
他冷漠地板起脸,并不打算给她太多想象空间。
“你——”她想与他争辩,可突然想起表姊前一晚千交代万嘱咐的话——妳千万别多话、别老看着他,这样才有可能成为正式职员!想不到那么俊的男人居然是个怪胎!好吧,为了薪水、为了填饱肚子,不说话就不说话,不看他就不看他,反正看多了也不会变成她的。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办登机手续了。”
看了看腕表,她提起身旁行李率先往前走。
饶德潞倒是被她这种突兀的表现弄得一怔。
他摇摇头,只好推着行李尾随而上。
一上飞机,孙菲予立即要了份杂志轻松的翻着。
她虽是学商,但平时对服装设计颇有兴趣,只要当期杂志一到手,她第一个翻开的便是有关最新服饰的介绍。
饶德潞倒是吃了一惊,他想,除了在日本等他的江华外,几乎没人知道他这次前往日本是为了与“夏菉”服饰进行投资签约的事。
可这女人……为何手中杂志翻开的页面就是有关“夏菉”的专业报导?她是知情还是巧合?
“妳……妳知道我们这趟去日本的目的吗?”
忍不住,他开口问。
“目的?一个男人约一个陌生女人去日本,我想……不会有好事的。”
她看也不看他,随口就说。
饶德潞双目半瞇,继而狂笑出声,
“妳真的很有意思。”
“我有意思?才不呢!我可是为五斗米折腰,要不我才不会答应这种事。”
她皱皱小鼻子,不以为然。
“哦?”
他挑起一眉。
“嗯。”
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可一双漂亮的单凤眼仍是看也不看他。
饶德潞发现这女人一上飞机后就不理他、不看他,他问一句她答一句,活像个机器人。
“妳觉不觉得自己很没礼貌?”
终于,他有点动怒了。
“我没礼貌——”孙菲予拔高声,却猛地被他掩住口。
“妳可不可以小声点儿?”
“别捂我的鼻子,快窒息了。”
她抓下他的手,深吸了口气,这才看见周遭几个旅客正以奇特的眼光看着他们。
“别在飞机上大声咆哮,会影响别人休息。”
他压低嗓,满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有点惭愧地垂下脑袋说:
“还不是你害的。”
“还有,以后无论妳对谁说话,一定要看着对方,这是最起码的礼仪,懂吗?”
饶德潞继续纠正她。
“什么?可我——”
“另外——”他不给她争论的机会,继续道:
“我是妳的上司,妳这么不搭不理,是不是想让我炒妳鱿鱼?”
“我……”
拜托,这是哪一国的“欲加之罪”?
“所以我希望到了日本后妳能多加注意。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可别让人取笑,进而影响到公司业务。”
饶德潞往后靠向椅背,合上眼,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我——”孙菲予气到喉头,又硬是吞忍下去。
谁要她需要这份工作,谁要他是给钱的老板,谁要她一心想拥有的“金龟车”还需要他来成全,所以即使是气得浑身颤抖,她也得强迫自己住嘴!这该死的男人,不是不爱女人找他聊天、看他吗?她顺着他的意不说话、不看他,难道这也惹了他,变成“没礼貌”的女人?用力的翻着杂志,突然她眼睛一亮,被里头一款新装给慑了神!这不是她去年参加服装设计赛时交出的款式吗?还记得当时评比老师给的建议是不够新颖、突出,可现下为何会出现在杂志上?那明明是……明明是别人剽窃了她的设计!想不到“夏菉”这么大的一家公司也会做出这种事?!
“可恶……真是可恶……”
孙菲予瞪着那彩色页面,看着那模特儿身上自己的心血,心底的怨恨悄悄扩大……“妳怎么了?”
饶德潞被她咬牙切齿的咒骂声吵得不能入眠,当然也注意到她脸上那重重愤懑。
“他们真可恶!”
她指着杂志,脸上透露着不屑嘲弄,
“什么赫赫有名的“夏菉”,原来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
“妳说什么?”
饶德潞身子一紧。
“这件衣服明明……明明是我设计的。”
孙菲予指着杂志上的服装,满腹委屈地说。
“妳说什么?”
他立刻拿过那份杂志。
这件衣服可以说是“夏菉”今年的代表作,苹果绿的醒目色底,再衬上淡橘粉紫的花色,已带领了今年的色彩流行风潮。
这……这怎么可能是这粗线条女人的杰作?!
“你不信?”
孙菲予看出他脸上的质疑。
“没错,我是不信。”
他抿凝起嘴角,恶意贴近她那张因生气而潮红的脸蛋,
“一千一万个不信。”
“你!”
孙菲予浑身发抖,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他露出抹“你等着瞧”的笑容,接着从随身背袋内找出一本笔记簿。
“我没办法证明什么,但我有这个。”
多年来,她一有服装方面的灵感便记在这笔记簿上。
虽然有点儿破旧了,可对她而言,它可是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这是……”
饶德潞看着她那本破书,嗤之以鼻。
孙菲予瞇起眸子瞪了他一眼,顺手翻出一页递在他面前,
“你自己比对看看吧!”
饶德潞低头一看,双目突地圆睁!他立刻再拿起那本杂志,比对之下……他完全怔忡了!一模一样。
果真是一模一样……没想到像“夏菉”这样的国际品牌也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来!还好他知道得早,否则这一投资下去,岂不是连他们“饶氏”的信誉也毁于一旦?
“怎么,你没话好说了吧?”
她回给他一个不屑的冷笑。
饶德潞眉头一拢,暗吐了口气,
“有件事妳知不知道?”
“什么事?”
她偷瞄了眼他的侧面,这才发现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欣赏都是这么迷人。
如果形容美丽女人为“祸水”的话,那么她得为他取个外号叫“祸国殃民”。
也难怪……他会这么讨厌女人盯视着他的目光。
“妳知道我们这次去日本,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
他回睇着她,眼底带了抹哂笑。
“你刚不是问过我了?”
她收回目光,害怕又让他抓到尾巴,无故被他嘲笑。
“我明白妳刚刚说的是气话,我现在是很认真的问妳。”
饶德潞的眼神更加火漾地盯视着孙菲予。
他突然发现这女人脾气虽火爆,但外貌也如同她性情一般火辣艳美。
孙菲予突然转过头对他吐吐舌,
“先生,你想找伴游一块儿到日本旅游吗?小女子为了生活很希望能陪同前往。饶总裁,你要的是不是这个答案?”
她故意放轻语调,吟出邪媚的嗓音,可让他们前面的旅客听得一清二楚,还不时回头看着她。
见饶德潞半晌不吭声,那人居然忍不住开口了,脸上挂着放肆的笑容,
“小姐,他如果没这个预算,妳就开个价,无论多高我都愿意。”
孙菲予没料到居然有人这么不入流的插嘴,而且说的话还这么恶心!她鼓起腮帮子回瞪那人暧昧的眼神,气呼呼的顶了句,
“你想吃我豆腐?先回去照照镜子吧!”
那男人立刻黑了脸,尴尬地转了回去。
饶德潞低着头摸摸鼻翼,为了抑住笑,可憋得非常痛苦。
孙菲予当然看出他脸上的调侃,哼了声便倒向椅背,将杂志盖在脸上再也不理他了!结果……她仍然不知道他们前往日本的目的以及合作的对象。
第二章当饶德潞和孙菲予走到名古屋机场的入境室,他立刻眼尖地瞧见工作伙伴江华与“夏菉”的公关主任吉田风。
“德潞,一路辛苦了。这位是夏菉——”
“我认得。这位应该就是吉田先生吧?上回我来日本的时候还承蒙吉田先生的招待和照顾呢。”
江华正欲为他们介绍时,突然被饶德潞打断。
饶德潞说的可是字正腔圆的日文,让站在一旁的孙菲予听得一头雾水。
“原来你们曾见过面!那就好了。”
江华眼一扬,正好瞧见长相亮眼的孙菲予,于是半开着玩笑,
“我说德潞,你终于想通了。漂亮年轻的女孩子就是这么的赏心悦目,你说是吗?”
他嘻哈一笑,接着便对她伸出手,
“我叫江华,德潞是我的上司兼哥儿们,今后妳也可以直接喊我江华。”
他的直接和大方就彷若夏日阳光,那感觉要比阴阳怪气的饶德潞好多了,于是孙菲予发自内心的对他自然一笑,还笑得分外甜美,
“我姓孙,叫孙菲予,也请你多多指教。”
此刻饶德潞半掩双目,目光从她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直延伸到她和江华交握的双手,心情居然会跟着躁郁了起来!
“这机场人多又吵,我们还是快走吧。”
他催促着。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走出机场,迎向外头近晚的晕红夕阳。
“对了,吉田特地在饭店订了位子,为你们接风洗尘。”
走出机场后,江华突然说道。
“吉田,你也太客气了。明天一早我就要前往贵公司拜访,你不需破费的。”
饶德潞露出温驯神采,挂在唇角的微笑是如此儒雅,倒是让孙菲予见识到另一面的他。
或许,他一直以她的上司自居,所以从没对她摆过好脸色。
更让她难受的是,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对日文一窍不通的她完全听不懂!有时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像她这种连中文都学得不够透彻的人居然可以成为“饶氏”的总裁助理。
“位子都订了,你就赏个脸,否则我就不好对我们老板交代了。”
吉田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们离开。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他相信这顿饭必能达到某种效果,或许有助于明天签约的成功。
“好吧,既然吉田先生如此盛情,我再拒绝就太说不过去了。”
饶德潞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这时他才转向孙菲予解释道:
“这位吉田先生要请咱们吃晚饭,基于礼貌我已经答应了,希望妳也能前往。”
江华倒是被这情况弄得一愣!天底下哪有老板对助手做翻译解释的?迟疑片刻,他还是脱口问出,
“孙小姐不会日文吗?”
倘若如此,她这趟跟着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殊不知这也是饶德潞当初所忽略的一点。
他要求的只是一个安静、不会老盯着他,让他浑身发毛的女人,却忘了要求这女人得精通英日语才成。
孙菲予虽听不懂日文,但这句中文她可听得一清二楚!她小脸一红,浑身涌起了无数个尴尬因子。
“对不起,我不舒服,你们去就好了。”
看向饶德潞,她眼底有丝受挫的泪雾,不过她并没有让它落下。
“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下榻的饭店在哪儿?我可以自己叫出租车过去。”
就算她语言不通,至少会比手画脚吧?就不信会走丢!
“我们所预定的饭店是NagayaYouth饭店,设备齐全,舒适怡人,保证让妳住得舒服。”
江华闻言,立即坦率说出口,绝没想到孙菲予了解之后竟立即冲到大马路上挥手拦了部出租车,扬长而去——“吉田先生,真不好意思,她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我得追上去看看,我看我们还是明天见吧。”
饶德潞又对江华交代了句,
“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到达的。”
说着,他也拦下出租车,尾随着孙菲予而去。
一路上,他心底不停纳闷着,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搞的?说发火就发火,脾气还真是倔得可以。
让她这种人陪他来,不知是他之幸抑或是他的不幸?眼看前面那辆车终于转到了NagayaYouth饭店门口,饶德潞这才松了口气。
想必这小女人比手画脚的功夫非常到家,没让司机将她带到警察局或是把她给卖了。
至于孙菲予呢?当她下了车之后,可开始提心吊胆了。
她恨自己闹什么脾气、发什么癫,结果事情没解决,反而把自己弄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就在她站在饭店门外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前进的剎那,双肩突地被人一拍,可吓了她好一大跳!
“我还以为妳胆子挺大的,原来只是装出来的啊。”
泛滥在饶德潞眼底的笑意深沉难测。
她双拳紧握,对他语气中的暗嘲热讽有着极度的不满。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别装着一副怨妇的模样,我不会受影响的。”
他撇撇嘴,薄而锐利的嘴角微微勾起,衔着的笑意似讽非讽。
“是,你很厉害,把我骗来这里,然后一伙人团结起来攻击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怒瞪着他,红艳艳的菱口牵动着诱人的弧度,可嗓音就带着丝微哽凝。
饶德潞抿在唇边的嘲讽依旧,在这微暗的夜色笼罩下,如刀凿般的五官线条更为明亮。
“我从没攻击过妳,而且也不敢啊。”
他那双幽缈澄眸中,又蕴含了不少调侃笑意。
“不敢?!”
孙菲予不禁拉高嗓音,也意识到这个男人有多可恶!
“好,很好!从现在起,我再也不是你的助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明天一早我就回台湾!”
虽说她亟须这份工作,但她也不想出卖自尊!反正回去以后光吃泡面的日子她也过得下去。
“妳说什么?”
他挑起眉,原本还闪动着笑意的眼睫已投下青色阴影。
在他的观念里,守信是最重要的环节,没想到这女人的脾气像阵风,时而和风、时而飓风,像现在又刮起了台风!这还不打紧,她还自顾自地凭着个人喜好做事,真是让人感到愤怒!
“我说我要回台湾了,不过机票钱当然得由你来出。从今后你我就当做不认识,你也不用一天到晚提防着我会缠着你、看着你,让你不自在、不好受!”
她气呼呼地对他吼着。
“是谁告诉妳我不想让人缠、让人看的?”
他瞇起眼,两片薄唇中传出了自信优美的音律。
“啊?”
孙菲予一愣。
“是林秘书吗?”
他对住她邪恶一笑。
“这……那……”
她一双眼珠子东飘飘西望望,不知是该承认还是否认。
“妳不说?那没关系,这次回台湾,我会马上请林秘书走路,由妳顶替她的位子。”
饶德潞奸诈狡猾地说。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
孙菲予盯住他的脸,
“这不关我表姊的事,你不可以这么做。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能这么专制、霸道?”
饶德潞低着头,密实的眼睫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
“专制霸道正是我的代名词,妳有意见吗?”
“你……”
孙菲予潜藏的怒气正威胁着要发作,更气眼前这男人怎么说起话来跟欠扁的混蛋一样讨厌。
“我告诉你,就算你辞退了我表姊,我也不会接受这份工作。”
她灵秀美丽的五官已快要拢皱在一块儿了。
“妳不接受也行,我可以把她的离职金全省下来。”
他笑脸背后藏着一抹捉摸不定的深沉,绝不像正派,但也构不上反派,这让孙菲予更难拿捏他的个性了。
她泄气一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这男人总是有办法回击反驳。
谁要有钱的就是大爷呢?
“那你说,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将我表姊革职?”
她咬着下唇,一双眼幽冷地望着他。
没想到他突然洒落一串畅笑,深刻且俊美的五官撒出一道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痕,
“小姐,妳知不知道妳早已泄了底,在刚才那段争论中早将妳表姊出卖了。”
孙菲予怔忡,脑子迅速一转,猛地“啊”了声!
“你混——”
“嘘……”
饶德潞霍然掩住她的嘴,逼回她的脏话,
“小声点,这可是在高级饭店大门口,就算再野蛮也得入境随俗做个淑女吧?”
“你怎么可以?”
她冷冷地回睇他,见他久不松手,索性一气之下在他手上咬了口!
“哎哟!”
他大喊了声,低头看着自己已印上齿痕的虎口,
“妳还真不是普通的野蛮。”
“现在知道了吧?那以后就少惹我。”
她抹着泪,凝入他阒如子夜却难以捉摸的深瞳,
“我只是暂在这儿住一晚。谁要你把我骗了来,房钱也由你出。”
她好生气!不是普通的生气——“带妳一块儿上饭店,房钱本就是由我出啊。”
他调笑地说,用暧昧不明的语气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谁与你一块儿上饭店?你臭——”
“美”字尚未脱口,孙菲予已被他强行拉进饭店中,更在言语不通,且饭店人员只认得“饶德潞”这个名字下,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背……没想到她的运气会这么背——接下来的事更糗,她居然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进了电梯,临进房间时他道:
“去梳洗一下,晚点我接妳一道去吃饭。”
“你不是要和他们一块儿去用餐?不必管我了。”
她望向他脸上那股纯男性的霸气。
“我不能和他们去了。”
他居然装出一副苦瓜脸。
“为什么?”
“妳瞧我的手,已被人烙下那么大的一个印,哪敢出去丢人现眼,所以今天晚餐妳要赔我。”
饶德潞那状似无辜的笑颜中,牵出一撇调入魔性的浅笑,直让孙菲予看得心凝。
“什么?你要我赔?”
她惊得往后一弹。
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她可是两袖清风的贫穷女,拿什么赔他?
“不愿意?哼,真小器!”
他嗤鼻一笑。
“我小器——”她复诵了声,眉头皱得死紧。
这辈子……不,是到下下辈子,她最恨的就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类。
“好,赔就赔!看你要吃什么,尽量点,我就算在日本街头要饭,也喂得饱你!”
“妳可要说话算话。那我们半个小时后见。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任何“需要”都可找我。
”说着,他已踩着轻松的步伐走进隔壁房间,让孙菲予看得火冒三丈!她发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铃……铃……才刚上好妆、穿上小礼服的孙菲予听见电铃声响起,赶紧拿起梳子随意刷了下一头鸟溜溜的秀发后,便快步走去开门。
将房门一开,她立即被眼前这英俊挺伟的男人给震傻了眼!他一身LANVAN米色休闲西服,浅灰色的衬衫配银色领带,看来既年轻又潇洒,活像是从伸展台走下来的男模特儿。
“怎么,被我迷倒了?”
饶德潞笑意盎然地说。
“我……”
孙菲予脸儿突变臊红地转过身,
“你这是干什么?打扮成这样,想把我比下去呀!”
饶德潞却走近她,掬起她的小脸,
“难道妳没照照镜子吗?”
“照镜子?”
她不解其意地蹙起一对绘画得修长的秀眉。
“来。”
他推着她进屋,对着里头的化妆镜说:
“瞧,镜里的美女是谁?说真的,我刚刚真吓了跳,还以为走错房间了呢。”
“你的意思是……”
她直觉他这话充满诡异。
“原来那个浑身刺耙耙的男人婆样全不见了!”
他使坏地扬眉道。
“好啊你——”她举起拳头正要捶他,却被他抓住“,喂,小姐,穿得那么淑女,动拳头就不好看了。”
“你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请客了。”
她噘起小嘴儿,双臂交错胸前,冷着嗓说。
“妳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我可是准备好好大吃一顿的。”
他带笑看了看她又道:
“我现在终于相信妳很有设计的眼光。这件礼服虽不是名牌,又是过时的货色,可在妳的精心搭配下,又显现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饶德潞的目光充满激赏,且是以非常专业的口吻说出这番评语,让孙菲予又吃了一惊!记得表姊说过,
“饶氏”是以生化产业为主,为何他会对服饰这种完全不搭轧的东西如此了然?
“不简单耶,你让我另眼相看了。”
更令她讶异的是,这件衣服是她在拍卖场购得的去年货,可她在上面动了不少手脚,除非对此专精之人,应该看不出这件已变了样的衣服就是那件过期货!
“这是当然。”
他只是没告诉她为了与“夏菉”签约,他已对各厂牌的服饰做了好一阵子的研究。
“现在可以走了吗?”
孙菲予主动勾住他的手臂,对他嫣然一笑。
“请。”
他摆出英国绅士的模样,有礼的带着她步进电梯,直往地下一楼的豪华餐厅。
当孙菲予一踏上光可鉴人的花岗石地板,又看见中央一座超大型舞池时,立刻张大了眸子,惊讶地问:
“这里还可以跳舞呀?”
“等下用完晚餐,这里就可以让妳跳个够。”
饶德潞释出迷人笑靥,望着她的目光灼烁有神。
“好啊,可……”
她忽地顿住笑容。
“怎么?”
“我不会跳舞,真扫兴。”
她蹙起光洁的额头,一对优美的眉毛也拧成可爱的弧度。
“跳舞没什么难的,我教妳。”
饶德潞掬起她一丝秀发,让她乌黑亮丽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落,感觉那份柔软……“真的?”
她天真地咧出一口白牙。
“当然。不过我得先祭祭我的五脏庙。可以吗?做东的主人。”
他刻意加重“做东”两个字,这可让孙菲予泄气地垮下了双肩。
“哼,你好贼!请就请,我就不信一顿饭会把我吃垮。”
她抬起高傲的下巴,率先走向舞池畔的雅座。
“谢了。”
饶德潞在她身后偷偷窃笑,那又邪又贼的模样可没让她瞧见,否则他戏弄她的计策又怎能成功?两人落了坐,侍者拿着菜单走向他们,由于孙菲予看不懂日文,只好对侍者笑了笑,便将菜单推给饶德潞。
饶德潞接过手,扬眉对她一笑,贴近她的脸说:
“我能点多少上限的?”
“呃——”她真的很想说:你最好什么都别点。
但为了颜面,她居然说:
“随便你,反正仅此一次,我劝你最好好好把握。”
“真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啰!”
他的目光直在她骄傲的脸上梭巡,当接触到她那双水亮却带憎的双眼时,心底的得意更加猖狂。
“我要一份奶油蒜味明虾、烤鲳鱼奇异果、培鲑鱼柳橙奶油沙司,再来一份开胃酒费兹。对了,小姐给她霜冰即可。”
他用日文交代了几句,侍者便退下了。
“喂,你点什么啊?”
侍者离开后,孙菲予便急促地问。
“妳不是说随便我点吗?瞧妳急的。”
一丝笑意飞过他眼底。
“我……我才不是急,我只是想知道你为我点了什么。”
她对他做了个鬼脸,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急,等一下妳就知道了。”
饶德潞眨了眨他那双迷蒙又勾人心魂的眸子。
“等……”
她提起气,却又硬给压下,
“等就等。”
在等待的时间里,孙菲予的双眼无聊地往舞池瞟了去,突然她瞧见一位男子正在舞池内与另一名女子跳着舞,但他却直对她眨眼微笑。
她皱起眉,直觉那男人太过浮夸,于是回开眼冷哼道:
“原来男人全是一个样,手里搂一个,心里想一个,微笑的又是另外一个。”
饶德潞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只是冷冷的响应,
“可千万别以偏概全,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
“才怪!”
孙菲予噘起小嘴儿。
这时候侍者正好端上餐点,笑咪咪地说道:
“这道菜先上,剩下的等会儿就来。”
“这是……”
她看着眼前的排餐,已是愣在那儿,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啥?明虾排餐——光看这个她就头疼了,后面还有吗?她的卡也只剩下一万多块钱的额度,再刷就爆掉了!
“这是奶油蒜味明虾,等会儿还有烤鲳鱼奇异果、培鲑鱼柳橙奶油沙司。”
饶德潞面带笑容,望着她那欲哭的表情。
“嗄?还有那么多……”
她哭丧着脸。
“怎么,有困难?”
他佯装关心地问。
“不……哪有什么困难,你尽管点。对了,有烈酒喝?”
她脑子轻转了下,决定来个“酒遁法”。
“妳还想喝酒?”
饶德潞瞇起眸子,直觉不妥。
“对,愈烈愈好。”
她铁了心,决定不醉不归。
到时她醉了,付钱的……自然会轮到另一人了。
“好,妳如果想暍,那我就叫他们送上。”
饶德潞还真的叫了瓶琥珀色的龙舌兰与她共饮。
孙菲予见酒来了,立刻注满自己面前晶透的高脚杯,一口气全数喝尽。
但那呛鼻的味道可让她吃尽了苦头,直咳个不停。
“妳还没吃东西就灌这么多酒,这怎么行?”
当她要倒第二杯时,却被他阻止了。
“别管我,让我喝!你以为我付不出钱吗?”
她企图将杯子抢下来,可惜她力气不够,而饶德潞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不准喝了。赶快把东西吃了,否则今晚妳会很痛苦的。”
他干脆将酒杯拿开,阻止她再喝下去。
“你……你好霸道!”
她的小脸已红通通的,显然酒精已在她体内作祟。
“我就是这样。还不赶紧把正餐给吃了,填饱肚子后妳就不会太难受了。”
饶德潞开始后悔了,他真不该跟她开这种玩笑,她根本就开不起呀!
“不给吗?”
她噘起彷似果冻的红唇,忽而对他露齿一笑,竟趁他不注意之际拎起桌上整瓶烈酒灌下!
“该死的妳——”他可是大吃一惊,立刻动手抽开酒瓶,可一瓶极烈的龙舌兰已经被她当开水喝掉了一半!
“还我酒……”
本来她是想装醉卖傻躲过付帐的窘境,哪知道这一喝还真是喝得烂醉,脑袋更像是被斧头劈成一半似的痛苦!就在这时候,正在舞池与女伴热舞的男人竟冲向他们,用力推开饶德潞,
“你这男人居心叵测,怎么可以灌女孩子那么烈的酒?”
饶德潞正想反诘,哪知道男人居然低头唤起孙菲予的名字,
“小予……小予,妳醒醒呀!”
“你们认识?”
饶德潞眸子一黯。
这男人说的是中文,莫非他是她的……“我们是旧识。”
蓝勋回瞪他,这才转首对他的女伴道:
“Lian,妳去把车开过来,我要带她回去。”
Lian凝睇着饶德潞半晌,恍似没听见蓝勋唤她的声音。
“Lian……妳怎么了?”
“哦,我这就去。”
叫做Lian的女孩又看了饶德潞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蓝勋恶狠狠地瞪了饶德潞一眼,
“希望小予没事,否则我定会找警察过来,让你难做人。”
偏在这时候欲醉不醉的孙菲予又突然醒了,她瞇起眸子看了看搀扶着她的男人,猛地又摇晃了下脑袋,
“喂,你是谁呀?”
“我……我是……”
蓝勋可有点儿欲哭无泪,这丫头居然不认识他了!不过还真不能怪她,他们横算竖算也有十年没见面,他之所以对她有印象全是因为有照片。
“你走开,别碰我——”她猛地推开他,焦距不明的眼直找着饶德潞的身影。
好不容易瞧见了他,便立刻摇摇摆摆地走向他,对他打了个酒嗝。
“呃!你……你居然想趁我神智不清时把我卖给别的男人,你……你这个贩卖人口的恶贼——”
“我……”
饶德潞倒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还真是倒霉,先是被那男人指称调戏良家妇女,这会儿又被她诬赖为贩卖人口的恶贼。
“带我走啦!”
一看见蓝勋那双可怕的眼,孙菲予便往饶德潞身上挨,
“你……你快带人家走……”
“是,小姐。”
他摇摇头,随即对蓝勋射出一道利光,
“不管你是谁,但我记得你了。下次别让我撞见,否则找警察抓人的会是我。”
撂下狠话后,饶德潞便扛起已是半迷蒙状态的孙菲予往楼上走去。
不一会儿Lian已将车开到饭店外,进来之后却不见方才那对男女,于是问着满脸愤怒的蓝勋,
“他们人呢?”
“走了。”
他咬牙切齿地握紧拳,
“就怕小予被那男人带走后凶多吉少。”
“不会吧,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
Lian直觉说出口。
“妳怎么帮他说话?妳认识他?”
蓝勋英眉微挑,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悸动。
“我不认识他,可……可又好像认识很久了。”
她迷惘地说。
“算了,我们再去跳舞吧!”
他甩甩头,又将Lian带进舞池,两人相拥而舞,可却各怀心思……第三章“喂、喂……妳这女人醒醒呀!”
饶德潞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醉意茫然的孙菲予抱进她房里。
真不知是龙舌兰后劲太强,还是这女人故意装疯卖傻,找机会赖着他?
“我好想睡……你别吵嘛!”
她用力推开他,却差点儿一个不注意跌到地毯上!
“小心!”
他矫健地将她勾起,
“妳就不能好好走吗?真想不到像妳这样的女人也会四处招蜂引蝶。”
“别老叫我女人,我有名字……孙菲予,记得了没?”
孙菲予猛地转身,捧住他的俊脸直瞧。
她最讨厌这两个字了,难道男人就喜欢以与生俱来的偏差观念来压抑女人吗?
“行行行。孙小姐,那请妳乖乖躺在床上睡觉吧。”
他没辙地双手扠腰。
“不……我……我想先洗澡。”
她张着一双氤氲大眼,小手则揪着他的衣服,拉拉扯扯地。
“拜托,我这衣服可是新的。”
饶德潞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掰开她一双可怕的手。
“既然要洗澡,我送妳去浴室。妳可以自己洗吗?到时候可别淹死在水里还得让我来救。”
他虽不是柳下惠,可也没趁人之危的习惯。
再说这女人虽然长得满不错,却不是他所喜欢“闭月羞花”的温柔类型,要他上这种女人,他还得考虑考虑。
“我可以……你走——”她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并将浴室门给反锁。
当听闻里面有流水的声音,饶德潞这才暗吐了口气,挥挥一头热汗。
“真是,一顿饭没捞到也就算了,还让我付了帐,更可恶的是现在还饿着肚子!”
饶德潞气呼呼地走出房门,踱回自己房间,先打电话请饭店服务生送一份餐点进房,这才进入浴室洗掉“那女人”沾在他身上的一身酒味。
一切就绪,他换了套干净的休闲服从浴室出来。
这时服务生刚好送来餐点。
饱餐一顿后,顿觉睡意来袭,饶德潞便倚在床头小睡了下。
随着睡意渐浓,那旗服女子的影像又晃到他脑海中,这回她说了话——“德潞,我爱你……为什么你不爱我……”
她模糊的脸上淌着泪,在阳光的反光下,他瞧不清楚她的脸。
“妳是谁……”
“我是莲顺。”
“妳是莲顺格格?”
突然,他腹部深中一刀,翻身跌落谷底,但他耳畔仍听见她的喊叫声:
“我爱你!德潞,你等我……我随你去……”
“莲顺别跳——”他赫然大喊出声,弹坐而起,瞠大了眼直望着眼前的白色墙面——老天!他是怎么了……怎么又梦见那女人?而且那女人的脸孔怎么又和孙菲予的五官重迭?难道她们之间有着某种关联?饶德潞用力搓了搓脸,一抬脸又瞧见桌上的空餐盘,不知隔壁房那女人饿了吗?想她空腹就灌了一堆酒,要不饿也难哪!他拿起电话,拨了内线过去,可响了半天,却没人接听!这怎么可能?她进浴室那么久了,该不会真的淹死在——妈的!饶德潞倏然冲出去,转往孙菲予的房间,幸好刚刚他就未雨绸缪的没将房门锁上。
但进了里头他才发觉大事不妙!浴室的流水声仍在,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孙菲予……孙菲予……妳千万别给我醉死在里面!”
他又急又忧的直推着浴室门。
久不见回应,他只好使出全力撞开它了!砰!门扉应声而开,他看见了令他瞠目结舌的画面——她全身赤裸地躺在浴缸内,浴缸内的水溢满了又从周边淌出。
由于温水是不断加注,所以始终保持适当的水温,而她也睡得正舒服。
“我真是服了妳。”
他可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
现在又该怎么办?当做没看见走人?不行,倘若水温一时控制不当冷着或烫着了呢?留下?他虽不是豺狼虎豹,可柔绵软滑的同体呈现在他眼前,他还能控制得住满腹亢奋的欲望吗?该死!他饶德潞三十多年的岁月中可从没这么窝囊、后悔过。
他窝囊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女人撂倒;后悔自己干嘛没事去找一个陌生女子当助理?
“告诉妳,我可不是想非礼妳,是怕妳受伤、感冒。”
就当做她听得懂吧,他已决定先将她抱上床再说了。
于是他先将干浴巾铺在床上,再从浴缸里抱起她放置在干浴巾上,为她擦拭身子。
“嗯……”
她一声懒洋洋的嘤咛声,可激起了饶德潞满腹滚滚热流。
望着她此刻柔嫩如婴儿般的脸蛋,他的眉头不禁皱拢了起来……这张脸怎么又与他梦里女子的面貌融为一体了?她的跋扈与外放个性将她这抹纤柔给隐藏了起来,而此刻当她精神放松时,那娇柔的模样居然令他心旌微荡。
“别动,我得将妳的身体擦干。”
他哑着嗓,那变调的音律连他自己听来都嫌夸张。
他是怎么搞的?活像个欲求不满的糟老头。
“好累……我要睡觉……”
孙菲予的小手推开他,猛地转身侧睡。
这下更不得了!那侧面的玲珑曲线更是诱人地召唤着他。
“妳身体还湿着,再不乖,我……我可要对妳——”
“强歼”两个字差点儿从他嘴里溜出。
“是谁这么吵?烦人!”
她一对柳眉蹙起,小手居然开始摸着自己的身子,
“好热……真热……”
热?!快要被欲火烧死的应该是他才对吧?可看她那圆润光滑的双乳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着,平坦的小腹上那个可爱的肚脐眼,再往下的一撮耻毛,无不扰乱他的心思。
“听话,转过身去,被子被妳压住了。”
他得赶紧找东西遮住她这个害人小麻烦的诱人身材,否则他真要动手了。
孙菲予轻扭了下下半身,居然抬高右腿将被子一夹,夹得紧紧的,怎么也扒不开。
“妳怎么……”
老天,眼看她一双玉腿就这么撩人的摆动在他眼前,他底下的兄弟竟然就“肃然起敬”了!为何他的目光还会情不自禁地在她腿间的幽秘处梭巡?妈的!
“小姐,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饶德潞眉头轻攒,不再闪避地直视她浑圆白皙的酥胸,和凹凸玲珑的曲线。
尤其是她那冶艳却无邪的天真反应直撞击着他的胸口,令他呼吸开始急促,一双深灿瞳眸也漾起火花。
他深吸了口气,伸手揉抚着她撩人心脉的身子,孙菲予却敏感地身子一缩,本来盖在腿间的被角就这么滑落了!
“呼——”饶德潞重重吐了口气,眸子一瞇,双掌毫不迟疑地抓住她两团热浪般摇晃的豪乳,恣意逗弄。
“嗯……别……”
她身子不安地扭了扭,潜意识欲拍掉他作怪的大手。
“是妳发浪,引诱我的。”
他假装她听得懂,低首在她耳畔低语,以唇摩挲着她红粉带水的小嘴。
说着,他已捧起她的一对乳房,以一种男人看女人的贪婪眼神尽纳她完美无瑕的成熟女体。
在他强肆又邪恶的捉弄下,孙菲予似乎渐渐唤回了一点儿知觉,双眼微微张开了个缝隙。
“是谁……你在做什么?”
可她头昏眼花,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更不明白这人到底在干嘛?但是身上被撩起的热度又是她无法忽略的,那……那感觉好陌生呀!
“妳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不就是要引诱我吗?”
他粗嘎魅惑的低喁声缓缓侵入她的耳膜,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已深深吮住她微启的红唇。
“呃!”
她身子一震,紧紧抽了下!饶德潞大胆囓吻、舔洗着她唇间细嫩的柔软,大手愈发狂野地拧疼了她傲人的双乳……“不——”她疼醒了几分,眼瞳忽地大张。
“妳要的。”
他低吟在她口中,以他强悍又陌生的男性躯干紧紧抵压住她的娇胴,两人碰触的何止是胸,就连下方也隔着他的长裤做了最紧密的贴合——“嗯……”
她极力让脑子更清楚点,可是为何头那么疼?她娇柔的嘤咛是如此诱人,使得饶德潞那带着雾色的眸光闪出丝丝浓灼的欲色。
“告诉我,这正是妳的计划。”
他眼神一暗,附在她耳畔悄声低语,那温热的气息酥麻着她的感官。
“什么?”
她身子抖颤了下。
“这一趟日本之旅是妳处心积虑要求妳表姊介绍妳来的?”
他突然有这种感觉,毕竟这女人一路上的行径都太可疑了。
“啊?”
老天!她脑子晕得很,而且愈听愈迷糊。
“妳可以装蒜。”
他挑起眉,咧开嘴嗤笑,
“不过我也不是正人君子,妳戏弄我是错误的决定。”
说着,他的一双大手已展开在她身侧,将她柔软的同体锁在身下,目光灼然地凝视着她。
孙菲予终于张开了眼,脑子也顿然清醒不少,可这一看可把她吓坏了!他……他怎么趴俯在她身上?再往下一瞧,她居然一身赤裸,光溜溜的连底裤都没穿!
“色狼——”她大嚷了声想爬起来,可被酒精肆虐过的身子却软得让她使不出半点儿力气。
“妳终于肯面对现实了?”
饶德潞扬起带着三分邪气的笑,瞳心毫不掩饰地定在她浑圆娇俏的胸脯上。
“你……你滚开……”
她硬撑着要起来,可他的男性身躯却紧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吃饭吗?后来——老天,她的头快四分五裂了,谁来告诉她原由呢?他瞇起狭眸,凝睇着因为她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的椒乳,不禁轻嗟了声,
“不赖,妳的身子堪称为上品。”
“王八蛋!”
孙菲予抬起头,一双迷蒙大眼直瞅着他。
可在他邪肆的目光下,她又想将身子蜷成一个小球,那模样彷似可怜的牡丹花,更像是刻意勾引他般矫情。
“一会儿色狼、一会儿王八蛋,妳把我当什么了?”
他的手心倏地攫住她一只乳房,望着它那儿因为敏感而急速俏立的艳美。
“妳这儿好美……”
嘎声低哑的话语直让她全身不安又战栗,孙菲予微启红唇,愣愣地看着他,胸脯与脸蛋已红得像烧虾。
“这个蕊花更是娇艳欲滴,直勾着我咬上一口。”
他两指猛地一挟,拉扯着她红嫩带水的蓓蕾,使她倒吸了口气。
“放手!”
她哑着声,动手拉扯着他邪诡的手掌。
饶德潞嘴角挂着丝邪气的笑容,握住她乳丘的手恶意地拉扯……“这已不重要了。妳不是很喜欢招蜂引蝶?刚刚在用饭时,不就有个男人来为妳打抱不平,他是谁?”
不想起那男人还好,一想起饶德潞便是一肚子气。
想不到她来到日本,还有男人尾随跟踪保护,还真伟大!
“什么男人?我不认识。”
孙菲予突然想起,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可她当真是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
“妳不认识,那他怎么知道妳的名字,还用中文唤妳小予?”
他蹙眉不悦地冷嗤。
这女人未免把他想得太驴了,随便搪塞个几句以为他就会相信吗?那男人对她的关切不是装出来的,这是同为男人的他一眼就明白的。
“可我……”
“既然要做,就要有勇气承认。”
他眼中突生几许骇人的火光,扣在她体内的指头更火爆的演出激狂戏码。
“啊嗯……”
在他一抽一拉之下,粗糙的指面与柔软甬道壁面摩擦的快感让孙菲予再也忍受不了狂喊出声!
“现在先给妳妳想要的,事后我们再商量看看要怎么把话讲清楚。”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以一种胜利者专属的自傲表情睇睨着她。
他不断在她穴内掏弄、挤压,看着她在他眼前崩溃瓦解……突然房内电话铃声响起,饶德潞顿住动作,深吸了口气,才让开身让她去接听电话。
孙菲予防备地瞪着他一会儿,赶紧爬到床头将话筒拿起。
可她心底直嘀咕着,在日本这地方,有谁会找她呢?不过管他的,就算是找错人也行,只要能让她暂时逃离这恶劣男人的魔掌,让她浑噩的脑袋清醒一下就行了。
“摩西摩西……”
她以有限的日语说道,等待着对方的日语响应。
“妳……妳是小予吗?”
对方却传来她所不熟悉的男人声音。
由于房内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太过寂静,因此饶德潞也能将话筒传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你是谁呀?”
她来日本除了表姊知道外,可没向任何人提起。
那这男人会是谁?太……太奇怪了!
“我是蓝勋,妳忘了?”
对方扬起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蓝勋?”
她揉揉脑袋,对这名字也不能说完全的陌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只觉得这好像是满遥远的记忆。
“妳这丫头真忘了我?还记得小时候妳就爱跟在我身旁缠东缠西,还直嚷着要做我的新娘。”
电话内传来调侃的声音。
此话一出,不但孙菲予傻住,就连饶德潞的一张脸也变得铁青,眼神更是冷冽骇人!
“你别乱讲话!再胡说八道,我要挂电话了。”
孙菲予刚要挂下,彼端又传出声音,
“蓝馨妳没忘记吧?”
“蓝馨?!你是她的……”
她手一顿。
蓝馨是她最要好的同学,自国中时蓝家举家搬到日本后就没碰过面。
不过她们还是会以信件或电话联系,三不五时还会交换近期相片,让对方取笑一下呢。
“妳猜呢?小捣蛋。”
他那亲昵得有如亲密爱人的称呼还真是让孙菲予落下一身鸡皮疙瘩,再瞧瞧饶德潞阴沉的眼冷睇着她,突然一阵寒彻骨的恐怖感窜上了她的背脊。
“你……你是她哥……”
孙菲予发觉饶德潞瞇起了一双幽邃的眼瞳,直朝她逼近,令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没错,算妳记忆力还不错。对了,那个男人是谁?他没对妳怎么样吧?”
蓝勋不放心地又问。
“他……呃!”
孙菲予瞪大眼,因为那男人现在正攫住她一只乳房,低首吸囓着她敏感的乳晕。
“怎么了?”
蓝勋疑惑地问。
“没……没……”
饶德潞的手指正在她的肚脐上画圈,让她难受得说不出话。
“我也住在这间饭店,要不要我过去看看妳?”
蓝勋此话一冒出,饶德潞立刻握住她的娇臀,抬高她的下体,伸舌舔弄着她花唇间的悸动。
“嗯呀……”
她狼狈地瞪着他。
“小予!”
蓝勋的声音也跟着急促起来。
可她再也说不出话了,因为饶德潞邪恶地囓起她的瓣蕊,吮起她的蜜津,手指还放肆拨弄着她底下红透的阴蒂。
饶德潞凝唇一笑,睨着她一张涨红的小脸,在她最私密处点燃熊熊欲焰,几乎令她频临爆炸!
“没……没事……”
她拚命想将气息调匀,可那男人居然不给她说话的时间。
“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跟着紧张起来。
“不……不要过来……”
孙菲予着急地拒绝,可饶德潞却依然故我地在她身上点火肆掠。
“小予——”
“我想睡了。”
她急急结束通话,甚至怕他再打来而将话筒放在一边。
“怎样,这种滋味很棒吧?”
饶德潞这时才开口,目光森然地望着她潮红的双颊。
“你可恶!”
她咬着唇,狠狠地瞪着他。
“我可恶?那刚刚是谁可恶的欺瞒我说不认识那个男人?”
他语气不悦,让孙菲予直觉有股危机感正压迫着她。
“我刚才是真的不认识。我和他少说也十几年没见过面了。”
她忙着躲开他邪佞的魔掌,又要忙着解释,还真是焦头烂额。
“是吗?可他却记得妳。”
他目光一凛,霍地推开她,翻身起来。
“我怎么知道?”
望着他那张深刻且冷冽的英俊面容,再想起刚刚他那样下流的对待,孙菲予已是又羞又愤。
“算了,这是妳的私事,只要妳别算计到我头上就行。”
再次浏览了下她诱人的曲线,饶德潞这才转开脸。
“把衣服穿上。饿了吧?我带妳出去吃饭。”
“我不饿。”
她瑟缩着身子,抖着嗓音,背对着他。
“放心,不会让妳花钱的。给妳十分钟穿衣服,我在外面等妳。”
里头那股淫欲的味道太浓,他担心自己又一时失了冷静成为一个魔兽。
当听见门板砰然关上的声音,孙菲予这才清醒般地震回神。
生怕他再度折返,她立刻裹上被单跳下床将门关上,这才无力地倚在门上,闭上眼,被酒精吞噬的脑子彷若还没清醒……老天,她刚刚差点儿就和他——这究竟是怎么搞的?!第四章可最后饶德潞与孙菲予还是没出外用餐。
由于酒精后劲太强,虽然孙菲予已清醒了,但仍是浑身虚软。
然而她更怕出了房门又遇上蓝勋,在他的盘问下她可能会完全泄了底,那可是件很丢脸的事呀!于是在她的坚持下,他们便叫了客房服务,在小阳台上摆起水晶桌,一边儿看夜景,一边用餐。
“要不要来杯咖啡?”
饶德潞叫了一壶蓝山,为自己倒上时顺口问着她。
“不了,喝了咖啡我担心等会儿睡不着。”
她摇摇头,目光却凝住在远处的点点灯火。
“那里还有人家呀?”
“哪?”
他瞇起眼。
“就是那里嘛,好像在山顶上。”
纤纤玉指指着远处的那一头。
“哦……那是东山陵,上头有着东山动植物园,还有游乐场,所以夜里妳会看来星光点点的。”
他彷若识途老马般介绍。
“那个最亮的又是什么?”
“那是东山摩天塔,是位于东山最高耸的瞭望塔,晚上登塔还可眺望整个名古屋市区的万家灯火、五彩夜色。尤其在塔内餐厅享受晚餐,会让妳有意想不到的登峰之美。”
饶德潞瞇起眸子,侃侃而谈。
“听你说来,好像去过不少地方,对这里也满熟的?”
孙菲予侧过脸,瞇起眸子看着他。
“也不算很熟,来过几次。”
他笑着端起咖啡浅啜了口。
“还真好命。”
她长那么大,也只去过香港一次,而且还是参加百货公司年终抽奖抽到的。
“常出国可不算好命。这样吧,找个时间我带妳去看看电视塔、久屋大通公园或是热田神宫,嗯……还是明治村,反正随妳挑。”
他大方地说。
“啊!还要挑,不可以都带我去?”
孙菲予眼底带着失望。
她明白此趟若没玩个过瘾,以后可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这要看时间够不够。小姐,我们是出来洽公,可不是玩的。”
饶德潞直盯着她那张写满失望的小脸。
“洽公?也包括让你随便……随便对我乱来吗?”
她狠狠地瞟了他一眼,可脸庞还是难以避免地泛起红晕。
“咦,妳这话不对。我怎么觉得那时候是妳不停对我招手呢?要不妳为什么会全身脱得光溜溜的让我来救啊?”
他恶意地撇撇嘴,忽地转首对她腻笑,
“或是我会错意,妳想勾引的是那个姓蓝的家伙?”
“你王八蛋!”
她拿起桌上的饮料就想往他脸上泼过去。
饶德潞敏捷地往侧一闪,一杯柳橙汁就这么洒在落地窗玻璃上!
“小姐,被我说中心事,也不用老羞成怒嘛。”
他对住她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俏脸扯唇一笑,语气带着不经心的慵懒。
“我……我……”
她深提了口气,抿着唇委屈得就要哭出来了。
这个臭男人真是讨厌,为什么老是要这么误解她?她压根没料到会在这儿遇上那个十年没见的旧识,这臭男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拿他来反讽她?
“喂,妳怎么了?说哭就哭……我还真是佩服妳们女人有两管收发自如的水龙头。”
他俯下身子,近距离瞧着她一双泪眸,还火上加油的直在她面前搧风点火。
“讨厌!”
她举起小手抡上他的胸,
“你就会气我!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因为我有个能干又有气质的表姊,我这个代替的根本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孙菲予直抽泣,又粗鲁地以手背抹着泪,
“你从一开始就认为我接受这个职务是有企图,我也告诉过你我不做了,是你……你自己不肯让我走,这算什么?”
“那么那个姓蓝的家伙呢?”
饶德潞抓住她的手腕,黯下了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那个突然冒出的小伙子心底直感不痛快!孙菲予重重吐了口气,
“他是我同学的哥哥。国中时他们便举家移民日本,我一直没见过他,早忘了他的模样。”
“可他倒是对妳印象深刻。”
他发出一声嗤笑。
“你……”
她正想激辩,却突然打住,改以一抹媚笑,
“喂,我说总裁大人,你是不是吃醋了?”
饶德潞一愣,
“妳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看你那表情就活像吃了一缸子酸醋,浸在硝酸溶液中三天三夜的模样,简直是酸毙了!”
她非常夸张的捏着鼻子,一手直挥道:
“哈……酸死了、酸死人了……”
“妳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小心我掐死妳!”
脸色一黑,他再也做不了君子地走近她,还大胆地坐在她大腿上,两手作势捏着她的喉头,却非常强悍地吻住了她。
“嗯……”
她呼吸一窒,被他强吻得快断了气。
饶德潞急碾过她的柔唇,粗鲁地撬开她的牙关,攫住她的小舌,猛地狂吸,那气势简直吓坏了孙菲予。
他恨、他气,气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将他摆在眼里,更恨自己老将她与梦里的哀怨女子合而为一,总觉得是自己前辈子愧对了她。
妈的!瞧她这副跋扈样,哪像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分明是她在他身上放了蛊、下了降头,才会让他夜夜精神恍惚。
就在孙菲予被他吻得就快断气之际,他终于放开了她。
“知道了吗?这就是女人挑衅我的结果。”
孙菲予重重喘着气,忽瞪着他,许多话在嘴里直打滚,却不敢再随性冲口而出,生怕他再一次这么“虐待”她。
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咕哝了句,
“恶魔!”
“嗯?”
他拿起咖啡,回首对她施以一抹佞笑。
“我没说话。”
她拿起刀叉叉了一块奶油烤凤酥入口,恨不得将手中的叉子往他那自以为了不起的脸孔划下。
想想,她还是觉得远离这男人才能自保。
“明早天一亮我就回台湾。”
“什么?到现在妳还想回去?”
饶德潞脸色一变。
“是啊。我一不会说日语,二不会做生意,跟你来这儿一点儿用处也没,还得让人取笑,我不干了!”
她咬了咬唇,万般委屈。
“妳不是会速记?”
当初他就是要找个速记高手,好把开会纪录翔实写出,这对未来的营利竞争可是大有帮助。
“会有什么用?我又听不懂……就像傻瓜一样,我……我才不要继续留下来当傻瓜呢。”
她噘起红唇,忍不住满腔的不平怒焰。
一想到那个叫江华的乍知她不懂日文时的愕然眼神,她就心有不甘。
不会日文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得忍受他们的鄙视?
“别担心,会场有翻译。”
他突地对着她怒意腾腾的脸蛋一笑。
“翻译?!”
她摇摇头,
“我不信。”
“就算没有,我可以请呀。”
他坦言道。
毕竟不是每个做秘书的都会日语,再说会日语也未必能应付这么大的场面,而翻译是必备的。
“那不是很麻烦?为了我还得再多请一个人,这样会更让我觉得窝囊。”
“妳这个女人真是倔强,脾气又硬又臭,很多话我都不知该怎么向妳开口才好。”
饶德潞盯着她的脸,望着她那清丽妍美的五官,可为何她的性子就是那么冲呢?孙菲予扬起眉睫望了他一眼,微微噘起小嘴,
“我都说要走人了,你还顾虑什么,有话就说吧。”
“好。现在我要跟妳提的是公事,可以吗?”
他摇摇头,斜倚在阳台栏杆,吐了好长一口气。
“喂,你当真要留我下来?难道不怕我砸了你的场?”
孙菲予有点意外,她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我不跟妳废话。现在我问妳,妳可知道我们此趟来日本,主要洽商的对象是谁?”
他这下聪明地先打断她的兀自猜测,开门见山就问。
“不知道,表姊没提过。”
她耸耸肩。
“还记得妳在飞机上跟我提过夏菉——”
“你的意思是……”
她瞪大眼,眼底浮现了震惊。
“没错,就是夏菉。”
他深邃的眼瞇成一条线,望进她震愕的眼瞳中反射出的自己。
“他们仿冒、剽窃了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做生意?”
她陡然站起,双肩因悸动而颤抖。
“这件事是我遇上妳之前就决定好的,事到如今也更改不了。不过如果我愿意帮妳拿回妳应有的一切呢?”
饶德潞黑白分明的锐智双眸微微一闪,话语中带着讥刺。
“我应有的一切?”
在孙菲予单纯的脑子里,实在放不下这种类似“尔虞我诈”的商业策略。
“我不懂,别跟我谈那么深的东西。”
饶德潞掀起嘴角,爬梳了下头发,前额的发丝不平顺地垂覆,流露出他不羁的狂野风采。
“所谓的一切就是金钱。”
“钱?”
“没错,原本那些利益和权利都是属于妳的,结果被夏菉净赚了多少妳知道吗?”
他逼视着她。
“多少?”
此刻的孙菲予倒像个茫然的孩子,他说一句她问一句。
“全球总营收至少有五百万美金。”
他下颏强硬地压下,眼神精锐地看着她。
“可……可我要的不是钱,只是一个公理。”
她不懂,为什么这些商人一谈起钱这个字,就露出一脸“唯利是图”的表情。
“这是妳孩子气的想法。如果能趁这次机会在合作契约上得到一些利益,这对我们饶氏而言可是有不少的帮助。”
他微微一笑。
“帮助?可帮助的人是你不是我啊。”
孙菲予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你以为我笨到会让你利用吗?”
“这不叫笨,而是各取所需。若不是我出面,妳也讨不回任何公道,妳说对不对?”
他的眼眸露出温驯神采,是这么有自信。
“这……”
她觉得有点不对,又说不出是哪儿出了岔。
“别犹豫,就这么决定了。”
饶德潞举起咖啡杯,对着她说:
“干杯。”
孙菲予扁了扁嘴,也拿起桌上泼得仅剩一口的柳橙汁,瞟了瞟白眼,
“奸商。”
饶德潞闻言,忽而逸出一阵阵洒然笑意,两人纷纷饮下了甜苦不一的液体……************位于名古屋东方的仓龙大楼便是夏菉总公司的所在。
一早饶德潞便和菲予以及江华来到了这里,并在他们招待人员的带引下进入会场。
一踩进这地方,菲予就发现到场的来宾还真不少,还有好几架摄影机和无数支麦克风放在会议桌上,看来这场签约仪式已不是单纯的商业合作,甚至已经牵涉到国际间两大财团的交流。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后悔跟你来了。”
她紧张地揪着饶德潞的西装衣角,在热闹人群的包围下已经有点怯场,甚至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既来之则安之,我会带着妳,别紧张。”
他轻松一笑,那闲适的模样倒和菲予紧张的情绪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种场面你见多了当然是见怪不怪,而我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呢。”
菲予压低嗓,贴着他的耳畔说,眼珠子却东望西瞟,那模样还真是憨傻的有点儿可笑。
“行了,别抓着我,我的衣服都被妳弄皱了。”
饶德潞低头看着已被她捏得变形的衣角,拧起眉拍了拍。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菲予不禁发窘。
“深呼吸几下,对方的人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大方一点,别忘了妳可是为讨回公道而来的。”
饶德潞一针见血地道出菲予心底的“痛”,只见菲予立刻挺起背脊,咬牙道:
“对,是他们欠我的,我怕什么?”
他满意地看着她,明白这小女人的个性就是如此,不能太依着她,只能用激将法。
可当他们走进了签约室,却同时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愣!在场的居然有蓝勋,以及昨晚与他共舞的女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嗨,菲予,妳怎么了?”
蓝勋一样眼尖地瞧见菲予,可当他瞧见她身畔出现的饶德潞时,立时瞇眼审视着对方。
几乎在同一时间,Lian也看见了饶德潞,她的眸光就像被他所吸引,直黏在他身上,就和昨晚在舞池乍见时一般悸动。
“你……你就是蓝勋?”
一见着他,菲予便禁不住想起昨晚他打电话来的那时候,饶德潞的激狂、她的放浪……“天,妳真忘了我?”
蓝勋猛拍了下额头,露出飒爽的笑容。
“对不起,你真的变了好多……”
菲予的目光转向他身畔的女子,却发现她自始至终都是如此锐利的看着饶德潞,于是心生疑虑,
“这位是?”
“哦,她是我的女朋友Lian。”
蓝勋搂着Lian的细肩,笑意盎然,并介绍着,
“Lian,妳知道他们的不是吗?”
Lian被他一喊,突地回了神,颇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对饶德潞伸手道:
“你好,我是“夏菉”此次负责签约事宜的代表Lian。
”
“什么?妳就是夏菉的代表!”
饶德潞惊讶地挑了挑眉,毕竟眼前这位女孩看来太年轻了。
菲予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心底居然会有种泛酸的感觉。
“没错,夏菉总裁司夏谦季正是家父。”
她对饶德潞扬唇一笑,那笑容特别妩媚动人,彷似带着某种深意……“真难得,想不到司夏小姐的国语说得这么好!”
饶德潞嘴角微扬,还以一记灿烂笑容。
“那是当然,她曾在北京住上好一段时间。”
蓝勋帮腔。
“北京!”
突闻这两个字,饶德潞脑子陡地一阵晕眩。
“你怎么了?”
菲予搀扶住他,关心地问。
“我……没事……”
他摇摇头,闇沉的眼慢慢张开,方才眼前彷似飞掠过一抹犹似电视剧中“宫廷銮殿”的景象,似雾非雾,迷惘了他的心。
“我想你就是饶总裁了?”
Lian适时开口。
“在下正是。”
“欢迎你,敝公司也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与贵集团合作。”
Lian伸出手,客气有礼地说。
“哪里。说这话的应该是我才对。”
饶德潞也伸手与她一握,算是合作的开始。
“来,这边请。”
在Lian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便在记者与闪光灯的簇拥下来到会议桌上,开始了这次的签约仪式。
饶德潞翻了翻合约内容,突地开口道:
“很抱歉,对于合约内容我认为有几点需要修正,能不能改过后咱们再签?”
说话同时,他回眸对菲予笑了笑。
“这……这内容是我们之前洽商过的呀!”
Lian一脸不解。
“喂,你是不是故意找碴?”
蓝勋本就看不惯饶德潞在商场上嚣张霸道的姿态,听他这么说,更是火冒三丈——“不关你的事。”
她拉住他的手,压低嗓说:
“有媒体在,别闹笑话。”
“看来还是司夏小姐识大体。”
饶德潞对蓝勋撇撇嘴,凝唇一笑。
Lian则忘神地看着他的脸庞,对他这种无礼的要求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同为女人的菲予自能察觉这其中的诡怪。
“有关合约内容我们私下再谈,饶总裁可先回去,媒体记者由我打发。”
Lian行事成熟,颇有乃父之风。
“那就一切麻烦司夏小姐。”
饶德潞于是站起,在蓝勋敌视的眼神与众记者诧异的表情下带着菲予离开了。
“喂,我觉得你走桃花运了。”
一出会场,菲予便酸溜溜地说道,神色中还带着抹涩意。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有种很闷很苦的感觉突然从心口滋生。
“瞧妳那口气,难道妳爱上我了?”
饶德潞故意扬高眉宇,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你臭美!”
她别开脸,故意不看他。
“那妳指的是……”
“刚才那位司夏小姐呀!我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好专注……专注得让人觉得心痛。”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饶德潞并不是傻瓜,他也同样有着菲予所有的感受,只是他没半点兴奋,倒有点儿毛骨悚然。
因为他早对这种眼神习以为常,更厌烦再当女人眼中的偶像了,所以才会让林秘书为他物色了这么一位“少根筋”的助理人选。
“心痛?!”
他嗤鼻一笑,
“妳还真会用形容词。”
“不是心痛那会是什么?”
菲予蹙起眉,专心审视他脸上毫不在意的冷漠表情。
“那叫花痴笑脸。”
他这一笑更可恶了。
“喂,你当你是潘安再世啊?少恶心了。”
她翻了个白眼,只差没当场将早餐给呕出来泄他的气。
“她这么看着我,难道妳心底一点儿也不难过?”
他扬眉扩深笑痕,表情中调入一抹邪气。
“笑话,我难过什么?”
她神情一凝,芳心被他挑拨得张狂悸动,可还是嘴硬的佯装听不懂他这些讽言冷语。
这男人真的很讨厌,老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可却又不偏不倚地击中她心底那敏感的角落!她不能不承认,当她看见Lian的目光直凝在他身上时,是挺不好受的。
“妳不怕我被她的摄魂眼给勾了去?”
饶德潞眼底含着挑衅的意味,敏感的话语一步步攻占了她的心房。
“拜托哦,你是我的谁呀?”
她反唇相稽。
“心上人。”
一丝谑意在他瞳仁处闪烁着,轻吐的三个字让菲予毫无预警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像是被他猜中心底某个小秘密般狼狈不已。
“哼,饶总裁,你未免太自大了。在别人眼底你或许是风流倜傥、器宇轩昂,可在我孙菲予眼底,你连我的这个都不及。”
她伸出小指头,在他眼前摇了摇,
“再说你我只是处于相互利用的位置上,可别给我乱扣帽子啊。”
“妳说错了,利用多难听,应该是合作。”
他双臂环胸,含笑俯视着她,那斜唇轻笑的帅模样,可让菲予的心脏违背意念地狂跳不止!讨厌……真讨厌……她可不能输给他。
“算你们商人向来舌粲莲花,我不跟你说了。”
她兀自往前走,走到大楼外准备召唤出租车。
“喂,妳要去哪儿?”
他连忙跟去,抓住她的手腕。
“去机场买票。”
昨天他给了她一些“零用钱”,这些钱足够她买一张回台湾的机票了。
“妳要回去?!”
他声音一扬。
“反正没我的事了,我得先回去,至少可以把握时间找找别的工作,不必再继续留下耗费时间。”
她耸耸肩,说出自己的计划。
“妳搞懂没?妳现在是我的助理!”
饶德潞斜飞入鬓的英眉跃舞起来。
“得了吧。”
菲予摇摇头,
“你们饶氏的饭碗不是我捧得起的。说穿了我只是专科毕业生,甭说日语了,连英文我都串不出几句来。”
饶氏集团——多少人一心想跳进的金窟。
虽然挖不到什么金钢钻,至少可以找到一只金饭碗,在现下的就业市场里可要比公务人员更有保障。
可她孙菲予却有自知之明,虽然在饶总裁的力保下她可谋得一职,可进去后是不是会被同事笑话呢?唉……她脸皮薄,还是算了!
“好好好,不当我的助理,做我的合伙人如何?”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愿意放她离开。
“合伙?我凭什么?”
她眉一拧,知道他又在哄她开心了。
可她却忽略了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凭妳的智慧与对服饰特有的敏感度。”
饶德潞表情虽是古井无波,可心底却带着紧束,害怕得不到她的首肯。
“喂,你该不会吃错药了?”
她质疑地瞇起一双灿眸,直觉这其中有鬼。
“妳忘了那件被夏菉仿冒的服饰是出自谁的小脑袋吗?”
他欺近她,一手撑在大楼外的梁柱上,习惯性地挂着一抹魅笑。
菲予双翦眨呀眨地望着他那如神来之笔的俊美五官,在剎那间闪了神……“小姐,别呆望我呀,妳倒是答应不答应?”
他伸出一指,在她恍神的眼前微晃了下。
“呃!我……”
吃了一惊,她立刻别开小脸,喉间因干涩而发不出声音。
他揉了揉鼻子,偷偷窃笑,
“怎么?难不成妳也要与我谈合约与条件,才肯答应?”
“不是啦,我对当合伙人没经验。算了,还是做你的助理吧。”
菲予怀疑,自己不过是会画几张设计图,这也能得到那么好的评价吗?
“那就随妳了。我只要妳扪心自问,对这种工作有没有兴趣?”
他双手交错胸前,嘴笑画开一抹兴味。
“这……如果你真对我有信心,我就试试。可是……”
她噘起小嘴,眼珠子状有所图地转了转。
“可是什么?”
“就算是助手,以后你也不能对我颐指气使的,怎么样?”
她得意地说道。
“妳还真敢得寸进尺!”
他摇头兴叹。
本以为这女人是故意使计引诱他,可他却发觉是自己估算错了。
她还真是有点儿无厘头,让他招架不住啊!
“那看你让不让啰!”
她得意地抬起下巴,骄傲地掀掀眉毛。
“呵,好吧,谁要我得借重妳的长才呢。走,回饭店歇会儿,下午我带妳去“明治村”看看。
”饶德潞真的服了她。
反正他也没打算拿她当下面的人使唤,因为那只会自讨没趣。
“真的?”
她开心地张大眼。
“当然了,那快走吧。”
“嗯。”
菲予甜腻一笑,那笑容又一次为他心底带来了暖意。
第五章才回到房间,饶德潞便褪下领带又叫了瓶红酒,一个人斜倚在藤制躺椅上,脑海慢慢回想这阵子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会认识孙菲予这样一个带着迷糊个性的女人是他作梦也想不到的,会因而对她产生好奇与心动的感觉更是他无法理解的部分。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岁月中,认识过许许多多不一样的女人。
他的好友还开玩笑说他“碰触”过的女人可好比“八国联军”。
想起往事,饶德潞不免发出一阵哂笑。
这时,门铃声突地响起。
他起身将门打开,是江华来访。
“你玩回来了?”
饶德潞笑着说。
“玩?我哪那么好命呀,总裁!”
江华倒是还以苦笑,
“还不是去每个大盘商那里做个了解,刚刚才回来。”
“那辛苦你啰。”
饶德潞做出个“请”的手势,江华于是进了屋。
“来点红酒吗?”
“好啊。”
江华点点头,踌躇半天才又说:
“德潞,你我是老同学、好兄弟,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对那个助理是来真的吗?”
“什么叫来真的?”
饶德潞倒酒的动作一顿。
“就是动了真感情。我发觉你看她的眼神不对。”
江华非常正经地看着他,等着饶德潞的回答。
可饶德潞却给了他一个不甚明白的笑容,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你向来很少管我的私生活吧?”
“天哪,你是我老板,我哪敢管你?!只是……只是我挺好奇,你会对她那样的女孩子有什么样的感觉?”
“感觉?”
饶德潞瞇起眼细想了下,
“你还真把我问倒了。”
他将酒杯递给江华,
“先喝杯酒吧。”
江华浅啜了口,扬起双眉赞叹道,
“哇,这酒真醇呀!”
“这酒产于法国伯鸠拉斯镇的技风福克堡,所以名叫“红头拉风”。
九四年的。
还不错吧?”
饶德潞轻转着酒杯,看着水晶杯上的琉灿光影与红酒纯色相辉映,真是迷煞人!
“总裁所好,当然是上品。”
江华笑了笑。
“你呀!油嘴滑舌。说出正题吧。”
饶德潞倚在窗边问。
“哦,是这样的。”
江华摸了摸头,尴尬不已,
“我的意思是,那女孩子充其量不过只是会速记而已,和你不太适合吧?如果你对她真无心,我想……”
“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应该放过她。Lian才是你该追求的对象,而且对未来的合作一定是大有帮助。”
“哼,我怎么不知道“饶氏”曾几何时得靠裙带关系才能在商场上生存了?”
饶德潞嗤之以鼻。
“这……”
江华额冒冷汗。
“别隐瞒我。你我同学一场,又共事多年,你鼻孔里有几根毛我都猜得出来。”
饶德潞大口喝下一整杯红头拉风。
“是这样的,我对孙菲予……满有好感,所以希望……”
江华有口难言呀。
“什么?你对她——”饶德潞双眉拧起。
“我一看见她就被她率真的模样所吸引。她没什么女人味,我想你不会喜欢——”江华偷觑了饶德潞那张泛青的脸。
“够了!”
饶德潞忽而站起,神色中带着气愤。
可江华说得没错,他向来只对女人中的女人才会感到兴趣,可对她……那个孙菲予他居然有种放不下的错愕!
“德潞,当然了,如果你也看上她,我是不会和你争的。”
江华见他这般,可是愈说愈小声。
饶德潞简直不敢相信地大笑出声,
“拜托,我们两个男人是在做什么?为了一个女人谈判吗?算了……这事别再说了。”
听他这么说,江华明白自己是输定了,只好干笑了几声。
“你知不知道孙菲予可对你有着极度不满?”
饶德潞突然一笑。
“为什么?”
江华不解地问。
“还不是那天你说错话。“孙小姐,妳不会日文啊?”
就为了这句话,她可是气个半死呢。
”他调侃着江华。
“真的?我只是顺口说出的……那我真该找机会向她解释了。”
江华眉头一皱,拭了拭额上的汗水。
“这回换我想问你,你是来真的?”
饶德潞沉下声问。
“呃……如果你也喜欢她,我会放弃。”
江华苦笑。
“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饶德潞又喝了一大杯红酒,这才闭上眼,
“我累了,想睡一觉,你也去休息吧!”
江华心知肚明的笑了笑,
“那我也回房了。”
直到江华离开后,他便深吐了口气。
没想到那小女人一副男人样,居然会吸引江华的注意……哎,真是烦人!回头躺在床上,或许是刚刚那几杯红酒的酒精作祟,也或许是昨夜真的睡得少些,他居然觉得眼皮沉重,渐渐睡去……睡梦中,他又看见那古代宫廷景致,和那不断上演的故事情节——他与某个男人格斗,不慎落入谷底,莲顺格格伤心至极地俯跪在崖边,嘴里大喊着他的名字,接着……竟跟着他跳下——这次,他似乎想起了多一些,混沌的脑子也逐渐筑构出完整的情节。
汗水不停从他鬓边滴落,他依稀想起……自己本是位贝勒爷,却因为爱上另一位格格,而辜负了莲顺!直到死亡的前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真正所爱的是莲顺格格。
以往之所以忽略她,完全是被权势面子所害。
他不容许别的男人与他争夺女人,因此把自己喜欢的女子给搁置遗忘在一旁。
她是位柔美温驯的佳人,对他情意执着、爱恋深厚,可他却因一念之差,不但伤了她的心,还用计欲加害另一对相爱甚笃的情人——这是梦抑或是真?他心慌、他意乱;若只是梦,为何他会连连梦着它?倘若是真,那么他今生又是为何而投胎?是为赎罪吗?为了那个曾经深爱着他却被他所鄙弃的莲顺而来?场景清晰、内容清楚,但他就是看不清莲顺的脸!有时他会自行将她幻想成菲予,难道她真是菲予?
“烦!”
饶德潞忽而清醒,大叫了声,气息深喘,只好从床上坐起为自己倒了杯冰水饮下。
这绝对不是个梦境而已,它在他脑海回旋多年,今天好不容易弄清楚一些头绪,这些如同连续剧的剧情怎能以“梦”这么简单的字给解释清楚?就在这时候,他房间的门铃声霍然响起,他深吐了口气,缓缓走去将门拉开。
当他瞧见站在门外对他灿笑的菲予时,突然想起方才梦境中的莲顺格格。
他猛地一震!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发觉她两人的相像……虽然她们的存在相隔数百年,性情也差距甚大,可为何会给他这么大的悸动?
“你还没睡饱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菲予收起笑容,脸上覆着不解的忧色。
“是吗?”
他搓了搓了双颊,眨了眨眼,力持冷静与清醒。
本想告诉她这事,可看她什么都不懂,哪还会记得前世的事,还是暂时别告诉她这些吧。
“可你……印堂发黑,准有问题。”
她走进房间,就着屋内光线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什么印堂发黑,妳胡说!”
他揉了揉眉心。
“喂,你好像不信邪哦?电视上那个鬼话连篇不是说了,饭店不干净就会闹那玩意儿……天!”
她突然咬住指头,大呼小叫了起来,
“你是不是被鬼压了?”
“什么被鬼压?!”
他差点儿晕倒,更对她丰富的幻想力感到心惊。
再说真要被压,也是被她这个前世冒出来的“鬼格格”。
“你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够了,妳到底还想不想出去逛?”
经过数天相处,他终于懂了,能让她闭嘴的方式就只有要挟。
他现在头昏脑胀的,一点儿也不想出门,若非先答应了她,他还真想拿被子再次蒙头大睡呢。
“当然想了!”
说到逛街,她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压根没注意到他有多么的不耐烦。
“那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说着他便走向衣柜,拿出服务生刚送来的干净衣裤,正要脱掉身上的休闲衫,却被菲予大声喝止!
“等一下,你……你能不能到浴室去换呀?”
也不想想她是个女孩子,居然老在她面前恣意而为,真是不要脸!
“这是我的房间……看不下去的话就请妳出去。”
饶德潞回头对她一笑,开始动手褪下衣裤。
赫然,精壮结实的累累肌肉出现在她眼前,饶德潞全身上下仅剩下一件紧包住那玩意儿的性感男性内裤,直让菲予浑身燥热不已……天,上回他调戏她时可根本没脱衣服,让第一次亲眼目睹酷男的她目瞪口呆了起来!该死的男人,没事在她面前展露肌肉和身材做什么?再看看自己……天,她简直是惭愧到想找地洞钻进去的地步了。
“妳怎么了?嘴巴张得这么大,活像没看过男人似的。”
饶德潞最后套上衬衫与长裤,瞇眼笑看她一脸愕然。
“我不是没看过男人,是没看过那么不要脸的男人。”
菲予被他这句话一刺激,立刻找话响应。
“我不要脸?”
他苦笑,
“第一次开荤就承认吧,看妳那张红透的脸我就知道了。”
饶德潞一张邪恶的俊脸逼近她,表情中噙了抹恶意的调侃。
“你……你说话真难听!”
她赶紧回过脸,好掩饰自己燥热的脸蛋。
“其实我还不算全身赤裸。想不想看看男人真正的裸露是什么样子?”
饶德潞对住她羞红的脸儿轻笑。
“你真可恶!”
菲予气得对他甩出一拳,他嘴畔带笑地优雅闪身,并抓住她的手,
“开开玩笑而已就气成这样,真是小器!”
“你挖苦我,我还得很大方地对你说欢迎吗?”
她气得对他吐舌,
“你以为我没看过脱光衣服的男人吗?”
饶德潞笑容一敛,突地皱起眉宇,
“妳的意思是我低估了妳,妳早已身经百战?可为何那天我不过小动技巧,就把妳挑逗得死去活来?”
他夺人的五官陡地刚硬,上头还刻划着强悍的霸气。
“再说……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这男人怎么搞的,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脸皮厚到可以去当砂纸磨锅吗?
“看妳那副样子,我就猜得出妳说的全是大话。好了,可以走了。”
他穿上外套,将她转过身,朝外面推。
进入电梯后,她却闷闷不乐地不说半句话。
“怎么,不高兴了?”
饶德潞低头瞧她,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朵淡然笑容。
“嗯!”
菲予转过脸。
“喂,别气了,这样子很丑的。”
他俊美的眉微蹙,做出一副苦瓜脸,
“来,告诉我,妳在生谁的气?”
饶德潞俯下身,欺近她的唇角夹着丝火热的气息,那角度从电梯的摄影机照过去不免让人有着绮丽联想。
“你说呢?”
她噘起唇。
他狡猾地笑了笑,轻佻地在她微翘的唇上咬了口,
“我不知道呀。瞧妳的嘴,吊三斤猪肉都还绰绰有余啰。”
“讨厌……”
她想推开他。
“我真的那么讨厌吗?可能是这个吻不够火辣的关系吧!”
饶德潞瞬间再次印上她的红唇,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柔密的吻变得激狂,滑舌趁机探进她口中,扰乱了她的心绪……“嗯……”
菲予居然情不自禁地轻喟了声。
“看吧,只要一个吻,妳就被我收服了。”
他的唇轻扬,有型且阴柔地蜷起讪笑的角度。
“你!欠扁——”她气得往他胸口猛地一推,使他一个不注意撞到后面墙壁。
“妳使这么大劲儿是想谋杀情人呀!”
饶德潞哇哇大叫了起来,
“这上头可有摄影机为证,妳可别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哟。”
“什么?”
她整个人震了下,一阵绯红已从她的脖子蔓延到了双腮,
“你这个混蛋是故意的了?”
“故意什么?”
他装蒜。
“你明知这里有摄影机,还……还吻我……”
她泫然欲泣,这时电梯门正好开启,她立刻冲了出去。
“喂,逗妳玩玩也不行吗?”
他追了出去,拦住她的去路。
“不行。”
她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小姐,妳还欠我一顿饭,就想这么逃开了吗?”
饶德潞跟在她身后,笑睨着她的背影。
他就是那么有自信,自信她一定会停下步子,回头与他理论……果不其然,菲予抖动着双肩,隐忍了两秒,便倏然转身冲向他,
“你堂堂一位公司大老板,还贪我一顿饭,你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吃饭跟是不是老板没关系吧?”
他无辜地耸耸肩,
“再说在日本妳语言不通,又人生地不熟,要去哪儿呀?”
他这句话像是说中了她的要害,令她浑身发疼,
“是啊,就因为我笨,这样可以了吧?不过,为了证明我并非笨得无可救药,是不是能让我离开你,给我一个独处的机会?”
“嗯……”
他搓搓下巴,耸耸肩道:
“既然妳这么坚持,那我也只好同意了。”
“放心,等本小姐玩回来,一定会还你一顿饭的,不过这次的菜色得由我来点。”
菲予学聪明了,她才不会任他再这么欺负下去。
“行行行,妳说怎么就怎么吧,反正妳回不回得来还是未知数。”
饶德潞扬眉轻笑,笑容里却有股无法捉摸的神秘感,直让菲予感到惊愕。
可为了面子,她绝不可能临阵变卦。
“你少触我霉头!我就会玩得非常开心的回来给你看。”
双手扠腰,又对他睨了眼,菲予这才转身离开他。
饶德潞无奈一叹,瞇起眼望着她的背影,眸底却闪过几许兴味。
************菲予沿路走着,其实她也感到很茫然,对自己刚才那样的坚持感到无由的害怕,她害怕真如他所言,她会迷了路回不去了……就算落到警察手上被带回,这不是比失踪不见更丢脸吗?她开始恨自己的莽撞与率性,可事情却已挽回不了,总不能叫她折回他身边,告诉他她后悔了吧?算了、算了!事到如今还是走下去吧,希望一切能如她所预期,玩得尽兴又回得了饭店。
于是菲予就在自我安慰下直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她原是想找个小店果腹,所以净找小路走,可奇怪了……这条路怎么愈走愈阴森,原本车水马龙的景象渐渐被清冷所取代?但现在明明是大白天,为何它看来竟是暗得让人头昏呢?抬头一望,原来这条小路是挤在两排大楼中央,日阳照不到底下,使得这里透出一股阴冷的潮湿霉味。
“喂,小姐,一个人吗?我们这儿也有男士为妳服务的。”
一个长相可怕的欧吉桑走出大楼,直对她招手道。
菲予摇摇头,
“我听不懂……”
“哦,原来是观光客,那更好了。”
随即他改以一口中文应对,
“我们这里也有许多台湾和大陆来的观光客,妳会喜欢的。”
“什么?我不进去。”
她吓得直往后退,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可光看这男人一副油头粉面的恶心德行,她就直觉反胃。
“进来吧,妳不会后悔的。”
男人看她穿着质感不错,长相又标致,应该不是个付不出钱的穷丫头,又看看她身旁并没其它人,心想她肯定是想来这儿招男享乐却不敢声张的傻女人了。
于是他更大胆的将她往楼里一拉——“不要……放开我——”菲予被吓哭了,这时楼上突然出现一对相拥紧搂的男女,他们根本不怕外人,就当着她的面拥吻起来,男的手更大胆地钻进女人裙下,抚弄得她娇喊连连……老天!她到底是走到什么地方了?居然这么可怕……她拔腿就想溜,哪知道却被那男人又给逮了回去。
“小姐,没花钱享受就要离开,怎么会有趣味呢?”
他邪邪地说。
“不要过来,我不要留在这里!让我走……放开我——”菲予一紧张,只好拚命叫嚣,可却没有半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别吵!跟我来,小姐。”
男人用力将她往楼上提。
他也不怕她到时候不付帐,因为没女人会喜欢让这种事闹开的。
菲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好一会儿便被他抓上楼,关进一间小房间内。
见那人离开后,她着急的直敲着门板,声音急促又带着哭哽,
“放我出去!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可以限制别人的行动与自由,放我走——”菲予心好慌好乱,这时她唯一想到的人便是饶德潞,
“德潞快来救我,我在这儿……你快来……”
她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逞一时之快,把自己推进这种不知未来的地狱中!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呀!就当她敲累了也喊累的同时,门扉这才开启,她正想冲出去,可却被另一个男人挡住去路。
“你又是谁?”
她抬头一瞧,只见这男人仅穿着一件洞洞背心,下面是一条皮裤,露出他发亮的肌肉,一张似乎也擦了粉的脸上露着暧昧的微笑。
“小美人,我是来伺候妳的。”
这男人也会说国语。
“藤木说妳不会日语,特地叫我来。怎样,我们的服务是不是很周到?”
“你们究竟是谁?”
她敌视着对方,全身因提高警觉而紧绷着。
“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会吧!”
他很惊奇地对着她笑笑,
“观光客不都是想一偿偷欢的快感才来我们这里的?别看我们这儿简陋,可是客满呀!”
菲予霎时懂了,蓦地张大嘴,脸上震惊的表情逐渐转变成惊骇……“不,你们会错意了,我只是迷了路,不是要来这儿做你想的事。”
菲予愀然变色,脸色刷白!她眼看机不可失,拔腿就要冲出大门,哪知道这男人动作并不迟缓,伸手一抓就把她的后领抓住。
“小姐,妳想玩这种游戏是不是?没关系,我奉陪。”
男人遇见的女人多了,哪种要求与游戏没玩过,所以只以为这不过是菲予耍的小花招。
顷刻间,菲予的上衣竟被他给扯破了!
“啊——你这是做什么?”
她惊慌大叫,内心深处更凝聚了一种说不出的惊悚。
“来吧,我顺妳的意,我们来点刺激的。”
男人一下子就将她整个人抱住,不轨地摸上她的胸部,还探进她上衣内,打算解下她的胸罩——“不要!”
菲予吓得泪流满腮,浑身不停颤抖,拚命喊叫着,
“救命呀……德潞救我……”
“别叫了,妳是玩真的还是假的?”
男人力大无比,怎会是菲予摆脱得了的?
“既然妳要玩得那么真,那我也不客气了。”
男人眉一皱,用力将她逮到眼前,大手搁在她颈间刷地一声,她身上的素色洋装就变得残破狼藉!
“不要——”她抓着胸口,疯了似地摇着头,气息急喘,泪水早已洗花了她一张雅致俏脸。
“别装了,这种模样的女人我见多了!等我那玩意儿一伸进妳体内,妳们哪个不换了表情,在我身下哎声连连的?”
男人露出可耻的笑容,身上肌肉直压迫着菲予的脸上,手掌已渐渐探进她的双腿间。
“走……走开……”
菲予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猛地朝那男人的胯下踢下,趁他踉跄倒退之际,起身抓住破衣就要逃。
“臭女人!妳要逃到哪去?”
他这下可是怒气攻心,一手抚着自己的下身,一手抓住菲予的头发,硬逼上她的脸,就要吻她的嘴。
“不——”她不停甩头,两行屈辱的泪水因而甩出了脸颊,就是不让他恶心的嘴触碰自己的。
“德潞救我——德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