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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1在日趋腐朽的都市中,有人沉沦于美食,有人沉沦于豪赌,也有人沉沦于权势。

对于沉沦者来说,沉沦:就是一种快乐,一种幸福。

可是,当一个人被一段己所不欲的情感所困并沉沦其中时,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在我童年时,我的父母工作都很忙,他们在我幼年的记忆里仿佛就只是家中的客人,除了给我钱,就不再有别的。

记忆中,只有那个年轻的舅舅偶尔照顾过我。

他是我母亲唯一的兄弟,我的外祖父母早已去世,祖父母家的人因反对我父母的婚姻,也早就断绝了关系。

所以他也是除父母外我唯一的亲人。

我9岁那年,父亲因肺癌去世,葬礼上,只有舅舅一个亲戚前来,他当时26岁,是个硕士生,我一向以他为榜样。

他一向沉默少语,不苟言笑,我很怕他。

他大多时间都坐在黑暗的角落静静的吸烟。

当晚,他告诉母亲要好好照顾我后就离开了。

此后不到一年,母亲改嫁给一个富有的老头。

在我14岁时,老头开始企图染指我,我从此不愿回家,手中拿着大把的钱像游魂一样四处闲逛,实在觉得闷了,就躲到舅舅家去。

享受几天温馨的生活。

15岁时,老头和母亲离婚,母亲开始花天酒地。

舅舅找到母亲,斥责她对我不负责任,母亲却无动于衷,舅舅一怒之下,将我接到家里,成为了我实际意义上的监护人。

但舅母对此极为不满,她反复提出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舅舅不答应,他不想要,理由是不喜欢。

舅母是传统的女人,接受不了他前卫的观念,夫妻感情从此破裂。

舅舅当时32岁,在一所大学任助教,身高1米86的他,长相英俊,脸色严竣,绝对的大男子主义性格使他周身弥漫着一股淡漠的气息,因此十分受到女大学生们的欢迎。

而他也是有名的潇洒风流,舅母在绝望时甚至吞了一整瓶的安定片以示抗议,后虽被抢救过来,但这勉强在一起的后果还是不行,在我19岁那年,他们离婚了。

此时,我正在准备繁重的高考。

舅舅则离开了原来的学校,转而和他的一个大学导师办起了民营学校。

他加了股份进去,做起了副院长。

36岁的他风光无限,浑身上下充满了让女生受不了的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此时他本身的性格上的冷淡,漠然,他的大男子主义也开始变本加利到了极致。

他在学校几乎就是独断独行,说一不二了,除了正院长外,任何人都要服从他。

而他对学生们的严格要求和严厉的态度,却反而使女生们更着迷。

他已然成了学院中的白马王子。

而我在此时,天天与这样的他朝夕相处,就如同恋父情节般,使我对其他男孩子的生涩毫无兴趣。

而他对我更是严厉,他十分注重我的学业,如果考试成绩不好,一顿严厉的斥责是免不了的。

我在心理上对他是又敬又畏的。

所以我一向听他的话。

从没有反抗过。

高中毕业时,不知为什么,我竟会填报了他的学校。

对于报考他的学校,我事先没有同他商量,因为我的成绩一向很好,我一直认为这是我的名字过于文气的原因。

(我叫方晓书),而他也一直希望我能够考取一所名牌大学。

可是他的学校却是我所填写的唯一志愿,我的好友宛莹骂我疯了,她虽然对于我倾慕自己的舅舅没有意见,但还是责备我不应该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可是我没有动摇。

现在想来,我当时的确是疯了。

在那个朦胧的无悔的年纪,因为幼稚无知,因为头脑的一时冲动,我为自己种下了今日的苦果。

然而最可悲的是,我当时并不清楚我会那样做的真正原因,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做,也许今天的我会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然而,时至今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他是过后才得知我报志愿的事情的,我记得他当时勃然大怒。

“你竟敢这么做?而且事先还不和我商量!谁允许你那么做的!?”

“我有这个选择的权力!”

“你什么权力也没有!以你的成绩,可以考一个比这好一百倍的学校!你太令我失望了,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冲着我大吼。

我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这样照顾你,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光明的前途,而不是自我毁灭!方晓书,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让我怎么对你死去的父亲交待!?”

我摇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猪脑子啊!你这孩子成天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一脚踢翻了我面前的茶几。

我吓呆了,我以为他会对我动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就算是他为我的未来考虑,想让我进一所好大学,而不是一所平庸的民营院校,可是结果已然如此,想要改变也已经迟了。

他阴气沉沉的走过来,双手撑在我坐着的沙发扶手上,俯身盯住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个学校?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无言以对。

他突然抬起我的脸,我的目光和他相对,我一脸惊慌失措,我从没这么近距离和他接触过。

他盯着我的目光犹如冷箭。

那一刻,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仿佛是脱光了衣服般赤裸而无所遁形。

被他这样注视着,我感到难堪极了。

他望定了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我不置一辞,我无法回答他。

潜意识中仿佛有了什么答案,可是又不确定。

他终于松开手,直起身走到窗边,然后一字一顿的道:

“听着,我让你先读一年,你明年给我重考!听清楚了吗!”

我望着他的背影,那一瞬间,我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

我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一股极致的伤感来。

我缓缓道: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回过头瞪着我,口气淡淡的:

“你明白了什么?”

“如果我考上其他大学,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里了,也不会再妨碍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可是现在,我读了这所学校,却仍然可以住在家里,所以,这才是你生气的真正原因,是吗?如果我离开了,你就满意了?”

我抬起头默默地看着他,我们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他望了我许久,然后又转过身去:

“不错!你还是早点出去的好!”

他的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冰冷。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抽痛起来,我坐在那里,将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我的唇因害怕而抖动着。

从我第一天住进这里,我就一直在害怕着,怕他在某一天会突然对我说出这句话。

怕他赶我出去。

这些年,这一直是我心中的阴影。

今天,听他真的这样说出来,我的心底无比的慌乱,我该怎么办?此刻,我甚至不敢再睁开眼睛面对他,我害怕看到他那张没有感情的冰冷的脸。

时间仿佛停顿了,横在我和他之间的是可怕的沉默,我知道他应该说的话都已说完,接下来就是我的态度了。

我吸了口气,然后缓缓道:

“舅舅,你,不要我了,是吗?”

他没有回答我,一如我原先的沉默。

我继续说着,幽幽的声音中透着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凄凉:

“我小时候,舅舅同情我,将我领回来,像父亲一样照顾我,从那时起,舅舅就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离开你,我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但是,我从没想过这样会给舅舅带来麻烦和困扰。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到了应该学着独立的时候了,不应该再黏着舅舅了。”

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我站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方晓书!”

他突然回过身来,他的脸上不再有长者的威严,而是转变成了一种陌生的平静,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支烟来,点燃。

透过烟雾,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许久后,他才淡淡的开口:

“如果你答应我明年重考,我允许你留下来。”

我摇头:

“我不会重考的!我宁愿住在学院里。”

他是想彻底切断和我的联系吧?如果那样,我宁愿在学校里天天见到他,也不愿只和他相处一年就永久的分开。

“方晓书,我是为你好!”

他的语气加重了。

“不!你不是!”

我再也沉不住气,从未曾违逆过他的我和他怒视相向,冲他嚷起来。

“你并不是为了我,你现在只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你要彻底切断和我的联系。我知道,当初你把我领回来,才导致舅母离开了你,你后悔了,所以你早就想让我离开,只是你找不到理由!我是应该回到家的!是啊,一个有母亲的孩子怎么能一直住在舅舅家里呢?这算是什么啊?!”

一口气喊完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东西。

我知道自己的话过份了,我也不想将事情弄到这般地步,可是我闷在心中的话,却这样不由自主地统统发泄了出来。

那是我压抑在内心多年的东西。

他却跟了进来,在我身后站了许久。

时间仿佛能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才终于听到他缓缓开口:

“方晓书,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离不开我了?”

“你说什么?”

我手中的衣服落到了地上,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问出这种话?这要我怎么回答他?我低下头:

“你就像是我的父亲。”

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你就留下吧,别忘了,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到时候。。。。”

他欲言又止。

只说了这半句话就出去了,继而传来穿外衣的声音,我追出去,就看到已穿上外套的他正在穿鞋。

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就空落起来。

我跑过去:

“你要去哪里?”

他没有理我,我拉住他:

“舅舅,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他回身,死死的盯住我,我看到他的眼神变暗了,他的声音冰冷:

“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

他甩开我,出了门。

我彻底的呆住了,我感到震惊,我第一次看到他用那样黑暗的眼神看我,那黑暗中隐藏着某些可怕的东西,让我感到喉咙发紧。

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争吵。

这场风波已然过去,他留下了我,我是高兴的,可是,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这不安来自于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我既然选择了这所学校,又怎么会后悔呢?。

……我在客厅里睡眼朦胧,他一直没有回来。

这还是他除了公事之外第一次的彻夜不归。

我感到难过,因为我,他竟然生了这么大的气。

看来,我还是应该离开的。

那样,他就会高兴了。

可是,我不想回自己的家,一想到要和他分开,我就很难过。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被这样的自己搞得心烦意乱。

我隐隐意识到,这件事只是一个暴发点而已,我和他通过这件事似乎都在宣泄着某些东西。

可是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是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的。

我睁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

天已经亮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早晨7点钟。

我起身走到门厅,就看到了正在脱鞋的他。

他看上去很疲惫。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穿上拖鞋,然后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就越过我转向客厅去了。

从他的身上飘过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那一刻,我想的是,如果没有我,他就会把女人领回来的吧。

这样想着,我走进餐厅,冲了一杯咖啡,来到客厅,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我把杯子放到他前面的茶几上,然后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开始揉着自己发胀的额头。

“一夜没睡?”

他的眼睛没有看我。

我没有言语。

“去睡吧。”

他淡淡道。

我站起身,经过他身边时,我停下来:

“舅舅,你不用再困扰了,我已经决定住在学院里。”

他有些不耐烦地望着我:

“这就是你想了一夜的成果?”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以后你可以把女人带回来,不必在外面……”

我的声音有些生硬。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死死的盯住了我:

“说什么呢你?”

我看着他:

“你可以把女人领回来。不用再顾忌我了。”

他望着我,他严竣的脸色让我望而生畏,我感觉到了手腕传来了一阵疼痛。

我皱起眉头。

然后听到他恶狠狠地说道:

“你给我回房去!”

“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说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房去!”

他的音量忽然间增大了3倍。

我吓了一跳,不解地望着他。

他瞪着我的眼睛陷入了深不可测的黑暗,又是那种可怕的眼神。

我哆嗦了一下:

“舅舅,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突然起身,推开了我,然后回到了他的房间。

“砰”的一声,他房间的门被重重的摔上。

我站在客厅里,一头雾水。

我本以为这样说他会高兴起来,可是他却突然性情大变。

怎么会这样?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在一夜之间怎么开始变得喜怒无常起来了?我关上电视,瞥了一眼还热着的咖啡,然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回到房内,倒在床上,一睡不醒……02就这样,我以总分超过分数线150多分的成绩进了他的学校。

成为了那个院校的一名优等学生。

我的好友莹也考上了这所学校。

但她和我同系不同班。

我们的专业不同。

此后,我每天开始坐公车上学,他最终没有同意我住在这所学校里,但他也并不用他的车子载我,而且对我做了规定,说没事时不可以找他,我也不想擅自僭越。

所以,在这所学校里,我只是一名没有背景的普通学生而以。

除了宛莹,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然而,在这所学校里才过了不到半个月,我就已感受到他对本校女生所带来的强烈影响。

他就像一束阳光,所有的女学生几乎都在向往着那束阳光,此时,我才刚刚知道,竟然有那么多人暗恋着他。

我经常听同学们议论他,议论他的威严,他的魅力,他的喜好,最多的还是他所喜欢的女生的类型。

我也逐渐开始听到他的风流韵事。

甚至看到过他和某个女生的亲密。

这使我的心里泛起了缕缕不安。

我开始感到后悔,也许,我是当真不该考进这所学校的。

宛莹则在一边恨恨的数落我活该。

而且从我和他吵架那天以后,他果然开始带女孩子回来,每当这时,我总是很同情她们,因为过不了多久,就会分手的。

如同他的前妻般,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忍受他的花心和博爱。

有一次,我放学回到家门口刚打开房门就见到一个女孩子哭着从客厅跑出来,那女生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气得咬牙切齿道:

“又一个,你和他也是那种关系吧!?”

“不,不是的……”

我刚要解释,却被出来的他抢过了话,他嘴里叼着根烟用满不在乎的口气道:

“你猜得不错。”

女孩子哭着离开。

我大怒:

“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自找的。”

他淡淡的道。

然后瞥了我一眼:

“你怎么才回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说:

“那女孩子……”

他不奈烦的道:

“不用管她。”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突然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我叹口气:

“你一定让很多女人哭过吧?从我对你有印象的那天起,你就一直在伤害女人。”

那一刻,我呆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有些发窘。

他透过烟雾若有所思的望了我许久,然后竟然扬起了嘴角,开口说:

“我,想让你哭呢。”

我呆若木鸡,震惊的望着他。

我感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你什么意思?”

他却不再回答,转身进了房间。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向严肃,一向只和我谈学习的他,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让我隐隐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我冲着他的房间大喊:

“我才不会哭呢。我从小就不爱哭。”

喊完这些话,连我自己都感到莫明其妙起来。

这是怎么了……那年十一,几个同学相约去冰峪沟玩。

一共是两天的时间。

有五个女生,还有三个男生。

男生中有一个和我同班的叫任涛,他个性随和,是个很热心的人,也是个优等生,平时很受同学们的欢迎,人缘非常好。

因为他坐在我的邻桌,所以我们时常聊天。

因为有他,最主要的是里面还有宛莹在,所以我才决定去。

当晚,我去向他请示,他听完情况后竟然一口回绝,口气还要死的强硬。

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行。

最后我实在是不耐烦了。

我指责他:

“做为舅舅,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是一定要去的,你没资格这样管我!”

“你再说一遍!”

他的语气变冷了。

“我说你没资格这样管我!”

我加大了音量,怒视着他。

那是我第二次顶撞他,和他吵。

下一秒,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突然站起身,拉过了我的头发,接着,我就感觉到他的唇压迫下来的份量。

他吻了我!!!!他的吻狂热而凶悍。

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与我在书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仿佛像是个饿鬼般在吞食着什么似的。

他的胳膊勒得我喘不过气来,他的手在我的后背上游移得力道如此之重,掐得我想要喊叫却又叫不出声。

但我更多的还是惊吓过度。

我真的吓呆了。

我虽然倾慕他,可是我却没想过,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子对我。

等到他终于放开我时,我的耳根都红了,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怕了?”

他轻微的喘息拂过我的耳畔,热热的,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用手背轻轻的抹了抹唇,想推开他,他却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推到墙上,我挣扎着,:

“你放开我!”

但他的腿却抵在我的双腿间,使我完全无法动弹。

然后,他的吻再次落下。

这一次时间变得长起来了。

被他这样强迫的吻着,我的腿开始发软,我站不住了……“你,是想让我把你弄哭,是吗?”

他在我唇边道,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

我吃惊地望着他,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阴沉地盯着我:

“你最好还是给我乖乖听话。”

看到他终于松开了手,然后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我突然就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再也站立不住的瘫坐在地上……回到房间,我开始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我觉得应该离开那个家,可是我更厌恶自己的家…………也许是年龄的关系,我的逆反心理开始显现出来。

十一那天,我偷溜出去,还是和同学们去玩了。

并且玩得很尽兴。

我把他的命令完全抛到脑后。

两天后回到家中,就看到他穿着上班时穿的西装,正坐在客厅里吸烟,在事实面前我无从抵赖,我看着他脸色阴沉的走向我,还没等反应过来,我的脸上已经挨了三个巴掌!我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我吓呆了。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打过我,我气得暴跳如雷,可是下一秒,他却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上衣扯开,然后,我看见他抽出了自己的皮带……整个过程中我咬着牙,喘着气,不吭一声,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瘫在地上,后背的疼痛像针刺一样,疼痛使我不敢动弹一下。

“你是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他质问我。

我瞪着眼前盛怒中的男人,

“哼,不会说!”

虽然这样说,但我在心中却承认了自己的不对,我想他终究是担心我,怕我出事吧,所以我的任性之举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他毕竟是相当于我父亲的人。

但是我的脸上却摆出一副誓死如归的狠样,坚决不认错,我觉得他会消气的。

但是他没有,他阴沉的道:

“嘴硬是不是?好,我让你倔!”

他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了他卧室的床上,然后我看见他撕开了自己的衬衫……我吓呆了,我瞪着他:

“舅舅,你……”

他的语气冰冷至极:

“你不是准备顽抗到底么,我让你倔!”

“什么?”

我惊恐地望着他向我走过来,我的第一意识告诉我快跑,可是身体已不听使唤。

也来不及了。

“你这是……干什么?舅舅,你冷静一点儿!”

我想让他清醒过来,可他却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冷笑着:

“你长大了呢,敢出去几天不回来了。呵,你今年多大了?19岁,是吧?看来你是到了发情的年龄了,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呢!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教你男人和女人的事吧,免得你过于饥渴,随便再被别的什么人给弄脏了。”

我大惊失色,想说话也说不出,我的双手死命的想扳开他的手,我的下巴快要碎了……他撕掉了我的衣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开始狠狠的拧着我受伤的后背,我大叫起来,他开始啮咬我的身体,在我的脖颈,肩膀上留下一个个带血的齿痕。

然后不断向下,直到胸,到小腹……我求他不要。

他却咬得更凶……我开始骂,骂他是禽兽,变态,可是没有用。

我浑身哆嗦着,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让我痛得咬牙,他将他的手指插入我的体内,从一根手指增加到了两根。

无情地搅动戳刺着,我痛得冷汗直流。

我用力的想拉开他的手臂。

可是却没有用。

他就像是个失去理智的人。

他分开了我的腿……“不要!……”

我惨叫起来……然后在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求他,求他不要再动了,求他放过我。

可是哭泣,哀求都已无法使他动摇。

此时,想认错也已经为时过晚,他只是在问我是不是很疼。

我闭着眼睛,无力的承受着他如野兽般粗野的冲击,只希望他能够快点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从我身上下来:

“我说过的,会让你哭吧!”

他喘息着这样说,然后下床离开了房间。

而我,就像个被钉死在床上的受过极刑的人,神志模糊,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快要休克……那一夜,是我的恶梦。

我看到了床单上的血,那是我后背上的血和我的处子之血。

那一夜,我体验了从未曾体验过的各种疼痛,但是身体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我内心的痛楚……第二天清晨,当我看着已面目全非的身体时,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和可怕。

我感到害怕,痛苦,还有被最信任的亲人所伤害的悲哀。

我穿上衣服,想回家去。

那个冷清的家已是我唯一可去的地方。

我走出卧室,想他应该上班了,不想刚走门口,就听见身后冷冷的声音:

“想逃了吗?”

我回头怒视着他:

“什么叫逃?我只是想出去!”

“去哪里?”

“你管不着吧!”

我打开门,才刚刚迈出了两步,身体就被强行拽回屋里。

我只来得及看见他挥过来的手,

“啪”的一声,我顿时眼冒金星的坐在地上。

我抬头瞪着他:

“你想怎么样?”

他坐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小时候的你还可以,怎么,现在你是长大了?叛逆性强了?不服管了,是这样吗?”

我鄙夷地望着他:

“像你这么管的么?衣冠禽兽……”

我口不择言地痛骂他。

他站起身来点点头:

“骂的好!”

接着过来拎起我走向卧室,将我甩在了床上……第二次被强暴使我痛不欲生,我窝在被子里痛哭失声。

他穿上衣服,坐在床边点了根烟,然后冷冷说道:

“给我好好反省!”

“我不!!!你这个混蛋!!!”

我失声的喊着。

他却突然转过身按住我:

“怎么,还想被我抱第三次?”

我愣住了:

“我恨你,恨你!!!我要去告你!!!”

我哭叫着。

“那就去告我吧,警察局不到半小时就到了,这可是重罪呢,也许还会上报纸的头版头条。”

他顿了顿,又道:

“一会儿你就去吧,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他起身道:

“学校还有个会,我在学校等着。”

他开门离去后,我躺在那里,浑身无力,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清楚,如果我去报警,我会毀了他的一切,可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故意的吗?他满不在乎地说出那些话,该死的,我讨厌他那种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态度,然而,我却逐渐的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是在迷迷糊糊的想着:舅舅他……抱了我……这是真的吗?也许,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恶梦……“醒了?”

当我睁开眼睛,就听见了这个声音,我转头看到他正坐在我右侧2米远的地方盯着我,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你没有去。”

“什么?”

我愣了愣,后才明白过来。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

他却走过来:

“你不怕我以后还会这样对你吗?”

我睁大了双眼,难以致信地瞪着他:

“舅舅,我是你的外甥女!!”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你……”

我不知说什么好。

“你逃不掉了,除非你去告我。你明白么?”

他淡淡道。

我呆了半晌:

“我可以离开这里。”

他缓缓地摇头:

“你可以离开,但你要记着,无论你走到哪里,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找回来。”

看着他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我摇着头:

“我不信,你是人,不是神,你做不到的。”

他却微笑了:

“你可以试试……”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他将我抱回了我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钟点工马婶来了。

她每天4点钟来为我们做晚饭。

因为早餐通常很简单,午餐我们都不在家里吃,只有晚上这一餐她来做。

并在收拾房间后,将该洗的东西带回家,等到第二天再拿回来。

我听见她走进他房间的声音。

然后,就听到了她的惊叫。

过了好久,我房间的门被推开,马婶走进来。

我闭着眼装睡。

不想面对她。

她哭得很是伤心,:

“怎么会这样?可怜的孩子!这太残忍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一边收拾我的房间,一边抽泣着唉声叹气。

当她要离开时,我睁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看到她手中提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是带血的床单和被撕碎的衣服。

她站在门边摇头:

“真是,太可怜了,做孽啊!!!”

然后,我听见马婶对客厅里的他道:

“先生,我回去了。”

“你把那些东西扔了吧,不用洗了。”

“是的。那……那个……晓书她……”

马婶欲言又止。

她的声音里有着慌乱。

“马嫂,你做好你份内之事就可以了。”

“唉……是的。”

马婶叹息着离开了。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掩住自己哭泣的声音,我的心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我不明白,为什么舅舅他没有一点顾忌?他不怕别人知道这样的事吗?这样异常的事。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03自那天之后,我的心态开始有了变化,我再也无法正视他的脸。

那是一种微妙的变化……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逐渐屈从于这种危险的关系中时,当他带回其他女人,我意识到自己开始觉得心痛,嫉妒之时,我被这样的自己吓得面如土色,我知道自己完了,我已经沉陷进了地狱!我知道必须要悬崖勒马了,为了寻求解脱,我开始勉强自己准备试着和其他男孩子交往,巧的是,有一天,一个叫莫凯的大三的男生问起我的手机号码,我告诉了他。

当晚他给我发了一条内容十分委婉的短信,他想和我交往,我同意了。

因为我们都是很低调的人,所以除了宛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但是宛莹却阻止我这样。

她说我是在玩火。

我不为所动。

在和莫凯交往了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我和他去开了房……当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我说今天学校有点事情,所以回来晚了,我的神色很平静。

他直视着我好一会儿,才淡淡道:

“去吃饭吧。”

我进了餐厅……吃过饭,我来到客厅看电视。

他也在。

看到我进来,他对我说:

“过来。”

我走过去,他将我拉到他的怀中,开始吻我,然后他的唇移向了我的脖颈,胸口……他扯开我的衬衫后突然就停了手。

我听见他道:

“果然是这样!”

“什么?”

我迷惑的问。

他望着我:

“去照照镜子吧!”

我跑进洗手间,就看到了胸口深红色的吻痕,那是莫凯留下的。

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我才低着头走出洗手间。

沉默的面对着他。

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想被我调教,是么?”

“什么?不……不是的……我……”

我语无伦次,我看到他的眼睛锐利得像针。

他淡淡道:

“你还真是不甘心呢。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的东西是不允许别人碰的。”

他定定的看着我:

“他是怎么抱你的呢?很舒服是不是?”

我百口莫辩。

只有沉默。

“你哑吧了?我问你话呢!”

他的语气加重了。

我仍是无语……那一夜,我的大腿上布满了针孔,后背上被刀尖刻上了他名字的缩称,我的身体遍布青紫淤痕和齿痕,床单上再次染上了一片鲜红,那一次,他用各种难听的话羞辱我,我被他折腾的几乎奄奄一息,直到凌晨4点他才罢手。

他没有抱我。

他说我已经脏了!让他觉得恶心。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全身都痛得厉害。

下不去床。

莹替我请了假。

她很是同情我。

但她却说这一切都是我错了,她说我不该忽视她的警告。

过了几天,他在深夜领回来个女人,那女人不知道家中还有我,他们房间的门开着,我能听见所有的声音,他对那个女人如此温柔体贴。

这使我感到痛苦不已。

心如刀割。

当终于一切平静下来时,我听见她问他:

“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回来?”

他淡淡道:

“明天晚上。”

“你女朋友是住在那个房间吗?”

“嗯。”

“你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这么优秀,她也一定不差吧?”

“她么,一条母狗!”

女人笑了:

“我说你们怎么不同房呢。”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把我当作狗!?我的心好痛,我站在窗前,泪水已是满脸都是,他故意给我看,给我听。

他是在报复我吗?我的心仿佛要裂开了,酸酸的,好难受。

甚至快要碎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知道是他,所以没有回身。

他从身后环住我的腰,咬着我的耳朵,淡淡道:

“嫉妒了?”

我摇头。

“那你哭什么?”

“我……”

我说不出口。

他轻笑:

“从那天以后,你是越发爱哭了呢!为什么?”

我淡淡道:

“你……把我当成……”

“母狗?”

他答。

听他这样说出来,我的泪水瞬间如瀑布般喷涌而出。

他点头:

“是的,你就是。!”

我转过身看着他:

“为什么?你要这样?……”

“因为你贱!”

我低下头泣不成声。

他却突然将手伸进我的睡衣,我惊惶而不安。

他冷冷道:

“你这里已经湿了,想被男人干,是吧?贱货!”

他扯开我的睡衣,然后命令我自慰给他看,我摇头拒绝。

他从睡袍口袋中掏出打火机,伸进了我的内裤,开始慢慢滑动着火石……我大惊失色,求他不要这样。

无奈之下,我照他的要求做了。

他边看着我做边问我当时心里想着谁,我告诉他想的是他,他微笑着问我:

“看吧,你说你是不是很贱?”

我无语。

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他又在我身上找到那颗涛留下的吻痕,然后捂住了我的嘴。

狠狠的咬了下去。

我想叫却叫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他的唇边沾着血,然后在我耳边轻轻道:

“记着,别再有下一次,如果让我再发现你敢违抗我或者和哪个男人来往,我下手会比这次重十倍!”

……我看着他离开后,我就瘫在了地上。

我感到羞耻,我的自尊在这个夜晚被他践踏得一文不值。

我终于明白,也许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吧。

因为我从小就住在他这里,被他养育着。

照顾着。

所以他认为我是条狗。

难道这就是我可悲的命运吗?…………此后,在我20岁的那一整年,看尽了他和各个女生的艳事。

最终,在我21岁时。

他和一个叫云似雪的女教师相处甚好,没再走马灯似的换人。

关系似乎也稳定了下来。

云似雪是我们的导员,长得很漂亮。

也很年轻。

和他很相配。

而他果然再也没有碰过我一下,每天他在我的面前,那张脸就像是木刻的一样。

我个人认为,他对我已没有兴趣。

或者是嫌恶我吧。

但他还是在生活上像父亲一般的一如从前的关照我。

我想,这样也好,我得到了解脱。

我猜,他们也许会结婚,这样一来,我是否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呢。

于是,在他和雪在一起时,我从来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在雪面前总是在本能的掩饰和他的真正关系。

当然,雪是不会往那方面去想的。

她将我当作他的孩子一样看待。

在学校里也是百般关照我,可是我怕这件事总有一天会露馅,那一定会伤害到她。

于是我终于找到离开的借口。

虽然这使我感到痛苦,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

一天晚上,我看雪离开了。

终于找到机会,走进书房。

他当时正埋在书堆里,他正在准备来年的教授的职称考试。

看我进去,就露出了不奈烦的样子。

让我有什么事就快说。

我向他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不行!”

他头都没抬,语气则是毫无商量余地的强硬。

我淡淡道:

“这终究不是办法,如果我真要回去,你是拦不住我的。”

听到这话,他突然抬头死死的盯住我:

“我有多久没调教你了?”

“什么?”

我大吃一惊。

“最近,你的胆子似乎又变大了,是不是欠修理了?”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心想硬碰硬是不行的,应该和他讲道理,他又不是不明白。

于是我轻轻道:

“你要结婚了,我在这里对你们是个妨碍。你也许可以忍受,但雪是不行的。你想想看。”

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溢满了眼眶,我感到丢人,连忙用手擦掉,防止它流出来。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你认为雪怎么样?”

“她?”

我愣了一下,才缓缓道:

“她很好啊,各方面都很出色,和你很合适。”

“你不介意?”

“当……当然,我为什么要介意呢。你不用顾忌我”我有些慌乱,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我的内心深处。

“那怎么可以呢,我是有必要征求你的意见,看看你的反应的。”

“为什么?”

我呆住了。

“因为她将是你未来的女主人,我得确保你们将来能够和睦相处。做为宠物的你,是有权力提出反对的意见的。所以说如果你对她有任何不满的地方,都可以对我提出来。”

我呆在那里。

原来看我的反应是因为这样。

我望着他:

“如果我反对,你就不娶她?”

他点头:

“但你必须要有足够说服我的理由。”

我愣住了。

会是这样吗?如果我说反对,他就会和她分手吗?呵呵,那是不可能的,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至少还是有些了解他的。

一旦是他已经打定的主意,就不会允许别人的改变的。

就凭我的意见就能改变他想做的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只是在逗弄我罢了。

“没有意见么?”

他有些挑衅般地望着我。

我缓缓地摇头:

“没,没有。”

听到我这样说,他便不再看我,复又低头于书堆中道:

“很好。”

“那么,我,我可以离开吗?”

“不可以。”

“为什么?我……”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淡淡道:

“你看有谁家结了婚,就不再养狗了呢?结婚与养狗并不发生什么冲突。”

他随口丢过来的这句话如同霹雳一般在我的脑中轰然炸响,他就算再讨厌我,也不必用这种恶毒的话来羞辱我,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是他曾经交往的所有女人中死得最惨的一个。

我是什么?我算是什么呢?我还不如那些被他甩掉的女人。

至少他从不曾打过她们。

羞辱过她们。

想到这里,我感到了绝望。

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毁了也无所谓了。

我站起身:

“那么你就去选只别的狗来养好了!别忘了选只纯种的。”

“你,再说一遍!”

他突然抬头盯住我,我看到他眼睛眯了起来,瞳孔变暗了。

“我受够了!”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摔门而去。

还没出大门,我没料想他竟追了上来。

他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甩进了餐厅。

下一秒,他举起了用餐坐着的椅子。

“叭嚓一声,整个椅子砸到了我的身上,我惨叫起来,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砸烂了,剧痛使我趴在地上无法动弹,那一刻,我真正感到了恐惧,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如今已经疯了!彻底的疯了。我缩在那里,浑身发抖,他将我拎起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推到墙上,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欠打是吧!竟敢对我这么说话!你是逼我对你动手,是不是?”

他的手劲不断加重。

我开始感到头部发涨。

我感到窒息。

我已经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要杀了我吗?想到这里,我的左手轻轻地放到他掐着我脖子的右手上,泪流满面的望着他,我的泪水仿佛在渲泄什么似的汹涌流淌,怎么也控制不住。

心想如果他要杀就杀吧!过了一会儿,他却放开了我,然后走出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长有一米的钢尺,他面无表情道:

“把衣服脱了。”

我没有动,他一钢尺砸过来,我的左臂一阵抽痛,我别无选择,在体力上我的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只会更让他生气,无奈,我哆哆嗦嗦的脱下衣服,低着头,我知道他在打量着我的身体,但是我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他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扔到了餐桌上。

我感到羞耻,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我的腿被强行分开,那里正对着他,然后,我就感受到了钢尺拍下来所带来的剧痛。

我的身体几乎整个的跳了起来,但是他却压制住了我,我听到了自己的惨叫声,

“舅舅……住手……不要再打了……”

但是他却并不理会我,不知过了多少下,我快昏过去了,我感到自己的下面又热又痛,火辣辣的痛楚折磨着我。

我冷汗直流。

我希望他能就此罢手,但是没有。

当我看到他取出一根大头针时,我吓呆了,泪水狂泄而出,我挣扎着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我大哭着哀求他:

“舅舅,别这样好不好,放过我吧!求求你了,饶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会听你的话真的。再也不会顶撞你了。”

我哭得一塌糊涂,但是他不听我的。

就仿佛折磨我似的将针缓慢移向了我的疼痛之处。

我搂住了他的脖子,快吓昏了:

“舅舅,看在我是你外甥女的份上,请你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

我声嘶力竭般的喊着这些话。

直到他终于将那针放到了一边才安静下来。

我皱着眉忍受着难熬的痛楚,但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又从冰箱内拿出了一瓶啤酒来,启开,然后将啤酒倒入一个小桶中,又拿了几个冰块放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将整桶啤酒都倒在了我的身上,冰冷的液体使我猛地颤抖起来,然后他杀拿着刚才的冰块开始摩擦着我的下面,这边则吸吮着我身上的酒液,最后,他抱紧我,开始吮吸,啮咬着我的胸,逐渐的,他的吸吮使我开始感到疼痛。

我挣扎着,但越挣扎就越痛。

当他终于松开我时,我的胸部已变成了紫红色,我的下面也已冷得麻木了。

我无力的望着他,希望他快点结束。

但他却重又抱紧了我,我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硬挺,他摩擦着我,在我耳边不断的轻声道:

“感觉到了吗,想不想要我?”

他低沉的声音,他呼吸的急促,使我不住的轻颤。

“你把我的裤子都弄湿了,要不要?说话。”

他热热的呼吸拂在我的耳边,我终于控制不住,闭着眼道:

“我,要。”

“那么,求我。”

我无奈:

“舅舅,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抱我。”

“看着我说。”

我睁开眼,正好望进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是残暴的野兽,我看到了那里面的疯狂和黑暗,却唯独看不到感情。

“求你抱我。”

我看着他,说出这句话,泪水从我的眼角滑落。

我感到丢人,我的自尊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死。

可是下一秒,我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物体进入了我的体内,原来是刚才的啤酒瓶的长瓶嘴。

一刹那。

我快要疯了。

他就这样的羞辱我吗。

舅舅,你,好狠心。

好狠心……逐渐的,很奇异的。

我感到我的身体有了反应,痛楚和快感交织着混合着。

我开始死命的咬着唇。

“你给我叫出声来!”

他命令着我。

我闭着眼。

松开了唇,声音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然后我听见他对我说:

“你这个荡妇。这样你都能叫出来。你说你贱不贱?”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难道说,我已经对这种暴力适应了?亦或是麻木了?我不得而知,我也许已经走火入魔了,我想死。

想死。

这样的我在世上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讽刺的是,我竟然达到了高潮。

我第一次体验到了那种酥麻到极致的快感。

而制造这快感的只是一个啤酒瓶……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他将我扔到了地上。

我浑身无力的软在那里。

还没有从眩晕的快感中清醒过来。

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对我道:

“爬过来。”

我照做了,然后看见他解开了自己的裤带……那一刻,我张大了眼睛,我感到自己的脸早已经绯红一片,是的,我从未正眼看过男人的那里。

我低下头,不知所措。

“抬头!”

他命令我。

我没有办法。

只好抬起头,他拉住我的头发……我开始感到极度的痛苦。

因为我根本就含不住。

我的感觉就是仿佛整个喉咙被塞住了,感到眩晕,又透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整个过程中都是他在动。

到了最后,他加快了速度,送到了我的喉咙最深处,那一刻,就像窒息了一样,紧接着,我的口中就溢满了一股烫热的液体。

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紧跟着,作呕感袭上来,我受不了了,而他却突然抬起了我的下巴,口腔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顺着喉咙下去了。

我的嘴角也流出了液体,我用手一抹,是白色的。

呕感再度袭来,我冲向水池,结果却只是在干呕了,什么都没吐出来。

我无力的靠着墙,看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此时,3小时已经过去了,我开始急迫的想去洗手间,我要走,却被他拦住了。

“我让你走了么?”

我哀求地望着他,希望他尽快放过我,但他却走过来抱紧了我,在我耳边道:

“想去厕所吗,你?”

我闭着眼点点头。

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窘迫。

可是,我却感到他握在我腰间的手劲加重了:

“那么,尿出来。”

“什么?”

我张大嘴,

“不!!!”

我脱口拒绝。

“不?”

他皱眉。

“你是在反驳我吗?这么说,我刚才的调教都白费了,我们还得从头来是不是?”

“不是。”

我狠狠的摇头。

再一次泪流满面:

“舅舅,求你,让我去。不要让我在这里。”

他却抚摸着我的下面,在我耳边轻声道:

“尿出来,乖,听话……”

他用他低沉性感的声音不断的诱哄着我,我再也受不住了,我感觉自己开始失禁,然后我看见他蹲下了身子……“不!!!不要!!!”

我挣扎着,但没有用,我清楚的听见液体流进他口中和下咽的声音,少倾,他起身,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重重的吻住了我,一部分的液体自他的口中流进了我的嘴里,我挣扎着。

他却死死的吻住我。

“你给我喝下去!”

当我意识到而要吐出来时,已经迟了。

我的喉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站在那里,羞愧难当。

他邪恶的笑着递给我一杯水,

“怎么?自己的东西自己都接受不了么?”

我接过水木然地漱口,然后我的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瘫软了下去……他抱起我,把我抱回了我房间的床上,然后坐在床边搂住我轻轻道:

“除了反抗我,你还会什么?嗯?”

我紧闭双眼把头歪向一边,不置一辞,我听着他继续在我耳边说着最残酷的话:

“一年前,我告诉过你反抗我所要付出的代价,这次我是警告你,如果胆敢再有下一次,会比这一次还要重上十倍,到时可能会弄死你,你记住了!”

……门无声的关上了。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我捂着脸痛哭失声,我无力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令我最难过的并不是疼痛。

而是他宁愿用瓶子和那样,也不愿再亲自抱我。

他已经厌恶我到如此地步了……第二天,当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我是被门铃吵醒的,我起身,却发觉全身都酸痛不已,我穿上睡衣,然后蓬头垢面,脚步踉跄地去开门,是雪来了。

雪看到这样的我,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憔悴?眼睛也肿了,哭过了吗?”

我无言,转身进了餐厅,雪也跟了进来。

当她看到餐厅也是乱七八糟时,则是彻底地呆住了,餐厅中弥漫着一股酒味,雪狐疑地望着我,走到我身边:

“你身上好重的酒味,你喝酒了?”

我不理她,从冰箱中拿出一瓶牛奶,找个椅子坐下来。

刚坐下,我就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下面一阵接一阵的刺痛。

我猜想,很可能已经肿了。

看到我直吸气的样子,又看到餐厅的凌乱,雪轻声问我:

“你昨天喝多了?他呢?”

“不要提他!”

我开始火气四溢。

雪看着我的脸色,又道:

“你们昨天怎么了?吵架了?”

我没理她,视线落到桌子上的啤酒瓶上。

那是昨天晚上的那只啤酒瓶。

雪开始收拾起餐厅,看到她拿着抹布擦着桌子上已经半干的酒液,再看到她的手伸向那个酒瓶,我突然就火冒三丈起来。

我扑过去一把夺过那个酒瓶,将它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瓶子摔得粉碎。

我喘着气,感到可悲,感到一种被羞辱后却不能发泄,不能反抗的焦躁!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被捆缚和紧锢着,无从脱身。

我越想越气,在学校中那个高傲自负,唯我独尊的那个我,为什么一定要受这种气。

为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受他摆布,受他的控制?!

“你这是怎么了?”

雪奇怪地问我。

我没理会她,迳直从冰箱取出一瓶啤酒,启开后狂饮起来。

我需要冰凉的酒液使大脑清醒。

雪在一边拉我:

“你这是干什么?别喝了!”

“不要管我!”

我推开她。

但是她却讨厌地又来抢我的酒瓶。

“我叫你他妈的不要来管我,听到没有!?”

我冲着她狂吼。

将剩下的那半瓶酒也一并摔到了地上。

雪恐怖地望着我,她不懂我何以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脾气。

而我则开始在厨房里破口大骂,我叫喊着:

“我他妈的不是狗,我他妈的不是笼子中的鸟,我他妈的不是受虐狂!我他妈的是人,是一个骄傲有自尊的人。真是去他妈的不得好死……”

我像发了疯般狂乱的发泄着满肚子的委屈和郁闷。

可是心中的痛苦是无法消除的。

我被那个,我视为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这样随意的践踏羞辱。

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呢???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颓然的坐在地上,终于平静下来时,我看见厨房已是一片狼籍,然后,我就看到了他,正倚在餐厅的门框,面无表情的望着我,而雪倚在他身后浑身发抖。

我晃了晃头,真的是他。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我看到他脱下西装,递给身后的雪,又放松了领带,并挽起的衬衫的袖子,我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

我本能的转过头去不看他,他,又要开始了吗?他又要对我……“发泄完了么?”

他的口气淡淡的。

这样问我。

我开始发抖。

闭着眼睛等待着他的巴掌或是别的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把餐厅给我收拾干净了!”

他只是扔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雪要帮忙,

“让她自己收拾!”

他冷冷地喝道,看到他们一起走进客厅后,我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我开始收拾餐厅,然后听到雪问他: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道:

“我教育了她一顿。”

“因为什么?”

“不听我的话!”

雪平和的道:

“她毕竟那么大了。”

“大?”

他哼了一声:

“无论多大也该懂得什么叫服从。而不是顶撞你。我姐夫死得早,我姐从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孩子跟着她肯定是不行的。我不管这孩子谁管她啊?”

……在厨房的我听到他们的的谈话,心痛如铰。

看来今天是雪在这里了,如果雪不在,今晚也许又是难熬的一夜吧。

雪,还有其他所有和他接触过的女人都受到他的吸引,可是,有谁知道他真正的样子呢?她们恐怕是永远都想不到他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吧?我嫉妒她们,她们可以轻易就得到他的温柔和关心。

可是我呢。

从小他就从没有对我笑过,他是照顾我,关心我,可是在感情上他从不曾体贴过我。

我甚至不知道。

他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现在。

我从他的眼神中只看到了漠然。

想到这里,鼻子酸酸的。

我多想拥有他温柔的一面。

可是对我来说。

简直太难了。

我甚至想,也许,雪真的和他结婚了,他会顾忌到雪,就能对我好一些了吧。

即使不放我自由,但至少不会再对我那么粗暴。

到了那一天,也许就是我身体上解脱的时候。

看来我是应该极力让他们在一起的。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我难过极了。

我为我自己感到悲哀。

我可怜我自己。

晚上,他照例在书房中忙碌。

我和雪一起看电视。

是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看得一阵比一阵心凉。

家庭暴力!家庭暴力吗?我苦笑着,这还真是他妈的讽刺。

就是看个电视剧也不让我安生。

老天爷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我想我当时一定是脸色铁青,因为雪看见我的脸时竟吓了一跳。

她轻轻道:

“还想不开吗?你舅舅其实是很关心你的,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在学习和生活方面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他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所以有时太生气了会动手,也是在所难免。你还能为此记恨他一辈子吗。你……”

“你能不能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你还没和他结婚呢!!!”

我受不了的数落着她,她顿时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

我起身回房间,心想你他妈知道个屁!……04此后的几个星期,家里一直都还算平静。

我在想我也许得到了安宁。

然而这安宁却是短暂的。

学校刚开学不长时间,所以有一个抽考。

前面的几科我都耐着性子答完了。

考最后一科英语那天,我答完一张后,就懒得再答。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那里,盯着外语试卷发呆:得想办法赶紧让那两个人结婚才是上策。

我正在想着好办法,发觉有人在看我,原来是邻桌的任涛,他已经答完了,他皱着眉看着我,悄声道:

“你怎么不答啊?快到时间了。”

我看表,还有10分钟,我做了一个没意思的表情,那阅读分析题实在是不想看了。

任涛无奈的摇摇头,左右看看后,将试卷的第二张那面露了出来,我大喜,这样就不必麻烦了。

我看着选择题的答案,反正就是ABCD,随手就填了上去。

呵呵,涛的答案不说全对,总会对个90%,我填好答案,正要继续睡觉,却突然发觉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甚至连翻试卷的声音都没有了,就像是教室内刮过一股阴风。

我正在纳闷,就看到一只大手已经按住了我的试卷。

我抬头,正对上他冰冷的眼神,我哆嗦了一下:糟了,怎么这样点背,他从来不到班级来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巧,而且,他的鞋底带着气垫,走路从来都悄无声息的,我真是大意了。

当时,全班同学,还有雪的目光全都望向我,那一刻,我像见不得人一般的面红耳赤。

我以为他会没收我的试卷或批评我一顿,但是他没有。

出人意料的,他突然抽出我手中的笔,然后在试卷上写下了几个字。

我呆住了。

他却不再理我,转身经过任涛的座位时,拿走了他的试卷,扔上了讲台。

然后淡淡道:

“出去,给我跑20圈!”

说完后背着手就出去了。

全班同学都愣在那里。

涛苦笑着起身,出了教室,我也苦笑着起身,将试卷交给雪。

刚走出教室,我就听到了雪的惊叫声,接着是同学们的惊叫声。

雪读出了试卷上他写的字:

“交卷后,来我的办公室。”

我苦笑着,在学校里,稍有水准的人都知道,去他办公室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办公事的;一种是办私事的。

通常男生去都是犯了大错,女生去那就是件有意思的事了。

所以同学们有那样的惊呼和反应并不使我感到意外,使我感到意外的反而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通知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这样想着,来到了他办公室的门口。

在敲门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果然豪华而有品味。

想来,正院长的会更豪华吧。

此时,他正在办公桌后面坐着,看着一本杂志。

“你,找我?”

我本能地又有些慌张的站在门边,知道他讨厌自己,为了预防不测,我避到和他最远的距离。

他仍旧看着杂志,没有理会我。

“你……有什么事吗?”

我淡淡地问。

然而,他仍旧没有答话,就好像不曾听见我说话一样。

就好像我是空气亦或是木头之类的死物,而不是一个活人。

“如果没事,告辞了。”

我想转身。

“你以为……我愿意找你?”

他皱起眉,斜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

“别太自以为是,方晓书,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要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千万别高估了自己……”

他走出来,取了一支烟,然后点燃,靠坐在办公桌沿吸起来。

我努力使自己不颤抖起来,为了不再面对他讥讽十足的眼神,我走到窗前,望着操场上正在跑步的涛,缓缓道:

“那么,是什么事呢?”

“今后你注意点自己的言行举止!竟敢明目张胆的做弊!你的行为已经过于散漫了。”

我微笑:

“现成的答案就摆在眼前,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否则岂不是浪费人家的一番好意?”

“你,这是在反驳我吗?”

他淡淡道。

“岂敢!”

我不想再费神的掩饰自己的委屈:

“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反抗你啊。”

我的口吻也是淡淡的。

我望着窗外跑步的涛,忽然就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空虚。

身后没有他的回应,我转过身,却正好撞到了他的胸膛,我已被围困在窗台和他的手臂之间,动弹不得。

本能的往后退,却毫无退路。

我怕了,低垂着头,不再说话,鼻间也盈满了他身上混合着的烟草和成熟男性的气息。

“你,似乎胆子又变大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我感到了危险的存在。

我连忙摇头,好怕他,一直以来都只怕他一个人,他有那么多崇拜者,爱慕者,可是有谁真正了解他呢?这个可怕的他,这个对我百般折磨,羞辱摧残的他!他抓住了我的头发,狠狠地往下拉,我被迫的仰起头,不得不面对着他那张冷漠的脸和他迫人的目光。

而后,他突然低下头,准确的攫住了我的唇,用力的咬着我,直到我的口中布满了血腥的味道。

“如果我从这张该死的嘴里再听到反驳我的话,我保证,你的身上会再添一道疤,还有,你最好给我离那个小子远一点儿!”

他抬起头盯着我,他的唇边带着的血。

然后他放开了我,继续抽那支没有抽完的烟。

我的手颤抖地捂住嘴,感到了痛楚,再拿开手时,手心内已全是血。

我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血,直到唇上的血滴落到白色的衣领上,才反应过来,忙又用手捂住。

他回头瞪了我许久,才冷冷的道:

“出去!”

从他脸上看到了极度的厌恶,我点点头,捂着嘴往门外走去。

从他办公室出来,我连忙跑向洗手间,得快点儿,手已经捂不住了,还滴到衣服上了,这怎么好?他这次咬得好狠!痛死了!痛死了!这么多人的地方,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能!糟糕,明天肿起来怎么办?回去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

倒霉的是,在走廊里,却正好碰到了任涛。

“你,去哪儿了?”

他奇怪的问我。

我捂着嘴,只好用手指着洗手间。

涛看着我,可能也看到了我衣领上的那一点血渍,因为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我冲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向前跑去。

可是却被他一把拉回,我捂着嘴不断地摇头,用眼神示意他我要去洗手间,但是他下一秒却突然扯下了我捂嘴的那只手。

“滴答……滴答……”

殷红的血落到了衣服上,地上!涛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了?”

说着从口袋中拿出面纸递给我。

我接过,擦着自己的唇和手,然后蹲下身子擦干地上的几滴血渍。

回到班级,所有人都用另一种眼光打量着我。

因为他们看到了我肿胀的唇。

雪走过来,目光紧盯住我:

“你怎么了?你和李院长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原来是……”

那一刻,涛突然就叫出声来。

我摇头:

“没事。”

雪不死心:

“你的唇……”

“我说没事,你没听见?”

我开始向她发火。

她可能是怀疑什么了。

但她没再说话。

我们开始正常的自习。

我伏在桌子上,看到涛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而他手中的钢笔已经弯曲了…………此后,我又过了几个月的安宁日子。

一年一度的元旦又来临了。

元旦这天,我和莹去玩了。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本来还是很开心的。

可是刚刚进门,我就看到了门口的那双女鞋。

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好心情,他恐怕是又带雪回来了。

我听见餐厅里“锣鼓齐鸣”心想这是怎么了。

就见雪一脸开心的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我,笑道:

“回来了。”

就接过我小巧的手提包。

“嗯。”

我不冷不热的回应她。

“回来得正好,我刚做好晚餐。你猜我都做了什么?”

她俏皮地道。

“天都知道,当然是元旦大餐了。”

我翻了翻白眼,脱下鞋,不想理她。

“没闻出来吗?”

她又道。

“闻闻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好像有红烧肉。”

我动动鼻子嗅了嗅,越过她走进餐厅。

“猜得不错,这是最后一道菜。”

她跟进来。

揭开盖子,看了看:

“快好了。还需要再等等。”

然后她开始洗水果。

桌子上此时已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她边洗水果边说:

“啊,你出去吧,等好了我叫你们。”

我没答话,站在门边看她忙碌着。

她系着一条围裙。

那样子就如同这个家庭中的主妇角色。

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的舅母,那是舅母在时常系的围裙,马婶是从来不系的,她自己带围裙来。

舅母是单独离开这个家的,她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行礼,就离开了。

是她提出的离婚,她走时只带走了其中一张金卡。

却留下了另外的两张。

她是个好女人。

我一向这样认为。

可是面对这个雪,我总有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这个女人……我不喜欢!

“马婶呢?”

我问她。

“我打过电话,说今天就不麻烦她了,你们两个人也真是的,总是这样怎么行呢?家里一点温馨感也没有,你舅舅也就算了,你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大了,这点家事还不会做么?要学会做饭喔。”

雪笑着:

“不然,将来恐怕嫁不出去。”

我知道她的玩笑是善意的,可是我听着就是觉得不舒服,感觉刺耳不以。

我淡淡道:

“我又不想做什么贤妻良母!”

我懒得再理她,拿起一个西红柿走进客厅,然后整个人倒进沙发里。

我看到他正坐在一边看报纸。

见我进来,他完全没有反应。

我嚼着西红柿。

心中则是变成了近似于安宁的麻木。

不管如何,这一天,雪似乎就成为了我的舅母,她做着舅母应做的事,也许,舅舅还是渴望着温暖的家庭吧,而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家庭。

“开饭了!快来喔!”

雪欢快的招呼我们。

我没有动,他放下报纸,转身出了客厅,我盯着他的背影:

“这个人,还真是自然。”

我将西红柿尾巴随手按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心想反正雪看见了会收拾吧。

我起身,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看到他坐在那里,雪在给他倒酒。

两人还真像是老夫老妻。

迟疑了一下后,我转过身,径直走到门口开始穿鞋。

雪跑出来:

“饭都好了,你去哪里啊?”

“我去买点饮料,应该庆祝一下吗!”

我挤出一个笑容。

“我都买好了啊。你不用去了,外面怪冷的。”

雪过来拉住我。

我露出一副很甜的笑容:

“这个天气,应该买瓶‘二锅头’来喝。”

“什么?你……”

雪张大了嘴巴望着我,露出一副不敢致信的样子。

我微笑,摆了摆手,然后开门,关门……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外面冷,身上也不暖和,我又想起几年前,母亲嫁给那个死老头,那时我也是这样的游荡在大街上,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只是不想回去面对那老头淫邪的目光。

如今,在元旦的夜晚,面对着这样温馨的家,温馨的场面,我为什么又要出来挨冻呢?那场面,温情脉脉,全家人边交谈着,边吃晚餐,那场面我都快记不得了,只有我小时候才看到过的父母之间的那种场面,可是父亲死后,母亲变成了那样。

现在,那场面应该是我一直向往的才是啊,可是我为什么,要躲出来呢?

“方晓书,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这个笨蛋。”

我这样问着自己,忽然就感觉到自己是个多么多余的人,那场面,是那两个人的幸福,那是不关我的事的,不要做电灯泡啊!想到这里,我感到好笑,一阵寒风袭来,眼睛很不舒服,我擦了擦,却已是满手冰凉,是泪水……我愣愣地看着潮湿的手,又笑:

“那两个人真的快结婚了吧?然后呢?舅舅也不小了,年轻时就算再怎么前卫,再怎么”丁克族“,年纪大了也是想要个孩子的,于是很快就有了一个孩子……那时的我……什么立场呢……也许……回到原先的家……面对着……花天酒地的母亲……然后……就这样一直下去……我浑身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脸,我听见了自己哭泣的声音……此时,明亮的但却空旷的街道……冷风……还有我身后的无尽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它们包围了我……当我回到家时,已经十点钟了。雪已经回去。他则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进来,他盯住我:

“你的‘二锅头’买的时间挺长啊!酒呢?”

我倒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道:

“我走了好远好远,都没买到。后来我迷路了,这不是,才找到家吗!”

他盯了我许久,才淡淡道:

“你不饿吗?”

这一刻,我才想起肚子真的饿了,连忙点头:

“是啊!我快饿死了!”

我忙乱的冲进餐厅,然后端着一盆美食,回到客厅美美地品尝起来:

“雪做的东西真好吃呢!唔……对了,你干嘛不把她留下?干嘛让人家走啊?真是的!”

他微笑:

“她以后有的是时间留在这里,并不差这一天。”

“咳……咳……”

饭和菜从我的嗓子里喷了出来。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

“你这次真的玩真的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话,起身走出去。

我愣在了那里,我刚刚的预感……也许……很快就会变成现实了……我开始狼吞虎咽起来……05一转眼,已是来年的4月份。

此时,他对我已变成了彻底的漠视。

对我的要求也开始有放松的倾向,他的精力开始大量用在自己,还有雪的身上。

对此,我的心里虽然有着一丝侥幸,但更多的还是难过。

我也许真快到了离开他的时候了。

我在心中疯狂地嫉妒着雪。

可是,除了这样,我又能做什么呢。

莹告诉我要主动争取,我摇头,面对着一个原本就讨厌着自己的人,那样做只会自取其辱。

何况又是像我和他这种关系,更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现在应该是脱身的时候了。

否则那天真的来临,我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我快被他抛弃了,我知道,而且,我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回忆起当初所做的选择,我的身心都已遍体鳞伤。

可是,这样的结果只能由我自己来承受…………学校每个周末,都有一个舞会,还有电影可以看。

因为我没有住校,所以这些活动从来没有参加过。

这一次,以促进各系之间的友谊为名。

经过学校干部的积极努力,学校组织了一次篝火晚会,同学们乐疯了。

那天,莹兴冲冲地把拉我去。

其实我对跳舞一向没什么兴趣。

不过整天醉生梦死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再说,最主要的是,全校所有的人都要参加。

也包括学校的的正副院长。

所以是不能缺席的。

在学校的操场上,同学们尽兴地表演着,每个人都很开心……晚会的高潮就是最后的团体舞。

大家都围着火堆,随着音乐跳舞助兴。

涛过来邀请我跳舞。

我欣然同意。

涛的舞跳得很好,我被他引领着,有一种飞翔起来的感觉,轻飘飘的。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快乐。

很简单的,单纯的,小小的快乐。

跳舞的感觉还真不错。

我望着涛年轻的,斯文的脸。

那是一张朝气蓬勃,充满自信的年轻人的脸。

在他身上只有阳光,而没有成熟男人的沧桑和阴羿。

他,和那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人。

涛对我笑:

“我这个大帅哥,让你看呆了吧?”

我也笑:

“臭美,应该说我这个大美女陪你跳,是你的荣幸!”

涛连忙点头: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我们一起笑着。

和涛在一起,是快乐的。

不像已经毕业的莫凯。

我对莫凯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但涛不是。

我对他有好感。

我们边跳边说笑,而莹也拉着一个男生跳起来。

贴近我们。

我们几人都大笑着。

真的是很开心。

音乐节奏快起来了,我们也随着音乐旋转起来。

涛边跳边给我讲着从网上看到的笑话。

我快笑出了眼泪。

涛竟是一个很诙谐的人。

想着他上课时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我就笑出了声。

我们随着舞步旋转,一个转身,我忽然就看到莹对着我挤眉弄眼。

我看着她不明所以,她对我使了个眼色。

就和男伴转到人群中去了。

我顺着莹使眼色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所熟悉的修长身影。

是他!!他正靠坐在一张桌子边沿吸着烟,他旁边坐着正院长,两人正在交谈。

雪则在给他们倒茶。

这本来没什么,可是莹给我使眼色是因为,他正在盯着我。

我顿时感到心惊肉跳。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我将涛引到了舞池深处,可是他仍然能看到我。

他就靠在那里,同院长等人说着话,目光却一直盯着我。

我不断地望向他那边,希望能够摆脱他的视线,但无论我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盯着我。

我开始惊慌失措。

感觉如坐针毡。

心脏“砰砰”的越跳越快。

我听到涛闷哼一声,我踩到了他的脚。

我手忙脚乱地道歉。

然后我听到涛轻声问我:

“你怎么了?晓书?”

我摇摇头:

“没事,休息一会儿吧!”

涛点头表示同意。

我拉着他像逃命般地离开舞池。

“你怎么怪怪的?”

涛奇怪地望着我。

我轻轻道:

“我想离开这里。”

“那也得等结束的呀!”

我不再言语,转身向校门口冲去。

涛也跟着我出来了。

我顺着街道向前一直走着。

涛跟在后面,我们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在路边坐了下来。

他站在我身边。

“任涛,我们去玩电玩吧,好不好?”

我拉着他,我们来到了电玩城,玩起了《拳皇》。

涛微笑:

“你也会玩这个?呵呵,你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不要小瞧人。”

我不屑地道。

于是我们大战了几十回合,他还真是厉害。

我笑:

“你的草雉用得不赖!但我还是喜欢八神。”

“喜欢那个阴暗的魔鬼?”

涛笑。

我也笑:

“他帅呆了!”

出了电玩城,涛笑着说:

“晓书,你说,像我们这样两个优等生从学校偷跑出来打游戏,这事被同学们知道,他们会说什么呢?”

的我大笑:

“他们会说,那两个人很危险,因为他们开始向坏学生蜕变了。”

涛白了我一眼:

“你啊。”

……我们在街上走着,天气越发凉了,涛将他的校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淡淡道:

“九点多了,晓书,你还不回家吗?”

“我想再走走。”

我有气无力地道。

“天晚了。想走我明天陪你走个够。”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还不回去了呢。”

“怎么?想跷家啊?”

涛微笑:

“不会吧?你可是个优等生呢!”

“那又怎么样?”

我不屑一顾。

“不行,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不然你家人会担心你的!”

涛开始严肃起来。

“担心?”

我这样反问他,然后大笑:

“喂!我问你,如果你的家人正在忙着约会,而你就是个电灯泡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涛愣了愣:

“这,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微笑:

“如果我说,我今晚真不回去了,你怎么办?”

我关掉了手机。

涛望着我好一会儿:

“我会跟着你。”

他也关掉了手机。

我大笑,

“你也是个优等生呢,你别被我带坏了!”

涛淡淡道:

“寝室已经关门了!我想回都回不去了。”

我愣住了,望着他:

“那,你总得请个假吧?”

涛摇摇头:

“没关系,寝室同学会帮我开脱,况且也不一定会查寝。”

我望定他:

“你今晚无处可去了。”

他也望定了我:

“看来,今晚是个叛逆的日子呢!”

听他这样说,我走近他,拉住他的手:

“那么,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我把他带回了我原来的家……刚进家门,我就发觉到母亲好像已几天不在家了。

餐厅中碟碗成堆,卧室里也乱七八糟。

我将他领进了我的卧室。

还算干净,就是已蒙了薄薄的一层灰尘,我推开窗户,打算换换空气。

涛看着我忙着:

“这是哪里?”

“我家。”

“你家?这好像是没人住的样子,你天天就住这儿?”

“并不!”

“那你住哪儿?”

“我舅舅那里。”

“你父母呢?”

“父亲死了,母亲忙着约会。你看见了,家里都没有人。”

“那你舅舅会担心你的,你总得打个电话吧?”

“担心?呵呵,不会,他不会注意的,他现在正在热恋中,哪里会顾得上我?我还是应该先收拾一下,因为早晚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

涛摇摇头,过来帮忙:

“你的家庭还真复杂。”

我接过话:

“怎么你害怕了?”

“怕什么?”

他奇怪地望着我。

“你要知道,出生在这种家庭中的人,都不太正常!”

我微笑着盯住他。

“你哪里不正常了?”

他语气很轻。

“你真想知道?”

我抬起了下巴。

挑衅地望着他。

他点头:

“我是想知道。而且,我想知道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我微笑,我的手移向了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

我走向他,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那一夜,我承受着另一个男人在我身上制造的快乐,我的脑子乱了……这个男人对我如此温柔,那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潜意识中,我多么希望他是那个人,而我和他只是一对普通的男女恋人,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暴力,没有不该有的一切。

“晓书……”

他在我耳边呢喃着,是的,我们是平等的,我们之间没有辈分的区别。

所以我可以叫他的名字,我不必再顾忌什么称谓。

一直以来,这都是我的愿望。

一个永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最后一刻,我胡乱地呢喃着,口中叫着什么,我已没有了印象。

在我的头脑中,我不断的问着自己,我在做什么?我究竟在做些什么?……当我清醒过来时,就看到了涛喘息着躺在我身侧,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瞪着天花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你果然和他有关系……”

“谁啊?”

“我们那位魅力十足的副院长啊!”

他哼了一声:

“彦……叫得可真亲热呢!”

我的心,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我必竟只是叫了“彦”这个字,而没有叫出舅舅这个词来!涛冷冷道:

“去年那天你从他办公室出来,我就发觉到了,你们不是一般的关系,没想到果然如此。当时我还不信,所以我还想再确认一下。方晓书,你喜欢那个人吧!”

我说不出话来。

“你喜欢那个人也是正常的,他的确是很完美,我们学校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何况是你呢!只是,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沉默。

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他突然抱住我,非常紧的抱住我:

“可是,那个人是不能喜欢的,他有多花心你不是不知道,还是说,他已经把你甩了,所以你才和我这样?”

我仍然沉默。

我利用了他,我把他当成了我想像中的那个不存在的人,我把他当成了那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愿望中的主角。

如此而已,可是这种事,我怎么告诉他呢?我竟然已经这样卑鄙了……那一天,我才真真正正的明白……我将永远也无法摆脱那个人的影子,无法脱离开他的掌握,他的控制。

因为,那个人束缚住我的,不仅仅是我的肉体……而是我的心……我的心,已沉沦在永久的黑暗中。

永远也,退不回来了…………天亮了,我睁开眼,已经8点。

“糟了!”

我惊叫,跳了起来。

连忙穿衣服,涛也是手忙脚乱。

我们胡乱的收拾完,冲下楼,打车向学校奔去。

到了学校门口,我拦住了他:

“你先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们这样一起进去,会让大家误会的,影响太坏了。”

他回身望着我:

“自己做的事就应该自己负责,你怕什么?”

“这样会连累你!”

“如果你真在乎我,就把那家伙忘了!反正他也甩了你!”

“可是……”

“可是什么?那家伙只是在玩弄你,我告诉你,你被他骗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

“这么说,你是认真的?”

涛转身就走:

“你少来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微笑了:

“这种情况下,认真的人才是傻瓜吧!昨天,算不算一夜情?”

涛转身怒视着我:

“你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

我耸耸肩,:

“没有啊,我认为是我自己不好。”

“走了!”

他伸手拉住我……刚走进教学楼,就见到雪匆匆忙忙地迎出来:

“你们两个真是的,怎么现在才回来!昨天去哪里了?”

“去玩了。”

涛淡淡道。

“什么?去玩?你还好意思说出来!学校要给你们处分知不知道?!”

雪有些气急败坏。

“该来的躲不掉,你担心什么?”

我也不耐烦起来。

“晓书,我更要说你,你知不知道李院长一夜没有合眼,他一直在担心你,昨天他连家都没有回!”

“呵!你倒是知道的蛮清楚的!”

涛冷笑。

雪的脸一阵发红:

“你们真是的,想要出去的话,涛你事先请个假,晓书你也说一声不就结了,你们倒好,双双关机,这叫什么事儿啊!”

“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了?”

涛火气大起来。

“如果你们在谈恋爱,也请你们低调点,你们还敢一起回来!全校学生会怎么看你们!?”

涛冷哼一声: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要说低调,有人比我们更要低调吧!”

涛意有所指的话将雪顶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雪叹口气:

“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小心点吧,李院长,他,在教室了!”

“什么?”

我愣住了,他跑到教室去干什么?雪过来轻轻拉了我一下说:

“他真生气了!”

我没说话,我本没有想到他会在意这件事。

该面对的就让它来吧!这也许会是一个了结。

我们走进教室,就看到他坐在我的位置上。

拿着我的一本书在翻看着。

我们站在那里,等着他该有的反应。

就像是全校最坏的学生。

全班同学都望着我们两个,谁也不敢大声喘气。

那一刻,我感到难堪至极。

“啪”的一声,他将书摔在了桌子上,然后脸色阴沉地盯住我们。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

“擅自外出,夜不归宿,而且还带着个女人,任涛,你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呢。”

他的声音充满了强烈的轻视的味道。

任涛没有言语,我也低着头,违反校规校纪,毕竟是我们不对。

“你们两个,是班级的优等生,原来就是起这种带头作用的!”

他点了根烟:

“说吧,去哪里了?”

我瞄了瞄涛,见他抬头道:

“李院长,我们是违反了校规校纪,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何必还要问这些呢?”

我呆住了,同学们也呆住了,涛是一向听老师话的,而且个性也随和,不知为什么,这一次火气竟这么大。

然后,我看到舅舅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是他发火的前兆。

我开始感到紧张。

我拉了拉涛,示意他冷静点。

“这个不用急,处分是一定有的!我需要通过你们对此事的认识态度才能决定处分的轻重。”

他慢条斯理地道。

然后他盯住我,

“方晓书,是你带的头吧?”

我没有回答他。

“你是一向散漫惯了的,如果不是你,任涛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声音中的冰冷只有我才能听得出来。

我点头承认:

“是的。”

可任涛却突然火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过了,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问这些没有用的做什么!?你做为副院长,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可做了?”

雪冲过来,推了涛一把:

“任涛,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想被开除吗?”

“开除怎么了?他最大的权限不就是开除我吗!哼,在这种人手下学习,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任涛!”

我重重的拉了他一把:

“不要再说了!”

舅舅望着他,缓缓道:

“想走是吗?”

然后他转向雪:

“云似雪,带他去办退学手续!”

“这……”

雪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们都呆住了,事情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呢?涛却转身就向门外走去,我和雪一齐拉住了他。

“任涛,你能冷静点儿吗?”

我劝着他。

任涛望定了我:

“晓书,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在这种人手上学习吗?现在在这里,他把我们两个人当作什么?我们算是什么东西?他可以处分我们,因为我们错了,但他不可以污辱我们的人格!因为他没有那个权力!”

他再度向外面走去,我一把拉过他的衣服,我怒视着他:

“任涛,你给我冷静下来,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要走也应该是我走,你在这里逞什么英雄!?为了这点事,就想放弃你的前途,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疯了吗?”

“说得不错!”

舅舅突然站起身,他将烟按熄在我的桌上,然后走过来将一只手放到了任涛的肩上,

“你们两个人中,我是一向重视你的,任涛。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而影响耽误了你的一生!你明白吗?所以说要走,也应该是她走!而不是你。”

任涛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舅舅会说出这番话来,雪显然也呆住了,她不相信舅舅竟会向着一个外人说话。

我微笑,准备要出去。

可是涛却冷笑起来:

“话说得真动听。我看,你是想借这件事把她赶走吧?”

他望住涛,然后点头:

“说对了,我就是要把她赶出去。”

“为什么?李院长,你为什么这样做?”

雪喊起来,她的声音中透着极度的不解和难以致信。

那一刻,我看到他的唇角突然就上扬开来,然后我听到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

“因,为,她,是,一,条,最,下,贱,的,母,狗!!!”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雪张大了眼睛。

我低着头苦笑着,自从看到他上扬的唇角那一瞬,我就知道他不羞辱我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他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整个班级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有人动了……是涛……他突然上前抓住了舅舅的衣领: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

“嘭”的一声,涛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已经被舅舅一拳打倒,身体重重的撞到讲台上。

“涛!”

我冲过去想要把他拉起来,可是却被舅舅一把拉住。

我刚一挣扎,手臂立刻传来一阵巨痛。

然后他指着涛狠狠地道:

“你今天如果不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出来,明天我就让她从这里滚蛋!”

扔下这句话,他就拽着我离开了已乱作一团的教室……他拉着我上了三楼。

将我甩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站在办公桌边,揉着自己刚才快被他捏断了的手臂。

我不敢看他,盛怒之中的男人是可怕的,尤其是他。

“去哪里了?”

“去了很多地方。”

我轻声道。

“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回来?”

“我……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我吞吞吐吐。

“方晓书,我上一次是怎么警告你的?你是没有记性吗?还是说,太久没有男人了,你是欲求不满?”

我转过身去,他的话太过于刻毒了,让我难以承受。

下一秒,他却过来,在身后将我困在了桌子和他的双臂间。

他的胸膛贴在我的脖颈上,我挣脱不开。

我的身体开始僵硬。

他在我耳边低声问我:

“他碰你了吗?”

我呆住了,没想到他竟会这样问我。

“没……没有……”

我轻声道。

“把脸转过来!”

他命令我。

我转过头,面对着的,是他那双可以动察秋毫的眼睛。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此时,我好想逃开他,我怕极了。

他的手臂收紧了:

“是谁主动的?你,还是他?”

我说不出话来。

我无法回答他。

“他碰了你哪里?”

他的手放到我的脖颈上,然后慢慢地从我的脖颈滑下……“你允许他用了我专用的地方,是不是?”

他的口气加重了。

“而且,还是你主动的。”

“我……”

我说不出什么,他已经太了解我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开始变得黑暗,黑暗得如无底深渊。

他离开了我。

然后我看到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防身用的军棍来。

是合金做成的。

他轻轻一甩手腕,那个军棍突然就伸长了。

“这是……”

我来不及说话。

他也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

下一秒,我被按在了桌子上,我的校服瞬间就被他扯下来。

校服的拉锁也被扯坏了。

接着,他拉高了我的衬衫……挣扎是无济于事的……这次要比皮带痛50倍。

就像是在承受残忍的酷刑……我咬着的唇开始渗出鲜血,然后,逐渐的,顺着我的嘴角滴落……我听到了自己的惨叫。

“痛吗?是不是很痛?方晓书,你给我牢牢的记住这种痛楚,永远也不要忘了。你给我记着,我是因为什么打你,记住我每一次对你动手的原因。不要再忘记了。”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碎了。

已经支持不住的身体从桌子上慢慢滑下去……他的皮鞋踩在我伤痕累累的背上,像上万把匕首插进了我的身体,我的脸上布满了冷汗,我本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是他的脚踩到了我的胳膊。

我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

然而,那种痛楚对我来说,已经不算是痛苦了……这一次真是最狠的一次了……我躺在地上,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

我无力地看着他,他站在窗边,扯开衬衫的领口,喘息着,望定了我。

的我们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

他终于走过来,拎起我的身体,将我拖到沙发前。

他坐了下来。

抱起我。

我躺在他的怀中,头无力地倚在他的胸口。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他抓紧了我,我倒吸口凉气。

身体的疼痛仿佛已到了极限……他盯住我:

“你想让我整死你,是不是?”

我轻轻的摇头。

“你已经背叛我两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三次。否则……”

“你,会杀了我吗?”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

他没有回答我。

“会吗?”

我再一次问他。

他却低下头吻住了我。

他的吻带着猛烈与强迫的力道。

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那种气息灼热而狂烈……他的头埋在了我的颈项,他的声音轻轻的:

“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我……”

我闭上眼睛,泪水缓缓的从我的眼角滑落……我已经彻底地绝望……“铃……”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伸手接过,我听见电话中传来雪的声音,她说涛的检查已经写好,要不要送上来。

他淡淡道:

“不用了,我让人去取。”

放下电话,他拉开我,然后站起身,

“把衣服扣上。”

他的声音再度恢复了冰冷。

我的左手已经动不了,我用右手勉强扣上了衣扣。

他从衣柜中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扔给我:

“穿上它,然后下楼把任涛的检查拿上来。”

“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相信他竟然会叫我去拿,

“我……”

我看着此时一团糟糕的自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又扔过来一把梳子给我。

我困难地用一只手套着衣服,又胡乱的梳了梳散乱的长发。

我绑头发的带子已经找不到了。

然后起身,缓慢地踉跄地向门口走去……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这样子的我……我敲了教室的门后,推门进去。

那一刻,所有人都张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震惊地望着我。

雪更是如此。

任涛的眉头则皱得像个疙瘩。

我想我当时的脸一定毫无血色,自己这样披散着头发的样子也一定是憔悴不堪的,甚至是吓人的。

因为所有人都是那样的震惊。

可是,我还是从某些女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她们一定是因为我身上穿的衣服而误会了。

我低下头,径直走到涛面前,将那份检查拿在手里。

然后往回走。

跟惊呆的雪说:

“他让我来拿检查。”

雪没有反应,我不再看她,向外走去,可是右手腕却忽然被涛抓住。

我回头看着他,见他冷冷地望着我:

“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想挣脱开他的手,但是他却加深了手劲。

我皱起眉头。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穿着他的衣服?”

涛的语气也加重了。

我仍是沉默。

“脱掉!”

涛竟然这样命令起我来。

我呆呆地盯住他,一向温和的涛今天是怎么了?

“我叫你脱掉,听不懂吗?”

涛开始对着我大吼。

为什么?老天爷让我被一个男人欺负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吗?想到此,我开始用力的挣扎:

“你放手!”

涛盯着我许久,然后终于松手,淡淡道:

“你去吧,你去他那里吧!”

说着,他狠狠地推了我一下。

我惨叫起来。

我的身体被他推得向前扑去,却正好撞到了墙。

我再次惨叫起来。

涛连忙过来扶住我,可是身体被他这样一碰,顿时巨痛难忍,我惨叫连连,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冷汗滚滚而落。

涛呆住了,他不知道我为何会这个样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一把扯下了我身上的衣服!我坚持不住,跪坐在了地上。

然后,我听到了所有人的惊叫。

我的右手扶着自己垂在身侧的左臂。

我的衬衫已被鲜血染红,后背处的衬衫已经贴在了我的背上。

剧痛使我不断的喘着气。

涛蹲下来,我看到了他的眼圈红了。

我望着他:

“涛,不要难过啊。我没事,没事的。”

这样劝着他,我的泪水也溢出来。

难道这就是那个人的目的,想让这样子的我出现在众人面前,出现在涛的面前吗?……涛开始大骂起来:

“李彦!你他妈的不是人,你这个魔鬼,你该下十八层地狱!李彦,你他妈给我死出来,你听到没有!有种你就冲着我来,你算是个男人吗!拿女人出气算什么能耐!……”

他在那里狂叫,同学们都不解地望着我,他们不相信那个充满魅力的李彦竟会对一个女人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事来。

而雪则是最不相信的一个,她如同一座雕像般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我好久,然后突然就大哭起来。

涛走过来抱起了我,我咬着牙忍受着难熬的痛楚。

他准备带我去医院。

教室门被涛一脚从里面勾开,重重的撞在墙上,门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变得支离破碎。

涛没有走出门,并且还向后退了几步。

然后一个人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是他!他白衬衫的袖子被高高的卷起,那上面还染着血渍。

同学们都震惊地望着他。

他静静的望着我和任涛,他的瞳孔已黑得深不见底。

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重的杀气。

我淡淡道:

“涛,你把我放下来。”

涛没有理我,只是怒视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把她放下。”

舅舅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

涛没有动。

“把她放下。”

舅舅又重复了一遍。

“放下干什么?给你吗?然后让你再继续这么折磨她?”

涛大吼。

“我再说一次,把她放下。”

舅舅的语气仍旧没有变。

空气似乎凝固了,涛的脸开始扭曲,看着僵持的两个人,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一触即发的局面。

我挣扎起来,涛瞪着我:

“怎么?你想去他那里吗?”

我摇摇头。

挣扎着从他手臂中离开。

我不想让涛受到他的伤害。

我向他走去。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却一把推开我,几大步迈到了涛的面前,扯住了涛的衣领:

“你过来。”

身高175公分的涛,被身高186公分的舅舅像提着一只鸡般拖了出去。

然后我就听到了扭打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同学们全都冲了出去,此时,别的班级的学生也出来了,并且人越来越多,老师们本想来阻止,可当他们看到是那个人竟是副院长时,全都吓呆了。

我被雪扶着出去,就看到涛已倒在了地上,脸上淌着血,他的鼻梁被打断了,下一秒,舅舅扯起了他,然后举起了一只拳头:

“我应该让你在医院躺上三个月,让你牢牢记住这次教训!”

此刻,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不!”

情急之下我忘记了称呼,脱口而出:

“舅舅,不要!”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

那一刻,我看到涛的脸突然就变得煞白。

然后开始奇怪的扭曲起来。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他用难以致信的目光瞪着我,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舅舅。

我捂住了口,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涛已经知道了一切。

舅舅的拳头没有落下去,他扔下了已变傻的涛,然后转过身向我走过来。

他抱起了我。

雪却冲过去扶起涛,大叫起来:

“彦,你怎么打起学生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疯了吗?”

他没有回头:

“我只是在教他而已,让他明白,别人的东西不是随便就可以碰的!”

他的声音冷冷的。

“那么晓书呢?我终于明白了,上次在你家里餐厅,是不是也发生了这种事?你怎么能下得去那么重的手?把她打成这样,你就一点都不会心疼吗?再说,这算是什么事?至于你那么冲动吗?”

“如果有人随便动了你的东西,你会高兴?”

扔下这句话,他抱着我离开。

走廊内一片嘈杂。

而此刻的我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再我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之前,我听见他对我说:

“这一次就放过他,你自重了。”

……06当我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我的左臂吊着绷带,身上也缠满了绷带。

我看到他正反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叠放在椅背,低头伏在上面。

他睡着了。

我想起雪对我说的话,说他一夜未曾合眼。

他究竟是担心我,还是讨厌我,此时,我已经分辨不清了。

而且,就连我自己的想法,我也分辨不清了。

这一次,他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告诉自己,我恨他,我有多么想摆脱他,可是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明明知道,反抗他会有什么后果,我明明知道,他禁止我和异性交往,可是我却和涛做了那种事,他一定会生气的,我明明知道的,可是我却仍然继续做让他讨厌我的事。

这是为什么呢?他漠视了我整整一年,我不想,不想这样被他漠视,我想让他注意我,这种注意哪怕只是用暴力的方式来表现,也好过他的漠视。

一直以来,我多么希望,他的目光只为我一个人停留,只关心我一个人。

我多么希望,他能像对雪那样温柔的对待我,至少能对我温和的笑笑。

我也满足了。

本来他对我虽严厉,却也有着父亲般的温情,可是,自从我报志愿那天争吵开始,他就变了,变得那么冷漠,粗暴。

我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也许,从那天开始,他对我是彻底失望了吧。

我泪眼朦胧的伸出一只手去轻触他的手,触及到他修长手指的一瞬间,我的手一阵轻颤。

“舅舅,我……对你……”

我闭上眼睛,我的手无力地从他的手背上滑落。

我擦去了自己的泪水,唯恐他看见,会嘲笑我……病房的门轻声的开了,我看到莹的手上拿着一束花走进来。

她望了望他,绕过来把花放到床头柜上,轻声道:

“我来看看你,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我苦笑:

“医生没问你吗?我怎么会这样惨?”

莹白了我一眼,笑了笑:

“你在医生眼里就是只蛤蟆罢了,医生什么病人没见过?”

似乎听到了声音,他的手动了动,然后抬起了头,他盯住我,目光如炬。

那一刻,我惊呆了:

“你,没睡吗?”

他没有一点睡眼朦胧的样子,他一直在清醒着吗?……他感觉到我刚才……我的脸开始发烫了。

莹站起身:

“李院长,我来看看小书,一会儿就走。”

他没理会她,看了看表,然后对我淡淡道:

“我晚上来接你。”

就转身离开了。

看到他离开,莹就一跃而起,指着我大骂:

“方晓书!我昨晚是不是给你使眼色了?你没看见吗?还有,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玩火,你不听,这回好了,老实了吧。你这叫什么?叫自作自受!”

我瞪着她:

“你来落井下石,是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告诉你学校的事的。”

她过来抓住我的手:

“小书,你知道吗?学校现在已乱成一锅粥了!院长的脑袋都快变成浆糊了。”

“怎么了?”

我有气无力地道。

“副院长殴打在校学生这件事,影响是相当大的。同学们都议论纷纷呢。”

“什么难听,说什么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都说他对你太残忍了,不过反过来想,你和一个男生发生这种事,做为舅舅,怎么能不着急呢。如果换作是你的父母,恐怕也难以冷静,所以说,他的火冒三丈,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今天这件事,如果他是因为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而重打了任涛,那么就麻烦了。但你和他是亲人,所以这属于是家事,也就不需要再追究了。我听主任说,处分好像也取消了吧。”

我呼出了一口气。

但莹又眉飞色舞道:

“但是现在,同学们却猜到了他对你可能已超出了亲人的感情界限呢。”

“怎么会?”

我睁大了眼睛。

“我虽然没见到当时的场面,但是听别人绘声绘色的讲,都可以强烈的感觉到,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实际上就是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故事。这真是最精彩的结论。”

我摇摇头:

“他们知道什么。”

“旁观者清。”

莹微笑: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看看当时李彦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和你一个班就好了。”

我冷哼了一声。

莹盯住我,她的表情神秘兮兮的:

“通过这件事,你知道我看出了什么吗?”

我没理她。

她继续道:

“我看出了他的占有欲可是普通男人的五倍!晓书,他既然把你视为他的东西,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我望着她:

“注意什么?”

莹站起身:

“自己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给别人。这种经验你就没有过吗?”

我不再言语。

莹看看表:

“我得回学校了,下午还有课呢。”

我望定她:

“涛怎么样了?”

“只是个鼻梁骨而已,能怎么样,就是精神郁闷,仿佛受了严重的刺激。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点点头:

“他知道我和李彦的关系,但是没想到李彦会是我舅舅。”

莹呆立了一阵子,然后轻轻道:

“这件事,会给他带来致命的打击的!雪也是,她下午请假了,我看她也不太对劲。”

说完,她叹口气,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突然回过头来微笑着望着我道:

“晓书,我一直在好奇地想,像李彦那样的男人,他和你在床上的时候,肯定是绝对的掌握主控权吧?”

我皱眉:

“宛莹,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她却继续说个不停:

“他在占有你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冲动和强硬呢!?他的拥抱会紧到使你喘不气来吗?他会汗水淋漓吗?他在床上对你也会很粗暴吗?他的喘息会急促成什么样子呢?……”

“够了!宛莹!你有完没完?!”

我涨红了脸打断她的话。

她的脸变严肃了:

“晓书,这样需要你的他,需要你到不得不对你使用暴力的地步,你却还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处处的反抗他,和他做对,过份的人究竟是谁呢?而且,你以为,他打过你之后,心中真的会很舒服吗?”

扔下这句话,莹就离开了。

我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午后的阳光很暖,天也很蓝。

我喃喃自语:

“他需要我?他需要我吗?他真的需要我吗?”

我自嘲地笑了,

“莹,你错了,对他来说,我只是一条狗罢了,他根本就没把我当作人看。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如果说他还需要女人,那也绝不会是我。也轮不到我。在他心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女人,唯独我不是!莹,如果说这是一个牌局的话,那么,你输定了!!!”

…………在家里休养了三个星期后的一天早晨,我第一次坐着他的车,和他一起来到了学校。

当时全校学生正在坐晨操,车开到操场教学楼一侧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忙有老师迎上来,主任也在。

他说了两句什么,然后他敲敲车窗,示意我下车。

我打开车门,走下车,便发觉全校学生的目光都“唰”的一下子看向了我。

我有些窘,在议论的声音中,我快步走进了教室。

回到教室,我刻意忽略同学们的目光,如常般上课,涛连看也没看我一眼。

他的鼻子也痊愈了。

雪对我还算温和,但是也生疏了不少,而且,她在上课时还频频开小差,总是讲讲就发呆,有时还神情恍惚地盯着我。

班级气氛怪怪的,使我越来越难以忍受。

而舅舅,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仍旧神色如常…………我的左臂已彻底好转,我的心情也随着渐渐好起来。

然而,有一天放学,有一个邻班的女同学突然过来,对涛道:

“涛,下午休息我们出去吧!”

我望过去,见涛笑了:

“我正等着你呢。”

他站起身,手搭在那女生的肩上,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教室。

那一瞬间,我有些莫名的失落起来。

但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没有资格做任何事情。

周围几个女生都同情的望着我,她们看我的眼光中充满了怜悯。

我来到窗口,倚在窗台上,望着那两个人旁若无人般的穿过操场,心中有些苦涩。

“那是他的新女友。”

莹在我身后轻声道。

我点点头:

“我猜到了。”

莹又道:

“下午有空吗?陪我逛街吧!”

我沉默着。

莹笑着从我的口袋中拿出手机,找到了舅舅的号码。

“喂?李院长吗?我是莹,我想让晓书下午陪我去逛街,可以吗?”

放下手机,莹笑着拉住我:

“走吧,老大同意了。”

我不置可否,被动地被她拉出了校门。

我们没有目的的闲逛,最后,我们有点累了,莹拉着我去喝咖啡。

莹把手中的咖啡搅得叮当响,一副不屑的表情道:

“我说,方晓书,人家任涛可是迷途知返了,你就别再想些没有用的东西了。他毕竟只算是新欢,新欢就如露水夫妻,是长远不了的,总不如旧爱!”

我苦笑:

“莹,别一副老太太的口吻。你想到哪里去了。”

莹睁大眼睛:

“那你一副怨妇的模样,给谁看呢?”

我抬头:

“我只是在想,我和他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莹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是白痴啊!李彦如果是个普通男人,任涛绝不会和你分手,但是李彦可是你舅舅啊!任涛拿什么和他争啊!再说,不和你分手,他还想挨打啊?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我说过,遇到像李彦那样的男人,你就永无翻身之日了。我估计你这辈子一个异性朋友都不会有了,你就认命吧!”

我默然地端着咖啡杯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莹长吁短叹:

“你也真是的,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会乖乖的听话,他其实对你挺好的,但你却总是和他唱反调,非要忤逆他,最后把他火惹上来了,得,打你一顿,你说你犯得着吗?你那么喜欢他,那你干嘛总是做些无聊的事呢?”

我淡淡道:

“我,很羡慕雪。”

“你还羡慕她?我告诉你,如果雪和别的男人这样,他才不会这样没有风度呢!顶多分手了事,而且,他要是讨厌你,能把你留在家里到现在?他是在乎你的。你这笨蛋!”

我无语了,低着头默默地喝着咖啡。

她的观点我是永远无法认同的。

突然,莹碰了我一下:

“喂,你看!”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竟是涛和那个女孩子,他们竟然也来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那一刻,我将菜单举过头顶,不想被他看到。

却被莹一把将菜单扯下来:

“喂,你在干嘛?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怕他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躲开他……“真是太巧了,不是吗?”

不知何时,涛竟拉着那个女生来到了我们面前,冷冷地望着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淡淡道:

“的确很巧,坐吧。”

女生轻轻拉了拉任涛,但任涛却拉过她,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然后拿起菜单,点起咖啡来。

他多点了两份,显然是给我和莹代了份。

莹傻笑:

“呵呵,有这么好的事啊,涛,多谢了。”

我吸口气,然后轻轻道:

“任涛,关于那天的事,对不起了。”

任涛冷笑了一声:

“怎么?今天有时间出来玩?狗链松开了?”

他的口气不冷不热。

正在喝咖啡的莹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不顾周围人的注视,她一边手忙脚乱拿纸巾一边瞪着他:

“任涛,你什么意思?”

任涛淡然道:

“你不知道吧?宛莹,我们全班都听得一清二楚,李彦那天可是叫她母狗的。而且,还是一条最下贱的母狗呢!”

我放在桌上的手开始哆嗦,莹的声音变冷了:

“任涛,你最好收回刚才说的话。因为那话就算是李彦说的,现在也轮不到你来说。”

那个女生也对涛道:

“涛,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样说话呢?”

我淡淡道:

“涛,我已经道过歉了。”

他没理会我,继续喝着他的咖啡。

的我无话可说了,站起身想离开。

可是,他却突然按住了我的手,恶狠狠地道:

“你给我坐下!”

我呆住了,他脸色铁青的瞪着我,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他身上原先的随和已一去无踪。

而是浑身充满了暴戾之气。

莹也被他的变化呆住了,那女生更是呆坐在那里。

她结结巴巴:

“涛,你要干什么?你放开她!”

“没你的事!”

涛怒斥着她。

“可是,你这样……”

女生不甘心,但涛却突然暴发了:

“你给我闭嘴!在我说话的时候你插什么话?你懂个屁啊!我告诉你,我以后说话你少给我插嘴!”

涛这一刻就像是个歇斯底里的人,我们都呆住了,那女生的泪水忽然就流了出来。

她起身就冲出了咖啡厅。

我感到事情严重了,怒气便也不可竭制的暴发出来:

“任涛,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还用不着你来对我指手划脚吧?你给我放手!”

任涛阴笑着:

“是啊,我是谁啊?我是你什么人啊?我哪里比得上那个人啊,那个人和你可有着血缘关系呢!”

我吸口气:

“任涛,你给我放手,听到没有!”

他却冷笑起来:

“呵呵,血亲相奸!哈哈!说啊!说你最喜欢的就是血亲相奸!李彦那变态还真说对了,你就是下贱!还记得那个晚上吧?你是怎么勾引我的?啊……彦……听啊,你叫你舅舅的名字叫得有多舒服!想必你和他在家时,他也是把你当作母狗一样的干你的吧!被自己的亲舅舅干,一定很爽,是吧?哈哈……”

我的脸瞬间就失去了血色。

我昏昏欲倒。

莹咬牙切齿地给了他一巴掌:

“任涛,你这个疯子!你的头壳被打坏了,是不是?”

我挣脱开他的手,然后将整杯咖啡倒在了他的头上,我盯着他:

“去你妈的!任涛,你去死吧!!”

说完,我拉起莹,冲了咖啡厅……一路上,莹喋喋不休的劝着我,可我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是我害得涛和雪那样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全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消失了,一切就不会发生,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莹看着我一蹶不振的样子,一把拉住我:

“晓书,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想说的是,你什么都不必烦恼,更不需要庸人自扰,因为如果你不喜欢那个人,那个人早已为你指出了摆脱他的方法,如果你是喜欢那个人,那么,这就是你的幸福,你还犹豫什么呢?晓书,你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吗?如果雪满意了,如果涛满意了,那么你和李彦呢?你们两个人又能得到什么?能快乐吗?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平时那么聪明的丫头怎么在感情上就这么笨!!!”

我愣愣地:

“可是涛和雪变成了那样。这是我造成的!”

“不!”

莹大叫:

“那不是你造成的,而是他们自己!感情这种事是自私的,没有人可以让所有的人得到幸福,你以为你是神啊!晓书,爱是无罪的!”

我摇着头:

“不,这是有罪的,有罪!”

莹扳住我的脸:

“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李彦吗?”

“他是我舅舅……”

“我只问你喜不喜欢李彦这个人,而不是问你他是谁!”

“可是他不喜欢我……”

“你别管这个,我只问你喜不喜欢他?”

我无声地点头。

“这不就结了!”

说完这句话,她拉着我走进路边一家店,里面卖着各种各样的打火机。

她指点着:

“你,喜欢哪一款?”

我有些迷惘:

“莹,你要干什么?”

“我问你喜欢哪一款?”

我无奈地望了望,随手指着其中一个有着两条蛇的图案的。

莹拿起那个走到柜台前对服务员道:

“麻烦你包一下。”

我沉默着。

脑袋里有些发蒙,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走出店门,莹将包好的盒子塞给我,

“拿着这个,回去送给李彦,然后说你喜欢他。”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盒子,然后摇头:

“不,我不要!”

“为什么?”

莹怒火三千丈地瞪着我。

“如果我说了,他一定会嘲笑我,一定会,然后接下来,就会羞辱我的……”

莹摇摇头:

“不,晓书,我向你保证,他绝不会的,相信我!”

我摇头:

“他会的,他就是那样的人,他以让我痛苦为乐!如果是你们,他就不会,如果是我,他一定会的,我太了解他了!……”

“真是说不通你,随便你吧!我是不管你了,胆小鬼。”

莹拉住我,然后随手招了一辆车……晚上,回到家里,我看着手中的盒子,心烦意乱。

回想着莹的话,我有些动摇,可是,我不会那么做,那种事,我,做不出来……我捂住头,内心如一麻乱麻……我彻夜难眠,看着那个盒子……我将盒子的包装拆了下来,拿着那个打火机,翻来覆去的看,那是两条蛇盘在一把剑上的图案,那一刻,我忽然就觉得讽刺异常,蛇是魔鬼的象征!我……两条蛇,一把剑……我一把将打火机摔到地上,伏在床上,想着涛的恶毒的话,想着神色恍惚的雪,想着莹的话,又想着花天酒地的母亲,还有离婚的舅母,甚至还有我那死去的父亲……最后,我又想着他,他不喜欢我,他讨厌我……他喜欢的是雪……我痛哭失声……我不知道门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继而灯光大亮,我哭着,感觉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走到墙角,然后又走近我,我猜想,他一定是听见声音了。

我感觉到他坐在我旁边,过了许久,才淡淡道:

“这个,是谁送你的?”

“不是……不是别人送的!”

我抽泣着,他一定看到了包装纸,才这样问的。

“那么,是……你买的?”

“嗯。”

我答。

“为什么?”

他的语气很轻。

我说不出话来,我的头埋在枕头中,泪水已流进了嘴里,很咸。

他扳过我的身子:

“告诉我,你为什么买它?”

我低着头,耳根开始发热。

我的心脏快跳出了胸腔。

他抬起我的脸,他的视线笔直的射向我,仿佛能从我的眼中读到我的心。

“我问你话呢?”

他的气息灼热地拂在我的脸上。

我瑟缩了一下:

“我,我是……自己……要用……”

我语无伦次的说出这句话来。

他看了我许久,点点头:

“好。”

然后起身离开,片刻,他回来,手中已然多了一盒香烟。

他把烟扔给我。

我震惊地望着他,没有动。

“怎么,想要我教你吗?”

他这样说着,从烟盒中抽出一支来,点燃,然后递给我。

我一动也没有动,只是望着那支已燃着的烟发愣。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这样认真。

我摆摆手:

“你,何必这样认真呢,只是一个打火机而已。我买来玩的。”

我故作轻松道。

话音刚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将我拉过去,他吸了口烟,然后狠狠地吻住了我……“咳咳……”

我呛咳起来,烟雾很辣,他的烟一向很冲。

他淡淡道:

“还要么?”

我摇头。

可是他却再次吻住我。

这一过程被不断地重复着,直到整支烟都化成了烟灰……我被呛得涕泪横流,倒在那里,难受极了。

我将身子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

灯熄了,我松了口气。

他终于离开了,我这样想着。

下一秒,我却感到身体被从他身后抱住。

他的手伸进了我的睡衣,我的身体僵硬了,我开始害怕……我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他抱紧了我,在我耳边道:

“说实话,就放过你,不然,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吓呆了:

“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打火机,怎么回事?”

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腿上。

“那个……我已经说过了……”

“说谎!”

他的手劲加重了,我叫了一声,我知道,明天我的腿上一定会青一块。

“我说了你不信,你想让我怎么样呢?”

我感到一丝无奈。

他的手又贴近了我的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

“我想知道你这里面的内容。说给我听!”

我呆住了,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让我向他表白吗?不!绝不!我不能屈服。

身体可以屈服,意志却不能屈服,那是我唯一的堡垒,一旦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他一定会把我的心掏出来,扔在地上,再踩得扁扁的,然后继续嘲笑羞辱我!一定会的!我肉体的自尊已经被他贱踏,因为我无力抵御,但精神上的,绝对不能再被他糟蹋了!我沉默着,什么都不想说。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收拾你了?”

他的呼吸加快了。

我蜷缩起身子,淡淡道:

“你是想动手吗?那就来吧!”

“对你动手?”

他反问我一句,下一秒,我的睡袍已被他扯开,然后我就感受到了他强而有力的身体的重量。

他将我压在床垫中,动弹不得,身体上的负重使我喘不过气来。

“我想你误会了。”

他突然咬住了我的耳朵: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折腾的两天下不去床。”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然后他的手扣紧了我的腰:

“你想不想知道,男人是怎么折腾女人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想起他强暴我的那两次,然后我点头: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他却缓缓地摇头:

“两年前的那两次,我对你手下留情了,因为那时,我只把你当成一个孩子,但是今天,如果我把你当作一个女人来对待的话,你,能承受得住吗?”

我吓呆了,虽然我不太清楚他话中的深意,可是我听清楚了他语气中的威胁。

原来他说的收拾是指这个……他盯紧了我:

“想不想,试试?”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倒竖起来。

我连忙摇头:

“不,不要,我说,如果你喜欢那个打火机,可以拿去。为什么还要这样刨根问底的追究呢?”

他的手劲又加重了:

“今晚,我就把你当做一个女人,你怕不怕?嗯?”

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的身体在逐渐的发烫,他的额头也渗出了汗珠。

他盯着我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黑暗且疯狂,就像是只盯住猎物并准备将其野蛮的撕碎的野兽。

那一刻,我的确是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恐惧!我想逃开,可是身体已经完全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而且更是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我不断地吞咽着口水,身体开始感到燥热无比。

“你,有反应了呢……”

他的声音那样低沉性感,我的骨头感觉快酥掉了。

身体不断地轻颤。

我慌了。

冲着他大喊:

“舅舅,那打火机我送你了,这样,可以了吗?”

但是他没有理会我的话,他的身体用力的压下来,我的身体已经完全陷进了床垫,和他再无任何空隙,我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硬挺。

我开始感到窒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右手移到了我的后脑,开始吻我的额头,眉毛,鼻尖,脸颊……最后,他开始吻我的唇。

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温柔的吻。

温柔中却又是那样绵长,亲密的紧迫。

让我无法后退,无法拒绝。

我的脑子乱了。

开始不分东南西北……我听到他在我的唇边低声道:

“吻我!”

我不知所措。

他抱紧了我:

“舌头,伸进来,给我……”

我照着他的话做了。

他再次吻住了我,那一刹那,仿佛一道电流穿过我的身体般。

我的四肢开始麻木。

我第一次体验到了那种在书中看到的两舌交缠的场面,强烈的眩晕感让我的身体颤抖不以……他的吻开始下移,然后他突然舔起我的脖颈来,并伴随着吮吻,啮咬……然后是肩膀……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第一次被人那样的舔,那种感觉……我的呼吸开始紊乱,想要开口推拒却反而越来越沉陷其中不愿自拔。

他将我的手抬起,放到了他的肩上。

可是,我的手却不由自主的自动环住了他的脖子……“乖……”

他夸奖着我。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

不管了,任由他去吧!可是那仅存一丝的理智却仍在警告着我不可以,不可以再继续沉迷下去……情欲和理智在不断交战。

可是逐渐的,理智落入了下风……此时,他的唇已移到了我的胸,那一刻,我突然就听见了自己的呻吟,那声音不像是我发出来的。

他的手搓揉着我的胸部,他的手劲让我感到了轻微的疼痛。

他用他的手和唇在我的胸上不断地,使出各种手法,他的触碰验证了他是个多么富有技巧的人。

快感源源不断的袭来,我快昏过去了……他翻过我的身体,开始舔吻着我的后背,我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每一下碰触所带来的火热和快感……他的睡袍带子开了,我感觉到他烫热的胸膛贴在了我的后背上,皮肤的摩擦让我的喘息更急。

室内仿佛到了三伏天,我的身体开始出汗了……我听到他在我耳边的低喘:

“你看看你,你的胸有多小……”

我低下头,他的左手罩在我的胸上,他的一只手就完全可以罩住了。

我有些羞愧,咬着唇没有答话。

都这个时候了,他仍然不忘记嘲笑我,让我难堪。

可是他却又接着道: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我呆愣在了那里,他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明白他,从来就不明白。

我看到了他的微笑,我心里一惊,然后,他的声音就从他的唇传入了我的口中:

“方晓书,这一夜,你是别想睡了……”

他这一句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的头上,我的理智猛然苏醒,我开始惊恐的低喃:

“舅舅,不,不要……”

我感到惊恐至极。

我的身体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变得我自己都无法控制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这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怎么会这么可怕!!!怎么会让人变成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拯救这样的自己?我听到了自己的哭声,我捂住自己的脸,我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悲哀。

我竟然真的这样堕落了。

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哭着叫道:

“舅舅,那打火机是,是我买来送给你的!真的,这是实话!我没有骗你……真是想送给你的……”

他停止了动作,望定了我:

“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我……”

我转过头,不看他,我说不出口,我与真实自己做着最后的抗争。

“没话了?”

他的双手撑在我的两侧,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闭上眼睛,然后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的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太可怕了。

我和他……他拥抱住我,终于在我耳边说:

“好了,方晓书。今晚,我,放过你了……我放过你了!”

他的语气中仿佛有着一丝温柔。

确认了这一点,我的泪水涌得更多,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舅舅,我,该怎么办?……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会这样……舅舅,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这种感觉好可怕……舅舅,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他抱紧了我。

“够了,方晓书,别说了……”

“舅舅……”

我望着他。

他却闭着眼睛不看我。

然后,他起身,下了床。

“舅舅……”

我满脸泪水的拉住他。

他回身望定了我:

“放手。”

“你又要去哪里?又要走吗?”

我有些心慌。

“方晓书,你别让我改变主意。”

他皱起了眉头。

“再不放手,我会狠狠的侵犯你。会让你因为疼而哭一整夜!你给我想好了。”

我惊惶地松开他。

然后看着他转过身,看着他离开我的房间。

我倒在床上,我的心跳剧烈得我能听到“砰砰”的声音。

我的呼吸还在紊乱……我用被子裹紧了自己,泪水仿佛没有止尽。

我的心乱成一团。

既期待着什么,同时又厌恶着这样的期待的心情。

感到了矛盾,感到了危险,该怎么办?有一天,也许会在这样自我厌恶的情绪中毁掉的。

我知道,我已经沉沦。

沉沦在这罪恶而肮脏的情欲之中……我被神抛弃了,我已彻底的堕落进了地狱……我将永世无法得到超生,无法得到解脱,被无形的铁铐,绳索所绑缚……在深渊的最深处,接受着地狱之火的焚烧………………第二天清晨,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我看到,床头的打火机已不见了。

那一瞬,我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

然后,突然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快乐和一丝淡淡的幸福……我去挤公车,遇到了莹。

莹拉住我:

“怎么,今天被人抛弃了?来挤公车?”

“去你的!”

我打了她一下。

她咯咯地笑:

“事情进展得如何?”

“什么事情?”

“打火机的归宿啊!”

“送他了。”

我淡淡道。

“真的?”

莹睁大了眼睛,开始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看样子,他没有对你动粗,对吧?你看,我就告诉你不会的。你还不信!”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摇摇头:

“我没有……”

“没有告白?不是吧你,为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说。”

“我说不出口。”

“因为他是你舅舅?所以感觉怪怪的?”

的“那是我仅剩的自尊。”

“死要面子活受罪!”

莹冷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人在这一点上倒是血缘统一啊。”

我没有言语。

莹叹口气:

“我就不信,晓书,你送他东西,他就没问你为什么?”

“问了。”

“你怎么说?”

莹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什么也没说。”

“你!……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莹长嘘短叹:

“我知道你的顾虑,女孩子吗,总是要矜持一些的,但是你可以先问他啊。”

“问什么?”

我一头雾水。

“问他喜不喜欢你,看他怎么回答,然后你再见机行事不就结了。”

莹大摇其头。

“其实他总是在问你这个问题,你当然也可以问他了。”

“这还用问吗?我早就知道答案了。”

我低下头:

“一个被当条狗的人……”

我说不下去了。

莹停下来摇晃着我:

“方晓书,你是无药可救了你!真是让人生气,我都这么生气,别说他了!你这女人也太别扭了!”

我淡淡道:

“莹,如果是你,你会向他表白吗?”

“当然!为什么不?”

我震惊地望着她:

“可是,你明知道,喜欢那个人是会受伤的。而且,在他还不喜欢你的情况下……”

“别人喜欢他是有可能受伤,而且,他也可能会甩掉所有的女人。当然,除了你方晓书。”

她的语气异常的坚定。

“不对,”我摇摇头:

“他喜欢的是雪。”

“谁说的?他有亲口说过他喜欢雪吗?”

“雪那么漂亮……”

“漂亮女人有的是,以李彦他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

莹盯住我:

“可你要知道,外甥女,他只有一个!”

我瞪着她:

“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就是喜欢雪。”

莹摇头:

“雪就是个大呆瓜,这个女人脑袋绝对有问题,她明知道自己早晚都要被淘汰,却还是执迷不悟。”

“他们要结婚了。”

我些黯然的道。

莹再次摇头:

“雪,和涛的角色是一样的呢。”

我呆住了:

“莹,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她却没再说下去。

我们都沉默了。

到了校门口,莹突然问我:

“喂,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后来?”

“他问你为什么买东西给他,你不说话之后啊?”

我想起了昨晚的事,突然就感觉脸开始发烧。

莹看着我:

“呵呵,他兽性大发了?”

“什,什么?”

我问。

莹却露出一副无限向往的模样:

“你的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啊,好浪漫啊!真是羡慕死我了!”

“好了,莹,不是你想的那样!”

莹大笑:

“我才不信呢!”

……07此后的几个星期,一直都很平静,我想终于可以安宁下来了。

可是在五一节的前一天早晨,这种平静被打破了。

那天早上,我们三个人正在吃早餐,客厅里的电话突然想起。

雪跑去接电话。

过一会儿,她回来说是我的电话。

我当时就想一定是莹。

他就问雪是男的还是女的。

雪说是男的。

我顿时百思不得其解:我家里电话应该没有男人知道啊!我眼看着他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而对雪道:

“你去问他叫什么名?”

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出去了,回来后竟喜笑言开的盯着我道:

“他说他叫莫凯,约你出去玩呢,是你男朋友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我家电话的,就只有他了。

两年前自从和他的交往草草结束后,他始终没有放弃过我,他十分不理解我为什么和他一夜温存之后竟提出了分手。

所以总是时不时的找我。

没想到这一回竟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我征询般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他,他正喝着咖啡,看都不看我。

“舅舅……我……”

我本想说我会拒绝莫凯的邀请,但是当时雪在这里,我怕她会误会什么,所以后面的话我就说不出口了。

他望了我一眼,

“去接吧。”

我连忙起身,刚站起来还没迈步,他的咖啡杯就突然重重的摔在了我的身上,滚烫的咖啡溅了我一身,杯子也掉到地上摔碎了。

我站在那里,捂着被热咖啡溅到的脖子,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我听到他对吓呆的雪说道:

“去把电话挂了!”

雪连忙跑出去。

他盯着我,眼神冰冷且黑暗,看他这样,我开口:

“我是要拒绝的。”

“你没说。”

“雪在这里。”

我解释着。

“你说你的,关她什么事!?”

我无话可答了,我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我都是误会了,我以为他在别人面前会顾忌我和他的关系,我以为他在别人面前不会擅自动粗,原来是我弄错了。

他是不在乎我和他的关系被别人知道的。

即便雪在这里,恐怕他也不会再顾忌了吧。

我望着他:

“我接个电话都不行了吗?”

“那要看是谁的电话。”

我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莫凯是谁了吗?我冷冷道: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跟你上过床的普通朋友么?”

我目瞪口呆。

“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我的事。”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我感到了绝望,他连这都能查出来,还有什么会是他不知道的呢。

我叹了口气:

“我一个朋友都不能有吗?”

他却丢给我这样一句话:

“你不需要有朋友,尤其是男性朋友!”

我怒视他:

“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点自由吗?”

他玩味地盯着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缓缓地说:

“做为一只狗,只需要对主人一个人尽忠就可以了,而并不需要什么朋友,想得到自由,更是异想天开的事。”

“你……”

我咬牙切齿: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呢?”

“我并不想强行把你绑起来,或关在这里。你很聪明,你应该明白怎样为人处事,所以,别让我强迫你,我希望你别让我那么做。你明白吗?”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我呆住了。

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我感觉到他在晦涩地暗示什么东西给我。

可是,我……我该怎么回答他?我摇了摇头。

我的心跳似乎加速了。

“简单点说,”他狠狠地吸了口烟后,又继续道:

“我现在给你三条路,一,我坐牢;二,杀了我;三,服从我。”

我听着他平淡的满不在乎的口气,我的心快碎了,我知道,前两条路,我做不到。

至于第三条路,我又有些不甘心。

但除此之外,我又能怎么样呢?c我咬着牙:

“如果是第三条路的话,期限是多久?5年?10年?还是20年?”

他盯紧了我的眼睛,冰冷的吐出这几个字:

“直到我死!”

我呆住了,我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吸口气:

“这算是个契约吗?其实,还有第四条路的。你忽略了。”

他望着我,摇了摇头:

“如果你想死的话,就去死吧,我们家族的血统没有这样的人。但是你事先别怪我没警告你。我会把你的尸体煮熟了喂狗,然后把你父亲的骨灰制作成沙漏,每天赏玩,并要请你的母亲前来观摩。”

“你……不是人!你这样威胁我……”

泪水不听话的从眼中滑落,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彻底的绝望。

“你不信?”

他眯起眼睛,然后起身走到客厅,拿起电话,在电话本中查找着,然后他按了免提后播了一个号码。

通了,电话中传出:

“你好,这里是XX墓园。”

他从容道:

“我想向你咨询一下有关迁墓的事宜。”

“啊,是这样的……”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冲过去按断了电话。

他平静地望住我。

我跪了下去,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

“舅舅,不要这样,求你了!不要这样!”

“这么说,你答应我的要求了?”

“嗯!”

我点头。

他冷冷道:

“那么,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做些什么吧。”

“做什么?”

“低下你所谓高傲的头,来舔我的脚。”

什么?我惊呆了,抬头望着他冰冷的眼神,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愿意?”

他的语气仍是平淡得没有起伏。

我没再说话,无力的将他的拖鞋脱下,袜子也脱下来,然后我的头低了下去,我的唇接近了他的脚趾,然而奇怪的是,这一刻,我竟没有了丝毫的嫌恶,那一瞬间我甚至愿意为他那样做,可是我心中明白的知道,如果换一个男人,我死活也不会如此;如果换一个男人,那么角色是应该反转过来的。

可是此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在我的唇刚刚触及他的脚趾时,我听到了他这样对我说:

“够了!”

他抬起我的脸,轻轻道:

“以后,要听主人的话喔。”

“嗯。”

我点头,我的内心变成了永久的麻木和绝望……此时,雪已经成一座雕像,她颤抖着指着我们:

“你们……你们……”

过了许久,她才道:

“我早就发觉你们不正常,但我一直不敢往深处想,没想到你们果然……”

她又指着他:

“可是你,你不该是这样的人的,难道一直以来,你也是这样看待我和别的女人的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对她……?”

“她是唯一的例外。”

雪绝望地望着他:

“这种事会毁了你们两个的!”

然后,她哭着转身跑了出去…………那个夜晚,我不断地在房间中徘徊着,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我知道自己已被彻底的束缚。

无法再回头了。

可是,我为什么就那样答应他了?只是因为他的威胁吗?这种事情……在他的面前,就不知不觉的变得乖顺下来,这一向不是我的个性,这几年,我强悍的那一面已经彻底的被他驯化,这是一种奇怪而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使我自己都觉得震惊,这是一种危险的倾向,我委身于这种屈从的地位中,至此,我生命中的潘多拉盒子已经打开,我将所要面临着的是无穷无尽的灾难和痛苦,还有无边的黑暗,在世人眼中,我的生命已经暗无天日。

可,这一切是我无力所改变的……可是在内心深处,我却期盼着,期盼着那盒底留存下来的唯一的东西——-希望。

那是唯一剩余下来的。

可是,我真的,还有希望吗?……我的理智永远战胜不了我已经被黑暗所污染的内心……然而现在无论怎样的懊悔,难过都已经太迟,因为我无法挽回什么,时间已经无法倒转……可是他呢?面对这样的事情,面对这样没有未来的事,这样无法饶恕的事,他难道不会痛苦吗?他真的就这样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我推开窗户,望着深蓝色的夜空……神就在那里注视着我们,注视我们的犯下这无法原谅的罪……我叹口气……那么,就赎罪吧……在黑暗中赎罪……在毁灭与堕落中赎罪……既然注定是要毁灭的关系,那么,在这样的深渊中,一切就如他所愿吧,就让他来掌握好了,一切都由他控制好了……让我把一切都交付给他好了,我的精神,我的肉体,我的呼吸,我的一切……就这样……让他带着已然堕落的我一起走进地狱,走向毁灭……我的手机突然想起……我接过,手机中传来他的声音。

“过来。”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我整了整身上一袭保守的睡衣,然后向他的房间走去……我面临的,将会是什么……他的房间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室内一片昏暗和朦胧。

他靠坐在床头,眼睛注视着门边的我。

他的视线专注而沉黯……我有些惊慌。

他一直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我的体温开始上升……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就像着了魔,我缓缓地走向他……他拉我入怀,搂住了我的腰。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他的手臂开始收紧,我的双手不得以放到他的肩上。

“还在想其他的男人吗?”

他问,声音很轻。

我摇头。

“是没想?还是不敢想?”

我仍旧摇头。

他微笑了:

“你想也没有用了。我不会放手的。”

我沉默着。

然后我就听到他轻轻地道:

“明天,雪就搬过来了。”

我呆住了,抬头怔怔地望住他。

他望着我:

“好不好?”

我看到他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我很快低下头,感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他越发残忍了,为什么?这样的突然……觉察到了鼻间的酸涩。

我咬住唇,开始拼命地抑制着将要流出的泪水。

明天,雪就会……这一天,终于来临了……他摇晃我:

“欢迎吗?”

我缓缓地……点头……我的视线模糊了……“不反对?”

“这是你的事。”

我淡淡道。

他执起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脸上,他的手和脸很热。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心绪乱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顺着脸颊滑落……他的手轻轻的,擦去了它们。

他靠近我,气息拂过我的耳畔。

“你,嫉妒雪,是吧?”

我低着头,一声不响。

“不只是雪,你嫉妒我身边所有的女人。”

那一刻,被说中心事的我无地自容,我慌乱的摇着头表示拒绝他的话。

“不,不是的。”

“既然不是,为什么哭呢?”

他的语气强硬起来了。

我说不出话来,我无言以对。

他的手贴近了我的左胸:

“你,是想让我把你的心给挖出来,是吗?”

我的泪水落到了他的手上……他的手指轻碰我的唇:

“你这里所说的,和你所想的完全不同呢。”

我呆望着他,不置一辞。

“还记得吗?两年前填报志愿的那个晚上,你对我说过什么?”

我猛然想起。

两年前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

我的脸开始发烫。

我的心跳加快了。

“选择这所学校,你,后悔了吗?”

他缓缓开口。

仿佛被闪电击中,我的身体僵住了。

那时,他对我说我一定会后悔,竟是指……那时他就已经在暗示我会有这一天吗?……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对他。

……我低着头,有着被愚弄的愤怒。

然后就看到他嘲讽的眼神。

“看来,22岁的你,远没有19岁时的你坦率呢。”

b听到这样说,我再也受不了。

我抬头怒视着他: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我知道什么?”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

我和他对视着: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

我说不下去了……这个让人感到窒息的空间使我再也呆不下去。

我转过了身。

想要离开。

可是手臂却被他拉住。

我开始用力的挣扎。

没有用的。

我的身体被他按在床上,无法动弹。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目光像是要将我吞噬掉一样。

我无助地看他:

“你明明知道我的一切。你还想怎么样呢?为什么一直这样逼迫我?为什么……”

“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出来。”

我将头转到一边。

不再看他……我听到了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他,又要对我动粗了吗?……我半裸着的身体在他的身下不断地颤抖……我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听到自己哭泣着的结结巴巴的声音……“舅舅,我……喜欢你。”

他停止了动作……“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的,在喜欢着你。”

我这样说着。

这一刻,我最后的精神堡垒瞬间的坍塌。

我暴露了自己最为致命的弱点……他盯着我许久,我低着头,开始忐忑不安。

沉默的时间仿佛有一年那么长。

他连句话都没有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终于开口。

却问出这种问题。

他果然,要嘲笑我的。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我无力的点头。

豁出去了。

“那么,你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

他的声音低沉,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来。

我震惊地望着他。

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我身上剩余的衣服,已经在瞬间被他撕掉。

“什么?不,不要……”

我吓呆了,我本以为他听完我的表白后,能放开我。

不再对我动粗。

可是,结果却弄巧成拙了。

我想挣脱开,可是无济于事……他的拥抱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在我的后背游移。

力气大得惊人。

他这样粗鲁的抚摸,让我感觉到了疼痛。

“不,不要这样……”

我的声音开始破碎。

下一秒,我拒绝的声音全然被淹没了。

他吮吻着我的唇。

我被动地仰着头,被他这样强吻着。

我的意识开始混乱……我的身体开始发软。

我闭上了眼睛……此时,他紊乱的气息,对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我无力抗拒这样的他……被他引导着,我开始回吻他……直到他轻喘着,在我唇边道:

“把我衣服解开。”

我愣在那里,没有动。

“解开!”

他语气加重了。

我的手颤抖地接近了他的睡袍带子,轻轻一拉,睡袍的领口瞬间敞开。

望着他黝黑的,健壮的胸膛暴露在我的面前。

我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整个人不知所措。

他拉过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膛上……他的皮肤滚烫。

我的手像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我开始呼吸困难。

我想要找个地缝躲起来。

他再度将我的手贴到他的身上,在我耳边命令着:

“摸我!”

听到他的话,我面红耳赤。

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跳非常的快。

我感受到一个男人强而有力的身体。

肌肤的触感是粗旷的,拥有着肌肉的力度。

我的手轻轻移动了一下,就突然听到他的低喘。

他的眼睛闭上了。

他很舒服。

认知了这一点。

我的手开始移动。

我的心脏“砰砰”的跳着。

男人的身体,竟是这样子的……我从来就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我的手开始向下移动,他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移动到他的腰时,我停了下来。

不敢再动。

他睁开眼睛盯住我,那眼神灼热得可怕。

我隐隐约约的回忆起送他打火机那夜危险的情景来。

我的手迟疑着想缩回来。

“怕什么?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被他这样一吼,我全身都哆嗦起来。

我闭上眼睛,手继续向下移动……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的大胆,也许夜晚真的是有魔力的,可以使人变成另一个样子……他的喘息在那一瞬间忽然就变成了低吟。

我吓了一跳。

我的手感觉到了那颤动着的,火烫的,坚硬的……他的躯体……当我发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潮湿……我惊惧的缩回手,想要下床。

不行了。

这样的事情……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他已经抱紧了我……“这一次,你别指望我会中途停手。”

他说出了让我心胆俱裂的话……他的吻和他的爱抚疯狂的落到了我的身上。

并且伴随着他的齿痕,还有他用力的揉捏所留下的淤红和青紫……我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身下,任他为所欲为,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这种事情,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怕得能让人失去理智……我闭上眼睛,开始沉陷进这可怕的,疯狂的情欲之中……不能自已……神啊!!!……您在这里吗?请救救我……请救救我们吧…………“感觉到了吗?”

他在我的耳边道。

我点头。

他搂紧了我的腰:

“把腰挺起来,然后,好好的,感觉我……”

我害怕了……我感觉到他动作的粗野和激烈……和从前相比,完全不一样的激烈,不一样的狂猛……我本能的推拒着,许久没有和男人这样的我感到疼痛……他的呼吸热热地拂在我的耳畔:

“你好紧。”

……他的话使我热血上涌。

我的呻吟伴随着他的动作脱口而出。

我咬紧了唇,感到丢人。

可是他却对我低吼:

“叫出来,我要听。”

我松开了唇。

我的声音破碎而急促……初时的疼痛一去无踪,大量的快感开始不断地向我袭来。

那种感觉,是我从不曾体验过的,那是可以使人忘记周围的一切的感觉。

快乐的感觉……“舒服吗?”

他问着我,我害羞的闭上眼睛,但他却强迫我睁开眼睛看他。

我的整个人快晕了……我的大脑昏昏沉沉地望着他,然后我看见他抽出了睡袍的带子。

他将我的双手绑在了床头,我大惊失色,可是怎么也挣不开,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我的手腕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手腕的紧缚很痛,而且越来越痛……他开始变换着各种体位……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娃娃般,无力的被他摆弄着。

“好痛……”

我叫着。

他不理会我,只是按着他自己的意思在攻城掠地……不断地攻占着我最私密的堡垒……我紧闭双眼忍受着这种肉体上的快感和痛感掺杂起来的双重滋味。

整个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他专注的眼神让我胆怯至极……不知过了多久,我躺在那里,庆幸着他终于结束……我看见他起身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手中多了一杯水。

他抱起我,喝了口水后,他吻住了我。

我的确是口渴了……他解开了我的手腕,我无力地望着他额头上的汗水。

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就不行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我懒得再动。

也什么都不想说。

我只想睡觉。

他抱紧了我。

我看到他轻轻的摇着头。

“还不够。”

“什么?”

我睁大了双眼。

难以致信地瞪着他。

他又开始了……我哀求他:

“别,我不行了!”

他却缓缓地说:

“做我的女人,就要接受我。你给我忍着!”

我摇着头。

他的声音沙哑地在我耳边道:

“方晓书,今晚之后,你会再也离不开我的。”

我的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身体随着他猛烈的动作起起伏伏……夜晚,在这个沉寂的室内,在这个昏暗的空间。

是我和他彼此粗重的喘息。

呻吟……还有床的“嘎吱”做响,伴随着身体结合部位传出的淫靡的声音……这些声音彻底扰乱了我的意识……我只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在这个闭锁的空间中,我被这个整整两年没碰过我的人,像野兽般狂暴地,疯狂地占有着……他的汗水,他的急促的喘息,他的低沉的呻吟……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他,那样的他让我害怕……“舅舅,轻一点儿,求你了。”

我哀求着他。

他喘息着望定了我,没有丝毫的留情,反而更加用力地冲击起来……他问我:

“你,从前有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对你?”

我睁大了眼睛,然后摇头。

他的冲击更加猛烈: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我望着他没有回答。

他抱紧了我:

“为什么,嗯?你好好给我想!”

我不断的摇着头,我无法回答。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问我,我猜,也许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吧。

并且是一个花心且博爱的男人。

他吻住了我,他的手托起了我的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叫着:

“舅舅,我受不了,求你轻一点儿。”

他不理我。

加快了他的速度……“舅舅!……”

我喊着他。

“叫我彦!”

他忽然这样的命令我。

“叫我的名字!”

“彦……彦……”

我顺从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今天,他终于……让我这样叫他了……“说你爱我!”

“什么?”

我惊呆了。

他为什么?我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他冲我低吼:

“说给我听!”

“我……我爱你!”

我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

那一瞬间,他抱紧了我的腰……我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床单……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喊:

“晓书,满足我!满足我吧!……”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我感到一股灼热的液体深深地埋进了我的身体里……那时,我的大脑一团混乱,甚至快要休克。

我达到了几次高潮,我已经记不清了。

在这个暗夜,做为罪人的我们,彻底地失去了道德和良知。

有的只是黑暗的情欲的沉沦……我一动都不想动,也动不了。

他躺在我的身上,喘息着,他的汗水不断的滴在我的身体上,这一夜,我终于知道,男人和女人,原来竟是这样子的。

我甚至在想,如果此时我还是个处女,今夜,也许会死在他的手里……就那样一直过了许久,他才从我的身上下来。

他点燃了一支烟……刺鼻的烟味不断地飘过来……我已经昏昏欲睡……我感觉到他将我拉进他的怀中。

他抱紧了我,在我耳边道:

“我这样对你,你会上瘾的。”

我不语。

的而他仿佛是故意让我难堪般的又说:

“你,是不是已经上瘾了?嗯?”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脸烫得火热,我感到无地自容。

我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可是却敌不过他的力气,他咬着我的锁骨,直到我疼得叫出声来。

他咬着我的耳朵:

“下次,你该考虑避孕了。”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糟了。如果这次……”

他抱紧了我:

“那就,生下来吧。”

“舅舅!”

我大喊起来:

“你疯了!!!!”

他轻轻道:

“你,过两天该是生理期了吧?”

我瞬间涨红了脸。

他竟连这种事都知道吗?他将我的头按近他的胸口:

“傻孩子,连安全期是什么还都不懂得吧。”

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喃喃自语:

“小东西,记住了,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只能爱我一个人……所以千万不要再背叛我……”

他只说了一半话便不再言语。

继续抽着他的烟。

我闭上眼睛。

就困得再也睁不开了……08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我是被哭泣声吵醒的……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门边站着已经泣不成声的雪。

朦胧中,我不知雪为什么要哭。

可是当意识一点点回到我的头脑中时,我惊呆了。

雪今天是要搬过来的。

而此时的我,正躺在她恋人的房间的床上,床上凌乱不堪。

我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是赤裸的。

我就那样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整个人就像是偷情的人被捉住般难堪至极。

我无地自容,更是羞愧不已。

然后,我看到他走进来。

他的指间夹着一支烟。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那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捉弄。

我慌忙坐起身,想要下床。

避开这种怪异的气氛。

可是全身的酸痛和极度的疲乏却使我瞬间僵在当场。

身体不听使唤地,无力的倒在床上。

那一刻,我的脸烫得惊人。

真是,太丢人了!我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再也无法面对他们。

我听到雪抽泣的,颤抖的声音:

“这,就是她今天缺课的原因?”

没有得到回应。

雪开始狂哭: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彦,她是你的亲外甥女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我听到了他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这样会更快乐的。不是吗?”

“你不是人!!!”

“你想不想知道,我昨晚是怎么抱她的?”

他的声音中开始渗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我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下一秒,我的被子被掀开。

他坐到了床边……他按住了我的手臂。

开始抚摸我已经瘀血的手腕。

类似于叹息的轻轻的道:

“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羊羔……就像是一个乖顺的玩偶般……被我糟蹋着……”

我睁开眼睛望着他,我的眼神中带着绝望。

我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

他的眼睛犹如黑暗的深渊。

在那深渊中除了黑暗,还仿佛掺杂着某些其他的东西,那东西似乎被压抑着,被无形的绳索捆缚着。

在绝望的挣扎着。

而我,就被他这样黑暗而压抑的眼神所吞噬,围绕,束缚,再也走不出去……头脑中除了绝望,只剩下了黑暗……他的吻旁若无人的落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无力的,被动的,绝望的承受着,除了臣服,已别无他法……他在刺激着雪,利用我刺激着她。

我的心纠结成一团,痛苦而悲哀……我的身体,我的心,均已经伤痕累累,他在我的身体和心灵上,不断地摧残着已身心俱疲的我……对他来说,我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我已经对他说过“喜欢”这两个字,这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我后悔,但,一切已经太迟……他对我的伤害,已达到了极限……我眯起眼,看他起身,看他拥住雪,看他们离开……门被关上的一瞬,我听见自己的心,崩裂开来的声音,然后一片片的碎掉……化成了灰…………我呆呆地坐在班级的座位上,不知该做些什么。

涛走过来,望定了我:

“我,能和你谈谈吗?”

望着似乎已平静下来的他,我点点头,站起身。

跟着他来到了学校的顶楼。

我们望着远处,天气有点阴。

天空呈现出一片昏黄的色调来。

涛点了根烟。

我愣愣地望住他:

“你,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这有什么,男人吗!”

他开始吞云吐雾。

我转过了头。

他淡淡地开口:

“看样子,你最近过得不错,他对你好吗?”

我沉默。

“他还折磨你吗?还那样对你吗?”

我摇摇头。

他也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

“方晓书,我,死心了。”

“什么?”

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

他加重了语气:

“我说,我对你死心了。”

我没有答话。

我的脸微微发红。

“其实,一开始,我一直认为他早晚会甩掉你,所以我不想放弃。可是当我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时,问题就没那么简单了。我知道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吐出了一个烟圈,又道:

“我也想过,我应该救你,把你从罪恶的深渊中拉出来。可是……”

“可是?”

我抬起头。

“如果我继续不放手,他还会折磨你吧。莹告诉了我你和他所有的事,我虽然难以接受,但是我可以理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喜欢一个人,有时就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来。比如说使用暴力。也许那是那个人喜欢你的方式。至少,他没有对别的女人那样做过。而且现在你们的关系稳定下来了。他也就不会再那样对你了吧。”

我没有言语。

“将来,无论你们会互相憎恨还是会毁灭,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注定了你们是不可分离的。所以,照着你选择的路走下去吧。对此,你是不必顾忌别人的想法的。因为你是为自己而活着。感情,没有对错可言,只要你认为正确,那就是正确的!即使会面临着痛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痛苦,但是,你只要还认为存有一丝快乐,就可以了。”

我仍然沉默。

涛淡淡道:

“雪,和我是一样的呢。”

我呆呆地望住他:

“涛,你和莹说了相同的话。”

涛却微笑了:

“李彦他毕竟是个人,走着这条悲哀的路,即使是他,也完全无法做到抛开社会的道德约束吧。他所面临的压力要比你大得多,而且更是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无论怎样,也摆脱不了的东西。所以,雪早晚会被牺牲。”

“摆脱不了的,东西吗?……”

我轻轻道。

“是啊,就好像你摆脱不了和他的关系,而我摆脱不了的是……”

我望住他。

涛拉住了我的手:

“一个人的心,不是说变就会变的。晓书,我并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我是不会罢手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俯下头,他的唇轻轻地擦过了我的脸颊。

我僵在那里。

然后我看到他转过身,离开了。

我沉默着。

感到一丝失落。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心中的某个角落消失了。

心中感觉了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空洞……我慢慢走下楼。

心情有些异样的沉重。

到了三楼。

我缓缓走向他的办公室……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经过时,就听到了里面的传来争吵的声音。

“别对我大呼小叫的,如果你是来和我讨论公事,有什么意见你可以提。如果是为私事来的,马上给我出去。”

这是他平淡的声音。

然后是雪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只会命令别人。为什么人人都要听你的!?你就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想法吗?”

“我欢迎一个下属的意见。但我不需要一个总是反抗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就要听话。”

“听话?像你外甥女那样吗?她是你的狗,我可不是你的狗!”

我闭上了眼睛,真是听不下去了……他轻叹了一口气:

“她不听话,我可以用各种方式强迫她听话,你不听话,可以和我分手。”

“你,你说什么?”

雪的声音开始发抖。

然后,我就听到了雪的抽泣。

“不,不要,彦,不要这样,我爱你,你不要抛弃我。我听你的话,我听。”

“你要确认自己能否真的接受她,我会给你时间考虑。”

“不,不用,我能,我能接受她……”

“这样就好,去忙你的事吧。”

雪仍在抽泣:

“可是,彦,你们,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她早晚也要嫁人的。”

“她敢!!!”

他的声音突然变冷了。

“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她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如果她真的离开你……”

“我会杀了她!!!”

他的语气仿佛已结成了冰。

我倒吸了口气,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你……”

雪的声音开始剧烈的颤抖:

“你让人感到害怕。彦,你有病,你已经变态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看来你已经不需要考虑了。出去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慢慢地在走廊里走着。

回想着他说会杀了我时那话中透出的杀气。

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他,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还没想过要背叛他。

可是,我们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吗?假如,在我19岁的那一年,我选择的是另一所大学的话,那么今天,我和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我选择这所大学的时候,他居然会那样生气。

我到今天才真正明白,他生气的真正原因。

在他的潜意识当中,也在排斥着这件事的发生吧。

我又想起莹和涛的话……我和他是不是都在利用涛和雪在掩饰,在排斥这样的事呢?可是,他终究还是不想和雪分开,他那么花心,却和雪交往了整整两年……他从未说过喜欢我……也许,他喜欢的人,终究,还是雪吧……我站在三楼走廊的窗口,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天色越发阴沉了。

风也开始变大了,吹得树枝飘摇,纸屑乱飞……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我的内心有些苦涩,有些透骨的寒冷,还有些微的疲惫和凄凉……这样绝望的感情……这样的事……神啊……我该怎么办呢?我们该怎么办?????????……不知何时,莹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她愁容满面。

我望着她,等着她的话。

“涛走了。”

她淡淡道。

语气中却掩饰不住伤心的情绪。

“怎么回事?”

我皱起了眉。

“他退学了。”

“什么?”

我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走。”

我没再说话,转身就向楼下冲去。

可是莹却死死的拉住我:

“晓书,来不及了。他已经走了。他就和我说了一声,不让我告诉你。”

我想着他刚刚在顶楼和我说过的话,那是他在向我告别……我想着他留在我脸颊的吻……我的眼泪,盈满了眼眶……而莹,已是泪流满面……那一刻,我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一切……我默默的抱住了莹。

闭上了眼睛,任眼泪从眼中流出:

“莹,对不起……我不知道……”

莹开始低声的抽泣……“晓书……”

突然听到了雪的叫声,我回过头。

望着她。

“晓书,我想和你谈谈。”

她的目光仿佛已经失去了焦距……我擦去了泪水,点点头。

“晓书,涛走了,我不在教室,没能来得及留住他,对不起。”

我摇头:

“没关系。这不怪你。”

的雪望定了我:

“晓书,你,是不是很恨彦??”

我和莹都愣了一下。

她又道:

“晓书,是他强迫你的,他这样是在犯罪。他会被判刑的。他糟蹋了你,他毁了你的一切。如果不是他,你和涛一定会好好的。你一定很恨他是吧?”

“你想说什么?”

莹奇怪地望定她。

“晓书,离开他吧,别让他再控制你了,这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雪,我从来就不是你的绊脚石。”

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感到一丝无奈。

“不,晓书,我求你,你还是离开他吧,否则我们三个人早晚都会毁掉的。”

“雪,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他要和我分手。”

我望定她:

“不,雪,他会和你结婚的。”

雪却摇摇头:

“就算他和我结婚,心里却想着你。”

我淡淡道:

“雪,你错了。他喜欢的人是你。”

雪的口气也是淡淡的:

“可是晓书,我不想这样三个人一起生活。这样太奇怪了。我无法接受。所以我们两个人中总有一个是要离开的。”

我没有言语。

“晓书,我和他是能拥有合法婚姻的,而你和他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莹生气的道。

“应该离开的人是你才对吧?”

我伸出手拉住了冲动的莹,然后对雪道:

“雪,这件事情你不应该找我谈。”

“可是,找他谈是没有结果的,他已经疯了。”

“你,是想独占他,是吗?”

我轻声的问。

雪拉住了我:

“不,晓书,他的心还是你的。你离开了,把人留给我吧。我可以不要他的心。”

“你说什么?”

“他的心是你的,你把人给我,我可以不要他的心。”

我呆住了。

然后我淡淡道:

“他的心本来就是你的。”

莹怒视着我:

“方晓书,你这个无能的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李彦他喜欢的人本来就是你!”

我幽幽地望着她:

“莹,你还不是一样无用。”

莹望着我,一声不响,然后蹲下了身子,大哭起来。

我扶住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去追涛。你又不是我这种性格,你那么开朗,你怕什么呢?”

“不要,不要再说了。”

莹抽泣着。

雪也过来:

“原来,宛莹你和我是一样的呢。都是她的受害者。”

莹猛地站起身:

“你住口,我和你才不是一样呢,我不像你,明知道别人不喜欢自己,却还粘乎乎的缠着人家。”

我拦住莹:

“雪,我舅舅喜欢的人确实是你,但是如果你要求我离开,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怎么不是呢?”

“他会杀了我。”

“既然这样。”

雪死死的盯住我,然后我看见她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那么,就由你来把他的心挖出来带走,然后剩下的就是我的了。好不好?”

我吓呆了:

“雪,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

雪淡淡道:

“本来我还想,涛在的话,我还有希望,可是现在,涛也走了。你就更不会离开了。他即将抛弃我。我不要这样。所以,一定要在他抛弃我之前……”

她将匕首递过来。

我没有动。

下一秒,她却突然向我大叫:

“你还犹豫什么?我已经答应把他的心给你,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指望我怎么着?难道还想把什么都抢走吗?”

我叹口气:

“雪,你需要冷静。事情还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

雪哭了起来。

“他不该喜欢你。可是他却还是喜欢你了。他是在自我毁灭!这种恶心的事,这种变态,禽兽不如的事,我绝不允许发生!”

我开始不耐烦:

“雪,你想让我说几遍!他的心本来就是你的,他喜欢的人是……”

“不,不是,”雪猛烈的摇头:

“你不知道的,方晓书,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张CD,那里面就只有一首歌。原本我并没有在意,可是逐渐的,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首歌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别的女人而放的,而是为了你。后来我想把这张碟拿回来给你听,但是他却不同意,那时,我才真正确定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我呆住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我从来就不知道……“不信吗?如果你去听一听,我想你一定会改变主意。但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因为如果你听过这首歌,你就绝对不会再离开他的。”

我轻轻地摇摇头。

这样的事,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像他那种人,也会喜欢听歌的吗?而且这么多年,我真的从来都不知道他特别偏爱哪一首歌。

“知道这件事,你很得意,是吧?”

雪开始微笑,带着痛苦和泪水的脸,突然这样微笑起来,莫名的诡异。

“你得意什么呢?方晓书,一直以来,你都这么得意,这么清高,即使在同学面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是他外甥女,所以我才忍你。可是到了今天,我得到了什么?他就要抛弃我了。这两年里,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得走。让我这么痛苦,然后成全你们两个人吗?做梦!!!!”

我摇着头,拉起莹转身向楼下走去。

这个女人,她已经疯了……“你为什么不消失呢?如果你消失了,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雪的声音已经陷入了癫狂。

是啊,我为什么不消失呢?如果我消失了,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每个人都不会这样的痛苦。

每个人……因为我的存在……母亲不得以嫁给一个老头……因为没有男人肯娶她……因为我的存在……舅母离开了舅舅……因为我的存在……涛离开了……因为我的存在……莹不能和涛在一起……因为我的存在……使舅舅不能过正常的生活……因为我的存在……把雪害成了这个样子……这里,原来最多余的人,就是我呢……最应该离开的人,还是我吧……那我还是离开好了……当我听到莹的尖叫声时,我回过身,却只来得及本能的挡了一下……混乱中,我尽全力推开了莹,我的左臂已一片血红,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匕首已经没入了我的小腹……鲜血开始渗出了衣服……我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很痛……痛得快麻木了……这……也许是神的惩罚……我望着已呆住的雪和莹。

微笑着道:

“对不起……”

然后就倒了下去……我感到了灵魂缓缓离开的滋味……我听到有人在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是谁?是谁在叫我呢?为什么?连我死的安宁都不给我?让我死吧。

我想离开。

真的想离开……我隐约的感觉到走廊中的人越来越多,尖叫声也多了起来……好吵……外面好像开始下雨了……是在为我这可悲的命运哭泣吗?可是,我开始听不清了……我的身体被人摇晃着。

“方晓书,你给我醒过来。你忘了我对你的警告吗???”

我突然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好熟悉……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此时的他,那个在我面前一向冷漠,一向阴沉,一向严厉的他,竟然会是一副焦急,绝望的表情……我看到他的眼睛竟然湿润了……我挤出一个微笑……他,也许是,在乎我的吧……当然,因为,我是他的亲人啊,他总该是伤心的……我望定了他:

“舅舅……何必这样生气呢?……”

他对着我大吼:

“方晓书,你这个混蛋,你如果敢给我死,你试试!”

我的身体开始痉挛,疼痛的感觉在渐渐消失……我闭上眼睛,用尽全力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没关系,你的亲人中,没有了我,不是还有我母亲吗,又不会只剩下你一个人……”

他抱紧了我:

“方晓书,你在胡说些什么?”

“舅舅……和雪好好的……我要走了……”

轻轻吐出这句话。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的远去……我已经气若游丝……我挤出最后一丝微笑:

“舅舅……放我自由吧……”

然后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09昏迷了一个星期后,我侥幸的留下了一条命。

住院期间,莹常常来照顾我。

我的母亲也来了。

她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偶尔,他也会抽出时间来看我……后来,得知雪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开始被强行进行心理治疗……我对此感到遗憾……当我的伤彻底痊愈,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记得当我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他的办公室……他不在。

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就看到了那张天蓝色的CD。

我将CD放进机器,按下了播放键……那首歌很熟悉……是黄国俊的《真爱你的云》……一首绵长,伤感的情歌……天是透明的因为雨慢慢的停了因为风轻轻吹着所以我想念你了的心是透明的因为我不想隐藏了因为决定爱你了所以你别再怀疑了girl真爱你了有你就无求了若今后有选择我仍是专一的girl真爱你了拥有就无求了若还有舍不得就是与你分隔天是透明的因为黑夜已过去了因为你对我笑了所以想念很快乐心是透明的因为有你永远陪着因为你决定爱了所以等待也是值得girl真爱你了有你就无求了若今后有选择我仍是专一的girl真爱你了拥有就无求了若还有舍不得就是与你分隔——girl我是爱你的有你就无求了若今后要选择你仍是唯一的girl我真爱你了拥有就无求了若还有舍不得就是与你分隔若还有舍不得就是与你分隔纵然只是一刻百年似的mygirl愿你听着这一首歌……………………我站在窗前,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你差一点就毁了我们的约定。”

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他的声音……我回过身,望着他。

我和他对视着……我泪流满面……他望了我许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过来。”

我向他走过去。

他拥抱的力道,让我倒吸了口气。

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碰触到了我的伤口。

我颤抖了一下。

他吻住了我……那一瞬间,我听到他的话模糊地在我的唇齿间淹没……“方晓书,即使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给你自由……”

……今年,我已经26岁了……这四年来,他仍是一如即往的强势中带着一贯的冷淡,严厉,只是,我偶尔能从他眼中捕捉到一抹珍惜,一抹温柔。

那是从前一直没有过的。

他再没对我用过暴力。

只要我听他的话,我就不会受到折磨。

如今的我,原先的叛逆之心和反叛情绪早已一去无踪,面对他时剩下的只是柔顺,平和,默然。

而现在的他也仍是那么富有成熟的魅力并已经获得了教授的职称。

目前,他正在时时的教导我功课,我本科已经毕业,他希望我能考研,我将按照他的希望去做。

而我的母亲,现在也安定了下来,我和她的关系日趋缓和,我偶尔也会回家一次,她也偶尔来看我们,我猜她是知道我和他的事的,但是她默默的认可了。

应该说,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可是自从19岁那年开始,我就没有再穿过短袖衣服,没再穿过短裙,我今生再也无法穿露背装,再也无法和同学们一起去游泳。

现在,除了必要之外,我也不再和任何男人接触,我现在仍被他控制着,奴役着,我想就算有一天他放开了我,我想也不会有男人敢要我了吧,我这样伤痕累累的身体,我这样的命运……莹告诉我说她羡慕我,她也想拥有像我这样命运。

可是,这种事又怎么会发生在每个人的身上呢。

我现在仍然在喜欢着那个人,能够和那个我从小就喜欢着的人在一起,我感到幸福。

可是,我们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走进的是地狱之门,神,是不会原谅我们的。

可是,已然沉沦的我们,又能怎么做呢?有谁能够,来拯救我们肮脏的,丑陋的灵魂???有谁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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